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作品是作者生命主體意識的表現,作者的生命主體在時間流中經驗時間、經驗生命,作者在「時」與「處」的體驗中將自我存有的現象表現出來,形成作者自我意識的表述。
楊牧長期經營對時間意象的書寫,其作品中呈現時間意識的感知與表述,同樣是楊牧作為存有的書寫中,對存有在時間流中的澄明。本書即以現象學方法解析楊牧詩中表述的時間意識,將楊牧詩中抽象及具象的時間意識特色澄明出來。
本書特色
1. 以現象學方法研究楊牧詩作的時間意涵
2. 為台灣當代新詩提出新的研究論述方法觀點
3. 以哲學觀點解釋文學作品
作者簡介:
劉益州,逢甲大學中國文學系博士,台中教育大學及靜宜大學兼任助理教授、僑光科技大學兼任講師、創世紀詩社同仁。曾經獲優秀青年詩人獎、創世紀五十年詩創作獎等獎項。曾以筆名楊寒出版詩集《巫師的樂章》、《楊寒短詩選》、《與詩對望》、《我的心事不容許你參與》(釀出版)及小說《巫師的樂章》、《大刀歌》等。
章節試閱
〈意識的表述:楊牧詩作中的生命時間意涵〉的研究動機,主要是想藉由揭明楊牧在詩作中所呈現生命時間意涵,釐清生命主體和語言表述在文學作品中的具體關係。文學作品是作者生命主體意識的表現,作者的生命主體在時間流中經驗時間、經驗生命,作者在「時」與「處」的體驗中將自我存有的現象表現出來,形成作者自我意識的表述。
而表述的目的就是「為我表述」,透過表述使「表述」本身因為我的存有而獲得意義充實(含義充實)2,使抽象的意識得以在表述文本中獲得具體意義的徵象,換言之,文學作品創作的表述行為,是由作者意向自我以及周遭物,獲得指涉的統一性,繼而透過自我意識的意義示現而表述出來。
作品是作者意向活動的表述,但作品不是單純存有對這世界或世界物的表達或再現,也就是說人的表達不僅是現實周遭物的再現,還有意向主體的意識非現實的示現,因此表達包括非現實的表象和再現,是意識的構成。文學作品的作者選擇意向對象,以及以某種文學作品作為表述的方式,就已經有主體意識的參與,意向主體的意識透過文學作品的語言表現出來,而「語言之本質乃是作為道示的道說。」故文學作品可以說是意向主體的「道示」,更精確地說,文學作品作為意向主體的存有的道示,具有意向主體意識的示現,最終成為文學作品它自己的特質。
文學作品所呈現出來的是作者意識體驗的意向活動表述,對文學作品本身則是意涵的呈現,當我們閱讀文學作品時,我們在理解文學作品的意涵,同時也是理解到文學作品作者的表述意識。
〈意識的表述:楊牧詩作中的生命時間意涵〉的研究動機,主要是想藉由揭明楊牧在詩作中所呈現生命時間意涵,釐清生命主體和語言表述在文學作品中的具體關係。文學作品是作者生命主體意識的表現,作者的生命主體在時間流中經驗時間、經驗生命,作者在「時」與「處」的體驗中將自我存有的現象表現出來,形成作者自我意識的表述。
而表述的目的就是「為我表述」,透過表述使「表述」本身因為我的存有而獲得意義充實(含義充實)2,使抽象的意識得以在表述文本中獲得具體意義的徵象,換言之,文學作品創作的表述行為,是由作者意向自我以及周...
