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筱瞳從來不否認自己愛財這件事。
她喜歡藝術、喜歡精緻美麗的東西。她有品味,也堅持要享受有品味的生活。
而這些東西都需要強大的財力支撐,之前她可以努力工作犧牲其他的需要以維持自己想要的生活──但當有一個長相符合她的胃口、財力又足以傲視群倫的紈褲公子對她提出包養建議時,她想不出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作我的情婦吧!」
誰來告訴這個草包,如果男方還是未婚的話,根本無所謂情婦好不好?
頂多就只是同居的情人……
她喜歡齊瑋的外表,覺得他只是個被寵壞的大男孩,只要給他摸摸頭,兩人之間的互利關係並不需要愛情來支撐。
卻沒有想到,這個腦袋空空的大男孩,竟有一天會為了愛情而長大。
章節試閱
楔子
百建音樂廳,Shaw的鋼琴演奏會剛剛結束,辛筱瞳還未從剛才的天籟中回過神來,有些恍惚地走出包廂。
B市剛剛從非典的恐怖中恢復,人們拋掉了口罩,卻還堅持用消毒液將室內清潔一遍又一遍,人心仍是惶惶。選在這個時間開Shaw這種大師級的演奏會,多少也有點平復民心的意味,順便宣佈百建音樂廳重新「崛起」的事實,因此票價極廉。即使如此,來聽演奏會的人也不是很多,和冬天幾場人滿為患的盛況比起來,幾乎算是人跡稀少了。
所以才能用這麼少的錢享受到貴賓級待遇的,賺到了!辛筱瞳偷偷比了個「V」字手勢,有點得意。她的票只是中等席,但反正貴賓席也坐得稀稀落落的,她就老實不客氣了。
有錢人皆怕死的說法她不知道正不正確,但這次演奏會的確沒有太多明明什麼都不懂卻還要附庸風雅的人來攪和,秩序好了很多,票也很好買。天天宣傳Sars帶給人們的好處,這裡又讓她發現一條。
太過得意了,以至忘記看路況,走樓梯出場時一個不小心撞到人。被撞的人沒事,筱瞳卻腳下一空,向前栽倒。被撞男子急忙拉住她,兩人在樓梯上形成了瞬間的靜止。
「啊!謝謝!對不起!」先回過神來的是筱瞳,她穩住重心,放開對面男子的手,低頭連連道謝兼道歉。
「不用謝,還有,沒關係。」溫海東含笑看著眼前的女人,聲音非常柔和。
筱瞳站好,慢慢抬起頭,溫海東正對上她的眼,大而靈動的瞳子,說不出有多慧黠。他心中一動,打量起筱瞳。
筱瞳穿著一襲海藍色的小禮服,配上鵝黃的披肩,看起來溫婉而靈慧。她身上首飾並不多,也不見得有多名貴,卻無比適合她,襯得她高雅大方。她算不上絕世美女,但臉上自然素雅的妝讓她看起來光彩動人。
一個擅長打扮自己的女孩——應該是女孩吧,不像大於二十五歲的樣子。女人要是大於二十五歲,不管怎樣保養,生理上心理上,也會有一點痕跡。溫海東閱人無數,自是不會判斷錯誤。
不過……她看著有一點眼熟,在哪裡見過呢?
「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溫海東話問出口,才發現這句是多麼老套的搭訕詞,忙解釋著,「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很眼熟,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筱瞳眼睛眨呀眨的,眼前站著的男士長相應該算得上是英俊瀟灑,卻是東方人的溫文儒雅型,不是她最欣賞的類型, 回憶起來也費事一些。不過這張臉真的很眼熟,似乎是常常見到的……
「哦,對了,我好像曾在拍賣會上看到你!」筱瞳喊出來。能記住他,是因為他買下了她覬覦已久的名畫,讓她在一旁又妒又羨——她是沒有錢的,那次進去也只是為了看一眼名畫而已。
「哦,對!我也想起來了,我是在拍賣會上見過你。而且……去年在盛吉壇一層展廳裡的達利畫展你也去了吧?」往藝術方面想,很快又想起來一次碰面的經歷:當時他是在選複製畫,而她瞪著眼睛在看櫃檯裡價格不斐的相關商品。
「是的。還有,我好像在印扇堂玉石店裡也見過你哦!」筱瞳手扣著腕上的玉鐲,當時她最想要的是另一隻鐲子,但是……錢啊……而這位男士當時好像刷了一萬以上,氣得她要死。
兩人沿著這條線想起了N次的「巧遇」,會心一笑,原來都是同好啊!
