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王蠢蠢欲動,朝中勢力間的傾軋日漸緊繃,隨著于子藍懷有龍嗣的消息傳出,將各派人馬劍拔弩張的氣氛推向最高峰,情勢山雨欲來,一觸即發。
野心漸漸暴露的虞信依然神秘兮兮,不肯透漏隻字片語,運籌帷幄之際,還希望天下越亂越好。反倒是對外宣稱「久病不癒」的三皇子最先有了動作──他讓方芮製造出他回天乏術的假象,開始了釣魚大計。
眼見沉不住氣的幕後黑手在三皇子的布局中一隻隻伸了出來,方芮嘆服之餘,卻也見識到大御皇朝的沉痾與腐敗。深入宮闈核心的她距離父親死亡的真相越來越近,心中卻越加猶豫不定。而蘇仙童倚仗著後臺過硬一直不令方芮與母親見面的舉動,也使得方芮開始渴望權力。她是否該放棄和平主義,助虞信一臂之力?
方芮:天下都要大亂了,怎麼都沒派個神仙來救苦救難一下?
白麟:……一_一(看)
虞信:……一__一(看)
【人物簡介】
【方芮】
尚書方之凱獨生女,身形高挑,外貌清秀,個性卻男孩子氣不拘小節。自小就顯示出過人才智,好武擅醫,對經商也頗有天分。為查出父親遇害真相,以男子扮相走跳江湖,逐漸深入一層又一層的謎團之中。
【虞信】
有著絕世美貌的赫族少年。機敏狡黠、野心勃勃,心思細膩而深不可測,身懷諸多不能說的秘密,為達目的可不擇手段。幼時與方芮因一場冒險結下不解之緣,對她相當信任。為通天教教主賀蘭卓閉門弟子。
【賀蘭卓】
通天教前教主,虞信尊師。長相邪美,個性高傲,喜著黑服。一身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武功修為堪稱當世第一,多年來難逢敵手。通天教事變後,賀蘭卓隱藏面目,以近侍身分於宮中守護三皇子,不離左右。即使被蘇仙童背叛,對這個結拜兄弟卻了無恨意,可見即使威名令江湖中人聞之色變,對待自家人卻非常寬容。
【李沉禕】
大御三皇子,曾為鳳主最喜愛的子嗣,卻因與男子相戀使龍顏大怒,繼而前往臨國做為質子。三皇子看似柔弱無害,眼裡卻有著常人難以察覺的睿智流光,為東人一派的核心,曾是最具有太子聲勢的皇子人選。受德顏夫人蠱毒所害後無法行走,長年纏綿病榻,傳言將不久於人世,目前正由方芮秘密醫治中。
【空華】
為上古神獸獬豸,擁有無匹神力,手持古龠。據說千年前與青遊廝守於靈山,卻遭顓頊、玄冥、燭陰三大古神聯合鎮壓,被封印於鐘山下五千年。是七彩琉璃的原生主人。
【青遊】
巫族神靈,自稱與空華相愛,卻因天制而被迫分離,被困於昆山之下五千年。持有的巫山雲環化為白麟玉蛟寄生於赫族神匣,無意間寄存於方芮身上,牽起兩人緣分,並託付方芮將七彩琉璃轉交予空華。
【陳雲希】
絳信前一檔任務的大師兄,容貌平凡卻帶著妖異之感,因對薄姬念念不忘而入魔,竟跨界來到水界狂魔亂舞。與白麟大戰後被趕回魔界,時不時出現,時不時消失,頗有點勾勾纏。
【孫長青】
名將孫海之子,兵部長史大臣,為人義氣熱血,爽朗豪邁,與虞信交情甚好,不但是值得信賴的戰友,也是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兩人經常結伴作亂被方芮逮個正著。
作者簡介:
胡小小
不知名於江湖的女漢紙,最喜歡吃各地的美食。2014年底去了一趟成都,剛好趕上6.3級地震,適逢某小在高鐵上呼呼大睡,完全沒有感到地震的威懾。下了車剛好吃上美味的「三大炮」小吃,雖然差點被噎死,但是真的很喜歡糯米外面覆蓋的豆麵的芬芳。這一次也如願地看到傳說中的萌物──大熊貓,一歲的幼崽果然是擊碎冰山和玻璃心的絕世武器……
