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演之道：一個專業演講家的告白

名人推薦：「我愛死這本書了！任何以演說為生的人──包括教師──都可以從這本書大大受益。」
──賈爾‧雷諾茲，《簡報藝術2.0—既美麗又有效率！》作者

「充滿珍貴的技巧和建議──對任何需要對群眾演說的人都是金玉良言。」
──湯姆‧斯丹迪其，《經濟學人》財經版編輯

「如果你先讀過這本書，你的下一場演說將會好上十倍。」
──吉娜‧特拉帕尼，《Lifehacker》創刊編輯

「詼諧、有趣、引人深思。就演說藝術而言，《演說家的自白》提供非常現代且極有意義的觀點。」
──蘇西‧威爾許，暢銷書作者和演說家

「讀這本書吧...

我不能把你當成一絲不掛
此刻我在從西雅圖飛往比利時的班機上，身旁的女士開始跟我搭話。雖然我躲在手上的書後，但還是被迫進入飛行途中常見但有時很不幸的情境裡：冒險與無法逃開的陌生人談話。雖然臨時和有趣的人聊一聊是種娛樂，但在我想來，卡在連續九個小時都說個不停的人旁邊，可就是地獄了（而你永遠不曉得到底會是哪一種，直到開始談話後才會知道，那時就太遲了）。因為我不想粗魯無禮，所以打了個招呼。她問我靠什麼為生，這時我猶豫了。我已經走過這條顛簸的談話之路許多次。你看，我有兩個答案，但都糟透了。

最好的答案是作家。我寫書也寫評論。但說出我是個作家並不好，因為大家總會興奮著以為我可能是丹•布朗、約翰•葛里遜、戴夫•艾格斯等那些可以跟朋友炫耀的名人。當他們發現我是他們從未聽過的無數作家──還不是那種小說會被翻拍成暢銷電影的作家之一時，就會陷入失望當中，這種失望是律師、水管工、甚至麥當勞的油炸區助理廚師所不會體會到的。

另一個選擇更糟：說我是個演說家。如果你告訴大家你是個演說家，他們將會認定下列三件糟糕的事情：
你是個激勵演說家，穿著糟糕的西裝，流太多汗，而且作夢會夢到東尼•羅賓斯（一位非常著名的潛能開發專家）。
你是新興宗教的大祭司，立刻就會想試著讓他們皈依你的宗教。
你單身、失業、住在河岸下游的貨車裡。

我並不想把自己叫做演說家。教授、主管、學者、政治家在他們的職業生涯中，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公開演說上，但他們不會叫自己演說家。理所當然。演說只是一種表達的形式。你必須要談論一個主題，不管那個主題是什麼，都比實際的演說更能清楚地說明你的工作。但是我談論的就是我寫作的內容，那可以是任何事情。叫我自由思想家──即使這聽起來很空泛──才精確，但如果我這樣說，聽到的人一定會認為我待業中；如果飛機上的陌生人這樣對我說，我也會如此認為。但是自由思考正是我在飛機上的理由。幾年前我就辭掉固定的工作，寫了兩本暢銷書，然後受到聘用，飛到布魯塞爾去談論那些書裡的想法。

我向飛機上新交到的朋友解釋了這一切。她的第一個問題──我常在談話的這個階段聽到這個問題──是：「你演說時，會想像房間裡的人都一絲不掛嗎？」她雖然只是半開玩笑，但同時也用奇異的眼光打量我。她想要答案。我想說當然不會。沒有人這麼做。從來不會有人叫你在工作面試或面對牙醫時，想像大家一絲不掛，這很合理。白天赤身裸體或想像別人沒穿衣服，會讓大多數的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而不是更加簡單，這也是我們創造衣物的理由之一。即使這是個很糟糕的建議，但不知為何這卻是眾所皆知的演說技巧。

我詢問過許多專家，沒有人知道誰最先提出這個建議，最可能的猜測是溫斯頓•邱吉爾 ，或許他曾宣稱想像聽眾一絲不掛對他有效。但他為人所知的事蹟還有每天至少喝一瓶香檳和五分之一瓶的白蘭地。喝下那麼多酒精之後，你或許需要想像大家赤身裸體，才能勉強維持清醒。對我們這些凡人而言（邱吉爾的酒量超乎尋常），不會找到任何演說專家推薦你想像一絲不掛的人體，或者五分之一瓶白蘭地。但是，如果你告訴朋友你正因明天上班必須發表的簡報而緊張時，30秒內一定會提到光溜溜的人體。我無法解釋為什麼。似乎有趣的壞建議永遠會比無趣的好建議更為人所知──不管那有趣的建議有多麼沒用。