「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呢!我叫溫海東,請問小姐芳名?」溫海東伸出手,極為紳士風度的。
「辛筱瞳。」筱瞳笑得燦爛,握住他的手。
☆ ☆ ☆ ☆
筱瞳和溫海東相談甚歡,兩人從二樓聊到一樓大廳,又從大廳聊到路上。溫海東的車子停在一邊,他要送筱瞳回家。筱瞳看看表:「不好意思哦,我一會兒還有一點事情,我自己搭車就好,不用麻煩了。」說完便要告辭。
溫海東還是堅持,卻強不過筱瞳,最後和她交換了聯繫方式,方才對她說再見。他看著筱瞳漸行漸遠,眼光始終鎖在她的身影上。
心,不經然間墜入那一雙翦水雙瞳中,難以自拔。
這女子有著一雙明亮而自由的眼,雖然常常抱怨她自己的貧窮,卻在她能負擔的情況下,活得率性。羡慕、嚮往,溫海東輕輕撫上自己的臉。他,有著類似於她的眼,卻被迫遮去其中的光華。和她比起來,他是太累了。
如果……能和她在一起,會不會,他可以得到找回自由的勇氣?他和她,既然有著心靈上的投契,也該有著愛情上的相契吧!
「呦,這不是溫公子嗎?怎麼,有空也來聽大師的演奏會啊!」清亮的聲音自背後響起,熟悉得彷彿聽了千萬遍的聲音,很好聽的聲音,卻讓人心生不快。
「齊瑋,你又來裝風雅了?」溫海東皺眉回身。眼前男子依舊吊兒郎當,糟蹋了他的帥氣外表。
「那你又是來幹什麼的?釣美眉?」齊瑋不正經的笑著,眼光有意無意之間流連在溫海東剛才所看的方向。
溫海東心中一凜:「你別亂來,她不是以前你從我這裡搶走的那種女人!」他和齊瑋都是大企業的少東,齊瑋是典型的紈褲子弟,溫海東卻是名校企管系的高材生。齊瑋雖得其祖父的寵愛,但他對商業幾乎可說是一無所知,齊老爺子只好在自家企業R‧B裡給他一個總經理的空銜,找兩個幕僚幫他兼教導他——雖說成果不彰——他只負責蓋章即可。相反的,溫海東雖然只是經理,卻幾乎負擔起整個溫氏的發展。商場上的人都說,溫海東是青出於藍,R‧B卻是一代不如一代。齊瑋驕縱蠻橫,這樣的評價自然是讓他暴跳如雷,也由此和溫海東結下了樑子。凡是溫氏接手的case,只要有溫海東參與,齊瑋都要去插一腳,還死撐著不讓幕僚幫忙——當然,結局基本上都是慘敗。無奈之下,齊瑋的搶奪目標竟然換了一個——女人。
溫海東和齊瑋屬於財貌雙全的男子,身邊都不少女人。齊瑋向來看不起女人,溫海東卻很享受花花公子的生活。齊瑋為了和溫海東爭,專挑他的女伴下手。由於齊瑋敗金的水準遠遠高於溫海東,人長得又是時下流行的混血的帥氣,在女人爭奪戰倒也幾乎戰無不勝。但可氣的是溫海東似乎根本不在乎女人被他搶走會折了面子,一逕風清雲淡的笑,笑得齊瑋更加不爽。
他就不信這溫海東會沒有弱點!他一定要狠狠打敗他,讓所有人看看他的實力!
此刻,溫海東的怔忡進了齊瑋的眼,他心下一喜。待到溫海東驚慌否認,他就更加確定——
剛才那女子,對溫海東一定有特殊的意義!
