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的親妹妹蔣琰,因為是再嫁之身,對於她的婚事,竇昭有些舉棋不定,就怕這個苦命的女子,再受折磨。
但……陳嘉?
在宋墨眼中,這人和奴僕沒有兩樣,他怎可能把妹妹嫁給這樣的人!
但……若是蔣琰自己喜歡呢?
隨著遼王的野心益趨明顯,知曉前世遼王將篡位登基的竇昭總是擔憂不已,她不想宋墨再捲入王位之爭當中,可她的重生已經導致太多事情與前世不同,她和宋墨,能順利度過這場劫難嗎?
《九重紫》完結篇,堂堂登場!
本書特色:
起點超人氣白金級大神,《庶女攻略》、《花開錦繡》作者吱吱,千萬點擊經典!
文筆華美,風格典雅的古代版女子勵志傳奇。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她有幸重頭開始,扭轉過去受繼母控制的命運。
這一次,她將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作者簡介:
吱吱,女,起點女生網白金寫手,著有《以和為貴》、《好事多磨》、《庶女攻略》、《花開錦繡》等作品。
喜歡看書,宅,吃,是個一直以來都不太接地氣的人,相信愛情,相信童話,相信世間一世美好的事物。
願《九重紫》能帶給大家閱讀的樂趣。
章節試閱
第七十一章
段公義一把扶住了陳嘉,似笑非笑地道:「陳大人,您看您既然都來了英國公府,是不是給夫人問個安啊?」
陳嘉身子有點發軟。他自幼喪父,母親性子軟弱,小時候在族中受盡了欺辱,長大後又苦苦掙扎,卻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害怕過。他勉強露出一個笑臉,硬著頭皮道:「自然是要去給夫人問個安的。」
段公義笑咪咪地瞥了他一眼,道:「請陳大人隨我來!」
陳嘉忐忑不安地跟在了段公義的身後。
蔣琰卻是低著頭,一路埋著頭逕自往碧水軒去。她羞憤難當,都不知道怎樣面對陳嘉才好。若不是自己膽小怕事,左右為難,不敢拿主意,只好去找蔣驪珠商量,自己又怎會按兵不動?陳嘉卻說自己比從前懂事多了……自己怎麼當得起他這樣的誇獎?要不是蔣驪珠,自己恐怕就壞了他的大事了!
蔣驪珠,真的是很好。不僅漂亮,而且還有頭腦。而且待人也很真誠,就像自己的嫂嫂似的。所以哥哥非常地尊重嫂嫂,吳家人也很看重蔣驪珠。自己如果能有蔣驪珠一半的好,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想到這裡,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她何嘗不想做個讓人喜歡的女子,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像嫂嫂或是蔣驪珠那樣……
蔣琰把自己關在了內室。
映紅嚇得臉色發白,忙叫了自己心腹的小丫鬟去給竇昭報信,自己則守在內室的門外。
頤志堂正房的廳堂裡,竇昭笑盈盈地請陳嘉坐下,吩咐小丫鬟把前幾日宮裡賞的水晶梨和桔子都裝些進來,並對陳嘉道:「雖說是貢品,可未必就比外面的好,你且將就著嘗嘗!」
陳嘉在英國公府經營了一年多,可從來不曾得到過一杯茶。如今不僅得了個座,還有瓜果茶點招待。不知怎的,陳嘉就想到了那獄裡的犯人,臨刑前獄卒們都會客客氣氣地讓他們吃飽喝足了好上路……他背心裡全是汗。
誰知道竇昭什麼也沒有問,聊了聊京都的天氣,說了說這些日子的菜價,就端了茶。
