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渾身散發自信光芒的花花公子雷少揚,
只會將感情與女人視為隨時都可丟棄的玩物。
母親不幸的婚姻,讓她早就不相信愛情,
但再度看到前夫出現在面前,仍讓她的心跳加速。
只是沒想到,他之所以出現,是要她幫他打官司。
打什麼官司?呵,原來是被情婦給絆了一腳啊!
可以,她答應,但她要求解除那紙假婚姻契約,
她的心需要自由的空氣,她不要再被他所掌控。
可是,他卻不肯,還不斷地誘惑她、干擾她,
甚至妄想再次做她那荒蕪心靈的王,臣服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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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聖心孤兒院
六月明媚的陽光下,孩童們正在盡情地嬉戲玩耍。
這兒是著名的雷氏企業出資所興建的孤兒院。
納蘭若曦自從來到這裡,便清楚她現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陰暗處,她骨瘦如柴的身子瑟縮著,目光冷冷地盯著不遠處的那些人。
今天是雷老先生一家來孤兒院看望孩子們的日子,也帶來數不盡的糖果和孩子們喜歡的新衣服。
若曦是個不擅言詞的孩子,她坐在院子角落的鞦韆上,遠遠地看著雷先生的孫子和院中的女孩說笑。
他長得可真好看!
若曦不自覺地又多看他一眼,發覺他似乎也正看向這邊,若曦連忙別開頭,逃避他的直視。
「妳為什麼不去拿禮物呢?」
男聲低沉悅耳,是很好聽的聲音。
巨大的陰影,將正在胡思亂想的若曦包圍。
她抬頭不語,正好對上雷少揚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我叫雷少揚,妳呢?」他在她身邊的另一架鞦韆上坐下,望向遠方那些分糖果的孩子們,微笑得瞇起了眼。
「納蘭若曦。」她故意別開頭不去看他。
「好特別的姓氏。」轉過頭,雷少揚緊盯著面前這個漂亮的小女生。「妳的名字也很好聽。」雷少揚由衷地稱讚。
若曦點點頭,想起身離去,他卻已經提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臂。
「我沒有惡意。」他的臉上寫著「我是好人」四個大字。「想吃這個嗎?我特別拿來給妳的。」
他攤開她白皙的小手,將一顆巧克力放進她的掌心。
聽到「特別」兩個字,若曦的心微微一震。
「謝謝。」她回身坐下,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將外層糖紙剝開,放進嘴裡。
她有多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巧克力了?那曾是她最愛的味道,如今卻再也沒有人願意牽她的手帶她去買了。
「妳很孤獨嗎?」她眼中的水霧讓雷少揚的心一陣緊縮。「不過……如果有一百個理由讓妳哭泣,妳也一定要找出第一百零一個理由,讓自己開心才行。」
他的話讓若曦抬頭,有些意外地盯著他,忘了品嚐巧克力微苦的滋味。
雷少揚見狀一笑,逕自說道:「如果上帝給了妳一個檸檬,那麼妳就只能把它榨成檸檬汁,苦澀的過去已經過去,妳應該重新開始嶄新的生活。」
他聽過院內老師的介紹,這個新來的小女生沉默得讓人心疼,很排斥生人的接近,完全不像只有十二歲小孩的樣子。
若曦沒有回答,她已經習慣了聽人說教,別人說教只會讓她厭惡,可是莫名地,她卻喜歡他笑容裡的那抹安慰和堅強。
雷少揚彎腰,從地上採下一片細小的嫩綠色葉子,放在掌心上讓她瞧瞧。「妳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知道。」只是雜草吧!跟她一樣的雜草。
納蘭若曦不再抗拒和他坐在一起,但仍然習慣地保持沉默。
「這是三葉草,它是草本植物,會開出紫色的蝶形小花,有人管它叫紫花苜蓿,也有人叫它幸運草。傳說中只要找到有四片葉紫花苜蓿的人,就可以得到幸福。」
雷少揚將手中的草放進若曦的手心,而不遠處母親正和他招手。
他起身站在她面前,若曦愣愣地盯著他手中的草。
「妳也會找到幸福的,要加油啊!」她是堅強的,可是他卻在她眼裡看到一絲渴望。
這是和她相處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雷少揚對她唯一的認識。
他衝著若曦一笑,接著邁步而去。
「我以後還會再見到你嗎?」若曦微微抬頭,夏風吹散了她的長髮,轉過身的雷少揚也瞥見這美麗的一幕。
「會的,只要妳努力,找到傳說中的四片葉幸運草,我會帶來妳渴望的幸福。」這是一個承諾,他再次朝著她點點頭,轉身離去。
風中只留下纖弱的小女孩和她手中的綠色葉子,一滴淚順著若曦的臉頰緩緩流下。
他的身影越來越遠,若曦眼前也跟著模糊起來。
這世界上,還有人對她好呢!是的,她一定會加油的!
