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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楔子】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最重視的兩個人就這麼消失了。
都是他害的，若不是他，重要的夥伴不會不見，養育他的老師也不會因此付出生命。
一切，都是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望……
自己想要變得更強的願望！
這個微不足道的心願卻讓他們犧牲了。
老師曾經說過的話，他一點也沒記在心上。
那時候的他並不懂，既然有力量，又何必貧苦地過日子？如果用這種力量來改善生活，不是會更幸福？
「哈哈哈，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呢……」男人摸了摸他的頭，「魔術是讓人們幸福，安心生活下去的力量。保護自己重要的人，才是使用魔術的真正意義！」
因為他一心只想滿足自己的慾望，才會招來這種報應嗎？
現在他們都離開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完成那份契約。
「來吧，完成跟我的契約吧，小鬼。」
正如惡魔莫雷克所言，他只是個小鬼，一個什麼事情都辦不到的小鬼。
所以……
第一章 意外
01.
「就是這裡了。」循著記憶中僅看過一次的地址，翡翠跟安終於站在那座古堡的門前。
原本以為會是什麼普通的住宅，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座古堡，倒讓翡翠相當意外。
「嗯？感覺像是沒人住啊，唔……」安忽然皺起眉頭，像是聞到什麼味道，不過別說是味道了，這附近連一點風也沒有。
「你也感覺到了？」回應翡翠問句的，是安那快速點頭的動作。
其實，早在抵達古堡之前，翡翠就已經感受到那股令人討厭的氣息。
並不是他的能力比安優秀或高明，單純只是「體質」問題。如果不是這種先天性條件，他會跟安一樣，直到現在才察覺到那股屬於不祥的氣息。
身為魔術師，即使是在微弱的光源下，也能清楚看見古堡周邊的環境，在確認過四周沒有任何人後，兩人跑到大門前。
「鎖上了。」手中的門把明確地傳出頑強的抵抗聲，翡翠回過頭，卻看見安露出了笑容。
「上鎖的話，直接闖進去不就好了？」看著他，安理所當然地指著旁邊的窗戶。
只注意到大門的翡翠，倒是沒想到可以從窗戶闖進去，當然，平常他身旁會做這種事的人，也只有龍而已。
倒是眼前這扇窗戶，離地至少三公尺，根本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翻過去的，於是他點點頭，伸手道：「滿溢自由的風啊，請讓我們化為你的子民，從大地的枷鎖中解脫。」
被飛翔的術式包圍住，轉眼間，兩人便浮在半空，看見古堡一樓的慘狀。
「唔……數量未免也太多了，感覺好噁心。」
透過窗戶看進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下級惡魔，如果是密集恐懼症的患者，看到絕對會嚇得頭皮發麻。
兩人不禁慶幸，幸好大門打不開，否則迎接他們的就是那些數量龐大的下級惡魔。
「風啊！成為銳利之刃，將敵人化為細碎粉塵。」翡翠直接朝窗戶拋出一個術式，打碎那扇大窗。
窗戶破碎的當下，所有下級惡魔的注意力全轉移到他們身上。不過很奇怪，僅看了他們一眼，惡魔便立刻失去了興趣，一味地朝「某個地方」擠去。
「那個地方」就如同方糖，吸引著一窩蜂的蟻群湧上來。
隱隱約約能夠看見樓梯角落有道門，滿滿的下級惡魔都塞在那裡。
「嗚哇……」早就召喚出火焰的安，一邊看著腳底下的下級惡魔，一邊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聲。即便是他，也未曾見過如此多的惡魔。
在他驚嘆的同時，旁邊的翡翠早已接二連三地丟出好幾個術式，做起「打掃」的工作了。
「這樣要弄到什麼時候？讓我來吧。」安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太久沒活動活動了，正好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從天而來的暴雷啊，化為一道刺眼的炫光，震懾萬物吧！」
安隨手拋出的術式，並不像翡翠召喚出來的風刃，或者飛翔之類的初階術式，而是上級術式。
憑空出現的落雷，三兩下就將密集到令人咋舌的惡魔燒成了焦炭，不一會，大廳內就只剩下十來隻左右。
「這樣不是快多了？」安揮揮手指，一臉稀鬆平常的樣子。
「是沒錯啦……」只是誰會用上級魔術來對付下級惡魔啊？又不是要打戰！翡翠不由扶額。
落到地面後，兩人終於看見通往地下的鐵門。鐵門已經被惡魔硬生生擠開了，淒淒慘慘地被丟在一旁，上頭全是一拳一拳捶出來的印子。
「走吧。」
跨進鐵門，耳裡就只剩下通道另一端那不斷傳來的吼叫與咆哮聲了。
02.
