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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借力打力
其老夫人過去跟她話不多，分明是瞧不上她娘家父親官職低，頭些日子又緊著給齊妙撐腰，分明就是個勢利眼。
可如今她娘家爹也升官了，她又懷上了這一胎，也就怪不得老夫人對她換了副嘴臉不是？
她的欣喜便是欣喜於她也終於找到了跟齊妙抗衡的資本，等她謝過了老夫人，便也不忘拋給齊妙一個得意的眼色。
怎知齊妙一直垂著頭研究茶碗上的花紋，並不曾抬頭看人，令吳彤這個眼色也白拋了。好在吳彤也沒空兒計較，便帶著她娘與老夫人道了退。
之後老夫人便趁著莊媽媽替她去送人，輕聲問齊妙方才為何使了那麼個眼色。
“若是妳這個大嫂一直是個好媳婦的模樣兒，莫說她娘家母親給她送來倆媽媽，送來十個八個的我也養得起，還保准叫妳二太太、三太太那裡無話可說。
外人兒更別想因此挑唆咱們家和吳家的親家關係。
可現如今妳瞧瞧這娘兒倆的做派，吳家送來的人妳怎麼就敢叫我答應收下？”
齊妙便輕輕抬了眼，笑著告訴老夫人，這的確是高諍走之前交代的。
“若您不答應吳太太送兩個別有用心的婆子來，下人的手腳也好抓，難不成就等著她們無計可施後，真利用起了大奶奶本人？
咱們家內宅最近的事兒可夠多了，再損失一個長子長孫媳婦可損失不起。”
其實高諍並不曾叫她將一切都跟老夫人實話實說，可她也自認自己看人的本事基本沒錯兒。
老夫人的脾氣雖然暴躁了些，也驕橫了些，卻是最願意叫高家和賢妃娘娘都好的。那她就不能再叫老夫人蒙在鼓裡，又做起頭兩年那種無頭蒼蠅一樣替賢妃經營的事兒，目的雖好，卻走了歪路。
老夫人聽得說吳志棟竟是暗裡投靠了安遠侯府梁家，新升的官職竟也是梁家給使的勁，不由得萬分氣惱。
若早知道吳家竟是這麼個牆頭草的人家，當初就不該娶他們家姑娘。
如今可倒好，倒成了撕不下、粘著疼的狗皮膏藥了。
不過老夫人隨即又欣喜非常。
她早就說不能將偌大一個家業交到謙哥兒兩口子手裡，否則很快就敗了運道那是一定的。
如今連老伯爺和老大都知道吳家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了，那不是正好能叫諍哥兒做世子宗子了？
“祖母先別急著想這個啊。”齊妙無奈的攔住老夫人這飛快的思路。
吳家再怎麼投靠了梁家，那也都是暗地裡的事兒，還不能拿到明面裡講。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得商量一番，怎麼捉那兩個新來之人的手，給吳家一個下馬威瞧瞧不是？
梁家先是折損了一個姚姨娘，眼下又迫不及待借助吳家的手往承安伯府後宅塞人手，若不想些好主意引蛇出洞，再將那兩個婆子速速解決了，梁家豈不是以為高家好欺負。
更何況高謙已經在尹媽媽那事兒上略有醒悟，如今就在外院好好跟著老伯爺學庶務呢。
若是吳彤也能慢慢醒悟，至少不陪著娘家胡鬧，不摻和各種黨爭，這世子加宗子的身份，就給他們房頭又如何？
老夫人便仔細的又將齊妙審視了一番，不由得歎了口氣道：“諍哥兒媳婦妳還真是……不愧衛國公府出來的貴女。
若換了別人，恐怕迫不及待的就得動手推妳大嫂一把，叫他們這個小房頭再也站不起來，妳倒是心胸開闊得很。”
齊妙輕笑：“祖母可別這麼誇我，誰不知道承爵外帶做宗族的好處呢？
若是大爺、大奶奶兩口子僅僅是自己胡鬧，一家人關上門打架，誰打贏算誰的，我也不介意替我們二爺爭一爭搶一搶，總之肉爛在自家鍋裡。
可現如今卻不是那麼回事兒，大奶奶的娘家本就搭上了梁家，我若再為了一己之私推他們一把，叫他們兩口子也跟梁家一條心了，將來咱們自家未必不吃牽連吧？
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兒我可不愛做。”
老夫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頻頻點頭道：“諍哥兒媳婦真是個聰明人，也怪不得妳婆婆眨眼間就變了個人兒，再也不找妳麻煩。”
