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二十五夜:最強的獵人-The Vampire Hunter*
如果,這世界上真有所謂的奇蹟,那麼我想應該就是指現在的這種狀況吧?
坦白說,我一點也不認為自己能夠獲救,自從在村莊裡被強盜殺害之後,我就清楚明白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英雄了。
但他的出現,真的就像是小說或童話中才會有的戲劇化情節,讓我感覺到自己彷彿身置於夢境之中,有種不太現實的虛幻感。
不過……這的確是現實。
只不過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人,並非是身穿白衣,騎著白馬的王子,而是一身漆黑,讓人不寒而慄的──死神!
達克他換回了平時常見的黑色風衣裝束,全副武裝的出現在我們面前。雖說穿著西裝的他很有新鮮感,但總覺穿回這樣比較有達克(Dark)的風格。
只是……為何達克會出現在這啊?這時間他不是應該早就回家了嗎?我真的不是在作夢吧?
「你……難道是……不……不會吧……」
也不等那年輕神父說完,達克立刻舉起手,朝著對方臉上就是一槍。
「礙眼……給我退下。」
「什……等……」
「阿茲瑞爾神父!」後面的中年神父大叫了一聲。
槍響再度響徹了街道,但那神父在最後一剎那回過了神,並勉強扭頭,驚險的避開了子彈。
沒想到達克一登場就直接朝他臉上開槍,這充滿殺意的舉動,明確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他的攻擊沒有就這樣結束,而是繼續朝著對方連開好幾槍,但那神父敏捷地左跳右閃,避開了大部分的子彈。雖然有幾發命中了他的身體,但他卻毫不在意的用手臂擋了下來。
那年輕神父慌張的撿起劍之後,再用劍指著達克怒吼:
「應該不會這麼巧……你這傢伙到底是誰啊?為何要攻擊我們!?」
「哼……」
達克沒有回答,等對方退到手槍的有效射程外之後,他立刻卸下空彈匣,並迅速的換上另一匣,然後將槍在手上轉了幾圈,再順手插回腰後。
接著達克從刀上跳了下來,伸手拔起插在地面的刀,順便瞄了背後的我一眼。
「看來是趕上了。妳們……還撐得住嗎?」
「應……應該吧……」我愣了一下,再害怕的用力點點頭。
總……總覺得達克好像很生氣……該不會是在氣我們製造了這麼多麻煩,害的他得來替我們收拾善後吧?
這下糟糕了……該怎麼辦好呢?還是在他跟我們發火之前,先向他道歉比較好吧?
「那個……對……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我……唉?」
他突然舉起右手按住我的頭,靜靜地摸了摸,再然後回過頭看著前方,好像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以處刑者為對手還能撐這麼久,稍微對妳們刮目相看了……」
「唉……?」
咦咦咦!?我沒聽錯吧?他不但沒罵我,反而還稱讚我!?這傢伙真的是達克本人嗎!?
「達……達克你……沒在生我們的氣嗎?哇!?」
聽我這樣講,他突然曲起手指,輕輕在我額頭上彈了下去。
在我抱著有些頭暈眼花的腦袋時,他也有點不滿的抱怨道:
「是有一點……為了找妳們,我可是像無頭蒼蠅一樣跑遍了整個城市。總之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妳們別再給我亂跑,乖乖坐著休息吧。」
「達克……」我眼前的景象,開始被淚水弄得一片模糊。
達克的這番話聽起來好可靠,我還真沒想到他真的是在擔心我們,甚至為我們跑遍了整個城市。在平時他總是對我們不理不睬,但卻在這種時候變的如此溫柔……這樣犯規了啦!
「嗚……嗚嗚……嗚哇────!!!」
只不過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我的淚腺不受控制。就像潰堤的水壩,使我不顧場合,就這樣在眾人面前放聲大哭。
真是糟糕……我到底怎麼了啊?這已經是第二次在他面前哭泣了。
之前就算是被刺死、射死、摔死、砍死,還是被強盜活活給折磨死,無論被欺負的多慘,我都沒有哭成這樣。
可是在他面前,我就是無法忍住自己的淚水。這打從心底逐漸湧出的安心感,讓我很想向他哭訴自己諸多的委曲。
「姊姊……嗚──!」
這時魯娜也拖著受傷的腳慢慢爬了過來,並用力的抱著我一起哭。
在我們倆哭的稀里嘩啦的時候,年輕神父也同時在質問著達克:
「你這傢伙……是怎麼闖入避人結界裡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神父兩人退開之後沒有做出進一步的攻擊,而是就這樣保持著一段距離,看來他們對達克這不速之客有著相當的戒心。
但達克依然沒有回答對方,他只是低著頭,始終保持沉默。
「沒聽到嗎?回答我!你以為自己向我們處刑者動手還能活著回去嗎?我……」
「閉嘴……」
「什麼?」
他舉起左手的刀慢慢走向前,同時用左手大拇指稍微推開了刀柄。
「不必再多說什麼了……給我趴在地上哀號吧。」
「你……」
達克的聲音冷酷至極,身上充滿著純粹的怒火。看他那如此驚人的殺意,我才知道自己那三腳貓的模仿,根本連他的邊都沒沾到。
「想動手是嗎?那我就連你也一起給處……啊!?」
原本雙方距離還有七、八公尺之遠,但下一秒,達克人就已經跑到對方的背後了。
「什……!?」
「太慢了……」
對方驚訝的立刻轉過身,但只見一陣紅色的刀光閃現,達克便已穿過對手,背對著他在收刀了。
「怎麼……可能……!?」
年輕神父胸前多了一道深深的砍痕,連那號稱可以防斬防彈的衣服,也一並斬了開來。
只是剛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完全沒看到達克移動啊!
