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一章
春寒料峭,深林裡的溼氣很重,吸進鼻子裡的好像一半都是涼涼的水氣。
陵王李慕遠攏了攏披風,一聲噴嚏打破了深林裡的寂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隨著夜色越濃,這裡好像越陰森了。
黑夜裡幾隻鳥兒被這聲驟然的噴嚏驚嚇得撲哧撲哧地振翅飛跑。李慕遠揉揉冰涼的鼻子,強打起精神,繼續找出路。
不遠的地方透著點光,這深山裡居然有人家?李慕遠頓時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他趕緊扯起韁繩,胯下駿馬好像也知道不用露宿荒野而長嘯一聲,撒開四蹄往小宅院的方向跑去。
宅院外種著幾株桃花,在樹影婆娑黑影重重的夜中好像著了一抹朦朧嬌豔的粉紅。
李慕遠翻身下馬,靴子踩在泥土和葉子上嗦嗦的響。
「有人在嗎?」他敲敲緊閉的宅門,聲音在空曠的黑夜裡尤為清亮。
沒有任何回應。
李慕遠頓一頓,不死心又敲門:「有人在嗎?」
「深夜打攪實在抱歉。在下京城人士,在林子裡迷路了,可否借宿一夜?」他揚起聲音道。
回應他的依然是一片死寂。李慕遠剛要伸手去推門,門忽然卻咯吱一聲從裡面打開了。
應門的小童年紀約莫只十一、二歲。他擎著燭火,微弱的火光在夜風裡搖曳著。光線從小童的下巴照上來,忽明忽暗的微弱光線在小童的臉上投下一片詭異的陰影。
陰森森的山林裡,一間陰森森的宅子,從宅子裡無聲無息走出一個小童來,就算是向來自恃膽大的李慕遠也著實給嚇了一跳,驚叫聲在嘴巴裡滾了滾,總算沒有丟人的叫出來。
「公子迷路了?」小童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閃了閃,淡淡地笑著問李慕遠。
「是的,叨擾了。」李慕遠點點頭,眼前的小童清逸出塵,實在是俊秀,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隱隱的不安,撮著韁繩的手心都出汗了。
「在下京城人士李慕遠,敢問小兄弟可否借宿一夜?明早在下自然離開。」
小童打量了一下李慕遠。俊秀的青年一身青色的錦繡戎裝,因長時間在山林裡轉悠,已有些汙漬,一頭黑髮用絲帶束起,被風吹得有些凌亂。臉上滿是疲倦,卻更襯得那雙眼睛亮得很了,好像黑夜湖泊裡倒映著的那輪明月,清新又明亮。
「公子請進。」小童側身讓李慕遠牽馬入了宅院,然後掩上宅門。
待李慕遠綁好馬,小童已擎著那點燭火站在一邊,無聲的微笑著。
李慕遠心裡一陣的寒意掠了過去,身上頓時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公子請隨我來。」小童好像沒看到李慕遠乍青乍白的臉,也不管他有沒跟上,就往前走去。
李慕遠看看幽深的小宅,心裡有點兒怯,頓了頓腳才快步跟上。
「這,只有你一人嗎?」李慕遠一邊打量著小宅一邊問。
「不,我家公子恰好今日出門了。」
「哦。那真不巧呢。」
小童聽得李慕遠這麼說,轉頭看了李慕遠一眼,神色很怪異,忽然咯咯的笑了兩聲,彷彿在嘲笑李慕遠的惋惜之話,然後就不作聲了。
李慕遠被他笑得頭皮發麻,沒了說話的念頭。
小童將李慕遠領到一間偏房裡,點亮房裡的燭火。
藉著昏暗的燭火,李慕遠環顧四周。雖然是一間偏房,擺設卻很清雅。
「公子,真不好意思,山間小宅沒有什麼東西招呼公子的。吃的東西也粗陋,只怕公子不習慣,請公子委屈一晚了。」小童說。
主人家都這麼說了,李慕遠只能忍著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聲道:「哪兒話,在下不敢麻煩。」
小童看了看李慕遠微微苦著有點可憐兮兮的臉,知道那是委婉說辭,卻也不點破,微微一笑轉身要走。
剛跨出門檻小童忽然回頭告誡:「公子,宅子內可隨意走動。卻切莫進去大堂。」
李慕遠順著小童所指,原來是整個宅子裡唯一一間亮著明亮燈火的正廳,想來自己方才在外所見的就是這正廳裡的燈火了。
「這個自然。」李慕遠說。
小童便出了偏房,順手掩上了門。這宅子好像有些年月了,開門關門都咯吱的一聲,聽得人遍體生寒。
床板硬梆梆的,雖然墊了點被褥卻還是不舒服。李慕遠睡慣了王府內的高床軟枕,忽然要睡木板床十分難受,怎麼躺都烙著骨頭不舒服。