這會兒吳太太也隨著吳彤回到了梧桐苑，進了正房便喚人將那兩個媽媽帶了進來，給吳彤過目。
吳彤本來就只想叫尹媽媽回來，如今沒隨了她的心，她還有些悶悶不樂，見那兩個媽媽進來給她施禮，她也帶搭不理的。
不過等她不經意間將那兩個媽媽打量了一番，她突然就覺得仿佛哪裡不對。
這兩個媽媽她怎麼從來沒見過？難不成不是她娘家母親從家裡僕婦中選的，而是現買來的？
這樣的人手她母親怎麼敢往她身邊送，她可不放心。
她也便來不及打發那兩人先下去，就迫不及待跟她母親埋怨起來。
誰知吳太太立刻狠狠瞪了她一眼，先是抬手叫那倆媽媽出去了，這才輕言細語跟她說起了緣故。
“妳是不知道，妳爹去年不知道怎麼得了安遠侯府二爺的青眼了，兩人一見如故的成了至交，就連妳爹升職都是梁家二爺使的力。
這不是從打尹媽媽回去後，我便一直想再給妳找兩個好用的人，卻苦於咱們家門戶小，沒什麼上得檯面的人手。
之後也不知梁家二太太從哪兒得了消息，便將她一直很是看重的兩個媽媽送來了咱們家，說是也替妳這個侄女出把力。
這可是百年侯府出來的人精兒，不比尹媽媽能幹得多？我猜就是妳那妯娌身邊的婆子，也未見得有這兩個能幹。
妳可得好好把這倆人維護好了，可別白白浪費了這麼兩個左膀右臂！”
吳彤頓時哎呦了一聲。
“母親怎麼早不跟我說？虧我還以為父親升官是我公爹出了大力的，那一陣子可沒少對我們大爺賠笑臉外加十二分討好。”
吳太太便恨鐵不成鋼的教訓女兒說道：“我早就跟妳講，妳對姑爺好一點沒有妳的虧吃。
早些天要不是妳哭著喊著都要跟他對著幹，他心中對妳有氣，也不會被妳那妯娌利用了，狠心將妳乳母送回娘家去不是？
妳如今已經不是母親膝下的嬌女了，妳已經跟姑爺成親快兩年了，在這個家他才是妳最大的依靠。
妳不好好維護他反要跟他翻臉，可不是惹惱了他？”
吳彤頓時撅起嘴一臉不滿：“我倒是不想跟他鬧，可是他也不能叫秋心那死蹄子騎到我頭上去！
那死蹄子本就比我有孕早，萬一她再生下個帶把兒的來，我們房頭兒豈不是就出了個庶長子？今後我還怎麼在這個家裡抬起頭來？”
吳太太恨恨的身手點了點她額頭：“妳也真是該開開竅了！
妳倒是仔細動動腦子，就算妳不跟他鬧，那小蹄子這一胎還能留下不成？”
吳彤皺了皺眉：“母親是說就算我不鬧，我也沒懷上這一胎身孕，有我公爹拿著祖訓家法做主，那孩子也留不住，我又何苦做一次壞人？”
就在前一刻鐘，吳彤還以為是因為她也有了身孕，她公爹才罰她夫君跪了祠堂，到底沒叫秋心將孩子養下來。
如今聽她娘這麼一說，她方才納過悶來，其實她公爹向來都有原則得很，倒是她婆婆和她夫君站到了一頭兒，都將秋心那一胎當了寶兒。
這時她卻聽得吳太太一聲冷笑：“有沒有妳公爹出頭替妳做主，要做壞人也不是妳這個做法兒，頂著風頭正盛的時候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懷胎十個月才呱呱落地妳總懂得吧？
就算妳公爹壓根兒不插手後宅的事兒，之後的七八個月裡妳有的是時間做手腳呢，為何非得當面鑼對面鼓的喊著不許那小蹄子有孕？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怪我，怪我沒早些教會了妳，好在如今我又給妳送來兩個懂事的媽媽，妳以後可得有事多和她們商量著做。”
且不論吳太太這廂如何用心教導吳彤做一個“合格”的媳婦，齊妙此時也跟老夫人告了辭，帶著繡紅等人回了聽雨堂。
老夫人倒是留她在安慈堂用午膳來著，可她也不想“爭寵”爭得明目張膽，再順了老夫人推她上位的意，也便婉拒了。
她之前倒是跟老夫人明說過，她與高諍對爵位和宗房身份沒興趣，老夫人也誇讚她大氣懂事。
可她心裡清楚得很，老夫人也不是這麼輕鬆就會讓步的。
高諍是她夫君，不比旁人更知道高諍的好，也知道若是叫爵位和宗房身份落在高諍身上，定會比高謙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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