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正傳

媒體推薦：梅特卡夫寫出一段既具吸引力又富知識量的「OK史」。
——華盛頓郵報 書冊世界（Washington Post Book World）

梅特卡夫的《OK正傳》是一本敦促你我重新思考日常事物的趣味佳作。
——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

對符號愛好者而言，展讀這本極富娛樂效果的語言史之作，絕對是件賞心樂事。
——柯克斯書評（Kirkus Reviews）

節選自第一章

日常生活中的OK
如果說當代世界是在OK一詞之下運行，並不會過於誇大。我們在文件資料上寫下這些字母以示認可，我們從嘴裡說出這些字母，以表贊同，或者僅僅表明我們還在傾聽，藉著點選電腦螢幕上的「OK」鍵，我們同意電腦的行動，我們也用OK來引介重要的事項，或是喚回聽眾分神的注意力。
上面所言都是OK簡單且明顯的用法，我們已經很熟悉了。OK在這些情況中，是個多麼讚的朋友啊！它既是我們手邊靈巧的工具，又是任勞任怨、永不喊累的座騎。確實，二十一世紀的你我的確很難碰上一場徹頭徹尾、完全沒無OK點綴的對話。這是表達同意最簡單的方法，無論是在文件上寫下OK，還是大聲說出：
OK，我跟你一起去。
OK，你贏了。
作為句子的開頭語，OK也能是喚醒人的一聲呼喊，一次警告，吸引注意的叫喚，和新事物正要來臨的宣告：
OK，注意囉，我只說這一次哦。
OK，我懂了。
OK，我們現在開始設定針孔攝影吧！

牛仔褲，莎士比亞，與光
要掌握OK這個現象的完整意思，我們得後退一點，從幾個新鮮的角度來思考這個現象。接著，我們會發現，OK像牛仔褲，像莎士比亞，也像光。

◆牛仔褲
OK就和牛仔褲一樣，都是美國產物。事實上，它們兩個還滿類似的。幾乎所有人在生活大小事裡，都會同時用上牛仔褲與OK，但絕不會是在正式場合。而且兩者同樣都是十九世紀美國發明的產物，如今已傳播到世界各地，無遠弗屆。

◆美國的莎士比亞
OK也是美國對莎士比亞的呼應，不過不大明顯。更精確地說，OK就是美國版的莎士比亞。這兩個字母就像吟遊詩人的作品，能強而有力地表達任何事情，雖然方法可能不怎麼詩情畫意。OK和莎士比亞一樣，面目變化多端，深入人心，影響重大；而且，他們倆在各自誕生的那年代，以及在我們所處的時代同樣地成功。不過，兩者相似性不僅這麼浮面而已。
和莎士比亞一樣，OK也沒有顯赫的出身。這讓某些評論家緊張得急於否認那些已被證實的來源，而傾向贊同較出身較尊貴的說法。
關於莎士比亞，那些「反史特拉特福出身論者」 的推論認為，莎士比亞這個「史特拉特福湖畔地的闖入者」、這個平凡百姓，不可能寫得出莎士比亞戲劇和詩作中那般高貴的語句。不，這些才華橫溢的作品必定出自像牛津領地伯爵這樣的貴族，或是培根之輩的飽學之士的筆下，也許是像馬羅 這樣，從大學畢業的劇作家；搞不好，還是皇室中人—說不定，作者就是伊莉莎白女王本人。
OK的情形也很類似：菁英論者老覺得，說OK起源自一則錯拼「All Correct全都對」的笑話，是件很丟臉的事。確實，他們推想，像OK這樣重要又嚴肅的用詞，一定出自於某個更正經的縮寫，比如，像是范布倫為了競選一八四○年大選連任，以自己出身的紐約州金德胡克鎮所提出的口號「老金德胡克人」。或者，它出自於麵包烘焙師傅鄂圖．坎米爾據聞會在出爐的香草餅乾上刻寫自己名字縮寫的習慣。又或者……等等，也許OK根本就是從別的語言借來的外來語，像巧克陶語、蘇格蘭話、希臘語，或者是曼丁哥語 。
這些來源聽來都十分誘人，但是鐵證如山，而且全都站在上述理由的反方。
OK與莎士比亞還有另一個共同之處，就是他們倆都不易理解、令人困惑。你該如何恰當地拼出OK的全稱？它究竟是一個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還是感嘆語？它當真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字，還是縮寫，或者是別的字？沒有任何簡單的答案可回答這些問題。
莎士比亞的戲文同樣也無法輕易駕馭。莎翁的劇作內容在他生前與死後不久所出版的四開與對開版本中有顯著的不同處，而且不管是四開版或對開版，就算以很快的速度，唸著《羅密歐與茱麗葉》的完整對白，也很難想像讀者能如其前言所宣稱，在「兩個鐘頭往返的時間」裡，全部念完。

