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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16.
在通往哈薩克的中哈兩國交界處，尹晞貞看著自己手上僅存的十五元硬幣，這就連買個高檔一點的麵包都還嫌不夠。雖然身為永生不死的調和者，就算不吃食物也不要緊，但是她還是喜歡享受吃的樂趣。
「貞貞，妳已經維持這個動作超過十分鐘了耶！」
她抬眼，與坐在矮牆上的混沌視線對個正著，然後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幹嘛一副愁雲慘霧、準備要捨身取義的表情？我們都離開這麼久了，還不是沒事。」
「久嗎？」她苦笑，「我們不過離開兩個月，而且不管到哪個國家，護照都會出問題，就連提領戶頭裡面的現金也沒辦法，甚至得到處逃避妖魔們的追殺……」
「嘿，可別說我沒提醒過妳，我不是說過我們這是流亡了嗎？這種事情是絕對會遇到的吧？」混沌一點也不在乎地聳肩，「而且各國都拿到妳的通緝令，怎麼可能讓妳輕易出國？又不是笨蛋。」
她知道混沌說得都對，但是她也不能坐以待斃。將手心裡的十五元收進口袋後，她起身轉向此時正走向自己的那兩位身穿制服的警察。
她早就有會在這邊遇到前來盤查的警察的心理準備，因此並沒有特別驚慌失措。
「貞貞，他們只是普通人。」
「我知道。」她很清楚這時候逃跑應該會比較好，但是她也在起身的時候，發現了身後亦有兩位警察走向自己。
逃不了。
「將雙手舉高。」
警察們拿出手槍，並大聲警告。在這種黃昏時刻，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出現在兩國交界，警察們雖然不知道她是國際通緝要犯，但是心裡卻也懷疑她可能是偷渡客。
她將雙手舉高，假裝投降，等著對方上鉤。
「將護照拿出來。」
「那我手可以放下來嗎？」她反問。
「好，快將護照拿出來。」
警察們用眼神交流，最後派出一位較資淺的年輕警察上前來，要跟她拿護照進行盤查。
她乖巧地拿出自己的護照，那位年輕的警察看了幾遍，並沒有發現異狀，只說：「這種時候，一個女孩子在這裡做什麼？」
「我跟我男友走散了，他可能先進到哈薩克境內了。」她說著還露出無奈的表情。過去她是絕對不會在人類面前多說一句話、多做一個表情的，若不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她根本不想與人類打交道。
當年她無情、厭惡她的親戚對她造成的傷害，至今還尚未恢復，因此在她心裡，她還是無法相信人類，和人類友好來往。更不用說世間公會不顧一切，將所有罪過判在她的身上，這更讓她對人類的厭惡度直線上升。
「等一下！她是國際通緝要犯！尹晞貞！」
她沒想到，就在能夠通關的時候會出現這個聲音，她還來不及轉過頭去，面前的年輕警察已經拿出手銬，就要將她給銬上。她陡然抬腳，將對方放在腰間的手槍給踢起，另一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大力一轉。那警察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前，她已經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一把短刃，一刀劃過，讓兩人分開。
這時另一位警察在大聲的吆喝警告後，發現無效，便對空開了一槍。
但是尹晞貞絲毫不受影響，她將手上的手銬丟下，手持短刃朝對方逼近，在對方將手槍對著她的同時，她用腳大力一踢，將手槍踢進一旁圍牆邊的小水溝中。
接著，一顆子彈隨即朝她射來，她的短刃在一個俐落的攻擊中脫手，直接落到她的左手上，在那顆子彈從她身邊滑過的瞬間，她抬手用那短刃的刀面，擋下下一顆將會射中她大腿外側的子彈。
短刃因為擁有世間公會中魔法師的魔法加持，所以那把短刃不僅能對抗像子彈這種具有高殺傷力的高科技武器，還能擋下任何魔法，對她而言，是最好用的武器。
至於她不使用槍是因為不擅長。過去李穆遙曾多次教過她瞄準的技巧，但是她每次開槍都會距離目標差了十公尺以上，經過幾十次的訓練和成果，從此她就不再強求自己的槍法了。
她眼看其中一位警察拿起手機通知其他警員前來支援，知道自己再不走，事情只會越鬧越大，因此在將一位警察打倒在地後，她就想要抽身離開。
「站住。」
出聲的是兩位前來支援的員警，但是不同的是，他們兩人手上都沒有持有手槍，而這個聲音就與剛剛將她身分公布出來的那個聲音一模一樣。
「哦哦！是魔法師來啦！」
混沌依然一派悠閒地坐在矮牆上，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臉上帶著興意盎然的表情，一點都沒有打算要幫忙的意思。
尹晞貞和混沌則是完全相反，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眼微瞇地看著另外四位警察一一退下，看來這兩位沒有持槍的魔法師在警界的地位中，不但不低且極具威嚴。
「叛徒尹晞貞，請與我們回去公會。」兩位魔法師中的中年男子開口。
尹晞貞冷漠地打量著兩人，「就憑你們？」
「尹晞貞，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另一位較年輕的魔法師喝斥道：「公會是給妳面子，才不讓聖魔法師出面來……」
