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遺事》內容極為豐富,可謂琳瑯滿目,美不勝收,而由於篇幅過大,因此分為正、續編出版。
書中提及的人物有龔定盦、袁子才、王湘綺、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張之洞、張謇、載灃、端方、夏壽田、羅振玉、哈同、曾紀芬、陳三立、譚嗣同、吳保初、丁惠康、辜鴻銘、胡雪巖、袁世凱、張佩綸、彭玉麟、翁同龢、瞿鴻禨、李文田、寶竹坡、吳樾、楊崇伊、咸豐皇帝、慶親王、康有為、徐世昌、清道人、盛宣懷、冒鶴亭、溥心畬、溥雪齋、溥傑、嵯峨浩等等。涵蓋的範圍非常廣,有皇帝王公大臣、疆吏大員、名士才子、財閥讒臣、富商烈士、王孫畫家等等不一而足。
而如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張之洞、張謇、辜鴻銘、王緗綺、溥心畬等人更同時有多篇文章來描述他們,從不同的角度切入,讓你能做一更全面的觀照。
作者簡介:
原著/高伯雨(1906—1992)
原名秉蔭,又名貞白,筆名有超過二十五個之多,是著名的掌故大家。在港期間,高伯雨編過晚報副刊,為報紙寫過稿,也開過畫展(因他曾隨溥心畬習畫,從楊千里習篆刻),更辦過文史刊物《大華》雜誌。但終其一生,可說寫稿為生,一寫就是五十多年,他曾自嘲為「稿匠」。據保守估計他一生所寫文字當有千萬字之多。二0一二年香港牛津出版社整理出版高氏著作十巨冊《聽雨樓隨筆》,其中多冊是首次結集出版。二0一六年許禮平撰寫《掌故家高貞白》一書出版(香港牛津出版社)。
主編/蔡登山
曾任高職教師、電視台編劇,年代及春暉電影公司企劃經理、行銷部總經理,沈迷於電影及現代文學史料之間,幾達二十餘年。 一九九三年起,籌拍「作家身影」系列紀錄片,擔任製片人與編劇,將史料與影像融於一爐。四年間完成魯迅、周作人、郁達夫、徐志摩、朱自清、老舍、冰心、沈從文、巴金、曹禺、蕭乾、張愛玲諸人之傳記影像,開探索作家心靈風氣之先。該系列紀錄片,並榮獲一九九九年教育文化金鐘獎。
編著有:《人間四月天》、《傳奇未完──張愛玲》、《色戒愛玲》、《魯迅愛過的人》、《何處尋你──胡適的戀人及友人》、《梅蘭芳與孟小冬》、《民國的身影》、《讀人閱史──從晚清到民國》、《叛國者與「親日」文人》、《楊翠喜‧聲色晚清》、《多少樓臺煙雨中:近代史料拾遺》等十數本著作。
章節試閱
三位風流才子的怪行趣聞——從龔定盦、袁子才到王湘綺 志彬
從清道光朝起直至民國肇造為止,先後二百餘年間,若論風流才子,當以本文所記的龔、袁、王三位為最突出。他們好賭、好色、好名,各有其玩世不恭、狂放不羈的特色;因為他們是才子,所以種種怪行趣聞,也就變成了後人筆下的佳話!
龔定盦:狂放不羈
龔自珍,仁和人,字蘧人,號定盦,清道光進士。其學出入於九經七緯諸子百家,而自成一家之言。為文幽渺深邃,詩亦奇境獨闢,以奇才名天下。惜其不能作館閣體小楷書,以是不能入翰苑。龔氏既狂放不羈,且好駡人及賭博,生平所得金皆隨手散盡,京師人士以怪物目之。道光己丑會試,龔氏卷落王中承(植)房,閲頭場第三篇,以為怪,笑不可遏。隔房溫平叔侍郎聞之,索閲其卷,曰:「此浙江龔定盦也。性喜駡,如不薦,駡必甚,不如薦之。」王植不欲開罪於怪人,果然薦而得雋。揭曉之日,人問其房師為誰?龔大叫曰:「實稀寄,乃無名小卒王植也。」王後聞之怨溫曰:「依汝言薦矣,中矣,仍不免被龔所罵,奈何!」
定盦以不善館閣體書不能入翰林,改官部曹,大恨。除作「干祿新書」以譏刺執政外,則凡其女、其媳、其妾、其寵婢,悉令學館閣體書,其夫人頡雲女史更有書名。有言及某翰林者,龔必哂曰:「今日之翰林猶足道耶!我家婦人無一不可入翰林。」以其工書法也。
龔為某部主事,其叔方為尙書。一日龔往謁,甫就坐,忽閽人報有小門生求見,其人固新入翰林者。龔乃避入側室中,聞尙書問其人以近作何事,其人以寫白摺對。尙書稱善,且告之曰:「凡考卷字跡宜端秀,墨跡宜濃厚,點畫宜平正,則考時未有不入彀者。」其人方唯唯聽命,龔忽自側室出,鼓掌曰:「翰林學問原來如是!」其人惶遽去,尙書大怒訶之,由是叔姪之間廢往還。
定盦交遊最雜,舉凡宗室貴人、山僧名士、緇流傖儈、閨秀優倡、市井博徒等無不往來。出門則日夜不歸,到寓則賓朋滿座。揮金如土,囊罄又向人告貸。因此,徐星伯先生曾錫以渾號為「無事忙」。
定盦嘗寓仁和魁星閣下,閣之上層供魁星,中層供孔子,下層住客。定盦一日書一聯於柱曰:
告東魯聖人,有鰥在下;
聞西方佛說,非法出精。
見者無不捧腹。又定盦恒自稱龔老定,其友許印林(山東日照人)笑曰:「河南人以小官為賣尻,我山東人以為賣定(按:定指臀部也),老定之稱殊屬不雅。」闔座大笑,龔氏從此不復稱老定矣。
