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清最後一個薩滿傳人的詭異探險之旅
相傳滿清入關之後,曾經派遣一隊薩滿巫師將大肆掠奪的金銀財寶帶到關外龍脈埋藏,滿清滅亡後,薩滿巫教也隨之銷聲匿跡。
若干年後,一個神秘的瘸腿老人現身北方村莊,竟意外揭開龍脈寶藏線索!
薩滿巫師如何請神上身?他們真的掌握號令自然的力量?
努爾哈赤率領滿洲鐵騎問鼎天下,冥冥之中真的有龍脈神力護持?
薩滿巫教護守的神秘龍脈究竟位於何方?傳說中的驚世寶藏真的存在嗎?
本書特色
★南派三叔、天下霸唱激賞薦讀!
★超人氣作家崔走召繼《我當陰陽先生那幾年》後巔峰力作,完美融合驚悚懸疑、探險尋寶、民間傳說於一體,挑戰你的閱讀極限。
塵封百年的歷史謎題,首度公開大清龍脈神秘檔案
薩滿,傳承千年的滿族精神領袖,掌握請神上身、號令自然的力量,維繫大清龍脈的風水命脈,見證皇室更替的腥風血雨。
薩滿寶藏,傳說是當年清朝入關之後所掠奪的財物,埋藏在大清龍脈之一。中國一共有十四條龍脈,東北屬於火龍一脈,而心臟的部分,正是藏寶的地點。清朝皇帝信仰薩滿,就將這個藏寶地點的秘密交由親信的薩滿巫師世代相傳。
薩滿巫師利用巫術,結盟東北野仙齊同守護世間僅存的龍脈,實際的地點則隱藏在薩滿世代相傳的《幫兵訣》中。八國聯軍進北京後,薩滿一派出現叛徒,全國十三處龍脈相繼被挖,皇家薩滿不忍最後一處龍脈失守,拼死盜走《幫兵訣》,從此隱姓埋名,世代守護著寶藏的秘密。
傳說中薩滿巫教護守的神秘龍脈究竟位於何方?
南派三叔、天下霸唱激賞薦讀,超好看、超刺激!
「跳大神」發源於東北巫教文化,是一種與神靈「溝通」的方式!
請神的戲文,一連串唱詞道出,幾方人馬爭相上場,一展中國古老巫教文化的玄妙。青澀羸弱的青年姚遠,背負著黃皮子詛咒;一開話匣子就是傳奇故事的老瘸子,誰知那全是真真實實的事件;膽子比山東饅頭大、比鐵丸子硬的蘇譯丹,要強的個性下卻是一副爛身子;看得清大局卻顧不起生活,鬼見也愁的韓萬春;見鬼的錢紮紙瘋瘋癲癲,倒有一顆明鏡似的心。
金身子母肉菩薩、雙頭大蛇精、金巫教與薩滿教的糾葛……作者思路天馬行空,將仙之道、鬼之厲、風水之禁忌盡數囊括。
書中內容貼近生活、情節緊湊,文筆更是細膩生動。意境直觸人心深處最為柔軟的情感,體現出友情信任和愛情堅守,還有和命運對抗時從不退縮的心態。
薩滿教、大清龍脈、寶藏秘笈、陰陽先生、黃皮子詛咒、聚邪之地、青荔丹蔘……各種恩怨上演,故事和歷史掛上勾,懸疑虛幻交雜著現實世界,閱讀起來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期待。想品味驚悚離奇、爆笑風趣合一的精采故事,絕對不能錯過這本結合時下流行語、筆調戲謔輕鬆的《薩滿寶藏》。
作者簡介:
崔走召,原名崔超,關外東北人氏,自幼喜好靈異故事,2010年開始從事文學創作,以《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在網絡引發轟動,多部作品被讀者熱烈追捧,文風生動有趣,被譽為繼南派三叔和天下霸唱後的新一代懸疑奇幻代表。著有《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薩滿寶藏》……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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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室推薦
《薩滿寶藏》是一部讓人大開眼界的驚悚小說,新一代靈異大神崔走召以失傳的薩滿巫教為導線,演繹了一場場匪夷所思又震撼人心的奇幻故事。
