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子女一副筷子,為學生穿一雙鞋子,簡繁雙修,執簡禦繁,精通中西,學貫古今。
中國是一個地大,物博,而又人眾的國家,是東方開化最早,具有優良傳統悠久歷史,擁有高度文明,富有精緻文化,最先創造文字的民族。五千年光輝燦爛的歷史,見載於甲骨,三皇五帝的聖蹟,佐證於鐘鼎,透過文字的記載:先聖用以啟後,後人據以承先,對先聖先賢的教誨遺訓,可以完全心領,全部神會,感應歸因於祖上,竭智盡慮創造了優美的文字。
漢字,是世界上創造年代最早,使用人口最多,分布面積最廣,通用時間最長,是當代唯一僅有,為現今獨一無二,目前碩果僅存,仍在流行通用最古老的文字,暢通流行於五十六個不同語言風俗的民族之間,並且早已超越國界,遍及東北亞的近邦鄰國的朝鮮和日本,以及東南亞的越南,實際上早已成為國際性的文字,被日本借用為日文的構成主體,謂之「片假名,平假名」,韓國則採用了漢字的近音原義,並規定漢字為政府官員必修的「吏讀文」,凡此均為現存無可質疑的事實。
由於漢字在組織結構上,兼具了象形表義與記音示意的雙重功能,有了「字以類聚,觸類旁通」的特點,從而引發望文生義,見形知意的方便,既能「耳濡」亦可「目染」不但使運用者更能得心應手,亦且為學習漢字提供了一條捷徑,漢字有百分之九十三以上是屬於形聲字,其部首偏旁,便標明了屬性,讀音和含義,從而造成了「有邊唸邊,無邊唸中間」的推論聯想,當然這種方式的推論,並不週延,有失精準,還有百分之七的例外與或然的誤差。
但從形聲字的結構原理,來從事於漢字的傳授與學習,則看來不失為一條可循的捷徑,似乎值得一試。
近年來,海外的華語文教學,掀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熱風,北美地區尤其火紅,盛行於華裔僑胞移民大部份家庭,都是以華語與家中成員相互溝通,以致子女處於有利的環境,能有雙語的優勢,因而在既有華語的基礎上,跨入漢字領域,是循序漸進,也是順理成章因勢利導,在好的於起跑點上,就開始已經成功了一半的條件下,大多數「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家長殷期之中,將子女送進了中文學校,這是讓子女步向成功,邁出的第一大步,也是最重要的第一步,國外如此,國內亦然。
因鑑於廣大有意於讓子女學習華文的家長,以及從事於華語文教學的老師,為提升學生的學習情緒,增進教學的功能成果,無不傾其所有竭盡所能,想盡辦法掏空心思總是全心全意地希望學生學習快速,學有所成而抱著殷切的期侍與希望,筆者除表示欽佩之外,僅就個人多年在漢字組織結構方面研究的一點心得,試將華文形聲字的搭配,據形循聲而顯其義,以韻文形式,編輯成童謠兒歌形式的歌詞,使其能便於誦讀之間增強記憶,藉以加速漢字的學習,以供家長作為輔導子女學習的輔助資料,用為華文教師的參考教材,在學學生視為自修的課外讀物,對教育與學習,將有所助益。
