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會說人話,這沒什麼稀奇,不過多數人認為牠們只是模仿人說話,而非具有思考和想法。艾利斯這隻非洲灰鸚鵡卻打破這項迷思,成為最知名的「鳥明星」!
三十年前,艾琳到寵物店挑上艾利斯,一個奇女子和一隻刁鑽的鸚鵡展開長達三十年的動物認知研究,也培養出最親密的夥伴關係,甚至會像老夫老妻般鬥嘴。別看艾利斯的鳥腦只有一丁點大,分辨顏色、形狀和數量難不倒他;看起來溫馴可愛,奴役別人卻毫不手軟;他是實驗室老大,總是把學生耍得團團轉。儘管調皮搗蛋,做錯事卻懂得說「對不起」,在你心情焦躁時,他會要你「冷靜下來」、安撫你的情緒。經過種種實驗與測試,評估艾利斯的智力接近五歲兒童,情感像兩歲兒童。誰說「鳥腦」(birdbrain)等於「笨蛋」呢?
儘管艾利斯展現驚人的能力,許多科學家仍認為鳥類不可能有高層次智慧和認知能力,因此艾琳的研究成果長期不受科學界認可。其實艾利斯為人類開了一扇窗,讓我們窺見「動物認知」的未知世界,他和艾琳攜手開創了過去認為不可能到達的境界。
只可惜,他以30歲之齡英年早逝。全球各大媒體皆以顯著篇幅報導他的死訊,《經濟學人》更刊出訃聞悼念他(早他幾週獲得這項榮寵的人是男高音帕華洛帝和大導演柏格曼),粉絲也開設專屬網站表達追思,英國《衛報》更盛讚艾利斯「比一般的美國總統還聰明」。
艾琳以本書回味與艾利斯相處的點滴。這是一趟歷時三十年的冒險之旅,不僅締造了驚人的科學成就,也訴說人與動物一段令人難忘的愛情故事。
作者簡介:
艾琳.派波柏格(Irene M. Pepperberg)現為美國麻州布倫戴斯大學(Brandeis University)研究副教授,也在哈佛大學教授動物認知課程。她與艾利斯互相激發的研究成果非常豐碩,早已成為美國與歐亞各大平面與電子媒體爭相報導的焦點。艾琳曾著有《艾利斯研究》(The Alex Studies,哈佛大學出版)。
章節試閱
「會說『不』的鸚鵡」─摘自〈第三章 艾利斯開始學說話〉
前言
艾利斯是艾琳•派波柏格(Irene M. Pepperberg)副教授長期飼養的研究動物,牠是一隻非洲灰鸚鵡,與艾琳相伴的30餘年,發展出驚人的動物認知成就。
艾琳評估艾利斯的智力接近五歲兒童,情感像兩歲兒童,個性非常熱情、頑固、跋扈;他能分辨形狀、顏色和數量,打翻咖啡杯會說「對不起」,而實驗室其他鸚鵡犯了錯,他會像領袖般喝斥他們「你錯了」或指責「說清楚」,甚至會對學生呼來喝去、「奴役」他們。
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攔我。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攔「我們」。
我和艾利斯一起朝工作目標前進,還有瑪莉安和一群熱情的學生在旁協助。我們教艾利斯這個學生認識新的物品和標籤,他很快就熟練起來,只是偶爾很叛逆。一九七八年夏天,我們的研究已進行一年,艾利斯指稱七種物品的準確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也開始學習辨識顏色,包括綠色(green)、紅色(red,或只說「rose」,好讓發音容易些)。我們賦予艾利斯一些艱難任務,他都表現得非常良好,使我覺得或許可以試著申請一筆小額補助,於是再次向國家精神衛生研究所提出申請,要求的金額只有區區五千美元。
