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憂外患,考驗掌大權的拉美西斯
皇后妮菲塔莉被巫毒下蠱,生命垂危;此時西臺軍隊正蠢蠢欲動想舉兵進犯。面對至愛和國家,拉美西斯決定先前往南方尋找唯一能解救皇后的解藥──女神之石,然後再轉向北方的卡德墟城堡,親征迎戰兵力比埃及強大數倍的西臺軍隊。
和平世紀遙遙無期,穆瓦靼力和覬覦王位的謝納仍在暗處窺伺,逃逸的惡毒巫師虎視眈眈地欲謀反;音訊全無的摩西,在敵國生死不明的亞俠……拉美西斯有能力抵抗這場風暴嗎?諸神會回應他的請求,賜給他克服難關的力量嗎?
作者簡介:
克里斯提昂.賈克
1947年生於法國巴黎,畢業於索爾邦大學,為埃及歷史學博士、教授及小說家。以五部曲描寫拉美西斯二世的埃及法老王小說,奠定法國文壇地位。其作品暢銷二十餘年,版權銷售三十多國版本,是最暢銷的「法國作家」。
譯者簡介:
王玲琇,中國文化大學法文系畢業,比利時魯汶大學圖書管理系及成人教育系碩士。曾任新聞局法文編譯,現從事翻譯和法語教學。
章節試閱
1
信差丹尼歐騎著馬,奔馳在那條通往獅城的火燙小路上,前往位於敘利亞南部,由大名鼎鼎的法老塞帝一手開墾的小鎮。丹尼歐的父親是埃及人,母親是敘利亞人,對這份令人尊敬的信差職業早已瞭如指掌,他尤其長於傳遞限時快遞。由埃及當局提供馬匹、糧食和服飾;丹尼歐在東北邊城西勒擁有一間公家宿舍,出差時,更可免費寄宿客棧。總之,這是份美好的生活,可以永無止盡的旅行與結識一些不怕生人的敘利亞女子,但是她們其中有些人一心期望嫁給公務人員,所以當關係變得正式時,他拔腿就跑。
透過村裡的占星家,雙親早就了解他的個性,即使在一位足智多謀的情婦的懷抱裡,他也受不了拘束。對他而言,什麼都比不上一個可以馳騁的空間和一條提供奔波的塵土小道。
這名信差做事謹慎小心而且有條不紊,很受上司們的賞識。從事該職務以來,他從沒遺漏過一封信,而且信件經常比預定的時間早到,好安慰那些心焦如焚的寄信人。將信件盡快送達是他的神聖使命。
當拉美西斯登上王位之後,丹尼歐曾經和許多埃及人一樣擔心這位年輕的法老將發動戰爭,調派軍隊攻打亞洲,期望重建一個以埃及為中心的偉大帝國。
在他前四年的統治裡,熱力四射的拉美西斯擴建了盧克索神廟,完成卡納克的圓柱大廳,開始在底比斯左岸興建他的百萬年神殿,而且在三角洲建立一個新首都—拉美西斯城。但是他並沒有更改他父親的外交政策,他執意與西臺人—可怕的安那托利亞戰士—締結互不侵犯條約。後者似乎已經放棄攻打埃及,尊重它在敘利亞南部的保護屬地。
前途一片燦爛,只要拉美西斯城和位於何露斯沿途堡壘間的軍事信件不要突然增加就好了。
丹尼歐向上司打聽過,也問過一些軍官──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人們卻高談闊論敘利亞北部和發生在埃及屬地的阿穆府省的暴動。
顯然地,這些丹尼歐所將傳遞的信件,都是為了通知東北防禦陣線上何露斯之路的堡壘指揮官們應隨即做好應戰準備。
多虧塞帝的嚴厲作風,迦南、阿穆府和敘利亞南部形成了一道保護埃及不受外來侵略的寬闊緩衝地帶。當然,還得不斷地監視這些動盪不安地區的王子們,得經常提醒他們認清時務;努比亞的金子能快速地安撫這些在季節交替時期重生的侵略野心。埃及軍隊的示威和重大節慶時的軍隊遊行,如豐年祭慶典,也是一些維持短暫和平的有效方法。
