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
二手徵求有驚喜
卷第五十八
漢紀五十 起重光作噩（辛酉 西元一八一年），盡強圉單閼（丁卯 西元一八七年），凡七年。
【題 解】本卷記事起西元一八一年，迄西元一八七年，凡七年。當漢靈帝光和四年至中平四年，是靈帝執政的後期。這一時期的最大事件是東漢末黃巾大起義。漢靈帝解除黨禁，朝士大夫一致鎮壓起義。皇甫嵩、朱儁、傅燮、盧植等人，建立殊勳。黃巾大起義，很快被撲滅，但邊境事變方興未艾。叛賊邊章、韓遂、馬騰、張純等，勾結羌人、烏桓，禍亂西北雍涼和北疆幽并，官軍征討乏力，久不建功。昏暴貪殘的漢靈帝，沒有一絲悔悟，亂政的十常侍不但毫髮未損，反而封侯拜爵，立功將士遭斥逐，鯁正大臣遭誅殺，呂強、張鈞、劉陶、陳耽蒙冤屈死，漢家氣數，不可復振。最大弊政，皇帝登上前臺，公然賣官鬻爵。如此的貪婪皇帝，能夠久長嗎！
孝靈皇帝中
光和四年（辛酉 西元一八一年）
春，正月，初置騄驥1廄丞2，領受3郡國調馬4。豪右辜榷5，馬一匹至二百萬。
夏，四月庚子6，赦天下。
交趾7烏滸蠻久為亂，牧守8不能禁。交趾人梁龍等復反，攻破郡縣。詔拜9蘭陵令會稽朱儁10為交趾刺史11，擊斬梁龍，降者數萬人，旬月12盡定。以功封都亭侯13，徵為諫議大夫14。
六月庚辰15，雨雹如雞子16。
秋，九月庚寅朔17，日有食之 太尉18劉寬19免，衛尉20許 為太尉。
閏月辛酉21，北宮東掖庭永巷署災22。 司徒23楊賜24罷。冬，十月，太常陳耽25為司徒。
鮮卑26寇幽、并二州27。檀石槐28死，子和連代立。和連才力不及父而貪淫，後出攻北地29，北地人射殺之。其子騫曼尚幼，兄子魁頭立。後騫曼長大，與魁頭爭國，眾遂離散。魁頭死，弟步度根立。
是歲，帝作列肆30於後宮，使諸采女31販賣，更相盜竊爭 。帝著商賈服32，從之飲宴為樂。又於西園弄狗，著進賢冠33，帶綬34。又駕四驢，帝躬自操轡35，驅馳周旋。京師轉相倣效，驢價遂與馬齊。
帝好為私稸36，收天下之珍貨，每郡國貢獻，先輸中署37，名為「導行費」。中常侍38呂強39上疏諫曰：「天下之財，莫不生之陰陽，歸之陛下，豈有公私！而今中尚方40斂諸郡之寶，中御府41積天下之繒42，西園引司農43之藏，中廄44聚太僕45之馬。而所輸之府，輒有導行之財，調廣民困，費多獻少。姦吏因其利，百姓受其敝。又，阿媚之臣，好獻其私，容諂姑息，自此而進。舊典選舉委任三府46，尚書受奏御而已47。受試任用，責以成功，功無可察，然後付之尚書舉劾，請下廷尉48覆按49虛實，行其罪罰。於是三公每有所選，參議掾屬50，咨其行狀51，度其器能。然猶有曠職廢官，荒穢不治。今但任尚書，或有詔用52，如是，三公得免選舉之負53，尚書亦復不坐54，責賞無歸，豈肯空自勞苦乎！」書奏，不省55。
何皇后性彊忌，後宮王美人生皇子協，后酖56殺美人。帝大怒，欲廢后。諸中官57固請，得止。
大長秋58華容侯曹節59卒，中常侍趙忠60代領大長秋。
【章 旨】以上為第一段，寫朱儁嶄露頭角，平亂入京任諫大夫。漢靈帝聚斂財貨珍寶。