這次抓到他的死穴了吧!齊瑋心裡想著,眼中露出得色。
溫海東看到齊瑋眼中光亮,心裡益發慌亂。他向來無所謂成人遊戲,身邊女伴來來往往,他也不曾在意過其中哪位。但辛筱瞳不是他平常來往的那種女人,她……是該受到珍視的……
心慌並著不捨一起湧上,雖然知道很蠢,溫海東還是出聲勸齊瑋,希望能打消他的主意:「我和那位小姐沒什麼的,我們只是偶遇……」
「看你緊張成這個樣子,多半就是有什麼了。」齊瑋在溫海東這裡吃癟很久了,搶他女人他也不在意,反而是他自己被氣得半死。難得一次看見他這麼緊張,怎麼能不加以利用呢?
「你真的不要亂想,她不是那種女人……」溫海東忙著分辯,齊瑋從他手裡搶過筱瞳的名片。
「原來是一個小小的導遊啊,這種人你也看得上?」齊瑋對商業近乎一竅不通,卻有極好的記憶力,馬上記住了名片上的資料。溫海東出手搶回名片,卻已經晚了。
「辛悠瞳……好難聽的名字。」
「什麼悠?是筱!你識不識字啊!」和這人作對手,真是勝之不武。溫海東無奈歎氣。
齊瑋剛才沒看到她的臉吧!只一個名字,應該是沒有問題吧!——溫海東把名片小心收好,心下希望著。
管她叫什麼,重要的是她是溫海東看上的人。齊瑋心中暗喜,這下可是抓住溫海東的罩門了,他就不信他還會輸!
齊瑋也無暇和溫海東多說,很快離開,心中不停盤算怎麼把那個女人搶到手。
呵呵,這一次,他一定要贏!
第一章
「當我情婦吧!我給你錢。」餐廳燈光音樂,氣氛極好。帥哥美女一桌吸引了不少眼光,那帥帥的男子拽著美美的女子進來坐下點餐——他一個人決定菜單——吃了兩口之後,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好啊!」被男子手下強行「請」過來的美美女子輕描淡寫地切下一塊牛排放到嘴裡,一邊清清楚楚地回答——邊吃東西邊說話,好功力!
「我說,當我情……」帥帥男子齊瑋沒反應過來,傻傻重複剛才的話。
「我說好啊,沒問題!」美美女子筱瞳一字一頓,手下不停,繼續切著牛排,似乎這個問題沒有牛排重要。
齊瑋看著坐在對面語笑嫣然的女子,這樣輕易而爽快的回答讓他有些傻了,準備好的誘之以利竟然還沒來得及施展,支票放在懷中無法取出。
「真是便宜啊!連價都不問就賣了嗎!」齊瑋眼中帶上了幾分鄙夷,鄙夷眼前女子的無原則無操守。
筱瞳似乎沒聽到他的惡語,逕自笑著:「R‧B的齊家大少,揮金如土,我何必問?」
——果然是「那種」女人,專挑有錢有勢的下手,黃金大少記得比什麼都牢。一個小小的導遊卻常常周旋於上流社會中,想也是要釣金龜的。
齊瑋很不屑地把臉側到另一個方向,心中鄙夷。
「還有,其實我覬覦你滿久的,這樣也算是得償所願吧!」筱瞳才不管他的想法,自己說下去。
「鯽魚?什麼鯽魚?」齊瑋聽到奇怪的詞語,側回頭問。
「……」筱瞳無言看著帥哥,繡花枕頭這個詞,她算是明白了,「沒什麼沒什麼,現在我可以問一下多少錢了嗎?」
「四個月,五百萬。」齊瑋語氣中帶著輕蔑——果然是為了錢什麼都能不要的女人,哼!
筱瞳偷偷伸了下舌頭,好恐怖哦!要是他一直這麼揮霍的話,R‧B不倒了才怪呢!