定盦生平最嗜賭,尤愛壓寶(即番攤),自謂能以數學占盧雉盈虛之來復。其蚊帳頂上滿畫一二三四等字數,蓋皆攤纜攤路之數也。無事輒臥於牀,仰觀帳頂以研究其消長之機,每自鳴其賭學之精。
一日揚州某鹽商家大開宴會,名士巨賈輩畢集,乃於屋後花圃中作樗蒲戯。有王君者是日適後至,見定盦獨自一人拂水弄花,昂首觀行雲,有蕭然出塵之概。
王趨語云:「想君厭繁囂,乃獨留此,君真雅人深致哉!」
龔笑曰:「陶靖節種菊看花,豈其本意!特無可奈何,始放情於山水,以寄其滿懷之憂鬱耳。故其所作詩文愈曠達,實為愈不能忘情於世事之微,亦猶余今日之拂水弄花,無以異也!」語次復云:「今日攤路吾本計算無訛,適以資罄,遂使英雄無用武之地,惜世間無豪傑之士能假我以金錢耳!」王君本傾慕其文名者,乃解囊贈之。偕入局,每戰輒北。不三五回合,所借之資已全數烏有。定盦怒甚,遂狂步出門以去。
定盦既自負其精於博,有詢之何以屢負而傾其家資?定盦蹙然曰:「有人才抱馬班,學通鄭孔,入場不中,其魁星不照也。如予之精於博,其如財神不照應何!」
袁子才:一生好色
袁枚,字子才,年少登科,壯歲歸隱,享盡園林之趣:抑極聲色之娛。桃李滿墻,遞及巾幗;姫妾盈庭,數逾金釵。年四旬,姫妾已十餘,猶是到處尋春,思得佳麗。年已六旬,其鍾姫始生子,自云六十衰翁,學為人父。而看花之興,至老不倦。年登七旬,尙復清狂不已。
乾隆六十年,袁年八十,三月初二日,其生辰也。袁避壽吳中,並送二公子就婚故里,以桃熟之年,賦桃夭之句,暮年得子,尙及見佳兒佳婦,「老尙風流是壽徵」非虛語也。世人多以此七字為袁句,其實不然,藎乃何士顒之句也。據《隨園詩話》載:「人謀事久而未得,則意轉淡,何士顒秀才感懷云:『身非無用貧偏暇,事到難圖念轉平。』真悟後語也。其他如『貧猶買笑為身累,老尙多情或壽徵。』『書因補讀隨時展,詩為留刪盡數抄。』不愧風人之旨。歿後余聞信飛遣人到其家,搜取詩稿三百餘首,為付梓行世,板藏隨園」云。
袁老風流,恆不避形迹,其所畫《隨園雅集圖》,垂三十年,當時名流題詠殆盡,獨少閨秀一門。畢秋帆中丞簉室周月尊,字漪香,工吟詠,袁知其在蘇州,逕自修札,索之題詩,乃甫封寄,而漪香書來,索題《採芝圖》,不謀而合,業已奇矣;袁臨《採芝圖》副本藏之隨園,後始告知漪香。詎漪香同時亦臨《隨園雅集圖》存之深閨,尤更巧合。畢秋帆中丞遂命漪香師事之,袁亦以次子阿遲,寄名漪香膝下為乾兒,作通家之好。後漪香在陝西,以火鼠袍統,種穀羊帽簷,玉桃帶扣,遠道寄贈乾兒,袁竟匿而不報,留作自用;既而為鍾姫所知,不懌。袁於是陰命匠人仿造贋鼎與之阿遲,自匿原物。出則用之,歸則藏之,足見袁對美人贈物之珍親,其風趣如此。
席佩蘭字韵芬,嫁常熟孫子瀟,固袁得意女弟子也。袁刻有《女弟子詩選》,以佩蘭居首,佩蘭有詩呈袁曰:
一篇新刻玉台成,入手先驚見姓名。
餘力尙能傳弟子,長留竟許託先生。
得攀驥尾原知福,直冠蛾眉卻過情。
恰似春風吹小草,青青翻獲領羣英。
袁子才嘗贈佩蘭香囊唾壺,舊日男女鮮相投贈,所以避嫌;蓋夙昔婦女,每置精巧小唾壺於床上被架,以盛香津者。袁可謂不拘小節。席佩蘭亦脫略,復函謝曰:
春風入座,小草生香。偶呈彤管之章,深荷色絲之譽。正擬金釵換酒,代夫婿以相留;何期彩鶴乘潮,載先生而竟去。瞻依未遂,悵望奚勝?乃蒙仙史重來,瑤珍遠貺。飛蓬陋影,得邀橘島之題;落絮徵吟,屢入玉台之選。如聞擊賞,示以唾壺;應與薰蒸,加之蘇合。從此心香一瓣,祗在隨園;還期珠玉九天,分來茅屋。恭修短簡,用布微忱。報稱為難,何處結三生之草?感恩有自,終當綉五色之絲。
說者謂周漪香贈袁之次子衣物,袁匿而私之,美人之貺,視同拱壁,諸如此類,或疑為老年人之一種心理變態也。
袁子才一生好色,嘗曰:「惜玉憐香而不心動者,聖也;惜玉憐香而心動者,人也;不知玉不知香者,禽獸也。人非聖人,安有見色而不動者?人之異於禽獸也。世之講理學者,動以好色為戒,則講理學者,豈即能為聖人耶?偽飾而作欺人語,殆自媲於禽獸耳。世無柳下惠,雖是坐懐不亂?然柳下惠但曰不亂也,非曰不好也。男女相悅,大欲所存。天地生物之心,本來如是。蘆杞家無妾媵,卒為小人;謝安挾妓東山,卒為君子。好色不關人品,何必故自諱言哉!」
子才戀花不倦,自廿九歲時,陶姫來歸,為納寵之權輿;迄年近古稀,猶以尋春為事,吳七姑其婪尾也。姫妾不止十二金釵,而以最初之陶姫,與最末之七姑,尤為子才所寵愛。陶姫亳州人,來歸時年僅十四,工棋善繡,通文翰,能為詩,得子才之指導,所學尤精,花晨月夕,閨中唱和甚多,年才廿五歲,遽爾病亡。彩霞易散,子才悼痛不已,云女子有才致為造物所忌,故後娶諸姫,遂不在才而轉求其貌,是以粉黛成行,無有能解吟詠。此後芸芸眾姫中,如蘇州方聰娘、蘇州金姫、白下金姬、蘇州張姫、陸姫、鍾姫,雖為子才所嬖,然俱不及亳州陶姫也。