【注 釋】1騄驥 千里馬之美稱。2廄丞 皇家養馬機構的副職長官。廄，馬圈。3領受 接受。4調馬 徵調馬匹。5辜榷 獨佔；壟斷買賣權。6庚子 四月癸亥朔，無庚子日，史文有誤。7交趾 或作交阯。郡名，東漢治所龍編，在今越南河內東北。8牧守 州郡長官。州稱牧，郡稱守。9拜 授官。10朱儁 （？西元一九五年）字公偉，會稽上虞（今屬浙江）人，因鎮壓黃巾軍有功，官至太尉。傳見《後漢書》卷七十一。11刺史 漢獻帝以前，交趾未置州，但設置刺史，以重其地。刺史，一州之長，軍事重鎮的州，刺史稱州牧。12旬月 滿月；一個月。13都亭侯 東漢封爵之一，低於都鄉侯，高於關內侯。14諫議大夫 官名，屬光祿勳，掌議論。15庚辰 六月十九日。16雨雹如雞子 落下的冰雹像雞蛋一般大。雨，動詞，降落。17庚寅朔 九月初一日。初一為朔。18太尉 官名，東漢三公之一，掌全國軍事。19劉寬 （西元一三○一九五年）字文饒，弘農華陰（今屬陝西）人，官至太尉，封逯鄉侯。傳見《後漢書》卷二十五。20衛尉 官名，掌宮門警衛禁軍，九卿之一。21辛酉 閏九月初二日。22永巷署災 宮中管宮婢侍使的官署稱永巷署。災，發生火災。23司徒 官名，東漢三公之一，掌民政。24楊賜 （？西元一八五年）字伯獻，弘農華陰人，歷任司空、司徒，封臨晉侯。傳見《後漢書》卷五十四。25陳耽 （？西元一八五年）字漢公，東海郡（治郯縣，在今山東郯城西北）人，歷任三公。事附見《後漢書》卷五十七〈劉陶傳〉。26鮮卑 古民族名，古代東胡的一支。27幽并二州 幽州治所薊縣，在今北京城西南。并州治所晉陽，在今山西太原西南。28檀石槐 （約西元一三七一八一年）鮮卑部落聯盟首領，於二世紀中葉統一了蒙古草原的東部、中部和西部。事見《後漢書》卷九十〈鮮卑傳〉。29北地 郡名，東漢後期為羌族所據，後徙寄治所於左馮翊祋栩，在今陝西耀縣東。30列肆 成列的店鋪。31采女 宮女。32商賈服 商人衣服。33進賢冠 東漢文官戴的帽。前高七寸，後高三寸，長八寸。34綬 古代用以繫印或裝飾品的絲帶。35轡 駕御牲畜的韁繩。36稸 同「蓄」。37中署 宮內官署。38中常侍 官名，東漢以宦官擔任，掌傳達詔令、管理文書。39呂強 字漢盛，河南成皋（在今河南滎陽境）人，是宦官中的正直者。傳見《後漢書》卷七十八。40中尚方 宮中官署名，屬少府，主造皇室兵器及玩好器物。41中御府 宮中官署名，屬少府，主管皇室衣物的製作及浣洗。42繒 絲織物的總稱。43司農 官名，即大司農，九卿之一，掌租稅錢穀及財政收支。44中廄 國君的養馬舍。45太僕 官名，九卿之一，掌皇帝之車馬及馬政。46三府 即三公府，太尉、司徒、司空的府署。47尚書受奏御而已 謂三府負責官員選舉，尚書受其奏加以管理而已。尚書，官名，東漢分六曹尚書，助理皇帝處理政務。48廷尉 官名，九卿之一，掌刑獄。49覆按 覆查；審核。50掾屬 漢代長官自己任命的下屬官吏。51行狀 人的品行業績。52詔用 謂不由三公、尚書，直接以詔書任用。53負 責任。54坐 獲罪。55省 看視。56酖 毒酒。57中官 宦官。58大長秋 官名，皇后的近侍宦官，負責傳達皇后旨意，管理宮中事務。59曹節 字漢豐，南陽新野（今河南新野）人，宦官。傳見《後漢書》卷七十八。60趙忠 安平（今河北安平）人，宦官。傳見《後漢書》卷七十八。
