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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六十三章
翌日一早，段高存就打發了六個人過來，四男兩女，個個都很年輕，大概也就是二十歲上下，而且模樣都長得很周正，其中四個是宮中太醫的助手和宮中女醫，還有兩個是軍隊中的軍醫。
無憂大致瞭解了一下他們都有很好的醫術知識基礎，而且都很勤奮好學，個個都是可塑之才，無憂能夠收到他們做徒弟也很高興。從這日起，無憂開始給他們授課。授課中，無憂先瞭解這六個人的特點，以便以後對他們因材施教。
幾日後，無憂坐在涼亭裡的石桌前給其中兩個女學生講課。
「這兩日通過對妳們的瞭解，妳們在婦科和產科方面的基礎很牢固，也能獨自治療許多病患，所以在普通的產科和婦科方面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教妳們的了，現在就傳授一些妳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治療病人的方法。第一就是當孕婦難產的時候進行的剖宮產手術，第二就是病人大出血的時候進行的輸血，第三就是治療不孕不育。前兩項是在產科和婦科方面很容易碰到的情況。」無憂對那兩位女學生說。
聽到許多新鮮的詞，其中一個女學生好奇地問：「剖宮產手術是什麼？」
這些都是現代的詞彙，難怪她們不明白，無憂笑著解答道：「就是孕婦不能通過產道產出嬰兒，我們就在她的子宮上劃開一個口子把嬰兒取出來。」
聽到這個解釋，兩個女學生都目瞪口呆地盯著無憂看，然後都難以置信地道：「師傅，這……這人還能活嗎？我可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無憂笑道：「當然可以。如果沒有見過的人肯定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不過我是妳們的師傅，說話當然是負責任的。我曾經就做過這樣的手術，我會先向妳們傳授這方面的經驗，如果碰到這樣的病患，我會示範給妳們看。」
「嗯，嗯。」兩個女學生都還難以置信，不過都在點頭了。
這時候，無憂喝了一口茶水，不經意地抬頭，忽然看到前面不遠處的樓閣上窗子開著，彷彿一眨眼便有個人影在窗前閃了一下，隨後便再也看不見。起初，無憂還沒有在意，又和兩個女學生說了一會兒話，接著就感覺有些不對，再次抬頭看，只見那窗子還是開著，不過一個人影也沒有。她忽然想起來最近幾天她都在這裡授課，那扇窗子卻是一直都開啟著，難道……
隨後，無憂先對那兩個女學生又講了許多，然後留了作業讓她們回去多想多看，有什麼不懂的明日再過來問她。最後，無憂吩咐連翹先回去，她則是一個人去了樓閣的方向。
本來，段高存在這裡坐了很久，忽然看到無憂的眼光朝這邊看來，他立刻躲了起來，心想──好在她沒有發現。又坐了好一會兒，見她們的授課散了，他也喝了兩口茶水，便邁步從樓梯上下來。剛下了樓梯，邁出樓閣的大門，不想卻看到前面不遠處一株花卉下面站著一個白色的影子，他不由得一愣，頓住了腳步。
今日，她穿了白色暗紋的褙子，頭髮簡單地綰著，頭上只戴了一根她每日都戴在頭上的簪子，很是清新樸素。他知道她是在等他，不由得心中一緊，便邁步走了過去。
剛走到她的面前，無憂便抬頭對著魁梧的他，用一種帶著諷刺的語氣道：「世子不是說平時日理萬機嗎？怎麼今日……每天都有這樣的雅興到千夜大人的府上來觀賞花園裡的景色？」
聽到這帶著嘲諷意義的話，段高存立刻就明白她已經發現自己幾乎天天來這裡偷看她了。不過，他倒是大方地承認道：「雖然日理萬機，但是我每天也會抽出時間來這裡的，因為千夜府上的景色真的是很美。」最後兩個字他故意說得有些重。
聞言，無憂不禁有些氣惱，這個人還真是順著杆子往上爬了？隨後，她生氣地轉頭就走。
見她不說話就走，段高存馬上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道：「怎麼不說話就走了？」
無憂卻道：「跟一個不知道廉恥的人說話有什麼意思？」
他發現她氣惱的模樣還挺好看的，段高存卻笑嘻嘻地道：「廉恥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我只會順應我的心去做事。」