躺了好一會,儘管累得夠嗆,李慕遠還是睡不著,他躺著面向窗戶,看到外面樹影重重,月光偶有偶無,影子時暗時明,唯獨宅子外那樹桃花在黑夜裡豔麗得有些突兀。
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反而越來越精神,李慕遠索性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整幢院子黑漆漆的沒有一點人氣,靜悄悄的,一陣陰風拂過,將李慕遠冷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李慕遠的心不自覺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嚥了口唾沫,在夾雜著好奇心的恐懼讓他下意識就往整個院子裡唯一有光的地方走去。
走近了正廳鬼鬼祟祟的探頭瞄了瞄,李慕遠才發現正廳裡居然沒有燈,發光的是一顆碗口大的珠子,比平時在皇宮寶庫裡的夜明珠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亮了多少倍,居然能將偌大的一個廳堂照得亮如白晝。珠子裡有一股子霧氣,好像高山上的雲海那樣朦朦朧朧飄來蕩去。
李慕遠珍寶古玩見得多了,這等非人力能為之的神奇之物卻從沒見過。他本來就膽大,剛才的害怕和小童的警告早拋到九霄雲外了。
他四處看看,沒有那小童的影子,便推開門溜了進去想看個仔細。
珠子放在軟墊上,李慕遠拿了起來把玩,碗口那麼大卻輕若鴻毛,實在讓人嘖嘖稱奇。
「公子!別亂碰珠子!」正當他看得專心時,忽然那個小童驚惶失措的聲音傳了來。
叮——李慕遠不負眾望失手摔破了珠子。包在珠子裡的那股子霧氣似的東西一溜煙兒就散了個乾淨,碎片也漸漸的消失了。
李慕遠覺得罪魁禍首其實要算那個小童,本來他把玩把玩就會放回原處,可那聲音適時的插進來,又大又激動,好像偏要嚇唬他似的,李慕遠怎麼能不失手把珠子弄壞?
隨著珠子的破碎,匪疑所思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小童慘叫了一聲煙似的散開了變成一隻白兔轉身就跳了出去。本來窗明几淨的廳堂轉眼就破敗了,雕刻著精緻花紋的紅木座椅和鋪著綢緞的桌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殘破的舊桌椅。窗戶的木欄斷的斷,缺的缺,門成了漏風的木板,一陣陰風吹過來,搖得咯吱咯吱作響,在寂靜的深林裡分外恐怖。
這番景象已超出李慕遠能理解的範圍,他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拔腿往門外狂奔。
他知道自己是見鬼了。深山野林的精怪。
院子外的桃花不見了,一片長短不一的雜草,只有自己的馬還乖乖的綁在樹上,只是那松樹原來已經枯萎了。
李慕遠顫抖著手去解自己的馬,眼角卻瞄到身後一個豔紅的影子一飄而過,驚得他馬也不解了跌跌撞撞就撲向大門。
才剛踏出一步,雙腳腳踝好像被一雙手牢牢拽住,驚駭間低頭一看卻空無一物,但是自己的腳踝處卻分明清楚的感覺到那一根根冰冷的手指。
拽住李慕遠腳踝的一雙無形的手忽然一用力,把李慕遠這大活人當成一張薄薄的被子那樣揚起來,他被整個掀翻在地上,痛得腦袋一瞬間空白一片,叫都叫不出來。
被摔得已經糊塗了的李慕遠呆呆地看到一片豔紅色的影子飄到自己前面。
好像,是個美人呢……李慕遠模模糊糊的想,果然精怪都是美人……
***
醒來的時候,宅子還是那幢宅子,窗外那株桃花依然美豔。房間還是有雕刻精細的椅子和鋪著綢緞的桌子,窗明几淨。如果不是後腦勺還在隱隱的抽痛,李慕遠一定以為是南柯夢一場。
剛才摔得太狠,李慕遠醒來一時半會還神志混沌,半晌才記起剛才的一番遭遇。他臉上的血色褪了個乾淨,但還是頗冷靜的伸手將自己從頭摸到腳,萬幸的確認了自己還算完整,沒有缺頭少手。
「四肢五官都健在,是不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旁邊有人脆生生的笑。
李慕遠愕然抬頭,正對上坐在旁邊的那個少年戲謔的臉。
就那麼一眼,李慕遠連呼吸都忘記了。
少年有一張不像凡人能有的漂亮的臉,不是女人那種妖豔,而是帶著囂張英氣的魅力,那斜飛入鬢的眉和生氣勃勃的明亮眼眸,著了一身的豔紅衣衫,好像一團火似的灼人。
「你膽量很大。」少年看到李慕遠緊緊地盯住自己,似笑非笑的說。
