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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大年初二的清晨，君媱實在是睏得幾乎都睜不開眼睛了。
「媱兒，該起床了。」寧月謹輕輕地撫著她如嬰兒般的面頰，不懂為何都當娘了，依舊能有如此細緻的肌膚。
「唔，走開……」君媱有個壞毛病，她有起床氣，誰在睡覺時騷擾她，她真的能咬人。
看著如此可愛的小女人，寧月謹的心都被她給融化了，俯身在她唇上偷親了一口。
「今天不是要回去看妳爹娘嗎？」
「……再等一會兒，十分鐘……」
寧月謹茫然了，十分鐘是多久？於是……
「一、二、三……九、十！起來了，小懶蟲，十……分鐘到了。」
好累啊，她真的覺得好累。
看著那張嬌俏的睡顏，時不時還努努嘴的可愛模樣，讓他流連得連自己都不肯起床了。無奈之下，他只得翻身下榻，走到衣櫃前，從裡面取出一件足以彰顯她身分的月白宮裝，放在屏風之後，轉身走出，就見秋菊和冬梅已經候在外間。
「王爺！」
「進去給王妃更衣。」他吩咐完，就自顧自去了洗漱間。
「是！」
兩個丫頭進去之後，就見到依舊睡得很沈的君媱，不由得相視一笑，王爺還真是愛慘了他們家王妃呢！兩個丫頭知道今兒要回青山鎮，再說也得到了王爺的指示，所以她們一個扶著君媱，一個上前給她穿衣裳。
等一切收拾妥當，兩個小傢伙也早已經穿戴一新，興高采烈地等在府門前了，當看到爹爹抱著娘親從府裡走出來時，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爹爹，娘親怎麼了？」巧兒上前問道。
「安靜點，妳娘親昨晚很晚才休息，讓她多睡一會兒啊！」寧月謹道。
「喔，巧兒知道了。」小丫頭很乖地住了嘴，但是好奇的大眼依舊緊緊地盯著君媱。沒有想到娘親居然也會賴床，好奇怪喔！
等上了馬車，君媱就被擱置在寧月謹懷裡睡覺，而兩個小傢伙則是靜靜地看著君媱。
「哥哥，你見過娘親賴床嗎？」巧兒扭頭看著無憂，小聲地問道。
無憂皺著秀氣的眉峰，搖搖頭道：「沒有。」
只除了她上一次生病的時候，兩個孩子從來沒有見過都這個時辰了還睡覺的君媱，總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們的娘親很累了，都安靜一點，不要吵醒她。」
「知道了爹爹。」無憂輕輕點點頭。
「去見先生的禮品準備好了？」
「嗯，給先生帶了兩罈府裡的陳釀，先生好酒，足夠了。」無憂道。
「巧兒呢？給外公、外婆準備了年禮嗎？」
「準、備、好、了。」巧兒無聲地說道，那張可愛的小嘴特別地用力，差點沒逗笑了寧月謹和無憂。
「妳這丫頭。」寧月謹寵溺地彎起唇角。這麼可愛的小丫頭，不愧是他寧月謹的女兒。
「爹爹……」無憂張開嘴，下一刻就閉上了。
「有話就說，男子漢吞吞吐吐的。」寧月謹道。
「我聽苗叔說你們要去邊關，兒子也想跟著去。」下一瞬他就說完了。
寧月謹挑挑眉。「爹爹可是去打仗的。」
「無憂不會妨礙爹爹的」他急切地說道。他想過了，他想要去歷練，所以聽到苗若說再過一個月左右他們就要去邊關，他當時就想跟著去了。
寧月謹斂眉，看著懷裡睡得很甜的小女人，唇畔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你娘同意了再說。」
無憂聞言，也勾起一抹神似寧月謹的淺笑，很是肯定地回答道：「娘親會同意的。」說完看到寧月謹詫異的表情，又重複一遍道：「只要我和娘親說，娘親一定會同意的。」
「你這小子倒是自信得很。」寧月謹忍不住低笑出聲。
「才不是我有自信，」無憂臉上露出招牌酒窩。「是娘親說的，自己的人生自己作主，所以只要我和娘親說要跟著爹爹去邊關，娘親就算是不捨，也會同意的。」
寧月謹眼睛一瞇。「知道你娘會不捨，你還去？」
「嘿嘿……」小傢伙摸著鼻子，笑了笑。「我是男子漢，想要出去歷練。娘親經常說，兒女早晚都是要獨立的，我只是早了那麼三、五年而已。再說，不是還有爹爹嗎？我就是跟著去長長見識，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的，跟在爹爹身邊端茶倒水也可以，行嗎？」
