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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七十六章 相見不識
進入殿中後，盛懷雋和姜宓跪地向皇上謝恩。
東明帝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女，笑容和善道：「好好好，快起來。瞧你們這樣，朕算是沒錯點鴛鴦。」
盛懷雋道：「謝皇上成全。」
東明帝笑了起來。「往後你可要好好辦差。」
盛懷雋應道：「微臣定當盡心竭力，不敢懈怠。」
東明帝讓人拿賞賜過來。
事情本該到這裡就結束了，東明帝卻突然看向姜宓。「小九常說想見妳，正好今日妳來了，去陪他在御花園裡玩一會兒吧。」
姜宓看了盛懷雋一眼，彼此都猜到了皇上的意思。「是。」
盛懷雋有些猶豫。上次姜宓來宮裡時被太子命人扔入水中，險些丟了性命，他不放心她獨自前往。「皇上，內子沒去過御花園，怕是認不得路，不如由微臣陪她一起去。」
東明帝打趣道：「分開一會兒都捨不得？」
盛懷雋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麼就被東明帝打斷了。「好了，你陪朕下棋，讓她自己去。」
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盛懷雋不好再堅持。
姜宓朝他搖了搖頭。「我能自己去。」
盛懷雋頷首道：「嗯，萬事小心。」
姜宓隨太監離開正陽殿，盛懷雋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東明帝不禁道：「從前瞧你頗為穩重幹練，沒想到也會兒女情長。」
盛懷雋收回目光。「讓皇上見笑了。」
東明帝笑著說：「不會，這樣才像個人。」
姜宓隨太監去了御花園中，九皇子已在這裡等候多時，正跟太監抱怨。「父皇說漂亮姊姊一會兒就過來，怎麼這麼久了她還不來？父皇不會是在騙我吧？」
這話可不好接，太監笑著說道：「世子夫人一會兒就來了。」
「殿下。」
聽到熟悉的聲音，九皇子轉頭望去。看到姜宓，他跑過去道：「漂亮姊姊！」
姜宓將九皇子抱了起來。「殿下。」
九皇子趴在姜宓脖子邊蹭了蹭。「終於見到漂亮姊姊了。」
姜宓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她總覺得九皇子很親切，見了他就想抱抱他、親親他。
九皇子在姜宓身上趴了一會兒，自己下去了。「我太沈了，不能累壞姊姊。」
母妃身體不好，他在母妃懷裡待一會兒就得下去，漂亮姊姊看起來也很瘦弱，不能讓她一直抱著自己。
姜宓覺得九皇子真是個懂事的孩子。身為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他絲毫沒有一般孩子的嬌氣，也沒有皇子的傲氣。
「聽說姊姊會玩蹴鞠，妳陪我玩好不好？」
「好！」
九皇子從太監手中接過鞠，跟姜宓踢了起來。
他們踢得很簡單，九皇子將鞠踢給姜宓，姜宓再將鞠踢回給九皇子，光是這樣，九皇子就開心極了，一直笑個不停。
姜宓心想，不知今日能不能藉著陪九皇子玩一事，去清風殿見一見柔妃。
九皇子這腳的力氣大了一些，姜宓一時分神，沒能接住，鞠朝著不遠處飛去。
「呀，我踢得太遠了！」
「是臣婦的問題，臣婦去撿。」
姜宓朝鞠飛走的方向快步走去，九皇子也跑了過去。
看到鞠之後，姜宓彎腰將鞠從地上撿了起來。一轉身，就看到在樹後站著的兩個人，其中一人是曹嬤嬤，另一人──
看上去大約三旬左右，長得極為貌美，從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宮妃。既然曹嬤嬤站在她旁邊，那麼這個宮妃的身分就很清楚了。
此時九皇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母妃，您來了。」
柔妃揉了揉九皇子的頭髮，眼神格外溫柔。
姜宓心底掀起驚濤駭浪──原來，這竟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柔妃了。
