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信自首身分後,方芮決定袖手靜觀這場江山之爭。雖然她相信虞信的感情與底線,與生俱來的仙心卻不忍百姓之苦,只能拋下一切返回臨期,讓時間決定天下的命運。
而另一方面,方芮依然能在夢境裡感知巫神青遊的存在。青遊逐漸異變,散發出不祥的魔紛,甚至四處獵殺仙人用以練陣。為了阻止青遊禍亂三界,方芮與一干神奇寶貝們(空華:你在說誰!)加快了尋找落凡仙真們的腳步,希望能集合眾仙之力一同抵抗青遊,卻意外發現各位前同事早就潛伏在左右默默圍觀……難道她的元神薇銜仙真在天上時人緣不好?
(方芮:有你們這種朋友我還需要敵人嗎!)
而與青遊作對就等於跟虞信的老闆作對。身為巫神的代行者,背負赫族千年記憶的虞信無法違背自己的使命,他會與方芮為敵嗎?兩人的關係又該何去何從?
仙魔冒險史詩篇章‧精彩最終回!
◎同場加映全新未發表番外篇:小白虎的日常,不可錯過喔~
【人物簡介】
【方芮】
尚書方之凱獨生女,身形高挑,外貌清秀,個性卻男孩子氣不拘小節。自小就顯示出過人才智,好武擅醫,對經商也頗有天分。為查出父親遇害真相,以男子扮相走跳江湖,逐漸深入一層又一層的謎團之中。
【虞信】
有著絕世美貌的赫族少年。機敏狡黠、野心勃勃,心思細膩而深不可測,身懷諸多不能說的秘密,為達目的可不擇手段。幼時與方芮因一場冒險結下不解之緣,對她相當信任。為通天教教主賀蘭卓閉門弟子。
【空華】
上古神獸獬豸,雖擁有無匹神力,但曾被困在鐘山耗盡一身法力,尚未恢復,故化身於娃兒形貌寄宿於方家。在方家好吃好睡,和小絳及兩隻白虎受到芸情一番疼愛餵食,閒來無事時便對老康惡作劇,過得很是滋潤。
【丸蜃】
從混沌時期存活下來的古神獸麒麟,聽起來威猛無比,法力亦可與空華全盛時期相當,個性卻十分害羞,經常和空華互相打鬧玩耍,完全看不出兩人應符合年紀的穩重,不過這反差萌倒是令芸情愛不釋手,激發天生的母性光輝。
【榮懷風】
神風門門主高相的五弟子,年紀最小亦最受寵愛。外貌不算出眾,姿態看似閒適灑然,骨子裡卻一肚子壞水,孩子氣的心眼兒多。自小就經常顯露出不同於常人的才能,讓師父師兄頗傷腦筋。
【青遊】
巫界之神,曾被困在空華的神器七彩琉璃之中,故假撰與空華相愛之事,使計讓方芮前往鐘山,接觸空華讓自己的魂魄被釋放。逃離後不知所蹤,估計正在休生養息,等待復出。
【虞子藍】
虞信之妹,因長相舉止酷似三皇子生母勤妃而深受鳳主寵愛,被封為敬康夫人,並誕下十五皇子李辰星。殊不知這一切皆是虞信與她聯手謀合策畫,只為將自己送入宮中,完成得權謀勢的野心。
【李沉佑】
大御七皇子,為當今皇后凰主所出,為太子熱門人選。表面上溫和無害,待人清明,獲得朝臣一片讚譽。曾被方芮假扮的千陽秘密醫治心疾,意外得知她的真實身分,竟不知不覺對其產生情感。
作者簡介:
胡小小
不知名於江湖的女漢紙,最喜歡吃各地的美食。2014年底去了一趟成都,剛好趕上6.3級地震,適逢某小在高鐵上呼呼大睡,完全沒有感到地震的威懾。下了車剛好吃上美味的「三大炮」小吃,雖然差點被噎死,但是真的很喜歡糯米外面覆蓋的豆麵的芬芳。這一次也如願地看到傳說中的萌物──大熊貓,一歲的幼崽果然是擊碎冰山和玻璃心的絕世武器……
【繪者】
夢鵷
插畫師一枚。很開心能成為《奈何江山》的封面擔當,給編輯們添了好多麻煩,多謝關照>w<(鞠躬)。