「你有什麼病嗎?Sex方面的。」經濟學而言,買一贈一是最不好的行為,因為贈的東西其實已經包括在成本中了。不過沒聽秦清說過齊大少有什麼難言之隱,應該就是沒有吧。秦清最討厭齊瑋,恨不得把他貶到十八層地獄,若他有這方面的傳言,她一定會努力對筱瞳宣揚的。
「當然沒。」齊瑋維護著自己的名聲。
「那你有什麼不良的習慣嗎?例如SM之類的?」她很怕痛,也絕對做不來拿著蠟燭說「叫我女王」那套。
「你當我是什麼?變態?」齊瑋不耐煩起來,「你到底答不答應,不要問些有的沒的……」
「好,成交。現在,我們可以談一下具體情況嗎?」筱瞳拍板,開始詢問合作事宜。
☆ ☆ ☆ ☆
「今天我會存二百五十萬在你戶頭上,四個月後再存剩下的——當然,如果我提前厭倦了,會直接把全部款項存進去。明天晚上拿著你的東西到這個位址,這是鑰匙。」筱瞳不喜歡支票的繁瑣,齊瑋只好麻煩秘書存款。他遞給筱瞳一把鑰匙和一張紙條,筱瞳笑笑接過。
看來這方面,這傢伙算是經驗豐富。
「可不可以先存三百萬?」筱瞳收起鑰匙和紙條。
「可以。怎麼,嫌少?」貪心的女人。
「不是,只是二百五這個數字不大好聽,你要是不方便先存兩百萬也好。」筱瞳聳聳肩,他想當二百五,她可沒有興趣。
「毛病還滿多的。」齊瑋小聲嘀咕了一句。
「那麼現在沒問題了吧?」筱瞳裝做沒聽到。
「你可以走了。」齊瑋愛搭不理的。
筱瞳拿起手袋,走出幾步又回來。
「對了,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說吧。」齊瑋不耐煩,這女人怎麼這麼多話?心裡有點後悔找這麼一個女人來當情婦,但為了和溫海東賭這口氣,他怎麼也要忍!
「首先,『情婦』這個詞是專門就有妻子的男人而言的,你沒有妻子,我最多只能算是情人,絕對算不了情婦,所以不能把這個詞放在我身上。」她巧笑嫣然,「其次,下次請別人吃飯的時候,最好給對方點菜的機會。就算牛排是大眾菜,也總有人不愛吃吧!」
齊瑋抬頭瞪著眼前女子,她知不知道她在和誰說話?
「當然,付錢的人最大,你要是一定要忽略我的聲音,我也只好認命。」筱瞳輕輕一躬,「再見了,我偉大的姦夫大人。」
姦夫?
齊瑋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忽然頭痛了起來。
溫海東的愛好還真的是匪夷所思,怎麼會看上這種虛榮沒腦子又莫名其妙的女人?
☆ ☆ ☆ ☆
筱瞳被齊瑋手下送回家,心裡極為愉悅。
她最好的朋友秦清出身大富之家,B市的社交界也沒有多大,她跟著秦清,自是見到了很多人。例如齊瑋。
齊瑋,R‧B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孫子,未來的R‧Q總裁——如果齊老爺子放心的話。R‧B是跨國公司,企業幾乎遍佈全球,觸角延伸各個領域。筱瞳每年花掉的錢,有一小半可能是到了它的口袋裡。
這樣大的集團,它唯一的繼承人自然是萬眾焦點。甭管那人能力如何,是不是只會敗家的二世組,自有一群人會過來趨炎附勢。
筱瞳的視線也常常凝在齊瑋身上,儘管理由和他人不盡相同。
她的理由只有一條,那就是——那傢伙很帥哦!
很深的輪廓,看來有一點像西方人。據說他母親是外國人,混血兒果然比較帥,有一點讓她想起在美術班打漁(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打漁)的時候畫的大衛頭像。黝黑的瞳孔不帶東方人慣有的棕色,像小小的鳥兒圓滾滾的眼,可愛的不得了。高挺的鼻和薄薄的唇,怎麼看怎麼合她的意。
還有身材……完美啊!完美得誘人犯罪。
她在現實生活中見到的帥男也是不少,卻未曾見過比齊瑋更合她意的。她的一大缺點就是收藏癖,難得遇上長相這麼合她心意的人,若不能就近好好欣賞,實在是可惜啊!
