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典藏版】
盜墓筆記第二季
之3:邛籠石影Ⅰ
‧史上最強驚悚探險鉅作!
一場混亂的拍賣會,讓鬼鈕龍魚玉璽現世,也讓吳、霍、解三家勢力正式交會。
八張樣式雷、染血的魯黃帛書、深埋於山中的張家樓,牽連著一段段被誓言「封印」的駭人往事。二十世紀六○年代,老長沙九門提督的一次破天荒合作,史上最大也最漫長隱密的盜墓活動,莫非正是所有謎團的源起?
驚險長征再起。深入四川山區,雲深霧罩的危崖峭壁,能尋到怎樣的提示,或是解答?
【編輯室推薦】
《盜墓筆記》情節曲折離奇、驚悚詭異又精采有趣,讀來直教人大呼神奇過癮,欲罷不能,書中有環環相扣的謎題,有不斷引出的懸念和緊張刺激情節,絕對讓讀者欲罷不能,堪稱「盜墓文學」的巔峰代表作。隨著第二季全新劇情的開展,以及改編漫畫作品陸續推出,必將引發又一波風潮,成為最引人注目的年度傑作。
新篇章,新氣氛,扣人心弦的新開始
地北天南,上山下海。從山東戰國墓、西沙船墓、秦嶺青銅神樹、長白山雲頂天宮、戈壁崑崙鬼城,再到廣西十萬大山秘境。開地宮、鬥妖物、破困境,壯闊詭譎的背景與離奇難解的謎團交織,正是《盜墓筆記》暢銷長紅的關鍵。
懸念重重、驚魂處處,天馬行空卻又真實生動,架構龐大卻又相扣緊密,配合極出色的氣氛渲染,自然使《盜墓筆記》展現出同類型小說難望其項背的強大魅力,讓人一翻開就停不下來,難怪能成為引領「盜墓文學」崛起並長銷不衰的扛鼎之作。
橫掃華文書市,史上最強的驚悚探險小說
《盜墓筆記》是讓人著迷、欲罷不能的小說,自從上市之後就造成轟動,旋風般橫掃所有暢銷書榜。不但風靡華文書市,引發一連串盜墓小說閱讀與寫作狂潮,也即將改編為漫畫作品發行。
《盜墓筆記》既給讀者足夠的幻想空間,又有真實的背景。環環相扣的謎題,不斷引出的懸念和緊張刺激情節,自然讓人欲罷不能,稱之為「盜墓文學」巔峰代表作,絕對當之無愧。而今,第二季的開始,必將引發又一波風潮,成為最引人注目的年度傑作。
作者簡介:
南派三叔,本名徐磊,杭州人。白天經營貿易公司,晚上是風靡全中國的網路創作高手,以《盜墓筆記》紅遍兩岸三地甚至整個華人世界,躍居暢銷作家之列。自小聽著盜墓故事長大,家人朋友不乏從事古董生意,儘管自稱從未接觸此一行當,但大量精準的專業術語與知識運用還是讓《盜墓筆記》一出版便震驚四方,成為最受人矚目的奇書。著有《盜墓筆記》《大漠蒼狼》等書。更多相關資料在
盜墓筆記官方部落格 http://blog.yam.com/daomubiji
普天文學新樂園部落格http://blog.yam.com/popu123
章節試閱
第6章 拍賣
我的地頭是江浙,說實話,在北京城碰到熟人的機會真不大,腦子一卡,愣沒想起這人是誰,只是條件反射地露了個微笑。那人和我一樣,停了下來,帶著非常意外和迷惑的表情看著我,也笑了笑。
胖子詫異地兩邊看,一路過來他都自詡為地頭,我們都是跟他混的樣子,顯然沒想到我會在這裡被人認出來。
然而兩廂對望著淫笑了半晌,誰也沒認出誰來。說實話,我只是看著他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是仔細一回憶,僅此而已,單純覺得他眼熟。
這種事情以前發生過。我們圈裡有一哥們,人稱六姐,經常上報紙的鑒寶和古趣專欄。我並不認識她,只在網路上看過她的照片,後來在聚會的時候見到,我愣說曾在哪裡和她吃過飯,但就是想不起來,搞得她老公一臉慍色。
不過這位仁兄,怎麼看也不像是經常上報紙的樣子,那種眼熟的感覺,似有似無,我甚至沒法肯定。
兩個人在那裡得瑟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都有點尷尬。那老夥計就覺得好笑,老北京人滑,什麼世面他都見過,給我們打了個圓場:「二位小爺都是貴人多忘事!別是在咱這兒打的照面兒,那別著急想,擋著電梯口了。到裡面溫碗奶子,指不定兩位見到熟人,一下就全想起來了。」說著就把對方往裡請。