本書敘述了清朝皇家薩滿最後一位傳人的詭異經歷,題材十分新奇,內容相當神秘,將懸疑驚悚、尋寶探險、民間傳說完美融合為一體。同時,作者以特有的寫作風格,巧妙融入逗趣、愛情、人性……等元素,用字遣詞妙趣橫生,筆風跌宕起伏,情節緊湊,懸念不斷,高潮迭起,是一部難得一見的精采小說。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編輯室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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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敘述了清朝皇家薩滿最後一位傳人的詭異經歷,題材十分新奇,內容相當神秘,將懸疑驚悚、尋寶探險、民間傳說完美融合為一體。同時,作者以特有的寫作風格,巧妙融入逗趣、愛情、人性……等元素,用字遣詞妙趣橫生,筆風跌宕起伏,情節緊湊,懸念不斷,高潮迭起,是一部難得一見的精采小說。
章節試閱
第四章 不是敵人不碰頭
就在我隨意觀賞周邊環境之際,忽然瞥見遠處一道身影。夕陽之下,那人有些駝背,一身黑衣,正在這片墓地轉悠。我怎麼看,都覺得對方眼熟,仔細再想,忽然心臟疾速狂跳。
與呂全友分開,回到旅館的時候,韓萬春和聶寶中正在打撲克牌。經過一段時日,聶寶中已經跟我們非常熟絡,有事沒事經常一起打牌。這是韓萬春的主意,表示「師徒之間娛樂,能促進感情」。
賭場無父子,但是有求於老傢伙,聶寶中哪敢贏韓萬春的錢,自然處處相讓。當晚,韓萬春贏了一百多塊錢,心情好得不得了,拍拍聶寶中的肩膀,說:「肖二,天下大道,殊途同歸,記牌其實和記法門口訣同一個道理,在這方面你要繼續努力啊!」
「是。」聶寶中並不傻,當然明白這番話是逗他的,只好無奈地回道。
韓萬春看我進門,放下手中的牌,問:「同學相聚得如何啊?」
我非常明白他是在問我,這次到底是誰雇我們跳神。關於這點,我已經向呂全友問清楚了,雇我們的是一位土財主,原配死了挺長一段時間,近期女兒要出嫁,便想找個跳大神的。第一,知道自己的媳婦在下邊過得好不好;二是,告知女兒準備嫁人的消息。
就這麼簡單,毫無挑戰性可言,韓萬春聽完也挺高興。除了裝兒子、孫子,他比較排斥之外,其他年紀較長的身份都能接受。最會裝的就是媳婦,無論表情還是言行舉止,拿捏得相當到位,根本就是影帝等級。
晚上喝了太多,我洗澡後就上床休息。這次跳完神,想回家一趟探視奶奶,如果可以,還想再去瀋陽……想著,不小心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我有些宿醉,頭昏腦脹的。等到下午四點多,才帶著韓萬春和聶寶中去呂全友的火鍋店。昨天我和他說好今晚跳神,可是剛跨進店門,卻見他急匆匆地走過來。今天,他打扮得相當整潔,頭上扣著一頂白色小帽,手裡拿著一本厚書。
看到我依約前來,他與我對上眼,點了點頭,又和老傢伙、聶寶中握手後,將目光移向我,「姚子,不好意思,我這邊出了點事。」
「怎麼了?」我問道。
呂全友把手中的書晃了晃,說:「有人死了,我得趕去送葬念經。」
阿訇管的事情很多,他最不喜歡做的,就是替死人念經。信仰回教者的風俗習慣跟漢族不同,葬禮從簡,毫無油水可言。但是,在其位就要謀其事,他也不敢怠慢。
我問:「你什麼時候能結束?」
呂全友聳聳肩,沒有把握地說:「這個嘛……我也不確定。嗯,要不這樣,你們跟我一起去,等我弄完後,再帶你們去見請人跳神的那個人。你看,怎麼樣?」
「這……合適嗎?」我心裡有些猶豫,怕對亡者家屬造成不便。畢竟別人家死了人,不相干的人湊什麼熱鬧。