我在世界各地講過的數百場演說裡，那些嚇壞人的可怕、悲劇、尷尬事情，大部分都做過了。我曾在波士頓的酒吧裡被一群醉鬼詰問。我也曾在紐約市對空空如也的席次還有一個感到無聊的守衛演說過。在莫斯科的禮堂裡，我的筆記型電腦當過機；在聖荷西的一場專題演講中，麥克風故障過；當我演說時，我也曾無助地看著請我過來的巴黎主管在會議廳裡睡著。處理這些事件的秘訣在於明白大家在它們發生後就會忘記──除了一個人：我。其他人根本不會在意。

當我站在那裡演說時，都會提醒自己，上一次我坐在禮堂裡的25排、會議室的角落裡、或者回到高中某些愚蠢課堂上時，拼命努力不要做白日夢或者睡著的情形。現在全世界大多數聽簡報的人希望的都是講者快點結束。這就是他們想要的。他們不像你想的那麼苛刻，因為他們不像你想的那麼在乎。瞭解這點會有很大的幫助。如果災難發生了、有東西爆炸了、或者我失足跌倒了，那麼我從聽眾得到的注意力或許比30秒鐘前還多。而如果我不那麼在乎發生的災難，就能利用得到的注意力，並且從中獲益──接下來不管我說什麼，他們都一定會記得。就算沒有其他效果，我的悲劇也給了聽眾可以分享的有趣故事。比起我的簡報或那一天的其他簡報，這故事引發的笑聲或許能替世界帶來更多好處。

那麼，如果我下一場在費城的演說裡，我的鞋子忽然化成一團火焰，或者我從階梯摔下，在走道上臉部著地，我都可以將其轉化成機會。現在我已經被丟入了一個故事，比起當月其他演說提及的任何事，這個故事會被更常提起。這個故事在被講述的過程中，會越來越好，也越來越丟臉，最後會連酒醉脫光的人都包含進去。最棒的是，以後當沒那麼嚴重的災難發生時，我獲得了講述這個故事的權利。我可以用一場假定的災難來逃離下一個災難：「你以為這很令人尷尬嗎？嗯，當時在費城……」然後繼續說下去。

如果你希望變得擅長某件事情，那麼第一件必須扔出窗外的就是「完美」這個概念。每一次我走向場地前方，我知道我一定會犯錯，但是這沒有關係。如果你去檢視我們每天如何跟別人說話──包含做簡報的人在內──就會發現，即使是最好的演說家也會犯大量的錯誤。麥可•艾瑞德，也就是《嗯》（Anchor）這本研究我們如何說話的書的作者，如此認為：

平均每十個字它們[錯誤]就會發生……。如果大家平均一天說15,000個字，那就是一天大概1,500個口語錯誤。下一次你說話的時候，仔細聽。你會口、口、口吃；你會忘詞；你會更動聲音（當你打字時，你會顛倒字母順序──或許也會遺漏字母）。這些錯誤大多沒有被注意到或者沒有人理會，但都一樣令人著迷，如同為什麼它們會被忽略以及為什麼會被注意到一般。