「你……呵呵……」段高存的話讓無憂先是對不上話來，後來她又忍不住一笑，心想──跟這個人講理真是講不通，他不但霸道、固執，還自以為是。不過他倒是固執得挺可愛的，試問能夠不顧任何束縛，讓自己的心牽引著自己做事的人，這世間又有幾個呢？
看到她笑了，段高存也是抿嘴笑了起來。忽然間，兩個人之間那種對立消失了，兩個人看著彼此彷彿也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隨後，段高存道：「妳會騎馬嗎？」
「會啊。」無憂直覺地回答。
「大理城外的景色很不錯，不如明日我帶妳去城外逛逛可好？」段高存忽然邀請道。
聽到這話，無憂蹙起了眉頭，心中還是有些躊躇。說實話，她有些猶豫，她在這裡是挺憋悶的，想出去逛逛，再說她也想看看古時候的大理是什麼樣子。不過她現在被囚禁在這裡，還樂呵呵地跟人家出去玩，是不是很沒有出息啊？讓人家還以為自己是樂不思蜀了。
看到無憂猶豫的樣子，段高存心中一喜，畢竟她沒有馬上拒絕，這麼說就是有希望的。他便繼續努力道：「這些日子妳也憋悶壞了，我們大理的景色和風土人情可是很有特色的，難道妳就不想去領略一下嗎？」
聽到這話，無憂便按捺不住了，忍不住答應道：「既然世子邀請，那我就不客氣了。」
翌日一早，無憂在給幾個徒弟安排完功課之後，便和來接她的段高存出了千夜府的大門。由於段高存的身分特殊，兩個人是坐著馬車出了大理的城門後才分別下了車，千夜這時候早已經命人牽來了兩匹馬兒。
段高存指著其中一匹比較矮小的棗紅色馬兒道：「這匹馬叫流雲，別看牠長得不怎麼高大，但是性格溫馴，跑起來也十分快速，很適合妳們女子騎。」
聽到這話，無憂望著眼前長相很健美的馬兒，說不出的喜歡，上前伸手摸了摸流雲的臉頰，流雲還衝自己叫了兩聲，很溫順的樣子。無憂不禁笑道：「這匹馬兒好像還跟我挺投緣的。」
「既然投緣，那就送給妳好了，以後牠就是妳的了。」段高存上前摸著流雲的頭道。
無憂一愣，道：「送給我？」其實，她也是個愛馬之人，以前沈鈞給她騎的那匹馬她也是很喜歡。
「這是我專門為妳準備的，還怕妳不喜歡呢！」段高存繼續撫著馬的頭部。
「送就不必了，半年之內我倒是可以借用一下。」無憂喜歡地摸著馬兒的臉道。
聽到這話，段高存蹙了下眉頭，他當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但是他並沒有在意，而是說：「只要妳願意，牠什麼時候都可以屬於妳。」
無憂當然也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她沒有說話，抬起頭來，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她的背後是古樸的大理城，前方是一條很寬闊的官道，兩旁是青山和綠水，不遠處就有零零星星的村莊，再加上頭頂上的藍天白雲，這裡真像一幅非常美麗的風景畫，如果在這裡迎風騎馬，肯定是很愜意的。下一刻，她忍不住上前抓住韁繩，一躍便上了馬背，然後扯著韁繩對段高存說：「你不是說帶我來騎馬嗎？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說完，便用馬鞭狠狠地抽了兩下馬屁股，馬兒長嘯一聲後，快速地朝前方的官道上跑去。
今日，無憂身上穿的是黑色鑲大紅色邊的騎馬裝，一頭黑髮都盤在腦後，腦後還繫著紅色的絲帶，甚是英姿颯爽。看到她在馬上飛奔而去，段高存的眼睛一瞇，嘴角早已經抿起了微微的笑意，然後轉身飛身躍上了他那匹青色大馬，雙腿一夾，便向前去追前面那匹棗紅色的馬兒。
無憂坐在馬上，清風吹拂在臉上，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馬兒的速度很快，因為大理城外不像大齊京城的郊外，沒有那麼多的樹，大多是青草地，馬兒沒有任何阻礙物，尤其前方是一望無垠的草場，抬頭就能望見前面的山坡，路邊的野花競相開放，讓人的胸懷更加開闊。她從來沒有騎這麼快過，心中多少有些害怕，嘴裡不禁快活地尖叫出聲。「啊……哈哈……」
聽到前面那歡快的笑聲，段高存都有些醉了。他不敢超越她，只是在她的身後尾隨著，因為他一眼就能看出她的騎術不怎麼精湛，馬兒又跑得快，他怕她會摔下來，所以欣賞著她的笑容的同時，他還擔任著保鏢的工作。
說實話，大理這個地方的風景確實很美，人也很淳樸，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地方的。只是這裡並不是她的家，她時常會想起沈鈞，如果他能在這裡陪伴她，她還真不介意在這裡多待一些時間。
