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轟隆轟隆的施工聲響，讓原本就悶熱的午後顯得更加煩躁，哲學系的陳銘教授，擦著一頭一臉的汗，忙著指揮學生搬搬抬抬，他們整個系所都要搬到新落成的大樓去，堆積成山的研究，前人探討留下的珍貴記錄，在未電子化歸檔之前，也得全部帶走，旁人也許不懂，但陳銘教授珍惜著這些資料。
「喂……喂喂！你們幾個，別再玩了。」過份悶熱的空間，讓體形略顯「壯碩」的陳銘教授有些喘不過氣來，被叫來幫忙的全是他的「愛徒」，只是這些學生們比起好奇學長姐們留下的資料內容，他們更對「保存方式」更感興趣，手稿、大小不一的磁碟片，簡直像史前時代一樣新鮮。
「教授，一定要今天搬完嗎？」在高挺的鼻子前揮了揮，落塵還是引發他一陣嗆咳，一向愛乾淨、愛美的聶琪謙受不了似的一臉嫌惡，他很願意幫忙陳銘教授，但環境能稍微整潔一點嗎？
「呃……雖然大型機具要下個月才會動工，但……我們還是先把東西搬完比較保險一點。」抹了抹汗，陳銘教授有些為難的請求著。
「呵呵呵呵～～嫌髒啊？」搬著一大箱資料走了進來，哲學系的高材生鄭立山大笑數聲的睨了自己的室友幾眼，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聶琪謙的龜毛個性，同居了快五年時間，他可能比對方的女友更清楚聶琪謙的各種毛病，如果那個麻煩的混蛋交得到女友的話。
「喔……怎麼會？我嫌這裡太乾淨了。」沒好氣的翻了好幾記白眼，聶琪謙覺得身體開始發癢了，這種地方根本就該隔離，人類不許靠近才對。
「呵呵呵呵～～原來啊？那只好麻煩你去買些冷飲回來犒賞同學了，你覺得呢？」總是團體的中心、老大，鄭立山朗笑數聲後發號施令，他太了解聶琪謙，只要給他機會能離開這堆雜物，別說幾杯、幾瓶冷飲，要他把整間便利商店搬來都行。
用著嘴形無聲的說了句「愛你」，聶琪謙一臉感激的雙手合十，二話不說的轉身便逃，幾名同樣被叫來幫忙整理雜物的女學生，哪裡還待得下去，吱吱喳喳的吵著也跟去抬冷飲。
「嘖……平時要那些大小姐幫忙帶點宵夜回來，活像要她們的命一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現在可以扛冷飲？」另一名研究生沒好氣的翻了幾記白眼，隨意的將那些根本不清楚目的、作用的資料全都扔進紙箱裡。
「小心點，這些都是很珍貴的記錄。」依舊是一頭一臉的汗，陳銘教授指揮來指揮去，龐大的身軀讓這間儲藏室看上去更狹小了。
「咦？這是什麼？」在鐵櫃底下翻翻找找的鄭立山，狐疑的拖出一個封起的紙箱，說不上來，他總覺得有些奇怪，並不是隨意收納，更像是刻意的藏在那裡，若不是大樓要被拆了，他們不會來清理，也就永遠不會找到鐵櫃底下的這口紙箱。
「哇塞……封得這麼死，裡頭是什麼啊？」先前那名研究生，好奇的湊了過來，兩人不顧陳銘教授的阻止，破壞力十足的直接將封箱膠帶撕下。
擔心是前幾任的教授忘了帶走的私人物品，陳銘教授剛想開口制止，鄭立山等人就已經將紙箱打開，裡頭塞滿了小型的磁帶式錄影帶，就看見這群研究生彷彿瞧見什麼石器時代的物品，一個兩個全都茫然的瞪大眼睛。
「喔……這可能是你們的學長姐做實驗留下來的記錄檔案。」隨意的取過一捲磁帶式錄影帶仔細審視，上頭標示的日期、名稱已經有些模糊，但大略可以認清楚數字，足足可以往前推算將近二十年，陳銘教授自己都有些咋舌，保存得如此完整？被收藏的如此嚴密，在當年肯定是項相當重要的研究計劃，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有聽說過？
「這看起來不像是哲學系會有的研究吧？」看著滿滿一箱的錄影帶，鄭立山狐疑的詢問，他們喜歡討論些深奧的題目，但不會次次都錄影存檔，這看起來太愚蠢了。