雷少揚……
納蘭若曦心裡默唸著這個名字,同時貪婪地將他的笑容和身影烙印在心頭。
等著她吧!她一定會找到幸運草,他們也一定會再見面的!
納蘭若曦的嘴邊綻放出兩年來的第一個笑容,只是天真的她並不知道,她和他再見,一等就是十年。
她的日記本裡至今仍然保留著那片葉子的標本,那是她此生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心動的紀念,正如幸運草的花語一樣。
她是個尋找幸福的人,一旦開始踏上追逐的路,便註定無法停下腳步!
第一章
正值上班時間,位於台北黃金地段的雷氏企業大樓,一如往常的人潮湧動。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從樓外到大廳的氣氛,都異常詭異。
人群中,眾多手持麥克風、架著攝影機的媒體記者,似乎正等著某個關鍵人物到來。
十點鐘一到,雷氏企業的賓士車準時出現在路邊,眾家媒體記者見狀,立即將車子團團圍住。
從車上下來的中年男子彷彿早有準備一般,只是四下看了看,便走向後座打開車門。
從車後座走出的男人個子很高,超過一八○的頎長身影,讓在場的女記者無不為之驚嘆。
三十而立的年紀,寬額挺鼻,性感的薄唇帶著一抹淡淡的笑,眼裡閃動著自信的霸氣光芒,不理會眾人的包圍,逕自走到攝影機的前面。
一時間照相機卡卡作響,麥克風蜂擁著遞到這男子的嘴邊。
「雷先生,昨天齊玉玲小姐舉行記者招待會,聲稱她是你的情婦,請問對於這一點,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齊小姐在媒體面前公開聲明,現在她腹中懷有你的孩子,而雷先生似乎也正準備和她結婚,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雷先生,請問這是緋聞還是事實,如果是假的,你會怎麼處理與齊小姐的事情呢?」
那男人走得快,一群記者也迅速跟上,很快一行人便來到雷氏企業總部一樓的接待大廳。
「我想,大家誤會一件事了。」
那受採訪的對象,也就是這幢大樓的主人——雷氏企業的總裁雷少揚,終於停下腳步,微笑著回應身邊記者的提問。
「這是齊小姐的事,話全是她在說,你們要求證的對象,理應是她。」帥氣的笑容裡帶著一絲嘲諷,雷少揚桀驁不馴地挑眉,意有所指。
「雷先生這麼說,意思就是否認齊小姐在記者會上所說的話囉?」
「齊小姐的肚子裡真的有孩子嗎?如果不是你的,你又何必介意呢?」
記者們又丟了好幾個問題出來。
雷少揚皺眉,他擺擺手制止眾人的發問。
「她在記者會上說了些什麼,本人並不清楚,如果有不實的傳言,我也不排除透過法律途徑解決,各位有疑問,請和我的律師聯絡。」
他冷淡的態度顯然不願再多開口,但這可急壞了一群苦等的記者。
全台灣最有名的花花公子,竟然被踢爆讓情婦懷孕的緋聞,要是被誰抓到獨家採訪,肯定就是名利雙收了。
「雷先生,這麼說,您要告齊小姐誹謗了?」
「您會召開記者會澄清緋聞嗎?」
「您和齊小姐真的有曖昧關係嗎?如果不是真的,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呢?」記者們如同見到美食的螞蟻,寸步不離地將雷少揚的四周包圍得水洩不通。