【繪者】
夢鵷
插畫師一枚。很開心能成為《奈何江山》的封面擔當,給編輯們添了好多麻煩,多謝關照>w<(鞠躬)。
工事期間赴臺灣旅遊一週,除了拖延工期外對繪製沒有任何幫助XD(喂),不過三希堂的牛肉麵可真好吃啊^q^……
章節試閱
晚宴在大營中央舉行,除了李沉禕託病沒有出席,參與狩獵的所有皇室成員都前來了。
酒過三巡後,李煥龍心大悅,特地點了兵部與太尉府,要雙方派員出場較量比試。太尉手下自是不乏武功不錯的,一位名為喬克州的內務大臣首先走出,直接單挑文成貴。文成貴的職級雖高於喬克州,大可以拒絕,但他怕駁了太尉的面子,只好出來迎戰。
文成貴的金鐧一亮,很多人頓時精神一振。他的金鐧名為「星雷」,是天下神兵中可以叫上號的名器,自先祖代代相傳。早年大御擴張疆土打江山時,文成貴的祖爺爺文隱正是其中一員猛將,率文氏一族長年在遷京一地征戰,打下北方大半疆域。後來到了文成貴的父輩,全族被召回京中,由葛氏取代了文氏的地位。據說文隱的武功極高,卻沒有流傳下來,否則文成貴單憑武功就能稱霸朝中,虞信等人可能都不是對手。
喬克州使的是一桿長槍,往地上那麼一杵,也有些威風八面的英姿。兩人一交手,兵刃交接擦出的火花飛濺四處,雙方均是動作迅猛快捷,以快打快。
孫長青頗為鬱悶的道:「看來太尉府要與兵部對上了,可惜咱們兩個沒機會交手。」
虞信道:「你若是皮癢了就到我府上,我盡力陪你玩玩,包你盡興而歸。」
「開玩笑,你要是全力以赴,就是要跟人拚命,我還想多活兩年。」孫長青笑道。
虞信看他那傻樣,嘆了口氣道:「老孫快找個媳婦吧,我看你是太缺人管教了。」
孫長青色變:「這個玩笑開不得,娶媳婦等於給自己找頭母老虎養著,太可怕了!我說老弟你也別太想不開,可別像秦老的兒子秦蕭桐那樣才二十出頭就成親。」
虞信笑而不語,看得孫長青直發毛,也沒見他追求過誰,怎麼好像早做好打算似的?
「啊!」孫長青恍然大悟,不由得叫出聲,惹得旁邊的人都看他,他忙湊到虞信耳邊小聲道:「該不會是送你回來的那個祥國公千金方芮吧?」
虞信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摸摸臉頰低聲道:「有這麼明顯嗎?」
孫長青搔搔頭,道:「不是你明顯,而是你只和她相處過。要我看,方家丫頭清婉動人,可是說話太商人氣,聽說她十一歲開始打理家業,八年就將方氏置辦成濱水一帶最大的商號,這種女人太聰明、太厲害,不容易被降服。」
虞信沒有答話,他心裡當然知道方芮多麼聰慧機敏,和普通女子比起來有如天壤之別,他認識的方芮就該如此,萬一哪一天變笨了,他才覺得古怪呢。
此時文成貴與喬克州比武已至尾聲,喬克州有些吃力,恐怕是因為文成貴的金鐧在硬兵器中有無與倫比的威力,每一次對招手臂的筋肉便產生傷害,久了雙手就會無力,這種觀賞性的比賽素來點到即止,因此文成貴適時收手,拱手道:「喬大人承讓。」
喬克州也躬身道:「文大人武功蓋世,下官佩服。」
之後有人陸續出場比試,孫長青在五輪過後忍不住上場叫戰,一時間無人出聲,半天才有人揚聲道:「我來領教孫長史的功夫!」一道黑影從內禁軍中竄出,輕輕落在中間。
一直和焦醫侍官等人待在後面的方芮一看,不由得「咦」了一聲。焦醫侍官瞧了瞧,道:「是咱們在樹林裡遇到的那個侍衛長錢啟超,看不出他膽子挺大,敢挑戰孫長史。」