如果你去聽馬丁路德•金恩、麥爾坎•X、溫斯頓•邱吉爾的演說，然後閱讀那些演說未編輯過的逐字稿，你會發現錯誤。然而，我們通常會忽略這些錯誤，因為我們對口語異常地寬容 。句子在想到一半的時候被拋棄，而措辭不斷重複，但我們在心中會一直更正這些錯誤，甚至是替那些應該要是傑出的演說家更正。只要能成功傳達訊息，大家自然地會忽略許多東西。林肯的聲音音調很高。戴爾•卡內基有南方腔的鼻音。西塞羅總是換氣過度。芭芭拉•華特、查爾斯•達爾文、溫斯頓•邱吉爾、甚至摩西都有口吃、口齒不清、或其他演說問題，但是他們的事業並沒有因此終結，因為他們有許多有趣的訊息與眾人分享。即使演說似乎流於浮誇，但歷史證明，我們記得的是那些有著清晰想法和有力觀點的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犯小錯誤。這是無法避免的。此外，在演出的時候，完美令人厭煩。電影《鬥陣俱樂部》的半個主角泰勒•德本說要停止苛求完美，因為太過執著完美會讓你停止成長。你會停止冒險，也就是說你會停止學習。我並不想要完美。我想要對人有用，我想要表現優良，而我想要聽起來像我自己。試著變得完美會阻礙這三個目標。實際上，犯幾個錯或失策幾次反而提醒大家，站到場地前方一開始就是多麼困難的事情。錯誤一定會發生──更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錯誤，而這有兩個方法：

避免「試著不犯錯」這個錯誤。你應該努力理解你的內容，也同時知道你不可能完美無缺。這樣一來，當小事情出錯時，你就不會感到絕望。
明白你對錯誤的反應也會決定聽眾的反應。如果我對將水灑在褲子上這件事表現得有如鐵達尼號沉沒一樣，聽眾將會把這件事還有我視為悲劇。但如果我很冷靜，又或者更好地，覺得這件事很有趣，聽眾也會這麼覺得。

我一個可做為例證的錯誤是，2008年三月時，我在Web 2.0博覽會上對著2,000人的群眾發表創造力議題的專題演說。我的時間是10分鐘，因為一般人每秒鐘說2到3個字，你所需要的便是1,500字的內容（600秒乘以每秒2.5個字）。十分鐘看起來很難，但歷史上許多偉大的演說可短得多了，包含林肯的蓋茨堡演說和耶穌基督的登山寶訓。如果我知道我要說什麼，時間其實相當充裕。我準備了我的演說，也好好練習過，然後在群眾出現之前提早到達會場進行預演。技術團隊帶我看了舞台、講台、控制投影片的遙控器。在台下是倒數的計時器，顯示我剩餘的時間。很好。

技術團隊對一點很堅決：遙控器只有往前的按鈕。如果我想要往回到先前的投影片，必須用麥克風請他們回轉。我從來沒有遇過這樣的事情。所有的遙控器都讓你能夠往前或往後翻—為什麼會有人大費周章地除去回轉的按扭？我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但既然我的演說如此之短，而且也幾乎沒有回轉的必要，我也就不擔心了。我心裡暗自提醒自己要避免意外按到那神風式遙控器的按鈕。易如反掌，我這樣想。

我站在後台，聽著輪到我之前的最後講者，也就是AOL的艾德文•青木（Edwin Aoki）的演說，在黑暗之中我看見大量的群眾。媒體攝影師和攝影團隊跪在走道上，鏡頭反射的耀眼光芒讓他們很容易被注意到。

青木結束了，獲得掌聲，然後該活動的共同主持人布雷迪•佛瑞斯特走上舞台來介紹我。我覺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蓄勢待發。我練習過。我也知道我的內容。我有偉大的想法以及有趣的故事。當時我非常自信那會是場很精彩的演說。我聽見我的名字便衝上台，直接走向講台。我的雙眼定在遙控器上，那是在我開始之前唯一需要的東西。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在遙控器的一側，確保我不會意外按到按鈕（如你在圖1-1所見）。最後，我準備好要開始了。

我的大腦開始運轉，望向群眾以顯出自信充足。當我的眼睛轉回場地中間時，停在倒數的計時器上。當下我發現了令人驚訝的事情。我看見的不是預計的10分鐘—我曾為此計畫、準備、練習的10分鐘—我只剩下9分34秒。我珍貴的26秒鐘消失了。

在令人感到安適的本書裡，沒有聽眾也沒有壓力，我承認26秒鐘似乎不值得抱怨。這只是勉強夠你繫好鞋帶的時間而已。但在那一瞬間，我因為急切地想要開始而措手不及。我無法想像我怎麼浪費掉26秒鐘卻還沒開始（我稍後瞭解到布雷迪的介紹以及我走過那寬大的舞台解釋了時間的流逝）。而正當我試著理解這個令人訝異的數字時，更多時間流逝了。我的大腦──並不像它認為的那樣聰明──堅持在台上現場扮演偵探，消耗更多珍貴的時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大腦會這麼做，但我的大腦會做許多奇怪而之後必須弄懂的事情。

