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桂系大管家 黃旭初親歷親聞
李宗仁打破唐繼堯繼承大元帥的迷夢?
李宗仁、白崇禧逼迫蔣介石下野?
馬曉軍遺稿中透露對黃紹竑的不滿?
★完整收錄黃旭初民國記憶的回憶錄。
★桂系名將白崇禧之子白先勇專文推薦,政治大學歷史系教授劉維開精彩導讀。
★以黃旭初的日記加上歷史文獻,重揭民國初年的歷史真相。
★探討廣西三傑: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的生平事蹟,種種軼事秘事。
★預計六月下旬舉行新書發表會,會邀請白先勇老師出席。
新桂系大管家黃旭初第一手見證
憶述「廣西三傑」的政軍生涯與軼事祕聞
黃旭初透過與李宗仁、白崇禧與黃紹竑三人的朝夕近身觀察,撰寫出珍貴日記。整個國民革命軍第七軍的誕生源起、入湘北伐、龍潭血戰乃至清黨、討唐與助粵剿匪的詳細經過、日期與進軍路線,俱為其所親見親聞之記述,若非仰賴他的日記記載,是難以清楚描述的。其中所錄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函件,實為歷史存證,史料價值極高。有關白崇禧建設廣西喊出「三自政策」以實踐孫中山「三民主義」的珍貴文獻、黃紹竑與蔣中正關係始末的記載等,更是其回憶錄的史料價值所在!本書另附〈李、白、黃怎樣撰寫回憶錄?〉對於三人回憶錄之撰就提供了許多頗堪玩味的資訊。
作者簡介:
黃旭初
廣西容縣人(一八九二至一九七五)。為廣西省政府主席,主政廣西近廿年。
黃旭初二十歲肄業於廣西陸軍速成學校步兵科,與李宗仁有同學之誼。一九一七年,任廣西陸軍模範營連長,保定軍校畢業的黃紹竑、白崇禧任副連長。一九二三年擔任李宗仁的「廣西定桂軍總司令部」參謀長。一九二六年北伐軍興,廣西軍隊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七軍,李宗仁任軍長,白崇禧任參謀長,黃旭初任第四旅旅長,後升任第七軍第六師師長,屢建奇功。一九三一年七月一日,黃旭初在南寧就任廣西省政府主席。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初,黃旭初乘飛機由南寧飛到海南島的海口,又轉赴香港。自此,黃旭初寓居香港,國府聘為總統府國策顧問,但他一直沒有到職。一九七五年十一月十八日,他因心臟病發作,病逝香港九龍浸會醫院,享年八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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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壹、記少年時期的李宗仁
關於李宗仁氏生平的經歷,我曾寫過一些,但對他少年時期的生活情況,似尚未述及,現在特述此篇,以稍補闕失。
文中描繪的實景,距離現在半個世紀以上了,年青一代,多未及見,與目前現況,差異極大,讀時比照一想,有些事件也許帶點像《鏡花緣》的意味。
一、兩江墟小村聚族而居
廣西省會桂林西郊外六十里有一小鎮叫兩江墟。墟的周圍二、三十里,土壤肥沃,人煙稠密,村莊棋布,雞犬之聲相聞。舉目展望,小山峰稀疏羅列,峻峭秀美,姿態各異,風景清麗,為圖畫所不及。由兩江墟再西行約七里為頭村( 字平常很少見,讀如「浪」,意義為樹木茂盛下垂貌),村中李姓聚族而居。清朝光緒十七年七月初九日(即公元一八九一年八月十三日),這村一農家誕生一男嬰,便是後來名聞全國的李宗仁。
據李家他們傳說,祖先來自北方,到頭村已有千年以上。由於歷代兵災匪禍的浩劫,農村經濟的破產,以及若干遷往外處謀生,到清末時,在村全族僅二百餘人。李宗仁說:「我家這一房,自高曾以上,屢代單傳,時虞絕嗣,所以先人更加樂善好施,冀廣
積陰功,為子孫造福,因而頗為鄉里所重。到祖父如璽公始生二子,即我父親春榮公和叔父春華公,其後丁口始繁。向來半耕半讀的家庭,人口稀少,在祖父以前,生活頗覺優裕。到了清朝初年,太平軍起,圍攻桂林久而不下,鄉間屢遭兵燹,於是盜賊蜂起,我家故宅被焚,曾祖又被匪綁票勒贖,家道以此中落,房屋也無力重建,遺址竟成菜園。故宅四周的牆基尚在,我幼時在菜園裏玩耍,在墻基上爬上爬下,此情此景,到老記憶猶新。」
二、祖父吸鴉片且喜清談
李宗仁氏曾談及他受祖父的影響極深。他的祖父少時曾被過境的清兵拉伕,中途以急智逃脫,幾被追者所得,故他畢生對滿清的苛政和軍隊的擾民非常痛恨。加以親見鄉間土豪劣紳魚肉小民,使他腦裏充滿著抗暴思想。中年時即豪俠好義,喜交各方豪傑。曾
