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覺得,科學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及所有的事情,但事實並非如此。像大家熟知的環境保護、防颱防震、核四爭議、膽固醇與愛滋、賀爾蒙療法等等,都曾投入許多金錢及科技人才參與研發,但仍然不能解決台灣社會最急切、而且跟科技有關的這些問題。
作為現代社會公民的我們應該思考:這些研發費用都是納稅人的錢,但是誰享受了那些利益?又是誰享受了那些成果?本書用 S T S、性別與科學哲學三個角度,來分析科學與科技,期盼大家都能具備判斷能力,進而瞭解「科學是什麼」。
使得科技與社會二者,能夠互相協調與制衡,才能真正為社會大眾創造有願景的未來。
作者簡介:
傅大為學歷: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科學史與科學哲學博士。
現職:陽明大學科技與社會研究所教授兼所長、清華大學歷史所教授、國際期刊 East Asian Science, Technology,and Society( E A S T S)主編。
經歷:清華大學歷史所教授(科技史組與 S T S組)、高雄醫學大學性別研究所教授。
著作:《知識與權力的空間》(桂冠,1990)、《異時空裡的知識追逐:科學史與科學哲學論文集》(東大,1992)、《亞細亞的新身體:性別、醫療與近代台灣》(群學,2005)等。
研究興趣:科學史與科學哲學、台灣當代文化史、性別與醫療∕科學、性∕別、台灣近代醫學史。
章節試閱
《高級迷信》與驅魔人的困擾:從科技研究角度的一個回應引用羅素「自傳」的話,《高級迷信》(1994出版,後簡稱《高迷》)的作者們一開始就作了個基本劃定,認為清晰與「和善、仁慈」(kindness)是彼此親和的,而頭腦混淆(unclear thought,muddle-headedness)與殘忍(cruelty)是彼此合一的,進而,殘忍的源頭,是來自於迷信。而《高迷》認為,今天「學院的左派」,正是一種高級的迷信。他/她們的問題,正是在於他們頭腦混淆,而且不區隔政治正確的熱情與冷靜的邏輯理性。她們今天在學院裡風行,不是因為混淆的邏輯與理性──這些學院左派並沒有一個思想核心,而是因為她們的煽動風格、措辭、反霸權的團體熱情、還有政治正確的思想檢查。
《高迷》的兩位作者則認為,他們自己也有政治理念,甚至也不認同右派,但是他們堅持,邏輯與理性,應該與政治立場區隔開。這本書只談邏輯與理性,而不及其他。至於學院左派是否最後會導致殘忍?這是《高迷》一書隱藏的指責,似乎沒有或沒敢明白說出來。孔恩以後,八○年代的科技研究在美國學院中開始風行,《高迷》以拉圖爾( Latour)、謝平和謝佛( Shapinand Schaffer)、哈定( Harding)、凱勒( Keller)等人的作品為主要的例子,她們的風行,其實有很好的理由。例如,科技在二戰及冷戰時期所造成的「殘忍」、還有西方父權社會在近百年來,從生物、醫學、還有科學等,對女性所造成的「殘忍」,以及第二波女性主義風潮的反擊。但是《高迷》不討論這些如此明顯的殘忍,反而過來集中批評科技研究著作中的混淆、不邏輯與反理性、還有煽動性的風格。那麼,《高迷》究竟對科技研究作了什麼邏輯與理性方面的批評呢?因為《高迷》常抱怨一些科技研究者的科學程度不好,如拉圖爾數學不行、阿諾維茲( Aronowitz)與哈定根本不懂物理等,但我想我不想跟隨他們起舞,一開始就說葛羅斯( Gross)與李維特( Levitt)不懂科技研究,而要來看看他們究竟如何批評。結果,特別從《高迷》的第三章與第五章來看,頗為令人失望。