工事期間赴臺灣旅遊一週,除了拖延工期外對繪製沒有任何幫助XD(喂),不過三希堂的牛肉麵可真好吃啊^q^……
章節試閱
火星劈里啪啦的從火堆飛上高空,方芮靠著油布躺下發呆。
「多謝。」不知過了多久,白青風突然開口,將她從神遊太虛中喚醒。
「不客氣,我也是有條件的。」方芮淡然一笑,「他朝虞信與合碩必將為敵,我希望白大俠和靜蘭王能完全置身事外。」
白青風再次沉默不語,他從方芮在青州和虞、李兩閥之間來回奔走的情況已大致猜出怎麼回事,如今天下局勢漸漸明朗,青林不過是夾縫中的螞蟻,真正鼎立三足的是大御、合碩與虞、李二閥,而虞信在二閥中地位居首,三股勢力之間不斷角力,就看誰能吞併對方,成為天下霸主。
方芮明顯在幫虞閥經營謀奪大御及合碩的領土,這個女人的胸襟和謀略遠勝普通男兒,令他無法小覷,甚至懼怕。
「白某想知道,方小姐為何選擇虞信?」他這句話問得巧妙,裡頭含有多層用意,既是問二者之間的利益關係,又間接試探方芮對虞信抱著什麼樣的感情才會如此助他。
方芮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露出笑容,「可能是沒有更好的選擇吧。」她的話同樣語帶雙關,避重就輕的回答了他的提問。
聽罷,良久白青風才緩緩道:「只要能救靜思,白某答應妳不再涉足江山事與江湖事,就此隱遁山林,同魚蟲鳥獸為伍。但是靜思的決定我左右不了,抱歉。」
「這樣就夠了。」方芮微一點頭。
方芮的位置較靠近樹林,突然感覺身後不對勁,猛然坐起,但見一股黑色霧氣沿著地面向他們飄來,覆蓋住他們視野範圍的地表,如同受到控制一般尋找生命氣息,地面上的小蟲一碰到黑霧瞬間化為灰燼,不留一絲痕跡。
白青風也意識到不妙,立即將巨箱托起退到海邊。方芮凜然色變,憶起在東海島嶼的遭遇,難不成陳雲希隱匿的島嶼也是九道結界之一?上次白麟帶她來時尚未感覺到如此強烈的魔氣,何以這次卻是魔氣縱橫?可若是退回海上,他們很難再接近島嶼。
方芮略略思考,抽出東逖幡一丟,東逖幡化為透明的大網,鯨吞似的將周圍黑氣盡數吸入,黑霧越變越小,形成一個高速旋轉的黑球。直到所有的黑霧被吸收殆盡,東逖幡才回到方芮手裡,黑球也落到她掌中,約拳頭般大小,漆黑如墨,光線照過絲毫不透亮,彷彿也被吸收了一般。
方芮正要仔細察看黑球的當口,邪風驀地大作,吹得她和白青風睜不開眼睛,風停剎那,頭上傳來一道玩味的邪佞聲音:「臭丫頭,這次是來找本座受死的嗎?」
抬頭一看,陳雲希飄浮於上空,正抱臂睥睨下方,仍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從他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魔氣與威壓,可知其修為精進不止一重,這個魔頭未來的前景實在無法估量,若有朝一日在三界稱霸也不足為奇。
「小女子千里迢迢拜訪魔尊,實是有事相求,還請尊駕高抬貴手,饒了我們的小命吧。」方芮毫無懼意,她知道陳雲希不會傷害自己,不是因為不敢,而是不能。
陳雲希的目光在白青風和他旁邊的箱子上轉了幾圈,邪氣笑道:「敢情妳是要孝敬一些貢品給我?趁著本座今日心情大好,有什麼事便說吧!」
方芮一陣無言,陳雲希居然把白青風和木卓靜思當成貢品,究竟在想些什麼?