四出旅遊。順湘江渡洞庭到武漢,訪察長江形勢和中原民族。後又越南嶺而下廣州,在珠海留連。在他晚年,正值清廷最弱、外禍最烈時期,中法戰爭、中日戰爭、八國聯軍、日俄戰爭接踵而來。越南原我藩屬,與廣西唇齒相依,當光緒十年法人入侵佔越南時,廣西全省震動,他耳聞目睹,最為真切,故對清廷的顢頇和洋人的猖獗,深為痛心疾首。這位老人晚年吸鴉片菸,或因悶氣無從發洩,故借此以吐胸中積憤。吸菸人多喜清談、好賓客。一槍在手,賓朋滿室,談風愈健。老人常在菸床上把他當年的遭遇以及所見所聞令人憤慨的故事,說給親朋和孩子們聽。因為說的都是真人實事,說來感人極深,李氏說:「我小時乃至我的一生,受這些故事的影響極大,始終不忘。」此老又為鄉中一位知名儒醫,精小兒科,家中不靠行醫過活,為人治病都是義務性質。
三、道士驅鬼祈雨迷信多
李宗仁自孩提至同年都在父母身邊,思想行為,得自庭訓,現從他的父親說起。
他父親別字培英,我稱他為培老。性情豪爽類其父。勤勉好學,就讀於鄉中名舉人李小甫門下。兩江墟一帶屬桂林府臨桂縣西鄉,向來文風極盛,他既為名師高足,對科舉很有前途。但初試未售,值母喪與父喪,守制六年,不能下塲,從此也就無心仕途,在家設館授徒。
培老壯年時期的中國,政治腐敗益甚,外患有增無已,瓜分大禍迫在目前。戊戌前後,維新思潮風靡一時。在這種風氣激盪中,培老也成為西鄉革新派激烈分子領袖之一。尤其是他破除迷信、毀廟宇、興學堂的主張,引起了當地守舊派的劇烈反對。農村社會原極迷信,認為人的富貴榮華是由神鬼在冥冥中作主,疾病災荒也由於魑魅從中作祟。平時求神拜佛,燒香還願,都習以為常;若逢求雨驅疫這類大事,且由專業此道的道士主持。為病人驅鬼時道士表演的巫術,是在地上挖一長坑,坑裏燒炭,待炭火熊熊時,他即喃喃念咒語,然後趕鴨一隻踏火走過,鴨的羽毛足爪毫無損傷。他更令病人全家踏火而過,也不被灼傷。村人以為道士確是法力無邊了。祈雨遊行時,不許人戴草帽或持洋傘。洋傘是洋貨,「洋」、「陽」同音,故被認為有犯禁忌。過路人如有犯的,常被群眾追逐毆打,必將洋傘撕毀才肯罷手。所以每當祈雨行列經過,行人都要在驕陽下把草帽、洋傘藏起。但戴斗笠、持紙雨傘卻不禁,因斗笠和雨傘都是下雨的象徵。求雨時,各村每家至少要出一人參加遊行,培老對孩子們要求參與這項熱鬧,卻並不加以阻止。
四、李父應募出洋赴馬來
西鄉當時土豪劣紳、貪官污吏和散兵游勇魚肉人民的情形,多不勝記。培老思想較新,為人正直,所以常受到地方上惡勢力的攻擊,但他絕不稍讓,時有衝突。他那般正氣凜然的情景,給在旁目睹的童年子姪心理上影響很深。
培老能力很強,又富於冒險精神,不甘以三家村塾師終老,時想遠走高飛,創立一番事業。光緒三十年,他忽然聽說洋人在香港招募華工出洋工作,認為這是一個到海外遊歷闖世界的機會。於是放棄了教讀生涯,不顧家人的勸阻,毅然去香港應募,當了華工,出洋到了馬來亞。他想出洋的目的,多少受了些海客談瀛的影響,以為出洋便海闊天空,大可振翮翱翔,一展平生抱負。誰知一到馬來亞,才發覺被洋人所騙。華工的生活慘如牛馬,洋人對華工的虐待,更是觸目驚心。不久便發生當地華工團結抗暴運動。培老體力雖強,勞力工作究非素習,華工中極少能執筆寫字的人,於是以替人寫家信或其筆札方面的事和他人交換體力勞動。大家知道他是讀書人,抗暴運動起時便推他為華工代表,和資方的英國人實行鬥爭。經過一年多的奮鬥和交涉,被資方解雇,遣回香港,乃結束其一塲海外歷險記。因此他後來一提到外國資本家,便咬牙切齒,痛恨入骨。
五、外婆吝嗇不顧親生女
男兒所受母親的影響和教訓,和受自父親的有許多不同,李宗仁氏述他母親的生活頗為細緻有趣。
「廣西婦女向不纏足,上山樵採,下田收穫,婦女都和男子一樣操作。然男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尚有定時。婦人白天和丈夫兒子一同下田耕作,到晚回家還要煮飯、洗滌、縫紉、紡織、哺乳幼兒,工作倍於男子,勞瘁非常。我鄉農民幾乎全是自耕農,我家田地也是我們自己耕種,父親教書無暇力田,一切勞動遂由我母擔任,我們兄弟不過從旁協助而已。農忙時偶爾也雇短工,但那是極少的例外。
我幼小時和祖父母、叔父母同居,過著大家庭生活,到我七歲才析產分居。而我房人口逐漸增多(培英公有五子三女),食之者眾,生之者寡,家庭經濟總是入不敷出,每年不免借貸。那時我們唯一可以借貸的地方便是古定村我外祖父劉家。