距陶姫死後三十一年,子才又納一寵陶氏,秦淮人,未及一年亦香銷玉殞。據傳:先是子才尋春儀徵,泊舟燕子磯,夢裘文達攜一麗人來,言為水府龍十三王女侍桃兒,謹以為贈,請留之。語畢裘翩然而去,麗人含顰默坐床上,子才蘧然醒,時為四月十五夜。越十數年,納秦淮舟人陶姓女為妾,年方破瓜,四月十五生也。陶姬豈真水龍王侍兒轉世耶?陶與桃昔又相似,若有夙緣。陶姫聰慧,因前有亳州陶姫,故稱為小陶姫,孰斜歸來踰年即逝。
子才暮年,乃尋春不倦,閲歷花叢,了無當意,獨屬意吳七姑。七姑年華二八,豐容盛鬋,通書史,自命甚高,後為謝未堂司寇以八百金買定,而未迎歸;及知子才先已垂青,乃命人送歸隨園。子才喜出望外,作表為謝,謂東山太傅,其度量非人所及。七姑寵擅專房,子才所謂「以蘭蕙之新姿,娛桑榆之晚景」是也。不料恨月難圓,七姑竟先子才而死。溯七姑乾隆四十七年壬寅七月來歸,年十七;乾隆五十一年丙午九月二十一日病亡,年二十一。時子才自顧年衰,頓失所歡,老懷感慨至深,再無力作非非之想矣!
王湘綺:不離周媽
湘潭王闓運,字壬秋,自領鄉薦,屢試不中進士,遂絕意科名。迨其晚歲,承旨特賜進士出身,授翰林院檢討。清初如秀水朱彝尊、蕭山毛奇齡、長洲尤侗輩,均以文學負盛名;而皆召試鴻博,經簡拔後始入翰林。尙不若王氏之特開創例,可謂極文士之榮也。嘗於所居築室藏書,自署「湘綺樓主」。學者尊之,皆稱王湘綺而不名。
湘綺中歲尙有功名之念,嘗自言於風雪中入都,行過齊河道上,大雪三尺,人馬瑟縮如蝟。嘆曰:「安能以有涯之生,應無涯之役耶?即日驅車返里也」云云。
先是湘綺於咸豐十年應會試,大學士周培祖時為正總裁官。第二場試經義、禮記題為「萍始生解」。制限須在三百字外,湘綺謂數十字即可盡,遂改作賦一篇,此時已視科名如戲。蓋闈中文有定式,違制則必被黜落也。湘綺樓文集中尙存此篇,題為「會試萍始生賦」。起句有「有一佳人之當春兮,蘊遙心於層瀾;澹融融不自持兮,又東風之無端;何浮萍之娟娟兮,寫明漪而帶寒;隱文藻與冰苔兮,若攬秀之可餐」等語。其事其文,盛傳於時。
曾文正國藩在江南大營時,湘綺數往干之。一日謁見,於時事有所獻納。方申言其意,睹文正據案傾聽,且取筆在紙上連書不已。辭未畢,外有白事者,文正匆匆起出。湘綺就案頭窺之,則文正適所書皆「謬」字也(按:是次傳湘綺曾面勸曾國藩自立為王,與清廷及太平天國三分天下)。自是遂不復言事。
曾國藩善為輓詞,有某同年之太夫人歿,文正撰聯得「十年五子四登科」。沉思對語未就,適湘綺至,倩其屬對。乃應聲曰:「萬里孤雲一回首」。蓋母歿時諸子皆官遠地,語意切合,文正甚賞之。
湘綺為文,自言凡為人傳記,須從其不得意處寫之,乃能曲存心事,極唱嘆之致;其門生弟子皆傳以為作文之法。觀其所撰胡文忠林翼祠碑,及彭剛直玉麟墓志銘,悉本此意。如撰胡林翼詞碑有云:「始踐其位,江漢淪舖。而以一旅之眾,迫蹙數里之地,僚屬人吏莫在左右,崎嶇危疑旁求自輔。數敗而志不隕,機鈍而智彌淬。屈心忍尤,用宏茲賁!」
又撰彭玉麟墓銘云:「常患咯血,乃維縱酒。孤行畸意,寓之詩畫。客或過其扁舟,窺其虛榻;蕭寥獨旦,終身羈旅而已。不知者羨其厚福,其知者傷其薄命。」
除傳記墓銘外,湘綺為聯亦然。如輓曾文正云:
平生以霍子孟張叔大自期,異代不同功,戡定僅得方面略;
經術在紀河間阮儀徵以上,致身何太早,龍蛇遺憾禮堂書。
又輓彭公聯云:
詩酒自名家,更勳業爛然,長增畫苑梅花價;
樓船欲橫海,嘆英雄老矣,忍說江南血戰師。
湘綺才辯捷給,極善諧謔。友人高心夔字伯足,以翰林甚負才名。兩應大考,場中作詩,均以押十三元出韻,而被折置四等。湘綺作二語嘲之云:「平生雙四等,該死十三元。」聞者捧腹。
湘綺得賜翰林,年垂七十,頗以自喜。民國肇造,猶著翰林服式,翎頂貂褂,出赴宴會。曾有一西服少年共座,嘲之曰:「公中華人,何乃著滿人服裝?」
湘綺戲答曰:「我與君各著異族衣冠,姑各行其是,兩不相非可也。」
洪憲竊號,請湘綺入都。將行,諸名士祖餞。湘潭孫蔚林執杯起曰:「公不記齊河道上,大雪三尺時耶!」湘綺笑不答,或謂湘綺生平,屈於此問。
湘綺一生之風流韻事無多傳述,惟晚年對其隨身之女傭周媽則寵信備至,不可須臾離。湘綺在北京與袁世凱周旋時,曾上演一幕「周媽大鬧新華宮」趣劇,當時老袁對之亦無可奈何也。
三位風流才子的怪行趣聞——從龔定盦、袁子才到王湘綺 志彬
從清道光朝起直至民國肇造為止,先後二百餘年間,若論風流才子,當以本文所記的龔、袁、王三位為最突出。他們好賭、好色、好名,各有其玩世不恭、狂放不羈的特色;因為他們是才子,所以種種怪行趣聞,也就變成了後人筆下的佳話!