我和魯娜互看了一眼,她手指指著地面,眼神彷彿就在問我:『咦?他剛剛不是還在這!?』,而我則指著達克,用眼神回答她:『但是他人在那邊啊!』。
那感覺就像是漏看了些什麼,才不過眨眼般的瞬間,達克就已經繞到對手背後了。
只是被達克狠狠砍了一刀,原本以為對方會這樣就倒下的,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餘力舉劍回擊。
「你這……該死的混帳!!」
「……!」
達克好像有些意外,他大概也沒料到對方竟然能夠撐住這刀。
「達……咦!?」
我本來想提醒他的,可是我還來不及開口,達克人老早跑到了對方背後,同時又砍了那神父一刀。
又來了……那感覺就像是達克瞬間縮短了雙方的距離,幾乎是在移動的同時就揮刀了。不如說距離根本無所謂,他想砍到對方,彷彿只要拔刀便成。
我眼睛根本就來不及捕捉他的動作,剎那間就衝到了視界之外。我想除了「神速」兩字,我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這種速度。
這種出神入化的戰鬥方式,讓我和魯娜兩人目瞪口呆,驚訝到忘了自己剛才還在大哭。
「你以為……這樣就能打的倒我嗎!?別想逃!」
「………!?」
只是對方被連砍了兩刀,還是能毫不在乎的立刻進行反擊。面對這種異常的狀況,達克難得的採取了連續迴避動作。
「達克!他們穿著不怕刀砍的衣服!!」
從達克剛才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也不知道對方身上穿著那種奇怪的防護服吧?那還是提醒他一下好了。
達克回頭瞄了我一眼,再回頭看著那神父,臉上竟露出些許可怕的笑容:
「原來如此……不怕刀砍是嗎?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阿茲瑞爾神父!快點退開!!」
「太遲了!***天儀一刀流***(變字體)──」達克將身體壓低,並把右手慢慢伸往左手的刀柄。
見苗頭不對,中年神父立刻要他迴避。不過正如達克所說,他這時候想閃,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因為下一秒我所看到的景象,只是一串連續不斷的紅色閃光,以及達克影子的殘像。
達克從各種方向,連續不斷的來回拔刀,並在一擊之後高速脫離,接著再不斷反覆同樣的動作。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就連我這旁觀者都看不太清楚了,那神父當然是毫無還擊的餘地。對方就像是被刀光所籠罩,四面八方全是斬擊。他既無法防禦也無法迴避,一轉眼就被達克給連續砍了數十刀。
說起來雖然簡單,不過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得到的技巧嗎?
那動作就像是在跳舞一樣,看似是毫無順序的亂擊術,但實際上卻是以計算過的軌道,精準地揮出每一刀。他絲毫沒有浪費任何多餘的力氣,每一下都確實的命中了對手。
「***祕劍***(變字體)──」
等我眼睛能重新看到達克時,他已經在閉著眼睛收刀了。
「***流星縱橫***(變字體)。」
在刀入鞘的同時,年輕神父總算是倒了下去。不如說,他這樣還不倒下,那就真的見鬼了……
「嗚呃……你這……傢伙……!」但我才剛這麼想,他老兄馬上又爬起來了。
見……見鬼啦!再耐打也要有個限度啊!?看來他說被卡車撞也不會有事的說法,應該不是誇大其辭。
不過這下他再也不是毫髮無傷了,達克的攻擊還是穿透了他的防護服,確實的傷害了到對方。只是被砍了那麼多刀卻還能站的起來,那傢伙的執念果然也不容小看。
但達克也不再貿然攻擊,而是有些戒備的拉開距離。
「沒想到居然能撐得住,看來不光只是耐打而已……這種防禦力……是由聖骸布複製品所做出來的防禦靈裝嗎?想不到這種裝備已經能夠量產了?」
「呼……呼……我一定要……殺了你這混帳東西!!」
原本年輕神父還打算繼續攻擊的,但後面的中年神父立刻叫住了他:
「阿茲瑞爾神父等一下!這傢伙……的確是那個達克‧嘉思帝斯。」
一聽到他這樣講,年輕神父手中的劍硬生生停了下來,然後一臉懷疑的指著達克:
「……這混帳真的是那個達克本人?」
中年神父瞄著達克手上的刀,神色緊張的說:
「那把妖刀『赤界』(Scarlet Edge),可不是什麼複製品,持有那種原型魔裝的獵人,也就只有『達克‧嘉思帝斯』一人而已。若非如此,他豈能傷害的到我們分毫?」
雖說中年神父起了戒心,但年輕神父卻恨不得想砍了達克。
「那又……怎麼樣?這混帳傢伙可是攻擊了我們啊啊啊啊啊!我管他是黑的還是白的,我說什麼都要宰了他!!」
「不行!你忘了三年前的『轉換方針』事件嗎?連教會都默許他持有那把武器了,所以比起和他衝突,還是先聽聽他有什麼理由吧?」
………三年前?達克三年前有做過什麼事嗎?聽起來好像和教會有什麼關係。
只是……達克手中的那把刀原來叫「赤界」(Scarlet Edge)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想不到和我們的姓氏一樣呢?因為刀鋒是紅色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名字?總覺得有種親切感。
年輕神父氣的咬牙切齒,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垂下手中的十字劍,怒聲向達克質問道:
「吸血鬼的死神是吧……?你他X的不是獵人嗎?你的敵人應該是那兩隻吸血鬼吧?為何要保護她們!?你以為自己做了這種事情,教會的人還會放過你嗎?」
「沒什麼,因為你們很礙事。」
「礙事!?」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理由,年輕神父表情接近抓狂。
中年神父立刻追問道:
「雖然立場不同,但獵人和我們處刑者應該都是同一陣線的才對。狩獵這兩隻吸血鬼,為何會妨礙到你?」
達克瞄了我們一眼,然後回答了對方:
「因為……她們兩個是我的──」
他還沒說完,我腦中立刻浮現出了家人、夥伴、朋友、同居人……諸如此類的辭彙。但無論哪個都好,這代表達克總算是認同了我們。
「獵物!」
「………………哈?」對方啞口無言的愣在原地。
「喂………」這下連我也呆掉了。
達克啊……在你眼中,我們只是你的獵物而已嗎?好歹說我是廚師或是免費童工之類的嘛……你這樣講,真是會讓我無力到抬不起頭來耶?
「聽不懂嗎?你們要殺哪隻吸血鬼都不關我的事,但這兩隻是我的獵物,要不要殺掉,還是何時殺掉都由我來決定。要是敢再對我的獵物出手,管你是教會還是吸血鬼,就算是上帝或惡魔……」
達克稍微舉起左手的刀放在身前,並用大拇指稍微將刀柄推開了些許。
「一律殺‧無‧赦!」
「你……!」
達克的宣言誇大可笑,但神父們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所釋放出來的殺氣可不是在開玩笑的。他那銳利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光是對上一眼,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不過達克還真是有夠任性的啊,用那種理由就想說服對方?我看只會讓對方更加火大吧?
不出我所料,年輕神父果然氣的破口大罵:
「你這根本歪理!你獵人的自尊跑哪裡去了?這樣幫助吸血鬼,你不覺得對不起人類嗎!?」
「我並不是站在人類這邊,也不是站在吸血鬼那邊。我向來只為了自己的原則而揮刀,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戰鬥,除了自己的事情,其餘的一切我一概不管。只要誰敢妨礙我,我就宰了誰!」
「真敢說大話,你以為自己一個人能夠和整個教會對抗嗎?」
「教會又如何?就算對手是世界,我也一樣殺給你看。」
達克這句話果然踩到了對方的地雷,年輕神父身體震了一下,額頭開始不斷冒出青筋。
「呵……呵呵呵……教會又如何是吧?真是有趣的笑話……」
不知何時,年輕神父的左手又冒出了四把短劍,他將短劍用指間夾著,並用力往達克身上扔。
「我果然還是……非得宰了你這人類的叛徒不可!」
但這種飛刀攻擊達克根本不放在眼裡,他輕鬆的側過身,簡簡單單的就避了開來。
可是對方立刻把劍插在地上,接著讓兩手的指間同時夾滿了短劍,一口氣加倍了短劍的數量。雖然在這時候說這個好像有點太遲了些,但他那麼多短劍到底是藏在身上的哪裡啊?這傢伙全身上下都是暗器嗎?
「不過在這之前……」
年輕神父並沒有將手中的短劍扔出,而是把頭轉向我們。
咦……?朝著我們!?