我外祖父家也是以克勤克儉興家的。每年都有餘糧,以高利貸出營利。當時鄉間貸款的利率,有時高達百分之百。因而逢著青黃不接時,母親便去外家借貸。我兩位舅父為人寬厚,外公更是忠厚長者,對我們極願幫助。無奈我外婆雖聰明幹練,卻生性吝嗇,不願常把糧食無利貸與我們。記得有一次因為上年歉收,新穀登場尚需月餘,家中已顆粒無存,情形緊急。母親偕我挑了籮筐去外婆家借穀。到後,外公外婆留我們午餐,卻裝作不知來意的樣子。飯後,我們應該回家了,母親才不得已說出要借穀的事。外婆臉上頓時就有不愉快的表情,埋怨說我們不該常來借貸,現在市上利息很高,借給我們當然不好意思要息,不過損失未免太大了。母親說每年不夠吃,實因食口太多,並非好吃懶做所致。彼此因為是親生母女,說話當然不太避忌,互不相讓,竟吵起嘴來。母親一氣之下,便流著眼淚,索性不借了,母子挑著空擔子回家,當時母親心頭的辛酸,實無法形容。在路上,她勉勵我長大後必須努力自立,自己親生爺娘尚且不能救急,何況外人!這年終於當掉兩畝田才把難關渡過。母親維持家計極為操心,但她總能辛辛苦苦地使我們兄弟姊妹有衣有食,不憂飢寒。」
六、習於簡樸從不離家鄉
「母親雖未受過什麼教育,但是寬厚仁慈,能忍能讓。我家析產時,祖父母所給資財,由我父與春華叔兩房平分。祖父母體念我房小孩眾多,特地多給幾條木凳,供孩子們用。但母親婉辭不收,免得嘴尖心窄的春華嬸心頭不快。有一年秋收,母親帶我們下田收割,已將穀子打好裝入籮筐。時已黃昏,逐筐挑回。因田離家半里,往返需時,搬了一轉回來時,留在田中每筐穀子都淺了數斗,顯然是鄰近同在收割的人趁我們不在時偷減去的。我們兄妹發現了,自然大嚷起來。母親立刻制止說:算了,算了,值不了多少!她的意思是嚷也無益,使人聽了,徒增鄰人的難堪而招致怨恨。她賢良寬厚生性使然,教育似居其次。
我兄弟們幼時,母親只勉勵勤耕苦讀,做個誠實忠厚、自食其力的人,決無心要我們為將為相。後來她老人家年老了,也決不因兒子成名顯達而稍改她簡樸忠厚的家風。一次,我回家省親,我的三個胞妹向我說:『哥哥,你做了這樣大的官,而我們仍舊耕田種地,你不怕鄰里恥笑你嗎?』我答道:『現在是勞工神聖時代,耕田種地是可驕傲的。』母親也很以為然。其後,我因職務關係,長住通都大邑,每想迎養,而母親總不肯離開鄉間,情願過其極簡樸的農村生活。而鄉中的殘疾老弱卻因此得其周濟。凡是來請借貸的,她總說:『你將來如有了便還我,如還不出,就算了吧。我知道窮人借貸的日子是不好過的。』所以在她暮年時,善名播於四方。」
七、李宗仁童年想望養鴨
李宗仁氏童年時期的生活,頗為平凡。半耕半讀的家風,以耕固根本,以讀冀上進,李家也不例外。宗仁字德鄰,其兄字德明。一次,他們兩兄弟隨母下田幫助拔黃豆,母問他倆將來長大了希望做什麼?德明說他要做個米販子。他們鄉裏唯一大宗出產便是穀子。有些農人利用農閒,買了穀子回家碾成白米,挑到市場去賣,賺得些微利息,碾米所得的米糠又可養豬,這種人叫做米販子。德明羨慕他們長年有豬可宰,所以長大了要做米販子。德鄰答覆母親說他要做個養鴨的。養鴨也在農忙之後,那時各處田內收穫後掉下的穀子,正是鴨子的最好食料。一個人可養兩三百隻的鴨子。鴨子在四處田塘河溝裏覓食,故不需太大的本錢。在他們小孩子想來,鴨生蛋,蛋變鴨,十分可羨。所以德鄰願意長大了做個養鴨的。當時他們的母親很滿意他們的志向和想法,可見他們的自幼就指望做個誠樸的農夫,勤力去幹,以求溫飽。年齡稍長,他們就幫助他母親做一切田間工作和家中雜務。
讀書這方面,長輩對他們自會注意。德鄰年方六歲,他父親就替他開蒙。滿清時代,開蒙儀式甚為隆重。那一天他家中備了豬、雞、鴨三牲和一些生果,為他祭告孔夫子,叫他向那紅紙做的「先師」牌位叩頭。開蒙後,他就正式入塾讀書。塾師就是他的父親。最初是認方塊字,並學寫字。寫字從「描紅」開始,先生寫了紅字,學生用墨筆跟著在上面「描」,這就是描紅。認識了幾百個單字,就正式開始讀書了,最初的課本是《三字經》、《百家姓》、幼學時,接著是《四書》、《五經》。那時的教育方法,不知由淺入深,一開始便是很艱深的課業。經書不用說了,即便《三字經》也不是啟蒙年齡的兒童所能瞭解。
八、私塾讀死書竹竿可怕
德鄰說他讀書的天資本是平平,沒有太高的悟性,故讀起來便頗覺吃力。他憶述當年私塾的情形,現代的青年讀到也許覺得驚奇,他說:「那時的私塾,今日想起來也是十分奇特的。每一私塾約有二十來個學童。大家擠在一間斗室裏,每兩人共用一張長方書桌,先生則獨用一張方桌,放在最易監視全體學生動靜的位置。塾師多半戴著深度的近視眼鏡或老花眼鏡,樣子十分嚴肅。他們大多數絲毫不懂兒童心理,對學生管教的嚴格,實非現代的人所能想像。教授法也極笨拙,往往不替學生講解書義,只叫學生死命地念,以能背得滾瓜爛熟為度。先生規定某部書從第幾章起逐日背誦,自一本積至十數本,都要從頭背下去。至於書中的意義,學生是不甚瞭解的。
