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另類的父子溝通
每次你碰觸積木,皮膚上面的油就會滲進木頭裡,而你的一小部分,也跟著永遠地加在積木上。
一套橡木製的大型手工老積木,因為經過許多雙手的摩挲把玩而油亮發光。從前是白色的,現在已呈現金黃,那是爸爸從小玩到大的積木。一個成年人,怎麼還玩積木?
◎要真正了解一個人,必須在他小的時候就認識他……
布倫,二聲倫再也不想聽到爸媽吵架了,他真希望爸爸可以堅強一點,不要老是躲在用藉口築起的高牆後面。還有,爸爸為什麼要幫他取這個奇怪的名字──「布倫,二聲倫」,害他每次都必須跟別人解釋半天?
不過這就是「命」,不是嗎?
但是,布倫,二聲倫怎麼也沒想到,神奇的手工積木有一天會將他捲入時間的漩渦,讓他回到多年前的一個夏天,重新認識「命」,和自己的爸爸──那個年紀比自己還要小的爸爸!
◎封底折口附贈《心靈積木》設計小卡兩張,分為做為年輕讀者送給爸媽,以及爸媽送給孩子的另類溝通管道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美國學校圖書館期刊年度好書;紐伯瑞文學獎得主作品;新聞局優良讀物推薦;「好書大家讀」選書;中國時報開卷周報推薦;「教育部95年度生命教育優良出版品」選佳作(文學語文類13-15歲)
得獎紀錄:美國學校圖書館期刊年度好書;紐伯瑞文學獎得主作品;新聞局優良讀物推薦;「好書大家讀」選書;中國時報開卷周報推薦;「教育部95年度生命教育優良出版品」選佳作(文學語文類13-15歲)
章節試閱
那布倫爬進堡壘內部。裡面有足夠的空間可以讓他盤腿而坐,甚至讓他屈身躺在地上。他聽到從上方傳來的腳步聲。有人在找他。讓她找吧,讓他找吧。既然他們根本不在乎他了,在他放暑假的第一天就那樣爭吵,就讓他們擔心好了。活該。
他光是要活下去,該擔心的事就夠多了,不需要再加上他們的問題,並且被迫去聽,又暗自希望爸爸叫媽媽閉嘴。只是爸爸從不那麼做,他絕不會那麼做的,因為布倫的媽媽說的沒錯。她什麼都對,就是嫁給他爸爸嫁錯了。
布倫抱著雙膝而坐,小心翼翼地不讓雙腳碰倒積木牆,不知不覺,他就睡著了。
布倫醒來時,四周一片漆黑。一定是有人下來把燈給關了。他透過堡壘的大門往外看去,發現就連洗衣房門縫也未透進任何光亮。他心想不知道自己在冰涼的水泥地板上已經睡了多久。
(地板並不冰,也不是水泥地。)
即使在這個沒有窗戶的地窖房間裡,又已經是晚上,他仍可隱約看到堡壘大門的形狀。
(地板是木頭的。)
布倫完全清醒了,不加思索地坐起身來。他周圍的積木被撞倒了,劈哩啪啦地落到木地板上。真奇怪。他一定還在睡夢中吧。
他聽到黑暗中有一點動靜,像是被子的窸窣聲或床墊的吱嘎聲。他朝那個方向望去。
在夜空下,有一扇映照著星光的窗子。原來他夢見自己在一個房間裡呢。他看得見一棵樹的枝椏,背襯著夜空,在月光中輕輕搖擺。布倫的眼睛慢慢習慣了黑暗。他環顧這個房間︰有一座五斗櫃,上面放了一面鏡子,窗戶對過去是房門,一張床靠窗而放,床上坐著一個男孩,正在盯著他看。這是什麼夢呢?那男孩理了平頭,長型的臉在月光中顯得蒼白,兩眼漆黑。他一直盯著布倫看。布倫也瞪著他看,等待這個夢自行開展。
什麼也沒發生。
在持續的靜默中,布倫謹慎但用力地捏了自己一 下。真痛。
可是他不該覺得痛的--在夢裡捏自己應該不會痛才對。而且在夢裡一個人的動作也不會像平常一樣連貫的。一想到這一點,布倫便站起身來。
如果他是清醒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他不可能是醒著的。
「你是誰?」床上那個男孩開口了,但並未移動。「你從哪裡來的?」他的聲音細微,透著驚恐。
「紐約。」布倫說。他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大聲又尖細。他把雙手插進牛仔褲的褲袋裡。你也可能夢見自己是清醒的。他做過那樣的夢。「你又是從哪裡來的?」
「我住在這裡。」同樣微弱的聲音。「你在我房間做什麼?」
「我睡著了。」布倫也壓低聲音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小聲說話呢?」
「我的爺爺奶奶睡在走道另一頭的房間裡。奶奶很容易醒。你把積木撞倒,竟沒有吵醒她,我已經很訝異了。你是怎麼進到屋子裡來的?」
布倫聳聳肩。真的,這一定是夢。遲早他會醒過來的。他等著看這個驚嚇的男孩接下來會做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布倫,二聲倫。」
「你是小偷嗎?」
布倫決定採取主動發言的地位。「你怕小偷嗎?」
「不怕。」男孩搖搖頭。「我爸爸會好好修理他們的。再說,我們也沒東西可以讓人偷,除非他們只是飢餓的流浪漢。不過他們如果進屋裡來,一定會待在廚房裡的。」
這男孩坐在床上,看起來很瘦小。
布倫問︰「你幾歲了?」
「十歲。快十歲半了。你呢?」
「十二歲。」
「你要上七年級了。我猜你會大數目的除法吧。」