「其實小女子是想拜託尊駕出手幫我將箱中之人身上的魔炎除去,尊駕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盡心盡力去辦。」
陳雲希眉頭一挑,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袖子一揮,放置木卓靜思的箱蓋被掀起落到一邊,透明物體被火光照得明晃,裡面的黑氣清晰可見。
「嗯,不錯不錯!」陳雲希圍著箱子慢慢踱步,「真是個好胚子。」
方、白二人不明白他所謂的「胚子」是什麼意思,只覺那眼神就像老虎看肉一樣。
「他留下,你們可以滾了,我饒你們不死。」陳雲希一甩袖子,像揮蒼蠅似的趕人。
白青風臉色驟變,橫在木箱前對陳雲希道:「陳國師,白某此次前來是想請你救救我這位朋友,將他單獨留下卻是萬萬不能。」
陳雲希眼神一冷,哼道:「救人?別說這人已經沒得救,就算有救,你憑什麼來求我?」
白青風寒聲道:「我倆一同來,就要一道離開,您若不肯出手相救,我們走便是了。」
「想走?」陳雲希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狂笑起來,笑得方芮頭皮發麻,這是陳魔頭即將發飆的前兆,她得想個辦法把對方的火氣壓下來才行。
「魔尊息怒,先聽小女子一言。」
陳雲希猛然回頭瞪向她,喝道:「臭丫頭,若不是看在妳為仙真之體的分上,本座早就宰了妳,少跟我廢話!」
方芮陪笑道:「尊駕不是想要小女子的仙骨嗎?只要您肯救這位朋友,小女子願意奉上仙骨一根。」
陳雲希聽她一說,頓時斂去怒容,饒有興趣的道:「箱子裡那個是妳的小情人?」
方芮頭上頓時冒出汗來,哭笑不得的道:「他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陳雲希眼眉一掀,不解問道:「妳什麼時候開始做費力不討好、捨己為人的事了?」
這丫頭搶詞狡辯的能耐了得,且無利不起早,多番跟她打交道總是被她誆進語言遊戲裡任其擺布,她突然這麼配合倒讓他有些不習慣,感覺自己又要中計。
方芮尷尬道:「捨己為人稱不上,實在被求得沒辦法,而且我也有我的打算。」
「妳知道許我一根仙骨的意義嗎?」陳雲希哼笑道。
「呃……說實話,我連自己的仙真本體尚弄不清楚,至於仙骨什麼的更是無從談起,想必是會影響到修行吧?」方芮苦笑道。
陳雲希冷冷道:「一根仙骨能抵上五百年的修行,妳許我五百年的修行,很可能令妳死後無法回歸神位。妳可知無論神魔妖鬼,千年修行之苦外人決計無法體會,但妳竟如此輕易許諾,真是不知好歹,念在妳一無所知的分上,我暫且當作沒聽到妳說的話。這個活死人你們留下吧,他已回天乏術,即使抽掉巫魔之力,一樣會淪為妖邪,不如讓他成為我的魔將供我驅策,至少還能意識清明,知道自己是誰。」
白青風還要爭辯,方芮拉住他搖搖頭,對陳雲希拱手道:「多謝魔尊出手相幫,小女子這就帶朋友離開,以後魔尊若有什麼吩咐,儘管告訴小女子。」語畢扯著白青風的手臂將他拉回小船,快速離開。
片刻過後,小船已遠離岸邊,火光朦朧,陳雲希和木箱的影子早已不見,白青風緊緊捏著拳頭,凝視不語。
搖著櫓的方芮輕輕嘆了口氣,「幸好陳雲希今日心情很好,所以沒有對我們動手。那魔頭說一不二,我們照他的話把靜蘭王留下,至少能確定他的性命無虞。」
「可是交給一個人不人、魔不魔的魔頭,我如何能放心?」
方芮勸道:「但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如今還是趕快回去,他朝待我和白麟一道過來,再請陳雲希賣個面子放了靜蘭王就是,目前單憑我們兩個心有餘而力不足。」