長時以來,漢賦,唐詩,宋詞,元曲之類的文學創作,在維繫中國文學的傳承與衍流中,分別在不同的時期,各自呈現出獨特的風貌,也各領風騷曾經扮演過主導的角色。均能獨樹一幟,另富華瞻,各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然而這些五光十色的奇珍,璀燦奪目的異寶,美不勝收的文學精華,是出自不同名家的手筆,各有各的寫作風格,表現出多樣的內容。可是千山同出一脈,萬水歸於大海,以上顯著於時的這些文學名著,無不是以韻文為主軸,引聲,沿音再經過縝密選擇精巧搭配,據聲襲音串聯而成的珠聯璧合,並以嵌金鑲玉匠心獨具別出心裁地,布建文字,創造出具備多樣功能,極富存真,勉善,求美的精緻文類。
韻文,是頗饒磁性,具有高度吸引力的藝術文學,受到社會各階層普遍的喜好,上層運思動筆創作詩詞,中層承傳流行轉述,廣大的下層,則誦為口頭的農調鄉歌,久而久之便聚匯成亦莊亦諧,雅俗共賞的流行唱詞,詩歌和戲曲,分別留存在不同的文獻之中,繼之輯結成集,編成專著,因而得保存在書中,流傳於口頭,衍用為個人情緒發洩的一種方式,兼具有心境計量陰睛的測儀量器,所以有謂:「陰柔則氣和,聲亢則氣壯」的諺語。
啟蒙韻文的起始與先驅
加之韻文,在文學藝術創作上,集大成於詩歌詞曲。韻文也用於初步的識字教育:在幼兒學前啟蒙教育的從業界,與中文漢字華語學術圈,共同通用流行著一句廣為大眾所知,遍為眾口所傳,凝聚了高度共識,具有普遍認知的一句俗話或者說是術語比較切貼,就是常說的「三、百、千」,這三個數字。可是在教育界所常用的「三、百、千」原意是指我國古代為教導已屆學齡,開始接受教育,初步學習識字的學童而編寫的啟蒙教材的縮寫合稱,是由<三字經><百家姓>與<千字文>三本古書的簡稱總名。這三本書在不同的時代,由當時的名家執筆編寫,分別刊行於不同的時期,但遍及於全國各地,官學私塾皆通用採行,甚至隣接我國疆域受到漢文化影響的異國他邦,如東北亞的韓國和日本,以及東南亞的越南緬甸等國家,也都一致採用大為風行,並且跨世越紀,長時通用盛行。
這三本書,由於是專為新入學,初習字的學童所編寫的啟蒙專用教本,所以前後三書,都是以童謠兒歌可讀可誦的形式用韻文編寫而成,刻意著重在充分利用學童在入學之前,已經具有表達內心意見,接受外來訊息的語言能力,再配合智慧的發展進入識字的階段,使其由先天利用聲音的述求,然後再學習兼具識字解文顯義的符號運用,從語言而文,由本能的發音言語,透過學習去認識瞭解「字裡的乾坤」與「文學天地」。先後的三本啟蒙教材,都是由語言到識字階段的接軌用書,相同地都採用了富有娛樂效應的歌謠方式的韻文,透過吟哦誦讀,從事識文認字的學習,瞭解到文義字意。這種據韻誦文的學習方式,不但提高了學童的學習情緒,同時也加強了他們的記憶,深化了心中的理解以及聯想演繹的能力,無形之中加速了識文解字的進度學程,更加深了字句結構的印象。綜合概觀以上所列這幾部通用於時,普遍流傳於社會各階層的啟蒙讀物,無論是三字一句,或者是四字一句的組合,都有明確的節奏感。再加之以韻文原本就富有幽雅的韻調,明朗的聲律,再配合作節拍大都可歌可唱,可誦可讀,如果許其為是「寓教於樂」則絕非言過其實的誇大,因為這些教材都涵蘊有高度的音樂成份,富有聽覺上的相對效應,誦其字,唱其句,自然有所感應,聞其聲聽其調,當然也會有所反應。因此古代以韻文編製成的這三本啟蒙教材,既是「寓教於快樂」,同樣的也是「寓教於音樂」,極具效益,卓著效果的著作。文字啟蒙教育的先聖前賢,竭智盡慮遺留下這些著作,為啟蒙學童識字教育,創造出了相當有利的條件,相對地,也為學童由語言發展向初步學文字的啟蒙教育,開拓出了一條既可由而又可行,並且是必經的道路,更是相當便捷而且極為有效的教學途徑,過去如此,現在亦然,在可預見的將來,亦將仍舊:透過兒歌的教唱,經由童謠的朗誦,循音習文,從語言的基礎上學習,過渡到「望文識字」「見形知義」文字學習的領域,循序漸進的教學法,是啟蒙教育發展到識字階段的一個銜接點,也是前期基礎教育的關鍵所在。