呂全友笑著回道:「沒啥合不合適的,我們的風俗不一樣嘛!反正我獨自去也沒意思,大家一起走吧!」
我看向韓萬春,老傢伙欣然同意。反正沒事做,看看回民的葬禮還能長見識,以後又多了可以糊弄人的談資,便決定一起出門。
路程很近,就在火鍋店這條街尾端的胡同裡。死者是一位老人,上了歲數,自然死亡的。
這天,我見識到回民的葬禮確實與漢族大不同,無論是在停屍、出殯等大大小小細節截然不同。我們抵達的時候,死者的親屬已經在院子裡等候。以前有「回女不嫁漢男,回男不娶漢女」一說,可現在都什麼時代,回漢通婚是很正常的事,因此在場的人不光是回人,還有不少漢人。這點從服裝就能一眼看出,漢人死後,親屬披麻戴孝,回族則不一樣,單純沐浴淨身,穿著整齊。
我頭一次沒在喪禮的場合聽見哭聲,院子裡的氣氛十分肅穆安靜,大家都在小聲談話,惟有直系親屬們的臉上有淚痕。看見主事的阿訇來了,子女們便圍了過來。呂全友與他們說了幾句話後,轉頭小聲對我們說:「姚子,你們不方便進去,先在這裡等一會兒。」
回民死後,後人邊念經邊為其擦拭身體,整理好遺容後,用「克番」(阿拉伯語音譯,為「殮衣」的意思)裹好。外族人或者沒有沐浴過的族人不能瞻仰儀容,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克番是一方白布,將死者屍體包裹好之後,由親屬搬進一具簡易的棺材。回民使用的棺材不如漢族所用的厚重,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型的長方形木盒,簡單整潔,符合他們的風俗習慣。
本來,回民講究「三日必葬,葬必從簡」,不論時辰,且葬禮不宴客。然而,時代不同,人死之後停不了三日,所以呂全友才會來得如此匆忙。喪禮之後,家屬會在餐館擺上幾桌。我好奇地問了一句,呂全友笑著告訴我,「不宴客哪來的隨禮錢,沒隨禮錢的話,以前自己給朋友、同事的隨禮錢不都回不來了嗎?」
不多時,院子裡的人們都安靜下來,死者的家屬在呂全友的指揮下,對著天抬手,向在場的人行了殯禮。最後由幾人抬著木匣,緩慢地步出院子,不撒紙錢,也不哭泣,一切流程是如此安靜。傳統上,必須一路抬著木匣到墓地,現在則不同了,將木匣放上車子,車隊直接駛向回民墓地。
回民死後不可以火化,這個連政府也不能管。聽聞這件事後,我不禁想起之前小村發生的挖墳事件,叫我怎能不感慨?這個社會中,真的人人平等嗎?看來投胎是一門技術活,倘若姜老太太是回民,看誰還敢挖她的墳!
這片墓地非常廣大,不像漢人的墓地那般講究風水,墳墓更沒有三六九等之分,什麼兩萬八背陰、六萬八朝陽、十二萬八家族形式全都沒有,放眼望去,所有墳墓都是一個樣。回民的習俗中,不需任何陪葬品,管你生前多麼富有,死後皆一視同仁。
親屬挖出一個土坑,留了一點土當作枕頭,將死者屍體從木匣中抬出,輕緩地平放在坑裡。呂全友跪在墳頭念經,音調低沉,表情莊嚴。家屬跪在他的對面,送葬的人們則靜默地站立著。念經、行禮後,填埋土坑,喪事就此結束。這時候已日落西山,天馬上就要黑了,呂全友抽空走到我近前,說:「等很久吧。」
我擺擺手,「沒關係,正好開開眼界。」
聽我這麼講,呂全友靠近我一些,附在我耳邊小聲地講道:「這有啥好開眼界的?我一個月要走好幾趟,根本和陰陽先生沒兩樣。每次都快悶死,好在這裡環境不錯,念經時還能賞鳥打發時間。」
難怪他剛才念經的時候眼神迷離,敢情根本就沒把如此莊嚴的事情放在心上啊!念及至此,我不由得苦笑了,這小子看來是不怕遭報應。話說這裡的環境確實不錯,樹上的鳥窩不少,那邊……
就在我隨意觀賞周邊環境之際,忽然瞥見遠處一道身影。夕陽之下,那人有些駝背,一身黑衣,正在這片墓地轉悠。我怎麼看,都覺得對方眼熟,仔細再想,忽然心臟疾速狂跳。
馬天順!