前世，她們見過許多次。
第一次見面時，眾人都說她壞了盛懷雋和蘇雲兒的姻緣，她難過極了，跑到河邊哭了起來。有位夫人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說了許多寬慰她的話，她問對方是誰，對方自稱是伯爵府夫人。
後來，京城傳出她在侯府受到委屈，還有侯府人不喜她的傳聞時，她又在宴席上遇到這位夫人。巧的是，第二日侯府安插在她身邊的教養嬤嬤就離開了。
再後來，是她死前沒多久，那時京城流言四起，說盛懷雋和太子妃餘情未了、私下見面，這位夫人也曾勸過她和離。
她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態度又溫柔，令姜宓覺得「母親」就該是這樣。
姜宓從未懷疑過她的話，一直以為她就是伯爵府夫人，沒想到她竟然是傳聞中的柔妃。她忍住心底的驚駭，斂了思緒，朝柔妃行禮道：「臣婦見過柔妃娘娘。」
柔妃看向姜宓，笑容依舊溫和。「妳就是太傅府的四姑娘吧？」
姜宓道：「回娘娘的話，臣婦從前是太傅府的四姑娘，如今已經嫁人，是平北侯府的世子夫人。」
柔妃微笑道：「盛統領能娶到妳是他的福氣。」
人人都說她命好，出身不算高卻能高嫁侯府世子，唯有柔妃覺得是盛懷雋占了好處。
姜宓說道：「娘娘謬讚，能嫁給世子，是臣婦的福氣。」
柔妃笑了笑，未繼續這個話題。「聽說妳鞠踢得不錯，誰教妳的？」
「沒人教。臣婦過去在鄉下長大，族裡的兒郎從小就會蹴鞠，跟他們在一起玩得久了，自然而然就會了。」
柔妃臉上的笑斂了下去，沈默片刻後，她道：「我聽說過妳的事，那些年苦了妳了。」
姜宓搖了搖頭道：「臣婦從不覺得苦，在鄉下的日子很自由、很舒適，現在也常常會想起來。」
柔妃神色一怔，道：「妳真是個懂事又知足常樂的好孩子。」
姜宓越發驚訝了。柔妃跟她說話的語氣太像是熟悉的長輩了，可她怎麼都想不起幼時見過柔妃，也不記得自己有這樣一個親戚。
「侯府的人待妳可還好？」
「挺好的，大家都待我很和氣。」
「那世子待妳可好？」
提起盛懷雋，姜宓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一絲喜悅。「也挺好的。」
看著姜宓的神色，柔妃笑了。她看得出姜宓的氣色不錯，想來她說的是實話。
「人與人相處講究緣分，親人之間亦是如此。既然妳和娘家人沒有緣分，也不必強求，逢年過節禮不斷，偶爾差人問候就夠了。」
由此看來，她所有的事柔妃都知道。和前世一樣，柔妃的話還是說到她的心坎上，聽了對方的話，她總能得到寬慰。「娘娘說得是。」
「咳咳。」柔妃輕輕咳了兩聲。
曹嬤嬤道：「娘娘，今日風有些大，您出來太久了，咱們先回去吧。」
姜宓看向柔妃，柔妃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像是生了大病，她一顆心突然有些刺痛，像是被針扎了，於是脫口而出道：「娘娘，您要保重身體啊。」
柔妃愣了一下，隨後笑了。「好。」
她俯身看向兒子道：「阿泰，你和姊姊好好玩，母妃先回去了。」
九皇子內心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牽起了柔妃的手。雖然他很想在外面玩，可他更擔心自己母親的身體。「不玩了，我要陪母妃。」
柔妃道：「有曹嬤嬤在呢，母妃不用你陪。」
九皇子卻沒有鬆開柔妃的手。「不要，我要和母妃一起回去。」
姜宓適時開口道：「娘娘，臣婦送您回去吧。」
柔妃面上有欣喜之色，但還是拒絕了姜宓。「不麻煩世子夫人了，我身子不適，先回去了。」
姜宓沒再堅持。「恭送娘娘。」
九皇子道：「姊姊，我改日再找妳玩。」
「好，臣婦等著殿下。」
姜宓目送柔妃和九皇子離去，此時正陽殿的人過來了。「世子夫人，皇上和世子的棋局已經結束了，小的帶您出宮。」
聞言，姜宓頷首道：「煩勞公公了。」
走了沒多遠，就到了正陽殿附近，盛懷雋沒先離開，而是站在這裡等姜宓。
此處人多眼雜，盛懷雋沒多問，牽起了姜宓的手。「手怎麼這麼涼？」
「可能是吹了一會兒風吧。」
「下次多穿一件衣裳。」
「知道了。」
盛懷雋牽著姜宓的手朝宮外走去。
上了馬車後，面對盛懷雋詢問的目光，姜宓朝他點了點頭。
