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練瑜伽的人比史上任何時代都來得多,這可能是件了不起的事,卻也是最危急的時代,因為瑜伽既能救人也能傷人。
本書作者多娜‧法喜是當今最受歡迎的瑜伽老師之一,全球各瑜伽中心邀約不斷,指導過許多重要的國際瑜伽教師訓練課程。她以25年的教學經驗,告訴你如何找對瑜伽老師,如何做個好老師,如何讓瑜伽成為強而有力,可以轉化生命的練習。
多娜最為人稱道的,是在教學中啟發學員的內在覺知、感受能力,做為練瑜伽的參考依據,而不是依照老師的權威指令或外在標準。
本書中,她以豐富的教學經驗及案例,帶您探索瑜伽教學的真義,不論你是教瑜伽還是學瑜伽,本書都能幫助你釐清方向,在安全、神聖的環境裡,學習尊重,找到快樂和自由的力量。
作者簡介:
多娜‧法喜(DonnaFarhi)美國出生,十歲移居紐西蘭,十六歲開始練習瑜伽,有二十多年的國際巡迴教學經驗,曾長居美國舊金山教授瑜伽十四年,也是《國際瑜伽雜誌》(YogaInternational)的專欄作者。多娜自1982年起開始從事瑜伽教學。她是當今全球各瑜伽研修中心爭相邀約的客席指導老師,指導過許多重要的國際瑜伽教師訓練。多娜最為人稱道的,是在教學中啟發學員的內在覺知、感受能力,做為練瑜伽的參考依據,而不是依照老師的權威指令或外在標準。除《教瑜伽‧學瑜伽我們在這裡相遇》外,多娜另著有《呼吸之書》(TheBreathingBook)、《瑜伽身、心、靈》(YogaMind,Body,Spirit)、《活出瑜伽》(BringingYogatoLife)等書,現居住紐西蘭自家農場。想獲得更多關於多娜的資料,請上網察看:www.donnafarhi.co.nz
章節試閱
前言
我十六歲開始練瑜伽,那是高中的一門選修課,學校位處紐西蘭南奧克蘭的偏僻地區。在那個年代,瑜伽被視為怪異的活動,青少年尤其不屑。絕大多數的學生都選溜冰、游泳和其他吸引人的科目,只有幾個怪胎,包括我在內,選了我們生平的第一堂瑜伽課。我們的「瑜伽老師」其實就是體育老師,她除了有一本《李查•西德曼之二十八天瑜伽練習手冊》之外,並沒有正規的瑜伽訓練。這位老師當時大腹便便,我們只上了六個星期的課,她就生孩子去了。就在短短的幾個禮拜裡,我對瑜伽著了迷,而且很快地開始在家裡照著那本書每天練習。我是那麼地投入,所以當瑜伽課停止後,選修課的時間我就跟學校申請到體育館旁邊的水泥小教室獨自練習。校長認定我練瑜伽只是個幌子,其實蹺課跑去玩了。有一天他把我拖到辦公室,以為貓終於捉到了老鼠。直到我的導師跑來跟校長發誓,選修課的時間我確實在練習瑜伽,我才能勇敢無懼地練下去。
就在第一堂課,我相當震撼地發現:緩緩移動身體、數息,或是盯著蠟燭靜心這些簡單的練習,就能召喚出我內在一整個「對了」的感覺!我在十歲大的時候從美國搬來紐西蘭,這個背景使我的童年充滿恐懼、不確定和孤單。父母幾乎無法給我什麼引導,那個時候紐西蘭又十分排外,所以我也沒有什麼朋友。到了青春期那幾年,深深的沮喪和絕望讓我非常痛苦,最後導致厭食症。在這種情況之下,瑜伽練習成為我的救命丹,而單獨練習的時光變成我精神上的綠洲。紐西蘭的文化和我的原生地美國是這麼的不同,我在這兒是這麼的孤單、疏離。或許是這個緣故,從那個時候起以及往後的一生,老師的導引對我有非凡的影響。我到紐西蘭的頭幾年,老師成為我人生路途上的關鍵引導人---善解人意的高中老師護衛我免於落入孤絕,以及大學時特別愛護我的輔導老師。我練舞蹈的那些年,有位女芭蕾老師甚至在我回到美國之後,還來觀察我上課的情形,並且給我建議,那時她已經有相當歲數了。