「唔……」
頭就像被人狠狠敲過，他試著活動自己的手，幸好不像方才那樣，全身都處在一種麻痺的狀態。
若非他大意，也不至於被那些下級惡魔傷到，更不會嚴重到身體癱軟，甚至還短暫地失去意識。
「喂！妳在哪………」眼睛逐漸恢復焦距後，龍發現正在尋找的人就在自己的正上方。
不！正確來說，是他的頭枕在對方的大腿上。
這尷尬的姿勢讓龍如同觸電般跳了起來。雖然身體微麻，不過要做些簡單的動作已經沒有問題，受傷的地方血液也逐漸凝固起來。
「喂……妳有聽到我說的話嗎？」他沒檢查自己身上的傷，而是直接看向夏日梔。
夏日梔毫無反應，只用空洞的眼神望著那扇被捶出好幾個痕跡的破爛鐵門。
門上的術式只剩下一些威力，只要再撞幾次，鐵門就會承受不住直接破開。
「笨蛋！喂！」龍使勁地搖晃著夏日梔，對方卻依舊沒有反應，宛如人偶，就算被他大力揮了巴掌，也一樣沒有知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惜對方變成了這副模樣，無法回答他。
「回答我啊！」
就在他試圖喚回夏日梔的意識時，鐵門發出了一聲哀鳴，恐怕再過三分鐘，不！三十秒就會被撞開了。
隨著門扇的變形扭曲，門邊也出現了一個縫隙，從縫隙看出去，滿滿都是往裡面窺視、迫不及待地想要闖進牢房裡的惡魔。
「非……保護……不可……」
細微的聲音從夏日梔蠕動的嘴唇裡傳了出來，如蚊蚋般小聲，很明確的，這是無意識的話語，因為壓根就沒有對上龍的提問。
「嘖。」
龍費力地撐起身體，扶住夏日梔，開始考量惡魔衝進來時該如何做了。即便無法像狀態絕佳的時，輕易打退所有的惡魔，但勉強讓兩人……不，一個人逃出去，還是辦得到的。
夏日梔跟自己「不一樣」，只是個普通人，本該平平凡凡地過日子，根本不應被牽連進這些危險的事情中。
「可惡……簡直是太遜了。」龍望著牢房，如今能夠讓他們出去的方法，就只有在鐵門被破壞的瞬間，使出術式，一口氣彈飛門前的惡魔，然後衝出去！
雖然不知道惡魔的數量總共有多少，不過能炸飛多少算多少。從未想過會落到這般田地的他，已開始吟唱起術式。
在一定的時間內，術式使用的次數有限，再加上現在他的身體狀況，能不能使出上級魔術都有問題。
即便是如此，還是得試一試！
「順從與我所訂之契約……」
三、二、一。
隨著內心的倒數，最後一條鐵鍊終於從牆上掉下來，鐵門也砰的一聲向旁邊倒去。這一刻，外面爆出的如雷的歡聲，聽在耳裡是如此的刺耳。
「火炎的精靈啊，聚於吾身，將一切……喂！妳在幹什……」
一直靜止不動的夏日梔忽然推開龍，走到他的前方，面向著他。
「快讓開！」龍著急地喊道。
這時，幾隻惡魔已經朝兩人的方向跑過來，若夏日梔再不走開，待他一念完術式，最先被攻擊到的不是惡魔，而是這個笨女孩。
「唧！」蹬著羊蹄子，惡魔們歡快地奔向他們的「祭品」。
就在這時，夏日梔緩緩地張開雙臂，轉過身，原本微睜的眼睛大張，瞪視著前方，彷彿在看向未知的遠方，卻透著一絲危險。
「我……非保護不可……我非保護不可！」
才正想將夏日梔拉到一邊的龍，發現情況不太對勁。
夏日梔的額頭上浮現出一道術式，就如同他施加在門上的，圓形的圖騰內圈中充滿了幾何圖形及未知的文字，由裡到外發出淡淡的白光。
「嗚！」
正當龍在思考術式是從何而來時，大量的白光彷彿水龍頭被人轉開般，自夏日梔的額上一口氣爆發出來。
下一秒，白光包覆住夏日梔和他，以及那些闖進來的惡魔。
03.
