名人推薦：林肯總統曾稱愛默生為美國精神的先知，美國的孔子。

不了解愛默生，就不能了解十九世紀的美國。

“愛默生是十九世紀的文壇巨人。他的作品不但在他的本土傳誦一時，成為美國自由傳統的一部分，而且

已經成為世界文化的遺產，融入我們不自覺的思想背景之中。 ”

“他有強烈的愛憎，對於現代社會的罪惡感到極度憤怒，但是他相信過去是未來的母親，是未來的基礎；要改造必須先了解，而且他深信改造要從個人著手。”

——張愛玲

論愛情

“我似一顆被埋沒的珠寶；燃燒自己，綻放光芒萬道。”

——《古蘭經》

心靈的每一個諾言，都可以有無數種實現方式，它的每一次歡樂都醞釀著新的渴望。人的天性無法遏制，潺潺而動，流淌向前，在最初的善意中早已蘊藏著一種仁慈，它惠及人類，恩澤眾生。幸福體驗表明，人與人之間有著一種非常私密而又親切的關係，而這種關係又恰恰是生命中最讓人沉醉的地方；它有著宗教般狂熱的力量，可以在一定的時期內控制某一個人，並使他的身心產生變革，為之一新。再把他和整個人類聯繫起來，給予他家庭和社會關係，以新的憐憫帶他回歸自然，使他的心智更加健全，想像更加豐富。然後在其性格中註入英勇和神聖的特質，建立起婚姻關係，從而使人類社會得以繁衍生息，永恆發展。

愛的柔情總是要與血氣方剛結伴而行，它彷彿在要求人們，若想把這一自然結合塗抹得絢麗多姿，它的作者必須是年輕人，同時，在這種絢麗形成的過程中，每個少男少女都要坦誠面對自己的每一次心靈的悸動。

青春的美麗遐想拒絕任何冷靜思考的摻雜，成熟的年齡和迂腐的學識會使人類的花樣年華逐漸凋零。我知道那些所謂的“愛情法庭和議會”的成員，一定會責難我的過於苛求和嚴酷，但是面對他們的最高檢察官，我要為自己的“非議”辯白。我們可以這樣理解，通常所說的激情，儘管肇始於年輕人卻不會厭棄於年老者，或者說它不會讓滿懷激情的虔誠的人心態變老，而是盛情邀請那些老者加入其中，使他們一點兒都不亞於妙齡少女，只是方式不同，品位更加高貴。愛情是一團烈火，不僅能點燃心靈深處最隱秘角落的灰燼，而且當另一顆心靈盡處游弋出的火花觸及到它時，它能炙熱燃燒，星火燎原，最終將溫暖和光芒賜福給世間男女和每一個心靈，同時也照亮了世界萬物。因此，無論我們試圖去描述二十或三十歲的激情還是八十歲的激情，似乎都不再那麼重要了。過於注重描繪激情的初始，就會忽視了它的末端，而側重末端就會缺失初始的特質。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在耐心和繆斯的幫助下，我們能夠尋找到內在的規律。這種規律能將真理描繪得栩栩如生，如此醒目，以至於無論你從哪一個視角出發都能盡收眼底。

首要條件是，我們不能過於遵照事實，我們要學會思考希望中蘊含的情感，而非歷史中的情感。這是因為，我們每一個人在審視自己的生活時，都會認為受到損傷和破壞，這種生活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種生活；我們每一個人在回望自己過去的經歷時，都會發現某種瑕疵，而認為別人的人生則是完美無缺的。其實每個人都擁有過那些讓人生變得格外美妙的可貴情感，這些情感曾經給予過我們最誠摯的教誨和精神撫慰，可是如果讓他再次回歸最初的情感歷程，他將會失去勇氣，悲嘆人生。哎！我也不理解，為什麼人在成年以後的無盡悔恨，會加重他們回憶青春往事時的痛苦，會吞沒每一個摯愛的人的名字。在思想或是真理的天空下，看任何事物都是美好的。在記憶的天空下，看每一段人生經歷中的任何事物，則總是苦澀的。仔細地體味總是充滿傷感，而熱情的計劃總是讓人充滿希望，感覺崇高。現實世界，交織在時間和空間的痛苦之中，充滿了憂鬱，頹敗和恐懼。思維，理想，玫瑰般的快樂，一起成為永恆的狂歡，繆斯在周圍歡暢。但是，名字，個人，現在和過去的部分利益總是伴隨著憂傷。