過去曾有好幾次,何露斯之路的堡壘城門緊閉,禁止所有外國人通行;既然西臺人從未攻占過它們,人們對殘酷戰爭的恐懼早已銷聲匿跡。
丹尼歐亦保持樂觀—西臺人了解埃及軍隊的英勇,埃及人害怕安那托利亞人的凶狠和殘暴。兩個國家因而從一場赤裸搏鬥中慘淡退出,雙方都寧願保持現狀,只做喊話式的挑釁。
拉美西斯忙於重大工程的建造計畫,並不想引發衝突戰爭。
丹尼歐快馬加鞭地衝過標示獅城農耕地盡頭的石碑。突然,他被一個奇怪的現象吸引,遂勒馬跳下。
他氣憤地發現到石碑的梁柱被破壞了,有幾個文字遭銷毀。那些神奇記號變得模糊不清,再也無法保護地區的安寧。犯下此破壞行為的罪魁禍首應受嚴厲懲罰;損壞一塊有生命的石頭是項可被判處死刑的罪過。
毫無疑問,信差是第一個發現此慘劇的見證人,他得趕緊轉告此地的軍區司令。當軍區司令得知此不幸事件,肯定會草擬一份詳細的報告呈給法老。
此城區的外圍有道軍事圍牆,在城門入口兩端各有一隻趴著的人面獅身雕像。這名信差裹足不前,目瞪口呆;圍牆一大部分被破壞了,兩隻人面獅身雕像像是被開膛剖腹一樣向左右傾倒。
有人進攻獅城。
小鎮上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平常,此地熱鬧非凡:步兵操練兵技,騎士訓練騎術,城中廣場和水池邊的閒談聲,小孩的嘻笑,驢子的嘶喊……這異常的靜肅簡直讓信差喘不過氣。他口乾舌燥,拔掉水壺塞,灌下了一大口涼水。
他本該折回原路,通知最近的駐軍,但是他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丹尼歐幾乎認識獅城的所有居民,從軍區司令到客棧老闆;有些人還是他的好友呢?
馬匹驚叫,抬起前腳;信差搓揉牠的頸部安撫牠。但是牠卻拒絕往前走。
丹尼歐於是步行走進這安靜的小鎮。
他發現穀倉被打開,酒甕被摔碎。存糧和飲料被一掃而空。
那些兩層小樓房全成了廢墟;沒有一棟躲過攻擊,均遭受瘋狂的摧殘,甚至連軍區司令的宿舍都不放過。沒有任何小廟的牆垣依然挺立。神像被凶狠地摔碎和斬首。
四處一片陰沉窒悶。
水井裡全是驢子的屍首。市中心的廣場上,只剩下一堆燒過的家具和紙莎草紙。
一股黏稠的、嗆鼻的惡臭味道,噁心地侵入嗅覺,將他引到位於城區最北端的肉鋪前的一支大遮陽傘下。人們就是在這裡屠宰牛隻,在一個大鍋中烹煮肉塊和烤雞鴨肉串。當他送完信後,常喜歡在此用午膳。
當他看見眼前的景象,簡直無法呼吸。
軍人、商人、工匠、老人、女人、小孩和嬰兒,全被割喉宰殺,一堆疊著一堆。那名軍區司令被人用尖樁戳死,其他三名副官則被懸吊在肉鋪屋簷的脊梁上。
在一根梁柱上,寫著一些西臺文字:「西臺國全能君王穆瓦靼力的軍隊的勝利。讓我們消滅所有的敵人。」
依照西臺習慣,他們進行了一場慘絕人寰的襲擊,殺得敵人寸草不留;但是,這一次,他們越過他們的屬地直攻埃及的東北邊防近郊。
一種驚慌失措的恐懼吞噬著丹尼歐。假如西臺突擊隊還在附近巡邏呢?
丹尼歐向後退,眼光無法移開這幕可怕的景象。怎麼會有人如此殘忍地屠殺人類,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呢
丹尼歐頭發脹地走向人面獅身雕像的城門。
他的馬匹不見了!