白青風細想也是,剛剛他亦深刻體會到陳雲希的威壓,由體內發出的戰慄竟無法克制,足見那魔頭有多麼厲害,他只能選擇相信方芮的話,把希望寄託在她的身上了。
他正沉思的當口,方芮突然出聲,「糟糕,我們好像陷入迷霧了。」
白青風這才注意到兩人周圍瀰漫著團團霧氣,月光消失不見,只剩下船上的琉璃油燈忽明忽暗,周圍寂靜一片,水聲顯得格外清晰。白天他們經過的那條通道失去蹤影,海上的夜晚漆黑得不辨方位,尤為可怕。
「我們迷路了?」他遲疑的問道。
方芮聳肩道:「暫時如此,我們先在船上休息一晚,明早看看大霧的情況,實在不行我再以神識分辨方向,尋找附近船隻靠過去,將我們帶回岸上。」
白青風點頭,確保兩船之間有鐵鏈連接,他躍到後方小船,各自倚著船頭休息。
霧氣落在臉上,濕漉漉帶著些許冷意,方芮將油布毯子裹在身上,昏昏沉沉睡去。
夢裡,方芮毫不意外的再次來到長古祕境,她已習以為常,不斷向前行走,試圖接近空華與巫神青遊曾經一同彈琴的平臺。
這次她終於踏上平臺,眼前的景色陡然一變,高山流水如潑墨山水,下方長潭兩側有很多圓形石臺,一道鵝黃色的身影浮於臺上,正是巫神青遊。
青遊平托雙手,掌心裡出現一顆顆光彩奪目的靈珠,顏色不盡相同,飛向不同的平臺懸於空中。隨後她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手裡飄出許多黑色霧帶將靈珠包裹其中,又彼此相連形成蛛網狀,裡頭不斷有東西在掙扎鼓動,將霧帶撐成骷髏模樣,張牙舞爪,瞧上去甚是噁心。
方芮看到那些靈珠時,熟悉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滋味,只覺得靈珠被黑霧包裹心中甚是難受,想衝過去將那些霧帶撕碎。
青遊似是發現到她,猛然抬起頭,一雙灰色、沒有眼白的眸子直勾勾的瞪著她,極其恐怖,方芮立時從夢中驚醒。
她忍住幾欲嘔吐的感覺坐起來,扶著船沿大口大口的喘氣,發現白青風正一臉擔憂的坐在她的船尾看著她。
「妳昏睡了整整兩日,怎麼叫也叫不醒。」白青風幽幽的道。方芮昏睡時呼吸幾近全無,體溫低得可怕,彷彿將死之人,如果她身上有黑霧纏繞,他幾乎就要以為她跟木卓靜思一樣受到巫魔之力的沾染,成了活死人。
「我沒事。」方芮拿起水壺喝了幾大口,小船上的物資僅夠十來日,得盡快衝破迷霧找到主船或者附近的船隻。
「妳確定身體不要緊嗎?」看著她臉色蒼白,像是非常難受的樣子,白青風不禁陷入憂慮,沒有方芮的指揮,在海上任他武功再高亦無用處。
方芮不敢再用神識,改用靈識捕捉海上人類的氣息,許久才確定方向。她架起船槳道:「跟著我的方向划吧,我們的船已經不知去向了。」
白青風點頭,依言照做。
其實方芮可以用東逖幡將白青風送走,再找人回來救援,但她卻未這麼做,只因她不敢獨自留在海上,並非是懼怕和孤寂,而是害怕被夢境纏住,一旦再次陷入夢境,可能就此醒不過來,因此身邊沒有人是絕對不行的。
幸好蒼天保祐,神明眷顧,大約又過了七、八天,他們終於被一艘漁船發現,隔了半個月才回到博宇國。一上岸兩人立即找了間客棧,洗去身上黏膩的海鹽和汙垢,這才覺得重新活過來,那種絕對靜謐的海上漂泊生活他們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方芮本想就此與白青風分道揚鑣,但白青風對她一路照應深感歉意,堅持將她送入青林境內才改道離開。
距離離開汴州整整四個月,方芮終於歸來,春天的桃李開遍了山水鄉野,也昭示青林形勢再次劇變。合碩未能將木卓靜思「身亡」的消息瞞住,穆齊雲在開春之際投向了魏王周思,同時將合碩北部草原的四個州一併奉上,連飛龍牧場那一帶都被他納入羽下。
虞、李兩閥攻破了池城,迫使周思將都城遷至霽月河附近,與寧辰城隔水相望。由於穆齊雲與周思之間的真實關係已被昭告天下,格菱王與周思澈底分裂,獨立成一閥,夾在虞閥和周思兩方中間的尷尬境地。