二十三歲的時候,我開始正式學習瑜伽,在很短的時間裡,我同時遇到好老師和極差勁的老師。過去在沒有老師的指導下,我練了七年的瑜伽,練習時沒有受過一次傷,也從來沒有扭到的感覺,可是在「正式」的指導之下,不到三個月,我的頸椎椎間盤受傷了!當時我從頭倒立的姿式下來,跟老師說我覺得頸部痛,老師要我立刻再做一次頭倒立,並且要我做高難度的變化式,即扭轉頭倒立,可是我之前並沒有做這個姿式所需要的暖身動作。然而那時我相信老師一定懂得比我多(不就是因為這樣老師之所以為老師、學生之所以為學生嗎?),就遵照她的指示去做。結果這次的傷害造成我嚴重的長期疼痛,需要數年的密集治療,並且往後一輩子我的頸椎都很脆弱。這一次的意外對我自己的教學方法影響深遠:影響我往後怎麼選擇老師、怎麼教自己的學員、怎麼訓練別人成為瑜伽老師。
儘管只有十六歲,可是我很清楚瑜伽是強而有力、可以轉化生命的練習。我受惠於所有的瑜伽良師,極差的亦然,因為從差勁的老師那兒學到的不會少於好老師。我向來把瑜伽看得很神聖,因此總認為教瑜伽是非常專業的事,瑜伽老師的養成訓練應該像醫師、治療師或神職人員那麼嚴格。我也很清楚這會是一輩子的學習。我從自身以及學員身上見證到瑜伽練習既能救人也能傷人的威力,所以我明白教瑜伽的責任極其艱鉅。有哪個行業必須考量個人的身體、心理、情緒和靈性狀態?有哪個行業在教學時要關注到所有這些層面?
有兩個緣由促使我寫這本書---一是我對瑜伽傳承的愛與敬,以及瑜伽能幫助人變得快樂和自由的力量;二是我由衷盼望進入瑜伽之門的學子能在安全、神聖的環境裡接受教導。當今世上有可能讓我們行深度轉化的場所不多,健全的瑜伽教室和健全的師生關係猶如日漸消失的熱帶雨林、瀕臨絕種的物種,需要加以保護。如今練瑜伽的人或許比史上任何時代都來得多,這有可能是件了不起的事,不過現在也是最危急的時代,我們似乎即將棄守這個傳承的精神---即奠定瑜伽根基的道德戒律,它也是生命安祥的根基,不只是你和我的,而是所有人的。瑜伽傳統的核心真理是:我們全都緊密連結在一起。我們是一體的,我們的生命來自同樣的光明根源。這種群體感促使我們以尊重之心關照所有的生命形式。尊重生命、尊重他者是道德的核心。雖然這個主題很複雜,可是我相信道德可以單純定義成:你希望別人怎麼待你,便怎麼待人。
打從身為舊金山艾揚格瑜伽協會會員,及加州瑜伽教師協會理事的時候,我就致力於道德工作(加州教師協會當時掌理非營利的「瑜伽雜誌」[Yoga Journal])。我在紐西蘭擔任瑜伽學校共同負責人,以及這些年四處教學、帶領師資訓練課程之際,仍然持續這方面的工作。我在舊金山住了十四年之久,有十年的時間參與這些理事會,致力於把道德議題擺在最重要的位置。當年發生的一件事是我投身這個議題的關鍵:我們從全美各地收到婦女的投訴,說她們在課堂上受到某位老師的侵害,於是我和一群同事發起活動,防止這位老師持續傷害學員。這些投訴使我覺察到,當老師糟蹋了學員的信任感時,所造成的危害真是難以估計。眾人皆知這個老師有性騷擾學員的癖好,他自己也不隱諱,這種人在其他行業裡早就會遭到制裁(而且很可能坐牢),他卻持續受到美國東岸到西岸各瑜伽中心的邀請去教學!我在世界各地教學時,經常聽到權力濫用的事,這讓我相信這些事不是偶發事件,而是經常發生。受到侵害的婦女聽到我的工作,紛紛寫信、打電話給我,有些婦女早在十年前就和她們的老師停止了關係,但是傷害至今無法平復。