採取歌之誦之,用且讀且唱的形式,用韻文編寫啟蒙教學教材<三、百、千>,首倡其議預著先鞭的前驅者:就時間的先後而言,根據相關文獻記載:應該是在南北朝梁武帝蕭衍時始見:據<尚書故實>所載:「武帝於鍾王(繇)書中拓千字召興韻之,一日綴」。奉武帝編千字成韻文的周興嗣,為南朝梁項城人,字思纂,天監中官給事中。次韻王羲之書千字文。撰有<皇帝實錄、皇德記、職儀>等書。但是在<梁書南史>之中,則以為王羲之所書,據<鬱岡齋帖>的解題稱:「魏太守鍾繇千字文,右軍將軍奉敕書,起四句云:『二儀日月,云露嚴霜,夫貞婦節,君聖臣良』。另結尾二句與周氏同」。由此可見這本書原來就有兩種版本。又據<梁書蕭子範傳>:「蕭子範為南平王戶曹,中郎王使治千字文,其辭甚美,王因命記室蔡蓮註釋之」。對照上列各項文獻來看,顯然可見<千字文>這本啟蒙韻文,是周興嗣奉梁武帝之詔諭,摘錄鍾繇書中千個不同的字編成韻文,用為識字幼童啟蒙教材,而由書法家王羲之執筆書寫似名筆所留遺世的名著,取證於文獻,似可採信。
梁周興嗣奉詔編撰的<千字文>一書,首開先河創舉,等到時過四百五十年之後,宋太祖趙匡胤在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登基稱帝治國,趙氏被尊為國姓。其時有兩浙錢王享國主政時的錢姓前朝遺民,或皇室後裔,彷照<千字文>的格式,仍用四字成句編輯而成<百家姓>韻文,也是用為啟蒙教學的教材。按照<玉照新志>所載:「<百家姓>為兩浙錢氏有國時,庶民所著,但在趙宋時面市,趙乃國姓,錢氏奉正朔,故以趙姓居首錢氏次之」。
另據<直齋書錄解題>也有記載。作者之所以隱姓匿名,不願出頭露面,其主要原因是為了避免高官顯爵和位高權重的公侯將相,因爭排名次尋釁找岔,以免予人口實授人話柄,而種禍罪及家人,患延宗族,招來橫禍。因此作者明列其姓於國姓之次,卻隱其名於書後,不在書後署名,其用意自不難想見。<百家姓>繼<千字文>之後,踵隨跟進,步其後塵,另外又為啟蒙的學童提供了選擇的機會,別出「心」裁地多製造出一個內容不同的教材,相對地也充實了啟蒙教材的內容,擴大了識字教育的範圍。以後著沿襲前書,這兩本啟蒙讀物,在當時同受重視,兩者相輔相成兼用併行。亘趙家南北兩宋三百年天下,遍布於全國四面八方,通用於官學私塾。
有宋一代,因鑑於唐朝藩鎮武將擁兵自重,不受朝節制,難以駕御,甚至稱兵反叛朝廷,為害殊深,動搖國本。因此,斷然一改唐時重武輕文的國策,作反向全面的改變,採取重文輕武的路線。但是矯枉過正,以致內政未實邊防已虛,關防重地無一武將鎮守,隘口要塞無重兵駐紮,以致邊防盡失,國門洞開,金兵扣關,宋將不戰而退,從而長驅直入兵臨城下,入京都擄二帝脅皇族罄宮闕寶,掠天下文物北去。高宗趙構南渡偏安臨安擁江南一隅之地,歷孝、光、寧、理、度、恭、端八帝一王前後一百三十九年。在趙氏王朝氣數將盡未盡,南宋已亡但未全亡,忙於救亡圖存之際,南宋文士鴻儒,在文學史上和文教故實中,精刻深彫留下永垂後世雖磨不滅的兩篇史頁:文天祥臨難之前寫下了褒忠揚節勵志的「正氣歌」。在此之前,王應麟曾經撰寫過規善勸學益智的「三字經」,堪稱兩項典型的實例,這也是為眾所熟知的前朝舊事,並且留存於文集,見載於史乘的古籍文獻,對後世社會的民風社俗,與個人的言行舉止心性素行,都有至深且鉅極其深遠的影響和教育作用。
