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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魔法少女‧煎熬
時間像是被靜止了。
周邊的喧鬧以及人群的噪動彷彿全都按下了靜音，我的眼神沒辦法聚焦，諸多的白影在我眼前搖晃，在這一瞬間，我甚至不曉得我置身於何處。
這是在夢中嗎？
直到火辣辣的一掌猛然揮擊臉頰，強烈的痛覺刺激感官，我這才總算回過神。
「清醒了？」艾森的表情很平靜，雖然被張蓮略為割開手指滴了幾滴血，但現在已經被紗布包裹。
「學長……」迎面而來的是曾巧芸怯生生的目光，她反常地不像平常一樣隨時黏貼在我的身邊，「今天的校慶跟園遊會已經結束了。」
結束？
怎麼會？
「副會長呢？」乾渴的嗓子露出了沙啞的聲音，我左顧右盼，卻絲毫不見陳妙緒的身影。
張蓮的離開對於她而言，應該也是很痛苦的吧？
「呃……」
菲特吞嚥口水，發出了不祥的聲音，但卻遲遲沒有下文，一旁的麗莎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講，羅希跟艾森沒說話，曾巧芸和葛林故作輕鬆地左顧右盼，沒人回答我的問題。
最後我把目光聚焦到魯魯身上，雖然這傢伙講話很直接，老是有種被激怒的感覺，不過至少在某些時候還蠻中肯的。
「副會長瘋了。」魯魯沒有半點猶豫，說的直截了當。
「什麼──」我上演了驚聲尖叫，瘋了？
還記得國文課本裡的某一課提到，有個書生一直考試考不上，最後考上時，反而因為太過驚喜而起笑了，難道陳妙緒承受不住張蓮離開的痛苦，徹底發狂了嗎？
「也不算啦！」原本一直待在桌上咕嚕咕嚕地灌著汽水的瑞比欲言又止，牠現在吃著爆米花，同時口齒不清地說著，「唔噢、嚼嚼……人家還是比較懷念好好先生會長，恰北北女生變得好怪，嗯嗯，嚼嚼……」
「不要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你都噴到我身上了啦！」我氣急敗壞地揮舞拳頭，瞬間從椅子上站起，想辦法甩掉身上的屑屑，可惡，現在還是魔法少女外貌的我，那該死的爆米花粒掉到胸口裡了啦！
沒有多想，我立刻把手伸進衣服內試圖拿出屑屑，菲特立刻大聲咳嗽，同時面紅耳赤地轉過頭，完全不敢再朝著我盯過來。
「輸了……」艾森失魂落魄地頹下肩膀，對於自己胸前的丘陵比不上我的高嶺山豁似乎頗為介意。
「嗚哇，沒想到學長這時候還是這麼坦蕩蕩，果然我還是最愛學長了！」曾巧芸莫名其妙地抓住我的手臂，再度露出幸福洋溢的表情，「如果明天就是末日來臨，我們結婚吧！」
「誰要結婚了啊──」我瞬間抽出我的手臂，滿是頭疼，天啊……為什麼我們還可以這麼輕鬆？姊姊被擄走了耶！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回家要怎麼跟爸媽交代啊？
「有個歲數疑似千年老妖的男人擄走了姊姊！」
「姊姊昏迷時被外表比她小的學弟打包帶走！」
「終身超魯不如一日脫魯姊姊總算嫁出去啦！」
各種奇怪的排列組合在我的腦海中浮盪，不過一想到說出這些話語的結果，我想爸媽肯定會上刀山、下火海，只為了能夠找到自己的女兒。
癱坐回椅子上，我忍不住用雙手按住頭部，心情相當無助，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你們只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會議室的門把猛然被人扭開，陳妙緒冷冷的聲音刺向在場所有人的耳朵內，「我和羅老師談好條件，關於吳亦晨以及張蓮這兩位失蹤人口，已經利用校門的結界將所有人員進行記憶覆蓋。」
「所以大家現在已經忘了這兩個人？」我緊張地轉頭看向陳妙緒，然而，一見到她的妝扮，我不由地一愣。
陳妙緒原本是乖巧，而且一板一眼的學生打扮，眼鏡屬性的她，手上的配件是翠綠色的壓克力板，隨時可以拿來敲擊別人的頭部。