那時我很驚訝,而且直到現在仍然讓我困惑的是:在那些事件發生的年代,其他行業老早就建立了道德規範,並且透過法律系統來鞏固這些規範。這種事情當時若是發生在別的行業,我們的社會是不容許的。大學教授和學生的戀情一旦曝光,會馬上被解聘;心理諮商師會被控訴乘虛誘騙病人;醫生對病人處置失當會被禁止執業。在工作場所及教育、醫療、法律界,我們很清楚他們的職業行為是道德或不道德的。可是瑜伽界並非如此。大部分國家都沒有國家正式標準來判定瑜伽老師的專業能力,這可能是缺少一套公認的道德標準的直接原因。訓練不足的老師可能無法像醫師或心理治療師那樣覺知自己,以及他們所作所為背後的結果。道德標準模糊不清的另一個原因是:我們通常認為有靈性背書的行為不受限於一般的社會標準,以為有靈性的印記,所以比較不會有乖張的行為。
離開美國回到紐西蘭時,眼見自己在瑜伽界倡導道德沒有成果而覺得灰心。不過我決定化沮喪為積極,用這本書來提醒、教育世界各地瑜伽社群的道德意識,並且創造對話機會。擔負起這份工作後,我強烈覺察到自己的不足,並且在寫書的這一年遇到了生涯裡最難解的道德困惑。我想要聲明,我不是在宣稱自己一路走來毫無瑕疵,沒有任何道德缺失。我仍然經常自問:我這樣做對嗎?那件事我能處理得更圓融嗎?我的行為會給學員及自身帶來什麼後果?而且就像一般人一樣,缺少了指標,我經常不知如何是從。儘管如此,在寫這本書之前,我決定拒絕到某些瑜伽中心授課,因為這些中心明知某些老師有尚未解決的不道德行為仍持續邀請他們來教學。漸漸地,我開始看見一些改變,這讓我有了希望。
本書分成三部,第一部說明師生關係之間複雜的本質。比較瞭解師生關係的微妙、隱諱之後,老師和學員都能更精確地判斷事情。不過,在瑜伽這一行裡,我關心的道德議題不僅僅是師生關係,還包括廣告宣傳、如何教初學班以及金錢處理等等,這些事都要有健全的規範。第二部篇幅最長,說明瑜伽教學裡比較實際而同樣重要的層面。你會發現,你的師生模式和你經營瑜伽教室每天發生的事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第三部是給老師的練習題,用以思考常見的道德難題,以及在事件發展的每個階段可能的介入方式。
整本書前前後後都有案例,來激勵你探索道德的真義。有些案例是我自己當學生和老師的親身經歷,有些是同事、同儕或學員提供的,有些則是長年跟隨我的學員貢獻的。這些案例提供了寶貴的看法,雖然由我寫出來,但是想法和結論倒不見得是我的。所有老師、學員的名字都改了,以保護隱私。案例裡的結論並不是定論,你的問題和判斷可能跟我不一樣。案例是給你跟同事、同儕,以及你跟員工之間激發思考、辯論用的。
這本書主要是寫給瑜伽老師的(包括新手老師和資深老師)。我希望這本書會成為各地瑜伽師資訓練課程的參考書。我相信這本書對認真學習瑜伽、想要學有所得的學員也有用處。但願此書對眾人皆有助益。
轉介其他專業人員的時機
做為老師,只要你認為學員的問題(無論是心理的、情緒的、身體的或靈性的)不在自己的專長範圍內,唯一明智,也是慈悲的做法就是,把他轉介給更適合、更有經驗的專業人員,無論是別的瑜伽老師、醫師、諮商師或治療師。我在教受過性侵害(例如亂倫)的女學員時,如果這個學員還在創傷階段,我會堅持她一定要同時去看合格的、有能力處理性侵害問題的心理醫師或精神科醫師,並且請醫師觀察她的發展。我也可能要求這樣的學員在參加瑜伽營、密集班或禪修營之前,先去徵求醫師的同意,因為密集課程有時候會引發出當事人的陳疴舊恙。這樣的學員需要有個支持安全網,讓她安全地說出問題。