而雷少揚的表情依舊坦然,只見他再次停下腳步,淡淡地瞧了瞧身邊的人,目光卻不如剛才溫和。
「我從來沒有準備什麼婚禮,至於齊小姐所說的,我想會不會是各位聽錯新郎的名字了?」雷少揚故意調侃地問道,可是眼中的那抹冷冽卻揮之不去。
前一天,模特兒兼影視明星齊玉玲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召開了一場記者會,自爆她是雷少揚的地下情婦。
而且現在她的腹中已有他的親生骨肉,甚至還一臉甜蜜地告訴大家,他會娶她進門做少奶奶——嘖!真是讓他覺得可笑至極。
這個蠢女人,沒想到他跟她提分手,她卻來了這麼一招,既然她故意不理會他的遊戲規則,就不要怪他不講舊情了。
「若還有疑問,請各位去問齊小姐腹中孩子的生父比較好。本人有事要忙,不奉陪了。」
雷少揚含笑不經意地說著,可是他那陰冷的笑容,還是讓眾人冷汗涔涔。
誰都知道,這個商場上的巨人,看起來有著無害笑容的雷少揚,一旦認真起來,會讓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喧鬧終於結束了,雷少揚在眾人的目送下離開大廳,搭乘自己的專屬電梯,來到頂樓的辦公室,他不悅的臉色讓早已等在門外的關景傑忍不住皺眉。
「那些記者真的很纏人,大清早的不知道在吵個什麼勁!」
雷少揚坐在椅子上,望著一臉擔憂的關景傑,忍不住笑出聲。
「關叔,你在擔心嗎?那緋聞的主角可是我,但你怎麼一副像是世界末日到了一樣?」他故意跟眼前的中年人開玩笑。
「你又在胡鬧了,老太爺一直在問你的事,問這是不是真的。」
指責地瞪了雷少揚一眼,關景傑在他面前坐下,身為三朝元老的他,年紀和少揚的父親同齡,在雷氏的地位十分資深。
「呵,若是真的,爺爺會同意我娶個情婦進門嗎?」
「虧你還笑得出來,老太爺可沒那種心情,你這樣亂來可讓他擔足了心。」
這孩子啊,哪裡都好,就是太花心了,一直定不下心來。
「有些女人不需要負責任。」輕笑著聳肩,雷少揚俊臉上有一絲玩味。「這個女人太傻,我教會了她貪婪,但是忘了教她這隻小貓,如果惹火了她的主人,很有可能會被扭斷脖子。」
「那你呢,現在想怎麼辦?」關景傑不理會他的玩世不恭,他現在只擔心「一個人」的感受,其他的都與他無關。
「還有,你要找律師做什麼?要告她誹謗嗎?」他又問。
「這難道不是誹謗嗎?」雷少揚反問。「我只是想要讓她知道,要跟我鬥她還差遠了。」
他會讓她後悔,當初沒有拿了錢就走是多麼失策,想要跟他討價還價,就得付出更大的代價。
雷少揚俊帥的笑容裡,有一絲沒被關景傑漏看的陰狠。
「時間太急迫,好不容易才找到雷氏的專屬律師,不過納蘭還是答應一會兒會過來一趟。」關景傑在心中嘆氣,如果若曦知道這樣的事,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納蘭?」很特別的名字。他想了想,最後皺了眉,問:「是誰?」
「我們雷氏的律師,納蘭若曦,也是方正律師事務所的負責人。」關景傑瞪了他一眼。
這沒良心的東西。
「納蘭若曦?」雷少揚好奇地挑眉。「你是說那個女人?」
那個曾幫助他們雷氏打贏一場數十億官司的女人,他們雷氏那個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美豔女律師?