「我先宰了這兩隻死吸血鬼!!!」
十把短劍,就這樣迎面朝我們飛了過來……四周的時間彷彿變慢了似的,我腦袋頓時變的一片空白。
避開?來不及了。擋下?我再厲害也沒辦法一口氣擋十把劍吧?更何況我手中什麼也沒拿。
又要……被殺了嗎?即使到最後,我們還是無法得救。
正當我以為自己完蛋的時候,達克卻像是瞬間移動似的突然出現在我前方。
「啊!?」
我完全沒想到達克會捨身衝過來,但比起為了救我們而害他自己受傷,我寧願就這樣被飛劍捅幾個窟窿。
「達克──!」
在短劍即將射中他的時候,只見達克以非常猛烈的氣勢拔了一刀。
「***祕劍***(變字體)──」
只不過是拔刀的風壓而已,竟然就把所有短劍給截停了下來。短劍就像是在極強的逆風中前進,逐漸失去了速度及準頭。
趁短劍尚未落地之前,達克再用左手的刀鞘,反手補了一刀,將部分來襲的短劍直接砍了回去。
「***迴星流返***(變字體)。」
「彈……彈回來了!?」
年輕神父毫無防備,因為他完全沒料到自己所射出的短劍,居然會被達克給打了回來。短劍彈回的力道與時機都恰到好處,眼看對方就要被射中的時候,短劍卻全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
「別想得逞!」
正確來說,是被結界給擋了下來。不用說,這一定是後面那中年神父的傑作。每次在關鍵的時刻,中年神父總是會出手阻擾,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在短劍被結界給擋下的同時,他同時又啟動了聖書的另一項能力。
「吾主啊……請指引您子民前進的道路,賜予他祝福。並在一擊之中,將所有的一切全部結束。」
咦?這個……難不成是那個一招擊敗約瑟的……
「Code-『Haste- Accelerate Shift』(移動速度加速)發動。」
年輕神父身上冒出黃色的光芒,他重新拔起插在地上的十字劍,並朝著達克擺開了刺擊的架勢。
「有種就繼續保護她們啊,給我和她們一起……變成肉串吧!!!」
「快避開!!」我不自覺的叫了出來。
對方突然從我們的眼前消失了,不……並不是消失,而是速度太快,我們無法用眼睛跟上。
這招幾乎無法防禦,但我想憑達克的速度,他應該是有辦法避開的。可是他避開的話,無疑會刺中他背後的我們,而這正是對方打的如意算盤。
明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但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閉上眼睛相擁著對方,靜靜的等待結果。
可是……我們沒有被對方刺成肉串,只聽到一下清脆的「啪」聲傳來。
在好奇心驅使之下,我立刻睜開了眼睛查看。
重新映入我眼簾的神父,整個人竟頭上腳下的飛在空中,而且還逆時針的翻了兩圈,最後才面朝下的摔往地面。
他滿臉都是血,全身不住些微抽動,看起來傷的非常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我和魯娜都是滿臉問號,為何反而是那神父被打飛!?
我回頭看向達克,他仍在好端端的站著,只是身體改成側站,並將刀鞘改以水平的方式橫在胸前。
他冷眼瞄著趴在地面的年輕神父,有些輕視地歎了口氣:
「哼……看來那套衣服似乎沒辦法連頭部一起保護。」
「達克,你……你到底是怎麼打飛他的呀?那也是什麼奧義嗎!?」
達克慢慢將刀收回刀鞘,順便將刀鞘上下搖了搖,一邊回答我:
「不,我什麼也沒做……他只是自己衝過來撞到我的刀鞘而已。」
「只……只是這樣?」沒想到居然這麼單純。
看來達克在避開了對方的攻擊之後,再順便把刀鞘橫在對方頭部的位置,而那神父因為速度太快而煞車不及,結果就這樣自己迎面朝著刀鞘撞了上去。
如果照這樣來講,那達克的確是什麼也沒做。但比起他用大招來擊倒對方,這種反過來利用對方力量來還擊的打法,反而更突顯了達克的強悍。
連原本對「力量」毫無興趣的我,也開始對達克的那份壓倒性的實力感到憧憬不已。他不但毫髮無傷的擊倒了對手,同時也保護了我們……這種超越一切的強大,正是現在的我所欠缺的東西。
「唔……嗚喔……嗚啊……」
年輕神父血流滿面,看起來已經快要不行了,但是他還是硬撐著爬了起來。那副寧死不屈的態度,的確是讓人生畏。
「還沒昏嗎……老實躺著不就好了?」但對達克而言,對方這種毅力只不過是在給他找麻煩。
「我……我還沒輸……我才不會……輸給你這種異教徒啊啊啊啊啊啊!」
對方使盡全力朝達克砍了下去,但達克卻是看都不看的輕鬆避了開來。接著他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臂,藉著他一擊之力在空中反轉半圈,輕易的就將神父整個人翻了過來。
「什……???」
趁對方還沒落地,達克再將手臂一彎,用手肘朝著他臉部一記重擊,直接將他叩往地面。
「嗚嘎!!」
那年輕神父倒地之後,達克再順便把右腳踩在他臉上,同時問道:
「姑且問你一下好了……教會派你們襲擊這兩隻吸血鬼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幕後還有什麼隱情嗎?」
「……呃!?……怎麼回事??我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被……嗚啊!!」
年輕神父本來還想舉劍反抗,但達克立刻用刀鞘戳向他拿劍的手背,讓對方無法將手抬起。他踢開神父的劍之後,再轉了轉自己踩著的腳,讓自己的鞋印確實沾在對方臉上。
達克冷眼看著腳下的人,用著陰沉的可怕口吻,重複了一次剛才的問題:
「在提問的人是我……不要讓我問第二次,回答。」
「哼……誰會──嗚嘎!!」
對方根本連話都還沒說完,達克就一腳踢昏了他。
「算了,我也不認為你會回答。」
唔哇……好過分,我倒開始有點同情對方了。達克這任性又無理的態度,簡直比對方還壞得多……不不,我在想什麼?他們把我和魯娜欺負的這麼慘,他們才一點也不值得同情哩。
達克把年輕神父給踢昏之後,這才回頭望向遠處的中年神父。
「那麼……你能代替他回答嗎?還是要被我痛扁一頓再回答?」
麻煩,害的他得來替我們收拾善後吧?