刀光一閃，尹晞貞已經來到他們面前，一刀劃過說話的魔法師的脖頸，只見一道血痕出現，同時鮮血開始噴出。
「別白費工夫了。」
尹晞貞將短刃抵在那位負責結界的中年男子下巴處，「我大可直接將你們給殺了，但是你們只是公會的走狗，所以我連殺你們都覺得不值。」
年輕魔法師正使用魔法讓自己脖子上的傷痕癒合，但是因為短刃上的防禦魔法，讓他不管使用什麼魔法都沒有用，只能任由血不流出。
「告訴公會，我不會回去的。因為我沒有罪。」
「有沒有罪不是犯人一人說得算。」
本來平坦的土地突然竄出一根尖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過她的右腿，鮮血湧出的同時她重心不穩，直接跌倒在地，抬頭才發現是操控土魔法的聖魔法師，列恩。
「哼。」
尹晞貞在過去本來就不喜歡與人類打交道，現在對方不同於剛剛面對的那種毫無殺傷力的警察，而是打算將她逮捕回公會的追兵，因此她更是直接以冷淡的態度，看著對方噙著微笑，走向自己。
「本來高居調和者一位的，居然也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戴著眼鏡的列恩微笑地打量著癱坐在地上的她，「雖然我也痛恨妖魔調和者，但是真沒想到，以妳這種冷冷的性子，居然會將他給宰了。」
他巧妙地和她保持一公尺的距離，以防她突然將短刃朝自己襲來。
尹晞貞沒有回答，只是一手握著自己的短刃，準備伺機找空檔反擊。
混沌坐在一旁，反正對方也看不到祂，祂也樂得在一旁納涼。而這也是祂和尹晞貞的約定，沒有她的命令，祂不能擅自出手相救。畢竟祂力量強大，動用太多次，難免會招惹其他神仙注意。就算眾神會議才放過他們沒多久，尹晞貞還是認為應該要低調點好。
「妳的使令呢？怎麼不見祂出現？」列恩口上這麼說，雙眼卻緊盯著她那蒼白的面容，「擁有史上最強大的使令，卻還妄想其他調和者的力量……」
啪！
沒有預兆地，地面上突然竄起的泥土變成一條小鞭子的形狀，抽了她的臉頰一下，讓一旁兩位本來手忙腳亂的魔法師愣住，同時也令一旁本來仰頭欣賞橘紅色天空的混沌低下頭來。
列恩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冷笑道：「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
尹晞貞知道對方一向對她充滿敵意，應該說公會的魔法師到聖魔法師們都對她不是很友善。那不僅是因為她的態度，還是因為一個傳聞。
不知何時，傳出她是因為身為李穆遙的戀人，才能坐上調和者一位的傳聞。對於這件事，她在過去從沒有澄清過，就連李穆遙也僅在一次和長老、調和者們的會議中，輕描淡寫地提出來過，之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也難怪這樣的傳聞會讓全公會那些為了成功，辛苦練習魔法，甚至拋家棄子的魔法師們，怨恨她這種靠關係走後門的無恥小人。
「呵。」
被賞了一巴掌的尹晞貞突然輕笑了起來，這聲輕笑讓在場一觸即發的氣氛隨即凝重起來，「就憑你一位聖魔法師也有臉說嘴？」
列恩再次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表情因為這句話變得陰冷萬分，「妳這階下囚倒是挺狂妄的。」
尹晞貞帶著痛苦難耐的腳傷搖晃起身，眼角注意到周遭有許多隱藏著的眼睛正緊盯著他們瞧。那些隱藏身影的視線不外乎是些小妖小魔們。
從她獲得李穆遙的調和者之力後，妖魔們就開始無時無刻地監視她，讓她在本來就艱困萬分的逃難過程中更顯疲態。
這次衝破地面直往她攻擊的那條土鞭，被儘管身子還沒站穩，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刀的尹晞貞給硬生擋下，速度之快，讓人難以相信她現在是個連站都站不穩的瘦弱女子。
列恩藏在厚重鏡片後頭的雙眼也不免露出詫異的光采，「妳還有力氣……」
「你們當真以為調和者這麼好當？」
尹晞貞手上輕鬆地翻轉著短刃，但是她的額上卻不斷滴著汗水。現在的她確實連站著都嫌吃力，可她不能在對方以及這麼多來看她笑話的妖魔們面前示弱，她必須表現出堅毅的外表，才能讓那些妖魔們在之後馴服於她，不至於一天到晚找她麻煩。
「看妳能嘴硬到什麼時候。」再次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列恩身邊的土堆突然竄起，直直朝她翻去。
彷彿只是一瞬間，尹晞貞突然往地上一跌，列恩還沒來得及反應，數隻妖魔已經朝她撲來，土堆的攻擊和撲過來的妖魔正衝著，附有法術的土之攻擊，硬生生撕裂許多妖魔的身子。
同時塵土飛揚。
待混亂結束，列恩才發現本來位在混亂中心位置的尹晞貞已經消失不見，當然，本來坐在一旁看好戲的混沌也不見蹤影。
「呸。」
列恩推了一下眼鏡，並啐道：「竟然讓她逃走了。下次肯定要抓到她！」
他卻不知道，因為剛剛攻擊的緣故，他在短短三十秒內，惹怒了許多妖魔鬼怪們，祂們因攻擊而受傷，對他可說是充滿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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