「還真沒見過這麼多惡魔呢，真麻煩啊！」
儘管嘴上這麼說，安卻連連一丁點嫌惡的表情也沒有，甚至還非常享受這種盡情「使用」術式的工作。
從兩人踏進鐵門後，就陸續遇到許多下級惡魔，不過比起先前的密度算是好很多了，這都該感謝門框限制了能夠進出的惡魔數量。
「我記得公會不是有幾次『戰爭』的紀錄？」
「嗯……可是最近的一次，也是在我進入公會以前啊。」安聳聳肩。
聊天歸聊天，兩人的腳步可沒有慢下來，而且還越來越快，「實際的情況，分部應該也不會有人知道吧。」
「這樣啊……」
「對了，從以前我就很想問，翡翠你啊，好像知道跟多連分部老頭子都不……」
忽然間，翡翠揚起手，打斷了安的話，「安，你能夠使出光屬系的防壁嗎？」
原本還想開口的安，在看見翡翠的表情後立刻點點頭。
「神聖之光的鎧甲啊，請將全部的障礙與傷害擊退，歸於虛無。」完全沒有一絲遲疑，安招手就是一個中級的光屬系防禦術式。
不過，他馬上就知道為什麼翡翠會叫他使用了，因為就在他召喚術式的同時，遠處的通道傳來接二連三的尖叫聲，並且逐漸朝他們的方向接近。
定睛再看，竟是白色的光芒在追逐著那些發出尖叫的東西。
即使有光壁擋著前方洶湧而來的光芒，翡翠兩人仍無法看清光芒中有什麼東西。刺眼的白光有如水流般，向防壁的兩側分流而去，接著再次合一。
「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白光逐漸消失後，安收起了術式，完全搞不清楚方白光的來源，只看見散落一地、本該屬於下級惡魔的武器與飾件。
下級惡魔們就像原地蒸發了，連一隻都不剩。
「不知道，不過還是快走吧。」
看著前方被清空的道路，兩人立即狂奔了起來。
對於那道白光，翡翠倒有種熟悉的感覺。
過不了多久，兩人便離開了不斷往地下延伸的樓梯，來到一片平坦之處。就和他們感受到的一樣，這裡只有一片寂靜，不免讓人對周遭的環境更加敏感。
「啪刷……」
前方傳來的聲響，讓尚在警戒的翡翠將視線移到牢獄中。
纖瘦的人影逐漸在疾奔的他們面前顯露出來，些微的光芒自她身上發出，然後消失，最後人像枯草般倒地。
「好險。」在夏日梔倒在地上之前，安立克滑壘上前，正好接住了她的身子，「她失去意識了……」
夏日梔臉色慘白的模樣，使翡翠完全無法和昨天健康的她聯想在一塊，這座古堡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顧著她，我進去看看。」
注意到牢房似乎還有個人影，翡翠立即踏進門內。就跟外頭一樣，這裡同樣散落著各式的物品，以及那個倒在牆邊、不省人事的夥伴。
龍的情況比夏日梔要來得糟糕，全身都染血，就連穿著的外衣也因傷口而濡濕了。
「龍，醒醒。」翡翠輕拍著龍的臉頰。
片刻後，對方皺起了眉頭，逐漸恢復意識。「唔，日梔她……」
「她沒事，安在那邊看顧著。」翡翠看著渾身都是血，翻開衣服卻沒半點傷口的夥伴，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道光到底是什麼？」