「喔！那就有可能是物理系那邊的東西了，記得有一段時間，兩系曾共用過這間儲藏室，日期什麼的標示得這麼清楚，應該就是他們那邊的什麼實驗記錄吧！」點了點頭，陳銘教授理所當然的回應，也難怪他沒聽說了，原來不是他們系上的東西。
「他們搬回自己大樓時，不是把所有東西都清理完畢了？為了這件事，系主任還跟他們那邊鬧得不是很愉快。」
「藏在鐵櫃底下，遺漏了吧？」
「立山，你拿過去吧！」
簡單的交待幾句，陳銘教授仍舊抹著汗，繼續指揮、清理那些雜物，而拎著那箱錄影帶的鄭立山，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反正他跟物理系的學生也算熟稔，不介意跑這一趟，順便串串門子。
與鄭立山像是斬過雞頭、燒過黃紙的結義兄弟，物理系的帶頭老大趙宇宣一聽見自己的過命兄弟要來，二話不說的準備啤酒、零食，打算跟他好好敘舊。
他們從小學時期就是氣味相投的好朋友，即使後來選擇了不同學系，依舊不影響他們的好交情，如無意外，他們肯定會是一輩子的死黨。
「哇……要過來還帶伴手禮？太客氣了啊！」看見鄭立山抱了個紙箱走進交誼廳，趙宇宣誇張的「哇哇」兩聲，引得那些被作業困在學校裡的大學生興奮得跟著鬼吼鬼叫。
「呵呵……是啊是啊！伴手禮。」直接將紙箱打開，鄭立山抽出一捲錄影帶拋到趙宇宣手裡，如果是物理系的資料，他應該對上頭的日期、標示有印象。
「嗯……這是什麼？家庭錄影帶？」看了一眼模糊不清的標示，趙宇宣狐疑的問了一句，這麼大一箱的錄影帶，拍攝的家庭是花了多久時間？
「普通的家庭錄影帶會藏在系上的鐵櫃底下？拍這麼多捲，那得多自戀。」沒好氣的翻了幾記白眼，鄭立山刻意的指了指唯一看得清楚的大約是「M6CYGPW0」的標示，希望能喚起趙宇宣的記憶。
「沒印象有這個編號的實驗，你們記得嗎？」問了一聲同樣好奇不已的其餘學生，趙宇宣看了一眼這些有點歲月的錄影帶，要查出真相的方法，就是找出相對應的機器播放它。
「哇塞……這種磁帶式的錄影帶，嗯……得去圖書館那裡問問，反正系上不可能有這麼古早的播放機。」拿到系辦公室去詢問助教，怎麼說都是系上的學長，應該比他們更了解曾經進行過的實驗。
鄭立山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那麼執著，大概是天氣太悶熱了，想找點事來轉移注意力，況且「解密」的遊戲不論何時都顯得那麼迷人。
「這是系上的實驗嗎？為什麼藏在哲學系那邊？」翻看泛黃的實驗記錄，他們現在的自然全都是電子檔了，但這些看起來有一、二十年歷史的錄影帶，趙宇宣非常機智的去查那些老舊記錄。
翻看了一會兒後，趙宇宣不得不承認，學長姐們當年可能設備什麼的不如他們，可那種天馬行空的想法，突破、大膽的創意，他們做過的實驗琳瑯滿目，比現在的精彩多了。
「嗯……應該是什麼非法的、見不得光的實驗，不想讓人發現……哈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搞不好是學長他們那個年代的Ａ片收藏，只是故意編這種編號掩人耳目，結果藏了太多年，自己都忘記收在哪了。」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助教想起了幾次幫忙舍監清查學生宿舍時，搜出來的違禁品千奇百怪，相信二十年前的學生應該也一樣五花八門。
「喔喔……那更要看一下了。」不說還好，一提那些學生們更來勁，巴不得現在就有台錄影機，能讓他們開開眼界見識一下。
「這不是錄影機的問題，這種卡匣還需要轉檔，不然就得用原始型號的DV直接播放。」半倚在入口處，聶琪謙吸了口珍珠奶茶，一臉不感興趣的聳了聳肩。