同時，我在胡言亂語，鬼扯一些創新等等創造力等等。現實生活中，我並不是個長舌的人，但我可以就充分理解的主題東拉西扯個15秒鐘，看起來卻不是東拉西扯。這麼做替我帶來足夠的時間，讓我的大腦對發生的事情放棄無意義的調查。在終於能集中精神的時候，我甚至還必須浪費更多時間來處理東拉西扯和事先準備內容的第一個要點間，那有如手術一般的銜接。因為自信地以為已經回到正軌，即使已經整整落後一分鐘，我按下了遙控器以便前進投影片。但當我這樣做的時候，我按得太久，所以兩張投影片飛掠過去。

當事情出錯時，我們都有保留的力氣來幫忙克服，但在這裡，我的力氣完全抽空。我沒有勇氣停止演說，透過麥克風請求技術團隊──彷彿向天上的神祇說話一般──回轉投影片，我站在台上無助地等待，看著時鐘吃掉更多珍貴的秒數。所以，我繼續奮勇前進，盡我所能，然後在我的10分鐘結束之後逃離舞台。

對我而前，那是場災難。我一直沒有找到節奏，也記不太清楚我說了什麼。但當我與聽眾之中認識的人說話時，我發現更有趣的事情。不僅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注意到。那場戲劇主要在我的心中。如同戴爾•卡內基在《關於成功的演講》裡所說的一般 ：

優秀的演說家在他們結束時，通常會發現他們的演說出現四種版本：他們發表的那個版本、他們準備的那個版本、新聞說發表出來的那個版本、在回家路上他們希望自己發表的那個版本。

你可以去看這場10分鐘的演說影片，親眼目睹 。那不是場令人驚嘆的簡報，但也不是場糟糕的簡報。不管有什麼錯誤或者不完美存在，在我腦中那數量都比在你腦中嚴重多了。那晚在台上的掙扎教會我一件事：永遠不要計畫用完預計的全部時間。如果我計畫的是9分鐘而非10分鐘，就不會在意時鐘上的訊息、那個遙控器有多麼古怪、我要花多久的時間上台。

通常，演說家執著的事情和聽眾在乎的事情正相反。聽眾想要娛樂。他們想要學習。最重要的是，他們希望你好好表現。許多你在演出時可能犯下的錯誤並不會阻止這些事情發生。更加重要的是那些你甚至在開口說一個字之前犯下的錯誤。這些錯誤包含缺乏有趣的觀點、沒有想清楚你的論點、沒有計畫好讓你的聽眾覺得那些論點有意義的方法。那些才是會造成差別的錯誤。如果你能夠想出如何更正那些錯誤，其他的事情中，要緊的就不多了。

我不能把你當成一絲不掛此刻我在從西雅圖飛往比利時的班機上，身旁的女士開始跟我搭話。雖然我躲在手上的書後，但還是被迫進入飛行途中常見但有時很不幸的情境裡：冒險與無法逃開的陌生人談話。雖然臨時和有趣的人聊一聊是種娛樂，但在我想來，卡在連續九個小時都說個不停的人旁邊，可就是地獄了（而你永遠不曉得到底會是哪一種，直到開始談話後才會知道，那時就太遲了）。因為我不想粗魯無禮，所以打了個招呼。她問我靠什麼為生，這時我猶豫了。我已經走過這條顛簸的談話之路許多次。你看，我有兩個答案，但都糟透了。最好的答案是作家。...

章節目錄

第一章 我不能把你當成一絲不掛
第二章 腸胃來襲
第三章 一小時30,000美元
第四章 如何暖場
第五章 不要忘詞
第六章 讓人不覺得無聊的科學
第七章 從我15分鐘的名聲學到的教訓
第八章 眾說紛紜
第九章 離合器是你的朋友
第十章 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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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不能把你當成一絲不掛
第二章 腸胃來襲
第三章 一小時30,000美元
第四章 如何暖場
第五章 不要忘詞
第六章 讓人不覺得無聊的科學
第七章 從我15分鐘的名聲學到的教訓
第八章 眾說紛紜
第九章 離合器是你的朋友
第十章 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