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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序章
燈光昏暗，四周由水泥砌成的冰冷房間。
一名身著軍裝卻有著醒目刺蝟頭的男子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把衣服穿好。」在裡頭等候多時的女性，對著衣衫不整的他這麼說道。
「別這麼嚴肅嘛，想當年我們不都是這樣穿的嗎？」男子拉了拉上身沒有扣起的軍裝外套，展露著不算魁梧但還算結實的肌肉，由於軍裝外套裡面什麼也沒穿，因此好身材可以很清楚的看個究竟。
「涿宇中尉，請你有一點軍人的自覺。」
「藍姚上尉，想想我們當年ROCK的精神！」男子做了一個演奏吉他的動作，以他的髮型來說，確實很容易和視覺系歌手聯想在一塊。
「蛤？當年你只是個混混而已吧……談什麼ROCK，搞錯了吧？還有，雖然我們是同期，但我現在的階級比你高一點，該有的尊重不要太隨便。另外，我應該說過不要叫我那個名字，我現在的名字是赤衣。」
「小細節別太在乎啦，不然臉上的麻子會跑出來喔。」涿宇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翹起腿，並從理應是放置防毒面具的背包裡拿出了一包洋芋片，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涿宇──！」雖然赤衣也不是真的很在意階級這一塊，不過男子那過於隨便的態度，還是讓她有些憤怒了起來。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可惜涿宇一點也沒有收斂的意思，甚至還將洋芋片遞到了赤衣眼前：「要吃嗎？」
以兩人過去的交情來講，為了這點小事撕破臉可沒意思，何況房間裡沒有外人，放任他去並沒有太大的實質問題。赤衣也只好意思意思的拿起一片洋芋片，吞入了口中。
「咔咔……司令將你調回北部的理由可沒忘了吧？」
「咔咔咔……不是因為妳被Reversion耍得團團轉嗎。」
「除此之外……」
「司令要我帶幾個優秀的狙擊手回來。」說到這，涿宇打開了腰間的彈袋，取出了一隻巧克力棒。「嗯，不是這個。」一面這麼說著，一面打開吃下了巧克力棒。
「嚼嚼嚼……」接著打開另一個彈袋，「啊，找到了。」取出彈夾上頭的一顆子彈，交給了赤衣：「狙擊槍用靈質彈，使用需求是十點左右的靈質，不過不保證有用。」
「嗯，反正也是以防萬一用的，理論上那些傢伙真要是人的話，用一般的子彈也就夠了。」
「那麼要去暗殺誰呢？上次錯過的那頭凶獸？現在是叫月桃的女孩吧？」
「那傢伙的靈質相當安分，暫時沒有威脅性，而且現在殺了她的話，恐怕會有很多問題。我們的首要目標是這個……」赤衣一個推手，兩張照片沿著桌面滑向了涿宇的眼前。
照片裡的女孩子穿著俏皮可愛的舞台服裝，和近期流行的性感偶像相比身材實在不怎麼樣，個子也是十分的嬌小。不過清晰不做作的笑容有著不可思議的親和力，從這張側拍的照片看起來擁有非常多的支持者。
「啊啊！這個我知道，嗶哩嗶哩～Ｕ愛Ｍｅ～劈哩劈哩～Ｏ愛尼～」
「那是什麼東西……」
「最近很紅的歌曲〈Ｕ愛Ｍｅ〉呀，演唱者是以甜美嗓音竄紅，另外唱起抒情歌也超優美的實力派歌手夕川鈴，正是照片裡的那個女孩。怎麼了？難道她被凶獸盯上，因此要僱用我們當她的保鑣嗎？」
「……她就是這次我們要暗殺的目標。」
「啊啊，真可惜，我也滿喜歡她的說。」雖然他做出了一個遺憾的表情，不過他很顯然是樂於接下這個任務的。
「只是……殺了這一個，爭議會比較小嗎？」
「那就看你們的技術了。」
涿宇看來很沒幹勁的打了個呵欠，「呵～我跟妳一樣是體術專精的，暗殺我也不擅長呀。」
「你帶回來的人擅長就可以了。」
「那還真是無聊……聽說出現了個厲害的角色害我很期待的。啊啊，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好想好好打一架……沒幹勁，超沒幹勁的啦。」他一邊抱怨著一邊起了身，沒有說道別的話語便準備離開。
「等一下……」
「我知道啦，偷偷來、偷偷來，我會派人處理好，也不會鬧事的。」沒有轉向赤衣，他只是背著她這麼說著，有幾分應付的味道。
「小心點，那傢伙的靈質可是超過一千的。」
「超過一千？」
在隸屬於國軍，專門對付凶獸，簡稱「鎮特」的凶獸應變特勤隊裡，人人都知道靈質超過一千的意思是什麼──意思就是「對象並不是人」。不過照片裡的歌手，看起來無疑就是個人類。
