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作者：論空間戒指的正確使用方法。
「咳、咳咳……」
維爾拉在濃煙中咳嗽，她想要從地上爬起，後背卻傳來劇烈的疼痛。維爾拉伸手一摸，觸目是驚心的紅色。倉促之間，她也只能布下一道鬥氣防禦自身，然後就被爆炸席捲了。
周圍靜悄悄的毫無聲息，一片煙霧中，維爾拉看不到另外兩人的情況。又歇息了一陣子，魔族少女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輕聲呼喚道：「修大人……杜澤先生？」
沒有回應。
維爾拉順著記憶的方向前進，她先是走到修原來所在的位置，卻沒有見到人。於是維爾拉向爆炸最猛烈的地方走去，不一會兒，她就看到了兩個緊緊靠在一起的身影。
修背對著維爾拉，緊緊抱著懷中的人，他的身體被爆炸破壞得非常厲害，死氣繚繞在撕裂的傷口上。在周圍亡靈氣息的補充下，那隻巫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空氣中的焦肉味和血腥味越發濃郁，維爾拉走到修的身邊，震驚地看到巫妖懷中快要死去的黑髮青年──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那名人族都活不成了，即使有巫妖的緩衝，但他離火焰領主實在太近，尖銳的石頭碎片直接穿透了黑髮青年的胸口，殷紅的血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在所有種族中，體質最強的是龍族，而體質最弱的是侏儒，其次是人族。維爾拉既驚訝又不解地想，難道那人真的只是人族而不是龍族？
修抱著將近沒了聲息的杜澤，維爾拉第一次從巫妖的臉上看到了茫然和不知所措。他僵在那裡，似乎怕自己一動，懷裡的人便會直接斷了呼吸。
──他為什麼要這樣害怕？
這個人只能待在他身邊。
──明明這個人死亡了，他還是能將這個人做成死亡傀儡留在身邊，他為什麼要這樣著急？
這個人是不同的。
──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這樣認為？
這個人很重要──這個人為什麼很重要？
維爾拉後退了好幾步，眼前的巫妖散發著恐怖氣息，讓她覺得只要一靠近，頃刻就會被對方殺死。
修死死皺著眉頭，試圖找出一個可以救起杜澤的方法──不用救起，只要能讓懷裡的人支撐到午夜，杜澤就不會死。然而此時他可以使用的，全部都是代表著死亡和折磨的亡靈魔法。
既然亡靈不行。修神色冷淡地想，那就換一個能派上用場的。
白色的火焰暴漲，照亮了火炬上的血符。
維爾拉驚愕地掩住了自己的口，她看著那擁有一頭燦爛金髮的人族伸出了手，輕柔地按在黑髮青年的創口上。被亡靈氣息充斥的火山錐中，突兀地亮起了治癒術的微光。
跳躍的光明元素擠開了黑暗元素和火元素，被魔法召集，依附在修的手上。在治癒術的作用下，杜澤的胸口沒有再流血，然而這只是杯水車薪，大陸反面的光元素實在是太少了，僅僅能讓修使出最基礎的治癒術。修的手已經不能離開杜澤的胸口，只要他的魔法有一瞬間的中斷，杜澤便會停止呼吸。
隨著時間的推移，修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最後他的臉色和杜澤的相比，竟說不出誰更像是瀕死之人。一旁的維爾拉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他已經沒救了……」
「閉嘴！」
維爾拉張了張嘴，最後選擇了沉默。將心比心，如果愛莉絲也瀕臨死亡，即使是白費力氣，她也根本不會放棄。
魔族少女不忍心再看下去，她抬頭望向天空。被火山口裁剪的紫色天空中，異色的月亮一如既往地緩慢登頂，它們不會因誰的死亡而停留。維爾拉很是難受，甚至覺得那淡淡的月光也刺眼起來。
這個夜晚是如此漫長。
身後傳來異物被拔出的聲響，維爾拉錯愕地回頭，發現修將杜澤體內的尖稜形碎片拔出，扔到一旁。維爾拉的視線順著尖稜形碎片滾出的血路往回看，那一刻，她真的認為自己看到了奇蹟。
金髮的英俊青年垂下了眼，蔚藍的眼睛中倒影著黑髮青年完好無缺的樣子，他的嘴角上挑出一絲好看的弧度，像是在輕喚著懷裡人的名字。
下一刻，修抱著杜澤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杜澤又作了一個夢，這次很神奇的是他知道自己在作夢。
周圍是一片漆黑，杜澤先是低頭看自己的胸口，胡亂摸了一下。失去意識之前這裡傳來劇痛，深刻得連在夢中都感到隱隱的疼痛。
「……你……」
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杜澤一跳，那聲音像是從老舊的電話中傳來的，非常斷斷續續，還帶著嘈雜和干擾。
「……怎麼……快死了……你在哪……」
這次杜澤用心去聽，才勉強聽懂了對方的話語。不知為什麼，杜澤覺得那聲音好像是在哪裡聽過。在他剛準備說話的時候，所有嘈雜的聲音驀地消失不見，整個黑暗又恢復了最初的靜謐。有一句話能夠非常貼切地形容這情況：連接中斷。
然後杜澤就醒了。
視線是跳躍的，橙紅色的火焰散發著光熱，點亮了整個視野。坐在火堆旁邊的一個身影轉過身來，那是維爾拉，她看到發愣的杜澤很是驚喜。「杜澤先生，你醒了。」
杜澤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行動不便──他正被一個人緊緊地從後方抱著。杜澤艱難地扭過頭去看，最先躍進他視野的是一片燦爛的金色。一個英俊的金髮青年躺在他的身後，閉著眼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被火光照出了扇形的影子。