馬兒很快就衝上了最高的山坡，無憂坐在馬背上，回頭望望後面，只見她已經站在附近最高的位置，大理的城池已經在好遠好遠之外，眼眸中看到的都是青色的綠草、野花和藍天白雲。當然，還有背後的他，坐在那匹青色大馬上的段高存，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尤其是他此刻的眼眸幽暗異常，緊緊地盯著自己，無憂不禁臉色有些微紅，看看曠野上只有她和他，她心中還真是有一絲不安。因為如果這個時候他對她有任何企圖，她一個弱女子，而他卻是馳騁在草原上的彪悍英雄，她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心中不免有些慌亂。
就在這時候，沒有任何徵兆地馬兒竟轉身朝另一側山坡下面飛跑而去，無憂低呼了一聲。「啊……」雙手緊緊地握住韁繩，朝下面一看，只見那一面的山坡好陡，馬兒跑得又快，她一下子便害怕了起來。她的騎術真的是很一般，尤其現在是下山坡的路，還非常陡峭，速度也就更快了，她的心怦怦跳了起來。
「無憂，小心！」跟在後面的段高存在她身後趕緊提醒。
可是，現在不是說句小心就可以平安無恙的，只感覺馬兒的速度越來越快，耳邊的風聲也越來越急促，無憂睜大了雙眼，腦海中已經一片空白。終於，前方有塊石頭，馬蹄子踩在上面突然停住了腳步，前蹄凌空而起，馬兒在空中仰頭長嘯。無憂在馬匹上失去了平衡，身子便從馬匹上摔了下來。
一直跟在無憂身後的段高存見狀，馬上躍下飛奔的馬兒，飛身過去，在無憂的身體落到地面的那一刻，伸開雙臂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自己的身體則直接撞擊在地上。
從馬兒上掉下來的無憂在緊急時刻閉上了雙眼，她以為自己這次是非死即傷了，因為山坡真的很陡峭。下一刻，她的身體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而且身子倒在了一個很有彈性的東西上。無憂睜開眼睛，驚慌失措的她看到了段高存的臉。此刻，他躺在草地上，自己的身體則在他的身體上，只是他的眉宇有些蹙著。
看到無憂睜開眼睛，段高存急切地問了一句。「妳沒事吧？」
這一刻，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強壯，離他如此之近，讓她本能地有了一些侷促和不自在。驚魂甫定之後，無憂搖了搖頭。「沒……沒事。」
「沒事就好。」聽到她說沒事，段高存放心地一笑。
無憂感覺此刻的姿勢真是太尷尬了，便趕緊推開段高存，起身坐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背對著他，理了理耳邊細碎的頭髮，不自覺地臉都有些紅了。
望著無憂的後背，段高存此刻卻是高興得很，因為他剛才在她臉上明顯地看到了害羞兩個字。下一刻，他剛想移動自己的身體，不想卻蹙著眉頭低呼了一聲。「啊！」
聽到背後的聲音，無憂馬上轉頭，看到段高存坐在草地上，他那青色的袍子上彷彿還有血跡。再仔細一看，只見他的左臂上竟然被石頭劃開了一個口子，袍子破了，血正往外流著。看到這種情況，無憂趕緊上前盯著他的傷口道：「你受傷了！」
看到她著急的模樣，段高存卻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意，道：「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還小傷？你的手臂被石頭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說罷，無憂趕緊用力撕下自己衣襟下面的一塊布，給他包紮起來。
這時候，段高存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無憂，他的眼神一直盯著為自己包紮的她。過了一刻，無憂為他把傷口包紮好，才吁了一口氣道：「我先把傷口包紮起來，不過血還會流出來，我今日沒有帶藥箱，得趕快回去給你醫治才行。」
段高存卻突然抓住了無憂的手，驚喜地道：「妳為什麼對我這麼緊張？妳是不是對我有一點感覺了？」
聽到這話，無憂抬頭望見段高存那帶著驚喜的眼神，不禁一皺眉頭，心想──他現在手臂上還不斷地流著血，卻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因為自己給他包紮傷口而如此高興，情這個字啊，真是傷人。下一刻，無憂只好冷淡地道：「我是大夫，治療病患是我應盡的責任，如果今日是別人，我也會關心的。」