「簡單。」布倫說︰「那是小兒科。在我們學校你什麼都要學,例如背下歷任總統的名字。」
「我知道現任總統是誰,是羅斯福。富蘭克林.迪拉諾.羅斯福連任了。我爸爸兩次都投票給他。我媽媽第一次沒有,但上一次就投給他了。你爸爸投給誰呢?」
「我不知道。」布倫撒謊道。他忙著回想社會課︰如果是羅斯福連任總統,那應該是經濟大恐慌的時期。這真是他所做過的夢中最怪異的一個了。要是有什麼怪夢比賽,這一個一定會得獎的。他知道他爸爸投票給誰︰麥高文。他爸爸支持的是輸家。
「你知道我們有幾個州嗎?」那男孩問。
「五十。」
「不對,是四十八。本州的首府是什麼?」
「阿爾巴尼。」布倫說。
「不對,是哈利斯堡。」
哈利斯堡?可是哈利斯堡是賓州的首府啊。現在布倫知道多一些了,就像將另一塊積木放上去。坐在床上的男孩看來很得意。布倫問他︰「加州的首府是哪裡?」
「舊金山嗎?」
「不對,是沙加緬度。康乃狄克州呢?」
「紐海文。」
「不對,是哈特福。」那男孩看來不再那麼得意了。「總之,你叫什麼名字?」
「凱文。你剛才說你的名字是什麼?」
「布倫,二聲倫。」
「那是個奇怪的名字。」
「是愛爾蘭名字。」布倫解釋道。
「我爸爸也有愛爾蘭血統。」男孩說︰「你要不要過來坐在床上呢?你還沒告訴我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總之你不能留下來,他逮到你,你就慘了。不要再把積木推倒了。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布倫答道︰「等著醒來呀。」他小心翼翼地踩過倒在地上的積木。他坐到床上時,床發出吱嘎響聲。
凱文看著他,像一隻小老鼠在看一條蛇一樣。布倫對這個夢的進展感到好奇。「你是不是翹家呢?我讀過關於翹家小孩的報導,不過報上說他們通常會成群結隊。你剛才說什麼等著醒來,你是在開玩笑吧?對不對?你要我捏你一下嗎?」
布倫點點頭,那男孩便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捏一下。布倫說︰「用力一點。」可是沒有用。他仍夢著他自己是清醒的,在經濟大恐慌的時期,賓州的某個地方。他並不覺得自己在作夢,反而覺得很清醒。但這是不可能的。「算了。」布倫說。他仍在睡夢中。一定是的。不可能的事就不會發生。「現在幾點了?」
「很晚了。」男孩說︰「你不能待在這裡。」
「我知道。」布倫說︰「你用不著告訴我。反正我也不想待下來。」他聽到兩聲長長的哨音,像是船的信號。可是賓州並不濱海。
「我不知道我爸爸會怎麼說。他可能會鞭打你,或把你交給警察,或先打你一頓再交給警察。他也會打我,用他的皮帶,很痛;痛得不得了。所以你一定得離開。」
布倫問︰「這裡靠海邊嗎?」有時你作夢想要醒來,但不管你怎麼試就是醒不來。你得等到情況變得很嚇人時,就會被嚇醒。只是他並不覺得害怕。害怕的人是這個叫凱文的男孩;他捲縮在床上,緊摟著被單。
「是靠近河邊,俄亥俄河。我從沒看過海。」
「我應該怎麼出去呢?」布倫問。
「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從窗子飛進來的。」布倫說著笑了起來。在夢裡不就是那樣嗎?張開雙臂,就可以飄浮了?「那我就飛出去吧。」這樣就可以證明是作夢了。
「那一點也不好笑。」男孩說︰「你是不是從後面的梯子爬到二樓,再爬進這裡來的?幸好你是進來我的房間。要是外婆看到你--她年紀大了,心臟又不好。外公耳聾,什麼也聽不見。你找得到下去的路吧?」
「找不到。」布倫說︰「因為我並沒有進來或上來。」他開始感到害怕了。他努力不讓聲音露出驚恐,但是那男孩聽得出來。
「你做錯事了,對吧?」凱文問。布倫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他也搞不清楚。「而你並不想講。」
布倫又點點頭。他怎麼能說︰我睡著了,當我醒來時我卻不在我睡著的地方,所以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在作夢,可是感覺又這麼真實,不像在作夢。如果這不是夢,就表示我超越了時空;但那是不可能的。
那布倫爬進堡壘內部。裡面有足夠的空間可以讓他盤腿而坐,甚至讓他屈身躺在地上。他聽到從上方傳來的腳步聲。有人在找他。讓她找吧,讓他找吧。既然他們根本不在乎他了,在他放暑假的第一天就那樣爭吵,就讓他們擔心好了。活該。他光是要活下去,該擔心的事就夠多了,不需要再加上他們的問題,並且被迫去聽,又暗自希望爸爸叫媽媽閉嘴。只是爸爸從不那麼做,他絕不會那麼做的,因為布倫的媽媽說的沒錯。她什麼都對,就是嫁給他爸爸嫁錯了。布倫抱著雙膝而坐,小心翼翼地不讓雙腳碰倒積木牆,不知不覺,他就睡著了。布倫醒來時,四周一片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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