盛懷雋明白了姜宓的意思，沒多問。
馬車朝平北侯府駛去，到了春和院中，姜宓讓人都退出去，關上了門。
盛懷雋問：「妳今日見到柔妃了？」
姜宓點頭道：「見到了。」
「如何？」
「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她。」
盛懷雋有些不解，他記得之前問姜宓的時候，她說過不認識柔妃。
「我前世就認識柔妃了，只是那時她隱去身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見過她……」
姜宓對盛懷雋絮絮說起自己和柔妃見面的細節。
盛懷雋聽完以後沈默良久。沒想到在前世柔妃比他更了解自己夫人受的委屈，他抬手想握住姜宓放在桌子上的手，被她躲開了。
他的手先是頓在空中，接著收了回來。「我和蘇雲兒之間不是妳想的那樣。」
姜宓頓了頓，道：「我知道，你們倆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會計較的。況且我自己也有過去，今日咱們主要是說柔妃的事。」
盛懷雋皺起了眉頭。
姜宓道：「你說柔妃是不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盛懷雋打斷了。
盛懷雋瞧見姜宓眼底的失落，他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得解釋清楚才行。「兵變前的一個月，蘇雲兒突然找上我，說她知道太子要謀反，她不願和太子一道，想求我幫忙將她和蘇家摘出來。」
「你答應了？」
「我與二皇子覺得此事有詐，懷疑蘇雲兒想藉機竊取二皇子這邊的機密。我們決定假意答應，然後反過來利用蘇雲兒向太子傳遞假消息。為了讓太子和蘇雲兒相信，我就沒辯解我跟她有私情的傳聞。」
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姜宓有些意外。
盛懷雋再次握住姜宓的手，這一次姜宓沒躲。「沒想到最終還是害死了妳，我很悔恨。」
「不怪你，殺我的人是太子。」
「妳終究還是被我連累了。」
「都過去了，以後別再提了。」
「好，以後不說了。」
姜宓繼續剛剛的話題。「你覺得柔妃是什麼身分？她與我有什麼關係？」
從很久之前開始，盛懷雋就對柔妃的身分產生過一種懷疑，然而今日的事情似乎印證他的推測是錯的。
因為柔妃若是岳母的話，姜宓不可能認不出她，只是除了這種可能，他想不到別的答案了。
或許是這麼多年過去，柔妃的長相改變，又或者她跟姜宓的生母是親戚？
盛懷雋問道：「柔妃和岳母長得像嗎？」
姜宓看向盛懷雋道：「你也有這種懷疑？」
盛懷雋道：「夫人懷疑過？」
姜宓點頭道：「懷疑過，你說母親的棺材是空的時，我就在心底抱有一絲期待，希望我母親還活著。你提起柔妃促成皇上賜婚，我也期待過她是我母親，可今日我見了柔妃，覺得自己猜錯了，她跟我母親雖然有些像，但不是我母親。」
說到這裡，姜宓的內心有些失落。
「有沒有可能是姨母？」
「我母親是獨生女，我沒有姨母。」
這件事還真是複雜。
盛懷雋又道：「雖不知柔妃的身分，但看得出她應該和妳有些淵源。」
姜宓頷首道：「我也這麼覺得。」
說完，她眼眸一暗，道：「其實，她是誰不太重要。」
姜宓的語氣裡有了幾分委屈。「她和祖父一樣，那些年對我不管不問，這幾年我入京了，才想起了我。」
在鄉下的那些年她雖然過得自由自在，但擔著剋母、剋弟的名聲，她無依無靠的，日子很艱難。
盛懷雋很高興姜宓能在他面前展露出真實的情緒，但他覺得有些事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柔妃跟姜太傅不一樣。」
姜宓抬眸看向盛懷雋道：「哪裡不一樣？」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4/22上市的【文創風】1352《姜心比心》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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