他搖搖頭,好像感覺很不可思議,意猶未盡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向內廳,走出幾步又看了看我。
接著那老夥計又來請我們,請向另外一個方向。這人是老江湖了,目的在讓我們和那傢伙坐得遠點。這麼領座位,什麼禮貌啊、忌諱啊,都說得過去。真想不起來也就算了,想起來了,發現原來是債主或是殺父仇人什麼的,至少不會立即打起來。
四九城,皇城腳下,明裡的暗裡的,什麼規矩都得做足。人不可貌相,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秉持「做得七分、奉承三分」的原則,才能立於不敗之地。當官如此,當服務員亦是如此。
我進了內廳,就發現這果然是個戲園改的飯店。廳有兩層,下面一層是散座位,上面一層是雅座,中間鏤空兩層的層高,戲台在中間,看得出不止是唱京戲,平時多的可能是些曲藝節目。很多的老北京人很喜歡在這種環境下聽聽傳統的東西。當年是滿街幾文錢,想聽就聽,現在變成了新貴族才能經常享受的樂趣。
如今這戲台已被清空了,上面在佈置著什麼。胖子瞄了一眼,吆喝了一聲:「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看樣子今天有拍賣會。」
「拍賣會?拍賣什麼?」我好奇道。
「這地方還能拍什麼?這裡是北京城文玩清供最高端的地方。和這兒一比,香港佳士得就是一地攤!」胖子咧咧嘴,「不過這兒是大宗的東西,而且,一般世面上見不到,咱們只能聞聞味道。我估計這霍老太太今天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見咱們那是順便,搭上的,免得耽誤她其他事情。」
我聽著他講話的腔調都變了,一嘴巴京片子,剛才進門的時候還沒有,自己也是,舌頭總覺得不利索,心說這房子和夥計的氣場真他媽的強。主要是這裡一進來就是老北京的味道,你不知不覺就入了戲,被人一捧就真把自己當成了當年北京城裡的紈絝子弟。這恐怕也是學問。等下拍賣一開始,被主持人用京片兒一抬一捧,估計不想舉手的手都會忍不住舉起來。
三個人被帶到臨窗的位置坐下,我下意識地望了望,那粉紅襯衫直接就往樓上去了,看樣子和我們檔次不同。
胖子就問:「你跟他怎麼回事?一見鍾情?」
我搖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娘的這人到底是在哪兒見過的呢?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
一邊的胖子點了最便宜的茶水,一千八百元一壺,還要外加百分之十的服務費。他一杯一個底朝天,說這他娘的根本不是茶,簡直是楊貴妃的口水!媽的,茶葉渣等下都得打包帶回去泡酒裡。
悶油瓶不動聲色,儼然一個非常稱職的保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越看越感覺我們三個就像哪一個大老闆的馬仔。
在那邊一邊聊天一邊等,不知不覺就嗑了三盤瓜子,還好瓜子是免費的。門口進來一撥又一撥的人,看著看著,我發現胖子臉上就有點不自在了,老是走神,眼睛瞟到其他地方去。覺得奇怪,問他怎麼了,他道:「我靠!今個兒有意思了。」
「有意思什麼,看到美人了?」我問,心說只看到幾個中年婦女啊,雖然保養得都可以。
他用眼神掃了一下上面的包廂,還有下面散桌的幾位,「你知道我剛才看到誰了?」
「誰?」
「琉璃孫。」他輕聲道。
「琉璃孫是誰?」我沒印象。