「不要瞧不起女人,她很優秀、很厲害的,時間差不多了,我下樓看看她來了沒有。」關景傑白了雷少揚一眼,在雷少揚興味的目光中起身,匆匆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能讓關叔親自去迎接的女律師?
呵呵,雷少揚覺得自己的心情更好了。
他倒要看看,一個女人能有多厲害。
不一會兒,房門被敲響。
關景傑帶了一名女子進來。
只是一剎那的注視,他的視線就定在那女子的臉上。
久久的,無法移開……
那女子有著白皙的皮膚,皎潔的眸子,高挺小巧的鼻子,和一張嬌豔的雙唇;一頭長髮俐落地盤於她的後腦杓,一身淺灰色套裝的她,看起來高雅又幹練。
「雷先生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她大方地開口,阻止了雷少揚探究的目光。
「妳好,請坐吧,納蘭律師。」他起身禮貌性地示意請她坐下,眸子卻始終沒有忽略她臉上的那抹淡然。
「這事情我大概瞭解一部分,我想先聽聽雷先生的說法。」
納蘭若曦很直接地就進入了公事,完全沒有跟他寒暄的打算。
平板的聲音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彷彿根本不把他的笑容放在眼裡。
她的淡漠,讓雷少揚頓覺一絲不悅。
「妳有一個很特別的姓氏,也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
納蘭?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甚至讓他覺得異常熟悉。
或許是最近常常聽到她豐功偉業的關係吧?
不過,這個女人真的很冷豔,她雖然長得清秀可人,可是身上卻全是冰冷的氣質,他不喜歡。
「謝謝,『曾經』,也有人這麼說過。」
納蘭若曦笑得煞是迷人,目光卻盡是嘲諷。
只不過說那話的人早就已經忘記了,想來還真是可笑啊!
關景傑為兩人端來咖啡,雷少揚朝他淡笑感謝,他退開時,雷少揚卻沒有忽略關叔和納蘭若曦交換眼神的一刻。
「妳和關叔很熟?」不經意間他問道,他們好像有事瞞著他。
「算是吧。」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納蘭若曦並未多做解釋,她和別人熟不熟與他無關,與公事也無關,她不是那麼不專業的律師。
「我來,是希望先聽聽雷先生怎麼說,關於齊小姐的事,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她的眼中只有工作,而這也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可是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的心為什麼還是跳得那麼厲害呢?
難道她真的還在期待這次的見面嗎?
納蘭在心中苦笑,抬頭看他時卻又是一張自信滿滿的臉。
「齊玉玲誹謗我,根本沒她說的那回事。」第一次開口解釋這種事情,雷少揚很意外對象竟然是個陌生的女人。
「我只想要告訴她,惹惱我是多麼不理智的事。」
「我很高興,你可以否認外界對自己的指控。不過,我想雷先生還是跟我說實話比較好。」納蘭若曦暗示,她只想聽到真話,那些官場上面對記者的外交辭令,她才不想聽。
「妳不相信我說的話?」有些驚訝地挑眉,雷少揚有些氣憤,自己的好意竟然得不到她的信任。
「那是不是事實,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要怎麼做,給她個教訓,還是要我出面擺平這件事?」她喜歡直話直說,他的所做所為不是她能干涉的。
「不愧是律師,說起話來咄咄逼人,我喜歡妳的氣勢。」堅強的女人。雷少揚在心中暗笑,她是他從不曾接觸過的類型,他一直以為女強人型的女人很無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謝謝你的『喜歡』,如果這是讚美,那麼我很高興。不過這只是我的工作而已,你不需要將它看得太嚴重。」
輕啜了一口咖啡,納蘭若曦極力想避開他黑眸的直視。
「喜歡」這兩個字好沉重,為什麼她卻為他口中溜出的玩笑話而心動?
「妳甚至不在意我是否做過那種事?難道不需要我的協助,妳就打算靠自己的力量聲張正義?」雷少揚有些好奇地問,三句話不離工作,她還真盡職呢!