他急躁不安地凝視著天邊,擔心看見西臺兵士出現。突然,山腳下飛沙走石。
一批馬車……馬車衝著他而來。
丹尼歐嚇得屁滾尿流,死命奔跑。
2
—因為一片藍色琉璃瓦的顏色,一種超凡的明亮,裝點著房舍的門面。
事實上這是一個融合了平靜和諧世界的戰爭城市—它擁有四座兵營和一個位於皇宮附近的武器製造廠。幾個月以來,工人們以夜繼日地工作,製造戰車、盔甲、長劍、長槍、盾牌和利箭。在製造廠的中央,有一間大鑄造廠,裡面擁有銅器特製工坊。
一輛剛剛才從製造場出爐,既堅固又輕盈的戰車,被擺在通往圓柱大庭院的斜坡上,同型的車輛皆被放置在那兒。那位工頭拍著一位正在做最後檢閱工作的細木工人的肩膀。
「那裡,在斜坡底下……就是他。」
「他」
那位工匠抬起眼看著。
是的,正是他!法老,埃及上下兩地的主人,光明之子,拉美西斯。
這位二十六歲的塞帝繼承人,四年前開始執政,受到人民的愛戴和擁護。身強體健,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臉型狹長,有一頭金褐色的美麗秀髮,印堂寬厚飽滿,眉弓明晰且睫毛濃密,鼻子細長,帶點兒鷹鉤狀,眼神明亮深邃,雙耳圓潤,耳緣略向內捲,唇肉豐厚,下巴方正,拉美西斯擁有一股任何人都不容置疑的超自然能力。
他很早以前就受父親教導如何行使權力,以接受嚴厲考驗的代價啟發他登上王位,拉美西斯遺傳了塞帝耀眼的權威。即使他不穿戴正式服飾,本身的威儀已足夠教人敬畏三分了。
法老走上斜坡查看那輛戰車。這位工頭和那位細木工人驚慌失措,很擔心他的批評。但願法老親自臨檢製造廠之後,能夠對在此生產的精良武器表示好評。
拉美西斯不只提出表面的批評。他仔細檢查每個木頭配件,觸摸轅桿和確定車輪的耐用度。
「是個傑作,」他表示,「但是必須實地演練以確定這戰車的堅固程度。」
「已經安排好了,陛下,」工頭肯定地說。「假如發生故障,車夫會通知我們損壞的零件,之後我們將會立即搶修。」
「常發生故障的情形嗎?」
「沒有,陛下,而工廠也可趁此良機修正錯誤和改良器材。」
「別鬆懈。」
「陛下……我可以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說吧。」
「戰爭是否……近了。」
「你害怕?」
「雖然我們製造的是武器,但是我們害怕戰爭。因為不知有多少埃及人將命喪黃泉,多少女人將成為寡婦,多少小孩將失去父親?但願神明保佑我們免於戰爭。」
「但願祂們能聽見你說的話。但是假如埃及遭受威脅時,我們該怎麼做呢?」
這名工頭低下頭去。
「埃及是我們的母親,我們的過去和我們的未來,」拉美西斯重申,「她不計酬勞地付出,她每分每秒在付出……我們能以忘恩負義、自私和懦弱回報嗎」
「我們想活下來,陛下。」
「如果必要的話,法老願意犧牲性命拯救埃及。安心地工作,工頭。」
他的首都如此光明燦爛拉美西斯城是個被實現的夢,一個歲月在此日復一日令人滿意的幸福時光。原本阿瓦瑞斯的舊址,亞洲侵略者的邪惡之城,已經被改造成一個迷人優雅的城市,洋槐和無花果以其樹蔭平等地庇護當地的富人和窮人。
法老喜歡在長滿牧草的鄉間漫步,穿過鮮花載道的小徑和可以悠游其上的怡人運河;他喜歡品嘗甜如蜜的蘋果,稱讚味道溫和的洋蔥,越過一整片能夠提供和沙灘上的沙量一樣多油分的橄欖園,呼吸來自花園的芬芳。法老漫步到一個熱鬧的內港,四周有囤積城市資產、貴重金屬、稀有木材和穀倉的大倉儲。
最近幾個星期,拉美西斯不再到鄉下或他的翠都裡閒逛,而將大部分的時間花在軍營裡,陪伴軍官、戰車士兵和步兵,這些人都很滿意他們在新城市的居住條件。