錯不了的!那個駝背的傢伙就是去年在瀋陽,騙玄嗔老道放出壓在寶塔下妖怪的人!後來聽信姐說,他是東北馬家的叛徒。
怎麼這麼巧?居然被我在這兒碰見他!
剎那間,積攢的憤怒湧上心頭,牙根被我咬得咯咯作響。就是這個傢伙害的,否則蘇譯丹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我下意識衝上前,可是剛邁出兩步,就被韓萬春抓住了。他見我情緒激動,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問道:「你怎麼啦?要上哪兒去?」
被他這麼一拉,我呆愣一下,望了望四周,心緒稍微和緩下來。人家的葬禮,我卻衝出去打人,畢竟不好。何況,我是呂全友帶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讓他為難。
但是,這口氣我終究嚥不下去。而且,我不禁心想這個傢伙怎會到這個地方呢?他來回族墓地幹什麼?
這個傢伙為馬家叛徒,之前他收服那隻妖物可以看出他確實有點本事。馬家的異術是可以請神上身,但是信姐告訴過我,他已是叛徒之身,五類外仙不會再予以幫助,那麼他……
對了!我當下恍然大悟,終於想明白這傢伙為什麼要帶走那隻妖物了!八成是他得不到外仙們的幫助,想拜邪神為師!一定是這樣,他絕對是想利用那隻妖物的力量,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五章 傳話兵
話還沒說完,韓萬春猛地打了個噴嚏,渾身一抖,站起來衝著我笑。此時此刻,不僅我愣了,屋裡所有人都呆住。聶寶中更是哆嗦一下,他聽出這個聲音正是屬於當初嚇唬他的胡白河。
我望著馬天順賊溜溜的身影,想著他既然會被趕出家族,肯定是壞事做盡,眼下出現在這片墓地,說不定又要做什麼惡事。遙望著他在找東西似的,東晃西晃好一會兒,停在一座墳前,蹲下身子不知在查看什麼。最後,他捏起一撮墳前的土,放到鼻子前聞一聞,起身後望向我這個方向。我趕緊躲在韓萬春的身後,以免被他發現。好在送葬的人很多,他瞧見我的機會不高,過了片刻便轉身離去。
待他走出墓園後,我偷偷來到那處墳前查看,卻沒有看出任何端倪。回民的墳墓和漢人不同,四四方方,像個池子,碑上寫著幾個字:慈母馬秀麗之墓。
墓主人姓馬?
莫非裡面躺著的,也是馬家的人?不對啊!馬家人明明是漢族,怎會葬在這裡?而且,馬天順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拜祭的,反倒比較像來找東西的。
等等!該不會這座墳也像那四座寶塔一樣,底下埋著什麼妖怪吧?
我站在那墓前,百思不得其解。此時,韓萬春走了過來,問:「看啥呢?」
我搖搖頭,隨口答道:「沒有。怎麼了?」
韓萬春指向來的方向,「時候差不多,該走了。」
轉頭望去,葬禮已經結束,送葬的人們陸續離去。於是,我跟隨韓萬春朝著墓園門口的方向走,心中仍糾結方才那件事情,可惜思來想去,依舊得不出個所以然。
馬天順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剛剛聞墳前土的動作太可疑,如果盜寶的這個理由成立,晚上就是他動手的時機。他把蘇譯丹害得好苦,無論如何,我都要報這個仇,最好是先揍上一頓,再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縱使不清楚他晚上會不會出現,我都要再來看一看。
有了這個念頭後,我開始計畫該怎麼做。
夏日,晚間七點多,太陽才剛下山。我們買了一對紙紮的童男童女,便前往雇主的家裡。典型的土大款,對付這種人,春叔最有心得。寒暄一陣後,聶寶中在一旁幫忙,我們倆換好衣服後,我心裡也拿定主意。
之前有過經驗,知道馬天順有本事,當面跟他幹起來,依我這種瘦弱的體格,根本打不過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偷襲,而且還需要一名幫手。想到這兒,我靈機一動,何不趁著跳神的時候,把胡白河請來幫忙?