「你說呢？」寧月謹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無憂愣了一下，接著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地轉化成喜悅，還沒等他說話，旁邊一個小丫頭就歡呼了。
「同意啦！」小丫頭舉臂輕呼。
「吱吱……」小白也不甘寂寞地從巧兒的衣裳裡面跳了出來。
寧月謹揮手衝著小白彈了彈手指，小白頓時嚇得閃身躲到巧兒身後，好半晌才探出小腦袋，委屈地看著寧月謹，牠最怕的就是男主子了。
「爹爹，小白很乖的，你不要欺負牠。」小丫頭伸出手臂，為了小夥伴，勇敢地對抗大惡魔。
「那也不能總是帶在身上，牠自己沒有腳嗎？」還塞在衣裳裡，真是欠收拾。
「小白是巧兒的保鏢，誰敢欺負巧兒，小白可是很厲害的。」
「吱吱……」就是就是，我是保鏢！
見女兒那副為了一隻小畜生要和自己對抗到底的樣子，寧月謹心中喟嘆，他這個親爹還比不上一隻銀貂了。
君媱醒來的時候已經開始吃午飯了，馬車停在一處城鎮，這裡自然也有福運酒樓。
吃過午飯之後，君媱才算是滿血復活。聽到自己居然在馬車裡睡了一上午，她差點沒驚呆了，她什麼時候這麼能睡覺了？
「咱們到哪裡了？」她撐著下巴看著外面，剛睡醒，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夏莊鎮，下午繼續趕路，晚上我們在洛水城下榻。」寧月謹給她倒了一杯茶。
「嗯。」
用過午飯之後，一家人繼續趕路。
馬車內，當君媱聽到兒子要跟著寧月謹去邊關，一下子就沈默了。
她看著兒子那張稚嫩的小臉，輕聲問道：「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邊關可不比家裡，那裡隨時都有死人，到處都充斥著血腥和殺戮，那些可不是一個小孩子能承受得了的。」
無憂板起小臉，很鄭重地點點頭。「兒子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想跟著爹爹一起去。」
「既然是你慎重考慮後的結果，娘親就不攔著你，但是你要以保護自己為重，更要記住，在戰場上，一定不能存著仁慈之心，否則別人可能活下來，娘親卻會失去你這個兒子。給我記清楚了，做不到保護好自己，以後娘親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放心吧，兒子都記住了。」小傢伙很用力地點點頭，然後看著寧月謹，似乎在說「看吧，娘親同意了」。
寧月謹摸著兒子的髮，對君媱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兒子的。」
「你也是，在外面也不要讓我擔心。」君媱嗔怪道。
「好！」寧月謹縱容地笑道。
正月初八，清晨天剛濛濛亮的時候，一輛馬車就從遠處駛進了泉水村，直接進了村子。
老君家，一大清早，家裡就很是熱鬧，院裡已經用麻繩捆綁了十隻雞和十隻鴨，還有各種新鮮的蔬菜和肉類，魚和螃蟹也已經準備了不少，這還是保存在地窖裡的，雖然已經不比活著時新鮮了，卻也還是不錯的。
君蘭兒和丈夫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正在院裡指揮著眾人的楊氏。
「三嫂，這麼早就開始忙啊？」
楊氏見是君蘭兒，招手道：「妳不是也來得很早？哎喲，讓我看看我們的小寶貝！」
君蘭兒身後的婆子笑著上前，微微掀開小被子，露出一道縫隙，因為外面還是很冷，所以婆子不敢敞開太大。
袁小寶很可愛，這個乳名還是君蘭兒給取的，因為太好聽，以至於他的大名都幾乎沒人叫了。
「小寶，哎喲，又胖了！蘭兒，妳這是每天餵幾次奶啊？」
君蘭兒慈愛地看著那個包裹在錦緞小被子中的兒子，笑咪咪地道：「哪裡知道？他可是能吃得很，每次一哭，定是餓了，我就餵。」
楊氏忍不住笑了，看著那個胖胖的小傢伙，笑得合不攏嘴。「哎喲，你呀，還真是能吃，看看你胖的！」
「呀呀、呀──」袁小寶小朋友根本就聽不懂別人在說什麼，但是有人笑，他就會跟著笑。
「瞧瞧，長出小牙了，你這個小傢伙喲！」楊氏喜歡得不得了，但是因為天冷，還是忍著，讓君蘭兒趕緊抱著孩子去上房。「外面冷，你們快快進去吧！」