私人話題在社交談話中永遠佔有一定的比例，這一比例顯示出了人的本性中的一種強烈嗜好。關於一位知名人士，人們最想了解的是什麼呢？莫過於他的羅曼情史中的風花雪月。關於流通圖書館，都是些什麼書在傳播呢？關於那些小說，它娓娓道來，我們沉浸在它的浪漫的故事中，陶醉在它迸發出的真實與天性中。而現實生活，人與人的交往，又有什麼能像小說中兩情相悅的故事那樣，讓人為之瘋狂呢？我們與他們素不相識，也許今後也無緣相逢，但是當我們看見他們牽手對視，或是無語凝噎時，我們彼此便不再陌生，不再遙遠。我們理解了他們，懂得了他們的感情，並且對這段羅曼史的進展異常關注，每個人都期望有情人終成眷屬。真摯情感的最初流露與和諧仁愛是人的天性中最為迷人的風景，即便是粗人莽漢的身上也得以顯出紳士般優雅的曙光。村里的那個野孩子，經常在學校附近捉弄女孩子，而今天他在學校碰到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她在整理自己的書包。他過去幫她收拾，捧起她的書，在那一瞬間，他似乎覺得女孩拒他於千里之外，覺得她是一片令人卻步而又無限嚮往的聖地。他依然在女孩子們中間肆意亂竄，只對一個敬而遠之。這兩個小鄰居，剛才還兩小無猜，此刻卻已經懂得了尊重彼此。學校的女孩子們去鄉村商店買絲線或紙張，跟一個大臉龐、老實敦厚的售貨員攀談起來，一聊就是半個鐘頭，誰不願去多看兩眼她們那種一半世故、一半稚嫩的自我陶醉的樣子？在鄉村，他們彼此平等，而這正好滋養了愛情。不用搔首弄姿，賣弄風情，女孩子們在有趣的閒聊當中，自然會流露出來她們快樂、熱情的天性。這些女孩子也許不漂亮，然而，她們卻能和那個不錯的小伙子建立非常友好、推心置腹的親密關係。他們一會兒開玩笑，一會兒又認真地談論埃德加談論瓊斯談論阿爾邁拉，猜誰會被邀請參加舞會，誰會去舞蹈學院學跳舞，音樂學校什麼時候開學之類的話題，或者交頭接耳地談論一些微妙的小事情。光陰荏苒，不覺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那小伙子就一定完全清楚到哪裡去尋找他心中真誠而又可愛的伴侶，而且沒有任何風險，沒有像彌爾頓曾哀嘆的那些學者和偉人們的變故經歷。

關於我的一些公開演講，有人曾經認為我對於崇尚理性，以致我的個人交往變得異常冷漠。然而，到現在我一想起那樣的毀謗之辭，還是禁不住有些退縮。愛的世界永遠是人創造的，如果不嘗試著去收回那些違背人性、詆毀社會本能的言語，理性而無情的哲學家們決不可能描述出每一個徬徨於此的年輕心靈所蒙受到的愛情恩惠。因為，儘管涉世不深的年輕人總能得到幸運女神和快樂天使的青睞，其令人神魂顛倒、為之瘋狂的，是不容置疑、無可比擬的美貌，但是三十年後，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但在記憶的長河裡，揮之不去的總是那些留在記憶中的美麗，掩蓋了所有其他的回憶的光澤，它是戴在年老者額上的花環。然而奇怪的是，許多人回顧自己多樣的人生經歷，發現他們的生活篇章中，好像沒有比對一段愛情的甜蜜回憶更為美好的了。那時，愛情散發出一種超過自身吸引力的魅力，這種魅力甚至會滲入到一些無聊的瑣事中。回首往事時，他們將會發現，那些毫無魅力可言的瑣事，在朦朧的記憶中會更加真實，甚至使人忘記了人們當初銘記在心的魔力本身。然而，無論有什麼樣的個人體驗，誰都無法忘記那種力量對我們心靈的透視。它的到來使萬物更新，它是一個人身上音樂、詩歌、藝術特性的萌芽。那一刻，一個聲音的微弱暗示就能使他心跳不已，激動萬分，關於某個身影的一點兒蛛絲馬跡都被深深地嵌入記憶的琥珀。那個人到來了，他屏息凝視，聚精會神；那個人離去了，他就魂牽夢繞，悵然若失。那一刻，年輕人守候在窗前，一雙手套，一幅面紗，一根緞帶，甚至馬車的輪子，都能令他出神人定。那一刻，他不會覺得任何一個地方過於偏遠，不會覺得任何一個地方過於寂寞；他有了新的觀念，有了更加豐富多彩的交往，有了更加甜蜜的話語，這些不是老朋友所能給予的，儘管他們都是最優秀的、最真摯的人。因為這個夢中的愛人，他的外表、舉止、言談，都不會像其他的形像那樣曇花一現了，而是像普魯塔克說的，是“用火上了釉的”，令他中夜夢迴。