「錢啟超是一等侍衛長,宮裡能做到侍衛長的只有十來個,既然是負責保護皇上的人,你覺得武功會差嗎?一山更比一山高,孫長史未必能贏。」
兩人正聊著,那邊已經動起手來。孫、錢兩人都是使刀,同樣武功卓絕,刀氣飛散各處,連方芮都能感覺到,更別說離場中心較近的人,趕緊撤出一丈距離。
于海張起氣牆為李煥遮擋刀氣,李煥摸著鬍子微笑,道:「于海,你手下的侍衛長武功確實不錯,領導有方。」
「保護皇上的人怎能有差錯?」于海笑了笑。
「你在朕身邊待了多久?」李煥問道。
于海想了想,「自臣十三歲開始,也有十五年了。」
「自你師父死後就由你統率內禁衛,那時你二十歲吧。」李煥回憶道:「年紀輕輕就成了內禁府最高武將,很多人私下批評你是朕的孌寵,你不覺得委屈嗎?」
于海無所謂的笑道:「侍奉皇上是臣子應做的事情,外面的流言蜚語,臣只當笑話。」
他的師父正是原內禁衛大臣陳孤鴻,武技超群,為京師第一高手,卻在八年前死於非命。他幾次追查無果還被人重傷,偶然被方芮所救,但這些事他不會跟那丫頭細說的。
李煥長嘆一聲,「唉,朕一直視你為子。」
「皇上心意臣明白,卻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于海出生那日正是勤妃祭日,陳孤鴻帶他進宮面見李煥時,李煥以為是天意,勤妃要給他留個孩子,因此李煥對于海存有特殊情感,格外照拂他,甚至勝於皇子,所以外界才傳言他是李煥的孌寵。
「但朕現在覺得對不起你,若非那日微服出宮,也不會看到你妹妹,藉著稻禾祭將她收入後宮。」
他實在無法抗拒容貌跟勤妃相似的女子,即使知道自己比對方大了四十多歲,做她的父親綽綽有餘,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因此他對于海感到極為愧疚。
于海默默無語,內心卻是另一番滋味。子藍的出現是虞信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進入後宮。自己的弟妹他自然清楚得很,兩人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子藍的城府甚至比虞信還要深沉,但他又不能把此事告訴李煥,否則非得把李煥氣得吐血。
場中孫、錢兩人打得興起,兩刻鐘過去還未分出勝負,反而越比劃越開心,均是刀法功力全開。區區一個侍衛長已是武功卓越,領頭的于海肯定是個狠角色。朝中大臣多半不喜歡于海,如今一想,皇上會那麼寵愛他,大概確有過人之處吧。
須臾,鑼聲「噹噹噹」響了三下,正在興頭上的孫長青和錢啟超因超時被迫停止。
李煥對于海道:「你去挑一個對手吧,朕覺得你這幾年懶了很多,都不見你動手。」
于海無法拒絕,只好走到場中,把刀往地上一杵等著。在場幾乎無人見過他真的出手,但無論如何,能當上內禁衛之首,肯定比錢啟超要厲害很多,任誰都有些膽怯了。
「虞信,咱們不能認輸啊!兵部就你武功最好,還不快上!」孫長青下場走到虞信身邊踢了他一腳,話才說完,兵部的人便立刻起鬨。
李煥聽見吵鬧,朗聲道:「正好,朕不久前才賜給虞總參領一把名劍,趁此機會虞總參領可以拿出來給諸臣見識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虞信頭皮一陣發麻。應付別人還好,但面對虞海他半點兒信心都沒有,自家兄長的實力他焉能不知,若再苦練五年或許可追上,但眼下皇上已開金口,只好苦著臉走進場中。