「捨得回來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順勢的抄走聶琪謙的那杯奶茶，鄭立山一點也不意外對方能找到自己，他們倆不知哪來的默契，彷彿雙生子般總能互相感應的找到彼此。
「那是物理系的東西吧？扯到物理系，你還會找誰？」一臉意興闌珊的咕噥，聶琪謙之所以願意大熱天裡走到這棟樓來，單純只是因為哲學系那邊正在整修，比起煙塵瀰漫的空間，他情願待在有空調的地方，即使是別人家的系辦公室。
「嘖……大小眼的也太直接了吧？」看了一眼只帶了一杯冷飲過來的聶琪謙，趙宇宣忍不住的嘀嘀咕咕，真不愧是被戲稱賢伉儷的哲學系雙塔，秀恩愛秀到他的地盤上，不教訓不行啊！
「我會這麼窮酸？早讓你們那些學弟下去抬了，我不幹粗重活的。」舉手投足間叫囂著「我是富二代」，聶琪謙也不明白自己是中邪還是被下蠱，從認識鄭立山開始後，就被牽著走似的繞著對方打轉，鄭立山是系上的大哥級人物，連帶著他都被當成極有威望的角色，出力辦不到那只好出錢打發了。
「啊～～是小的不對，聶公子饒命～～～～」誇張的高舉雙手佯裝跪拜，趙宇宣毫不誠心的浮誇演技，惹得整間系辦公室笑聲不斷。
轉過頭去向聶琪謙無聲的道歉，鄭立山無奈的苦笑兩聲，男人爭鋒吃醋起來也很不理智，趙宇宣總覺得自己青梅竹馬的老友被搶走，所以處處針對聶琪謙，幸虧那名大少爺也不是省油的燈，我行我素的從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
「你不會正好有這麼古早的機型吧？」知道聶琪謙喜愛攝影，收藏了一整個系列的相機，說不定這類DV也有涉獵，鄭立山不由得燃起一絲希望。
「怎麼可能有？這是石器時代的東西吧？」總是被當成多啦Ａ夢使用，有什麼麻煩事就找他，聶琪謙狠瞪了鄭立山一眼，他沒有四次元口袋可以掏出任何對方想要的東西。
「那好，我們去舊貨市場找……」
「我們？」
「喔親愛的，你怎麼會以為我捨得跟你分開呢？」
漾起一抹開朗、誠懇的笑臉，鄭立山不給聶琪謙拒絕的機會，勒住對方的頸子就想往外拖，到舊貨市場淘寶多有趣，沒人分享過程中的所見所聞多可惜。
等那兩個外形像打了十幾具探照燈在身上的雙塔離開物理系辦公室後，努力翻查著舊資料的趙宇宣似乎找著了相似的實驗編號。
「這是什麼實驗計劃？記錄殘缺不全的……」大約年代久遠，居然掉了好幾頁，趙宇宣只能大略讀懂是個跟時間、空間相關的實驗，相當前衛……相當的兒戲。
「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實驗吧？不然以高教授的個性，記錄成這樣會被罵死的。」看了看底下的簽名，是已經退休了的高教授，當年在系上可是出了名的嚴厲，絕不可能容忍學生把實驗記錄寫得如此草率，曾經吃過苦頭的助教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喂……你幹嘛這麼在意那些錄影帶？又不關我們的事。」「走路」也是粗重活，聶琪謙不情不願的跟在鄭立山身旁，逛街已經夠累人了，竟然還拉他到舊貨市場人擠人蹭，白眼都快翻到後腦杓去了。
「我也不知道，你相信緣份這種事嗎？我老覺得有人在我耳邊呢喃，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找到那個紙箱……」低聲的笑了笑，鄭立山有些傻氣、耳根泛紅的搔了搔短髮，一個大男人說出相信緣份這種事，傳出去會讓江湖人笑話的。
「有人在你耳邊說話？……你不覺得這聽起來很恐怖？你還笑得出來。」絲毫不放在心上的隨口應了一句，在聶琪謙耳裡聽起來，鄭立山的遭遇一點也不像撞鬼，更像是熬夜久了耳鳴或者幻聽，他需要的是休假而不是驅邪。