【語 譯】孝靈皇帝中
光和四年（辛酉 西元一八一年）
春，正月，初次設置騄驥廄丞，接受郡國徵撥的馬匹。由於豪強的壟斷，馬價一匹達到二百萬錢。
夏，四月庚子日，大赦天下。
交趾烏滸蠻夷長期作亂，州牧郡守不能制止。交趾人梁龍等人再次反叛，攻破郡縣。下詔任命蘭陵縣令會稽人朱儁擔任交趾刺史，朱儁擊殺了梁龍，歸降的蠻夷有數萬人，一月之間徹底平定了暴亂。朱儁因功被封為都亭侯，徵召為諫議大夫。
六月十九日庚辰，天降冰雹，大如雞蛋。
秋，九月初一日庚寅，發生日蝕。 太尉劉寬被免職，衛尉許 擔任太尉。
閏九月初二日辛酉，北宮東廂房永巷署發生火災。 司徒楊賜被罷免。冬，十月，太常陳耽擔任司徒。
鮮卑進犯幽、并兩州。鮮卑首領檀石槐死了，檀石槐的兒子和連繼位。和連的才能不如父親，卻又貪婪荒淫，後來出兵進攻北地，北地人射死了他。他的兒子騫曼尚幼，哥哥的兒子魁頭繼位。後來騫曼長大了，和魁頭爭奪王位，部眾便離散了。魁頭死後，弟弟步度根繼位。
這一年，靈帝在後宮修建成排的店鋪，讓宮女買賣貨物，宮女們相互盜竊爭鬥。靈帝身穿商人的衣服，跟她們飲酒作樂。靈帝又在西園玩狗，頭戴進賢冠，佩戴印綬。還駕著四驢車，靈帝親自操控韁繩，驅車來回奔跑。京師中輾轉相互仿效，驢的價格於是與馬相同。
靈帝喜好個人收藏，搜羅天下的珍奇寶物，郡國每有貢獻，要先賄賂宮內官署，名叫「導行費」。中常侍呂強上表勸諫說：「天下的財物，無不是陰陽二氣所生，全都屬於陛下，哪還有公私的分別！但現在宮內尚方署收斂各郡國的珍寶，中御府聚積天下的絲織品，西園徵取大司農的庫藏，中廄聚集太僕的馬匹。而那些收受貢品的府署，往往有「導行」之費，徵調太多造成百姓貧困，耗費大國庫收入就少。奸詐的官吏由此而中飽私囊，百姓蒙受禍害。再有，阿諛奉承的臣子，喜歡進獻他們的私藏；諂媚取容的小人，因此得到晉升。按照舊的制度，選舉官員的大事交給三公衙署，尚書只是接受三公府的安排並加以管理罷了。官員的任用需接受考核才能正式委任，還要責成他做出功績，若果沒有功績，就交給尚書糾舉彈劾，並送至廷尉覆審核實，然後實施懲罰。於是三公每次選用人才，三公僚屬也參與評議，三公諮詢所選人才的為人行事，量才使用。即使這樣，還有不稱職充數的官吏，荒廢了這一職務。現今只委任尚書選官，甚至有的直接下詔書任用，這樣，三公免去了選官的責任，尚書也不會有失職之罪，懲罰與獎賞都沒有了具體責任人，這樣誰還肯辛勤勞苦呢！」諫書上奏後，靈帝沒有理會。
何皇后生性倔強妒忌，後宮王美人生下皇子劉協，皇后用毒酒殺死了王美人。靈帝大怒，要廢掉何皇后。宦官苦苦求情，才得免於被廢。
大長秋華容侯曹節去世，中常侍趙忠代理大長秋。
五年（壬戌 西元一八二年）
春，正月辛未61，赦天下。
詔公卿以謠言62舉刺史、二千石63為民蠹害者。太尉許 、司空64張濟65承望內官66，受取貨賂，其宦者子弟、賓客67，雖貪汙穢濁，皆不敢問，而虛糾68邊遠小郡清修有惠化者二十六人，吏民詣闕69陳訴。司徒陳耽上言：「公卿所舉，率黨其私，所謂放鴟梟70而囚鸞鳳71。」帝以讓72 、濟。由是諸坐謠言徵者，悉拜議郎。
二月，大疫。
三月，司徒陳耽免。
夏，四月，旱。 以太常袁隗73為司徒。