「先生的桌上必備有一塊長方形木板,叫做『戒方』。學生如有不守規矩,或背書不出,先生就用戒方打頭或手心。打破打腫,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有時先生的桌子旁邊甚至放著一根丈多長的竹竿,如果學生妄言妄動,先生不須離開座位,就可拿起竹竿當頭打去。屋子小而竹竿長,所以書房內每個學生的頭,他都鞭長可及。」
九、小便或出恭川流不息
「從前的學生的家長,都認為嚴師出好徒。做先生的也以作嚴師自豪。於是學生對老師,怕和恨之外,簡直無情感之可言。一般學生都視書房為畏途,我們的私塾也不能例外。我父親尤其是秉性剛直,責功心切,同學中被斥責、被罰跪,幾無虛日。我那時也寧願上山打架,不願在書房裏受苦。
學生被關在書房裏念書,每日時間很長,唯一可以溜出來閒散片刻的機會,便是借口小便或出恭。這是先生無法管束的。因而書房內出去小便或出恭的學生,總是川流不息,造成公開欺騙的習慣,影響兒童的心理很大。我在父親的私塾讀了三年,父親便不教了。我乃轉入龍均時先生的私塾又讀兩年。嗣後,父親受外婆聘到她家設館,我又回到父親的私塾。外婆既做東家,她循例在束脩外,供給書房、塾師的住室以及日常所用的油鹽柴炭。我常奉父命到外婆處領取這些日用品。外婆平時和鄉人買賣東西,錙銖必較,我雖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卻已深知她的個性,每次向她領取油鹽,總是不敢放胆前去。有一天放學後父親在廚房做晚餐,鍋已燒火,才發覺油已用完,急忙叫我到下屋外婆處取。我拿著油壺趕去,已看見外婆坐在廚房那一副冷酷的面孔,便有點胆怯,徘徊在廚房外牆邊,不敢進去。」
十、兩等小學考倒數第一
父親是個急性人,等了一會不見我回,趕來見我還在外婆廚房外面,火上心頭,把油壺從我手裏搶去,重重摑了我兩巴掌。外婆見了,對父親說她見我拿著油壺站在外邊,不知是來做什麼的。父親取了油就回頭走。我跟著後面,想哭也不敢,又不便說破實情,有冤無處訴,也算一件趣事。
「外婆家左右鄰的學童也來入塾,束脩以米或銀錢付給。他們都是農家子弟,農忙時私塾便放假,讓學生回家幫忙父母操作。我在父親私塾又讀了兩年,《四書》、《五經》粗可理解,父親便應募往南洋去了。母親不願我輟學,把我送跟李慶廷先生就讀。後來李先生要到桂林進新辦的法政學堂。我得了母親的同意,也跟李先生上省城,進了新辦的臨桂縣兩等小學。日裏上課,夜間溫習仍受李先生的指導。時值庚子八國聯軍之後,清廷正在廢科舉、興學堂、辦新政,臨桂縣才有這所小學。學科有數學、博物、英文等,我在私塾從未學過,而又插入高年級,到學期終了考試發榜,我坐了紅椅子,倒數第一名,兩學期都獲此榮銜。加以初由鄉下出來,言動衣著都帶幾分土氣,城裏的同學譏笑我是傻瓜,令我愈難為情。所以讀了兩個學期就退學了。這便結束了我在文學堂的教育。」
十一、進習藝廠做半年學徒
「這時候,家中已無能力供送我再進其他學堂。適廣西新設獎勵工商業的勸業道,並在桂林城內設立『廣西省立紡織習藝廠』,招收學徒二百名,學習紡織,完全公費。父親剛由南洋回來,也覺得這項新興行業很有前途,因此送我進習藝廠做學徒,希望我在半年肄業期滿後,回家改良我鄉的織布手工業。這廠的房屋是由原來的考棚改建而成。建廠的目的在訓練一批學徒用新式方法來改良舊式的木機織布。訓練還算認真。我在半年中學習了紡織的初步技術,從下水漿紗到上機織布都到了。光緒三十三年春初,學習期滿,便回家去。時我已十六歲。家中人對於織布一事並無太大興趣,也就算了。這時父親應聘到姑丈家教館,我又跟隨父親去讀書。而姑丈對織布倒有興趣,他由桂林買了一部木機回來,要我教表姐們織布。誰知我在習藝廠所學的僅是一些皮毛,故漿紗時把紗漿焦了,一旦上機,隨織隨斷,弄得十分尷尬。後來我又曾應聘到別村李姓家裏教織布,可是仍告失敗。深歎無論那一行,從業都不易。我在姑丈家這次認真地讀了兩年多的書,便得了機會考入廣西陸軍小學堂,從此成為一個職業軍人。」
這便是他的少年生活一篇紀實。
壹、記少年時期的李宗仁
關於李宗仁氏生平的經歷,我曾寫過一些,但對他少年時期的生活情況,似尚未述及,現在特述此篇,以稍補闕失。
文中描繪的實景,距離現在半個世紀以上了,年青一代,多未及見,與目前現況,差異極大,讀時比照一想,有些事件也許帶點像《鏡花緣》的意味。
一、兩江墟小村聚族而居
廣西省會桂林西郊外六十里有一小鎮叫兩江墟。墟的周圍二、三十里,土壤肥沃,人煙稠密,村莊棋布,雞犬之聲相聞。舉目展望,小山峰稀疏羅列,峻峭秀美,姿態各異,風景清麗,為圖畫所不及。由兩江墟再西行約七里為頭村( 字平...