「你沒在北京混不知道,這是個大家,家裡在海外開著投資公司呢!以前倒騰琉璃珠的,後來不知道怎麼鬧大發了,成了爺。這傢伙家裡全是寶貝,普通的東西完全看不上,要有真的極品才會出來。在北京城,他就是一風向標,他出現在哪個拍賣會,就說明哪裡有好貨。我靠!算起來他有兩三年沒出現了,怎麼到這兒來了?」胖子的屁股已經坐不住了。
我給他說得也有點心癢癢,轉頭看去,但見那琉璃孫足有六十開外了,一花白的板寸頭,手裡玩著兩只核桃,箭步如飛地上了二樓,不由就對二樓有了點嚮往。
胖子繼續道:「你別說,剛才我一路看過來,都是這行裡的大家。咱們來對了,今天估計有好戲看,說不定還是百年難遇的。不成了,你胖爺我頂不住了,得找本拍賣手冊,看看今天他媽的到底拍賣什麼寶貝!」說著又要起身。
我剛想提醒他,我們的正事不是看熱鬧,一邊的夥計卻走了過來,輕聲道:「三位,霍老太來了,你們樓上請。」
第7章 霍霍霍霍
夥計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躬著身子,姿勢恭敬,但是表情非常正,看不出一絲獻媚。做完後手勢就不動了,停在那裡,逼著我們沒有商量思考的時間,必須立即起身過去。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心說我靠,剛才一路看著門口,沒有看到什麼老太太進來,看樣子這老太早就在二樓了,掐著時間等我們上來。說不定這裡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裡。
我不知道在哪兒聽過,好像是一種江湖伎倆,目的在挫我們的銳氣,心裡就不太舒服。雖說我只是一個二世祖的小老闆,但不管怎麼說,在家族中是長孫,在三叔的鋪子裡是小三爺,從來人家都是畢恭畢敬的,沒人敢這麼對我。想著不由把腰板直了直,有點不服氣的成分。
胖子自然也是不爽,臉色立即就屌了起來,把小一號的西服抖了抖,給悶油瓶使了個眼色,「小哥,整好隊形,咱倆好好給天真同志得瑟一下。」
三個人站起來,昂著頭,跟著那夥計往樓梯口去。
比起一樓,二樓有一些西洋裝飾,這也是老北京的特色,中西結合。上面全是隔間包房,一面對著中央的戲台,那邊是吃飯和看戲的台子,另一邊是對著街的,全是自動麻將機。
我們順著環形的走廊走了半圈,來到一個巨大的包廂門口。那包廂是雕花的大屏風門,比這酒店的大門還大。一邊有兩個穿著休閒服的年輕人立在門口,站得筆直,看著很像當兵的,門楣上是榆木的雕牌,叫做「采荷堂」。
「菱莖時繞釧,棹水或沾粧。不辭紅袖濕,唯憐綠葉香。此屋名取自劉孝綽的《遙見美人采荷》。」
服務員好像繞口令一樣把詩念出來,說完幾乎沒停,接了句:「三位,就是這裡,請進。」隨即離開。
這服務員心思極其縝密。剛才請人過去,畢恭畢敬的,讓人不好拒絕,那是因為必須逼我們立馬起身赴約,延誤了或者請不來,他都不好交代。送到了馬上走,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什麼都不會看見、聽見,少了很多是非。
這都是複雜場子混出來的人的特徵,已經成了習慣。看樣子,這個場子裡的出入者成分非常複雜。
思索間,門口的兩個人已經把門打開,門裡是三四層珊瑚珠簾子。撩開進去,立刻聞到一股藏香味道。藏香是佛教用品,也有養生的功效,主人的品味很高。
裡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挑高的天花板,上面是水晶吊燈、銅色老吊扇,四周的廊柱都是雕花的銅綠色荷花。下面一張大圓桌,坐了七八個人在吃飯,能看到戲台的地方擺了一張屏風,暫時擋了起來。
我們一進來,那吃飯的七八個人都停下動作看過來,有兩個中年女人,三個小孩子,還有幾個中年男人。我的注意力自然放在那兩個女人身上,但一眼過去就知道她們不是霍老太,雖說是中年,畢竟太年輕了。
我和胖子與悶油瓶互望了望,都不知道這唱的是哪一齣,難道上廁所去了?還是故意再壓我們一下?那這架子擺得也太大了。又或是這老太婆和瑪丹娜一樣,拉了皮了?