木卓鐵衣接連失去疆土和親弟,打擊甚大,竟大病一場,至今未傳出痊癒的消息。沒有木卓靜思的合碩難成氣候,偏安西南尚可安樂一陣子,若再向外挑釁是不可能了。
另外,門烈大軍南下的消息傳來,虞信帶著康壽才、李秀義父子等人護送李寄懷回鄴州,當方芮趕到池城時只看到虞閥的幾名將領,撲了個空。沒有如期見到該見的人,她反而不著急,騎著馬慢悠悠的故地重遊,在鵑河上游的杜鵑林停留幾日,跟著偶然出現的獵戶翻過海望山,回到大御地界。
踩在襄州的土地上,如同回到家裡一般,她心中的愉悅不言而喻。向路人打聽南明山的木朗族,方芮打算去拜訪江懷殤和博悅兩兄弟,青林與大御交戰應該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意,不知他們現今過得如何。
進入南明山之後,方芮看到一個衣著奇特的人在山間耕種,她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上前詢問,對方竟是木朗族族民,且對江、博二人很是清楚,熱情的為她指了入村的道路。
木朗族村莊充滿了熱鬧的氣息,人來人往十分忙碌,偶爾可以看到外族人在街上走動,與當地人相處氣氛融洽,看樣子是個開放的族群。
方芮走到一個賣青團的攤子前,準備買點兒吃的東西,賣貨大嬸笑咪咪的道:「呦,這是哪兒來的姑娘,長得真俊俏。」
方芮笑了笑,付了一塊碎銀子,包了一大捧青團拎在手上,向那大嬸打聽,「請問江懷殤和博悅兩位老闆是不是住在鎮上?」
「哎呦,真是巧了。」大嬸笑開了眼,對身後乾貨鋪子的夥計叫道:「去喊你們東家出來,有人找呢!」
「好咧!」那夥計笑著跑到後面敞開嗓門喊人,方芮在街上都能聽到他的叫聲。
不一會兒,鋪子後面的簾子一掀,走出一名身著異服的男子,熟悉的臉上露出納悶的表情,嘀咕道:「誰找我啊?」抬頭瞧見方芮,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三步併成兩步衝上前趕忙作揖,「方老闆大駕光臨,怎麼不提前告知江某一聲,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賣青團的大嬸本來以為是江懷殤和博悅在外面的風流債追過來了,哪知江懷殤一副狗腿的樣子給眼前的姑娘賠不是,還直叫著「方老闆」,敢情這位姑娘是個生意人?
方芮失笑道:「江爺太客氣啦!我從青林一路走來,經過南明山便進來瞧瞧,看看你們在不在,沒想到真能遇上你。不知博悅兄近況如何?」
江懷殤道:「博悅剛成親不久,生意方面暫時交由我打理,他和新婚的妻子外出遊玩,有好一陣子不見人了。」
「這是好事啊,恭喜!」方芮也替博悅高興,那人面子冷,上回出海時被魔物所傷的地方沒有養好,造成他有些跛腳,令她深感愧疚,如今他找到命定之人,真心替他高興。方芮從袖裡掏出一塊翡翠遞給江懷殤,道:「匆忙行路,身上沒什麼值錢之物,這塊翡翠的成色不錯,充當送給博兄的新婚之禮,以表心意,還請江爺代為笑納。」
江懷殤也沒推辭,接過翡翠掃了一眼,只見翡翠的玉色中隱約可見龍紋,竟是罕見的「龍紋翠」,價值連城。他知曉方芮身上皆非凡物,卻想不到出手如此大方,捨得這等昂貴的東西,不禁暗自咋舌。其實那是因為他不瞭解方芮的性格,對金銀財寶這方面方芮絕對捨得,再好的東西對她而言不過都是身外物。
「江某代博悅謝過方老闆厚禮。」江懷殤喜孜孜的將她迎進店鋪後院,命人備上最好的茶水。這會兒蔞葉茶春茶剛製好,是方芮的最愛,她抿著香氣撲鼻的茶水心曠神怡,又得江懷殤相贈的兩盒茶,心情大好。