這一次終於成功了。到了九月,我收到委員會的裁決聲明,他們說我的提案很「吸引人」,還說「艾利斯恐怕是最獲善待的籠中鸚鵡」;最棒的是,他們總結說:「本會一致建議核准補助。」當然,我開心得不得了,歡欣鼓舞又鬆了口氣。但沒想到問題仍舊棘手:雖然補助金提案理論上是批准了,實際上並無足夠的資金可以提撥給我。我仍拿不到分毫補助,照舊困於原本的處境,也就是既沒有研究經費、也沒有研究職位。不過至少我有艾利斯,還有他不斷累進的成就,同時吸引了某些科學家的注意。
在此期間,艾利斯還學會說「不」,而且他說這個字的時候,真的是指這個意思。
我們第一年相處期間,艾利斯有幾種表達「不高興」或「拒絕」的溝通方式,例如他不想被指使,就發出一種高分貝的聲音,很像「啦—可」的音;有時他一邊發出這種極不悅的尖聲,一邊還做出想咬人的樣子,以防我們沒弄懂他的訊息。此外,如果某個訓練員要求他指出某件物品,而他不想回答,他常常會故意忽視訓練員,例如可能背過身子,或突然自顧忙著理羽;一旦想表示他的水沒了,或不想再學物品的標籤,就把東西甩到地上;如果他要葡萄,你卻給他香蕉,最後你可能會被香蕉砸到。艾利斯一點也不含蓄。
艾利斯常常聽我或其他訓練員說「不」(No)這個字,通常是他沒有答對物品的名稱,或他做了什麼壞事的時候。一九七八年中,我注意到艾利斯有時在一些合適說「不」的情境下,會發出「N」的音,於是我說:「好吧,艾利斯,我們何不教你把這個字說清楚呢?」
過沒多久,艾利斯在一些很不悅的情境下,比如不想被人命令時,就把「N」更正成「No」了。很快地,他已經能使用「不」來表達「不,我不想做」的意思。我舉個例子,可以說明艾利斯多麼懂得善用「不」這個字。我們的第二訓練員是坎蒂絲.莫頓(Kandis Morton),她在一九七九年四月參與訓練艾利斯,以下是他們的一段對話:
坎蒂絲:「艾利斯,這是什麼?」(她手上拿著一塊四角木片)
艾利斯:「不!」
坎蒂絲:「要,這是什麼?」
艾利斯:「四角木片。」(但說得很含糊)
坎蒂絲:「『四』,說清楚一點。」
艾利斯:「不。」
坎蒂絲:「要!」
艾利斯:「三角……紙」
坎蒂絲:「艾利斯,『四』,說『四』。」
艾利斯:「不!」
坎蒂絲:「別這樣!」
艾利斯:「不!」
「一整個早上他都這樣。」我在日記中寫道。我一直希望他能學會物品的標籤,並表達出他心中所想的事情,看來我已經成功了。
即使我們的關係才發展沒多久,艾利斯已充分表明自己絕不是個笨蛋,不管科學界的主流人士怎麼想。
「是的,牠明白牠在說什麼!」─摘自〈第五章香桃是什麼?〉
艾琳評估艾利斯的智力接近五歲兒童,情感像兩歲兒童,個性非常熱情、頑固、跋扈;他能分辨形狀、顏色和數量,打翻咖啡杯會說「對不起」,而實驗室其他鸚鵡犯了錯,他會像領袖般喝斥他們「你錯了」或指責「說清楚」,甚至會對學生呼來喝去、「奴役」他們。
隨著越來越多的科學論文發表出來,我們的研究工作也益發吸引公眾的目光,漸漸地,大家不再認為我只是個「和鸚鵡說話的女人」,我在科學界開始受到重視。不過仍有些震耳的貶抑之聲在耳際環繞,至少我這樣覺得,例如:「喔,那隻鸚鵡只是模仿吧。」或者:「他只是聽從那個女人的暗示。」我發現自己必須一而再地證明,艾利斯那顆「鳥腦」能有更大的發展,而不只是某種無意識的把戲或其他。其中一種質疑是:「是啊,他能說出物品的標籤,『聽起來』滿有說服力的,問題是他真的了解自己在說什麼嗎?他明白從自己鳥嘴裡冒出的聲音是什麼意思嗎?」
對我來說,答案再清楚不過了,從我數百小時觀察、聆聽艾利斯的過程,我知道他真的了解自己在說什麼。我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艾利斯說「要葡萄」,你卻給他香蕉,他會馬上把香蕉丟還給你,然後頑固地一直重複說:「要葡萄。」除非你拿葡萄給他,否則他絕不罷休。如果面對的是小孩子,你會毫無疑問地接受孩子真的想要葡萄,給他香蕉是行不通的。然而這種說法並不科學,科學需要數據,需要反覆的測試,有時需多達六十次或更多,直到得出有統計根據的可信結果,才有可能受到其他科學家的重視。唉,可憐的艾利斯。
