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CALOAD名曲改編
囚人與紙飛行機 外傳開幕!
『囚人』、『紙飛行機』是?
「只要有妳在,無論何種謊言……」、「只要有你在,我就有活下去的意義……」。透過柵欄相戀的囚人和少女戀愛故事為主題的樂曲。猫ロ眠@囚人P於2008年投稿、描寫囚人視角的『囚人』,和2009年投稿、描寫少女視角的『紙飛行機』被稱為「鏡音三大悲劇」之一。故事性豐富的這兩首樂曲,在NICONICO等網站廣受歡迎。另外描寫同一世界前後的故事,以「囚人前後史曲系列」為題的動畫,第一節「英雄」和第二節「明日」也已經投稿上傳。
作品URL:http://www.nicovideo.jp/watch/sm5117285
關在史帝佩德監獄的少年「420號」,以及住在史帝佩德醫院的少女「露莉」。兩人命運般相遇,並用紙飛機聯繫彼此,但這場悲戀卻連累他們身邊的人,迎向壯闊的結局。其中站在離兩人最近的位置,握有故事關鍵的男人──凱姆拉爾‧弗拉古。擔任副典獄長且身為少女「哥哥」的他,實為少女「生父」的祕密已然揭曉,但他為何要隱瞞這件事,又如何成為「邪惡中庸(No Side)」呢?他的故事,如今正要開幕……。
作者簡介:
猫ロ眠@囚人P
使用VOCALOID進行創作的作曲人,2008年以『逃獄』投稿NICONICO動畫,出道。之後也投稿了第二作『囚人』。2009年以另一個『囚人』為題投稿了『紙飛行機』,包含『囚人前後史曲系列』在內的相關樂曲廣受歡迎。另外也投稿了以『終末史曲系列』為題的第一章『新世紀』、第二章『理想鄉』以及第三章『一縷願望』。2012年以《囚人與紙飛行機 少年悖論》出道成為小說家,同時遊戲專案「災禍之夢」也在進行中。2012年7月成功以CLΦSH(96猫×囚人P)的名義,成功出道成為音樂家。2012年11月,執筆撰寫第2本小說《囚人與紙飛行機 少女難題》。2013年以CLΦSH之名進行新企劃,推出附CD的小說《FINALΦFICTION前奏曲》,以及包含廣播劇CD的書籍套組《FINALΦFICTION 喜歌劇》。
章節試閱
[零]
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
──一同共事的女性,竟然穿上了衣服。
「……」
也難怪我會因為過於震驚而停止思考。
這句話似乎散發著犯罪氣息。彷彿暗示她至今從來不曾穿過衣服,但很抱歉──我完全不打算隱瞞她平常都是全裸的事實。不,正因為沒有任何事需要隱瞞,所以她才會全裸。和我這名男性共用房間卻蠻不在乎地脫個精光,看來這人已經沒救了。當然,我指的是她,不是我。
貌似雪國出身的她,堅稱「這國家熱死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數年來完全不忌諱我的視線,光明正大在室內光溜溜地活動。話雖如此,她為了戰鬥精心鍛鍊、腹肌塊塊分明的肉體,幾乎已達藝術的領域,沒有半點性魅力可言,因此和她共處一室也不成問題。
可是,身為天體族的她,數天前卻突然在室內穿起衣服,這吹的究竟是什麼風啊。
「……幹嘛鬼鬼祟祟地盯著我看,軟腳蝦。」
披著軍用襯衫的女性──米露卡悶悶不樂地搖晃玻璃杯說道。鮮豔的粉紅色長髮、令人聯想到肉食動物的野性瞳眸以及細長的睫毛,光是看著,就會誤以為她在挑釁自己。
她盤腿坐在屋內面對面放置的其中一張床上,斜斜地拿著裝有餐後酒──生命之水(濃度高達98%的烈酒,我對它沒有什麼好回憶)的玻璃杯,繼續說:
「喔喔~~你想要我分你一點酒對吧?」
「呃,我很榮幸獲邀與妳一同晚酌,但在那之前先讓我吐槽一下……妳那樣有穿衣服的意義嗎?」
順帶一提,我眼前的女性全身上下只披著一件襯衫。連內衣褲都沒穿,這女人披上襯衫到底想遮什麼?連在森林中被狼養大的少女,想法都比她文明多了。
我心想躺在床上說話對米露卡很失禮,便起身坐到床邊和她面對面。
「感覺妳就算有穿衣服……也沒什麼用……」
「啊?不就是你叫我要穿上衣服的嘛。活得不耐煩了?」
「拜託妳不要每次回嘴時都想殺掉我好嗎……呃,米露卡。難道是我提醒過,妳才想穿上衣服的?」