「我只想替我的當事人解決問題,你有沒有做過與我無關。無可避免地真的打起官司來,你沒做過我會贏,你做過,我還是會贏!」
納蘭若曦面無表情地輕聳肩膀,不需要人幫忙,她一個人也可以將事情做得很完美。
更何況,她無法想像,一個不喜歡負責任的男人,能幫她什麼忙。
雷少揚敢肯定,他剛剛從這女人眼中看到了輕蔑。
「妳這是在鑽法律的漏洞嗎?我不知道律師都是這樣打官司的,還是妳只在乎結果,根本就不在乎過程如何?」
雷少揚故意挑釁地問道。
「我想在乎過程,可偏偏我的委託人求的都是結果,過程對他們來講根本不重要,只要能解決燙手山芋,或是搶到什麼好處,用什麼方法根本沒有人會關心。」若曦清楚地告訴他自己的想法。「我只不過是將法律當作保護自己的武器,也替我的當事人解決問題,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就這麼簡單。」
多可憐啊,她默默地想。他們現在的關係,只靠著工作和金錢來維繫。這次見面,她等了那麼久,卻只換來如此無意義的問答。
「現在妳想怎麼替我擺平這件事?」
雷少揚傾身向前,將手臂放在桌面上,直直地盯著她問。「要給她一個教訓,還要適當地躲避媒體的攻擊,妳真的有把握替我解決問題嗎?」
「一個女人的誹謗應該比十億台幣的官司來得輕鬆,我已經以作為你律師的身分約她過來,我希望可以當著你們雙方的面一次將問題解決。」
納蘭若曦微微一笑,直視雷少揚的眼睛,她眼中的堅毅和自信,還有那若有似無的刻意疏遠,都讓雷少揚感到一絲莫名的熟悉。
納蘭若曦,他們真的只是第一次見面嗎?
為什麼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女人似乎曾經在他的眼前出現過?
像是回應若曦的話,桌上的電話響起,很明顯是秘書小姐的聲音。
「總裁,齊小姐已經來了,要請她進去嗎?」
雷少揚聞言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又望了納蘭若曦一眼。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怎麼當著他的面替他解決麻煩。
「請她進來。」
不一會兒,一身貴婦裝扮、濃妝豔抹的齊玉玲已經進門,還不忘親密地朝雷少揚拋了個媚眼。
「少揚……」她嬌滴滴地開口,就想往雷少揚的身上撲去。
「齊小姐,約妳的人是我。」開口的是坐在一旁的納蘭若曦,她微皺著眉,趕緊摀住鼻子,才不致於讓齊玉玲身上濃豔的香味嗆死。
「妳是誰?」
突然看到屋內還有陌生的女人,齊玉玲美豔的笑容霎時消散,彷彿遇見情敵般。
「跟齊小姐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雷先生的律師,納蘭若曦,對於齊小姐之前在公開場合誹謗雷先生,我們已經準備告妳侵害他人名譽。」
納蘭若曦開門見山地說完,齊玉玲瞪大的眼睛立刻冒起怒火。
「妳有什麼權利這麼做?我懷的可是少揚的孩子,妳這個女人在亂說什麼,少揚會娶我,他才不會這麼做。」她有些膽怯地看向雷少揚,卻發現他只顧著盯納蘭律師瞧,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是雷先生的委託人,也是雷氏的專屬律師,一切傷害雷氏名譽的事情我都有權利管。」納蘭鄙夷地看了看齊玉玲極欲保護的小腹。
「妳有他的孩子是嗎?我已經跟醫院聯絡好,十一點我們就可以過去檢查了,如果是雷先生的孩子,我想雷先生會做其他的處理;如果不是,齊小姐,我希望妳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不排除再見面時,我們就要在法庭上了。」
要這樣咄咄逼人嗎?
納蘭若曦在心中冷笑,她承認自己確實是狠了點。
不過這男人幹嘛一直盯著她看?