「總之，小心點，可別小看了對方。」
「我知道，我還不至於會犯那麼粗淺的錯誤。」
涿宇帶上了門，離去，然後默默結束了這場會談。
01.凶獸依舊存在的都市
「嗚……」
冬季，一個適合跟被窩溫存的季節，尤其是假日。何況托了某位富有人士之福，躺在床上的月炎修如今可沒有必須打工的煩惱，理所當然該選擇繼續睡覺吧？不過，少年月炎修卻無畏冬季之寒風，僅以單薄睡衣之姿，從床的一端彈了起來。
一步併作兩步，他咚的一聲跳到門旁，喀嚓的一聲將門鎖上，然後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光景。
「妳、妳、妳妳……」說不出話來。
床上的棉被蠕動了起來，先是冒出了一顆人頭，然後將名為棉被的皮慢慢蛻下，水藍色短髮少女從中誕生了，那畫面，有如美的女神維納斯誕生一般。
沒錯，是裸體的。
「呼喔～早安，炎修。」她毫無遮掩的打了個呵欠，並道了聲早安。
「不、不、不不不……現在並不是早不早的問題。為、為、為什麼妳在這呀？」
雖然眼前的狀況讓炎修腦袋一片混亂，但有一點炎修是可以肯定的，這裡是他自己的房間，他絕對沒有搞錯房。
「翻過陽台，開門，走進來，就到了。」
「請不要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藍色短髮的女子名叫月桃，雖然和月炎修同姓月，但兩人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真正的身分是古書裡都有記載的四大凶獸之一──饕餮，目前以人形的姿態居住在月炎修家隔壁。
雖說是人，不過桃卻缺少了一點身為人的常識，尤其是女人的。
「還、還、還有，妳好歹也稍微遮掩一下呀！」
「遮掩？」桃晃了晃腦袋，也晃了晃頭頂上那兩根有如小牛角般的毛髮，顯然就是搞不懂炎修為何反應會如此激烈。
「算了……」炎修扶著頭，放棄了教導對方常識這件事。眼前的當務之急自然是設法讓對方穿上衣服，不然炎修可沒有信心能夠在全裸少女面前把持住男人的天性多少時間，而且要是被「誰」看到這畫面那可就不好了。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以及輕快的歌聲。
「歐尼醬～♪歐尼醬～♪太陽曬屁股♪，該起床嘍～♪」
凡是可能出錯的事必定會出錯，凡是不想發生的事情必定會發生，莫非定律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何況這個莫非，可不只是莫非，它還是十分擅於製造悲劇連鎖的莫非。像是在這個房間裡，衣服這種東西理論上要多少就有多少，但不知是急了還是腦袋過於沸騰導致燒壞了，少年月炎修居然選擇了脫下自己身上唯一的那件衣服，遞給了桃。
「快，快把它穿上！」
喀喀喀，喀喀喀喀，不過少年至少做對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起床後的第一個動作是將門給鎖上。
畢竟這樣的情景少年在某些故事裡見識的多了，經驗什麼的還算豐富──雖然他從沒想過那樣的故事會成為現實。
喀嚓，不過堅持不到一秒，門就被打開了。
「有按照內心聲音指示把歐尼醬的房間鑰匙給帶上，真是太好了～♪」站在門外的少女，轉著手中的鑰匙，面帶笑容的這麼說著。
「不、不、不，聽我解釋。」
「歐尼醬想解釋些什麼呢～♪」
一個只穿了條內褲的少年，衣服不知道是穿了一半還是脫了一半，加上一個理應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全裸女子，解釋什麼大概都是多餘的了。
對了，帶著鑰匙打開房門的那名女子名叫月靈華，月炎修的妹妹，充滿元氣的笑容和招牌的雙馬尾，可以說是她的註冊商標，她有著不可思議的類預知能力。
此刻的她依舊是充滿元氣的笑著，但是卻讓人感覺不到開朗的元素。
那個笑容，通往地獄。
炎修不會說在幾秒鐘之前，他還暗自讚嘆著自己的遠見。要陷入如此窘境的首要條件就是門要被在場之外的另一個人給打開，所以事先將門鎖上的自己真是太聰明了。但事後想想，這個舉動根本笨到有剩，用來對付閒雜人等或許還行得通，對付妹妹的話根本行不通呀。
炎修大聲的感嘆道：「預、預、預知能力什麼的，太犯規啦！」
預知能力，對於未來將發生什麼都知道的能力，只不過……
「靈華的能力並不是預知能力喔～靈華只是知道什麼狀況下該做什麼事能夠得到好或不好的結果而已喔～」