◆光
還有光！沒錯，根據我們所處的「後愛因斯坦」時代的理解，OK就和光這個無所不在的現象一樣。在愛因斯坦之前的物理學家十分困惑：光有時以粒子的型態出現，有時又是波浪。那麼，光究竟是粒子還是波浪？愛因斯坦對此的答案是：「對，兩者都有可能，或說，二者都是。」這樣的回答也是我們對於OK這現象必須回答的方式。它究竟是個單字還是字首縮寫？它是名詞？是動詞？是形容詞、副詞、是感嘆用語，或者以上皆是？這問題的答案得是「對，任一項都有可能，或者，二者、全部皆是。」這可是一個帶有後現代妙語風格的老掉牙笑話。
所以，要接近OK這個謎團的核心，得花上本書好幾個章節的篇幅說明才行。

節選自第五章
一個圓圈，一組星狀線條；柔和的橢圓，再配上一組筆直的棍棒；陰柔的O，陽剛的K。這就是OK的外觀。
無論在印刷品裡，紙頁間，或是電腦螢幕上，以大寫或是小寫呈現，OK因為匯集了各種極致於一身，而能搏得注意的目光。在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中，它既有極致的圓，又是終極的銳折鋒角。
這種顯著的對比，讓這兩個子母在用作文件標記或是標題時，效果更顯特別。或許這也是為何即使大家明知OK不是「all correct」的正確縮寫，它依然能同時運用於兩者間的原因。雖然OW的組合也展現出不錯的對比性，但W並不像K那樣，從核心裡迸發出線條來。
OK這個字的正確縮寫「AC」就更糟糕了。對，它確實在圓形的旁邊，配上了鋒角，但是那角度更為擴散，而且圓形還有一道缺口。當小寫的ok依然維持強烈的對比，小寫的「a」卻化為一道弧形，徹底喪失了原本圓弧與銳角的對比性質。
無論大寫或小寫，再也沒有其他組字母的組合搭配，可比OK顯示出更大的對比感。甚至僅僅調換同樣字母的排列順序，對比效果也沒有原版來得強烈，因為在OK裡面，K看來像是要遠離O，而在KO當中，卻是一副朝著O走過來的架式。
當然，在一八三九年三月二十三日，查爾斯．戈登．格林把當時寫做「o. k.」的OK送上場的那一刻，這兩個字母的組合外觀，並不在他的考量內。不過同樣能確定的是，這個顯眼的組合相當具有吸引力，對於一八四○年當時的那些政治人物來說，他們甚至在下意識便選中了OK。對那些抄寫的書記員而言亦是如此，他們最先可能是出於開玩笑，開始在文件上批註OK；據說這是模仿安德魯．傑克遜的習慣。
OK顯眼的外表，還因為字母「K」而更受重視，因為它本身就是所有英文字母中，最突出的一個。K之所以如此特別，因為它能在代換C之後，依然傳達出一個字原來的意涵和發音。事實上，若以K代換一字當中的C，字的發音或許還能比原本的更加清晰。
長久以來，「K」一直是英文字母裡的異數。它的讀音大多都原以字母C呈現。但是當母音i和e出現在C後面，使得C可能發出在像「cinder／煤渣」和「certain／確定」這兩個字裡，近似「S」的音時，就會漸漸用上K，就像在「king／國王」以及「keep／保持」這兩個字的情形，以求能釐清該如何發音。這樣的字在英文裡並不多見，在一部多達千頁的字典中，大概只占了約十二頁的篇幅。所以K在英文裡還是相當少見的。
因此，把K放在無關緊要的地方開開玩笑，引來注意，並不會造成混淆。這類的例子在現實生活中並不少見，大約在OK一詞誕生前後，的確就有一股「為K瘋狂」的潮流。這股潮流可視為幽默之舉，有如下列這則一八三九年四月，來自芝加哥的報導：
八個K。可敬的亨利．克雷先生，被華盛頓一群喜好言語機鋒的同道中人，命名為「八K先生」了，這是發生在上個國會會期裡的事情。他之所以得此頭銜，乃因當時有位紳士在一場有趣的辯論中途，坐在參議院議場外迴廊上，希望能不打擾屋內會議進行，又能將克雷先生指給他的朋友看。這位朋友是外國人，就坐在他身邊。因此，他寫了張紙條，遞給朋友，上邊寫著：「那位坐在議長左旁的紳士，穿著紫紅顏色的外袍，並有深紅色翻領（klaret kolored koat with krimson kollar）的，就是克雷（Klay）先生，他是代表肯塔基州（Kentucky）的議院（Kongress）成員。」
「柯達」是個馳名的例子，這家創立於十九世紀的公司，選擇K作為行號，以求大眾記住。一九二九年，米老鼠的首部有聲電影，片名就取為K字開頭的《Karnival Kid／嘉年華小孩》。
到了二十一世紀，報紙的撰稿人已不再沉溺於K的老套拼字遊戲了，但是這個顯眼的字母，還是繼續出現在許多產品名稱上頭，例如「Kleenex／可麗舒面紙」、「Kandy Korn hybrid／甜玉米糖果爆米花」等等，還有地方性的生意，像是「Kottage Kafe／科塔吉咖啡」、「Klassic Kar Detailers／經典汽車經銷」、以及「Kute Kurl Beauty Salon／可愛捲美髮沙龍」。
可是，這種滑稽的特質和顯眼突出的K聯繫在一起，卻阻礙了它廣泛為人使用的可能。
OK的聲調明顯附屬於這個字詞印刷出來的外觀，但它們同樣也幸運地顯得既清楚又簡單。O與A，這兩個長長的母音，中間夾著一個短促的K，將它們分隔開來。幾乎世界上每一種語言，不但都有這三個音，而且還同樣地以如此的排列順序組合而成。這個情形說明了OK為什麼能受全世界廣泛使用，也解釋了其他語言總會有強烈的興趣，想探究OK 的「真實」起源，認為OK是來自另一種語言裡，聲音非常近似的文字或詞句。