江懷殤替她張羅了住處和晚餐,這才坐下來切入正題,問道:「方老闆這次蒞臨南明山,一定不是遊山玩水那麼簡單吧?」
方芮放下茶杯,岔開話題,「江爺現在的生意好嗎?」
江懷殤嘆了口氣,「寶石的生意基本停滯了,現在南北對峙,天下的局勢又那麼亂,我們的生意很不好做,唯有避居山野經營小本生意,維持生計罷了。」
「方氏的生意也分成了南北兩邊,很多店鋪、酒樓關閉,剩下的數量不足輝煌時期的三分之一。」方芮嘆了口氣,戰爭對商業的傷害極為嚴重,哪怕有再多的錢財也無法挽救蕭條的局面。
江懷殤聽得唏噓,方氏尚且如此,他們這種小小的跑商人更不用提了。
「江爺有沒有想過走出南明山,不再局限經商,試著去做更大的事業呢?」方芮探問道。她認為以江、博兩人的能耐只當個商人太可惜了,成就一番大事也不是不可能。
江懷殤搖頭失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們這種人老老實實做生意就好,想太多欲望會變大,若是一發不能收拾,受苦的還是自己。」
「江爺的理論倒也有趣。」方芮玩味道:「我亦未強求什麼,此來南明山主要為了觀光,瞭解木朗族的民情,看看有沒有什麼生意可做。」
江懷殤笑道:「咱們這裡偏安南隅,除了蔞葉茶和浮玉拿得出手以外,估計沒什麼東西能叫方老闆看得上眼。倒是有些山珍乾貨不錯,外面的人到鎮上買的大多也就是這些。」語畢,他吩咐夥計去將稀有的山貨每一樣拿來一些,用四方格托盤端上來。
方芮用手指扒拉山貨,連連點頭,「不錯,確實是好東西,這包蘑菇和竹孫便是上品,可入藥,又是人間美味。江老闆要是不嫌棄,每年我願以一兩金收一斤乾蘑,採購這兩種蘑菇,有多少要多少,送去星羅城方氏的乾貨店。」
江懷殤眼睛一亮,方芮給的收貨價比其他商埠開的高了兩成,去掉運輸成本還賺了不少,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生意,忍不住笑逐顏開,「沒問題!方老闆出手大方,以後有什麼稀奇新鮮的東西,小弟一定最先讓方老闆過目。」
「那倒不用,每年給我弄兩盒蔞葉茶就行。」方芮笑吟吟道。若她壟斷了襄州稀有乾蘑的市場,再運去各地兜售,價格至少翻一番,少許讓利給江懷殤根本算不了什麼。
兩人各有各的生意經,彼此有得賺,自然是合作愉快,聊著聊著,話題繞到故人。
「康爺和風爺還在臨期辦事嗎?」江懷殤關心問道。
方芮想起江、博兩人跟康壽才、戰風遠處得不錯,在臨期的時候總是一起喝酒,遂道:「康爺去了星羅追隨虞信辦事,風爺則跟著古老闆到處跑,倒也自在。」
「康爺投靠了虞將軍?」江懷殤詫異的道。
方芮恍然,原來江懷殤還不清楚虞信和康壽才的關係,解釋道:「如今南北對峙已成定局,我雖在臨期經商,實際卻是傾向支持虞閥。此事知道的人不多,還請江老闆保密。」
江懷殤作了然狀,心想怪不得替方芮辦事的康壽才投靠了虞信,敢情是方氏已做出了選擇。
他仔細琢磨半天,問道:「方老闆為什麼會把寶押在虞將軍身上呢?畢竟瑞王和虞將軍算是叛軍,能否抵抗李氏王朝的鎮壓還是未知數。」
方芮露出玩味的笑容,斜睨著他,「不知江爺有沒有聽過博奕之術,任何利益個體,透過與自己相關的個體相互之間的利害關係,來尋找對自己最有利的對策,我便是如此。」
江懷殤恍然大悟,拍腿道:「這就跟賭場裡的規則一樣,方老闆不是閒家賭客,而是要做莊家,誰的勝算更大就跟誰玩,最後得到利益的只有自己。」
「我可能較倚重虞信那邊,但我的生意主要還是在臨期,江老闆明白我的意思嗎?」方芮好整以暇的轉著茶杯。
江氏不清楚她與虞信之間的關係,僅以為是因為利益而合作,那麼方芮索性就叫他相信,她和虞信是合作夥伴。
江懷殤不住點頭,覺得方芮年紀輕輕即深謀遠慮,實在是個做生意的天才。