想著對方是老太太,我也就忍了,看著他們就道:「請問,霍婆婆在嗎?」
剛問完,就聽到屏風後有人說話:「這邊。」聲音很纖細的感覺。
我愣了愣,又想去看胖子,他先推了我一把,輕聲道:「兜著點兒,別老看我,我現在是你跟班。」
我一想也是,看來胖子是準備入戲了,於是在心中默念了幾下:「我是黑社會我是黑社會,老子走路帶風老子走路帶風。」這是心理化妝,還真管用,腳底一熱,還真感覺自己的底氣足了足,昂首邁向屏風之後。
說實話,其實還是有點緊張,但這種緊張和在古墓中的不同,很難說得清究竟是「緊張」,還是「沒底」。到底不是混這種場面的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表現,只能以心裡的那種「囂張」去應付。
幾步之後,我就看到屏風後的人。
後面的空間也很大,一張小根雕桌子,上面是茶具,就座的有三個人。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年女人正在喝茶,穿著紫色的唐裝,臉色雪白。
這種白並不病態,如果是在少女身上,肯定非常讓人驚豔,我直覺想起的形容詞是「賽雪」。但出現在一個老太太身上,而且上面沒有一絲的老人斑,完全的白,白色的皺紋,銀色的頭髮,立即讓我出一身冷汗,只覺這老太太是玉石雕出來的。
只有眼珠是黑色的,所以非常的突兀。她一眼看向我們,我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的眼睛。那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見到了一隻禁婆。
旁邊有兩個人,一個是年輕女孩子,另一個是中年婦女,看都沒看我們,輕聲聊著天,瞧不清楚樣貌。兩人同樣非常白,但這種白放在她們身上讓人非常舒服,特別是那個年輕的女孩子,側臉過來,臉色和五官都很精緻清純,氣質如玉,又能隱約感覺到一股媚意。
我一時間被這情形弄得反應不過來,被胖子在後面捅了一下,這才驚回神,立刻笑道:「霍婆婆,我是吳邪。您好,沒打擾您休息吧?」說著,伸手就想去和她握手。
這是我談生意的習慣了,一伸出去才意識到不對,這麼招呼太市儈了,趕緊把手縮回來,順勢弄了下自己的頭髮。那動作一定非常傻,我心中暗罵自己,只能故作鎮定。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喝了口茶,漠然道:「果然和吳老狗有點相似,別人和我說我還不信,原來這條臭狗真沒絕後。」
我苦笑,這話裡一聽就冒著酸氣,難道真的跟我爺爺有過一腿?也不知道怎麼接,只好傻笑。
老太太繼續看著我,見我不回答,只知道笑,就歎氣道:「笑起來就更像了,看樣子也不是好東西。」說完喝了口茶,也沒叫我坐下,直接問道:「你那份東西,到底是賣還是不賣,想好沒有?這麼簡單的事兒,幹嘛非得見我?難不成,是你奶奶讓你來會會我,看看我這個老朋友老成什麼樣了?」
哎喲喂!我心說這口酸氣吃得,都酸得冒泡了!爺爺,沒成想你看上去土不拉唧的,年輕時候還真有點「往事」。
同時,我也感覺有點不妙。這好像不是喝茶談話的語氣,怎麼也不讓我坐下,難道想讓我說完就離開?顯然沒把我當客人。而且這麼一問,我他娘的該怎麼回答啊!完全是跨越時空的爭風吃醋,而且起碼是半個世紀的陳醋了,也不知道我爺爺奶奶和她之間到底發生過些什麼。這霍仙姑也真是太長情了,怎麼這時候還惦記著?
撓了撓頭,用力想了想,我才道:「您別誤會,我就是衝著咱們的買賣來的。至於我奶奶,您還真別說,我都好久沒見她老人家了。爺爺去世之後,她一直在老家,足不出戶。」
「那是她眼光差,嫁了個短命鬼!」老太太冷哼一聲,「你說談買賣,是準備交貨了,還是還想講價?」
我思索了一下,應該怎麼說呢?是開門見山,還是再套會兒瓷?轉念一想,這老太太如果真有心刁難我,話多了恐怕夜長夢多,真等話說臭,了再想轉回來就難了,倒不如直接切入正題,還顯乾淨俐落。
如此想著,我道:「其實那東西對我意義不大,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您會出這麼高的價錢買它?我正在查一件事情,可能和這層情況有關係,您要是告訴我,這東西就白——」
還沒說完,胖子又在背後推了我一下,以非常輕的聲音含糊道:「有錢不賺豬頭三。」
我愣一下,一想也是,那不是筆小數目。這幾波下地盡賺生產率了,啥也沒撈著,這算是意外之財,拿了能解決不少事情,至少鋪子的水電費能平,立馬改口道:「白白淨淨地給您送過來。」
老太太看了看胖子,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可沒說什麼,只道:「你想知道這樣式雷裡畫的房子,是什麼東西?」
我點頭,「就是,挺簡單一事兒。」