陳嘉戰戰兢兢地進去,又糊里糊塗地出來,心裡卻越發地惶恐起來。他想給蔣琰帶個信,讓她小心點,卻苦於沒有傳話的人,又怕自己弄巧成拙,讓蔣琰的處境更艱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連怎麼從英國公府出來的都記不清了。
而竇昭送走了陳嘉,仔細地問過段公義陳嘉和蔣琰都說了些什麼之後,不由暗暗點頭。待到晚上宋墨回來,她就提了陳嘉的事。
宋墨還沒有等竇昭說完就跳了起來:「他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阿琰豈是他能覬覦的?他是不是看我這些日子抬舉他,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妳趁早跟他說,讓他趁早給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竇昭就知道會這樣。宋墨在蔣琰面前是長兄如父,而全天下的父母都有個通病,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可愛、最聽話、最乖巧的孩子,縱然有什麼不好,那也是受別人的影響。
她不作聲,靜靜地坐在那裡做針線。
宋墨訕訕地挨著她坐下,柔聲道:「我不是在怨妳,我知道妳治家向來嚴厲……我只是在氣陳嘉……簡直是不知所謂嘛!」
竇昭想了想,問宋墨:「你和我成親可曾後悔過?」
宋墨瞪著眼睛,道:「當然不曾後悔!」
「可外面的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你。」竇昭道:「可見兩口子過日子,如同腳穿鞋,合適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我們如今既不需要琰妹妹錦上添花,又不需要她幫扶一把,你又何必那麼看重對方的出身門第呢?」
宋墨何嘗不知,可陳嘉……在他心裡就是一把好使的刀,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能做他的妹夫呢?
竇昭能理解宋墨的感受,她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是不能接受陳嘉。因而她也不逼他,笑著打了水服侍宋墨洗漱更衣,宋墨默默地任由竇昭擺弄著。
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爬了起來,用手肘拐醒了竇昭,道:「我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個人不行。」
竇昭睡得正香,聞言打了呵欠迷迷糊糊地道:「你爹還看我像悍婦呢!你不同意,可琰妹妹覺得好,你又能怎樣?」說完,翻個身又睡了。
宋墨一個激靈,再也睡不著了,他趴在竇昭的耳邊喊著「壽姑」:「妳別睡了,阿琰覺得陳嘉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硬是把竇昭給鬧醒了。
竇昭想著反正也睡不著了,索性披衣坐了起來,把前因後果都跟宋墨說了一遍。
宋墨聽了半晌無語。