「呵呵呵呵～～別告訴我你相信這一些。」總覺得自己又聽到了那些隱藏在雜訊中的細碎聲響，鄭立山認真的側耳聆聽，那個聲音正指示著該往哪個方向，彷彿冥冥之中有人在帶路，指引他們正確的方向。
「我要是相信這一些，你下回看到我的時候，我會帶著神父來驅魔的。」勉強擠出個虛假的笑容，聶琪謙的忍耐力快到達頂點，再不趕快找到東西離開這裡，他差不多要爆發了。
「哈哈哈哈～～不要露出那種臉，這邊、這邊。」望著自己同居人一臉的生無可戀，鄭立山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分不清是相信直覺還是聽從那個虛無飄渺的聲音，不由分說的拽住對方手臂，一個拐彎便鑽進另一個小巷裡。
「你還記得型號嗎？」理所當然的找到了專賣二手相機、DV的店舖，只是看見琳瑯滿目的廠牌及型號，鄭立山一個頭兩個大，他完全記不得那箱磁帶式錄影帶長成什麼模樣。
「嗯……這個。」認真的審視了好一會兒，聶琪謙挑出了一台相當有歷史性的DV，一旁招呼他們的店員都忍不住的挑挑眉，雖然保養得宜，確定能使用，但這型號實在太老、太舊了，已經沒有生產零件無法維修了。
「呃……如果剛開始攝影的話，選這幾款比較好喔！那一支雖然口碑不錯，但已經沒有生產零件了，壞了沒辦法修。」做生意憑的是良心，負責招呼他們的店員揚聲提醒。
「喔！我們是要播放特定的錄影帶……。」張口就是一連串的專業術語，聶琪謙十分認真的與店員討論著，結論就是買下這台二手DV，會比去找轉檔的機器及播放器更容易。
討價還價了半晌，終於成功的用合理的價格買下了那台二手DV，鄭立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一探究竟了。
「喂……有沒有這麼著急啊？」跟在鄭立山身後，聶琪謙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對什麼事情都一樣冷淡，所以特別佩服對方像大型犬似的熱情，明明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都能搖尾巴搖得比風扇還快，如果鄭立山有尾巴的話。
「快啊～～別拖拖拉拉了，快快快！」小跑了兩步後發現聶琪謙根本沒跟上，鄭立山拽住對方手腕，霸道的轉身便跑。
一來一回耗去不少時間，而從物理系助教那裡得知，他們似乎沒查到什麼有用的資料，不過倒是找到了那年的畢業紀念冊，然而沒什麼意義，這麼多年過去，誰會記得當年做過哪些實驗？尤其這些被系上遺忘顯然不很重要的，如果不是鄭立山這麼執著，助教只打算將那箱錄影帶隨便歸檔就算了。
「那……我可以借來看嗎？」畢竟不是物理系的學生，鄭立山好奇的詢問，一旁的聶琪謙猛翻了好幾記白眼，這時候該先解決晚餐，而不是浪費時間去研究別人的實驗。
「喔！已經歸檔了，在圖書館那裡，自己去弄吧！不過系主任沒說怎麼處理之前，不可以帶出去。」指了指角落的小空間，美其名是系上的圖書館，其實是閒置下來沒使用的小會議室，用來堆放一些實驗數據，久而久之就演變成系上學生查找資料的地方了。
「了解。」
「還有，不要弄亂秩序，還沒有真的整理、歸檔啊！」
「知道了。」
衝著聶琪謙露出一抹傻氣的笑容，憑他們倆的默契，鄭立山有十成十的把握，對方能明白他眼神裡想表達的情感，就瞧見那名闊氣的大少爺回敬一記中指，果然接收到他無聲的請求了。
「我要雞腿便當跟海尼根綠茶。」
「我看起來像跑腿的嗎？」
「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看喔！」
「嘖……」
雖然說了要等聶琪謙回來再一起看那些錄影帶，但鄭立山根本忍不住，人都離開不到二十分鐘，他已經接好DV及電視，看著那一箱錄影帶，不耐煩的輕敲著桌面。