沒想到機會竟然送到眼前,齊瑋居然主動來找她表示要買她……買耶!賺到了!可以同時賺錢兼近距離欣賞甚至××她心中的帥男,多麼美好的人生啊!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異常興奮的,連動機都來不及問。
一定要抓緊機遇,她眼光一向很挑,錯過了他,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有她看了順眼的人,搞不好要當老處女了耶……
呵呵,帥哥,五百萬,幸福的人生~
☆ ☆ ☆ ☆
「筱瞳,你是瘋了嗎?」秦清在電話的另一頭大喊,筱瞳皺皺眉,把聽筒拿遠。
「小點聲嘛!我的耳朵很脆弱耶!」筱瞳抗議。
「你要是沒錢可以找我嘛!幹嘛找那個又白癡又花的齊瑋,你知不知道他是那種放到垃圾桶裡都沒有人去揀的男人!」聲音依舊很大,秦清沒想到天天在筱瞳耳邊灌輸的「花花公子紈褲子弟齊瑋」這一概念居然沒能阻止好友往火坑裡跳的決心,一氣之下,自然是高分貝輸出。
「我不是沒有錢啊……」想她辛筱瞳,雖然常常是左手進帳右手花出,生活費總還是有的,餓不死。
「那你幹嘛賣身啊!就算你愛錢如命,也不要這樣吧!」秦清幾乎氣得沒有語言了。
「現在旅行社又沒有活幹……坐吃山空是不好的。」說出原因之一。
「小姐……」秦清哀歎,「那你也不用找這種『活』吧!區區五百萬而已,我也可以給你的。」
「不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喂,你這是哪門子的『道』啊!你這是賣身,賣身好不好?」
「賣身又怎麼樣?怎麼算來都是我賺到了好不好?」
「賺到?」訝異的語氣。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齊瑋的長相恰好是我欣賞的類型。反正我這一生也是不要結婚的,如果他是在星期五餐廳工作的人,我一定會付錢召他啦!現在我不用花錢,反而可以掙錢,不是賺到了是什麼?」
「等等,你說你一生都不要結婚?」秦清和筱瞳認識很久,關係也一直相當好,卻從來沒聽她說過她的愛情婚姻觀——她們兩個在一起,討論美學的時間更多一些。
「是啊,我要丈夫這東西幹什麼?又不好玩,還會限制我的自由。」筱瞳說得理所當然,把電話聽筒換了個耳朵,伸個懶腰,「我這一生不要丈夫不要孩子,只要賺錢!」
「然後你說你想『召』齊瑋?」聲音上揚。
「這個也很自然啊,性是人生如此偉大的一個環節,怎麼可以錯過呢?」她回答,理所當然的,「其實我早就想試試了,但是找不到看著順眼的人啊!你總說他很花,那麼應該還不錯吧?」綜合好友平時的「宣傳」和自己在「上流社會」穿梭聽來的閒言碎語,筱瞳得到這一個結論。
「……」秦清真的快無語了,好友竟然是抱著召牛郎的心理,拿自己的「清白」不當一回事。
「所以阿清你就不要管啦,你只要告訴我這個齊瑋有沒有什麼問題就好了。要是他有病或是有暴力傾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筱瞳問,這是她打給好友的最大目的。秦清縱橫社交界,這種消息問她最保險,畢竟她自己對這種消息不太感興趣。
「據他最近幾屆的床伴說,一切正常,狀況很好,活力二八。」秦清痛恨自己的誠實,「筱瞳,那傢伙不僅白癡還是沙豬,你算了吧。」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有錢拿就好了啊!」妄自尊大的嘴臉她在旅行社看多了,衣食父母,以職業態度應付就好。
「筱瞳,你應該找一個愛你的男人,嫁給他,過一輩子幸福快樂的生活……」秦清堅持著。
「呵呵,幸福快樂……」
☆ ☆ ☆ ☆
聊完天,掛掉電話,筱瞳輕輕的笑了。
秦清永遠是那麼天真,天真的可愛。
富家女的關係吧,想要什麼都能得到,人生也沒有太大的目標。最關心的永遠是下一個flash的劇情和這一個flash的點擊率,每天想的都是flash中單純美好溫馨的小故事,以及他們的網站的種種。生活對她是粉紅色,幸福,所以憧憬愛情。
愛情,多麼美好的詞語,好到讓她無力欣賞。
她喜歡世界上一切美麗的東西,但愛情,卻是在她認為的美麗之外的。
儘管無數的不朽之作所表達的主題都是愛情,她卻不懂。
怎樣的感情算是愛情呢?刻骨銘心,矢志不渝,生生世世?