聽到這話，段高存嘴角間的笑容慢慢地隱去，過了一刻便道：「妳說的話我相信，因為當日我劫持妳的時候，妳看到我的傷還是不忘了盡大夫的本分。」
「當日我也是留了私心的，因為不知道你的來路，怕我和我的下人受到傷害，在給你醫治的時候，還刻意讓你沒法子使內力。」無憂據實以告。
聽了這話，段高存笑道：「這事過了一日我便知道了，因為當時根本就不能使用功力。」
「好了，別說了，我趕快扶你回去吧，要不然會多流許多血的。」隨後，無憂便扶著段高存上了馬，兩個人騎著馬兒一前一後地往回去的路走著。
當馬車停靠在千夜府大門口的時候，千夜得到了世子受傷的消息，已經在大門口等候了。段高存下了馬車後，千夜趕緊上前攙扶，詢問著世子的狀況。段高存卻是擺擺手說自己沒事，無憂讓千夜扶著段高存往自己的房間而去，並叫人通知她的學生們也過來，叫連翹趕緊準備縫合傷口的工具和藥品。
不一會兒工夫後，段高存已經坐在無憂房間的八仙桌前，無憂的六個學生也都到場了，連翹也在一旁候命。無憂在眾人的注視下解開了段高存的包紮，只見已經流了好多血，傷口被尖銳的石頭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看起來還滿嚴重的。
無憂對連翹道：「趕快清洗傷口，再上止血的藥物。」
「是。」連翹點了下頭後，立刻忙活了起來。
這時候，無憂對那些學生道：「你們看清楚了，現在我要教你們的是縫合傷口，這是外科手術的基礎。縫合傷口之前，必須先清洗傷口，以免感染，再來就是要止血，止血有外用的藥物也有內服的藥物。現在世子的流血情況不算太嚴重，只要外用的藥物就好了。縫合傷口要用的針也必須要經過高溫消毒，縫合傷口所需線，現在我們就用最常見的頭髮代替好了。」
幾個學生和千夜都在一旁認真地聽著，他們都感覺挺新鮮的，眼睛都盯著連翹清理世子的傷口。
一刻後，連翹很麻利地完成了無憂交代的任務，然後道：「二小姐，傷口都清理好了，血也大致止住了。」
無憂看了看傷口的情況，說：「準備針和線。」
「是。」連翹把準備好的針和線拿過來。
隨後，無憂對她的幾個學生道：「你們注意看我的手法，有什麼不懂的過後可以問我。這個是麻藥，在傷口上撒一點，就會讓患者少受許多皮肉之苦。」說完，無憂給段高存上了麻藥，然後拿起已經被連翹穿好線的針，在傷口上認真地縫合起來。一旁的連翹則充當無憂的助手，很專注地配合著無憂。
無憂的手法很嫻熟，但是卻故意放慢了節奏，以求讓弟子們都能看明白。一旁的連翹也很得力，不時地遞上所需的物品，兩個人配合得很有默契，而且態度也很嚴謹，彷彿就像是現代醫院裡做手術的醫生一樣。
這時候，段高存的眼眸當然都在無憂身上，他發現她在醫治病人的時候那嚴謹的神情和嫻熟的動作非常讓人欣賞，這是一種他們形容不出來的現代職業女性的風采。一旁的千夜，眼光則落在了給無憂當助手的連翹身上，他的眼神漸漸地和段高存一樣，帶著一抹欣賞的光芒。
不多時，無憂完成了所有的動作，並且為段高存包紮好了傷口。
弟子們都十分佩服，其中一個讚嘆地道：「師傅，這樣把傷口縫合起來，大概幾天後傷口就能全部癒合了，而且用的麻藥也能減輕病人的痛苦，還有止血藥用得也很好，就算是我們大理的太醫也不能做得這麼好。」
聽到這話，無憂微笑道：「所謂術業有專攻，我只是比較擅長外科而已，而且見過這方面的病人也多。你們回去好好地體會一下，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再來問我。今日的縫合術、麻藥的應用以及止血的辦法，在以後許多的外科手術中都會用到，所以你們一定要掌握這最基本的方法。」
「是，弟子告退了。」六個弟子應聲後便退了下去。
這時候，正在收拾藥箱的連翹一抬頭，不經意地正好看到一雙眼睛正打量著自己，當她看到那雙眼睛的主人是千夜的時候，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趕緊垂下頭去，繼續把東西一件一件地放進藥箱，只是動作比剛才慢了，也不似剛才那般麻利了。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1/12上市的【文創風】369《藥香賢妻》5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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