不過，現在陳妙緒卻配戴墨鏡，黑外套披掛在身上，衣角不規矩地拉出，還打開第一顆扣子，右手拿著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短木刀，放壓在肩膀上，儼然就是校園的不良大姊頭的模樣。
陳妙緒嘴裡叼著棒棒糖的棍子，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啊不然咧？等警察上門嗎？說學校有魔法少女？你白癡嗎？」
就連個性也跟我所認識的陳妙緒截然不同，難怪魯魯會說她瘋了。
「等等，這情形只是暫時性的措施吧？」我心底的警鐘不斷迴盪，要是持續這樣下去，不就所有人會忘記姊姊？
不，我才不要這樣，就算姊姊再過沒多久就要準備邁入三十大關，但她還沒享受到戀愛的青春，怎麼可以就毀在被張蓮綁架這件事情上呢！
「就七天，我就只給你們這些時間。」陳妙緒的口氣透露著冰寒，完全不給我討價還價的空間，「一個星期後，如果沒有找到，包含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會忘記這兩個人的存在。」
話才剛帶到，陳妙緒立刻頭也不回地離開會議室，沒有半點眷戀，還順手大力地甩上門。
我啞口無言，和其他人面面相覷，對於陳妙緒徹頭徹尾的轉變，難以接受。
「哎呀，老夫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很棘手呢。」葛林搔搔頭，晃動花白的鬍子，「不過伊薇爾也很為難，要是綁架事件被大家高談闊論，接下來會很麻煩。」
「對啊，小伊在你這笨蛋昏倒的時候，煩惱超久的！」麗莎瞟了我一眼，用著不滿的語氣抱怨，「你這傢伙到底要不要振作起來，不然就等著忘記你姊姊。」
「……是、是。」我無奈地嘆了一大口長氣，對於羅老師和陳妙緒的緊急處理，我沒有半點置喙的餘地，畢竟，他們說的也對，要是姊姊和張蓮失蹤的消息上了媒體版面，誰也不知道會被加油添醋成什麼詭異的模樣。
然而，僅僅只有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對於張蓮他們的去路沒有半點線索的我們，又能做些什麼？
「等等，張蓮離開前不是利用了艾森的血，這樣能夠追蹤魔法痕跡嗎？」我赫然想起之前在夢魔世界，麗莎使用魔法尋找羅希他們的情形，立即發出這項提問，並且用著企盼的眼神，緊迫盯人地瞪著麗莎，「可以嗎？可以嗎？」
「不、不要這樣欺負麗莎！」菲特難得露出強硬的姿態，將麗莎護在身後，「你的眼神很恐怖耶！」
「白癡嗎？那次是因為我們有誓約魔法。」羅希吐槽我的主意，一邊搖頭，「果然吊車尾的搭檔跟笨蛋沒兩樣。」
「……不然你這個第一名給點意見啊？」我雙手插腰，咄咄逼人，「姊姊之前跟你也曾經是搭檔關係，你快點想想辦法啊！」
一聽到我說出的這句話，羅希的眼神轉為黯然，似乎回想起爆炸事件的過往。
或許是因為氣氛頓時僵了，葛林圓滑地出來打哈哈幾句：「老夫覺得我們今天也累了，是不是先回家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後，再來討論事情啊？」
「根本就不能等──」我反駁葛林的意見，整個人沉浸於焦慮的情緒之中，「一個星期就只有七天，時間很短的啊！而且今天過了就只剩下六天，照這樣拖下去，連我都會忘記姊姊啊！」
「我們的數學很好，不用你來倒數計時。」魯魯在旁邊淡淡地說著，「沒想到你是個姊控。」
我只覺得他在向我挑釁，忍不住出言相譏，「姊控又怎樣？如果你親人被抓走，你還能這麼平靜嗎？」
「夠了沒啊！」一直以來都以冷靜自持為形象的艾森，她揪住我的衣領，衝著我大吼，「你姊姊被帶走，我們很遺憾，但你現在像刺蝟這樣，對處理事情有任何幫助嗎？」
「要是那麼尖銳的態度就能幫助你找到姊姊的話，隨便你！」艾森沒等我說話，直接氣呼呼地抱著兔子型態的羅希離開會議室。
「……對不起。」難得見到艾森那麼暴怒，自知理虧的我低垂著頭跟其他人道歉。
「學長。」曾巧芸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接著就是一陣虎抱，將我緊緊地攬住，「我可以變成你的支柱喔，就算是中柱也可以，難過的時候就用力抱緊我吧！」