我在西北大學的工作一開始是臨時性的,後來延長到六年半,這幾年我們嚴密地測試艾利斯的理解能力。我可以很科學地提出報告,艾利斯通過了每一項測試,並進入我們研究的下一個階段。而觀察艾利斯「如何」辦到這些事,也讓我們對他的心智有了全新的體會;這些體會就算沒那麼容易成為科學發現,起碼也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其中一項測試是把艾利斯的許多「玩具」放在一個托盤上,然後問他:「哪一個是綠色的?」「哪一種是藍色、三角的?」「哪種形狀是紫色的?」「四角木片共有幾個?」艾利斯一開始幾乎都回答得很正確,答出「鑰匙」、「木片」、「毛線」或「三個」等,但沒多久他就開始搗蛋了,比如他會說「綠色」,然後扯咬托盤邊緣的綠色毛氈,差點把盤子上的東西都弄掉到地上;或者他會說「托盤」,然後去咬托盤;也有時候什麼都不說,只是開始整理自己的羽毛;要不然就是把屁股抬得高高地朝向我,這個姿勢太明顯了,根本不需要解釋。有一次他突然從我手中把托盤搶去、扔到地上,然後說:「想回去。」意思是:我已經做完了,帶我回我的籠子去。
誰能怪他呢?每種物品他都學會了,也已經回答同樣的問題很多次,但我們還是一直問,只因需要統計樣本。你可以想像,他可能這樣想:「我告訴過你了,笨蛋!」或者是:「這真的很無聊耶。」艾利斯就像學校裡特別聰明的孩子,發現沒有一樣工作具有挑戰性,只好以搗蛋來打發時間。
也有一些時候,艾利斯會捉弄我們,藉以表達他認為身邊的任務有多無聊。例如我們問他:「鑰匙是什麼顏色?」他會把知道的顏色都說一遍,偏偏略過正確的顏色。最後他變得相當善於此道,覺得看我們焦慮緊張的樣子,比起回答我們想要的正確答案有趣多了,而他當然知道答案是什麼。我們很確定他不是答錯,因為從統計上來看,他幾乎不可能說得出所有其他答案,唯獨不知道正確的那一個。這些觀察並沒有科學依據,卻能讓你更加了解艾利斯是怎麼想的,以及他的認知過程有多麼精巧複雜。無論你認為艾利斯的行為是自己找樂子,還是在開玩笑捉弄我們,我都無法說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絕不只是機械式、無意識地回答問題。
於是,我們問問題變得越來越有技巧,這是為了要搶在他感到無聊之前把問題問完;有時這招會奏效,有時行不通。最後,我們終於針對「艾利斯是否明白他在說什麼?」這個問題,得出一個具有統計效力的答案。是的,他明白,他的理解程度就與猩猩和海豚一樣。以一顆這麼小的腦袋來說,這項成就真是不小。
「會說『不』的鸚鵡」─摘自〈第三章 艾利斯開始學說話〉前言艾利斯是艾琳•派波柏格(Irene M. Pepperberg)副教授長期飼養的研究動物,牠是一隻非洲灰鸚鵡,與艾琳相伴的30餘年,發展出驚人的動物認知成就。艾琳評估艾利斯的智力接近五歲兒童,情感像兩歲兒童,個性非常熱情、頑固、跋扈;他能分辨形狀、顏色和數量,打翻咖啡杯會說「對不起」,而實驗室其他鸚鵡犯了錯,他會像領袖般喝斥他們「你錯了」或指責「說清楚」,甚至會對學生呼來喝去、「奴役」他們。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攔我。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攔「我們」。我和艾利斯一起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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