君蘭兒搖頭道：「我沒事，讓沖哥進去陪著爹娘說話，我幫著三嫂忙活忙活。」
聽她這麼說，楊氏也沒有拒絕。「行。」
之後袁沖抱著兒子去了上房，君蘭兒則跟著楊氏去了廚房。
老君家的廚房並不大，此時卻有七、八個女人正在忙碌著，見楊氏進來，林氏湊上前問道：「素蘭，做這麼多菜，會不會太多了？」按照十桌的分量來做，每一桌十六道菜，著實不少了。
「沒事，這是昨晚我們一家人商量的。咱們一家，還有村裡的里正和幾位長輩，每桌坐八個人，十桌就差不多了。咱爹六十六，這可是大壽，雖說娘不讓大辦，咱們做媳婦的總不能由著他們。」
「也是這麼個理，以前爹的壽辰，也就那麼隨隨便便的就過了，這一次要不是妳，爹肯定也就說說就過去了。」林氏笑著點頭。
「也是媱兒的意思，她趕著初八之前回來，定是要為她爺過壽辰的。」
林氏輕嘆。「媱兒真厲害，咱們家咋就出了一個王妃呢？想一想都覺得嚇死個人呢！」
見林氏的表情，楊氏笑著搖頭。「別說妳不信，就連我都覺得好像在作夢一樣呢！當時我和民哥得知無憂的爹是王爺時，可是嚇得不輕。」
「現在好了，媱兒可是不用再背負著那種罵名了。」
「是啊，感覺苦日子都過去了。我這心裡以前還為那孩子擔心得不行，現在可是放下了。」
「他們啥時候成親啊？」
楊氏愣了。「這個我不知道，我也偷偷問過那個丫頭，她說不著急。」
林氏不同意了。「咋能不著急呢？人家王爺可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啊，現在不是得趕緊正名，咋還不著急啊？素蘭，妳可得好好勸勸啊，爹娘昨晚也在家和我們念叨這事呢！」
其實，老爺子還說了，人家是親王，以後必定後宅充實，正妃、側妃還有啥妃的，她記不大住，但是聽老爺子的意思，是會有很多女人。想想也是，就算是稍微有錢的都有三妻四妾了，他們村也有幾個大戶都是娶了好幾個婆娘的，這很正常，不過是因為他們這些莊戶人家家裡太窮，一個媳婦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有閒錢去娶小的啊？
楊氏聽後，雖然也覺得就應該這樣，卻終究是不想逼迫女兒。在楊氏的心裡，女兒是個很有主見的姑娘，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必然有她自己的道理，所以就算再著急，他們做父母的也只能忍著。
「再說吧，那孩子是個有主見的，只要作了決定，別人可是拉都拉不住。」
林氏看著她那麼苦惱的樣子，不禁笑道：「也是，那孩子可不就是如此嗎？既然這樣，妳也不用想太多了，他們要是想成親，還能漏掉妳這個親娘啊？」
「嗯，也只能這麼想了。」
上房內，當袁沖出現時，君媱突然發現，他可不就是和王府裡趕車的車夫袁沖是一個名字嗎？還真是有意思。
「沖兒來了。」老爺子笑道。
「爹、娘！」袁沖笑著，然後見君老太太衝著袁小寶伸出胳膊，忙抱著兒子放到她手裡。「媱兒也回來給妳爺祝壽啊？」袁沖笑著問道。
「是啊，姑丈來得很早啊！」
「蘭兒睡不著，惦記著爹娘，我們就早點回來了。」袁沖笑道。
看到君媱身邊坐著的寧月謹，不禁特別地震驚，見他看著君媱的模樣很是溫情，就知道這位應該是君媱的夫君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位風姿仙骨般的男子。
「草民叩見王爺！」他撩袍跪地，沈聲道。
老爺子和老太太頓時傻了眼，看到跪在地上的袁沖，想著，他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雖然老爺子最開始也要跪拜，卻被君媱攔住，可是說到底，人家終究是皇族啊！
「免禮。」寧月謹淡淡地說道。「家宴，無須多禮。」
「草民謝王爺。」袁沖站起身。
「姑丈，不用這般，入鄉隨俗。」君媱扶額，所有人都在自己面前提醒著寧月謹的身分。
袁沖笑著點點頭。「禮數不可廢。」見到親王還不跪拜，這屬不敬，可是大罪。
清晨，因為都來得很早，所以一家人都在老君家吃的早飯，上下兩桌，君媱一家人自然是被安排在上桌，畢竟身分已經不同以往。
吃過早飯之後，君媱也開始忙活起來了。
君媱站在院子裡，看著那放在竹籠裡的雞鴨，舉著刀磨刀霍霍。