也就是說，少女只知道，想要快點見到哥哥的話就把鑰匙給帶上，但她並不知道門內的兩人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現在的靈華覺得讓歐尼醬吞下一千根針會是好結果喔～」可能還有把針盒給帶上。
「那會死人的呀！才不可能是好結果！還有……又不是說謊，為什麼要吞一千根針。」
炎修抗議的這個論點倒是讓靈華停下來想了一想。
「啊！因為歐尼醬的舉止就像是『我什麼都沒做喔』的模樣，但真相並非如此吧？」為了求證，她轉頭看向了不會說謊的桃，笑著問，「桃姊姊，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呢？」
「嗯，只是一起睡著，什麼也沒做。」而桃也確實的描述了事實。
「從幾點開始？」
「十二點。」
「靜靜的躺著？」
「有點冷，所以抱著，偷偷地。」
「有點冷妳是不會穿件衣服呀！」一旁的炎修如此抗議著，不過顯然他的論調沒有被任何人理會。
「唯一死刑。」靈華下達了判決結果，並且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一把菜刀。大概也是她內心的聲音要她帶上的，果然派得上用場。
「對了，在歐尼醬還有意識的時候先和歐尼醬說一下，黃麟先生剛剛打了電話到家裡來，要我們晚點到Reversion一趟喔～」
「等等，既然會失去意識，那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吧？」
「嗯呵～♪也是呢～」
笑著的妹妹可能是世界第一可愛，只可惜現在的炎修完全沒有心情欣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今日的重境市，也如往常一般的和平。
位於市中心新101地底下，Reversion總部，一個研究凶獸，並追尋著與凶獸和平相處方式的私人研究機構。
四通八達有如地下迷宮的走道是這兒的特色，研究人員來來去去，清一色的披著白袍，而少數來洽公的人士則多半穿著正式的西裝。走在同一條走道上，穿著便服的炎修一行人便顯得有那麼點格格不入。
不過要比格格不入的話，在轉角上和炎修一行人擦肩而過的女孩，或許更勝一籌。
嬌小的她戴了一頂大大的遮陽帽，低著頭，遮著大半的臉龐。未成熟的身體穿著白色連身洋裝和一件輕薄的橙色外套，聯繫薄外套兩端的是一個大大的結，蝴蝶結的尾端長過腰際，非常可愛。
她佇立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的，不曉得是在等誰。但最最令人注目的地方果然還是那有如人偶般的精巧容貌吧？包括那沒有血色的肌膚以及毫無活動的氣息，真的是像極了人偶一般。然而還是有點不同的，好比在和一行人交錯的瞬間，稍稍別過頭的反應，證明了她並不是人偶，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這麼奇特的一名女孩，炎修是有注意到的，不過他並沒有將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太久，一來是覺得最好不要，二來是他們還有要事在身。
推開會議室的大門，他們的上司正等著他們。
但和預期的有些不同，在裡頭等待的並非是通知一行人前來的那位男子，而是用精緻髮簪將秀麗長髮整齊盤在腦後，全身上下無不散發出一股精明能幹氛圍的成熟女子。
「你怎麼……」她看到了滿頭是包的月炎修先是開口這麼問。又看了看炎修身旁的兩位女孩後，將問出口的問題給吞了回去。
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的說道：「我來解說這次分配給你們的任務吧。」
「祈宿小姐……」月炎修見縫舉起了手，「請問我要回答妳剛剛的那個問題嗎？」
他所指的當然是眼前這位名叫祈宿的女子、他們現在的直屬上司兼監護人，吞回肚中的那個問題。
「不用了，以變態力破表的變態來看，一定是在親妹妹面前，和剛認識不久的女子脫光光上演著兒童不宜的畫面，因此被教訓了一頓之類的。」祈宿淡淡地說著，反倒讓這些超脫現實的畫面有了一種真實感，好像每天都會發生，稀鬆平常一般。
「雖然錯得離譜，不過為什麼我覺得沒辦法反駁呢……」少年的臉上掛著淚，其實他稱得上是位正人君子，但是有些事，看圖說故事，觀者以自身所見下出的結論並非當事者三言兩語能夠推翻的。