　　你已消失，卻未消逝，

　　無論你身處何方，

你專注的雙眸，和你那顆多情的心，

　　卻依然留在他身上。

在生命的盛年和暮年，那些幸福似乎還不夠，還需用痛苦和恐懼來點綴日子，我們回憶起時還會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動。那些觸及到這一秘密的人會這樣描述愛情：“其中的痛苦滋味勝過了所有的快樂”；那些日子，白晝總是太短，夜晚卻要靠回憶來消磨；那些日子，整夜地輾轉難眠，反复思量著言談舉止；那些日子，月光也變得多情善感，繁星是我的文字，鮮花是我的暗號，空氣也奏出了美妙的樂曲；那些日子，所有的事情都顯得飄忽，像幻覺，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彷彿也成了圖畫。

激情為年輕人重新構造了這個世界。有了激情，萬物生機，意味雋永，大自然也顯得空靈。現在，鳥兒在枝頭為他的心聲歡唱，聲音清晰，不絕於耳；仰望天空，朵朵白雲也綻放出張張笑臉；林中的綠樹，搖曳的青草，嬌羞的花兒，也都變得精靈般可愛，彷彿在誘惑他說出心底的秘密。他不免心生怯意、面龐火辣。然而，大自然總是撫慰著人類，愛憐著人類。在一片幽靜的綠地，他找到了一個勝過人類之愛的精美的家園。

　　清采的源頭，人跡罕至的樹林，

　　暗淺的激情鍾愛的地方，

　　月下漫步，此時的鳥兒

已平安歸巢，只剩下蝙蝠和貓頭鷹，

　　午夜的鐘聲，片刻的呻吟

——這些便是我們賴以生存的音響。

　 看啊，林中那個優雅的瘋子！他擁有這一切甜美的聲音和景象，他開始驕傲、自負，目中無人了；他走在路上，雙手叉腰，自言自語；他對綠樹青草暢所欲言，感覺自己身體裡流淌著紫羅蘭、三葉草和百合花的血液，並且跨進溪流與之絮絮叨叨。

一種力量使他發現了大自然的美，萌發愛美的極度熱情，也愛上了音樂和詩歌。眾所周知的事實就是：人們在激情的感召下寫出了許多好詩，這是在任何別的條件下做不到的。

同樣的力量還促使這種激情改變了他整個的氣質。它延伸了這種感情，讓粗俗的人變得優雅，膽小的人變得勇敢，只要有了所愛的人的支持，它就會在卑微的人身上註入公然蔑視世界的勇氣。儘管它把他交付給了另一個人，但更多的是將他交給了他自己。現在，他是一個全新的人，不僅有新的感受，新的殷切的意圖，而且性格與目的也有一種虔誠和神聖。他不再屬於他的家庭和社會。他有了自己的份量，他成了一個人，他成了一個靈魂。

那麼，在這裡，我們來更進一步地審視一下這種天性，它正在強烈地影響著年輕人。此刻，就像迎接光芒四射的太陽，我們迎接美的到來，讚頌美的啟示。因為美既帶給人們歡愉，也帶給自己愜意，它彷彿很滿足。在一位戀人的想像中，他決不會將自己心愛的姑娘描繪成貧窮而孤獨的模樣，就像花叢中的綠樹，它把身旁的一切花兒都看成是那麼的嬌豔欲滴，含苞未放，散發著可愛的香氣。而姑娘引導著小伙子，併步前行，讓他知道美總是與愛情和風度一起前行。世界因為她的存在而變得豐富多彩。她將自己定義的粗俗、卑劣之人統統逐出他的領域，卻將自己化身為某種非個人的、巨大的、世俗的東西作為對他的補償。於是，這位姑娘在他眼中就成了世間一切美好事物和德行的代表。因此，這位情人便會覺得自己的戀人與自己身邊或接觸到的人都不同，而他的朋友卻能在她身上看到她的母親，她的姐妹，或是與她有相關的人的影子。情人眼中的她，好像夏日的夜空和神潔的黎明、七色的彩虹和飛鳥的歡唱。