「好說……在下李慕遠,閣下如何稱呼?」李慕遠看他看得差點兒連話也不會說了,聽到少年的話第一反應卻是脫口而出這句往日拿來搭訕的話。
少年被李慕遠那副神不守舍的傻樣子逗得咯咯笑了兩聲,那笑容看在李慕遠眼裡竟然好像比昨夜看到的那顆明珠還要璀璨,閃得李慕遠除了他的臉外什麼都看不到了。
「江修白,修養的修,白色的白。」少年笑夠了便爽快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妖怪?」李慕遠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猶豫著壯膽問了一句。
「妖怪?」少年咯咯的笑起來。
「哼,你自己是偷兒,怎麼還罵別人妖怪呢?」少年並不正面回答,語氣裡大有諷刺的意味。
自認閱盡美人的蘇慕遠心想原來自己以前看的所謂的美人,其實竟原是沾不上美人兩字的,眼前少年一笑一顰都美不勝收,就算是拿眼睛瞟著人的倨傲樣子居然也顯得風情萬種。
如果不是昏迷前的一系列事情太過詭異駭人,李慕遠肯定不能相信這麼漂亮的少年會是志怪小說上那些殺人嗜血的妖精。
他應該害怕,畢竟自己現在或許危在旦夕,可是不知道到底是自己風流成性呢,還是少年美麗得讓人沒有抵抗力,李慕遠鬱悶的想自己無論如何就是怕不起來,這個不知道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呢。
「誰是小偷,堂堂的王爺怎麼會去做這等下流事情。」被美人說成小偷,李慕遠窘迫非常,頓時臉紅脖子粗的辨白。
「不偷東西幹什麼動我的內丹?」江修白不敢苟同的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誰希罕你的內丹,我不過是看著新奇,拿來看看罷了!」李慕遠很無奈的發現有些話是真的,聽上去卻很假。
「喲,」江修白樂了,嘿嘿冷笑:「你毀了我的內丹,脾氣居然還真不小!」
「那真是內丹麼?」李慕遠道,「真是內丹的話,你怎還能安然無恙的在我面前呢?」
江修白一怔,沒想到這個王爺腦筋轉得這麼快,居然立刻就提出了疑問來。隨即他瞥了李慕遠一眼,「怎麼了,小爺我法力向來高強,難道不許有兩枚內丹?」
這回輪到李慕遠怔住了,他打量著江修白,心想聽說妖精修行越高,幻化成人的樣子越是美豔,這個叫江修白的少年美成這個樣子,是極有道行的妖精也不無可能。
「……那不就成了,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江修白好像聽了什麼笑話似的,哈哈大笑:「我有兩顆內丹是一回事,你壞了我的內丹又是另外一回事,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哪裡有這麼如意的事情!」
「唔,」江修白狀若苦惱的思考了片刻,眼珠子轉了轉,伸過手來托住李慕遠的下頷,湊過身子來仔細瞧著。
李慕遠一下便呆了,少年清亮的眸子近在咫尺,甘甜的氣息若有似無的噴在自己臉上,血好像都湧了上來,心裡好像被小貓爪子撓著撩撥得癢不可耐,身體某個部位非常可恥的開始有抬頭的跡象。
李慕遠大罵自己禽獸,生死關頭還有心思動色慾。
「皇家公子,本命富貴,福星高照……吃了你怎樣?」江修白一字一句的說,一臉似笑非笑,好像在他眼中,李慕遠不是一個人,只是一隻桃子一塊肉。
兩人的臉不過一指距離,李慕遠的腦袋已經被迷得成了一團糨糊,哪裡聽得到江修白的話,只眼睜睜的看著江修白伸出粉紅的小舌舔了舔唇,居然性感得很。
李慕遠傻在那裡,理智全線崩潰,色狼本性就無恥的支配了身體,他完全忘記現在什麼情況,開口說:「吃……怎麼吃?這樣……」
說著,情不自禁地探頭,吻住面前誘惑他多時的小妖精。
江修白瞪大了眼睛,這個是什麼情況?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捉了一匹如此無節操的色狼,他沒在人群裡生活過,哪裡知道「吃」字還有彼意,他的不解風情的動作混合極致的美麗之後,看在李慕遠的眼裡卻成了致命的挑逗。
趁著江修白在巨大的震驚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李慕遠當機立斷的加深了這個意外的吻。
嗯,真甜。沒有女子那膩人的脂粉香,滿嘴都是淡淡的桃花香,清清甜甜的,小妖精難道是桃花變的嗎?