一旁的靈華在環顧了四周之後，也跟著舉手提出了疑問。
「祈宿小姐，黃麟先生不在嗎？」畢竟早些時候罕見的是由黃麟通知一行人前來接收任務的，她會有這個疑問並不奇怪。
「黃麟剛好有要事必須處理，所以這次的任務就由我來為各位解說。」祈宿的答覆雖然如此，但就算黃麟在場，往往也是拉著祈宿來為大家講解，自己只負責打哈哈的部份，因此嚴格說來，他在或不在其實也沒太大的差別。
然而這次的通知非比尋常，能不能以往常的情況概括還很難說……
「在開始之前，先看看這段影片。」祈宿遙控了會議室牆上的螢幕，令它播放起某段錄像。
聚光燈集中在舞台中央，伴隨著煙霧，一名褐髮的女孩穿著有如洋娃娃般的華麗禮服緩緩升了上來，隨之舞台下傳來了歡呼。
「鈴！鈴！鈴！鈴！鈴！」他們揮舞著手中的螢光棒，整齊喊著女孩的名字，遠超過軍人的整齊劃一，一般而言，是只有宗教儀式能夠抵達的境界。
在舞台上的女孩舉起手的瞬間，吆喝聲停了下來，之間大概差不到一秒。這種效率與其說是既定的默契，倒不如說是絕對的支配。沒有錯，對於台下的人們而言，台上的女子或許正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過這裡並不是什麼儀式的會場，隨著舞台上燈光開始出現了變化，女孩張開了嘴，舞動起身體，唱起了歌。是的，這裡是演唱會場，就算不是台上女子的粉絲，只是看著畫面便能明瞭，台下即便是安靜的，也絕不是平靜的，他們的心中正產生了猶如核融合般的化學變化。
果然，是神，是女神，絕對並非媒體說說。從她能夠擠滿重境市區知名體育館小巨蛋的信徒數來看，她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女神。
「這個是……」原以為會看到凶獸登場畫面的炎修，摸不著頭緒的看向了祈宿。
「凶獸。」
「喔喔……凶獸呀……凶獸──凶獸？」雖然凶獸可以變成人這點炎修是很清楚的，但是凶獸竟然能夠變成大明星？這點卻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旁的靈華倒是看出了端倪，點了點頭。「歐尼醬不覺得好像見過台上的女孩嗎？」
「見過？見過嗎？」炎修試圖挖掘埋在腦袋裡的記憶片段，挖呀挖呀，尋覓不著，因為那記憶並不在那麼深的地方。
「啊啊！」想起來了，即便有些不同……褐色的辮子，嬌小的身軀，有如娃娃般的可愛，這些都是如出一轍的！真要說不同的話，大概是舞台上的女孩看起來朝氣十足，膚色比起剛剛所見的那名女孩似乎多了點血色，所以並不像娃娃，更像人一些。
「咦咦？所以她就是剛剛在走廊上的那個？」
「走廊上？喔，不是，那位是她的妹妹，夕川板。而在舞台上的那位是姊姊，夕川鈴。以人類的分法來說，是雙胞胎吧。」
「雙胞胎？難怪長得那麼相似。」雖然就散發出來的氣息而言，兩人近乎相反，但她們若是綁著相同的髮型、做著相同的表情，炎修可沒把握自己能夠百分百看出兩人的差異。
「雙胞胎……雙胞胎……」說到雙胞胎炎修倒糾結了起來。他在腦中翻呀翻的，翻著自己最近所學習的知識，關於凶獸的知識，關於古籍的知識。一對的生物是不少，但是……
「有什麼凶獸是雙胞胎的嗎？」
「以人類的分法是雙胞胎，並不表示她們真的是雙胞胎，實際上她們應該是一體的。」
一體？一體卻有兩個？一分為二？祈宿的這個提示並沒有讓炎修想到什麼符合的答案，反倒讓他越來越迷糊了。
「是渾沌。」看著這樣的炎修，祈宿也不壞心，立刻公佈了答案。
「渾沌？」就算聽到了答案感覺還是摸不著頭緒，「有神焉，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沌無面目，是識歌舞。」炎修乾脆把腦中還記得的《山海經》之記敘唸了一遍。不過依然不行，渾沌就是渾沌呀，為什麼會有渾沌Ａ和渾沌Ｂ的差別呢？
「不對唷，歐尼醬～你所說的那個是帝江喔～」一旁的靈華補上了一句。
「咦？不都一樣嗎？啊……」轉個彎，這麼一想的話似乎就說得通了，「舞台上的那一個是帝江！」
「不錯！不錯！」
「以歐尼醬的腦袋來說非常厲害。」
祈宿和靈華拍了拍手，看起來是肯定了炎修想破了頭才想出來的這個答案。
然而有一個人持著反對的意見……
「渾沌，只有一個。」看著前方的桃，異常肯定的這麼說著。
「桃？」那樣專注的表情讓炎修有了一個奇妙的想法：「難道說……你們認識？」
「大概。」桃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接著說道：「我沒有記憶，只是，感覺很熟悉。」