但她看得更多的,似乎是嫉妒、束縛、背叛,以及,迷茫。近乎入了魔道的執著,為了無人能定義的事物。
人啊,為什麼要去相信那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呢?
是要找一個理由吧,找一個理由和另一個人糾纏,去化解兩個人的寂寞。
她站起來,走到桌邊,放進前些日子剛買的CD,悠揚的樂聲響起。
這樣的東西,她不要。她有著太多可以做的事情,沒有必要在心版刻上誰的名。她不怕寂寞,她怕糾纏。
小提琴獨奏沒去,鋼琴聲響起。
果然是貴得要死的音箱,能將低音部分表現得如此清晰,是她原來的那個破低音喇叭沒得比的。
她不要愛情,她只要錢。
她要很多的錢,買下她想要的東西,帶她去看她夢想過的地方。
她的人生太豐富,豐富到容不下另一個人的存在。
自私,虛榮,貪財,怎樣的評語都歡迎,反正她不會聽。
如果說世間的人都要憧憬愛情,那也該有雅量容下一個不這樣想的人。
好友說她是賣身,那是客氣。不客氣一點的,就可以說她是妓女了。
——那又能怎樣呢?
為愛情賣身,和為金錢賣身,又能有什麼樣的不同?
為錢賣身,至少還能換來真正的東西;為了那個愛情賣身,又能換來什麼?愛情嗎?那東西要來有什麼用嗎?
說穿了,還不是欲望的掩飾詞。
筱瞳輕輕淺淺的笑。
世人定下愛情這一規則,用它來將人的本能昇華。
可惜,現代的世界,這規則漸漸成為一種可笑的藉口。一夜情是最好的例證,一夜「情」,也便是一夜慾。速食愛情,更是一個維持一段時間關係的理由罷了。就連夫妻,那相攜一生的誓言背後,未必不是相「做」一生。
她不要藉口,她不想用任何東西來粉飾她的人生。
她就是要賣身,怎樣?
☆ ☆ ☆ ☆
按著齊瑋給的地址尋去,社區治安很好綠化不錯,樓很高,符合藏嬌的標準。
筱瞳停在門口,拿出鑰匙,卻沒有馬上開門。
還是有一點的緊張,她並不在意世俗對於女人的約束,卻也不願放縱。她最珍視自己,不願與不值得的人肢體糾纏。而那個齊瑋,值得嗎?
而且,不會特別痛吧?她怕痛哦。
不過,應該沒關係吧!那個傢伙給她的印象其實不是沙豬也不是霸道,而是孩子氣,很純正的那種孩子氣。
因孩子氣延伸出的霸道與傲慢,她不怕。
本質上,那個人該不算壞人吧,只是白癡了一點而已。秦清也是這麼說的。
那麼,放心進去吧!應該死不了才是。
筱瞳深呼吸,打開門。
☆ ☆ ☆ ☆
好……傻的一間屋子……
裝修得幾乎算得上是金碧輝煌了,貴氣的大紅地毯有著長長的毛(恕她才疏學淺,認不出材質),牆竟然閃著金黃色的光,耀眼奪目。高級西式傢俱中間放上紅木茶几,櫃子裡同時擺著現代的工藝品和古玩。牆上的畫好像都是真品,東西今古雜著掛著,抽象和寫實一起,倒形成絕妙的對比。
黑色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人,紅色休閒服和一絲不苟的油亮髮型,與屋子很相配。筱瞳再也忍不住,放下手中行李,笑得彎了腰。
「你白癡啊,笑什麼?」齊瑋莫名其妙兼惱羞成怒。
「姦夫大人,這裡是你養女人的地方嗎?」筱瞳指著一屋子的「富麗堂皇」,笑問。
「不要叫我什麼姦夫!」齊瑋大吼,這下是真的惱羞成怒了。
「我可以申請一下改變房間擺設嗎?」筱瞳似乎沒發現他的怒氣,笑著問道。既然可能會在這裡呆上四個月,她還是想辦法挽救自己的視覺神經比較好。
「你怎麼這麼麻煩?」那個男人很不耐煩,「算了,你要怎樣就怎樣吧!」
「謝謝奸……齊先生。」筱瞳笑容可掬。
齊先生?齊瑋不滿地看向筱瞳,剛好筱瞳的視線也對著他,他看進一雙明亮的眼中。
這女人真的很奇怪,據他調查,她是一個極為愛財的人,也常常去一些高級消費場所買一些「奢侈品」——相對於她的收入而言——定是有「外財」的。所以他一口開出了價錢,而她也不裝清純,直接接受。
到這裡一切都還是按正常的節奏進行,不正常的,是她的態度。
像這種女人,對金主不都該是畢恭畢敬,討好逢迎的嗎?怎麼她雖一臉笑,卻像是在笑他?