她微微轉過頭直視雷少揚探究的目光,而後者只是俊朗地朝她一笑,更讓她的心霎時狂亂起來。
「檢查?」齊玉玲驚叫,臉上的粉似乎又因張大嘴巴而掉落半寸。
「妳憑什麼自做主張,憑什麼要我去檢查?再說,我懷孕也不過幾個月,妳要怎麼檢查?把孩子拿出來檢查嗎?」如果去檢查,她就死定了。
之前一直都是她在自導自演,她沒有想到雷少揚如今真的會這麼絕情,看他微笑不語一直在旁邊看戲,她整個人都慌了。
「醫學已經進步到孩子沒有出生也可以檢測DNA了,難道齊小姐不知道?」納蘭故意拉長聲調嘲諷她的無知。
「還是齊小姐根本就不想和我去醫院,又或者妳怕自己根本抽不出羊水來檢查,因為妳肚子裡根本什麼都沒有?」
她站起身冷冷地瞪著齊玉玲,從頭到腳看得她全身顫抖。
「妳、妳胡說,少揚才不會相信妳的話。」齊玉玲急忙奔到雷少揚旁邊,緊拉住他的衣袖哀求者。
「少揚,你不要相信這個女人的話,我是真的懷了你的孩子,開記者會也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久未開口的雷少揚,從納蘭若曦凌厲的臉上轉回視線,端視著面前花容失色的臉。「我記得我警告過妳,不要惹火我,我還以為妳一直記著我的話,看來妳真的忘了我的遊戲規則。」
他會讓女人懷孕?!
哈,真是天大的笑話,這種白癡女人只不過是他點綴生活的煙花,連過眼雲煙這道理都不懂,還想要套牢他,真是不自量力。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雖然他提過分手,可是她真的不敢相信,原來他說玩夠了就分手的話是真的,而她竟以為只要一直纏著他,親自出面找媒體來,就可以讓自己博得眾人的同情。
「我勸妳還是看開些吧。」納蘭若曦再次面無表情地開口,她的語調中藏著一股威脅的味道,讓雷少揚愈發覺得熟悉。
這一幕,他真的在哪裡見過,不過是哪裡呢?
他靜下心來細細回憶,納蘭也趁此機會徹底打散齊玉玲的勇氣。
「別說沒有,即便是妳真的有了他的骨肉,妳又能得到什麼?妳會成為雷太太嗎?別傻了,這種事只要當事人不想,就可以不用負責任的。
妳以為在媒體面前說個兩句,操控他們,妳就贏定了嗎?信不信我把妳誹謗的內幕抖出去後,到時候媒體會更感興趣?」
納蘭若曦的長指撥弄著面前的咖啡杯,從一旁的皮包裡取出一張支票,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繼續悠閒地說道。
「一千萬,可以買很多東西,買房子也可以買到很好的地段,妳可以繼續過妳想要的奢華生活。一邊是拿了錢就走,一邊是等著吃官司坐牢。同為女人,我奉勸妳最好想清楚。我不介意多打一場官司,雷先生也不介意已經被妳損毀的名譽,如果妳也不介意的話,那我們就繼續玩下去吧。」
有點厭煩了,這女人根本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納蘭勸她興利除弊,哪邊涼快哪邊去吧!
「可是,媒體都知道我懷孕的消息,還知道我要嫁給少揚……」
越覺得納蘭的話有道理,齊玉玲就越慌亂,她看著雷少揚低聲哀求。
「你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你也不會讓我身敗名裂的對不對?」
她還要在這個圈子裡面過活,如果鬧得滿城風雨,她豈不是成了最大的笑柄。
她還不死心?納蘭若曦聽了她的話,差點笑出聲來。
哀求一個不懂得珍惜愛情的男人,這女人真是天真得可悲。
「一切事情都是妳自己搞出來的,自己種的種子開出什麼樣的花,也只有妳自己知道。」阻止她的哀求,納蘭決定扮黑臉扮到底,甚至不惜給她來個最後一擊。
「妳該知道公開誹謗的罪名,如果妳的肚子裡真的沒有孩子,那就是誹謗汙衊罪;即使有,我想妳也逃不了要吃官司的命運。男歡女愛本來就很平常,可是找錯對象,我有理由告妳妨害家庭,妳照樣要吃官司,說不定孩子還會在牢中出生。」
納蘭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她的話讓齊玉玲慌亂地皺眉,也讓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雷少揚雙眸發亮,恍然大悟——
原來是她!