竇昭就勸他:「這日子得自己過,你就是再不喜歡陳嘉,可琰妹妹和他在一起覺得自在,我們就由著她吧!她小小年紀,卻把別人一輩子受的苦都受完了,你就不要再強求她了。」然後又講了前世她曾經聽到過的一個故事,「因在廟會的時候見過一面,驚為天人,不顧那女子只是個小戶人家出身,非要娶了回去。結果那女子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好,日子過得戰戰兢兢,沒兩年就去了。老祖宗講求『門當戶對』,不是沒有道理的。琰妹妹從小在市井裡長大,你非要她嫁到大戶人家去做宗婦,也要她拿得起才行啊!」
宋墨沉默了好一會,道:「妳說的是宣寧侯郭海青的侄兒吧?」
「咦!」竇昭驚道:「你怎麼知道?」
宋墨笑道:「我還要問妳怎麼知道的呢!郭海青的那個侄媳婦才過世沒兩個月。」
竇昭就有些出神──前世,她曾幫著郭夫人去治喪;今生,她和郭夫人卻始終形同陌路。她不由長長地歎了口氣。
宋墨就摟著竇昭親了親她的面頰,道:「我摟著妳,妳在我懷裡睡會兒吧!」
竇昭就順勢摟了宋墨的腰。
屋子裡靜悄悄的,燈芯接連爆出幾朵劈里啪啦的燈花。
宋墨沉聲道:「反正,我覺得陳嘉不合適。」
竇昭不由失笑,道:「我和你打個賭吧?你做出一副要懲治陳嘉的樣子,如果琰妹妹立刻就趕來給陳嘉求情,琰妹妹的親事就聽我的;如果琰妹妹過了片刻才來,她的親事就由你做主。你覺得如何?」
宋墨有些猶豫。
竇昭笑道:「可見你心裡也知道琰妹妹和陳嘉合適!」
「沒有這回事。」宋墨不承認,道:「打賭就打賭!」
竇昭抿了嘴笑。
宋墨別過臉去。
竇昭低聲地笑了起來。
真是彆扭!明明心裡已經認同了,嘴卻緊得像蚌殼,絲毫不露。
她抬起頭,扳過宋墨的臉,吻上了他的唇……
◎
第二天早上醒來,竇昭發現屋外飄起了細雨,屋裡的溫度也比昨天冷了幾分。她吩咐甘露:「把窗戶都關好了。」又吩咐乳娘,「不要把元哥兒抱出去了,就在屋裡玩。」
乳娘笑著應是,抱著吃飽了的元哥兒去廳堂裡玩。
竇昭出了內室,宋墨坐在宴息室臨窗的大炕上,幾個小丫鬟正在擺早膳。竇昭笑盈盈地在宋墨的身邊坐下。宋墨裝作沒看見,低了頭喝粥。
竇昭笑著把正指使著一群小丫鬟擺早膳的甘露叫到一旁,低聲吩咐她:「妳去趟碧水軒,就說世子爺大怒,派了人去抓陳大人。」
甘露駭然,見竇昭笑容滿臉又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忙應「是」,匆匆地去了碧水軒。
竇昭坐下來和宋墨用早膳,一個花卷還沒有吃完,蔣琰已跟著甘露冒雨過來了。她一進門就跪在了宋墨的面前,沒有說話眼淚先落下來:「哥哥,這件事與陳大人沒有關係,全是我的錯!是我求他,他不得不答應……」
竇昭算準了蔣琰會來給陳嘉求情,可沒想到她來得這麼快,更怕她一口氣把託陳嘉給黎亮送銀子的事也說了出來,忙下炕扶了她,道:「妳這個樣子成什麼體統?還不快快起來把眼淚擦一擦!」說著,掏出帕子遞給她,打斷了蔣琰的話。
蔣琰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
宋墨的筷子卻「啪」地一聲拍在了炕桌上,臉色變得鐵青。
蔣琰嚇得直向竇昭身後躲。
竇昭安慰她:「別怕,我們到屋裡說話去。」隨後低聲對甘露道:「把元哥兒抱過來。」宋墨看見兒子,就什麼氣都沒有了。
甘露應聲而去。
竇昭和蔣琰去了內室。她一面讓小丫鬟打了水服侍蔣琰梳洗,一面低聲道:「屋裡那麼多丫鬟婆子,妳怎麼進來就幫陳大人說話?若是讓那些丫鬟婆子傳出去一星半點的,妳和陳大人還要不要做人了?沒有的事都變成了確有其事!」
蔣琰聽著嚇得瑟瑟發抖,拉著竇昭的衣袖道:「好嫂嫂,我心裡著急,沒顧得上,您千萬別惱我……」
要不是關心則亂,怎麼會自己輕飄飄的一句話她就跑了過來呢?