「喂……你動作也太快了吧？」吃飽喝足又晃回系辦公室，果不其然在這裡找到鄭立山，趙宇宣太了解自己青梅竹馬的好友了，若對一件事產生興趣，一定要弄到完全明白為止。
「來的正好，一起、一起！要是有不懂的原理就直接問你。」開心的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鄭立山不等趙宇宣回應便自顧自的按下play鍵。
『開……開始了嗎？已經錄了？我這樣可以嗎？』帶點雜訊的畫面中冷不防的走入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瞧」著鄭立山及趙宇宣，當然她是在看拍攝時的攝影機，但那帶著笑意的眼眸，一瞬間便吸引住螢幕外頭的兩個大男孩。
「噢噢噢……這馬子正。」光是那幾聲簡單疑問，甜美的嗓音便吸引更多物理系的學生擠進小圖書館裡，鄭立山苦笑的回頭瞧了一眼，這些混小子們是有多久沒見過女孩子了，用得著這麼飢渴嗎？
『呵呵呵呵～～自我介紹啊？該怎麼說？』那名漂亮的女孩子，再次對鏡頭笑了笑，小會議室內立即揚起一遍歡呼聲。
『直接說啊！』負責攝影的男學生低聲的笑了笑，光聽聲音就不難判斷他和那個漂亮女孩感情應該不錯，果不其然，賺得了小會議室內的陣陣噓聲。
「夠了你們……這是二十年前的錄影帶，裡面那位大大大學姐可能已經是不曉得幾個孩子的媽了。」沒好氣的猛搖頭，趙宇宣覺得自己有必要幾桶冰水澆下去，看看能不能讓這群精蟲上腦的混蛋們冷靜點。
『呃……我叫李亞陽，今年大三。』
『亞陽是轉學生，超～～厲害的轉學生，系上的天才啊！』
『神經病！』
看著那個叫李亞陽的年輕女孩，對著攝影鏡頭一陣嬌嗔，鄭立山發誓，自己感受到背脊竄起一股酥麻，當年扛著攝影機的那個男學生，定力真是一流。
『……物理是個很美的學科，我們可以用它來解釋自然界的一切事情。』小會議室裡充滿著此起彼落的叫囂聲，可鄭立山卻能清楚聽見李亞陽甜美的嗓音，解釋著他們準備做的各種實驗，看她專注、虔誠的神情，她是真的相信這一切。
「喔……真慘，長這麼漂亮，腦子卻有問題，她竟然用『美』來形容物理，書讀太多不正常了。」忍不住搖搖頭的嘖嘖有聲，趙宇宣一臉同情的望著螢幕中的學姐，他們系上那些女孩子，讀書只是為了學歷、文憑，重心還是擺在吃喝玩樂上頭，這些看起來才正常啊！
「你怎麼這麼說？學姐搞不好是真的喜歡物理啊！」目光無法自李亞陽身上移開，鄭立山微側著頭的為她抱不平，就看她和負責攝影的男學生不知在說些什麼，跟著笑容滿面的自身後翻出一本老舊的筆記本，神祕兮兮的朝著鏡頭眨了眨眼。
『我們將用物理來解釋並實踐筆記本內的所有東西……。』原本想正經的說明，可到後來卻忍不住的大笑起來，李亞陽甜甜的笑聲讓小會議室內這些男學生跟著心情大好。
『黑～～魔～～法～～李亞陽從舊書攤買回來的黑～～魔～～法～～筆記本。』負責攝影的男學生笑得不能自己，整個畫面都在抖動，趙宇宣可以很確定，為什麼系上對這個實驗一點都不重視了，實在太羞恥，根本是兒戲嘛！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即使出發點很幼稚，但他們探索的行為卻是認真的，而且這樣的實驗很有趣，不是嗎？」已經開始為李亞陽說好話，鄭立山不禁有些佩服這個二十年前特立獨行的漂亮學姐了。
「立山！」沒法擠進小會議室裡，總算回來的聶琪謙，俊眉皺得死緊，用殺人似的在外頭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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