龔定盦:狂放不羈
龔自珍,仁和人,字蘧人,號定盦,清道光進士。其學出入於九經七緯諸子百家,而自成一家之言。為文幽渺深邃,詩亦奇境獨闢,以奇才名天下。惜其不能作館閣體小楷書,以是不能入翰苑。龔氏既狂放不羈,且好駡人及賭博,生平...
作者序
《晚清遺事》(正、續編)編輯前言/蔡登山
早在十多年前當時筆者常在中研院圖書館找資料,屢屢翻閱諸多港台老舊文史雜誌,見到有好的文章就隨手影印下來,時日既久,累積文章之多,可謂盈千累萬,但苦無時間整理。直至二0一四年間,見堆積之文章已氾濫成災,乃費時分類整理出一部份,將之編輯成書,分別有《袁世凱的開場與收場》、《北洋軍閥:雄霸一方》、《北洋軍閥:潰敗滅亡》、《太陽旗下的傀儡:滿洲國、華北政權與川島芳子秘話》諸書之出版,然而這僅是我蒐集的這些資料的一小部分而已,但礙於沒時間整理,其餘也就繼續擱著。這兩年適逢疫情肆虐及中研院近史所圖書館外觀在整修,院外人士無法入內,於是我就利用這段時間把這舊有的資料再整理一下,將陸續編出《晚清遺事》(正、續編)、《民初珍史》、《抗戰紀聞》諸書。
這些文章幾乎都是香港雜誌居多,他們當時十之八九都用的是筆名(甚至臨時隨意採用一個名字),因此真實姓名就很難查考,雖是如此,但其所寫的文章卻都是親歷親聞,有根有據的,這批執筆者學問都很好,或為遺老或因政治原因寓居香江,他們之前都曾任要職,如「花寫影」者,從文章得知是位將領級的人物,但其詩詞古文的造詣又極高,可惜真實姓名無從查考。其他的諸多作者情況亦然。而用真實姓名的如費子彬,其祖籍江蘇武進的孟河,他的遠祖費宏,在明世宗朝官居首輔,因鑑於宦海多故,勉子孫勿再從政,開始以醫為業。計自明中葉以迄有清一代,孟河費氏之醫學,代有傳人,亘數百年之久而盛譽不衰。清代著名文人如俞樾、翁同龢、李慈銘等人的著作,都有關於孟河費氏醫藥之記載。尤以從不輕許人的李慈銘,在其《越縵堂日記》中推崇孟河費伯雄為「當代第一名醫」。費伯雄有獨子費畹滋,通六藝,精書畫,著有《舌鑑》、《群方警要》二書,皆為醫學名著。畹滋有三子,其中老三費惠甫,就是費子彬的父親。費子彬儘管家學淵源,但他並不急於繼承醫道。在他裘馬少年時代即遠走京華,公卿笑傲,極得段祺瑞之器重。燕都本為人文薈萃之區,他所結交的又都屬當代碩彥,側帽歌場,寄情詩酒,又誰知他從政之外,還懷有濟世活人之絕學?到了一九二六年秋,他南旋上海,在靜安寺路鳴玉坊,創設孟河費氏醫院。當時求者紛沓,有醫門如市之盛。其所以如此,不但是由於三百多年的名醫世家,還在於費子彬對於治症有獨擅的心得,所謂「輕藥治重症」,這是中醫最難達到的造詣,譬之太極拳術之「四兩撥千金」,寥寥幾味草藥,卻讓您藥到病除,不費吹灰之力。一九四九年春,費子彬由上海南下,懸壺濟世於香江數十年。費子彬於龔定盦詩集研讀甚精,掩卷背誦,無所摯肘,故其於診務之餘,遣興寄情,每就龔句剪裁,綴集渾融,天衣無縫,曾寫有《古玉虹樓集龔定厂詩》。至於宋訓倫字馨菴,號心冷,原籍浙江吳興,生於福州,移居上海,幼承家學,身受古典庭訓,一九三二年畢業於國立中央大學,先後供職於浙江地方銀行、上海中國銀行總行、香港郵政儲金匯業局等,一九四九年後,離滬寓港,服務於香港航運巨擘經營之輪船公司三十餘年,後寓泰國曼谷。他賦詩填詞以寄託情興,文辭燦燦而有勝趣,曾匯集詞作與論詞相關文稿成《聲菴詞稿》一書。而劉豁公,安徽桐城人。近代戲劇理論家。在上海主要從事戲曲創作和理論研究,與京劇理論家馮小隱、姚哀民、楊塵因等編輯《鞠部叢刊》,發表了不少關於京劇名伶的評價文章。出版《京劇考證二百齣》、《戲學大全》、《梅郎集暨新曲本》,還親自創作戲劇,編輯、撰寫通俗小說,又主編《戲劇月刊》,奠定了他在戲劇評論界的重要地位。策劃和運作了「四大名旦」的選舉,所出《梅蘭芳》、《尚小雲》、《程硯秋》、《荀慧生‧言菊朋》、《譚鑫培》、《楊小樓》六個專號,為後來研究中國近代戲曲史,提供了珍貴的史料。一九四九年以後來臺,除在雜誌報刊發表文章外,亦主編《戲劇叢談》不定期刊物。近日我蒐集他來台後的文章,有《劉豁公文存》一書出版。