感覺到他的生澀,那條小舌不知道要怎樣回應自己,只是一味的逃跑,顯示著主人的驚慌無措。李慕遠當然不會放過它,圍追堵截,片刻就在對方狹小的口腔內將它纏住吸吮。
剛才江修白是來不及反抗,現在則是被李慕遠強悍的吻得無法反抗,只能發出唔嗯的抗議。感覺到少年漸漸的透不過氣來軟在自己的懷裡,李慕遠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他,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將身體密不透風地貼上去,享受小妖精單薄的胸膛的上下起伏和帶著鼻音的喘息。
江修白一張臉豔若桃花,雙眼蒙著霧氣微微喘息著,怔怔的看著李慕遠,露出些微的迷惑,這一副意亂情迷的樣子和方才嗆辣的樣子天差地別,讓李慕遠下腹猛然一緊。
李慕遠故意將灼熱的氣息噴在小妖精的耳邊,邪肆的調笑說:「你懂怎樣吃人嗎,小妖精?我來教你吧……」
說著那爪子也不閑著,爬到江修白結實纖細的腰時輕時重的按捏著。
「你、你!」江修白的臉紅得好像他身上的衣衫,腰上被這個人撩弄著,一陣陣陌生的酥麻傳遍了四肢百骸。他想躲,卻被牢牢扣在男人精壯的胸前。
李慕遠大悅,他早就看出來這江修白根本無心傷人,否則剛才他絕對不可能安然醒來。這小妖精嘴巴是厲害些,道行似乎也不淺,不過卻是「白修」了,什麼都不懂。或許是修道所需,也或許是沒有怎樣接觸人類,對於某方面生澀懵懂得讓人禁不住想欺負,嘗起來當真是稱心如意得很。
「你……你……放手!誰准你脫我衣服!」江修白話都快說不清楚了,只覺得渾身是從未試過的虛軟,呼吸莫名其妙的沉重。
李慕遠真的聽他的話放了他那才有鬼,得寸進尺的將手探入了江修白的衣服內。昏黃的燈下,美人豔紅的衣衫和白皙的肌膚,還有散亂地披在圓潤的肩頭上的黑髮,都給他強烈的刺激,直接反映在他萬惡的胯下器官上。
「讓我來教你怎麼吃人……」李慕遠嘴角勾出一個在調情時最能迷惑獵物的笑容,對吃掉小妖精志在必得。腦裡閃過志怪小說所說的吸乾精氣之類的說法,心裡卻想著就算會給他吸乾精氣也認了!
可惜他想牡丹花下死,那朵牡丹花還不想呢。
江修白氣得七竅生煙——到底是誰捉了誰!在自己的地盤上還給人壓得死死的傳出去裡子面子都要丟個精光!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個區區人類居然妄想爬到他的頭上?