「咳、咳……」被肉食系的曾巧芸一抱，其他人紛紛識趣地走出會議室，就連葛林也離開我們的面前，嘴裡不住嘟噥著女大不中留之類的話語。
至於老是喜歡搗蛋跟搞破壞的瑞比，則是被葛林給拉出了會議室，魯魯雖然也乖乖走出會議室，但臨走前卻留下意味深長的目光，那雙澄澈的雙眼不曉得正想著什麼。
「學長，別難過。」沒什麼時間思量，曾巧芸已經將頭靠枕在我的身上，像小狗一樣對著我撒嬌，「我知道你只是一時慌了，我知道學長人很好很好的！」
「學妹，我……」我喟然地垂下肩膀，雖然曾巧芸一開始是因為想畫ＢＬ本本才靠近我，然而，我不是笨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曾巧芸的心意呢？
只不過我的心底已經進駐另外一個人的身影了。
「學長，你什麼都不要說，我想這樣靜靜地陪著你。」大概是察覺到我想說的話跟現在甜蜜的氣氛完全相反，曾巧芸比了個噓的手勢，不讓我繼續開口。
吞吐許久，我最後只能默然地閉上雙眼，彷彿一隻失怙而尋求依慰的小獸，伴著曾巧芸的體溫，閉上雙眼。
如果眼前這一切，全都只是一場夢就好了。
可惜現實中並不是。
當我回到家，所有的一切都十分正常，媽媽招呼我到餐桌前吃飯，爸爸揮舞著雙手，如同小孩子般，誇耀自己的化妝跟cosplay的技術有多好，絕對要在接下來的動漫活動大放光彩，或是年底尾牙時小露身手。
不過他們聊到姊姊的房間時，我的筷子忍不住頓了一下。
「吳亦悅，沒想到你這麼愛穿女裝，把一個房間塞到都滿出來了。」爸爸滿是感慨，一邊用手指揩淚，「等你上大學，就去參加動漫社出團出角吧──」
「相信你絕對可以找到喜歡偽娘的好夥伴。」
「啊？」我目瞪口呆，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忘啦？從小你就愛穿裙子啊！真不知道是不是爸爸給你的影響。」媽媽嫌棄地搖搖頭，同時長嘆一口氣，「都高二了還這樣，要是有男生愛上你，我看你怎麼辦？」
……不用怎麼辦，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
回想著李志洋的纏人事件簿，我默默地在心底吐槽，無言地扒著白飯狂吃，等晚餐結束，隨手將洗碗槽清理乾淨，我立刻跑到自己的房間，對著瑞比興師問罪：「喂！我爸媽的記憶是怎麼回事啦？」
什麼我從小就愛穿女裝，這未免也太誇張，到底是誰的餿主意啊！
「哼哼哈，怎麼樣？很佩服人家吧？這可是精心設計、精彩絕倫，保證絕無冷場的《貞德傳》，目前正在送印，再過幾天就要準備發行了，就算你求人家，也不一定會分你版稅的啦！」
瑞比欠扁地說完，我立刻狠狠敲了牠的頭一下：「你又在亂搞啥！」
「人家才沒幹嘛，這可是為了找到暴力萌妹子啊！」瑞比煞有其事地說著，似乎找到什麼妙計可以迅速發現姊姊的下落。
難道跟姊姊在飲食口味上臭氣相投的瑞比，有辦法了？
我立刻正襟危坐，眼睛直瞪著瑞比，期待牠的答案。
「嘿嘿嘿，首刷獨家發售，尋人啟示海報一張，噹噹噹──」瑞比得意地在床鋪上又碰又跳，不知從哪拉開一張海報。
不看還好，一看我差點昏倒，我的媽啊，這是什麼鬼畫符，比起曾巧芸還沒受魯魯的繪畫訓練前還恐怖，這種抽象又亂七八糟的線條塗鴉，最好看得出來姊姊長怎樣啦！
果然從來就不該對瑞比懷抱期望，這傢伙簡直就是帶來衰小跟壞運的超級惡魔！
「怎麼樣啊？不要太佩服人家喔！」
沒察覺到我很想開扁，瑞比還在那邊扭腰擺臀、搔首弄姿，無言幾秒，我只能頹敗地坐臥在床沿邊，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不然我加入墨兔族。」沉默許久，一開口我就吐露這句話。
「不行！」豈料原本老是抓不到重點的瑞比，這次難得地阻攔我異想天開的念頭，「你是魔法少女貞德耶？加入墨兔族就是背叛了──」
「那又怎麼樣，我根本不在乎。」比起背叛，我更擔憂姊姊的安危，張蓮臨走前利用艾森的血施展了什麼？會不會讓姊姊受傷？