這下糟糕了……該怎麼辦好呢?還是在他跟我們發火之前,先向他道歉比較好吧?
「那個……對……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我……唉?」
他突然舉起右手按住我的頭,靜靜地摸了摸,再然後回過頭看著前方,好像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以處刑者為對手還能撐這麼久,稍微對妳們刮目相看了……」
「唉……?」
咦咦咦!?我沒聽錯吧?他不但沒罵我,反而還稱讚我!?這傢伙真的是達克本人嗎!?
「達……達克你……沒在生我們的氣嗎?哇!?」
聽我這樣講,他突然曲起手指,輕輕在我額頭上彈了下去。
在我抱著有些頭暈眼花的腦袋時,他也有點不滿的抱怨道:
「是有一點……為了找妳們,我可是像無頭蒼蠅一樣跑遍了整個城市。總之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妳們別再給我亂跑,乖乖坐著休息吧。」
「達克……」我眼前的景象,開始被淚水弄得一片模糊。
達克的這番話聽起來好可靠,我還真沒想到他真的是在擔心我們,甚至為我們跑遍了整個城市。在平時他總是對我們不理不睬,但卻在這種時候變的如此溫柔……這樣犯規了啦!
「嗚……嗚嗚……嗚哇────!!!」
只不過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我的淚腺不受控制。就像潰堤的水壩,使我不顧場合,就這樣在眾人面前放聲大哭。
真是糟糕……我到底怎麼了啊?這已經是第二次在他面前哭泣了。
之前就算是被刺死、射死、摔死、砍死,還是被強盜活活給折磨死,無論被欺負的多慘,我都沒有哭成這樣。
可是在他面前,我就是無法忍住自己的淚水。這打從心底逐漸湧出的安心感,讓我很想向他哭訴自己諸多的委曲。
「姊姊……嗚──!」
這時魯娜也拖著受傷的腳慢慢爬了過來,並用力的抱著我一起哭。
在我們倆哭的稀里嘩啦的時候,年輕神父也同時在質問著達克:
「你這傢伙……是怎麼闖入避人結界裡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神父兩人退開之後沒有做出進一步的攻擊,而是就這樣保持著一段距離,看來他們對達克這不速之客有著相當的戒心。
但達克依然沒有回答對方,他只是低著頭,始終保持沉默。
「沒聽到嗎?回答我!你以為自己向我們處刑者動手還能活著回去嗎?我……」
「閉嘴……」
「什麼?」
他舉起左手的刀慢慢走向前,同時用左手大拇指稍微推開了刀柄。
「不必再多說什麼了……給我趴在地上哀號吧。」
「你……」
達克的聲音冷酷至極,身上充滿著純粹的怒火。看他那如此驚人的殺意,我才知道自己那三腳貓的模仿,根本連他的邊都沒沾到。
「想動手是嗎?那我就連你也一起給處……啊!?」
原本雙方距離還有七、八公尺之遠,但下一秒,達克人就已經跑到對方的背後了。
「什……!?」
「太慢了……」
對方驚訝的立刻轉過身,但只見一陣紅色的刀光閃現,達克便已穿過對手,背對著他在收刀了。
「怎麼……可能……!?」
年輕神父胸前多了一道深深的砍痕,連那號稱可以防斬防彈的衣服,也一並斬了開來。
只是剛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完全沒看到達克移動啊!