而書中的「林熙」、「竹坡」、「洛生」、「高伯雨」、「楊竹樓」都是高伯雨的筆名,其中「楊竹樓」之筆名,我透過香港著名的收藏家和掌故家許禮平先生詢問其女兒高季子女士說不知他父親有此筆名,但我根據其文章內容,行文風格,引用文獻,判斷還是他,其中的鐵證是楊竹樓在〈記辜鴻銘這個怪人〉中有寫到「這個王某畢業後,在貝滿女子中學敎物理,有一個時期,他住北辰宮寄宿舍,和我的房間相對,我一見到他,就想起辜鴻銘的影響之大。」而高伯雨曾以「林熙」的筆名寫有〈我和北平的北辰宮公寓〉(發表於一九八0年十一月一日出版的《大成》雜誌)時間上是在一九三四年,是完全吻合的。高伯雨原名秉蔭,又名貞白,筆名有超過二十五個之多,是著名的掌故大家。在港期間,高伯雨編過晚報副刊,為報紙寫過稿,也開過畫展(因他曾隨溥心畬習畫,從楊千里習篆刻),更辦過文史刊物《大華》雜誌。但終其一生,可說寫稿為生,一寫就是五十多年,他曾自嘲為「稿匠」。據保守估計他一生所寫文字當有千萬字之多。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如此龐大的著作,最後結集出版的只有以「聽雨樓」命名的文集五種(一九九八年遼寧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聽雨樓隨筆》,還在高氏去世之後),及以秦仲龢為名翻譯的《紫禁城的黃昏》和《英使謁見乾隆紀實》。其他還有幾種雜著,如《乾隆慈禧陵墓被盜記》、《中國歷史文物趣談》、《春風廬聯話》、《歐美文壇逸話》等,但都是戔戔小冊。直至二0一二年香港牛津出版社整理出版高氏著作十巨冊《聽雨樓隨筆》,其中多冊是首次結集出版。有的是在《大華》雜誌的、有的是在《信報》的專欄,都屬於較短小精幹的文章。二0一六年許禮平撰寫《掌故家高貞白》一書出版(香港牛津出版社)。
《晚清遺事》內容極為豐富,可謂琳瑯滿目,美不勝收,而由於篇幅過大,因此分為正、續編出版。書中提及的人物有龔定盦、袁子才、王湘綺、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張之洞、張謇、載灃、端方、夏壽田、羅振玉、哈同、曾紀芬、陳三立、譚嗣同、吳保初、丁惠康、辜鴻銘、胡雪巖、袁世凱、張佩綸、彭玉麟、翁同龢、瞿鴻禨、李文田、寶竹坡、吳樾、楊崇伊、咸豐皇帝、慶親王、康有為、徐世昌、清道人、盛宣懷、冒鶴亭、溥心畬、溥雪齋、溥傑、嵯峨浩等等。涵蓋的範圍非常廣,有皇帝王公大臣、疆吏大員、名士才子、財閥讒臣、富商烈士、王孫畫家等等不一而足。而如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張之洞、張謇、辜鴻銘、王緗綺、溥心畬等人更同時有多篇文章來描述他們,從不同的角度切入,讓你能做一更全面的觀照。
相傳晚清咸(豐)同(治)中興諸賢,有撰聯語,或單句,或錄古人格言,懸諸座右,以作警惕自勉習慣;此習慣起於陶澍、林則徐等督兩江時,而盛於文正(曾國藩)時代。花寫影在〈晚清中興名賢聯話〉中提及清同治年間,欽差大臣沈葆楨來台籌辦防務,上疏朝廷,為鄭成功追諡建祠,列入祀典。將開山王廟擴建成「明延平郡王祠」。沈葆楨親撰聯曰:
開萬古得未曾有之奇,洪荒留此山川,作遺民世界;
極一生無可如何之遇,缺憾還諸天地,是刱格完人。
有「同治甲戌冬月穀旦,巡臺使者沈葆楨敬書」字樣。此聯寫出鄭成功當年之處境,最為貼切,讓其餘諸聯為之失色!沈葆楨是林則徐的乘龍快婿,其才識學力,實不在張之洞、李鴻章之下,為船政大臣,連膺疆寄。花寫影寫〈曾國藩薄皇帝而不為〉談到諸將領都想擁曾國藩而自立為王,但沒想到曾國藩卻光風霽月,朗朗乾坤,「不為」就是「不為」,決不是可為不可為,更不是敢不敢為,或能不能為,而是壓根兒不想為。於是他提筆寫下:
倚天照海花無數;
流水高山心自知。
我們更冥想當文正為此聯時,其浩氣流轉,襟懷磊落之概,已穆然躍於紙上!而其對諸將手寫此聯時之手揮目送,無人無我意態,所謂高也明也!悠也久也!感人之深也!而林斌寫〈談談曾國藩的私生活〉其中有談到曾國藩善於觀人,曾國藩有他一套的說法:「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器宇」,「事業看精神」,「壽夭看指爪」,「風波看跟腳」,「若要看條理,盡在語言中」。一日李鴻章令淮勇中三位將領往見國藩,次日李往問究竟,曾氏對李說:「昨天臉上有麻子那一位,將來功名事業,恐不有你我之下;那個子高高的也很好;至於那位身材短小的,前途有限,將來頂多做一個道員罷了。」李問曾氏何以見得?