《高迷》一書,如果對一些看熱鬧的人有吸引力,也是因為它捉弄式的風格與措辭,而且,最後也不可避免的討論學院左派的「文化建構」──雖然作者反對科技研究者討論科學本身的文化建構。使用一種頗為典型的「有才華又愛玩弄的科學家」口吻,作者嘲弄科技研究者不懂科學,同時又用自以為是的人文社會觀念來選擇性地批評科技研究者的著作。當批評到科技研究的所謂「文化建構派」時,《高迷》首先集中批判一位稻草人式的人物(左派大將,但其實只屬科技研究的邊緣),阿諾維茲( Stanley Aronowitz),快意地引用最新的物理學知識來批判他。當然沒有真正碰觸到科技研究。其次則是頑童拉圖爾( Bruno Latour),《高迷》批評他數學不好,挑出 Sciencein Action中少數幾個例子來硬說拉圖爾完全誤解數學,又說他在討論巴黎新地鐵計畫 Aramis時,完全忽略該計畫的核心──軟體數學程式。
《高迷》的作者之一李維特是數學家,所以我們可以瞭解為何《高迷》一直從數學來作批判,可惜的是,也許數學不是今天科技研究的最精彩處。同時,《高迷》卻對避而不談拉圖爾的成名作 Laboratory Life,還有宏觀的 We Have Never Been Modern等,只很技巧地說他很高傲云云。
(請注意,我在此文所提到的科技研究成品,都只提1994《高迷》出版前的)最後《高迷》終於討論到科技研究的經典作品:謝平和謝佛的《利維坦與空氣泵浦:霍布斯、波以耳與實驗生活》( Leviathanand Air- Pump),但令我吃驚的是,《高迷》沒有真正討論此書的主題:波以耳( Boyle)及其實驗與霍布斯( Hobbes)的批評,而只談霍布斯的數學有多爛,沃倫斯( Wallis)將之批判了近二十年等。看來,《高迷》對於科技研究批評的重點,究竟是在於對方沒有「對數學多多在意」了?但是在今天,究竟數學能夠涉及科技研究(含醫療)整個廣泛的領域有多少?在科技的性別研究方面,《高迷》的批評方式也很類似。先找一兩個比較弱的研究來痛批,建立氣勢後,再找幾位大家,選擇性地拿些文字來批評。他們特別針對哈定關於物理學的看法來批評,雖然不是沒有道理,但哈定的強項──她的立場論、她對於人文社會科學、還有醫學「女性主義化」的構想,《高迷》只用很輕忽的口氣,語帶批判地輕輕帶過(註1)。
其次,對於一位真正的科學家凱勒( Evelyn Keller)的科技性別研究,《高迷》語氣上客氣了一些,但也是頗為輕忽、隨意,甚至沒有讀懂的情況下,硬要批判凱勒的成名研究麥克林托克( Mc Clintock)的「非男性科學」(註2)。
《高迷》又得意地把凱勒比喻為浪漫主義時代的哥德想要批評牛頓,卻徒勞無功,所以要「融會於自然」的凱勒想批評主流生物學,結局不會比哥德好。有趣的是,《高迷》的作者們似乎不知道十九世紀的浪漫主義,光是對在物理學的發展上(如電、磁、能量守恆與轉換等)就起了多麼大的作用。同時,凱勒的另一本論文集 Secretsof Life, Secretsof Death,深入分析生物科學的權力意志、還有軍火男性科學,卻完全沉默。
《高迷》的另一位作者葛羅斯是成名的生物學家,似乎沒有與凱勒正面交鋒。最後令人有點氣結的是,《高迷》在此也批判了科學的文化研究健將哈蘿薇。同樣是生物學家,著作豐富而引人,特別是關於西方靈長類學史的精彩研究 Primate Visions,但是《高迷》選擇甚麼哈蘿薇的文字來批評呢?他們只選擇了她一篇非科技研究期刊( The Socialist Review)上的訪談稿,針對其中「頭腦混淆」的部分,批判一下,然後打了就跑。我只能說,《高迷》的風格與措辭,真是近乎玩弄了。所以,就邏輯與理性方面,《高迷》之批評科技研究,我覺得是避重就輕、以捉弄的風格及措辭來取代真正的批判。整體而言當然是失敗的。至於《高迷》所批判的「反科技霸權的團體熱情、還有政治正確的思想檢查」,我不否認在在學院左派中沒有,但在科技研究中倒是比較少倒是事實(註3)。
反過來說,這種團體的思想檢查現象,並不是學院左派特有的,而是小團體常有的社會學現象,且在某些情境下會特別發展。而在保守右派雷根執政的美國八○年代,我們可以理解為何學院左派有時會有此現象。但是,雖然可以理解,我當然也覺得某些學院左派難辭其咎,需要檢討,不能因為《高迷》一書本身的大問題,就洋洋得意而輕忽了這個問題。而就此點來說,我過去的確建議此書成為我們科技研究研究生們「練劍」的對象。