虞信擅長單劍和雙劍,平時多用單劍,但虞海屬於不見血不收刀的主,他若不拿出雙劍攻守兼備,非得受傷不可。
「還請大人手下留情。」虞信作了個揖,而後雙劍同時出鞘,觀眾席上的人頓時發出驚呼聲。
只見他手中雙劍一把烏黑如墨,透著古樸的氣息,火光照耀下可見金色花紋流動,正是忘景幻雲相贈之劍。另一把通體雪白如玉,散發著冰冷寒氣,比天氣還冷。
「是『霜華劍』!」有人低呼。
方芮轉頭問焦醫侍官:「怎麼了?霜華劍很有名嗎?」
焦醫侍官用看怪物的眼神瞅著方芮,翻白眼道:「你連霜華劍都不知道,真不曉得是誰教你武功的,連江湖常識都不告訴你。」
方芮頓時鬱悶,她的武師父都是護院,即使會厲害的外家功夫,可也不是常走江湖的人,哪能給她講那麼多江湖傳聞,況且她的內功得自赫族的天啟之門,根本沒有師門。
焦醫侍官開始哇啦哇啦講述江湖中的各種名器,相傳原有十一柄名劍,迄今留存下來的有七柄,即龍吟、月冥、馨芳、霜華、白水、鴟吻、噬魔。其中龍吟劍和霜華劍收藏在內需廳倉庫裡,除了皇上和內需廳總管,誰都不允許接近這兩把劍,而皇上卻將霜華劍賜給了虞信,可見皇上對這個年輕武將的喜愛。
「是虞總參領從合碩回來後皇上賜的嗎?」方芮佯裝好奇的問。
焦醫侍官點頭道:「想必是,在青林的時候咱們沒見過。那真是一把絕世好劍,可惜我沒虞將軍那兩下子,要不也能建功立業,得一把寶劍耍耍。」
于海的刀「唰」的一聲出鞘,發出龍吟般的聲音,虞信的雙劍像是受到了什麼吸引,也發出「嗡嗡」的鳴叫聲,竟像是呼應刀聲,可見于海的刀也是大有來頭。他的刀身泛著隱約藍光,此刀形狀頗為奇怪,刀背為直線,身寬約四指,刃如蟬翼,極利於劈砍,但不屬於重型兵器,說是寬劍也可以。
虞信當然不可能沒見過此刀,就是因為見過所以才覺得可怕,哪怕只要被刀刃擦到一點點,皮開肉綻不說,連筋脈都可能被震斷。
從拔出刀開始,于海的眼神跟著變得冰冷犀利,所有的情感都被拋諸腦後,如同嗜血修羅一般將刀抬起。在外人看來,他似乎沒有任何動作,卻感覺到強大的氣場自他身上和刀上散發出,壓得人喘不過氣。
周圍的人都屏住呼吸,內禁衛眾人則是熱血沸騰,他們十個人聯手都無法逼于海拔刀,今日終於得償所願了。
「這就是所謂的刀意嗎?」方芮不由得驚嘆。聽說有人練功可以將自己與兵刃化為一體,產生人刃合一的強大氣勢,未出招,先將敵人的氣勢壓倒,原來真有這麼回事。
一旁焦醫侍官與其他觀眾皆張大了嘴,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場中央的虞信卻暗暗叫苦,他深知自己絕對不能與兄長比氣勢,故此戰他打算以守為主,於是將所有的氣息都收斂,讓自己漸漸與夜晚融合,以無對有。
于海嘴角溢出一絲笑容,暗暗稱讚虞信聰穎,懂得應付他的刀氣。
刀本主攻,出鞘即先聲奪人,于海足下微動,人已經竄出三丈遠,揮刀直逼虞信的面目,刀氣在空中形成暗藍色的霧,看得眾人目瞪口呆。虞信內心大罵,這招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他也不客氣,以黑劍擋下刀勢,再用霜華劍使出劍招,從斜側面刺向于海腋下。兩人兵刃相交,實則是內力的碰撞。于海藉著刀劍相交的反彈力在空中騰旋,輕巧避開後攻過來的霜華劍。虞信壓下翻江倒海的內勁,足尖輕點,以攻為守,雙劍調整握法出招。