我和魯娜互看了一眼,她手指指著地面,眼神彷彿就在問我:『咦?他剛剛不是還在這!?』,而我則指著達克,用眼神回答她:『但是他人在那邊啊!』。
那感覺就像是漏看了些什麼,才不過眨眼般的瞬間,達克就已經繞到對手背後了。
只是被達克狠狠砍了一刀,原本以為對方會這樣就倒下的,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餘力舉劍回擊。
「你這……該死的混帳!!」
「……!」
達克好像有些意外,他大概也沒料到對方竟然能夠撐住這刀。
「達……咦!?」
我本來想提醒他的,可是我還來不及開口,達克人老早跑到了對方背後,同時又砍了那神父一刀。
又來了……那感覺就像是達克瞬間縮短了雙方的距離,幾乎是在移動的同時就揮刀了。不如說距離根本無所謂,他想砍到對方,彷彿只要拔刀便成。
我眼睛根本就來不及捕捉他的動作,剎那間就衝到了視界之外。我想除了「神速」兩字,我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這種速度。
這種出神入化的戰鬥方式,讓我和魯娜兩人目瞪口呆,驚訝到忘了自己剛才還在大哭。
「你以為……這樣就能打的倒我嗎!?別想逃!」
「………!?」
只是對方被連砍了兩刀,還是能毫不在乎的立刻進行反擊。面對這種異常的狀況,達克難得的採取了連續迴避動作。
「達克!他們穿著不怕刀砍的衣服!!」
從達克剛才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也不知道對方身上穿著那種奇怪的防護服吧?那還是提醒他一下好了。
達克回頭瞄了我一眼,再回頭看著那神父,臉上竟露出些許可怕的笑容:
「原來如此……不怕刀砍是嗎?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阿茲瑞爾神父!快點退開!!」
「太遲了!***天儀一刀流***(變字體)──」達克將身體壓低,並把右手慢慢伸往左手的刀柄。
見苗頭不對,中年神父立刻要他迴避。不過正如達克所說,他這時候想閃,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因為下一秒我所看到的景象,只是一串連續不斷的紅色閃光,以及達克影子的殘像。
達克從各種方向,連續不斷的來回拔刀,並在一擊之後高速脫離,接著再不斷反覆同樣的動作。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就連我這旁觀者都看不太清楚了,那神父當然是毫無還擊的餘地。對方就像是被刀光所籠罩,四面八方全是斬擊。他既無法防禦也無法迴避,一轉眼就被達克給連續砍了數十刀。
說起來雖然簡單,不過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得到的技巧嗎?
那動作就像是在跳舞一樣,看似是毫無順序的亂擊術,但實際上卻是以計算過的軌道,精準地揮出每一刀。他絲毫沒有浪費任何多餘的力氣,每一下都確實的命中了對手。
「***祕劍***(變字體)──」
等我眼睛能重新看到達克時,他已經在閉著眼睛收刀了。
「***流星縱橫***(變字體)。」
在刀入鞘的同時,年輕神父總算是倒了下去。不如說,他這樣還不倒下,那就真的見鬼了……
「嗚呃……你這……傢伙……!」但我才剛這麼想,他老兄馬上又爬起來了。
見……見鬼啦!再耐打也要有個限度啊!?看來他說被卡車撞也不會有事的說法,應該不是誇大其辭。
不過這下他再也不是毫髮無傷了,達克的攻擊還是穿透了他的防護服,確實的傷害了到對方。只是被砍了那麼多刀卻還能站的起來,那傢伙的執念果然也不容小看。
但達克也不再貿然攻擊,而是有些戒備的拉開距離。
「沒想到居然能撐得住,看來不光只是耐打而已……這種防禦力……是由聖骸布複製品所做出來的防禦靈裝嗎?想不到這種裝備已經能夠量產了?」
「呼……呼……我一定要……殺了你這混帳東西!!」
原本年輕神父還打算繼續攻擊的,但後面的中年神父立刻叫住了他:
「阿茲瑞爾神父等一下!這傢伙……的確是那個達克‧嘉思帝斯。」
一聽到他這樣講,年輕神父手中的劍硬生生停了下來,然後一臉懷疑的指著達克:
「……這混帳真的是那個達克本人?」
中年神父瞄著達克手上的刀,神色緊張的說:
「那把妖刀『赤界』(Scarlet Edge),可不是什麼複製品,持有那種原型魔裝的獵人,也就只有『達克‧嘉思帝斯』一人而已。若非如此,他豈能傷害的到我們分毫?」
雖說中年神父起了戒心,但年輕神父卻恨不得想砍了達克。
「那又……怎麼樣?這混帳傢伙可是攻擊了我們啊啊啊啊啊!我管他是黑的還是白的,我說什麼都要宰了他!!」
「不行!你忘了三年前的『轉換方針』事件嗎?連教會都默許他持有那把武器了,所以比起和他衝突,還是先聽聽他有什麼理由吧?」
………三年前?達克三年前有做過什麼事嗎?聽起來好像和教會有什麼關係。
只是……達克手中的那把刀原來叫「赤界」(Scarlet Edge)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想不到和我們的姓氏一樣呢?因為刀鋒是紅色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名字?總覺得有種親切感。
年輕神父氣的咬牙切齒,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垂下手中的十字劍,怒聲向達克質問道:
「吸血鬼的死神是吧……?你他X的不是獵人嗎?你的敵人應該是那兩隻吸血鬼吧?為何要保護她們!?你以為自己做了這種事情,教會的人還會放過你嗎?」
「沒什麼,因為你們很礙事。」
「礙事!?」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理由,年輕神父表情接近抓狂。
中年神父立刻追問道:
「雖然立場不同,但獵人和我們處刑者應該都是同一陣線的才對。狩獵這兩隻吸血鬼,為何會妨礙到你?」
達克瞄了我們一眼,然後回答了對方:
「因為……她們兩個是我的──」
他還沒說完,我腦中立刻浮現出了家人、夥伴、朋友、同居人……諸如此類的辭彙。但無論哪個都好,這代表達克總算是認同了我們。
「獵物!」
「………………哈?」對方啞口無言的愣在原地。
「喂………」這下連我也呆掉了。
達克啊……在你眼中,我們只是你的獵物而已嗎?好歹說我是廚師或是免費童工之類的嘛……你這樣講,真是會讓我無力到抬不起頭來耶?