翡翠很肯定，光的來源是從夏日梔身上發出來的，但由於當事人昏迷不醒，也只能問龍了。
「我不知道，剛才她怎麼叫都沒反應……我想那道光應該是術式。」
就如龍所說的，那道光的確很像魔術造成的光芒，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安趕緊展開術式的原因，畢竟在防禦方面，他絕對沒有公會的魔術士那麼熟練。果然如他所料，那道光直接殲滅了下級惡魔，雖然不知道他跟安接觸到會怎麼樣，不過以防萬一總是好的。
「術式……你站得起來嗎？」
「嗯。」
龍現在的問題不是身上的傷痕所造成，而是那道光對精神上的衝擊。
那種感覺就像被無數的細微粒子穿透，腦袋幾乎不能思考任何東西，也沒辦法判斷眼前的情況，以致於讓他失去了意識。
「我們先回去吧。安，我跟你交換一下，你幫我看看龍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口。」
「好。」
雖然翡翠也可以使用治療類的術式，但絕不像安那樣運用自如，更別提處理嚴重的傷口了。
「日梔就交給你囉。」安抱起夏日梔，將她輕輕地放在翡翠懷中，自己跑到龍的身邊，檢查完對方身上有無傷口後才扶起他。
在接下夏日梔的那一剎那，翡翠愣在了原地。只因他完全沒想到，竟然會以這樣的形式「見面」。
「怎麼會……」他顫抖著手，慢慢地、溫柔地，怕驚動對方般，撥開夏日梔垂在額前的髮絲。
凌亂的髮絲逐漸往兩邊分去，露出光滑的額頭，本該白淨的肌膚上，此刻浮現出一個白色的術式花紋。
這個花紋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一直在尋找著的……
加上一個無法動彈的夏日梔，四人又繞回了地下室的入口。
與龍先前看到的模樣全然不同，遍地都散落著物品和粉塵，顯得髒亂不堪。
「等等，那個人……」安拉住了翡翠，指了指靠近二樓樓梯，躺在地上的人影。
在他們闖進來的時候，一心一意只想著趕快找到夏日梔與龍，根本沒有分神注意其他，自然也就沒有發現躺在地上的男人。
「不用管他。」被安扶著走出地下牢獄的龍，開口道：「他是委託人。」
「既然是委託人的話……」
「他早就死了。」龍回答了安的疑惑，「那具屍體散發出來的屍臭顯示他的死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由於能夠變身成狼的關係，龍的鼻子向來比一般人靈敏。在稍早夏日梔看見委託人倒下時，他就聞到濃厚的屍臭味了，才會轉而去尋找安全的地方，雖說那個地下牢房實在不是什麼好選擇。
注視著被翡翠抱在懷中的夏日梔，一股無力感突然深深地襲來。
儘管是疲於思考的他，也忍不住去想，究竟是誰，有何目的，為什麼要引他們過來？
「走吧，這裡不是能夠讓人久待的地方。」在翡翠的催促下，他們終於步出了這座詭異的古堡。
04.