竇昭道:「妳什麼也別說,自有我給妳做主。」
蔣琰不住地點頭。
外面傳來元哥兒咯咯的笑聲,竇昭放下心來,待蔣琰梳洗完了,和她一起出了內室。
宋墨正單手托著元哥兒的腳把他舉在半空中,元哥兒手舞足蹈,不知道有多高興。看見竇昭和蔣琰出來,宋墨一句話也沒有說,繼續逗著元哥兒。
蔣琰羞怯地笑。
武夷進來,利索地行了個禮,恭敬地道:「世子爺,該上朝了。」
宋墨「嗯」了一聲,把孩子交給了竇昭,逕自出了正房。
蔣琰立刻拉了竇昭的手,緊張地道:「嫂嫂,哥哥不會真的去找……他的麻煩了吧?」
誰知道呢?就算宋墨去找陳嘉的麻煩,也不會傷了陳嘉的性命,所謂的麻煩也就稱不上麻煩了。
竇昭想著,笑道:「妳哥哥做事自有分寸,妳不用擔心。」
蔣琰倒把竇昭的話聽了進去,果真不再擔心陳嘉的事。
而宋墨出了頤志堂,只覺得滿腹的牢騷沒地個地方發,抬眼卻看見有宋翰身邊的小廝領了個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子朝東路去。他定睛一看,竟然是苗安素的哥哥苗安平。
苗安平此時也看見了宋墨,他忙上前和宋墨見禮。
宋墨不待見宋翰,自然也就無意和宋翰的岳家打交道。他客套地和苗安平寒暄了兩句,就藉口要去上朝,出了英國公府。
路上,武夷小聲把苗安平謀求句容縣捕快的事稟了宋墨,並道:「苗舅爺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就登門問信,這次想必也是為了此事而來的。」
宋墨嘴角微撇。宋翰倒是鐘鼓樓上擺肉案——好大的架子。他有什麼能力幫苗安平謀求句容縣捕快一職?宋墨想了想,吩咐武夷:「你去問問夫人,真定來的那些護衛裡有沒有誰想去句容縣做捕快的,我推舉他出府為吏。」
武夷一溜小跑著回了英國公府。
竇昭得了宋墨的話,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武夷就把前因後果跟竇昭說了一遍,竇昭聽了忍俊不禁,叫了段公義來,傳了宋墨的話。
段公義和陳曉風都無意離開英國公府,卻都覺得這是件好事——跟著竇昭過來的人若是能被舉薦為吏,那些年輕點的也就有了奔頭和盼頭,只會對竇昭更忠心了。兩人一商量,讓那些護衛自薦。
有願意去的,也有不願意去的,段公義和陳曉風就來了個現場挑選,比資歷、比忠誠、比身手,最後確定了一個人選報給了竇昭。竇昭就把那人的名字、三代身家都寫給了武夷,讓武夷送給了宋墨。宋墨當天就趕著讓人送到了句容縣。
這些事苗安平並不知道。他站在那裡,滿臉羡慕地望著宋墨的緋紅色官袍,直到宋墨不見了身影,他這才隨著小廝去了綠竹館。
宋翰和苗安素搬家的日子已經定了,苗安素正在收拾東西,家裡的陳設不免有些凌亂和潦草,苗安平看了大吃一驚,道:「這是怎麼了?」
苗安素剛起來。宋翰昨天晚上歇在她的另一個陪嫁丫鬟月紅的屋裡。她正由季紅服侍著梳妝。聽說苗安平來了,她不由得撫額,抱怨道:「他怎麼這麼好的精神?這一大早的,他就怕不別人說閒話?」
這些日子又是分家,又是丫鬟們配人,還弄出了棲霞的事,宋翰十分的暴躁,沒事都能挑出刺來,她哪有機會和他提句容縣捕快的事?偏偏她這個哥哥一點也不省心,咄咄逼人地非要問出個結果不可。
季紅不敢吭聲,倒是來稟報的小丫鬟無知者無畏,笑道:「舅爺遇到了世子爺,世子爺正準備上朝,還特意停下來和舅爺說了兩句話才走。」
苗安素一愣,忙問道:「世子爺和舅爺都說了些什麼?」
小丫鬟笑道:「就是問舅爺用過早飯了沒有,還有天氣越來越冷,屋裡不點火龍寫字手都伸不開了之類的話。」
苗安素鬆了口氣,去了廳堂。