寧月謹皺著眉頭看著那竹籠裡的雞鴨，還有籠子裡到處都是的排泄物，一向有潔癖的二爺，不禁向後退了幾步。
「媱兒，妳要做什麼？」他可不想讓這個女人靠近那個髒兮兮的籠子。
君媱回頭看著寧月謹那緊蹙在一起的劍眉，不禁好笑地勾唇道：「沒看到？殺雞啊！」
「讓別人殺就好了，髒。」二爺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真的很髒，還有一種怪怪的味道。
「有什麼可髒的？殺光洗乾淨就好了，嫌髒你就在一邊等著。」說完，不再理會那個潔癖男，舉著刀，上前打開籠子，伸手抓住一隻雞，在脖子上俐落地一劃，隨後扔到了後邊。
寧月謹只見一道血光，然後那隻雞就瘋了般地在地上亂蹦亂跳，隨著牠大力的動作，血珠四濺，他迅速向後退去幾步遠，看著險險就濺到身上的雞血，臉都黑了。
之後一隻、兩隻……等所有的雞鴨全殺完，前面殺的也已經死透了。
君媱扭頭看著完全黑了臉的寧月謹，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說你呀，嫌髒就在屋裡喝茶嘛，站在外面做什麼啊？」
寧月謹無奈，他就是覺得無聊啊，誰想到她居然會親自動手斬殺雞鴨。「無妨，現在不是殺完了嗎？那就……」回屋吧。
誰知道，君媱根本就沒有理會他，轉身對出來倒髒水的柯嬸道：「柯嬸，給我取一大盆熱水，我收拾收拾這些雞鴨。」
「王妃，還是放著讓老奴來吧！」柯嬸走過來說。
「沒事，妳們裡面也忙得很，我也不是做不來。取熱水來吧！」
「好！」
寧月謹見她是真的捨棄自己，要和雞鴨為伍，不禁難過得要命，失魂落魄地回了上房，打算找自己兒子玩去了。
見他幾乎算得上是逃跑的背影，君媱露出一抹笑，那個傢伙。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君媱才將所有的雞鴨毛拔乾淨，讓人抬進廚房，然後洗乾淨手，轉身回了屋。
上房裡，寧月謹正抱著女兒，和兒子說著話，見君媱進來，鳳眸瞥向她的手，忍不住縮了縮。
君媱自然是察覺到了，舉著手探到寧月謹面前，笑道：「洗乾淨了。」
寧月謹再次向後縮了縮，看著那雙瑩白的手掌，是很乾淨，但是想到她攥著雞鴨的樣子，還是覺得有點彆扭。想了想，把女兒一把放在炕上，然後攥著君媱的手腕就走了出去，來到院中的天井旁，倒了一盆清水，將君媱的手按了進去，然後給她細細地清洗起來。
「真的洗乾淨了。」君媱無語了，這個傢伙。
寧月謹卻不管，他的嗅覺可是靈敏得很，那股怪異的腥臭味總是在他鼻翼前縈繞，讓他的胃直翻騰。想到待會兒的飯桌上會有雞鴨，以前明明覺得很好吃的，這一次估計是吃不下了……不，可能以後都不想再吃了。
看著那漸漸被自己搓紅的小手，寧月謹才停住。「好了！」之後從懷裡掏出帕子，給她擦乾。
看著紅通通的兩隻手，君媱欲哭無淚，這是要做什麼啊？「你看看，都紅了！」君媱抗議道。
攥著她兩隻冰涼的小手，寧月謹放在胸口，摸著她細滑的小臉道：「沒事，一會兒就好了。味道太重了，我聞不習慣。」
「那就別聞。」君媱抽回手，就要去廚房。還沒等她離開，就被寧月謹拉了回去，緊緊抱住。
他下巴擱在君媱的肩膀上，看著那不知何時泛起紅暈的雪白耳垂，忍不住伸出舌輕舔了一下，懷中的小女人全身倏地劇烈地顫慄了一下，讓他不禁勾唇邪笑。
好在君媱沒有看到這抹笑容，否則非要哭了不可，真是破壞了這謫仙般的俊美容顏。
君媱漲紅著臉，伸手在寧月謹的腰眼上用力地捏住，狠狠地轉了幾圈，聽到他倒抽冷氣的聲音，不禁笑得嫵媚萬千。「別不懂得看場合，笨蛋！」掙脫他的懷抱，君媱故作無事似的拍拍臉頰，察覺不是那麼的熱後，才向廚房去了。「進去坐著吧，我去廚房看看。」
「嗯。」
看著逃竄般的曼妙身影，想到他抱住她時，那抵住自己胸膛的凹凸身材，不禁一陣燥熱，他的小女人，已經成熟了呢。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5/12上市的【文創風】295《藥引小娘子》5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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