「太好了，妳終於醒了。」
夏日梔睜開眼，看著坐在沙發邊，正準備替她擦拭臉頰的翡翠。「咦……這裡是偵探社？」
從沙發上坐起來，她發現眼前的擺設，自己再熟悉不過了。
「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一段時間了。」翡翠笑盈盈地說：「身體有沒有哪裡會痛？還是不舒服？」
「沒有……」夏日梔搖搖頭。
身體就如同她所說的，一點異樣都沒有。唯一有異的，是從剛才開始就對她過分溫柔的翡翠。
雖然平常翡翠也相當溫柔，可現在對她完完全全就像在對待小孩，不只是臉，就連雙手的污痕也都一一被他擦去了。
「那個……翡翠先生，我可以自己弄的。」被擦到有些不好意思的夏日梔，乾脆從翡翠手上拿過毛巾，自己用力地擦了起來。
邊擦的同時，翡翠還一副欲言又止般地看著她，儘管已經盡量不與他對上眼，可被這麼盯著，還是讓人感到尷尬。
「那個，翡翠先生……龍呢？」
試圖轉移注意力的夏日梔，立刻扯出第三個人來。不過，她也不是隨口問問，而是真的沒看見龍的身影才開口。
「龍在外面，妳先去看看他吧。回來的時候，他也很擔心妳。」翡翠指了指外頭。
聽從翡翠的話，她走了出去，心裡也因能暫時離開那關注的視線，稍稍鬆了口氣。
一走出去，就看到龍將頭靠在椅背上，似乎睡得很沉。
不得不承認，不講話的時候，龍的面容確實非常吸引人。夏日梔忍不住站在他的面前，仔細看著對方的臉。
深邃的輪廓加上濃眉和纖長的睫毛，還有淺桃色的嘴唇，組合起來，絕對是會讓人想一看再看的外表。還有，從下顎延伸下去，喉結以及鎖骨的部分，在衣領的微微遮蔽下，看起來份外性感。
「幹嘛站在那邊不出聲？」
睜開眼睛，紅色的瞳孔轉到了夏日梔身上。先前明明還鬆著的眉頭，又跟平常一樣緊皺了起來。
換上乾淨衣物的他，看上去比之前清爽多了，身上似乎還飄著淡淡的皂香。
「怎麼，看我看到呆了？」龍壞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她翻了個白眼。
原本還擔心龍的情況，如今見對方這副模樣，真覺得替他擔心的自己，根本就是個笨蛋。
「妳……身體還好？」跟翡翠一樣，龍劈頭就問她的狀況，語氣是滿滿的擔心，臉上嬉笑的表情也沉靜了下來。
「嗯，沒事！」夏日梔還誇張地舉起了雙手，做出有如健美選手般的姿勢，反問：「那你呢？那些傷……」
「笨蛋，妳當我是誰啊？」龍哼了一聲，站起來說道：「那點小傷早就復原了！倒是妳……」龍用力地揉了她的頭幾下，直到將夏日梔的頭髮揉得亂翹後才放開。
「幹什麼啦？頭髮都亂了。」
「已經很晚啦，今天就別回去了，在這裡洗洗睡吧。」打了個呵欠，龍揮揮手，滿臉倦容，「我也要去睡了，晚安。」
牆上的鐘早就超過十二點，該是入睡的時候了，夏日梔卻覺得精神好得很。或許是在失去意識的期間，多多少少有將體力補回來的緣故吧！
「嗯，晚安。」向翡翠點頭之後，龍就逕自走回自己的房間。
這間偵探社不僅是工作的地方，同時也是她的上司們，龍和翡翠的家。
「日梔，妳要不要先去洗個澡呢？」翡翠的聲音從裡頭傳來，「換洗衣物跟之前一樣，都擺在浴室裡了。」
「啊……好。」
雖說連換洗衣物都替她準備好，讓她有點困窘，但肉體的疲憊感讓她只想趕緊將自己弄乾淨，然後什麼也不做地坐下來休息。
「坐到這邊來吧。」一見到夏日梔踏出浴室，翡翠立刻拍了拍沙發，示意她坐下來。
夏日梔乖乖地坐到沙發上，隨後兩人便陷入沉默。
「翡翠先生……」
「是？」
「剛才，你是想要對我說什麼吧？」夏日梔慌忙地補充道：「如果是我搞錯，你可以不用理會我！」
自她醒來後，翡翠的態度就有些奇怪，態度異常溫柔不說，還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翡翠微微驚訝地看著她，接著又思索了一陣子，方道：「想說什麼呢……很多呢，多到大概花一個晚上都講不完吧。」
「咦？」
「就算是這樣，妳也要聽嗎？」見夏日梔沒有作聲，像是默認了，翡翠繼續說了下去，「接下來要說的故事，妳應該……也知道一點才對。」
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翡翠走到桌旁，「就連這個樣子，妳也曾經看過──」
將手伸到了胸前，然後緩慢地向上舉起，就像在揭開一層無形的布簾。當翡翠將手放下時，他已經是另外一個模樣了。
那個夏日梔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模樣。
「翡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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