「聽不懂嗎?你們要殺哪隻吸血鬼都不關我的事,但這兩隻是我的獵物,要不要殺掉,還是何時殺掉都由我來決定。要是敢再對我的獵物出手,管你是教會還是吸血鬼,就算是上帝或惡魔……」
達克稍微舉起左手的刀放在身前,並用大拇指稍微將刀柄推開了些許。
「一律殺‧無‧赦!」
「你……!」
達克的宣言誇大可笑,但神父們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所釋放出來的殺氣可不是在開玩笑的。他那銳利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光是對上一眼,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不過達克還真是有夠任性的啊,用那種理由就想說服對方?我看只會讓對方更加火大吧?
不出我所料,年輕神父果然氣的破口大罵:
「你這根本歪理!你獵人的自尊跑哪裡去了?這樣幫助吸血鬼,你不覺得對不起人類嗎!?」
「我並不是站在人類這邊,也不是站在吸血鬼那邊。我向來只為了自己的原則而揮刀,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戰鬥,除了自己的事情,其餘的一切我一概不管。只要誰敢妨礙我,我就宰了誰!」
「真敢說大話,你以為自己一個人能夠和整個教會對抗嗎?」
「教會又如何?就算對手是世界,我也一樣殺給你看。」
達克這句話果然踩到了對方的地雷,年輕神父身體震了一下,額頭開始不斷冒出青筋。
「呵……呵呵呵……教會又如何是吧?真是有趣的笑話……」
不知何時,年輕神父的左手又冒出了四把短劍,他將短劍用指間夾著,並用力往達克身上扔。
「我果然還是……非得宰了你這人類的叛徒不可!」
但這種飛刀攻擊達克根本不放在眼裡,他輕鬆的側過身,簡簡單單的就避了開來。
可是對方立刻把劍插在地上,接著讓兩手的指間同時夾滿了短劍,一口氣加倍了短劍的數量。雖然在這時候說這個好像有點太遲了些,但他那麼多短劍到底是藏在身上的哪裡啊?這傢伙全身上下都是暗器嗎?
「不過在這之前……」
年輕神父並沒有將手中的短劍扔出,而是把頭轉向我們。
咦……?朝著我們!?
「我先宰了這兩隻死吸血鬼!!!」
十把短劍,就這樣迎面朝我們飛了過來……四周的時間彷彿變慢了似的,我腦袋頓時變的一片空白。
避開?來不及了。擋下?我再厲害也沒辦法一口氣擋十把劍吧?更何況我手中什麼也沒拿。
又要……被殺了嗎?即使到最後,我們還是無法得救。
正當我以為自己完蛋的時候,達克卻像是瞬間移動似的突然出現在我前方。
「啊!?」
我完全沒想到達克會捨身衝過來,但比起為了救我們而害他自己受傷,我寧願就這樣被飛劍捅幾個窟窿。
「達克──!」
在短劍即將射中他的時候,只見達克以非常猛烈的氣勢拔了一刀。
「***祕劍***(變字體)──」
只不過是拔刀的風壓而已,竟然就把所有短劍給截停了下來。短劍就像是在極強的逆風中前進,逐漸失去了速度及準頭。
趁短劍尚未落地之前,達克再用左手的刀鞘,反手補了一刀,將部分來襲的短劍直接砍了回去。
「***迴星流返***(變字體)。」
「彈……彈回來了!?」
年輕神父毫無防備,因為他完全沒料到自己所射出的短劍,居然會被達克給打了回來。短劍彈回的力道與時機都恰到好處,眼看對方就要被射中的時候,短劍卻全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
「別想得逞!」
正確來說,是被結界給擋了下來。不用說,這一定是後面那中年神父的傑作。每次在關鍵的時刻,中年神父總是會出手阻擾,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在短劍被結界給擋下的同時,他同時又啟動了聖書的另一項能力。
「吾主啊……請指引您子民前進的道路,賜予他祝福。並在一擊之中,將所有的一切全部結束。」
咦?這個……難不成是那個一招擊敗約瑟的……
「Code-『Haste- Accelerate Shift』(移動速度加速)發動。」
年輕神父身上冒出黃色的光芒,他重新拔起插在地上的十字劍,並朝著達克擺開了刺擊的架勢。
「有種就繼續保護她們啊,給我和她們一起……變成肉串吧!!!」
「快避開!!」我不自覺的叫了出來。
對方突然從我們的眼前消失了,不……並不是消失,而是速度太快,我們無法用眼睛跟上。
這招幾乎無法防禦,但我想憑達克的速度,他應該是有辦法避開的。可是他避開的話,無疑會刺中他背後的我們,而這正是對方打的如意算盤。
明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但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閉上眼睛相擁著對方,靜靜的等待結果。
可是……我們沒有被對方刺成肉串,只聽到一下清脆的「啪」聲傳來。
在好奇心驅使之下,我立刻睜開了眼睛查看。
重新映入我眼簾的神父,整個人竟頭上腳下的飛在空中,而且還逆時針的翻了兩圈,最後才面朝下的摔往地面。
他滿臉都是血,全身不住些微抽動,看起來傷的非常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我和魯娜都是滿臉問號,為何反而是那神父被打飛!?