這些職業軍人屬於眾多募兵的一部分,很滿意他們的軍餉和餐飲品質。但是其中有許多人抱怨訓練太密集了,很後悔在幾年前便加入軍隊,當時似乎仍然天下太平。即使軍事演練非常嚴格,但與西臺人對抗仍是不受任何人歡迎的,連那些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亦不例外。所有的人都畏懼那些從未嘗過戰敗滋味的凶狠的安那托利亞戰士。
拉美西斯感覺恐懼正一點一滴沁入兵士的心裡,他試著藉由輪番拜訪軍營和參與各軍隊的工作以掃除這種不安。法老應該顯得莊重安詳,維持軍隊的信心,雖然痛苦吞噬著他的心靈。
如何才能夠在這個由摩西──他的兒時玩伴──指揮猶太磚匠建造皇宮、別墅和屋舍後卻逃逸無蹤的城市裡快樂地生活呢?摩西被控殺害一名埃及人──沙力,法老的姊夫,但是拉美西斯卻不以為然,因為他以前的家庭教師沙力曾陰謀造反,而且對那些聽命於他的工人很不友善。難道摩西不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當他沒惦記這位失蹤且遍尋不著的朋友時,便經常和他身為外交部長的哥哥謝納,及身為密使團團長的朋友亞俠在一起。謝納傾盡全力阻止弟弟成為法老,但是失敗似乎讓他清醒了,所以現在他認真地扮演他的角色。至於亞俠,聰明出色的外交官,他是拉美西斯和摩西的同窗好友之一,博得法老的全心信賴。
每天,這三個人都在一起研究從敘利亞傳回的消息,試著釐清目前的情況。
埃及到底可以忍受西臺人進攻到什麼程度呢?
拉美西斯被那張攤在辦公桌上的近東和亞洲大地圖迷惑。北邊,有西臺王國和它的首都哈度沙,位於安那托利亞高原的中央。往南一點,是縱橫在地中海邊廣大的敘利亞,歐杭特河流經其間。該國的首善之區卡德墟,正受西臺人控制。南邊,有阿穆府省和比布羅斯港、第勒港及西頓港,接受埃及的管轄;還有迦南,該國王之子對法老百依百順。
拉美西斯城是埃及的首都,和哈度沙—穆瓦靼力的據點—相距八百公里。因為從它的東北邊界到敘利亞中部有一片緩衝地帶,所以埃及上下兩地似乎可以躲過所有的侵略企圖。
但是西臺人並不滿意塞帝所安排的現況。安那托利亞戰士走出他們的轄區,直攻敘利亞的首都大馬士革。
根據情報人員的報告,亞俠至少相信事實是這樣。拉美西斯則要求等一切確定後才率軍出發,一鼓作氣把敵人逐回北方。既然謝納和亞俠都不能提出確定的意見,便由法老獨自一人斟酌其決定和行動。
拉美西斯衝動地想在得知西臺人入侵的那一刻便立即反攻,但是他的軍隊—主要的成員皆由孟斐斯轉至拉美西斯城,還需要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的準備時間。在此期間,雖然法老等得有點兒不耐煩,但或許可因此避免一場不必要的戰爭;已經有十幾天了,沒有任何駭人的消息從敘利亞中部傳回。
拉美西斯走向皇宮的鳥園,裡面飼養著蜂鳥、松鶴、山雀、雞冠鳥、鳳頭麥雞和其他多種鳥類,牠們有無花果樹蔭的庇護和享有幾座覆滿藍蓮花的水池。
他相信可以在那兒找到用細絲詩琴緩緩彈出古老旋律音符的她。
妮菲塔莉,皇室的大皇后,充滿溫柔的愛情,是唯一可以填滿他心靈的女人。雖然她身世低賤,卻是全皇宮最美麗的可人兒,而她的嗓音甜美如蜜,從無一句廢言。
當年年輕的妮菲塔莉本來預備過著一種像隱修在鄉下神廟裡女祭司般默禱的生活,但拉美西斯王子卻瘋狂地愛上她。兩個人從未想到會結成皇家夫婦,擔負起埃及的命運。