如果把胡白河請過來,這筆生意該怎麼辦?而且讓他用韓萬春的身體替我辦事,好像太自私,上回老傢伙被附體後,難受兩、三天。這麼做我多少有些於心不忍,可是不這麼做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算了,還是抓緊時間,搞完這筆生意,再想其他辦法吧!
此刻,韓萬春已經穿戴完畢,悄聲地對我說:「等會兒多敲他一筆。」
我點點頭,與他走出去。呂全友看見我這身行頭,覺得很滑稽,嘴邊忍不住勾出笑意。我望著他,輕輕嘆了口氣,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在老同學面前跳大神,不過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也沒啥不好意思的。
等韓萬春坐定之後,我咳了一聲,對著兩位雇主說明,「等一下你們的家人會附在韓師傅身上,不要害怕,想說什麼,就盡量說。記住,抓緊時間。」瞧雇主點了頭,我立刻向聶寶中使眼色,要他點燃香。接下來,我敲響開元鼓,大聲唱喝,「請神啦!」
唱罷開頭詞,我卯足氣力將驢皮鼓敲得很響,聲音聽上去非常有氣勢。這會兒,呂全友斂起笑容,饒有興致地望著我。
「日落西山抹黑了天,插上了鎖頭上門閂。車轍路上行人盡,羊腸小徑行路難。黑燈瞎火本安靜,只有一處鼓連天。神鼓一打震天響,揚鞭打鼓請老仙呐!哎嗨哎嗨呀──」
韓萬春照舊跟隨鼓的節奏跳起迪斯可,這回的套路跟上次替聶老爺子跳神一樣,先請所謂的「陰山老爺」,圈了錢之後再請雇主的「亡妻」上來。唱了半晌,他一邊哆嗦著身子,一邊眼淚汪汪,娘聲娘氣地對著雇主說:「我可想死你啦!」
雇主見到韓萬春變了一個人似的,猜出是自己的媳婦上來了,一說就說了大半個小時。老傢伙簡直是婦女之友,外加說話兩頭堵,硬是把雇主忽悠得迷糊了,對自己「媳婦」身份深信不疑。事情都交代完畢後,他還眼眶含淚地對老傢伙表示,「放心,我一定會多燒點錢給妳,妳現在的錢還夠花嗎?」
聞言,我內心當即想著,你這豈不是自投羅網嘛!
很明顯,老傢伙聽完這番話,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敲詐的大好機會,語調十分哀怨地回道:「還說呢!你上次……哈欠!」
話還沒說完,他猛地打了個噴嚏,渾身一抖,站起來衝著我笑,「嘿,姚少。」
這分明是胡白河的聲音!我瞪大眼睛望著他,心想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就沒叫他來啊!
此時此刻,不僅我愣了,屋裡所有人都呆住。聶寶中更是哆嗦一下,他聽出這個聲音正是屬於當初嚇唬他的胡白河。
「二神,我媳婦說什麼,是嫌我燒太多錢,在下面花不完嗎?」雇主不解地望著我。
我冷汗都冒出來,哪管胡白河為何無緣無故地附在韓萬春身上,當下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假如事情瞞不過去,這下就穿幫了。我急中生智,咳了一聲,沉著氣告訴雇主,「別亂說,這不是你的媳婦,是鬼差。時間到了,要壓你媳婦回去。」說完,轉頭偷偷瞪了胡白河一眼。
胡白河何其精明,立馬對雇主說:「沒錯,我就是鬼差。」
雇主見韓萬春又變了個人,也弄不清楚真假,對著他請求,「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再和我媳婦聊一會兒,好嗎?」
「當然不行,你以為是在打電話嗎?」我沒別的辦法,只好厚著臉皮說:「在這樣下去,要是耽誤時辰,你媳婦在底下受罰,那該怎麼辦?你若是為你媳婦好,就好好過生活,有事沒事多燒紙錢!錢哪有嫌少的道理啊!」
雇主聽我這麼講,登時沒別的話可說,嘆了口氣,囑託「鬼差」多多照顧他媳婦,我便不由分說地「送神」。
唱完後,我來到胡白河面前,對著他小聲叮嚀,「別隨意說話,明白嗎?」
我很怕他露餡,趕在出差錯之前,就先吩咐好了。即便如此,他散發的氣質依然與韓萬春差距很大,我只好對那些人解釋,是每次鬼上身之後的必然反應。謝天謝地,直到最後,我們都沒有露出馬腳。
我拉著胡白河從客廳進了房間裡換衣服,關上門,才壓低音量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胡白河知道不能張揚,也小聲地說話,「這次來,是有要緊的事。咱家教主有話要我傳給你,我剛到正好看見你們在唱戲,就不托夢了,直接鑽進這人的身體裡。」
外仙頭子們有話傳給我?