當學員有嚴重的健康問題,而瑜伽練習似乎沒能改善他的情況時,要求學員去看醫師向來是明智之舉。有時肌肉骨骼的毛病(例如腰背痠痛),可能是嚴重的器官或生理問題,如腎臟發炎、腫瘤或神經問題。學員抱怨疼痛,不論躺或臥都不能減輕,或嚴重到不能睡覺,那就得勸他趕緊去看醫師。我記得有個學員喊肚子痛,不管是站、臥或熱敷都會痛,我勸他馬上去醫院,結果診斷是腸阻塞,如果再拖延一下,後果可嚴重了。
瑜伽老師也應該仔細審視自己在醫療保健這方面有沒有偏見,因為偏見會影響他們的判斷。如果瑜伽老師相信所有的健康問題單靠練瑜伽就能解決,或是只相信自然療法、草藥或另類療法,那麼遇到必須使用對抗療法(西醫)的狀況時,他可能會忽略。膝蓋有毛病的學員可能就是必須要開刀,開刀不只是減輕目前的疼痛,同時預防關節惡化受損。老師若堅持用瑜伽來解決膝蓋問題,會導致更大的傷害。同樣的,老師若堅信某種醫療保健方式,會妨礙學員尋求必需的醫療幫助。
我們要認真看待及尊重學員的感覺,我們也要尊重其他專業,不要逾越界限涉入我們沒有受過訓練的領域。儘管有些瑜伽老師受過治療訓練,但是能和學員的醫療師合作通常是明智之舉。例如,學員有脊椎的毛病,老師經過學員的同意,跟他的整椎師、外科醫師或復健師討論之後,會更清楚怎麼幫助他。許多醫療師樂於和其他專業人士協力合作,尤其他們看到患者透過瑜伽使得病情有所進步時,更是如此。
瑜伽老師特別不應該充當心理醫師,或是有意激發學員宣洩情緒,學員可能沒有心理準備,也沒有能力整合這樣的經驗。如果這個老師只是來短期授課,不會留下來收拾善後,那尤其麻煩。
[你怎麼辦?]適時插手處理問題
道格拉斯是研習營的客座老師。他用椅子幫西莉雅做輔助式肩立,這個姿勢相當危險,道格拉斯並沒有仔細觀察西莉雅就轉身去教其他學員了。這時候,西莉雅起身說她不舒服,瑜伽中心的負責人注意到她的臉色慘白,所以當西莉雅突然去廁所時,負責人擔心地跟過去。她發現西莉雅昏倒在廁所的地板上,臉色發青、呼吸微弱,趕緊請一位當護士的學員來幫忙。西莉雅恢復過來回到教室,負責人告訴道格拉斯這個學員剛才昏到了。他聽了若無其事地說,「哦,她沒事的啦。」算是幫忙吧,他從袋子裡掏出一包草藥飲料(這是他正在銷售的產品)遞給西莉雅。如果你是負責人,你會怎麼處理這個情況?
[你怎麼辦?]你可以說「我不知道」
這個案例是同事提供的。
在西方文化裡,我們總是要給每一個問題答案,這是別人對我們的期待,我們也被這樣教育。我們在學校裡學到的是:考試卷上不要有空白,隨便給一個可能的答案比什麼都沒寫要好。在我們的文化裡,「不知道」是羞恥的、不好的。身為老師、身為人,我們個人的修為能不能讓我們自在、單純而謙卑的說出,「對這個問題我沒有答案」。或許這是驕傲與謙卑的道德學。當有人提出問題而我們無法回答之際,能夠說出「我不知道」,這是道德的。不打誑語,也不說「我想、我猜」,丟出模糊或玄之又玄的訊息,聽的人會認真看待,因為這是「老師說的」。我懷疑這種現象如此普遍,是不是大家害怕給人沒知識、沒學問、笨蛋的印象。
多年前,我邀請了一位了不起的氣功老師來授課。上課沒多久,有人問了一個問題,她回答「我不知道」,沒有多說什麼似是而非的答案。沒多久,她用同樣的方式回答了一個又一個問題。起初我有些尷尬,後來我注意到,當她確實回答某個問題時,信心十足,聲音嘹亮。我還注意到,她說「我不知道」的聲音也很嘹亮,在她的「我不知道」裡既沒有羞恥,也沒有防禦的味道,這讓聽者的感受完全不一樣。剛開始聽眾對她動不動就「我不知道」的反應相當吃驚,但是課上到最後,大家都非常尊敬、喜歡她。她是個有自信、有學識的老師。她的誠實使她表裡如一、誠信實在。她說「我不知道」的時候,沒有半點扭捏尷尬,這個示範讓我們大家放心效法。真是活力十足!