苗安平站在多寶格架子前打量著上面的一對霽紅梅瓶,聽到動靜他轉過身來,見是苗安素,他皺著眉頭迎了上前,不悅道:「英國公要把你們分出去單過,這麼大的事,妳怎麼也不派個人回娘家去說一聲?英國公府的家產沒有二十萬兩銀子少說也有十萬兩銀子,妳就不怕被他們給坑了?他們分給你們多少家產?妹夫可簽字畫押了?誰做的公證人?他們憑什麼把你們給分出去?」倒像是他分家似的。
苗安素疲憊地道:「我就算是告訴了你們,你們能幫我些什麼?找一幫子人來吵鬧?英國公府有慣例——世子繼承家產,次子分出去單過。」她實在是怕這個哥哥鬧起來得罪了好面子的公公,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道:「婆婆的陪嫁分給了二爺五分之三,另五分之二分給了世子爺,世子爺後來又出高價把那五分之三的產業換了回去,婆婆這邊的財產已算清了。至於英國公府的產業,都是公中的,最多能把公公名下的產業分一半給二爺。但公公現在正值壯年,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就分財產……」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苗安平已跳了起來:「妳傻了吧?這個時候妳不把該得的東西拿到手,難道還指望著以後妳公公斷氣的時候留一半產業給你們不成?妳也知道妳公公正值壯年,他要是續弦又生下幼子怎麼辦?還有,誰跟妳說英國公府有慣例的?這慣例是妳見過還是我見過啊?還不是他們嘴一張!他們要是不把財產的事分清楚了,妳就不能答應分這個家……」
苗安素苦笑。如果宋翰是英國公府的嫡次子……不,甚至是庶子,她都可以照著別府庶子離府的規矩爭取一番。偏偏宋翰身分曖昧,他根本就不敢去爭,說什麼都不敢有二話,你讓她一個做媳婦的怎麼去爭啊?
她沒好氣地道:「分家是國公爺同意了的,二爺也答應,你讓我去跟我公公爭不成?你是不知道我公公的脾氣,你越是向他要,他越不給;你越是乖乖地聽話,他反而會憐惜你。正因為如此,二爺才什麼也沒有說,分家的事全聽了我公公的,我公公不就花了一萬多兩銀子在四條胡同給我們買了個宅子嗎?而且我公公還分了個每年有兩千兩銀子出息的田莊給我們,說以後每年再貼補我們四千兩銀子過日子。你就不要在這裡亂摻和了!」
「呸!」苗安平恨鐵不成鋼地道:「口說無憑,立字為據。他是哪張紙上寫了每年都會貼補你們四千兩銀子過日子?這是今年有明年還不知道有沒有的事,妳在娘家的時候那麼精明,怎麼出了嫁反倒糊塗起來了?再說了,哪有分家不請了娘家人來做見證的?是不是我妹夫把妳哄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他正說著,就看見苗安素的臉突然脹得通紅,還朝著他使了個眼色。苗安平心中一動,若有所覺地轉身,看見宋翰沉著張臉走了進來。
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苗安平在心裡嘀咕著。
他敢在苗安素面前放肆,卻不敢得罪有所求的宋翰。
苗安平忙換了個笑臉迎了上去,親親熱熱地喊了聲「妹夫」,道:「您用過早膳了沒有?我們家門口有一家買蟹黃包的,味道極好,我特意帶了一籠過來,妹夫嘗嘗味道如何?」
季紅機敏地端了包子進來。
剛才苗安平說的話宋翰都聽見了。他不由在心裡冷笑。什麼都不懂的蠢貨!你以為人人都出身市井,稍不如意就捋了衣袖打場架,完了見面依舊能笑呵呵地喊聲「哥哥」。自己若不答應分家,等待自己的就是個「死」字!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其他的?
分出去了也好。自立門庭了,也就有藉口謀個差事了。不用在宋墨眼皮子底下過日子,可比什麼都強。誰知道宋墨什麼時候發起瘋來會怎麼整治自己?反正父親不開口,宋墨也不能指責自己以庶充嫡,自己仗著英國公府二爺的名頭在外面還怕沒有人巴結?