胡白河忽然到訪,還帶來頂頭老大要傳達的話。考慮到事情不單純,我趕忙追問他,「出什麼事了嗎?」
第六章 陰酒柳葉弱水法
我不願聶寶中陪我冒險,關上房門,下樓後,在一間超市買了一袋食用鹽、一瓶白酒和一卷膠布。我很清楚胡白河就在身邊,但還是看不見他,當務之急就是得先讓自己看得見「鬼」。
雖說我現在的身份可比擬瀕臨絕種的保護物種,全天底下似乎就剩下我這麼一個的正統皇糧薩滿,但是仔細追究說起來,當年與青巴圖魯定下盟約的妖怪頭子們,我從未見過。對於他們的印象,全來自兒時邵永興告訴我的故事,以及後來認識胡白河後聽聞的隻言片語。
我大致上曉得,當今東三省妖魔鬼怪中,管事的一共三位,兩條老狐狸和一隻大黑熊,三者都與東北道教始祖郭守真有分不開的關係。有句老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說當年張玉皇經歷重重劫難,得道之後,除豬圈裡貪睡錯過時辰的豬,一家老小,甚至看家黃狗、打鳴的公雞都跟著他一起成仙。
每當大賢出世,待在其身邊的動物們也會沾仙氣。郭守真閉關深山,不少有智慧的野獸都前去聽道,胡七燈便是其中之一,因而得道成為狐仙一族中的七排教主。目前管事的三位也是如此,相傳他們曾經在皇帝的夢裡得到姓名,之後外出苦修多年,機緣巧合下,得到兩位高人的相助,獲得正統的神仙法門以及法寶。兩條狐狸本有連理之情,成為狐仙家族三排教主以及教主夫人,大黑熊則成了東北道教中的總護法。在東北,他們各有屬於自己的廟宇,被稱之為「胡三太爺」、「胡三太奶」,以及「黑媽媽」。
先前,胡三太爺曾透過胡白河傳話給我,說了「塞北牧場、佛朵飄揚」之類我聽不懂的話。經過一段時間後,這回他又有什麼話要對我講?
胡白河娓娓說道:「姚少,你不是要我幫你調查叫『青荔丹蔘』的寶貝嗎?我搞了許久都沒有頭緒,便想詢問三太爺。他老人家法力高強,也許知道那東西的下落……」
「然後呢?」聽見關鍵字,我精神頓時繃緊,禁不住開口打岔。
胡白河撓撓頭,衝著我尷尬一笑,「然後,三太奶說話了,語氣有些不悅地說:『咱家的東西還沒找到,現在是花精力找其他東西的時候嗎?」三太爺微笑著問我要找什麼,我當然全盤托出,可他老人家聽完,要我轉告你,『你要找的東西的確在這個世上,但是不能再讓它現世,奉勸你還是不要繼續尋找,否則只會墜入更加痛苦的深淵。』」
聽胡白河轉答的話,我內心悲喜交加。喜的是,妖怪頭子知道那玩意在哪處;悲的是,他居然要我別再找下去。
「為什麼?」我疑惑地問道。
胡白河無奈地聳聳肩,「我只是傳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既然他老人家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滿懷不甘,咬著牙說:「不可能!我要繼續找下去!」
胡白河明瞭我找青荔丹蔘的目的,也清楚我的性子,嘆道:「如果你繼續找下去,說不定會發生什麼讓你痛苦的事。」
「還有什麼會比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死去,卻什麼都做不了更令人痛苦?」情況就是如此,我每晚都睡不好覺,每過一天,心裡就難過一分,「既然三太爺不幫我,我就自己找。我不曉得他為何阻止我,但是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是不會罷手的。」
「姚少,別這麼說啊!」胡白河見我態度堅定,竟然有些慌了。他看了看我,過了好一會兒,又道:「好吧,我以後不會再提這件事。」