二位前賢所寫的兩篇文章,各有不同的內容也各有不同的目標:王應麟所寫的<三字經>,是寫給啟蒙學童使用的學習教材。文天祥撰寫的<正氣歌>,則是在黑獄大牢所留的絕筆自白,他以深沉的慨嘆摻雜著昂揚的激奮狂嘯,用熱淚混合鮮血,秉枯澀沉痛的史筆,寫述歷史上慷慨成仁為國捐軀,從容赴死捨身取義,忠貞報國的那些典型人物,所表現的志節和情操加以讚頌,是以悽愴而又悲壯的詠調來歌之頌之,在長嘯短嘆和變調換奏之間且讚且述,致使古今天下人雖然不能同聲一哭,然而都不免一掬喪國之痛的熱淚,是感人的史詩古歌,是褒忠獎貞的典章範文。
前賢作詩填詞,行文的風格各有不同,筆調則偶有相似之處,或有沿引或有因襲,是後者崇佩前人。然而也有前賢先師從文詞之中鑑品識才而賞識後學者:<三字經>的作者王應麟與<正氣歌>的執筆文天祥二位先賢之間,就有一段見載於史,但少為人道鮮為人知的際遇過從,也是一件難能的知過軼事,其間對文天祥的才華性格以及人品,有一簡要的側寫錄評,提供了<正氣歌>之外文天祥秉性素行特徵的一些旁證佐據,和更多較接近事實的觀點,與更逼真的描繪,而有能符合真相切帖實際的認識:
據<宋史列傳忠義>所載:「理宗年間文天祥應殿試,帝親拔進士第一。考者王應麟奏曰:『是卷諮誼若龜鑑,忠肝如鐵石,臣敢為得人賀』」。另按:「王應麟,字伯厚慶元府人,淳祐元年進士及第,寶祐四年博學宏詞科及第,孿生弟應鳳應開慶元年應殿試,帝御集英殿策士,召應麟覆考,帝欲易第七卷置其首,應麟讀之,乃頓首為得士賀,及唱名乃文天祥」。後轉禮部尚書兼給事中。
彙整讀物以韻近聲若的單字,編排成句,來作為教材,讓學童誦之於口,最主要的用意還是在使其容易記憶,能夠加速識字與記句的能力,增進其過目不忘的聯想。這種方式應該是早在宋代以前已然有之,南北朝梁武時期已然盛竹,宋代王應麟則是加以充實,再作整理,使其能符合時代的實際狀況,與學童的生活現況為著眼再加以補充求其更加實用益為完備的工具書。
自宋以來,時過已近千年,社會變遷,科學進步,經濟發達,以及教育內容的變動,都有了完全不同的轉變。現代教育體系之中,最基本的出發點,仍舊是按照己往的成規舊例從語文教育開始,以語言和文字作為教育和學習的基礎,是正式教學的開端,其重要性自然就可想而知了:因為啟蒙教育的成敗,影響到學童一生學習的方法和興趣以及未來的發展,所以提供一個有效的學習方法,和有助於增進學習情緒的基本教材與參考資料,是自古以來,師長和家長都在共同密切關心著的一件大事,走的也都是一條舊路,如:
來來來,來上學,去去去,去遊戲。
從韻文教學,來開啟學童通往學習的大門,走向世界的第一步。老師們傾注全力教學,而家長也集中全心關注,無不希望找到一條在學習方面,有助於學習的快速大道,也許以兒歌童謠且誦旦讀的方式不失為值得一試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