推薦序
黃旭初與「廣西三傑」/劉維開 著
民國建立以後,廣西出身的軍政人士在政壇上一直有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外界習稱為「桂系」。依時間先後,「桂系」可以分為北京政府時期與國民政府時期兩個階段,前者以陸榮廷、沈鴻英等為主,後者前期以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後期以李宗仁、白崇禧、黃旭初為領導。亦有為區分便利,將前者稱「舊桂系」,後者稱「新桂系」,而後者實建立在擊敗前者、統一廣西的基礎上,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被稱為「廣西三傑」。
自辛亥革命起,廣西長期處於以陸榮廷為首的軍政人士控制之下,他們大多出身草莽,具有強烈的權利欲和冒險性。一九一六年藉反對袁世凱稱帝的護國戰爭,將勢力擴張至廣東,擁有兩廣地盤,成為對於南方政局具有影響的軍閥派系。一九一七年,孫中山在廣州成立護法軍政府,桂系雖然為其主要結盟力量之一,旋即因軍政府的成立威脅到自身發展,策動反孫行動。一九二○年起,孫中山發起兩次軍事行動,將桂系逐出廣東,並進軍廣西,重挫陸榮廷勢力,桂系亦因此由盛轉衰,逐漸瓦解。就在此時,廣西內部以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為首的一股新的軍事政治勢力崛起,進而取代了陸榮廷等舊勢力,成為廣西的新領導者。
李宗仁,字德鄰,廣西臨桂人。一八九一年(清光緒十七年)生,一九○八年入桂林廣西陸軍小學(後改名「廣西陸軍速成學堂」)第三期就讀,一九一三年畢業後,進入南寧將校講習所供職,嗣因講習所停辦,返鄉任小學教員。一九一六年,廣西加入反袁行列,李宗仁審時度勢,決定再度從軍,先後參與護國戰爭和護法戰爭,一九一八年升任營長。一九二一年,李宗仁乘孫中山進兵廣西討伐陸榮廷之際,率所部脫離原部,進入粵桂邊境的六萬大山,自成局面,並接受粵軍收編,為「粵桂邊防軍第三路軍」,駐防北流、鬱林一帶。一九二二年,粵軍總司令陳炯明謀叛孫中山,將入桂粵軍撤回廣東。陸榮廷舊部及各地游雜部隊乘勢而起,紛紛打出自治軍的旗號,自立為王,割據地盤,廣西進入所謂「自治軍時代」。李宗仁亦宣布脫離粵軍,以維持鬱林五屬為名,就任「廣西自治軍第二路總司令」,管轄鬱林、陸川、北流、博白、興業、貴縣、容縣七個縣。這七個縣占廣西人口四分之一,穀物產量約占全省三分之一,各種財政收入也占三分之一左右。李宗仁以此為基地,利用當地豐富的人力物力資源,招兵買馬,勢力日漸強盛。及至黃紹竑率部投奔,更進一步增強了他的實力。
黃紹竑,字季寬,廣西容縣人。一八九五年(清光緒二十一年)生,一九一○年入桂林廣西陸軍小學讀書,與李宗仁、白崇禧為先後期同學。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爆發,參加學生軍敢死隊,隨廣西北伐軍赴武昌支援。一九一二年入武昌陸軍軍官第三預備學校,一九一四年結業後,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三期學習。一九一六年畢業後回廣西服務,編入馬曉軍之陸軍模範營。該營係陸榮廷接受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生馬曉軍建議而設置,接納受過正規教育的軍校畢業生入營擔任連附、排長,亦無形中成為廣西軍校生大本營,桂系新生力量的重要人士,如白崇禧、黃旭初等均出自該營。一九二一年粵軍攻佔廣西時,馬曉軍接受入桂粵軍改編,任百色警備司令、田南警備軍第五路司令等職,黃紹竑亦由營長升任統領。粵軍撤回廣東後,馬曉軍部遭自治軍攻擊,馬脫離部隊,所部由黃紹竑指揮,欲退往容縣。李宗仁得知後,派員前往連絡,於一九二二年七月雙方合作,黃紹竑受任為廣西自治軍第二路第三支隊司令。由此開始了李、黃合作的歷史,亦為桂系新興力量崛起的關鍵。
李、黃合作一段時間後,因政局變化,兩人又分途發展。一九二三年,孫中山逐走陳炯明,重返廣州設立大本營,是時因廣西的沈鴻英背叛革命政府,準備出兵討伐。黃紹竑以時機來臨,決定展開新的局面,秘密派參謀陳雄到廣州,與時在廣州養傷的白崇禧取得聯繫,積極活動,與革命政府接洽,表明意圖。另一方面,黃紹竑取得李宗仁諒解,脫離鬱林,以假意受編,投靠沈鴻英,接受所委任廣西陸軍第八旅旅長,實則計劃俟機起義。七月,以粵軍攻克肇慶,沿西江追擊沈部,黃氏以時機成熟,組織廣西討賊軍總指揮部,自任總指揮,以白崇禧為參謀長,率部向梧州進發,與粵軍配合,夾擊駐梧州沈部,使粵軍順利攻佔沈鴻英的後方基地。事後,受孫中山委任中央直轄西路討賊軍第五師師長,進而掌握梧州的軍政大權,成立討賊軍總指揮部,使梧州成為桂系發展的另一個根據地。