有人問了一個問題而你不知道答案---注意自己這個時候的反應。你能坦誠回應嗎?例如上課講到一半楞在那兒接不下去了,你會擔心學員認為你懂得太少而覺得不自在嗎?上課講解之際,有一段時間沉靜不語,你(還有你的學員)會怎麼樣?
瑜伽經 第二篇第24節
由於昧於真性,使得真我被遮蔽。
瑜伽老師猶如父母
不論學員把老師想像成實際的母親或父親,還是視為象徵,把老師投射為父親或母親是師生之間常見的原型。老師是有權威的人物,也是照顧者,所以學員經常把不圓滿的童年經驗及跟父母的關係,投射到瑜伽老師身上。尤其在需要住宿的研習營或密集課程裡,學生發現學習的環境在某些地方很像家的時候,更會擴大這種投射作用。因此我很早就發現,由一位男老師和一位女老師一起帶領密集課程是個不錯的點子。就像一位同事說的:「這樣一來,有媽媽也有爸爸,兩位老師可以分別擔當投射的對象。」
這個原型裡常見的情況是:學員渴望受到瑜伽老師的照顧,老師覺知到這點而不自覺地想要彌補他童年缺少的照顧或關注。此外,這種原型的人特別需要贊同、肯定,或是一再呵護他的自我價值,尤其是如果他在成長過程中正好缺少了這些。有時這種原型表現出叛逆的樣子,可能就像個搞怪、不守規矩的青少年。身為瑜伽老師,要清楚表達:我們會盡心盡力「關心」學員,可是我們不會「照顧」學員,以免弱化了他,更增加他不健康的依賴心。他們可能為了得到關注或需要而追求我們的讚美和感謝,那麼促使他們建立內在的自我認同、自我慰藉和自我價值感是很重要的。根據我的經驗,學員跟你作對、唱反調或舉止不恰當,通常是從小教養不足造成往後長期不懂分寸。若是這種情況,瑜伽老師就需要十足自信地清楚表明界限,堅守界限,必要時言明屢勸不聽的後果。
曾經有個學員上課老是遲到十五分鐘,有時候更遲到四十五分鐘。這位女士大老遠跨過半個國家來參加瑜伽營,也是遲到,即便她的房間就在同一層樓。我幾次要求她準時上課(否則就不要來),她根本不甩,於是我交代瑜伽教室的接待員,她再遲到不要讓她進教室。毫不意外,她找出種種理由和證明,央求接待員讓她進去;可想而知,接待員投降了。你看她就像個哭鬧著央求媽媽的孩子,直到媽媽給她糖果,讓她參加舞會或是買衣服,她才罷休。當時課堂上大家正做著重要的練習,我不想因為處理她進教室的事而影響學員上課。終於有一天,她遲到四十五分鐘,我小聲跟助教說,要她立刻離開教室,跟她講唯有準時才能進教室,其餘什麼話都不要說。你可以想像這個舉動有多難看,不過,此後她再也不遲到了。
每當學員有強烈或不恰當的反應,我常懷疑是他過去的經驗在作祟,起因可能是深埋在潛意識裡殘餘的童年印象。我記得有位女學員很特別,她要求下課後跟我談談,談話之間,她的反應很激烈,一會兒發怒,一會兒哽咽啜泣,問我為什麼上課時老是挑剔她而沒有一句讚美。當時我大吃一驚,因為我記得自己在課堂上只是幫她調整了一下姿式而已。想到這兒,我明白了,我糾正她的姿式這個舉動,一定引發了她童年被挑剔的深刻記憶,就像她話裡說的,「我怎麼做都不對」。我問她願不願意探索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深談之後,果然如我所料。
老師要夠成熟,能認出這是投射作用,不把學員的反應認為是在攻擊自己。跟學員明確表示「我很關心」,但保持冷靜、溫和與客觀。這種安定、理解、體會的態度,能讓學員慢慢擺脫投射,看清自己反應的根源。
我們可以發揮這個原型最有力量的一面:讓學員轉向關懷的終極根源---宇宙大我(the Universal Self)。當學員學學會和她的大我連結,信任她的大我時,她就能真正進入成年期。這種生命改變的結果,會對學員的親密關係產生影響:不再尋求父親式的伴侶,不再尋求母親式的伴侶,而進入比較釋放的成人關係。