節選自第十三章
OK在二十世紀時，因為跟得上尖端新科技與老體育傳統的步伐，因而變得更加實用。這個字詞不但在廣播、棒球、外太空等領域扮演了重要角色，更在電腦裡登場。這些領域讓「OK」變得更加OK，原本帶著的俚俗氣息也愈來愈淡薄，原先作為玩笑話的出身背景，當然也就更加遙遠、難以探究了。
廣播在二十世紀初期開始進入商業用途，OK也跟著踏入這塊全新領域，以一種手勢之姿隆重登場。一九四六年，在廣播現場節目的全盛期，《美國語言學刊》敘述了這個手勢的來龍去脈：
任何見識過無線廣播錯綜複雜程序的人都會曉得，導播是坐在一道隔音玻璃牆後頭，帶上旁邊的工程技師，調度指揮他的藝人演出——無論是人聲還是器樂聲，這靠的是一種手勢、手語。
導播一旦將節奏、音量或聲調調整到位，符合自己的要求以後，就會以手勢告知廣播演員，這個節目即將「O.K.」了。他比出的這個手勢，是將姆指和食指圈成一個圓，代表「O」，而其他三根手指則伸展開來。
這個手勢在後來的美國手語當中，正好也代表OK之意。它同時也是棒球裡一種稱為「OK變速球」的球路基礎。這種變化球，或稱為變速球的投法和快速直球很類似，但速度較慢，它的速差可用來擾亂打者的揮擊節奏。讓球產生速差的關鍵是握法。要投出快速直球，需要食指、中指配合拇指環扣緊球；另一方面，投變速球時，用的是中指和無名指。比較有力的食指在整個過程中，反而沒有派上用場。要投出OK變速球，或者又稱之為「圈指變速球」，投手需將食指與拇指握成圓圈狀，置於球的一側，這樣一來就形成了類似OK的手勢，也是這顆變化球名稱的由來。
……
二十世紀末，隨著個人電腦出現，OK也搭上了這班便車。時至今日，任何電腦或者手機，以及實際上所有能與網路連線的裝置，上頭全部都有OK鍵可供選擇。不過，我們如今看來再自然不過的OK鍵，當初可不是軟體工程師在開發互動電腦作業系統時，浮現腦海的念頭。
一九八○年代早期，當時蘋果公司的工程師，正在開發第一代具有「使用者圖像介面」的個人電腦。這款電腦被命名為「Lisa」，搭載的是今天極為普遍的滑鼠導引系統。有了這新的點擊科技，問題又來了——當你使用滑鼠點擊，你要點的是什麼？
根據「Lisa」開發小組成員之一的安迪．赫茲菲德的回憶，開發計畫的主持者堅持，新軟體系統一定要由實際使用者測試，而這項測試的回應結果，就是「OK」鍵的出現。
軟體工程師一開始時在螢幕上提供的選項，是讓受測者在「Do It／執行」與「Cancel／取消」兩個按鍵之間選擇。不過，測試這些選項時卻發現，「執行」鍵會讓某些受測者搞糊塗。某位測試者抱怨：「為什麼電腦要叫我『dolt／笨蛋』啊？」這個問題在「ok」取代了「Do It」鍵之後，獲得了解決。
赫茲菲德說，開發團隊一開始時避用OK，「因為我們當時覺得，這個詞太口語了。」可是，OK具有許多長處。它很簡短，因為O與K的特殊組合而容易辨認，易於理解；而且當你沒什麼熱情，卻還是得執行某事時，OK簡直是絕配。難怪它能夠風行於世。雖然有時你會點選「Select／選取」、「Approve／允許」、或者「Agree／同意」、「Enter／進入」之類的按鍵，OK依然是最可能出現在對話方塊裡的選項。