一想到這，我簡直坐立難安，要不是不知道墨兔族的巢穴在哪，我絕對會立刻殺過去，把姊姊給搶回來。
「怎麼可以不在乎？當然不行！」瑞比騎乘在我的脖子上開始亂拔我的頭髮，「啊──人家就是不准。」
「你什麼時候有身為白兔族的自覺了？」看到瑞比發出這麼強烈的反彈，我不禁刮目相看，這傢伙在之前的晉級考試，差點因為好玩而說錯白兔族的信念，現在態度卻這麼斬釘截鐵，難道是被外星人附身了嗎？
還是說張蓮擄走姊姊，總算讓瑞比覺醒了？
「你當然不能走啊，貞德第三本比基尼還沒拍，還有最近也要開始接洽電影了。」瑞比變出了小沙發，將自己塞窩在軟綿綿的坐墊之中，甚至還拿起雪茄，儼然是個黑道大佬，而且話題瞬間飛越到千里之外，根本就和拯救姊姊沒有半點毛關係。
「……你又跟那隻肥兔子在策劃什麼？」我不禁感到頭疼，瑞比只差沒露出亮晶晶的眼神，直接把我當成搖錢樹了，這傢伙……到底有完沒完啊！
「哎唷，幹嘛這樣啦，有錢好辦事，這也是為了找到暴力萌妹子喔！」瑞比說的信誓旦旦，我只覺得超級懷疑。
要是這隻兩光瑞比能夠將事情妥妥辦好，豬都能飛上天了吧？
然而，失去姊姊的傷痛還在淌血，瑞比不知道從哪翻出我小時候的相冊，眼睛彷彿露出了錢的符號：「你看你看，要是附贈貞德超萌的小蘿莉照，人家覺得銷量可以大漲三倍喔！」
「你夠了沒？」沉著嗓音，我發出了鄭重的警告，正想把相本收起來，裡頭的狀況卻讓我大吃一驚。
只要跟姊姊有關的合照，通通被替代成西瓜面具，然而，如果是姊姊的獨照，則是切換成我的臉龐……
媽的，到底是誰出這個爛主意，如果這不是在惡搞，那什麼才是惡搞啊！
「哼哼，雖然是人家提議的，不過那個恰北北小姐也很贊成喔！」瑞比趾高氣揚地抬頭挺胸，昂首闊步，要不是怕被人說是虐待動物，我絕對要把瑞比這隻死兔子給丟出去！
「陳妙緒怎麼可能會答應啊……」
困擾地抓抓頭髮，原本以為當個魔法少女只是校園守衛戰，頂多疲累度過，沒有半點危機，沒想到現在卻搞到姊姊失蹤，而且我們所有人都毫無辦法，只能被動地等待一個星期的緩衝期。
等今天一過，就只剩六天了，但我還是沒有頭緒。
畢竟從我當魔法少女以來，從來都是墨兔族主動攻擊或散發惡念，我還真不知道，墨兔族他們的聚點到底在哪。
咦，羅希會知道嗎？
仔細想想，以羅希擔任魔法使那麼豐富的經驗來說，也許曾經發現墨兔族的根據地也說不定，要是能夠集結我們所有人的力量，打倒人口稀少的墨兔族，應該也是指日可待吧？
畢竟從之前到現在，我也只看過莎萊雅、達思齊還有凱蒂，就算加上張蓮，頂多也才四個人，只要能夠找到他們在哪，加上羅老師還有其他白兔族的魔法搭檔，以我們的戰力而言，肯定可以完勝的。
思緒駐留到這，我難以掩蓋內心的激動，立刻發了Line的訊息給艾森。
然而，過了半小時，艾森只回了我一個「嗯」，完全就是在句點我，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
我頓時急得滿頭大汗，天曉得我也不是故意讓情緒失控的，畢竟姊姊突然下落不明，今天不論是誰面對這個情況，都會自亂陣腳吧？
為了不讓艾森繼續無視，我立刻發出好幾串討好的文句，希望能夠撫平放學前被艾森罵的尷尬場面，不過，無論我打了什麼，艾森一律是已讀不回，連個嗯也不給了。
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瑞比則是啦啦啦地拿起畫筆趴在床邊，胡亂塗鴉手上的Ａ４紙張。
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我回過神，艾森已經扳著臉，出現在我的房間內。
「咦咦咦──」我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正以為我在作夢，羅希已經先出手巴了我的頭好幾下，只差沒使用連環巴掌，「吊車尾的笨蛋搭檔，除了亂發脾氣還會幹嘛？」
「你們怎麼會在我家！」我不禁錯愕，等等，我家什麼時候變成觀光場所了？不僅曾巧芸搭檔來過，領帶肥兔子光顧過，現在就連不太可能會出現的艾森也出現在這，到底是怎麼了？