老太太往椅子裡縮了縮,想了想,「行!我能告訴你。不過,不能由你來問,讓你奶奶來問我。」
我愣了一下,靠!這叫什麼事?「婆婆,咱不開玩笑,這事就不用驚動我奶奶她老人家了吧。」
「開玩笑?你打聽打聽,我霍仙姑做買賣從不開玩笑。我和你奶奶是發小兒,幾十年了,也沒來看過我一眼,窩在杭州那鬼地方,我讓她來看看我,叫什麼玩笑?」她正色道:「這事就這麼著了。你回去和你奶奶商量商量,她要是不肯出面,我估計你這事也不會是什麼正經事,趁早歇了吧!你奶奶不來,你也不用來見我,那東西我是喜歡,但我老太婆也不缺這麼一件。」
我一聽就不知道怎麼辦了,有點鬱悶,但又上不去火,只能怨爺爺他娘的是劈腿了還是怎麼的,給我惹這麼一禍根子。心裡非常清楚,這老太太不是省油的燈,肯定早就想好了要嗆我一下,甚至她答應見我,都可能只是出於這樣一個原因。
這老太太的脾氣就是以老賣老,以長輩身分來壓人,以前肯定是個辣妹,確實是我爺爺喜歡的路數。
想了想,完全拿這種場面沒轍,一老太太在你面前耍賴皮,能有什麼辦法?急得我直冒汗,眼睛不由自主地看胖子。他給我使了個眼色,像是不吃她這一套,輕聲道:「她賴皮,你也賴皮,先坐下再說。」
我一聽也是,心一橫,乾脆啥臉皮都不要了,往老太太面前的凳子就坐了下來。
她的眉頭皺起,我心中緊張,但嘴上也不服輸,「婆婆,這事情對我很重要,您不能這麼耍我。您要這麼耍我,那我也賴了,我們三個待會兒就跟著您了,您要回家,我們就跟去您家,您去哪兒跟到哪兒。」
老太太的臉色忽然變得有點難看,根本沒理會我的說辭,只質問道:「誰讓你坐下的?站起來!」
我一愣,又為之語塞,沒想到她會翻臉。可既然決定了耍賴,我也不是半途而廢的人,立即搖頭,「您要不答應我,我就不站。」
「阿雪,把小張、小黎叫過來,把這幾個臭流氓給我拉出去!」老太太一下就發火了,火得莫名其妙。
此話一出,那中年婦女和小女孩都看向我們,小女孩又看了看老太太,站起身,顯然想找人過來。
胖子想起自己的職責,上前一步道:「怎麼著?我家少爺坐妳們個破凳子,妳們還有話說,這凳子有啥蹊蹺,坐著放屁能是香的?老太太,咱們這是二十一世紀了,法律不懲罰賴皮鬼,您要是找人攆我們,這做派就差了。我少爺敬老,我可真是臭流氓,等下拉扯起來,把這地方砸了,恐怕對您的聲譽也不好。要是傷到您,那就更不好了,是吧?」
小女孩冷笑一聲,「你們懂個屁!這可不是想坐就坐的位置,坐了有什麼後果,你——」
老太太忽然一擺手,阻止了她的話,臉色逐漸緩和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難形容的表情,冷冷道:「讓他們坐。想坐,就讓他們坐。」
我看著她的神情,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難道這凳子底下有個彈簧,等下會把人彈出去?轉念又一想,不對,不能這樣,話還沒說就走偏了,我來這兒是有正事的,能忍還是忍一會兒,把氣氛緩和下來。「婆婆,我可真是說到做到,您行行好,就別耍我了。您和我奶奶的恩恩怨怨,我哪知道啊?要是我爺爺做了啥對不起您的事情,要不,您抽我幾巴掌?」
她沒看我,只是看了看錶,對我道:「行啊!我也怕了你了,吳家少爺。不過你先別問,現在問什麼我都不會說,你就坐在這兒,一直坐到四點半,如果能坐得住,我就不難為你。」
「坐這兒?」
「對,就是單坐這兒。別急,我肯定你不會無聊的。」
一陣搖鈴聲從下頭傳上來,我一下子有了一股更加不祥的感覺。
老太太看也不看我,把臉朝向樓下的台子。緊接著,整個樓的窗簾一扇一扇被拉上,四周全暗,中央巨型吊燈打開,瑰麗的光影攢動。那些老舊的器具、地毯、窗簾,在這種光線的照射下,全都變得非常昏黃華麗。
下面的人開始躁動,邊上的小女孩發出欣喜的叫聲,問道:「開始了嗎?」
老太太點點頭,「開始了。妳等著,今天咱們有好戲看。」
第6章 拍賣
我的地頭是江浙,說實話,在北京城碰到熟人的機會真不大,腦子一卡,愣沒想起這人是誰,只是條件反射地露了個微笑。那人和我一樣,停了下來,帶著非常意外和迷惑的表情看著我,也笑了笑。
胖子詫異地兩邊看,一路過來他都自詡為地頭,我們都是跟他混的樣子,顯然沒想到我會在這裡被人認出來。
然而兩廂對望著淫笑了半晌,誰也沒認出誰來。說實話,我只是看著他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是仔細一回憶,僅此而已,單純覺得他眼熟。
這種事情以前發生過。我們圈裡有一哥們,人稱六姐,經常上報紙的鑒寶和古趣專欄。我並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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