“蘭質蕙心”是古代美的標誌。然而對於某個人的外表煥發出的莫可名狀的魅力，人們又將如何論斷呢？陷入了似水的柔情和良好的自我感覺之中的我們，無法辨析這種妙不可言的情感和難以捕捉的靈光，也不知它將我們引向何方。倘若把它歸為有機體，在想像看來，我們等於在摧毀它。它也不是社會中人們所熟知或能描繪出的任何一種友誼或愛的關係。我認為，它應該是一種與眾不同的難以企及的境界，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微妙而甜美的關係，是玫瑰與紫羅蘭所暗示和預示的東西，是一種我們永遠無法靠近的美。它的特性就像白鴿子脖頸上的那道光澤，靈光乍閃，轉瞬即逝。這種美妙和最出色的事物一樣，都具有彩虹似的特點，誰也別想有把它據為已有的貪念和加以利用的往何企圖。讓·保爾·里希特爾對音樂這麼說：“走開！走開！你告訴我的是今生沒有找到，而且將來永遠也到的東西。”他的意思不是再明白不過了嗎？同樣雄辯的事實，在任何一部造型藝術作品中，都可以發現。雕刻家的神靈或英雄總是表現在一種過渡中，即從感覺可以描述到感覺不可描述。那時，它已不再是一塊石頭。同樣的道理也適應於繪畫作品。而詩歌，它的偉大不在於令人百思不解，或使人心滿意足，而在於給人驚奇，並激勵我們去追求那難以企及的最終目標。關於這個，蘭多說：“它是否涉及某種更完美的感覺與存在呢？”

個人的美也是這樣，只有在它使我們的追問達到終點的時候，變成了一個永無結束的故事的時候，呈現出希望與幻想、而非世俗的滿足的時候，令旁觀者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足輕重的時候，在旁觀者感到自己無權擁有它的時候，貴為凱撒也沒有這個權力，就像他無權擁有高渺的蒼穹和落日的餘暉一樣，只有在這時候，這種美才可以首先稱得上一種魅力，稱得上一種自我。

有這樣一種說法：“如果我愛你，於你何干？”之所以這麼說，不是因為我們感到我們的所愛在你的意誌之中，而是在你的意誌之上。它不是你，而是你的光輝。它在你的身上，你卻意識不到，而且永遠也意識不到。

這種關於美的思想，與古代作家們所推崇的完全一致，他們認為，儘管人的靈魂只能在這個世界顯現，而不停的求索卻屬於自己的另一個世界，靈魂正是從那個世界來到這個世界。但是，很快它在陽光下變得遲鈍，只能識得這個世界裡的事物，而這些事物卻只是原物的影子而已。於是上帝賜予靈魂青春的光環，讓它在美的軀體的協助下，去回憶追索天堂中的真善美。所以，當一個男人在女人身上看到這樣一種光環籠罩下的美的軀體的時候，便會向她走來。他凝視著她的身型、舉止和智慧，他獲得了極大的歡樂和幸福。因為這個女人向他傳達出了一切包含美的事物的存在，傳達了美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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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愛情

“我似一顆被埋沒的珠寶；燃燒自己，綻放光芒萬道。”

——《古蘭經》

心靈的每一個諾言，都可以有無數種實現方式，它的每一次歡樂都醞釀著新的渴望。人的天性無法遏制，潺潺而動，流淌向前，在最初的善意中早已蘊藏著一種仁慈，它惠及人類，恩澤眾生。幸福體驗表明，人與人之間有著一種非常私密而又親切的關係，而這種關係又恰恰是生命中最讓人沉醉的地方；它有著宗教般狂熱的力量，可以在一定的時期內控制某一個人，並使他的身心產生變革，為之一新。再把他和整個人類聯繫起來，給予他家庭和社會關係，以新的憐憫帶他回歸自然...

論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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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友誼
論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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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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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歷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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