國藩說:「他們三人來時,我叫他們在我大廳閣子外面階臺上站著,始終沒有正式見面,沒同他們說一句話,大約快有兩個時辰,我就叫他們走了。在這中間,那位麻子認為我不傳見他們,叫他們站立許久,是一種恥辱,因此面紅耳赤,大有攘袖揎拳、要打人之勢,可見他有大丈夫威武不能屈的氣概。那位高個子,在這很長的時間中,始終彬彬有禮,毫無倦容的站著,表示此人沉毅有為,亦是絕好的人才。你知道,我大廳內,有一個穿衣鏡,我這一兩個時辰中間,在廳內兩頭走動,無論我面對他們,或背對著他們,所有他們一舉一動,我都看得十分清楚。當我面對他們的時候,那個矮個子恭恭敬敬的站好;我背過去,他就隨便懈怠下來,有時還向那兩位嬉笑,這種人,實在沒有多大出息。」。而所謂有麻子的,是劉銘傳,大個子是張樹聲。矮小的一位,是吳× ×。後來他們的成就正如曾國藩所料者也。
高伯雨(竹坡)的〈閒來無事話狀元〉談到說起狀元之矜貴,真是世上無雙,較諸今日鍍金的洋博士要名貴千百倍。三年出一個狀元,已經難得了,何況這名狀元又是從全國那幾十萬個讀書人中考出來的一個第一名。舊時代的女子以嫁得狀元郎為榮,故此舊小說、戲曲、彈詞等,都是小生落難、小姐後花園贈金、高中狀元後奉旨完婚那一套。試問博士有否乎?而他以林熙筆名寫的〈中國第一位實業家:張謇中狀元記〉及費子彬的〈南通狀元張謇外史〉,澤蒼的〈從張謇跪接西太后說起〉到鈞天的〈張季直在開國前後的重要事蹟〉這幾篇都在寫張謇,也就是張季直,他是晚清狀元,是南通著名的實業家。在南通隨處可見張謇所創之事業,如公園、博物院、天文臺、圖書館、通州師範、女工傳習所。後人常盛讚張季直:「當清民交替之際,國人談教育,談實業,談自治者,必首舉南通,事雖發動於一隅,而影響及於全國。」
聞愚的〈李鴻章對待洋人有一套手法〉和思遙的〈李鴻章出使瑣事〉都在寫李鴻章與外國人打交道的情況。李鴻章是清代咸同中興名臣之一,其後更迭主外交事務,成為中外知名的人物。當時李氏譽滿天下,謗亦隨之。譽之者稱他忍辱負重,老成謀國;毁之者罵他媚外辱國,甚至加以「漢奸」的頭銜。而李鴻章遺疏有無保薦袁世凱,曾引起過爭論。高山流的文章說他閲過全文,其中並無保薦任何人繼任直督的話,這是事實。由此,可證流傳或不足信。袁世凱以戊戌告密,簾眷至隆,拳亂保障一方,又頗博時譽,兼有榮祿在內奧援,復得洋人之推重,擢督畿輔,固不必恃文忠之保薦也。但花寫影的文章則有不同的看法,他說徐世昌曾告訴他當時于式枚(晦若)曾用「附片」代合肥(李鴻章)草疏薦袁,有「環顧宇內人才,無出世凱右者!」。袁世凱有致于晦若函云:「……此雖出節相之口授,實亦由足下之玉成,弟當詔示子孫,永銘大德!茲隨函奉上骨董八件(另附一單於函末),戔戔之物,聊表謝忱……」看了袁氏此函,則合肥臨逝前,有薦袁一疏,殆為事實。
鈞天的〈左宗棠與胡光墉一段深厚關係〉和鐘起鳳的〈晚清江浙活財神胡雪巖興衰史〉談的就是「紅頂商人」胡雪巖(光墉)的故事。胡雪巖為清末之江浙巨富,長袖善舞,曾有「活財神」之稱。左宗棠征新疆時,他在滬杭專責為左氏料理軍武器的採辦轉運諸務,並經常借墊巨款,供前方支付軍餉,為當時左氏最得力的助手。胡雪巖以金融業和國際貿易崛起,涉身龐大的政商勾結系統,他前後和王有齡、蔣益澧、左宗棠等疆吏權臣互相利用,不斷提升層次。做為他政治靠山的疆吏權位愈高,他的事業和信用也水漲船高、急速擴張。他龐大的關係企業建立在政商一體兩面的信用擴張上,他的金錢王國也潰敗於斯。小說家高陽曾寫過胡雪巖系列小說六冊:包括《胡雪巖》(上)(中)(下)、《紅頂商人》、《燈火樓臺》(上)(下)轟動一時,而其取材卻是在此真實的史料中。
高伯雨還有一篇談及〈曾國藩的幼女崇德老人〉這和同為掌故大家的徐一士的〈讀崇德老人紀念冊〉有異曲同工之巧合,似乎這本《崇德老人自訂年譜》成了掌故家必讀的書。崇德老人其實就是曾國藩的幼女曾紀芬,書中記載了曾紀芬後來嫁給了聶緝槼(仲芳),因此該年譜可視為聶家與曾家整個家族史,甚為好看,也是難得一見的豐富珍貴史料,是研究掌故者的瑰寶。其中談到曾紀澤的日記中對聶仲芳負面的評語,左宗棠認為「日記云云,是劼剛一時失檢,未可據為定評」。但關於曾紀澤光緒四年九月十五日的這段日記,據高伯雨說僅見於最早的《曾侯日記》(光緒七年秋申報館仿聚珍版排印,尊聞閣主人編),而後來的《曾惠敏公日記》,(見《曾惠敏公遺集》,光緒十九年江南製造總局刊印),及曾紀澤的孫子曾約農在臺灣影印的《曾惠敏公手寫日記》,(見吳相湘主編之《中國史學叢書》第十三輯,臺灣學生書局一九六五年據手稿影印出版。)