怪不得她可以如此自信滿滿地說話,現在他終於知道面前這個小女人是誰了。
一年多了。
她還變得真多。
他沉了臉,暗自臆測她的來意。
同時他也想看看,納蘭若曦自設的圈套,要如何收網。
這幕戲,異常有趣!
「妨礙家庭?」齊玉玲失聲尖叫,她沒有孩子雖然是事實,可是也不想吃上什麼官司,惹上什麼麻煩。
「少揚根本沒有妻子,更沒有結過婚,我倒是想問個清楚,我妨礙了誰的家庭?」最後她傲慢地抬起下巴質問,納蘭卻不動聲色,雷少揚看著若曦的表情,幽深的眸子卻較以往來得深邃。
「我的。」看似漫不經心地開口,從公事包中取出自己的身分證,納蘭若曦讓她看清配偶欄上的名字。
「雷少揚,他是我的丈夫,妳勾引他還公開破壞他的名譽,坦白說我這個做老婆的真的很生氣。妨礙家庭,我打過很多這樣的官司,到現在為止還沒輸過,妳想要試試看嗎?」
她不經意的話,如同地雷,隨手丟出,卻轟地一聲,在室內引爆開來。
「妳是他老婆?!」齊玉玲美豔動人的臉上滿是被打碎的偽裝和震驚,她慌亂地轉過頭,向雷少揚求證。
「她真的是你老婆?」
「是的。」雷少揚突然笑出聲來。
老婆,多特別的一個詞彙啊!
他竟然會忘記她的存在,他的目光滿是探究和興味,為兩人這樣的見面方式感到新奇有趣。
他們的婚姻是場契約,當他簽下那紙婚約的時候,他就清楚地知道,那張薄薄的紙鎖不住他的心。可是他卻忘記了,在他簽下自己名字的時候,也因此簽下了一個女人的自由。
她來做什麼?
看戲?幫忙?
還是趁此良機來提醒她的存在,讓他不要輕易忽視。
一年多她都忍了,為什麼現在她會來?
雷少揚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他清楚看清納蘭若曦的目光中沒有渴望和貪戀,甚至還有他從未在其他女人眼中見過的不屑和輕視。
為什麼她會這樣?
突然間,他竟然有種想要讀懂她心情的渴望。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吧?一年?還是更久的時間?」
他看似不經意地問,心中卻忍不住衍生出一抹不捨。
如果真的相愛過,他怎會讓她這樣傷心失望?
「如果我沒有記錯,有一年九個月零十天的時間。」
納蘭若曦平靜的聲音讓雷少揚挑眉。
從他們簽下婚約那天開始,他們就沒有再見過面,他繼續遊走於花叢之間,徹底忘記她的存在。
如同他多年前曾出現在她生命中的那個夏天一樣,來了又走,沒有誰會讓他停留,卻也沒有人來阻止不讓他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跡。
四目交接,納蘭若曦聽到自己內心哭泣的聲音。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也莫過如此,她就這樣近距離地站在他面前,卻無法讓他知道,她曾是那樣深深眷戀著他!
「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我久違的丈夫!
楔子
聖心孤兒院
六月明媚的陽光下,孩童們正在盡情地嬉戲玩耍。
這兒是著名的雷氏企業出資所興建的孤兒院。
納蘭若曦自從來到這裡,便清楚她現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陰暗處,她骨瘦如柴的身子瑟縮著,目光冷冷地盯著不遠處的那些人。
今天是雷老先生一家來孤兒院看望孩子們的日子,也帶來數不盡的糖果和孩子們喜歡的新衣服。
若曦是個不擅言詞的孩子,她坐在院子角落的鞦韆上,遠遠地看著雷先生的孫子和院中的女孩說笑。
他長得可真好看!
若曦不自覺地又多看他一眼,發覺他似乎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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