五月庚申74，永樂宮署災。
秋，七月，有星孛于太微75。
板楯蠻76寇亂巴郡77，連年討之，不能尅。帝欲大發兵，以問益州78計吏79漢中程包，對曰：「板楯七姓80，自秦世立功，復81其租賦。其人勇猛善戰。昔永初中，羌入漢川82，郡縣破壞，得板楯救之，羌死敗殆盡，羌人號為神兵，傳語種輩，勿復南行。至建和二年83，羌復大入，實賴板楯連摧破之。前車騎將軍84馮緄85南征武陵86，亦倚板楯以成其功。近益州郡87亂，太守李顒亦以板楯討而平之。忠功如此，本無惡心。長吏88鄉亭更賦89至重，僕役箠楚90，過於奴虜。亦有嫁妻賣子，或乃至自剄割。雖陳冤州郡，而牧守不為通理。闕庭91悠遠，不能自聞，含怨呼天，無所叩愬92。故邑落93相聚，以致1叛戾94，非有謀主僭號95以圖不軌。今但選明能牧守，自然安集，不煩征伐也。」帝從其言，選用太守曹謙，遣2宣詔赦之，即時皆降。
八月，起四百尺觀於阿亭道。
冬，十月，太尉許 罷，以太常楊賜為太尉。
帝校獵96上林苑97，歷函谷關98，遂狩于廣成苑。十二月，還，幸太學。
桓典99為侍御史100，宦官畏之。典常乘驄馬101，京師為之語曰：「行行102且止，避驄馬御史。」典，焉103之孫也。
【章 旨】以上為第二段，寫宦官庇護貪吏。巴郡板楯蠻民變，亦由貪吏激起，廉吏到任，民變平定。
【注 釋】61辛未 正月十四日。62謠言 民間議論時政的歌謠諺語。63二千石 漢代郡守的俸祿為二千石，故成為郡守的通稱。64司空 官名，東漢三公之一，掌土木營建和水利工程等。65張濟 字元江，汝南細陽（今安徽太和東）人。事附見《後漢書》卷四十五〈張酺傳〉。66內官 宦官。67賓客 依附豪強的人。68虛糾 捏造事實揭發，毫無根據告刁狀。69詣闕 赴皇宮。70鴟梟 猛禽，喻指邪惡之人。71鸞鳳 善鳥，喻指善良之人。72讓 責備。73袁隗 （？西元一九一年）字次陽，汝南汝陽（今河南商水縣西北）人，官至太傅。事附見《後漢書》卷四十五〈袁安傳〉。74庚申 五月初五日。75太微 天穹星區名，即三垣之上垣，位於北斗之南，軫、翼、角、亢之北，由二十顆星組成。76板楯蠻 古代居於巴郡的一支少數民族，主要分布於今四川渠江與嘉陵江流域一帶，因其作戰時以木板為盾牌，故名。又因他們向統治者繳納的賦叫賨，所以又稱他們為巴賨或賨民。77巴郡 治所江州，在今重慶市南岸區。78益州 州名，治所雒縣，在今四川廣漢北。79計吏 又稱上計吏，郡國守相的高級屬吏之一。按期將本地戶口、墾地、錢穀、盜賊等載入上計簿，到京城上報。80板楯七姓 即羅、朴、昝、鄂、度、夕、龔七姓。81復 免除。82漢川 漢中地區。83建和二年 西元一四八年。84車騎將軍 官名，位次於驃騎將軍，掌京師兵衛與邊防屯警。85馮緄 （？西元一六八年）字皇卿，巴郡宕渠（今四川渠縣東北）人，漢桓帝時為車騎將軍，後為廷尉。傳見《後漢書》卷三十八。86武陵 郡名，治所臨沅，在今湖南常德。87益州郡 治所滇池，在今雲南晉寧東。88長吏 指縣令、長及丞、尉。漢代稱秩在六百石以上的官吏為長吏；又稱各縣丞、尉秩在四百石至二百石者為長吏。漢代縣、令長之秩在千石至三百石之間，故此，「長吏」指縣令、長及丞、尉。