杜澤沉默了一瞬：別以為你換了個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這他喵的又發生什麼事，主角怎麼突然又換頻道？
維爾拉非常貼心地為杜澤解說了一切。
「……修大人倒下了。由於他抱得很緊，所以我無法分開你們，只好找到這個地方稍作整休，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
在維爾拉的幫助下，杜澤終於從修的懷中爬出來。由於杜澤無法乘騎地行龍，修又一直昏迷，因此他們打算在這個地方待到修醒來。
這幾天杜澤一直坐在修身邊，盯著對方發呆。這次的事件給杜澤敲了一次警鐘：他好像太過依賴原作了？因為失去意識所以沒有多大感覺，但聽完維爾拉的描述，杜澤感到後怕還有深深的愧疚──尤其是聽到維爾拉說修那麼拚命地救他時。
杜澤凝視著修，眼前的人有著一頭耀眼的金髮，五官完美得像是名家用一生的時間一筆一劃地刻出來的。杜澤從金髮青年身上看到了他以前意氣風發的影子，他擁有英俊的相貌，別人無法企及的天賦，無數的傾慕者──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稱為合格的主角。
然而這一切都已是「曾經」，導致它們成為過去式的杜澤心情格外複雜，他在書外已經看到作者寫下了主角那完全稱不上美好的未來：最初是為了復仇，然而在復仇的途中主角越來越憎惡一切，直到有一天他終於覺得，無論是那些人還是這個世界，其實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沒有存在價值的世界，摧毀了便是。
杜澤不反對修去報復之前那些群愚蠢的人類，相反他非常樂意看到主角將那些人踩在腳底。但當主角將報復的對象從個人轉為社會再昇華到世界時，主角已經病態了。
──所有人都說我錯了，既然是錯誤的，那為什麼沒人能阻止我？我會一直走下去，直至死亡證明我錯了。
然後，這個人一錯到底。
杜澤呆呆地盯著修，直到望進了一雙天藍色的眼睛。修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平靜地看著他。
被抓個正著的杜澤硬邦邦地轉移了視線。「……你醒了。」
修伸出了手，按在了杜澤的後頸上，指尖傳來的溫熱跳動說明這個人活得很好，就在他身邊。
「嗯，維爾拉呢？」
「洗澡，附近有溫泉。」他們憩息的地方距熔岩地不遠，維爾拉在熔岩地一處發現了溫泉，於是愛乾淨的女孩子每天都會去清理身體。
杜澤突然想起他還沒來得及把火焰領主的遺產交給修，為了那玩意兒他險些去見祖宗了。
「這個給你。」
修看著杜澤的掌心，上面擺著一對戒指，銀白色的環身，其中一個鑲嵌了紅色水晶，另一個鑲嵌了藍色水晶，樣式簡約卻非常大方。
杜澤之前沒有騙修，火焰領主那裡真的有好東西，眼前的戒指就是主角打敗火焰領主後最大的收穫──一對空間戒指。無論在哪部ＹＹ小說中，主角都必須擁有一樣神器：空間戒指。這可是殺人放火、偷雞摸狗的必要裝備之一，而且一般情況下空間戒指都非常稀有，只有主角能夠團購或量產它們。在《混血》原文裡，主角收刮火焰領主遺產時發現了空間戒指，由於他那時候已經有了更好的空間裝備，所以他把這對空間戒指送給姐妹花了。收到戒指的魔族姐妹好感度瞬間爆表，當即感動地嫁給主角。
修注視著那對戒指，目光不知為何很是複雜，像是動搖，帶點彷徨，最後濃郁成深不見底的勢在必得。
「這是給我的？」
杜澤點了點頭，想到主角之前的操蛋行為，某個蠢萌生怕修不知道這對戒指的正確使用方式，又提醒了一句：「可以送給你喜歡的人。」
聞言修深深地看了一眼杜澤，將戒指收起。
「我會的。」
人族形態的修果然很好說話，杜澤覺得這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對修說：「等回到大陸正面，我有話和你說。」
那時候小生絕對能找到讓你萌化下去的理由！
「好。」修沒有拒絕，他看著杜澤微笑，眼神深不見底。「我也有話要告訴你。」
「我回來了……修大人，您醒了！」
維爾拉洗得一臉紅潤地回來，看到修後驚喜道。對於再次轉換形態的修，維爾拉雖然滿腹疑團，但她聰明地選擇什麼都沒問──她只需要知道她的主人很強，並且可以給她帶來力量就可以了。
敏感地察覺到修和杜澤之間有些微妙氣氛，維爾拉突然覺得自己回來的好像不是時候，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建議道：「你們要不要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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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踩在火焰領主的屍體上，突然眼角閃過一道餘光。
咦？
他跳到火焰領主的喉嚨處，找到了一對銀色的戒指，其中一個鑲嵌了紅色的水晶，另一個鑲嵌了藍色水晶。修將它們拾起來，發現這是一對空間戒指，裡面大約有十立方公尺的空間。
很普通的貨色，修想。不過倒是可以拿去送人，反正他也用不著。
──《混血》節選
【小劇場】
主角：我答應了。
讀者：？
主角：你的求婚。
讀者：What！？
主角：洞房吧。（拖走讀者）
作者：論空間戒指的正確使用方法。
2024專利防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