均找不到此段記載。高伯雨認為「曾紀澤一定後來因妹夫已漸『生性』,而且也出來替皇上辦事了,不好留下這些話給子孫,傷了兩家的感情,於是把這天的日記重寫,不留一些塗抹之跡。」由此可見日記也可以刪改的,例如《翁同龢日記》手稿本也有過挖補的痕跡。另外曾紀芬記錄光緒八年時任兩江總督的左宗棠約她見面的情形。原來十年前,擔任兩江總督之任的正是曾國藩,那時候曾紀芬尚待字閨中,隨父母一同住在這座府邸裡。曾紀芬說:「別此地正十年,撫今追昔,百感交集,故其後文襄雖屢次詢及,余終不願往」。左宗棠知悉其意後,特意打開總督府的正門,派人把曾紀芬請進去。曾紀芬在其《自訂年譜》中云:「肩輿直至三堂,下輿相見禮畢,文襄謂余曰:『文正是壬申生耶?』余曰:『辛未也。』文襄曰:『然則長吾一歲,宜以叔父視吾矣。』因令余周視署中,重尋十年前臥起之室,余敬諾之。」左宗棠與曾紀芬這段對話,非常精妙。曾國藩長左宗棠一歲,左宗棠固久知之,此處顯然是故意說錯曾國藩的生年,然後借機搭話,向曾紀芬表達關照的意願,做得自然而然、不露痕跡。然後左宗棠很暖心地陪著曾紀芬找到了當年她曾經住過的起居之室。可以想像當時曾紀芬的內心,會是何等的溫暖。都說官場人情淡薄,而左宗棠卻在曾國藩故去多年之後,把他心底最溫情的父輩之情給了曾紀芬。後來曾國荃到南京時,曾紀芬還回憶道:「嗣後忠襄公(按:曾國荃)至寧,文襄語及之曰:『滿小姐已認吾家為其外家矣。』湘俗謂小者曰滿,故以稱余也。」——也就是說,左宗棠認為自己家就是曾國藩小女曾紀芬的娘家了。
以上僅能鼎爐一嚐,書不盡意。非常感謝這些精彩的作者群,雖然十之八九不知真實姓名,或有的知道但也聯繫不上後人,在此僅能致上萬分謝忱。感謝許禮平兄幫我聯繫上香港的高伯雨女兒高季子女士,蒙其應允收錄其父親的幾篇文章,以光篇幅。而在台北的著名建築設計師宋緒康兄也答應我收錄其父親宋訓倫的文章,並贈送我其父的著作《聲菴詞稿》一書,該書在宋訓倫生前就已出版,當時還請翻譯《紅樓夢》的英國著名漢學家閔福德(John Minford)譯成英文,中英並存。更難得是附有錄音,把詞真正地唱出來,別開詞壇的新境界。這些都是值得我再三感謝的,附記於此,以誌莫忘。
《晚清遺事》(正、續編)編輯前言/蔡登山
早在十多年前當時筆者常在中研院圖書館找資料,屢屢翻閱諸多港台老舊文史雜誌,見到有好的文章就隨手影印下來,時日既久,累積文章之多,可謂盈千累萬,但苦無時間整理。直至二0一四年間,見堆積之文章已氾濫成災,乃費時分類整理出一部份,將之編輯成書,分別有《袁世凱的開場與收場》、《北洋軍閥:雄霸一方》、《北洋軍閥:潰敗滅亡》、《太陽旗下的傀儡:滿洲國、華北政權與川島芳子秘話》諸書之出版,然而這僅是我蒐集的這些資料的一小部分而已,但礙於沒時間整理,其餘也就繼續擱...
目錄
《晚清遺事》(正、續編)編輯前言/蔡登山
三位風流才子的怪行趣聞——從龔定盦、袁子才到王湘綺/志彬
龔定盦:狂放不羈
袁子才:一生好色
王湘綺:不離周媽
晚清中興名賢聯話/花寫影
撰聯懸座右以自警勉
江忠源李鴻章所懸聯
彭玉麟不愧剛直之名
左宗棠說大話能做到
郭嵩燾被譏為「洋孟」
駱秉章智如胡量如曾
沈葆楨為林則徐快婿
俠盜之間四字懸座右
從侍餐小事看張治中
胡林翼之家世與特行
陶澍望女婿勿過努力
如夫人認義母有內幕
官、胡合祠一二趣事
題岳陽樓聯吐露胸懷
兩文忠詩誤了打秋風
張之洞謁胡文忠祠詩
輓羅羅山羅澹邨名聯
胡左大發雅興撰鼓詞
精冰鑑術激賞左宗棠
陶澍翁婿間的風趣事
想起一個對不住典故
曾國藩詩陶被拒門外
李子木恃才自討沒趣
翁同龢對曾有過誤解
鮑超被圍向文正告急
一句唐詩活畫一猛將
遊南華寺的一件趣事
英雄屠狗有一段掌故
左宗棠與胡光墉一段深厚關係/鈞天
一幅聯語建立深厚交誼
曾文正認文襄求才太急
胡光墉是江南一帶財閥
曾國荃亦認胡揮霍無度
經濟影響力量大得驚人
籌軍餉購軍火功不可沒
收積錢銀貨物無益子孫
佐理文襄經常克敵致果
存戶擠提錢莊紛紛倒閉
滿清政府乘機殺雞儆猴
曾九帥說了許多公道話
一段史實遺留前輩風範
李鴻章對待洋人有一套手法/聞愚
李鴻章視洋人如市儈
洋人對王爺視若無睹
吃飯穿衣渾身皆經濟
老氣橫秋戲弄法大使
維德回憶錄中的李氏
對土耳其王公施報復
晚清名臣張之洞遺事談/楊竹樓
西太后親擢探花郎