「天下形勢業已分明,江爺不要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相信早前虞信也接觸過你們,你們雖然躲在南明山,卻藏不了一輩子,到時還是得表明態度,木朗族的未來,決定權在你們這些掌握全族經濟命脈的人手裡。趁主權尚在自己手裡,江爺該知道怎樣利用這些謀取更多的利益。」話已至此,若他還聽不明白,方芮覺得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當晚江懷殤在鎮上最富風味的店設宴款待方芮,山珍全宴吃得她讚嘆連連,若是可以,她真希望在南明山住上一段時間,好好休息一陣子,可惜還有不得不去星羅的理由。
隔天她便向江懷殤告辭,獨自騎著馬上路。走在凸凹不平的山道上,路邊長滿了野花,時不時有野兔、麂子出沒,生機盎然。襄州和鄴州的山區景象大多如此,春天的時候跟北方的初夏差不多,甚是舒服。
方芮正在欣賞風光,身後馬蹄聲響起,以聲音判斷約有五、六匹,她嘴角牽起一抹得逞的笑意,頭也沒回,繼續驅著馬前進,悠然自得。
不多時,來者在她身旁勒馬,其中一人笑道:「江某左思右想,覺得方老闆所言有理,與其在山溝裡坐以待斃,不如自己去把握命運。」
方芮側頭笑道:「江爺終於想通啦!」
江懷殤露出無奈的笑容,道:「虞閥有方老闆這樣的說客,實在是幸運之至,江某想不動心也不行。」
他身後跟了五個形貌各異的人,三男二女,均身著異裝、揹著兵器,身材修長矯健,一看就知道是武功好手。江懷殤替方芮介紹道:「這五位是木朗族的勇者,大多是常年在外面跑商的人,想跟著我出來闖蕩一番。我給博悅留了口信,相信不久他也會追上來。此去我們準備投靠虞將軍,將來也好為族中爭取最大利益。」
方芮笑著點頭,「我正要去星羅,一同結伴過去吧。」
江懷殤笑著答應,整個人像是鬆了口氣般,渾身煥發出輕鬆愉悅的光彩,他的坐騎似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走起來蹄子都是歡快的。
火星劈里啪啦的從火堆飛上高空,方芮靠著油布躺下發呆。
「多謝。」不知過了多久,白青風突然開口,將她從神遊太虛中喚醒。
「不客氣,我也是有條件的。」方芮淡然一笑,「他朝虞信與合碩必將為敵,我希望白大俠和靜蘭王能完全置身事外。」
白青風再次沉默不語,他從方芮在青州和虞、李兩閥之間來回奔走的情況已大致猜出怎麼回事,如今天下局勢漸漸明朗,青林不過是夾縫中的螞蟻,真正鼎立三足的是大御、合碩與虞、李二閥,而虞信在二閥中地位居首,三股勢力之間不斷角力,就看誰能吞併對方,成為天下霸主。
方芮明顯在幫虞閥經營謀奪...
目錄
第一章 琅嬛洞天
第二章 再入禁地
第三章 一波三折
第四章 孫氏大婚
第五章 芸情出嫁
第六章 佑聖真君
第七章 分道揚鑣
第八章 放餌捕魚
第九章 嫁衣巫屍
第十章 紅顏殞命
第十一章 前往苦海
第十二章 煉獄幻象
第十三章 仙巫對決
第十四章 自食其果
第十五章 出乎意料
第十六章 一泯恩仇
第十七章 終成眷屬
第十八章 開創新治
尾聲 周而復始
第一章 琅嬛洞天
第二章 再入禁地
第三章 一波三折
第四章 孫氏大婚
第五章 芸情出嫁
第六章 佑聖真君
第七章 分道揚鑣
第八章 放餌捕魚
第九章 嫁衣巫屍
第十章 紅顏殞命
第十一章 前往苦海
第十二章 煉獄幻象
第十三章 仙巫對決
第十四章 自食其果
第十五章 出乎意料
第十六章 一泯恩仇
第十七章 終成眷屬
第十八章 開創新治
尾聲 周而復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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