「白哥,你會幫我吧?」
「我奉命保護你,既然你選了這條路,我也只有跟著你走下去。」說到這裡,他對我一笑,小聲地說:「如果是我,估計也會和你一樣。」
我們互相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稍微平靜一會兒,我又想起馬天順的事情,便趁著這個機會告訴胡白河。
聽罷,他嘖嘖兩聲,說:「那個馬家的叛徒還沒有死啊?」
我問:「你認識他?」
「他是馬家這一代的次子,很有能耐,是五排教主的弟子。大概在十年前,他做了一件大事,居然把咱家教主殺了。」言畢,胡白河冷冷地一哼聲。
「啥?」我震驚得愣了,沒想到這人如此厲害,身為一個人,竟能殺死大有本事的妖怪。
胡白河沒有停下,繼續轉述事件的發生經過,「馬家的叛徒太心狠手辣了!五排教主本是蛇身,三年蛻皮一次,每當這個時候極其虛弱,哪知那個惡賊準備雄黃、蛇藥之類的東西,趁機襲擊教主,最後將其殺害。馬家一直是我們的弟子,以及香火來源,當時獲悉此事,我們全都震驚了。這件事鬧出不小動靜,我們奉旨追拿他,就連他的本家也大怒,將他逐出家門,從此不再與他有任何關連。殺了教主之後,他彷彿人間消失般,我們怎麼都到不到他,萬萬沒料到這賊人今日會出現在這裡。」
「馬天順為什麼要殺他的師父啊?」我滿心困惑。
胡白河搖著頭答覆我,「不清楚。聽說他誤入歧途,信仰邪神,還驅使惡鬼,八成有什麼陰謀吧。」
跟我想的不謀而合,那個姓馬的王八蛋果然不是什麼好餅!
剛想到此處,胡白河又向我詢問,「姚少,他在哪兒?奶奶的,這次看我怎麼整死他!」
幾經思忖,我道出自己的猜測,「我也不曉得他身處何方,但是他今夜有可能會去一個地方。」
「那還等什麼?」胡白河倏地站起身,躍躍欲試地說:「咱們趕緊去吧!」
我決斷地搖了搖頭,不能讓胡白河占用韓萬春的身體,不然我心裡老是帶著內疚。況且外面還有聶寶中,我該怎麼跟他解釋呢?
「不急,還是先回到住的地方,把你附身的這個傢伙丟下。等會兒出了房間,你別聲張,一切由我來說。」
兩人換好衣服後,走出房間,我又跟雇主寒暄幾句,便告辭離開。跨出門,呂全友在一旁不斷跟我搭話,「厲害了!姚遠,看不出來你有這種本事,在哪兒學的啊?」
「胎帶的。」我無奈地笑了笑,讓呂全友打車先走。
等到人離開後,我和胡白河齊同轉頭望向聶寶中,這老小子已經看出端倪,伸出手指著「韓萬春」,說:「你是……」
「韓萬春」眼睛半瞇,對著他喊了一聲,「我是誰?」
「胡白河!你是胡白河,胡大爺!」聶寶中幾乎是反射性的答覆,怎麼也沒想到前些日子裡的夢魘,今天又重溫了一次。
胡白河是故意捉弄他,咧嘴笑道:「還行,沒忘了我嘛!我說……你哆嗦個什麼勁啊?」
這一刻,聶寶中望著曾嚇唬自己的惡棍,估計想說句話,但是始終沒敢出聲。過了半晌,他才戰戰兢兢地問我:「姚、姚遠,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什麼情況?一切太複雜,我當下懶得多作解釋,隨口說了幾句應付他,「這位白哥上了師父的身,想跟我一起去抓一隻妖怪,可是師父身體不適,咱們倆先送他回去休息吧。」說罷,三人往旅館的方向走。
旅館房間裡,胡白河離開韓萬春的身體,韓萬春旋即陷入昏睡。我知道胡白河沒有真的走,替老傢伙蓋好被子,扭頭對聶寶中說:「聶哥,師父睡了,你也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裡?」聶寶中問我。