白崇禧,字健生,廣西臨桂人,一八九三年(清光緒十九年)生。一九○七年入廣西陸軍小學第一期就讀,因病中途退學,後進入廣西省立初級師範就讀。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爆發,白崇禧參加學生軍敢死隊,與黃紹竑等同赴武昌。之後與黃紹竑同在武昌陸軍軍官第三預備學校、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就讀。一九一六年軍校畢業後,原本志願到新疆工作,但因時局混亂、交通阻梗而未能如願,遂返回廣西,與黃紹竑同在馬曉軍的陸軍模範營任職,並與黃一起逐級升遷,由排長、連長、營長而統領。一九二二年,馬曉軍部駐防百色時,因巡哨時跌傷左腿,赴廣州就醫,期間常向黃通報廣東軍事、政治情形。黃紹竑率部脫離沈鴻英起義後,白崇禧至梧州協助,任參謀長,並以梧州為根據地向外擴張。
李宗仁在黃紹竑、白崇禧擴張的同時,亦將所部改名為「廣西定桂軍」,此後「定桂」與「討賊」兩軍在廣西的迅速發展,形成一股新勢力,與沈鴻英與陸榮廷的勢力,鼎足而三。隨後,李、黃、白三人聯手,利用陸榮廷與沈鴻英的矛盾,確立「聯沈倒陸,先陸後沈,統一廣西」的計畫,迫使陸榮廷於一九二四年九月宣佈下野,結束在廣西長達十三年的統治;繼而迎戰沈鴻英部,於一九二五年二月攻克桂林,沈氏敗走。正待廣西統一之際,雲南唐繼堯宣佈就任大本營副元帥。該職係孫氏於一九二三年於廣州重建政權時任命,惟唐氏一直未曾到任,此時就任,實為得知孫中山北上病危,藉機奪取革命政府的領導權。但因雲南至廣東,必須經過廣西,遂派員游說李、黃,要求借道。李、黃等對於唐之用心十分清楚,以與革命政府的關係,自應拒絕,但是時正值對沈軍事進行,拒絕則恐形成兩面作戰,正在猶疑之間,唐繼堯已派軍進入廣西,李、黃等遂於結束討沈軍事後,立即展開討唐軍事,於一九二五年七月將入桂滇軍逐出省外。至此擾攘數年的廣西戰事終告平息,舊勢力倒臺,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成為廣西統一後新的領導人,同時也開啟了桂系在民國政壇的新局面。
李、黃、白完成廣西統一後,進而與廣州方面合作,一九二六年三月,李宗仁、黃紹竑通電,廣西依歸國民政府,兩廣統一。廣州國民政府撤銷廣西綏靖督辦公署,將李、黃所轄各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七軍,成立廣西省政府,任李宗仁為國民革命軍第七軍軍長、黃紹竑為廣西省政府主席兼第七軍黨代表、白崇禧為第七軍參謀長。爾後李宗仁、白崇禧率第七軍參與北伐,作戰勇猛,有「鋼軍」稱號,而隨著軍事力量的發展,李、白等亦成為國民政府中新的政治力量。一九二八年,第二期北伐軍事展開,以李宗仁、白崇禧為主部隊,編為第四集團軍,成為國民政府四個主要軍事集團之一,李宗仁與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並稱。北伐軍事結束,桂系所控制區域,從兩廣、兩湖直至河北,學者稱此為「廣西王國」。惟全國統一未久,一九二九年內戰再起,桂系首當其衝,李宗仁、白崇禧等退回廣西,至一九三○年中原大戰結束,黃紹竑以不願繼續參加內戰為由,取得李、白的諒解,決定離開廣西,隨後轉入中央任職。黃紹竑離任後,所遺廣西省主席一職,由黃旭初接任,與李宗仁、白崇禧合作,進入桂系的李、白、黃階段。
黃旭初,廣西容縣人,漢族,一八九二年(清光緒十八年)生。 一九一二年入廣西陸軍速成學堂步兵科,與李宗仁等為同學。一九一四年畢業,以成績優異,保送北京陸軍大學學習,一九一七年畢業後,分發回廣西,任督軍署參謀。是年五月,廣西陸軍模範營成立,以馬曉軍為營長,黃任上尉連長。黃紹竑、白崇禧等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畢業生在該營充任中尉連附。一九一七年冬,黃隨軍入湘,參加護法戰爭。模範營改編為湘粵桂聯軍總司令部衛隊第一營,仍任上尉連長。一九一八年桂軍從湘北退湘南,衛隊第一營改編為護國軍第一支隊第一營,黃升任少校營附。一九一九年桂軍從湖南回桂,第一營擴編為陸軍第一師第二團,馬曉軍任團長,黃為該團少校團附,黃紹竑、白崇禧在該團分任營連長。一九二一年六月,黃充任廣西督軍署中校參謀,七月,粵軍入桂,陸榮廷通電辭職,孫中山委任馬君武為廣西省長,黃任省長公署軍政處軍事科科長。一九二二年春,粵軍撤回廣東,廣西進入「自治軍時代」,黃旭初遭陸榮廷殘部蒙仁潛逮捕,幸得親友多方營救,始免於死,但仍被監禁。一九二二年六月,李宗仁以廣西自治軍第二路總司令名義,從鬱林到南寧與蒙仁潛等開會,李以與黃在廣西陸軍速成學校同學的關係,將黃保釋出獄,並邀黃到鬱林工作,任參謀長,為李宗仁勢力的發展出力甚大。