兩人在場中打得難解難分,于海的招式簡單而玄妙,看似直來直去,卻讓虞信偏偏避無可避,唯有硬拚。虞信搶攻時則是劍招翻飛,令人眼花繚亂,使于海連連後退閃避。
方芮摸著下巴道:「虞總參領的招式雖然好看,但功力仍嫌不足。于大人的刀法看上去簡單樸素,卻有囊括天地的氣勢,大開大合。」
焦醫侍官「咦」了一聲,道:「目前似乎看不出勝負,你敢肯定于大人一定會贏?」
方芮道:「高手過招的奧妙不好看透,但虞總參領雖然劍招華美,卻以防守為主,當是自知不是于大人的對手,不出一刻鐘,一定會在頂不住的時候叫停認輸。」
一切不出方芮所料,不一會兒,虞信雙足踩著于海的刀背在空中翻身落到遠處,隨即將雙劍收入劍鞘,拱手道:「于大人手下留情,下官甘拜下風。」
如果仔細去觀察他的雙手,會發現他的雙手還在微微顫抖,可見于海招式中運足了功力,一點兒也沒有留手,要是再比下去,他的手臂肯定會廢掉。
于海停住身形,緩緩站直身體,看也不看的將刀隨手一丟,長刀在空中翻轉了幾圈,最後準確的落到插在地面的刀鞘中。他負手而立,淡淡道:「虞總參領好功夫。」
底下看不出名堂的人都納悶為何兩人突然收手,明明兩人都未露出敗勢,怎麼虞信就突然認輸了呢?看出名堂的人則暗自咋舌,幸好沒有和于海有過多的接觸,不然萬一說錯了話,給他們來一刀子,豈不澈底告別塵世。
方芮對虞海的武功也感到驚嘆,如果他比虞信還要勝過一截,當世可敗他之人必不出五個。
回想八年前他突然身負重傷出現在小巷裡,就算那時的武功不如現在,傷他的人也該是個極厲害的人物,再與被刺殺的官員一聯想,虞海倒不像刺客了,因為遇刺的官員身邊都沒有足以將他打成重傷的高手。
經此一事,暫時可以將虞海的嫌疑排除,專心尋找前御醫顧先,或許能得知是誰害死勤妃,老爹之死的幕後主腦亦可能隨之浮現。
對戰結束,周圍爆出雷鳴般的掌聲,場中兩人各自歸位,皇帝適時的終止了比試,又賞了今晚出場比試的人,晚宴至此結束。
◎
次日是各部署之間的狩獵比賽,還有一些雪上、冰上的比賽和騎射比試,連續舉行三日。第六日班師回朝時,全隊可謂滿載而歸。
不料回朝十數日後,襄州與鄴州交界處出現了大批悍匪,其頭目畢傳堂打著推翻大御的口號,率領五千餘人造反。李煥惱怒不已,立刻令虞信帶一萬並州軍前往襄、鄴交界,再從襄州、鄴州各調五千人馬,務必剿滅反賊。
虞信自合碩歸來後榮升並州軍總參領,由他帶軍毋庸置疑,孫長青則因擔任兵部要職不能跟他一起去剿反賊,直呼可惜。
收到虞信要出征的消息,方芮心生不好的感覺,彷彿有什麼事即將發生,而悍匪不過是個開始。她想隨軍同行,可是又沒有理由。幸好上天似乎聽見她的心聲,幾天後傳來一道旨意,大意是她與焦醫侍官等人有隨軍征戰的經驗,便把他們幾個調去虞信的營裡了。
在並州軍出行的前一日,宮裡傳來一個對很多人來說不算好,對虞信卻是天大的好消息——于子藍懷孕了,已有月餘,也就是春狩期間時懷上的,但她本人並未注意到,回到宮裡才發現。
李煥欣喜若狂,一整天待在朧月閣陪于子藍,噓寒問暖外加各種賞賜,還許諾如果孩子順利出生且是男嬰,即封她為妃。
大軍出征時,虞信騎著馬與方芮擦肩而過,方芮看得出來他眼中的神采,是得逞的喜悅。她不由得往壞處思考,虞子藍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假如不是,皇帝戴了綠帽,江山還可能因此動搖,她該不該阻止?