妮菲塔莉髮色烏黑明亮,眼珠碧藍,喜歡沉默和靜思,贏得了全宮廷的信任。她舉止嚴謹,辦事能力強,她的地位僅次於拉美西斯,她奇蹟式地完成了皇后與妻子的任務。
她為法老生的女兒—梅麗妲蒙,像極了她。妮菲塔莉雖不能再生育了,但是這種痛苦似乎只如春風般輕輕地滑過她的心頭。那一份九年來她和拉美西斯共同建立的愛情,她認為是全國子民幸福的泉源。
拉美西斯悄悄地凝視著她。她和一隻在其四周飛翔,發出幾聲快樂音符的雞冠鳥對話,然後牠停在皇后的手臂上。
「你在旁邊,不是嗎?」
他走上前去。像往常般,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出現和思想。
「今天,小鳥們都很急躁,」皇后指出。「一場暴風雨近了。」
「皇宮裡人們都在談論些什麼」
「他們自我麻醉,拿敵人的膽怯開玩笑,自誇我國軍隊的強盛,宣布近期的婚禮,窺視未來的升等提名。」
「他們說了些什麼有關法老的話了嗎?」
「說你愈來愈像你的父親,而且知道如何保衛你的國家。」
「但願那些大官說得對……」
拉美西斯把妮菲塔莉摟在懷裡,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有壞消息嗎」
「看起來一切都很平靜。」
「西臺人的入侵行為結束了嗎?」
「亞俠並沒有收到危急的消息。」
「我們準備應戰了嗎?」
「沒有任何一個軍人急於與安那托利亞戰士鏖戰。那些老兵認為我們毫無勝算。」
「那你認為呢?」
「我仍缺乏指揮大型戰鬥的經驗。我父親卻曾領導一場如此危險的冒險行動。」
「假如西臺人改變態度,那是因為他們認為勝利在握。過去,所有的埃及皇室皆竭盡心力保持國家的獨立。雖然我懼怕暴力,如果戰爭是唯一的解決之道,我仍將支持你。」
突然間,鳥園像個吵鬧不休的劇院。
那隻雞冠鳥飛上一棵無花果樹的枝頭,其他的鳥類則一哄而散。
拉美西斯和妮菲塔莉抬頭往上看,看見一隻傳訊鴿,疲軟無力地飛著──牠似乎遍尋不著牠的終點站。法老伸出手臂,做出迎接的動作。那隻鴿子於是停在法老的面前。
在牠的右腳上綁著一小卷只有幾公分長的紙莎草紙。寫著小小但是清晰可辨的象形文字,信的署名人是一位隨軍書記員。
拉美西斯慢慢地看下去,感覺像有一把利刃刺進他的體內。
「妳說得對,」他對妮菲塔莉說:「暴風雨的腳步近了……而且剛剛發出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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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差丹尼歐騎著馬,奔馳在那條通往獅城的火燙小路上,前往位於敘利亞南部,由大名鼎鼎的法老塞帝一手開墾的小鎮。丹尼歐的父親是埃及人,母親是敘利亞人,對這份令人尊敬的信差職業早已瞭如指掌,他尤其長於傳遞限時快遞。由埃及當局提供馬匹、糧食和服飾;丹尼歐在東北邊城西勒擁有一間公家宿舍,出差時,更可免費寄宿客棧。總之,這是份美好的生活,可以永無止盡的旅行與結識一些不怕生人的敘利亞女子,但是她們其中有些人一心期望嫁給公務人員,所以當關係變得正式時,他拔腿就跑。
透過村裡的占星家,雙親早就了解他的個性,即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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