節選自第一章

日常生活中的OK
如果說當代世界是在OK一詞之下運行，並不會過於誇大。我們在文件資料上寫下這些字母以示認可，我們從嘴裡說出這些字母，以表贊同，或者僅僅表明我們還在傾聽，藉著點選電腦螢幕上的「OK」鍵，我們同意電腦的行動，我們也用OK來引介重要的事項，或是喚回聽眾分神的注意力。
上面所言都是OK簡單且明顯的用法，我們已經很熟悉了。OK在這些情況中，是個多麼讚的朋友啊！它既是我們手邊靈巧的工具，又是任勞任怨、永不喊累的座騎。確實，二十一世紀的你我的確很難碰上一場徹頭徹尾、完全沒無OK點綴的對話。這...

前言
第一章 OK的基礎入門知識
第二章 波士頓，一個星期六的早晨
第三章 一八四○年：老金德胡克人是OK的
第四章 惡作劇：安德魯．傑克遜拼錯的字
第五章 美學：OK的外觀與聲調
第六章 錯誤的起源
第七章 生意用OK
第八章 O.K.俱樂部
第九章 文學裡的OK
第十章 奧克拉荷馬就是OK
第十一章 OKEY-DOKEY
第十二章 現代OK文學
第十三章 實用的OK
第十四章 世界——以及英國
第十五章 OK的先發制人
第十六章 心理學的OK
第十七章 美國哲學

前言
第一章 OK的基礎入門知識
第二章 波士頓，一個星期六的早晨
第三章 一八四○年：老金德胡克人是OK的
第四章 惡作劇：安德魯．傑克遜拼錯的字
第五章 美學：OK的外觀與聲調
第六章 錯誤的起源
第七章 生意用OK
第八章 O.K.俱樂部
第九章 文學裡的OK
第十章 奧克拉荷馬就是OK
第十一章 OKEY-DOKEY
第十二章 現代OK文學
第十三章 實用的OK
第十四章 世界——以及英國
第十五章 OK的先發制人
第十六章 心理學的OK
第十七章 美國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