錯覺吧!一定是的。
「叫我瑋就行。」齊先生這三個字會讓他以為是在公司,對著一堆嘮嘮叨叨的人。他的歷屆情婦一向叫他叫得親密,她也不必例外。
「瑋……」筱瞳吐下舌頭,有點噁到了。
齊瑋滿意的點點頭:「我不常住這裡,你白天可以出去,但晚上一定要回來。我白天找你會打手機,要保證隨傳隨到。」
「如果我在登山,也要隨傳隨到嗎?」筱瞳問。
「你怎麼這麼囉嗦?」齊瑋皺眉。
「本來就是嘛,雖說最近旅行社沒生意,但說不定哪天就有人心血來潮想去小湯山泡個溫泉什麼的,到時候就有事做了啊!」
「現在哪裡還有人敢去小湯山泡溫泉啊……」齊瑋無力,「而且你為什麼還要做導遊啊?我不是給你錢了嗎?」
「那種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筱瞳聳肩,「不過你要是不同意我兼職就算了,畢竟你是老闆。」
「無所謂,你願意工作就工作去好了。但我要求的時候,你一定要跟著我參加社交場合,而且不許給我丟人!」這才是他主要的目的,也是這女人最重要的作用。
筱瞳看到他眼中期待與興奮,有些好奇:「你不會就為了這個原因『買』下我吧?難道你連個女伴都找不到?」
齊瑋有點臉紅:「你問這麼多幹嘛?記住,你的職務只是情婦而已!」
「是情人不是情婦。」筱瞳再一次糾正他,情婦這個詞染了太多倫理道德的色彩,她擔不起。情人卻只是表明交往程度關係,不涉及其他因素——對社會傳統道德的辯證接受,不代表可以傷害他人。她辛筱瞳和齊瑋男未婚女未嫁,不需要這個詞來修飾。
「你……!」齊瑋不知她的心理,瞪著她。
「東西要放哪裡?我可以開始上班了嗎?」生氣了生氣了,真是小孩子,一點沉不住氣的。
可惜了他的好皮相,不過這樣也很可愛啊!
出了浴室,筱瞳穿著睡袍走到床邊,心裡有點緊張。想想一會兒將會有的裸裎相見和肢體交纏,畢竟還是太陌生的事情。
「請多指教。」她躬下身子,「在下才疏學淺,還望多多見諒。」
「你在說什麼啊?」齊瑋看著她,心跳忽然有些加速。
筱瞳卸去了妝,黑直長髮披下,白皙的肌膚上泛出紅暈。神情不見羞澀亦不見妖媚,只是從容而自然——雖然多少掩著點緊張。
不是絕世美女……卻要命的吸引人的視線……
他輕輕攬住她,吻上她不帶口紅的淡淡玫瑰色的唇。並不純熟的吻技,卻是溫馨包圍。
筱瞳閉上眼,潛心學習中。
味道不錯——要是這麼告訴他,他會不會氣死?
楔子
百建音樂廳,Shaw的鋼琴演奏會剛剛結束,辛筱瞳還未從剛才的天籟中回過神來,有些恍惚地走出包廂。
B市剛剛從非典的恐怖中恢復,人們拋掉了口罩,卻還堅持用消毒液將室內清潔一遍又一遍,人心仍是惶惶。選在這個時間開Shaw這種大師級的演奏會,多少也有點平復民心的意味,順便宣佈百建音樂廳重新「崛起」的事實,因此票價極廉。即使如此,來聽演奏會的人也不是很多,和冬天幾場人滿為患的盛況比起來,幾乎算是人跡稀少了。
所以才能用這麼少的錢享受到貴賓級待遇的,賺到了!辛筱瞳偷偷比了個「V」字手勢,有點得意。她的票只是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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