89更賦 漢代以錢代服兵役和戍邊的賦稅。90箠楚 以棍棒捶打。91闕庭 皇宮朝廷。92叩愬 同「叩訴」。申訴。93邑落 村落。94叛戾 反叛。95僭號 謂與統治王朝對立而擅自稱王稱帝。96校獵 設木欄圍野獸而後獵取。97上林苑 京郊的御用花園和圍獵場所。98函谷關 在今河南新安東。99桓典 （？西元二○一年）沛郡龍亢（今安徽懷遠西）人，官至御史中丞、光祿勳。傳見《後漢書》卷三十七。100侍御史 官名，掌察舉非法，接受公卿群吏奏事，舉劾違失者。101驄馬 青白雜色之馬。102行行 躑躅不前的樣子。103焉 桓焉，漢順帝初為太傅。傳見《後漢書》卷三十七。
【校 記】1致 原無此字。據章鈺校，甲十一行本、乙十一行本皆有此字，張瑛《通鑑校勘記》同，今據補。2遣 原無此字。據章鈺校，甲十一行本、乙十一行本皆有此字，今據補。
【語 譯】五年（壬戌 西元一八二年）
春，正月十四日辛未，全國大赦。
下詔公卿依據民間流傳的歌謠諺語，調查刺史、二千石高官中禍害百姓的官吏。太尉許 、司空張濟諂媚宦官，收取賄賂，這些宦官們的子弟、賓客，雖然汙跡斑斑，都不敢過問，反而虛擬罪名逮捕了邊遠小郡中清廉有德政的官吏二十六人，當地官民到京師陳情申訴。司徒陳耽上奏說：「公卿所揭發的，大都為了洩私憤，這正是所謂放飛了鴟梟而囚禁了鸞鳳。」靈帝以此責備許 、張濟。那些因歌謠諺語而被徵調入京的官員，全都被任命為議郎。
二月，發生大規模瘟疫。
三月，司徒陳耽被免職。
夏，四月，發生旱災。 任命太常袁隗為司徒。
五月初五日庚申，永樂宮署發生火災。
秋，七月，太微星區出現彗星。
板楯蠻侵擾巴郡，官軍連年討伐，沒能平定。靈帝想大規模出兵，便詢問益州計吏漢中人程包，程包回答說：「板楯有七個大姓，從秦朝起建立了功業，免除了當地租賦。板楯蠻人勇猛善戰。從前永初年間，羌人侵入漢川，郡縣遭到破壞，得到板楯蠻的援救，羌人死傷殆盡，羌人稱他們是神兵，傳話給自己的部族，不要再南犯。到建和二年，羌人再次大舉入侵，仍然依靠板楯蠻接連擊敗了羌人。以前車騎將軍馮緄征伐南方的武陵，也依靠板楯蠻才大功告成。近來益州郡叛亂，太守李顒也依靠板楯蠻來平定了叛亂。板楯蠻忠誠有功，本無壞心。只是那些郡縣長吏、鄉長亭長的更賦太重，還把他們當做奴役使用，隨意鞭打，殘暴的程度甚至超過了對待奴隸和俘虜。有的板楯人嫁妻賣子，以至於刎頸自殺。雖然向州郡申訴冤情，而州牧郡守卻不予受理。天高皇帝遠，他們的冤情不能上達，含冤呼號，無處申訴，所以村邑聚落相聚，以致叛亂，其實他們並不想僭號稱王，圖謀不軌。如今只要選用賢明能幹的州牧郡守，自然會平安和諧，不需征討。」靈帝採納了程包的建言，選用太守曹謙，派他頒布詔書赦免板楯蠻，他們很快都歸降了。
八月，在阿亭道修建了四百尺高的觀臺。
冬，十月，太尉許 被免職，任太常楊賜為太尉。
靈帝在上林苑圍獵，經過函谷關，於是到廣成苑狩獵。十二月，回到京師，視察太學。
桓典任職侍御史，宦官們很畏懼。桓典經常騎一匹雜有白色的青馬，京城人為此編了一句歌謠：「邊走邊停，迴避騎著雜花馬的御史。」桓典，是桓焉的孫子。
2024專利防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