隨即她又把念頭甩出腦外,虞信就算再渴望權力,也不可能叫自己的妹妹幹這種事情,自己不要多心才好。
◎
為了盡快趕至鄴州邊境,全軍加速行進,不到十日即到順昌北方的果都,距順昌約兩百里。
鄴州和襄州的援兵則已到達順昌南方,分別駐紮於鄴州恒典和襄州明城,與虞信的並州軍呈三角形將順昌合圍起來。順昌反賊在虞信未到前試圖向北突圍,卻被地方軍所阻。待並州軍到達果都後,即可關門打狗。
果都只是一個小城,人口不足萬人,並州軍一進駐城外,城鎮人口瞬間膨脹,滿大街隨處可見行走的官兵。方芮和焦醫侍官帶著兩名醫僕到城裡醫館收購藥材,就在眾人滿載而歸於城門前排隊出城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驟起,震得所有人都是一晃,險些站不穩,耳朵也嗡嗡作響。聞聲望去,就見城中央一團煙霧騰空而起,隱約可見火光,把夕陽遮掩了小半邊。
「是火器庫的方向!」城門口的守衛們紛紛驚呼,有幾人直接朝爆炸的方向奔去。
「咱們也去看看。」焦醫侍官伸著脖子觀望,扯了扯方芮的袖子。
方芮搖頭道:「不妥,老焦你趕快帶人出城去通知虞將軍,告之城中火器庫爆炸,讓他小心應付,我去城裡看看。」
軍隊駐紮某城之外時,一定會從城內的火器庫徵調火器,如今並州軍才剛到倉庫就爆炸,擺明城中混進了奸細,想炸掉火器庫削減軍隊實力。
焦醫侍官自知武功比不上方芮,點頭道:「你自己小心。」拉著兩名醫僕急忙出城。
方芮展開輕功抄近路直奔爆炸處。災區是城角獨立的一排倉庫,附近沒什麼民宅,倉庫經過爆炸和燃燒的洗禮已經塌了大半,地上都是黑乎乎的土坑,不少捕快和百姓正在滅火,到處都是濃煙和黑灰,空氣裡還瀰漫著少許火油味,不仔細聞真聞不出來。
她一把抓過一個捕快問道:「是否有人縱火?抓到嫌疑人了嗎?」
捕快回頭看方芮只是個文弱書生,納悶道:「你是什麼人啊?多管閒事。」
方芮亮出一塊金牌子,那是她進城辦藥材的官牌,明晃晃刻著兵部大印外加一個「徵」字,比州府兵符的印章還管用。那捕快嚇了一大跳,金牌子可是連火器都可以直接徵走,拿著牌子的人再不濟也是個京官,於是趕忙稟報道:「應該是有人縱火,還殺了兩個看守的士兵,本來明天一早要運去城外軍營的火器全給炸了。」
方芮沉聲吩咐:「馬上去通知城中府衙,封閉全城,再命人弄一些酸果子榨成汁水,讓每戶居民塗抹在手上,但凡發現手掌變成粉色的人,一律抓起來送到府衙等候發落。」
捕快領命,飛也似的跑了。
半個時辰不到,整個果都完全封閉。封城之前方芮趕回軍營,直接找虞信說了此事。
虞信點頭道:「我在城外聽到動靜,看濃煙的方向,焦醫侍官來報告時便猜到是有人刻意在火器庫縱火,想切斷我們的物資,因此在城門外加設盤查,將可疑的人都給趕回城裡。」
「也就是說,縱火的人還被困在城中。會不會是一些從順昌流竄出來的反賊?」
「假如是反賊,而妳是這群反賊的頭目,接下來妳會怎麼做?」虞信望著她。
方芮摸了摸下巴道:「首先我會想著怎麼出去,如果出不去,或許會賠上性命,不如做大一些才划算,所以只炸了火器庫還不夠,但凡軍隊後勤補給的物資,還沒有運出城的,都可以選擇去銷毀。」
她皺眉思考,突然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還會行動,去燒還沒運出城的糧草,官府糧倉是個好目標。」
虞信笑道:「不錯,待會兒我叫人進城捉拿這群混帳。」
方芮按住他的手臂道:「捉燒糧草的人不難,但得一網打盡。混進來的反賊不一定全都去燒糧草,也會有想出城的,而出城就必須拿到通關牌子。」她從腰間摸出牌子晃了晃。
虞信皺眉道:「妳想用自己做餌,引對方上鉤奪取金牌子?」
「不但要引出對方,還要順藤摸瓜把所有人都找到,只要他們一出城,立刻抓人。」
「嘖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虞信壞笑,「我讓小熊去盯著糧草那邊,至於妳怎麼設圈套,我就不管了。」小熊即是當初比箭時抓來頂梨的那個熊金常。