「嘿嘿，這也是人家的功勞喔！」瑞比拍拍胸脯，正當我以為是瑞比幫我跟羅希美言幾句時，牠的話語卻急轉直下，害我聽了差點吐血，「《貞德傳》第三章，正宮和情敵之戰，現在你爸媽的記憶被設定成，彌賽德跟夏天為了你而爭吵，多麼美好的百合戀啊──」
「……我可以先捶死你嗎？」
「同感。」
面對瑞比的白目，我跟羅希站立在同一陣線，正要把瑞比綁起來上烤架垂掛，艾森打斷了我們的動作，說出了她的猜測：「我覺得……他們應該還在學校。」
「什麼？」我訝異地瞪大雙眼，對於艾森的結論難以相信，「這怎麼可能，墨兔族他們不是跟著張蓮消失了嗎？」
「就算是這樣，學校畢竟是白兔族跟墨兔族兵家必爭之地。」羅希淡淡地說著，「而且還有個傳說中的寶物。」
「也許跟大榕樹一樣，有另外的通道。」艾森對於羅希說出的話語立刻表示認同，而我則是苦苦拍打自己的腦袋，揣測有哪些地方是墨兔族的藏匿之處。
「哎唷，想這個好麻煩喔。」討厭動腦的瑞比，抓著我床上的棉被，呼嚕呼嚕地就想溜進去睡覺，但我可沒忽略這傢伙剛剛在我們說話時，才津津有味地吃完洋芋片，現在滿手的橘黃調味粉，最好是都不用洗手！
再次對瑞比發出鄙夷的眼神後，我將牠丟到浴室裡，並且開口要脅，要是不乖乖洗手就抓去桶子裡泡澡，牠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沾到調味粉的皮毛好好整理乾淨。
我跟羅希相視一眼後，忍不住嘆了一大口氣，瑞比這種小孩個性什麼時候才會改變啦！
「你姊姊的事情，羅老師已經在想辦法了。」艾森淡淡地說著，不同於曾巧芸的黏膩，艾森彷彿一道涼爽的清風，總是在我最徬徨無助的時候，給予我適時的幫助，讓我的內心不再迷網。
然而，曾巧芸的積極，卻又讓我忍不下心狠狠拒絕她，如果說的太過，反而可能會讓曾巧芸難堪，也不是我所樂見的狀況。
之前姊姊跟我分享當紅正夯的小說漫畫，原以為裡頭渣男四處留情，只是浮誇虛構，直到我自己親自面對，才知道講清楚其實也沒想像中簡單。
望著艾森堅毅的臉龐，我知道自己內心喜歡的是她，但，現在這種情況，好像也不太適合告白求交往。
而且放學前我才跟曾巧芸單獨共處一室，現在面對艾森，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愧疚感。
「你跟學妹……」艾森欲言又止，不禁讓我繃緊神經，深怕她送我一大疊好人卡，直接讓我湊成一組撲克牌。
「喂，說到這我就生氣，你什麼意思啊？」羅希踹了我的小腿骨，一點都不留情，「你現在是怎樣？拿筷子夾菜，全部都沾一下是不是？」
「不要太過分了你！」
「……什麼啦。」我很無辜，但又沒什麼立場可以幫自己說話，畢竟站在羅希的角度來說，我的確就是到處都跟人好。
以羅希護短的性格，當然會替艾森打抱不平。
「喜歡學妹的話，就好好珍惜人家。」艾森說的雲淡風輕，簡直就是將自己置身於事外。
而且以艾森之前三敗俱傷的經歷來說，她說不定寧願自己受委屈，而不願意看到學妹受傷。
「那個、我不是。」滿臉懊惱，我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奇怪，我不是跟艾森心意相通嗎？為什麼我們之間的距離反而越來越遠了？
「副會長交代要你明天早上到學生會辦公室，別忘了。」說完這句話，艾森抱著羅希轉身就走出我的房間，離開前，羅希對著我擠眉弄眼，還用口型說了活該兩字。
吶吶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我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千頭萬緒彷彿千軍萬馬般在我的腦袋裡奔騰，壓根無法平靜，草草將每日例行的洗澡跟寫作業盡速完成後，我倒臥在床鋪上呼呼大睡，藉由睡眠來逃避眼前紛亂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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