她的說詞讓大家驚訝了起來，尤其是祈宿。
「遠古的……記憶嗎？」罕見的，從她口中說出了這種不太科學的說法。她自己大概也覺得這種說法不太像她的風格，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假設。
不過肯定的部份還是有的，「但是桃說得沒有錯，記載裡的渾沌，只有一個。現在這樣的情形，是異常的。」
「兩個不行？一定要拘泥於只有一個嗎？姊姊是偶像明星，妹妹是普通人。她們能夠與人和平相處，沒有產生任何的威脅，大家也都認定她們是人了，像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一點也不。月炎修，你忘了桃那時候所發生的事情了嗎？」
那時發生的事可是炎修一生中重大的幾個轉折之一，不可能忘記的。希望名為桃的少女不只是凶獸而給了她歸宿，希望名為桃的少女是人，而以一人之身挺立在鎮特部隊面前，希望名為桃的少女活下來而死過了一次……
「如果你沒有忘記，應該知道凶獸有著接收人類思想而改變自身特性的可塑性，因此也會有接收過多負面想法而變得無法控制的情況吧。」
「嗯，我記得。那時的桃，因為接收了人們『凶獸是帶來毀滅的災難』這一想法，差點就要『毀滅世界』了。只是，這跟她們姊妹兩人有什麼關係嗎？」
「有，而且這次的情況顯然比上次還要棘手。」
「還要棘手？」
「本是一體的渾沌分裂成兩個，你覺得代表了什麼？」
「嗯……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炎修努力的想著還是想不透，倒是靈華先領悟了其中的奧妙。「這次的問題以歐尼醬的智商來講，恐怕是太難了一點。」還不忘趁機消遣他一番。
「渾沌、帝江……渾沌、帝江……」即便都快想破頭了，炎修依然沒有放棄思考。被妹妹說成這樣，怎樣也要靠自己想出來，好爭一口氣。
「啊，我知道了……」
不料就在同一時間，思考結束的桃搶先講出了答案：「善，惡？」
「叮咚叮咚～獲勝的是──桃姐姐！」靈華舉起了桃的右手，宣告了炎修的失敗。
祈宿也點了點頭，為這個答案背了書，並且接著解說道：「雖然善與惡是人類的分法，但是分裂成二體的渾沌分別接受了善與惡，善者依照人類所期望的善而良善並無不妥，不過惡者依照人類所期望之惡而為惡……」
雖然祈宿並沒有說下去，但就算是炎修也能了解的……
桃，也就是饕餮，是因為在接收世界的惡之前也接收了世界的善，所以在最後一刻才能夠變成完整的人。如果她只接收了人類的惡，一心一意只想著毀滅世界，以她的能耐，恐怕沒有一定的犧牲就無法阻止。
「所以……任務是……」炎修嚥了口口水，心中出現了相當不好的想法。Reversion雖然是研究凶獸的單位，但卻沒有能和凶獸對抗的武器，而月炎修正是這個組織裡唯一的例外。他是能夠斬殺凶獸的劍，能夠和凶獸匹敵的存在。
「在事態變得嚴重之前，讓她們兩人合為一體。」
「咦？」
「讓她們兩人合為一體，有問題嗎？」以為炎修沒有聽清楚的祈宿重複了一遍。
「不……不是、但是、可是……合體這種事要怎樣才能做得到呀！」
「不知道。」
「不知道……」
「但如果是你，應該做得到。」
「請不要在需要深入解說的地方解說得這麼隨便呀。」
「沒問題，炎修，一定可以。」
「嗯，歐尼醬要做的話肯定做得到的。」一旁的桃和靈華也跟著說起了毫無根據的話語。
「饕餮變成女孩的意外是因我而起，所以我能夠對未塑形完成的饕餮進行塑形，這種說法我可以接受……但是、但是，渾沌變成了兩個小女孩，其中一個還是歌星這種事，應該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吧！」
「啊啊，《雙子妹戀》。」在聽到哥哥的說詞後，靈華像是突然被電到一般，說出了聽起來和現況完全沒有關係的專有名詞。
「雙子妹戀？」那個名詞過度專門，祈宿很顯然也沒聽過。
「是歐尼醬床底下的遊戲之一喔，描述著主角和有著血緣關係的雙胞胎姊妹進行著臉紅心跳每一天的故事！前一陣子常常看到歐尼醬嘻嘻笑的玩＠＃＄︿……」
「哈哈哈哈……誤會，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炎修摀住了她的嘴巴，阻止了她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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