一九二四年春,黃紹竑的討賊軍與李宗仁的定桂軍同受廣州革命政府領導,協力合作,稱「定桂討賊聯軍」。聯軍乘陸榮廷在桂林被沈鴻英圍攻的機會,奪取南寧。七月,聯軍以李宗仁為總指揮,黃紹竑為副總指揮,白崇禧為參謀長兼前敵總指揮,黃旭初為副參謀長,出兵討陸,此亦為日後桂系的領導格局。十月,陸榮廷通電下野,廣西軍事結束;十一月,廣西全省綏靖督辦公署成立,李宗仁任督辦,黃紹竑為會辦兼省長,白崇禧為參謀長。督辦公署下設兩個軍:笫一軍為原定桂軍,以李宗仁為軍長,黃旭初為參謀長;第二軍為原討賊軍,以黃紹竑為軍長,白崇禧為參謀長。一九二六年三月,兩廣統一,廣西兩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七軍,下轄九個旅,黃旭初為第四旅旅長。
一九二六年六月,李宗仁率領第七軍夏威、李明瑞、胡宗鐸、鐘祖培等四個旅北伐,留黃旭初、伍廷颺、呂煥炎、劉日福等四個旅由黃紹竑指揮駐守廣西,稱為「後方第七軍」。黃紹竑委任黃旭初兼後方第七軍參謀長,又兼南寧警備司令。 一九二七年七月,南京國民政府以廣東、廣西軍隊合編為第八路軍,以廣東省主席李濟琛為第八路軍總指揮,黃紹竑為副總指揮。廣西後方第七軍的四個旅改編為三個師,黃旭初任第七軍第六師師長;十月,廣西成立第十五軍,黃紹竑任軍長,黃旭初師改編為第十五軍第二師,黃仍任師長。十一月,李濟琛因事赴上海,召黃紹竑至廣州代理主持軍政事宜,張發奎所部黃琪翔乘機,藉口打倒新桂系,在廣州發動事變,謀捕黃紹竑,黃聞風逸去,所部駐廣州軍隊被繳械。黃旭初適到廣州,得友人密告,隻身潛逃香港,繞道返回梧州。十二月,黃旭初率所部進攻廣州,會同李濟琛部,擊敗張發奎、黃琪翔部。一九二八年四月,黃旭初升任第十五軍副軍長兼第二師師長。
一九二九年五月,李、黃、白等以原十五軍為主,在廣西成立護黨救國軍反蔣,以李宗仁為總司令、黃紹竑為副總司令、白崇禧為前敵總指揮。黃旭初奉命率軍攻粵,與粵軍激戰於白泥市,為粵軍所敗,黃負重傷,急送香港醫治,至一九三○年三月,傷癒回桂,改任教導第二師師長。五月,中原大戰發生,桂系與張發奎聯合閻錫山、馮玉祥反蔣,出兵湖南,企圖攻略武漢。七月,桂、張兩軍在衡陽附近遭粵軍擊敗,損失慘重,被迫撤回廣西,於柳州整頓。八月,黃紹竑脫離桂系歸附中央,廣西軍政改組,黃旭初繼任第十五軍軍長。此時,廣西遭滇軍、粵軍兩面夾擊,處境極為困難。一九三一年二月,蔣介石幽禁胡漢民於南京湯山,廣東陳濟棠等改變態度反蔣,將進入廣西境內的粵軍撤回,李宗仁、白崇禧等重新統治廣西。三月十五日,黃旭初受任為國民革命軍護黨救國軍第一方面軍總司令部政治委員會主席。五月,反蔣人士在廣州另立國民政府,以與蔣介石的南京國民政府相抗衡,是為「寧粵分裂」。六月,廣州國民政府決議整編兩廣軍隊,將廣東軍隊整編為國民革命軍第一集團軍,以陳濟棠為總司令;廣西軍隊整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四集團軍,以李宗仁為總司令,白崇禧為副總司令,張發奎、廖磊、李品仙、黃旭初等分任第四、七、八、十五軍軍長。隨即任命黃旭初為廣西省政府委員兼主席,七月一日在南寧正式就任。
黃旭初主持廣西省政,與李宗仁、白崇禧團結一致,臂助李、白貫徹「建設廣西,復興中國」的方針,提出「三自」、「三寓」政策,即「自衛、自治、自給」和「寓兵於團,寓將於學,寓募於徵」政策,至一九三四年三月,又通過「廣西建設綱領」,由省政府公佈施行。並制定了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建設計畫及政策。一九三六年六月,兩廣事變發生,中央以和平解決為方針;九月,任命李宗仁為廣西省綏靖主任、白崇禧為軍事委員會常務委員、黃旭初為廣西省政府委員會主席,李、黃兩人由南寧飛抵廣州謁蔣,表示服從中央,結束廣西長達五年的半獨立狀態。
抗戰期間,廣西為大後方,省政建設幾乎配合中央措施,人力物力之支援,盡其所有,徵調兵員達一百二十餘萬之眾,白崇禧曾謂:「廣西的所有,無論軍事、政治、經濟、文化,都已悉數貢獻中央,僅對用人一事,還沒盡量由中央任意直委,而保留著一點推薦權」。一九四一年十月,蔣介石蒞桂林視察廣西省政,致詞指出「廣西逐年進步的原因,由於黨政軍合作,民財建教合作」,且能與外省人合作,「外人來桂的,居之甚安,無排外情形,這也是一進步」。抗戰勝利後,國共戰爭又起,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中共第四野戰軍分兵三路進攻廣西;二十四日,行政院會議決定調黃旭初任華中軍政長官公署副長官,由李品仙繼任廣西省政府主席。黃旭初擔任廣西省主席一職前後長達十九年,為民國史上任期最長之省主席,卸任後由柳州飛南寧,經海口轉往香港避居。