方芮一甩腰牌道:「看我的吧。」
出了營帳,天已經大黑,她和熊金常分兩路回到城中。她直接到府衙,城尹坐在公堂裡打瞌睡,不敢回屋,公堂裡還站著十多個人,都是看守的差役。城尹之所以如此盡職盡責,怕的是方芮那塊金腰牌和城外駐紮的並州軍。燒了火器庫不是小事,鬧不好要掉腦袋的,所以十分配合。
方芮讓人在一旁擺了桌椅,對城尹道:「這些人都是摸了酸果子手變粉色的人嗎?」
城尹忙道:「大人吩咐下來小人立刻去辦,一點兒沒耽擱,就這麼十幾個人。」
方芮點點頭,一個多時辰要搜遍全城是不可能的,她先拿這幾個人開刀也可,遂道:「把他們依次帶過來給我看一下。」
差役先拉了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哆哆嗦嗦的給方芮跪下,叫屈道:「青天大老爺,小的冤枉,小的就是個管畜生的獸醫,沒幹壞事啊!」
方芮仔細瞅他的臉色,又給他把了脈,還用銀針探對方的鼻孔,然後才對差役道:「這個人沒有嫌疑,可以走了。」
中年男子又驚又喜,千恩萬謝的拜了又拜,轉身奔出府衙。後頭的幾人方芮逐一查看,最後讓城尹扣押了其中兩人,只因那兩人被她用銀針刺了鼻內,銀針顏色變得黃黑。
城尹和差役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待那兩人被收押後,方芮才解釋道:「碰過火油的人,即使當天洗去手上油漬,碰到酸果子仍會變成粉色,所以才叫差役將所有摸過火油的人找過來,當中可能有人參與了縱火。不過,沾了火油的人不一定都是縱火犯。」
她頓了頓繼續道:「火藥帶有硫磺,被吸入鼻子後會殘留下來,一、兩天都洗不淨,銀針跟硫磺接觸後,銀針會立刻變黑。綜上所述,只要有人碰過火油又吸入硫磺,肯定曾出現在火器庫爆炸現場,有參與縱火的嫌疑。今天太晚,明天一早再開堂審理,如果真是這兩個人幹的,私燒國家火器庫,實為叛國,罪可當誅三代。」
城尹渾身一抖,他沒看好火器庫,難不成也要罪及三代?
方芮對他微微一笑:「城尹大人儘管放心,此事只要有人出來承認,您就一定沒事。明天審理結果如我所料,午時就拉出去斬了,我來監斬。」說罷,起身對站在城尹旁邊的文書道,「給我備一間房,今晚恐怕要在此叨擾一夜。」
城尹連連點頭:「不叨擾、不叨擾,是下官應該做的。」立刻叫文書先生去安排客房。
晚宴在大營中央舉行,除了李沉禕託病沒有出席,參與狩獵的所有皇室成員都前來了。
酒過三巡後,李煥龍心大悅,特地點了兵部與太尉府,要雙方派員出場較量比試。太尉手下自是不乏武功不錯的,一位名為喬克州的內務大臣首先走出,直接單挑文成貴。文成貴的職級雖高於喬克州,大可以拒絕,但他怕駁了太尉的面子,只好出來迎戰。
文成貴的金鐧一亮,很多人頓時精神一振。他的金鐧名為「星雷」,是天下神兵中可以叫上號的名器,自先祖代代相傳。早年大御擴張疆土打江山時,文成貴的祖爺爺文隱正是其中一員猛將,率文氏一族長年在遷京一地征戰,...
目錄
第一章 兄弟比武
第二章 瑞王李當
第三章 故地重遊
第四章 乾坤挪移
第五章 葫蘆笛子
第六章 潛入敵營
第七章 死而復生
第八章 陳年往事
第九章 暗潮洶湧
第十章 宮中醜聞
第十一章 海上驚魂
第十二章 真相大白
第十三章 男版方芮
第十四章 天上人間
第十五章 亂點鴛鴦
第十六章 千年重擔
第一章 兄弟比武
第二章 瑞王李當
第三章 故地重遊
第四章 乾坤挪移
第五章 葫蘆笛子
第六章 潛入敵營
第七章 死而復生
第八章 陳年往事
第九章 暗潮洶湧
第十章 宮中醜聞
第十一章 海上驚魂
第十二章 真相大白
第十三章 男版方芮
第十四章 天上人間
第十五章 亂點鴛鴦
第十六章 千年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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