我不願他陪我冒險,掰了一個理由,表示要出去溜達。關上房門,下樓之後,我沒有直接攔車前往墓地,而是在一間超市買了一袋食用鹽、一瓶白酒和一卷膠布。我很清楚胡白河就在身邊,但還是看不見他,當務之急就是得先讓自己看得見「鬼」。
這個法子是錢紮紙教我的,據說是個陰陽先生傳給陳歪脖子的招數。方法簡單,用幾樣隨手可得的東西組合,卻十分靈驗,簡直和在瀋陽時喝的符水有得一拼。這一招,叫「陰酒柳葉弱水法」,藉著釀造白酒的五穀的陽性,加上柳葉的陰性,再配合土地的地氣,即大功告成。
柳樹很常見,街道兩旁都是。我隨意選擇一棵樹,在樹根附近挖了一個坑,倒鹽、酒,再用折斷的柳樹枝快速攪動,使鹽酒混和的液體變得泥濘。等待酒水完全滲進土中,抽出濕漉漉的柳枝,摘下三片葉子,兩片擦眼睛,剩下的那一片則用膠布貼在額頭,降低自身的火氣,便於隱藏身形。
事成之後,雙目極度不適。其實,我也沒有把握,這個方法之前只試過一次,而且還是在錢紮紙指導下用的,眼下不知管不管用。如果管用的話,我等同錢紮紙附體,見鬼的效用少說能撐上三、四個小時。
果不其然,我剛站直身體,就發現身旁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子。他有個一副瓜子臉,眼角上彎,留著寸頭,卻耍著流氓樣。他驚奇地望著我,笑著說:「姚少,從哪兒學來白派陰陽先生的道術啊?」
這是我頭一次見胡白河的本尊,跟我想像中的他有點差距,外觀居然如此秀氣,還人模狗樣地套上西裝。但是我沒表現出內心的訝異,上下打量他兩眼後,如實地告訴他怎麼學來的,「一位朋友教的,很管用,只是眼睛難受了點。」
胡白河笑了笑,上前一把攬住我的肩膀,頓時感覺到一陣冷風襲來。正準備出發之際,身後傳來聶寶中的聲音,「姚遠,你、你帶上我吧。」
聞聲,我和胡白河回頭望去,聶寶中穿戴整齊地站在後方的不遠處。我見到他,詫異地瞪大雙眼,說:「我要去墓地,可能會有危險,聶哥用不著蹚渾水。」
「不,我想去!」聶寶中鼓起勇氣,語調堅定地說:「既然我決定要學這一門,就一定要學好。姚遠,你帶我去吧。」
我挺佩服他,他的膽子比我剛見鬼時大多了。就在我思考時,一旁的胡白河笑了,「帶著他吧!要是有任何危險,我隨時能上他的身,多好啊!」
聽他這麼講,我不禁打了個冷顫,胡白河真夠腹黑。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聶寶中堅持要跟,我也就讓他跟著了。這陣子的相處,我感覺這位大哥挺仗義,胡白河也在身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而且,多一個人,也是多一個伴。
「好吧,你想不想見鬼?」
第四章 不是敵人不碰頭
就在我隨意觀賞周邊環境之際,忽然瞥見遠處一道身影。夕陽之下,那人有些駝背,一身黑衣,正在這片墓地轉悠。我怎麼看,都覺得對方眼熟,仔細再想,忽然心臟疾速狂跳。
與呂全友分開,回到旅館的時候,韓萬春和聶寶中正在打撲克牌。經過一段時日,聶寶中已經跟我們非常熟絡,有事沒事經常一起打牌。這是韓萬春的主意,表示「師徒之間娛樂,能促進感情」。
賭場無父子,但是有求於老傢伙,聶寶中哪敢贏韓萬春的錢,自然處處相讓。當晚,韓萬春贏了一百多塊錢,心情好得不得了,拍拍聶寶中的肩膀,說:「肖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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