作者序
自序:未完成意識部署與未完成的際遇性──一種主體與意識的文學研究可能
沙特說:「胡塞爾曾指出,一切意識都是對某物的意識。這意味著,意識是一個超越的對象的位置(position),或者可以說,意識是沒有『內容』的 。」沙特此語說明意識沒有內容,其實就是存有本身是空乏的,必須不斷地進行對某物意向活動來充實自我。換言之,存有不間斷地在時間流中以意向活動澄明自身。而意向活動奠基於存有的身體,所以龔卓軍就說:「我的身體應首先為我規定向著世界的觀看位置 。」這邊的觀看代表意識主體的存有對他者的意向活動,存有透過身體對他者的立義去認識自我、認識這個世界,由於身體的身體感對於周遭他者的感知 ,然在文學作品創作過程中,還包含回憶、預期和想像的呈現,這是存有在時間流中對於自我的確認與示現,與身體感僅有間接的關係,而主要是意識在運作,這是意識在時間中的部署 ,存有意識到自我在時間流中的位置,存有決定當下意向到某物或想像到某物,藉著意向活動充實當下空乏的自己。
存有的意識是不斷地在時間流中部署他自己,為了澄明自我存有的戰略目標,它不斷去意向某物,並且透過符號表述某物,胡塞爾就指出:
表述的行為;例如,陳述就意味著對一個感知或想像的表述 。
意識部署在表述的行為,去對一個存有的感知或想像進行表述,表述是有意義的,那個「意義」指向存有自身,對存有產生意義,胡塞爾說:
我們從指示性的符號中劃分出有含義的符號,即表述 。
人為什麼要表述?因為人是「空乏」的存有,在意向活動中充實自我,在意識的表述中對於自我進行再確認 。存有透過意向弧的意識活動,與周遭他者產生聯繫,產生意義;例如,我對某人產生了意向活動,那麼,這個人就對我產生了意義,我在這個人身上認識了自我,認識了我在他的什麼位置,說得更清楚一點,我認識了我的父親、母親,我意識到我是以兒子的位置存有在和他們的相對位置,我因為意向到他者,而認識到自我的存有,我感謝這樣的存有以及場域位置。
而我們在楊牧詩作中,以時間意識來進行討論,其時間意識又如何部署呢?在意向弧面對人世間種種可能的徵象,事實上,所有的徵象都能夠作為物我確認的時間參照物,生命短促如夏蟲,幾近永恆的山石水勢,都能夠參照出楊牧自我在時間流中的位置,澄明其生命的存有,因此,在時間確認的同時,意識是指向他者,透過意識投射到時間參照物中,楊牧表述他自己的時間內涵。
意識總是為了自我而投射出去,去意識某物,去使空乏的自身充實。因此意識總是部署在自我周遭,其部署是為了作為存有在時間、空間或意義上的確認。而意識也時時在表述它自己,表述也是意識之部署,部署在身體,透過身體動作、表情進行意識的示現,部署在聲音、語言、文字,達到表述「傳訴」的功能,我們可以說文學作品是奠基於作者存有的意識表述,作者以一般人的存有身份被拋入世間而對自我以及周遭的「暈圍」產生意向活動 ,並將意向活動所產生的意向體驗藉以文學作品表述出來,表述的目的就是「為我表述」,透過表述使表述本身因為我的存有而獲得意義充實(含義充實)。人在面臨死亡終結存有之前,人總是不間斷地將意識部署於某物,並轉化為表述意識呈現於自我的各種樣貌,文學作品就是意識表述的完成。所以這篇博論以「意識的表述」最為論述的開展,以楊牧詩作為中心,討論最原初的意識──時間意識的構成。
雖然「意識總是對某物的意識」,但為何不同的人對於相同的物會有不一樣的表述?在拙著〈差異的必然:文學作品中表述「特殊性」的現象學討論〉一文中 ,將存有與表述活動分析為可固定和有差異的變化,請參見下表:
存有自身的位置 存有的意向行為
存有被拋入「在世」的時間流 存有被拋入「在世」的空間 意向對象
(意識對象) 包圍意向對象的界域(暈)
不可由意識變化,跟隨線性時間變化 可由意識移動意向主體的身體位置 可由意識選擇意向對象 因意識選擇意向對象而變化
固定 有限制的變化 自由變化 依據意識對象變化
從上表我們可以看到存有被拋入「在世」的意向活動的四個條件,存有奠基於自身的位置才去對意向對象進行意義充實的指涉,在存有自身位置的固定和有限制的變化場域中,存有的存有位置本身是具有特殊性的,因此文學作品所呈現「意識的表述」才有其差異與特殊性的可能,而豐富文學世界表述內容。而這四種條件的差異,主要就是「存有的際遇性」所構成,如史成芳說:
被拋狀態是人作為眾生之一的生存狀態。此在被拋而進入眾人之中,成為其中的一分子,在這裡,它與自己際遇(encounter),也與他人際遇。此在當他來到世界,他就進入被拋狀態。
人成為「被拋於世」中的存有,本身就是際遇性,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際遇,際遇是存有必然的象徵,陳榮華就指出:
人的存有是有際遇性,故人總是有際遇的,不同的際遇讓他有不同的感受……由於際遇性是人的存在的基本結構,因此它是人的存在性徵。
在存有的際遇性中,意識得以展開其部署,透過意向弧、意向活動去認識自我的存有,並且表述自我的存有,因此「表述」也是際遇性的,楊牧在論詩時,他亦說道:
不能否認的是,它(詩)也時時表達著人生際遇中貼切可理解的悲歡,或僅僅是藝術的惆悵。
詩在人生際遇中表現了意識主體的情感,那麼詩或文學作品也是際遇性的嗎?或許我們可以說文學作品的構成是意識際遇性的累積,它並不是先驗的,而是經驗的產物,而經驗就是存有在際遇中的體驗,每個人在意向活動與表述活動中的具有「四個條件」的差異,因為如此的際遇、經驗的累積,使楊牧成為楊牧,其他的詩人成為其他的詩人,而我們成為我們自己。
我們成為我們自己,除了際遇性外,還有瞭解和言談,作為我們存有的開顯性 ,瞭解就是意識不斷地進行意向行為去建立物我的意指關係,言談則是以言談的方式確定我們自己、彰顯我們自己。在文學作品中難道不也是一種存有的開展?我們看見詩人在作品中表述去意識到詩中的某物並加以「言談」的詮說,而這一切可能就是際遇性的。
而這一篇博士論文的產生過程也是際遇性的,首先,我的生活是際遇的,在際遇中進入逢甲大學,際遇性地讀了某本書,際遇性地不讀某本書,際遇性有了某個想法,際遇性地與自我以外他者的相遇,布伯說:
人觀照與他相遇者,相遇者向觀照者敞亮其存在,這就是認識 。
認識也是一種意識的意向活動,意識主體對於意向對象給予了意義 ,我在父母支持、鼓勵下得以繼續研究學問,鄭慧如老師給予了從現象學研究詩文本的方向,此外還有許多人在時間流的際遇中,給我「認識」和「立義」的可能,充實「空乏」的存有 ,也在際遇中,充實並顯現了博士論文的架構與內容,正如胡塞爾說:
在每一段感知階段中都包含著一個完全空乏的外視域,它趨向於得到充實,並且在向某個進展方向的過渡中以空乏前期望的方式去達到充實。
我在這段時間的際遇中從自身的「空乏」,感知到現象學以及其他,在感知中達到可能的充實。在際遇的展開中亦是意識的部署,我選擇了時間作為研究「表述」與「楊牧詩作」的主題,雖然單一作家的研究文本數量可能有不足的地方,但希望這只是「未完成意識部署」,在前人運用現象學所進行的文學研究成果上,繼續建構一種現象意識的研究方法,從主體、主體際以及主客體間的意向活動,意識的向度,作為一種「表述研究」的可能,作為我學術研究的奠基,也希望開展文學研究的另一個方向。
現象學的「懸置」或「放入括號」,使研究進路得以從作品的雜多性與符號歧異中澄清,正如T.伊格頓所說:「現象學抓住了我們通過體驗所能把握的東西,從而能為建立真正可靠的知識提供基礎 。」透過「現象學式」的文學研究,可以使作者的表述意識得以澄明,當然從主體經驗到文學作品的表述間仍具有巨大的空白縫隙 ,這可能需要歷來文學研究者不斷地去補充、去詮釋和理解其間的過程,現象學的「意向研究」正提供了我們一個清楚的概念。或許一種方法的概念無法完全覆蓋我們所欲渴求的文學真理 ,但在千百年的文學研究者總是不斷試圖地接近它,並且將這決心企圖傳承下去,這本論文當然也希望是這千百年文學研究志業中的一小塊基石。
2011/4/24寫
2011/10/14修改
自序:未完成意識部署與未完成的際遇性──一種主體與意識的文學研究可能
沙特說:「胡塞爾曾指出,一切意識都是對某物的意識。這意味著,意識是一個超越的對象的位置(position),或者可以說,意識是沒有『內容』的 。」沙特此語說明意識沒有內容,其實就是存有本身是空乏的,必須不斷地進行對某物意向活動來充實自我。換言之,存有不間斷地在時間流中以意向活動澄明自身。而意向活動奠基於存有的身體,所以龔卓軍就說:「我的身體應首先為我規定向著世界的觀看位置 。」這邊的觀看代表意識主體的存有對他者的意向活動,存有透過身體...