黃旭初寓居香港期間,長期於雜誌撰寫與廣西、桂系相關之回憶文章,其中連載於《春秋》之「廣西與中央廿餘年來悲歡離合憶述」,於本年(二○一五)初,由蔡登山兄彙集成《黃旭初回憶錄—李宗仁、白崇禧與蔣介石的離合》,出版後引起眾多回響。蔡登山兄復就黃氏所發表文章中,憶述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即所謂「廣西三傑」相關文字整理成編,為《黃旭初回憶錄—廣西三傑: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作為黃旭初回憶錄系列之二。黃旭初與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三人之關係,俱見前述,回憶錄中關於李宗仁者十八篇、白崇禧者五篇、黃紹竑者五篇,俱為其所親見親聞之記述,其中所錄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函件,實為歷史存證,史料價值極高。另有〈李、白、黃怎樣撰寫回憶錄?〉一篇,作為附錄,內容頗堪玩味,提供讀者對於三人回憶錄如何形成之參考。
黃旭初與「廣西三傑」/劉維開 著
民國建立以後,廣西出身的軍政人士在政壇上一直有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外界習稱為「桂系」。依時間先後,「桂系」可以分為北京政府時期與國民政府時期兩個階段,前者以陸榮廷、沈鴻英等為主,後者前期以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後期以李宗仁、白崇禧、黃旭初為領導。亦有為區分便利,將前者稱「舊桂系」,後者稱「新桂系」,而後者實建立在擊敗前者、統一廣西的基礎上,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被稱為「廣西三傑」。
自辛亥革命起,廣西長期處於以陸榮廷為首的軍政人士控制之下,他們大多出身草莽,具...
目錄
推薦序 /白先勇
導讀 黃旭初與「廣西三傑」/劉維開
編者序 寫在《黃旭初回憶錄》之前
第一輯 李宗仁
壹、記少年時期的李宗仁
貳、 李宗仁如何打破唐繼堯繼承大元帥迷夢?
參、李宗仁口中的吳稚暉與汪精衛
肆、北伐前夕李宗仁在穗的應酬
伍、李宗仁黃紹竑當年一段流亡史
陸、李宗仁閻錫山兩人的關係
柒、李宗仁眼中的傅作義其人
捌、記蔣李重握前的北海抗日事件
玖、 國民革命軍第七軍史實(一):從入湘北伐到肅清江西
拾、 國民革命軍第七軍史實(二):寧漢分裂時期的李宗仁軍長
拾壹、 國民革命軍第七軍史實(三):龍潭血戰日─西征討唐時
拾貳、 國民革命軍第七軍史實(四):清黨、討唐與助粵剿匪經過
拾參、記蔣先生與唐生智的關係
拾肆、李宗仁口述的一位愛國情報員
拾伍、李宗仁競選副總統的一頁經過
拾陸、 李宗仁頭白,黃紹竑骨寒!─當年兩封公開信,如今一夢隔人天!
拾柒、我與李宗仁先生
拾捌、 李宗仁晚年思想轉變的由來─為了留存史實特刊露我與李氏往覆兩函
第二輯 白崇禧
壹、 白崇禧口中的「三自政策」!─當年廣西埋頭建設的一篇珍貴歷史文獻
貳、白崇禧北伐時期遺事彙記
參、憶述蔣先生心目中之白崇禧
肆、白崇禧生前致我的一束親筆函
伍、我與白崇禧最後的關係
第三輯 黃紹竑
壹、記黃紹竑與蔣先生關係始末
貳、黃紹竑長內政部時經歷的異事
參、黃紹竑遙望新疆畢生引恨記
肆、馬曉軍為何不滿黃紹竑?
伍、晚年的黃紹竑與我
附錄 李、白、黃怎樣撰寫回憶錄?
推薦序 /白先勇
導讀 黃旭初與「廣西三傑」/劉維開
編者序 寫在《黃旭初回憶錄》之前
第一輯 李宗仁
壹、記少年時期的李宗仁
貳、 李宗仁如何打破唐繼堯繼承大元帥迷夢?
參、李宗仁口中的吳稚暉與汪精衛
肆、北伐前夕李宗仁在穗的應酬
伍、李宗仁黃紹竑當年一段流亡史
陸、李宗仁閻錫山兩人的關係
柒、李宗仁眼中的傅作義其人
捌、記蔣李重握前的北海抗日事件
玖、 國民革命軍第七軍史實(一):從入湘北伐到肅清江西
拾、 國民革命軍第七軍史實(二):寧漢分裂時期的李宗仁軍長
拾壹、 國民革命軍第七軍史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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