[你怎麼辦?]沒有分寸
凱文參加瑜伽師資訓練營,到達地點之後沒有幾分鐘就在餐廳大肆批評我,共同擔綱的老師及助理教師聽了瞠目結舌,當場傻眼。他自以為豪放、不拘小節,其實是缺少尊重和應有的師生之禮。接下來幾天,老師開會時把他定為「高關懷人物」,並且在課堂上安排一位助教跟著他,隨時注意他的行為,視需要給予協助。
很快就看到,凱文不僅習慣跟老師沒分寸,對其他受訓的學員也沒界限。有個學員說,晚餐後凱文走到她桌前,拿起她的茶杯喝了一口!還有女學員抱怨,凱文問也沒問一聲,就把衣服放到洗衣機裡跟她的衣服一起洗。有一天,我發現他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把我的CD拿回房間複製。幾天之內,他的行為就造成團體裡的爭執和摩擦。他那種咄咄逼人、防衛別人的溝通方式在很多地方表現出來---刻薄批評人、不得體地露出內衣、上課遲到、打斷別人說話,或是在實習教學時處處和人唱反調。
老師們開會,決定要有所行動。我和共同擔綱的老師準備去跟凱文表達我們在意的問題,並且看他是不是願意面對、改變自己的行為。我們準備建議凱文用一天的時間來考慮自己是否適合這個訓練課程,以及是否願意修正自己的行為,如果不能,就請他離開,我們會把他沒上完的課程費用退給他。就像過去的例子,凱文比我們早一步行動,他在隔天早上宣布離開訓練營。可想而知,其他同學看到凱文離開,自然鬆了一口氣。
帶過許多瑜伽師資訓練課程之後,我現在能從一些跡象認出這類學員。他們的障礙根深柢固,在團體裡無法跟人好好配合,這樣的學員通常需要找訓練有素的專家長期一對一治療。當這種人的行為嚴重干擾到團體,糾正又無法奏效時,也就不得不請他離開了。
瑜伽經 第二篇第38節
透過與神交流,人變得真正堅強。
瑜伽老師猶如愛人
把「愛人」這個原型包括在內,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對許多學員來說,沒有什麼比老師的關注更叫人陶醉了(反之亦然)。在學員的生命裡,你或許是第一個真正看見他的人,然後學員可能才開始看見自己是不平凡的。你可能是第一個全然付出關懷、專心聽她說話的人。確實,瑜伽老師無時無刻不在練習全然專注於眼前的人;那麼,當學員把這種關係解讀成可能的親密結合時,我們會覺得意外嗎?老師和學員彼此都會產生遐想是可能的,這種天生的異性吸引力,以及因之而生的遐想,沒有什麼不對,這些情感收在心裡不付諸行動,反而能成為學習的動力,使雙方都獲益。
是不是女性比男性容易有這種現象?實際上很難知道。不過由於大多數瑜伽教室的學員以女性居多,這種事確實多發生在女性身上,尤其是年輕女性,透過跟瑜伽老師發生親密關係來尋求自我價值感。我聽過許多這樣的故事,所有這些女性的自我價值感似乎都很低,這使得她們不僅去跟男性瑜伽老師(通常是已婚的)尋求親密關係,而且在體會到這種關係是衝突和痛苦的來源之後,仍然繼續下去好些年。就如同一位婦女所描述:「每一次會面的初始,都讓我陶醉不已;接著而來的,是深深的無價值感。」
稍後我會深入探討恰當的界限與師生倫理。此時我們能明白這個原型可以說是人類終極的渴望---渴望深刻的親密感與歸屬感。它包括珍惜以及被珍惜的欲望,看見以及被看見的欲望。當老師明白了這個原型的真正面貌---學員渴望和她的宇宙大我重新連結,以及在真我之中感覺完整---就能明白:守住他和學員之間的安全界限,是多麼嚴肅的事。