湖園召見傷心無語
諒山之役運籌有功
我佛山人的精采描寫
高凌霨一朝時來運轉
口氣之大幾乎噴倒人
馮啟鈞大殺「革命黨」
累召累止耄毛始拜相
因禍得禍陸鍾琦替死
張之洞與劉坤一、袁世凱之間/偉霖
一封奏摺參掉劉坤一
勵行新政遭嚴厲彈劾
老氣橫秋視袁如後輩
輕視老袁非科甲出身
即席擬稿苦煞袁世凱
扔沙石老袁啼笑皆非
一副對聯出了口惡氣
生死關頭替袁說好話
慈禧壽辰頤和園聽戲
被賞聽戲是件苦差使
看戲一天要花二千兩
中國第一位實業家:張謇中狀元記/林熙
南通狀元張謇外史/費子彬
「九百九十九」五個大字
敗戰又敗和奏劾李鴻章
策劃東南亞自保的幕後人
京劇名小生可以做皇帝
具有歷史價值的兩文件
最服膺後漢高士田子泰
南通新劇場聽戲敲詩
有意栽花與無心插柳
翁同龢是張唯一知己
是一位專業的成功者
從張謇跪接西太后說起/澤蒼
讀書人豈僅做叩頭蟲
凡百事業須經濟推動
實業之後再興及教育
籌辦紗廠費五年時間
要為書生們出一口氣
蘇北墾荒花費了十年
南通成為唯一模範縣
張季直在開國前後的重要事蹟/鈞天
對清廷作最後的忠告
對外交內政三點意見
內外蒙古都贊助共和
對清室善後大費心力
民國元年張府的門聯
國父力邀出長實業部
私人保證向三井借款
保證書
堅決反對抵押漢冶萍
閒來無事話狀元/竹坡
洋博士難比土狀元
劉春霖死狀元絕種
劉狀元晚年行好運
中馬票易中狀元難
經過三考如淘金沙
張謇中狀元如有神助
館閣體書法庸俗之極
說幾位不幸的三鼎甲
龍汝言高中純靠運氣
龍狀元怕老婆誤大事
光緒一朝的十三個狀元
王壽彭全憑姓字佔鰲頭
有清一代山東出六狀元
清朝任提學民國充秘書
狀元行老運廳長兼校長
與北洋軍閥一同被通緝
清末監國攝政王載灃的一生/焦夢鹿
自小過著傳統貴族生活
環境薰陶養成拘謹性格
奉派做專使往德國道歉
訛傳親王由薙髮匠頂替
為覲見禮節邦交幾破裂
德國之行總算不辱君命
慈禧懿旨賜婚榮祿之女
溥儀自傳提及父母婚姻
光緒末正式任軍機大臣
慈禧死前決以溥儀入嗣
拿不起放不下認真窩囊
想求新求好又不求甚解
滿漢八旗近臣均表失望
傷透腦筋之下允設內閣
武昌變作命袁世凱組閣
政兵財三權都歸袁世凱
清室退位五萬俸祿照拿
醇王福晉花錢有如泥沙
福晉想復辟誤信袁得亮
載灃從未做過「復辟夢」
享盡榮華到老貧病交困
端方、夏壽田的生死交情/洛生
奉命入川查辦爭路事件
同志認為非殺端方不可
收藏藝術品一世吃不完
夏壽田填詞有不祥之兆
感懷知己一掬同情之淚
羅振玉與清代實錄/慕意
哈同花園形形色色/龐貫青
辦喪事 既奇又闊
請狀元 抬高身價
姬覺彌 亡命東北
愛儷園 獨特名畫
羅迦陵 七巧生日
南京路 哈同修建
乏後嗣 廣蓄子女
西太后 召見進宮
上尊號 效法皇室
設大學 別創一格
習書法 怪詔百出
收小費 生財有道
憑蠻力 擊退綁匪
患肺病 迦陵歸天
捕竊賊 監守自盜
爭遺產 涉訟法院
焚冥器 火光沖天
燒名園 弄假成真
曾國藩的幼女崇德老人/林熙
清末四公子軼事——陳三立、譚嗣同、吳保初、丁惠康/高士
明末清末民國的四公子
—陳三立
—譚嗣同
—吳保初
—丁惠康
記辜鴻銘這個怪人/楊竹樓
《清史稿》的辜鴻銘傳
好辯罵世、鄙視洋人
德國領事、啞口無言
英國領事、氣為之奪
老辜宴客警察無奈何
兩個自取其辱的學生
一個十足的「保皇黨」
一生不能忘約幾句話
要殺嚴復林紓謝天下
辜鴻銘促進中西文化交流/月滿樓
與張之洞、關係密切
辦兵工廠、要找專家
湖北新政、辦得像樣
極力宣揚、孔子之教
批評時政、一針見血
淑姑蓉子、缺一不可
見解獨特、近乎頑固
《晚清遺事》(正、續編)編輯前言/蔡登山
三位風流才子的怪行趣聞——從龔定盦、袁子才到王湘綺/志彬
龔定盦:狂放不羈
袁子才:一生好色
王湘綺:不離周媽
晚清中興名賢聯話/花寫影
撰聯懸座右以自警勉
江忠源李鴻章所懸聯
彭玉麟不愧剛直之名
左宗棠說大話能做到
郭嵩燾被譏為「洋孟」
駱秉章智如胡量如曾
沈葆楨為林則徐快婿
俠盜之間四字懸座右
從侍餐小事看張治中
胡林翼之家世與特行
陶澍望女婿勿過努力
如夫人認義母有內幕
官、胡合祠一二趣事
題岳陽樓聯吐露胸懷
兩文忠詩誤了打秋風
張之洞謁胡文忠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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