宋翰看見苗安平臉上那諂媚的笑容,噁心得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他站起身來,道:「馬上要搬家了,陸家舅老爺那裡、幾位叔伯那裡我都得去一趟,早膳我就在外面用了,你們兄妹正好說說話。」然後在苗安平一連串「妹夫,妹夫」的叫喊聲中拂袖而去。
苗安平覺得被掃了面子,寒著臉質問苗安素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苗安素橫了他一眼,道:「誰讓你非議人家的家事了?」
「我這不是為妳好嗎?」苗安平心虛地嘟囔了幾句,見捕快的事又沒了著落,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帶來的幾個蟹黃包全部塞進了嘴裡,這才回了大興。
苗父忙問他:「你妹夫怎麼說呢?」
「別提了。」苗安平把在英國公府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親,還道:「您說,我妹妹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啊?」
苗父卻被那一萬多兩銀子的宅子和每年四千兩銀子的補貼給鎮住了。他喝斥兒子:「你管那麼多事幹什麼?你妹妹上有公公下有夫婿,她不聽公公和夫婿的,難道還聽你的不成?」他說著,眼珠子直轉,又道:「不知道那四千兩銀子是一次性給清?還是分期分批地給?要是一次性給清,不說別的,就是拿出一半來放印子錢,一年最少也能掙個千兒八百兩的——我們家一年只要二三百兩銀子開銷就夠了。」
苗安平立刻明白父親的用意。他湊到了父親的面前,低聲道:「這件事可別讓大伯他們知道了。我看最好說是英國公府有這樣的慣例。」
苗父不住地點頭。
苗安平就有些按捺不住,道:「爹爹,要不我去探探行情?這放印子錢,也不是誰都能幹的!」
「當然。」苗父催他,「你快去問清楚了我們爺倆兒好拿個章程出來。」
「嗯!」苗安平高高興興地出了門,晚上喝得爛醉才回來。
苗父當然是什麼也問不出來。
次日苗安平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可一起床就被他的狐朋狗友告知:句容縣的兩個新增的捕快名單已經下來了──一個是句容縣主簿的侄兒,一個是英國公府的護衛。
苗安平牙齒咬得咯吱直響,恨恨地道:「怎麼著?我不過是不疼不癢地說了宋家幾句,他宋翰就要記恨我一輩子不成?不幫忙不說,竟然推了家裡的一個護衛出來打我的臉,他這是把我當成打秋風的窮親戚啊?」然後不管不顧地衝到英國公府。
宋翰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他氣得臉色發青,冷冷地看了苗氏兄妹一眼,道了聲「你們兄妹之間的事,不要把我給扯進來」,拂袖而去。
苗安平像被點著的炮仗似的跳了起來,把苗安素罵了個狗血噴頭,逼著她去找宋宜春換人。
苗安素哭得稀里嘩啦,卻坐在那裡怎麼也不動。事情怎麼這麼巧,她的哥哥剛剛說要謀求句容縣的捕快,跟著竇昭從真定過來的一個護院就得了這差事……要說這其中沒有蹊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宋翰也是這麼想的。他雖然討厭苗安平,可苗安平到底是他的舅兄,苗安平被這樣打臉,他一樣沒有面子。
宋翰望著頤志堂的方向,心裡像沸水似的翻騰不止。
第七十一章
段公義一把扶住了陳嘉,似笑非笑地道:「陳大人,您看您既然都來了英國公府,是不是給夫人問個安啊?」
陳嘉身子有點發軟。他自幼喪父,母親性子軟弱,小時候在族中受盡了欺辱,長大後又苦苦掙扎,卻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害怕過。他勉強露出一個笑臉,硬著頭皮道:「自然是要去給夫人問個安的。」
段公義笑咪咪地瞥了他一眼,道:「請陳大人隨我來!」
陳嘉忐忑不安地跟在了段公義的身後。
蔣琰卻是低著頭,一路埋著頭逕自往碧水軒去。她羞憤難當,都不知道怎樣面對陳嘉才好。若不是自己膽小怕事,左右為難,不敢拿主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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