我回頭看向達克,他仍在好端端的站著,只是身體改成側站,並將刀鞘改以水平的方式橫在胸前。
他冷眼瞄著趴在地面的年輕神父,有些輕視地歎了口氣:
「哼……看來那套衣服似乎沒辦法連頭部一起保護。」
「達克,你……你到底是怎麼打飛他的呀?那也是什麼奧義嗎!?」
達克慢慢將刀收回刀鞘,順便將刀鞘上下搖了搖,一邊回答我:
「不,我什麼也沒做……他只是自己衝過來撞到我的刀鞘而已。」
「只……只是這樣?」沒想到居然這麼單純。
看來達克在避開了對方的攻擊之後,再順便把刀鞘橫在對方頭部的位置,而那神父因為速度太快而煞車不及,結果就這樣自己迎面朝著刀鞘撞了上去。
如果照這樣來講,那達克的確是什麼也沒做。但比起他用大招來擊倒對方,這種反過來利用對方力量來還擊的打法,反而更突顯了達克的強悍。
連原本對「力量」毫無興趣的我,也開始對達克的那份壓倒性的實力感到憧憬不已。他不但毫髮無傷的擊倒了對手,同時也保護了我們……這種超越一切的強大,正是現在的我所欠缺的東西。
「唔……嗚喔……嗚啊……」
年輕神父血流滿面,看起來已經快要不行了,但是他還是硬撐著爬了起來。那副寧死不屈的態度,的確是讓人生畏。
「還沒昏嗎……老實躺著不就好了?」但對達克而言,對方這種毅力只不過是在給他找麻煩。
「我……我還沒輸……我才不會……輸給你這種異教徒啊啊啊啊啊啊!」
對方使盡全力朝達克砍了下去,但達克卻是看都不看的輕鬆避了開來。接著他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臂,藉著他一擊之力在空中反轉半圈,輕易的就將神父整個人翻了過來。
「什……???」
趁對方還沒落地,達克再將手臂一彎,用手肘朝著他臉部一記重擊,直接將他叩往地面。
「嗚嘎!!」
那年輕神父倒地之後,達克再順便把右腳踩在他臉上,同時問道:
「姑且問你一下好了……教會派你們襲擊這兩隻吸血鬼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幕後還有什麼隱情嗎?」
「……呃!?……怎麼回事??我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被……嗚啊!!」
年輕神父本來還想舉劍反抗,但達克立刻用刀鞘戳向他拿劍的手背,讓對方無法將手抬起。他踢開神父的劍之後,再轉了轉自己踩著的腳,讓自己的鞋印確實沾在對方臉上。
達克冷眼看著腳下的人,用著陰沉的可怕口吻,重複了一次剛才的問題:
「在提問的人是我……不要讓我問第二次,回答。」
「哼……誰會──嗚嘎!!」
對方根本連話都還沒說完,達克就一腳踢昏了他。
「算了,我也不認為你會回答。」
唔哇……好過分,我倒開始有點同情對方了。達克這任性又無理的態度,簡直比對方還壞得多……不不,我在想什麼?他們把我和魯娜欺負的這麼慘,他們才一點也不值得同情哩。
達克把年輕神父給踢昏之後,這才回頭望向遠處的中年神父。
「那麼……你能代替他回答嗎?還是要被我痛扁一頓再回答?」
*第二十五夜:最強的獵人-The Vampire Hunter*
如果,這世界上真有所謂的奇蹟,那麼我想應該就是指現在的這種狀況吧?
坦白說,我一點也不認為自己能夠獲救,自從在村莊裡被強盜殺害之後,我就清楚明白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英雄了。
但他的出現,真的就像是小說或童話中才會有的戲劇化情節,讓我感覺到自己彷彿身置於夢境之中,有種不太現實的虛幻感。
不過……這的確是現實。
只不過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人,並非是身穿白衣,騎著白馬的王子,而是一身漆黑,讓人不寒而慄的──死神!
達克他換回了平時常見的黑色風衣裝束,全副武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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