最後,對我們科技研究的對象、諍友與朋友──科學家與醫師們,我又會建議如何來看此書呢?從《高級迷信》到後來索卡事件所引起的一連串風波,科學家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我覺得學院左派不可輕忽之,特別是科技研究者更不可以。而且,即便如《高迷》的作者如此的風格與措辭,我也發現我與他們有共同欣賞的英雄,例如最近過世的演化論學家與科技研究者 Steven Gould。但是,我想對科學家朋友的建議與勸告是,學院左派的問題不能夠孤立地以「邏輯與理性」來談,而需要與「科技在二十世紀的整個問題與地位」一起來談。羅素是我所敬佩的哲學家與數學家,但是羅素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西方知識分子對科技作「純真的啟蒙想像」的時代也已經過去。科學家們不滿今天科技的社會形象、也不滿社會不信任科技、更不滿學院左派之批判科技,那麼怎麼辦?仍然學著十八世紀法國啟蒙哲學家來作「驅魔人」來驅逐高級迷信?這畢竟也太簡單、太缺乏創意了。如果科學家們仍然只把人文社會學者看成是科技之外的「另一種文化」,一種需要不時去「驅魔」的、頭腦混淆的文化,那麼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因為,這「另一種文化」或「兩種文化」的觀念,才是科學家們心中之魔。反之,對於真誠而有社會改變意識的科學家們而言,她們會發現人文社會研究領域中,其實有許多可以合作的忠實朋友,例如我們科技研究者就是。
最後,關於新新聞出版社所出版的翻譯書《高級迷信》的翻譯評論,請參考陳瑞麟教授的譯評,刊於「翻譯工作坊」網站的譯評與翻譯論述區,請多參考:http://sts.nthu.edu.tw/transws/。註1,可以參考珊卓哈定在清華大學的精彩演講。蔡麗玲譯,〈多元文化與後殖民研究中的女性主義科技研究〉,《當代》,第172期,26-41頁,2001年12月。註2,請參考傅大為,〈融會在玉米田裡的「非男性」科學──關於「女性科學」的哲學論爭與新發展〉,《歐美研究》,第29卷第2期,1-40頁(1999年7月)。
註3,請參考傅大為,〈『兩種文化』的迷惑與終結──從 Science Studies觀點看索可事件與科學戰爭〉,《當代》,第126期,34-41頁,1998年2月。
《高級迷信》與驅魔人的困擾:從科技研究角度的一個回應引用羅素「自傳」的話,《高級迷信》(1994出版,後簡稱《高迷》)的作者們一開始就作了個基本劃定,認為清晰與「和善、仁慈」(kindness)是彼此親和的,而頭腦混淆(unclear thought,muddle-headedness)與殘忍(cruelty)是彼此合一的,進而,殘忍的源頭,是來自於迷信。而《高迷》認為,今天「學院的左派」,正是一種高級的迷信。他/她們的問題,正是在於他們頭腦混淆,而且不區隔政治正確的熱情與冷靜的邏輯理性。她們今天在學院裡風行,不是因為混淆的邏輯與理性──這些學院左派並...
目錄
序文 回首軌跡與重新匯聚:從一序到再序
第一章 回答「科學是甚麼?」的三個答案:哲學、歷史與社會
第二章 實驗、理論與新科學哲學
第三章 基因醫療與優生學
第四章 性別與科學
第五章 「性別與科學」領域十本書的簡單評介
第六章 論科技史研究與科技博物館的本質性關連
第七章 《高級迷信》與驅魔人的困擾:從科技研究角度的一個回應
第八章 S T S的實踐與台灣的新適當科技運動?
第九章 早熟的科學、混淆的革命(書評)
第十章 實驗科學誕生的政治史(書評)
序文 回首軌跡與重新匯聚:從一序到再序
第一章 回答「科學是甚麼?」的三個答案:哲學、歷史與社會
第二章 實驗、理論與新科學哲學
第三章 基因醫療與優生學
第四章 性別與科學
第五章 「性別與科學」領域十本書的簡單評介
第六章 論科技史研究與科技博物館的本質性關連
第七章 《高級迷信》與驅魔人的困擾:從科技研究角度的一個回應
第八章 S T S的實踐與台灣的新適當科技運動?
第九章 早熟的科學、混淆的革命(書評)
第十章 實驗科學誕生的政治史(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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