如果李慕遠能塞滿旖念的腦子稍微清空出分寸之地來注意身下的人的反應的話,一定能發現江修白的臉紅已經從害羞無措轉變成殺氣騰騰的怒火。
江修白忍無可忍的曲起膝蓋,狠狠地往上一頂。
李慕遠色字當頭的時候,猝不及防肚子就狠狠挨了一記,當即趴下,江修白猶不解恨,又補了一腳,直接將他踹了下床。
江修白這一腳踹得毫無保留,從床上直接滾下來的李慕遠覺得肚子裡心肝脾肺好像都移了位,痛得臉色發白。
江修白從床上坐起來,整理好差點門戶大開得衣衫,怒氣衝衝的冷瞪著在地上的李慕遠。
李慕遠的怒氣比起江修白絕對有多無少,京城所有少女的閨中夢裡人,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堂堂陵王,生平第一次,提槍要戰時冷不防被人毫不客氣一腳踹下了床。
他在疼痛中抬起頭,看到少年因為摻雜了欲望而豔若桃李的怒容,那別有一番風情的臉讓李慕遠的心狠狠被撞了一下,被踢下床的滔天怒火瞬間就被澆得死了火。
只是他的怒火去了,不代表修白的怒火也一筆勾銷,對上江修白瞪得滾圓的眼眸,李慕遠苦笑道:「小妖精,你可真辣……再多踹幾次,我不能人道了苦的還不是你……」
江修白聞言登時大怒。
他拽起李慕遠的衣領子,冷笑道:「李慕遠,你找死!」
李慕遠眼睛一花,耳邊颯颯的風聲,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人已經在屋外了。
他定睛一看,不知自己怎麼被江修白帶到了深林的某處。
清晨的森林白霧彌漫,幾米外的景象都模糊不清。李慕遠動了動,發現江修白施了法術,自己居然好像被繩子捆著似的沒法活動,只能癱在地上滾來扭去。
他很快就鎮靜下來,左右看看都沒看到江修白豔紅色的身影。
正疑惑著,一陣淅淅嗦嗦的聲音由遠到近漸漸的清楚起來。李慕遠立刻屏住呼吸,警惕地四處打探。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聲音越來越近了,好像是什麼龐然大物匍匐前行的聲音,李慕遠臉色白了白,不禁往後挪。
李慕遠咕咚一聲吞了吞口水。
沙沙沙沙……那個東西越來越近了,可是霧太濃了,李慕遠什麼都看不到。
越看不到越緊張,越看不清楚越心驚。
漸漸的,白色的濃霧裡出現一個龐大的身影,那兩個綠瑩瑩的眼珠子好像兩盞燈籠那麼大,在白霧裡透著讓人心寒的光。
那團影子在李慕遠面前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好像在打量著李慕遠,龐大的身影在李慕遠身上罩起一片陰影。
蛇!是一條巨大的蟒蛇!看著那事物扭動著匍匐前行的樣子,李慕遠心裡頓時涼如冷水。
是蛇妖!那東西緩緩的又近了幾米。李慕遠這下子能清楚的看到那東西的全貌。水缸一般粗的身子,身上的鱗片泛著清冷的白色。李慕遠看到那條巨蛇燈籠般大的綠色眼珠子裡自己伏在地上的身影,活脫脫就像是個砧板上的食物。忽然猛地張開血盆,露出兒臂般大的毒牙,蛇信嘶嘶的抽動著,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讓人窒息的腥臭。
李慕遠大悔,小妖精看來真的被自己惹毛了,眼前的蛇妖肯定不是江修白的本體——那小妖精,應該是植物或者不怎麼吃葷的動物幻化的,所以不親自吃自己,只好將他丟出來讓更噁心的東西來吃。
李慕遠咬牙切齒,這招借刀殺人真是妙!
那條大蛇撲過來的一瞬間,李慕遠認命了。
第一章
春寒料峭,深林裡的溼氣很重,吸進鼻子裡的好像一半都是涼涼的水氣。
陵王李慕遠攏了攏披風,一聲噴嚏打破了深林裡的寂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隨著夜色越濃,這裡好像越陰森了。
黑夜裡幾隻鳥兒被這聲驟然的噴嚏驚嚇得撲哧撲哧地振翅飛跑。李慕遠揉揉冰涼的鼻子,強打起精神,繼續找出路。
不遠的地方透著點光,這深山裡居然有人家?李慕遠頓時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他趕緊扯起韁繩,胯下駿馬好像也知道不用露宿荒野而長嘯一聲,撒開四蹄往小宅院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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