目錄
自序 未完成意識部署與未完成的際遇性─一種主體與意識的文學研究可能
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動機:楊牧作品中對存有的意識與表述
一、存有的意向與表述行為
二、意識表述的可能:以「詩」作為意識表述方式的討論
第二節 研究範圍
一、「時間性」的意識對象作為意識表述的討論
二、選定楊牧詩作討論
第三節 文獻探討
一、以「時間」為論述主題的討論文獻
二、以「時間」與「文學作品」為論述主題的討論文獻
三、以「楊牧詩作」為論述中心的討論文獻
第四節 研究方法與章節架構
第二章 時間流中的「倖存之軀」:在世覺知的身體時間意識
第一節 自我體察的身體時間
第二節 人間事物:自我與他者身體活動所表現的時間秩序
第三節 小結:楊牧詩中身體活動的時間印象
第三章 變動景物的時間印象
第一節 「主體-植物」的時間感知
一、擬人際的意向活動─對植物「移情」的時間意識
二、多元植物象徵所共構的客體時間情境
三、當下「植物」的時間延伸:未來及永恆
第二節 季節變動的時間感知
第三節 天體變動的時間感知
第四節 小結:生命當下的時間感知
第四章 想像的時間表述:詠史與虛構
第一節 詠史:以我觀史
第二節 擬史:以我入史
第三節 小結:對歷史時間的意向與自我定位
第五章 存有的終結時間:面對死亡
第一節 自我的消解:被思辯的生命意識─體驗死亡的「死後書」
第二節 他人經驗:悼亡詩─生命與意識思維在存有中共同的方向
第三節 前生與復活的想像
第四節 小結:楊牧詩中的死亡想像與超越
第六章 內在時間意識表述
第一節 純粹時間意識表述─時間中的生命「風雨渡」
第二節 時間的想像與指涉─「惟詩真理是真理規範時間」的時間想像
第三節 想像與指涉:時間的生命化
第七章 結論:楊牧詩作中存有意識的確認與展開
第一節 存有的確認:楊牧詩作中時間意識的感知與表述
第二節 存有的示現:楊牧詩作中所開展的生命時間意涵
引用文獻
自序 未完成意識部署與未完成的際遇性─一種主體與意識的文學研究可能
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動機:楊牧作品中對存有的意識與表述
一、存有的意向與表述行為
二、意識表述的可能:以「詩」作為意識表述方式的討論
第二節 研究範圍
一、「時間性」的意識對象作為意識表述的討論
二、選定楊牧詩作討論
第三節 文獻探討
一、以「時間」為論述主題的討論文獻
二、以「時間」與「文學作品」為論述主題的討論文獻
三、以「楊牧詩作」為論述中心的討論文獻
第四節 研究方法與章節架構
第二章 時間流中的「倖存之軀」:在世覺知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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