我們簡單探討了師生關係裡療癒者、神職人員、愛人和父母這些原型。其中當然不只這些,一定還有其他類型的角色。我們沒有辦法預知或測出自己在學員心目中的圖象,因此,假想我們在學員的心目中的圖像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總是比較安全、智慧的做法。能夠這樣設想,就會有更大的責任感去守住健全的師生關係。
進一步討論師生關係的道德倫理之前,先看看師生互動之間常發生的一些現象,或許有所助益。
[你怎麼辦?]獵豔高手
不難發現,克里斯在認真學習瑜伽之際,似乎也處心積慮利用瑜伽課交女朋友。週末的瑜伽營到了尾聲,只見他和幾個年輕女子往附近的咖啡店走去,年輕的女學員圍著他,就像蜜蜂黏著糖蜜。眼看克里斯就要惹惱了我的助理,我找了一個晚餐的時間跟他聊聊,一聊之下倒是聊出了同情心。他講到自己多小就離開了家,怎麼樣快速長大,怎麼樣失去了無憂無慮的快樂童年。他知道長大成年有了穩固、相互承諾的異性關係時,對他的自由可是個威脅。坦白說,我也發現當他出現在眼前時,自己竟然有點像個女孩子似的心慌意亂。說實話,他非常迷人,有很強的男性魅力,讓人招架不住。我在心裡單純地觀察自己的感受,既不壓抑,也不表現出來。觀察自己的感受,讓我能看清自己這種女性的需求。更重要的是,觀察這些感受讓我能看清潛藏的想望---為了自身的需求而利用學員---因此覺察這些,能幫助我特別意識到自己跟他的分寸和界限。
有一次在瑜伽營開始的前幾個禮拜,克里斯跟我聯絡,說開課之前請我吃個午餐,或者乾脆那天就當我的導遊。所有的提議都很單純,完全沒有挑逗的意圖,可我還是忍不住懷疑克里斯是不是不自覺地又在獵豔。我婉拒了他的邀請,不過建議可以在週末找個時間談談他的瑜伽練習。在課程結束時,我跟他聊了一下,談話的重點不外乎評論他的瑜伽練習有哪些變化,讚美他從我們上次見面到現在他有哪些進展,以及聆聽他所提的問題。我主要是想讓他明白,我眼中所見的不是一位年輕的男子,不是一位可能的愛人,而是他本有的真我。我無意嘗試改變克里斯濫交的行為,而是提供他另一種與女人互動的方式。克里斯與女人的互動方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仍無定論。然而,身為老師,我一方面和克里斯維持明確的個人界限,同時開放超越個人的連結,這種能力讓我覺得非常安定、自在。雖然從來不想和克里斯或任何學員發展男女關係,不過觀察自己的感受是個很有意思的練習。更讓人關注的是,想像自己如果利用了一個弱勢的年輕人,是多麼的不堪---利用一個地位和能力明顯跟自己不對等的人,是多惡劣的行徑啊!而且,當然,對方也終會以不堪收場。
看了我的故事,如果你是瑜伽老師,或許願意回顧一下自己是否對異性學員有過情愫、遐想,而你是如何處裡這些感受的。回顧時,誠實呈現你的感受和情緒,不要改編。你能看出這些感受的根源嗎?你如何滿足自己?你在師生關係之外的生活裡能滿足自己的需求嗎?
前言我十六歲開始練瑜伽,那是高中的一門選修課,學校位處紐西蘭南奧克蘭的偏僻地區。在那個年代,瑜伽被視為怪異的活動,青少年尤其不屑。絕大多數的學生都選溜冰、游泳和其他吸引人的科目,只有幾個怪胎,包括我在內,選了我們生平的第一堂瑜伽課。我們的「瑜伽老師」其實就是體育老師,她除了有一本《李查•西德曼之二十八天瑜伽練習手冊》之外,並沒有正規的瑜伽訓練。這位老師當時大腹便便,我們只上了六個星期的課,她就生孩子去了。就在短短的幾個禮拜裡,我對瑜伽著了迷,而且很快地開始在家裡照著那本書每天練習。我是那麼地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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