若真如此,可真教人吃驚。我產生這種想法的同時,才驚覺「啊,慘了,說這種話十之八九會慘遭毆殺」,可惜覆水難收。只見米露卡雙頰泛起和酒醉不同的紅潮,拳頭──
「……對、對啦。」
──沒有揮過來。
「……」
咦?不管我怎麼等,她都沒有使出破壞鐵板有如破壞糖果包裝紙般容易的鐵拳。
「呃……米露卡?」
「幹、幹嘛……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
看來……正確答案是她不大對勁。不過我也因為諸多原因,最近總是不大對勁就是了。
哎,反正這些事──馬上就要結束了。
一切都會結束就是了。
我整理好睡衣領口,起身離開床邊,說:
「總之,我就承蒙妳的好意,與妳共進一杯酒吧。」
我和米露卡的頭銜皆為「副典獄長」,而這裡姑且算是副典獄長室。在這座史帝佩德監獄之中,我們兩位高層人士的房內不只有酒櫃,還有各式各樣的玻璃杯任君挑選。我從櫃中隨便拿出一只玻璃杯,卻因為某位醉醺醺的女性蠻不講理的一句「別肖想別人的酒,軟腳蝦。」只得開瓶新紅酒陪伴失去功用的玻璃杯,然後坐回床邊。
「呃,為什麼妳又變回裸體了……」
「啊?當然是因為我把衣服脫掉啦。」
「不,我不是問這種哲學性的問題。」「你剛才不是說我穿衣服沒意義?」「不不,我的意思是……」
「啊啊啊啊啊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得煩死人了!!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啊,混帳!」
我華麗地躲開神速飛來的威士忌瓶蓋。
「米、米露卡,妳冷靜點……我並不打算指使妳做什麼。」
鼓起雙頰鬧脾氣的她,完全看不出清醒時渾身帶刺又英勇的身影。她真的醉得很厲害,而且酒品還是老樣子差得要命。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月來她喝酒喝得比以前還要猛。
「向妳的眼眸乾杯,的唷。」
「那我也向你的眼眸乾杯。」
「等一下,米露卡!不能照字面解釋!不能照字面解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笑嘻嘻地朝我的雙眼撥酒,毫不在乎我的眼球因為酒精充血發紅。
不過──回想起來,數個月前我之所以決心對抗「妹妹」的命運,似乎多虧了她惡劣的酒品。
當時我意外得知米露卡的過去。尚未被眾人畏懼地稱為「命運停止」的她,或許拯救了我也說不定。
我被她拯救了,並非見死不救的拯救。
或許是因為「妹妹」那件事,無論好壞終究有了結果,我才會這麼想吧。
「吶,米露卡。」「幹嘛?軟腳蝦。」
既然如此──若真是如此好了。難道不是或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我才有義務確實告知米露卡嗎?
正因為如今一切已徹底結束,我才有義務向她報告。
「可以聊聊我的『女兒』嗎?」
「噗!!」
我嫌髒卻來不及躲開,被米露卡噴出的伏特加淋得滿身。由於生命之水的酒精濃度很高,接觸到空氣沒多久就逐漸蒸發,但不慎被潑到的傷口卻痛得我幾乎流出眼淚。
「你、你這隻軟腳蝦……竟然有小孩?」
「呃,看妳這麼震驚,我反而被妳嚇到了……」
「喂,給我管好你的嘴巴。我為什麼要被你這種人的言行嚇到不可。難道你希望直接沐浴在血雨之中?」
「妳杯中的伏特加晃得很厲害唷?」
以前好像也有類似的對話……是我的錯覺吧?
「哼,反正會想為你生孩子的雌性,一定是個自認被害者的膽小鬼,依附在他人身上過活的賤女人吧。」
「真虧妳能如此侮辱素不相識的人吶?」
啊,糟糕,這句話好像帶有一絲怒氣。好在米露卡似乎因為酒醉而反應遲鈍,沒放在心上。
「哎,她的心靈的確很脆弱。在他人眼中,她不止言行舉止十分堅強,實際上也是遇到任何困難都會努力面對的堅強女孩。可是,她的心卻脆弱得無可救藥。她就是如此可愛的女性。」
「……喂,現在說這個幹嘛。酒都變難喝了。」
米露卡明顯露出不高興的表情,拿著伏特加酒瓶敲打床鋪。看到米露卡和平常一樣嫌我說的話無聊不想聽,我不禁鬆了一口氣。
「難道你以為,我會對你的戀愛故事有興趣?」
「怎麼會是愛情故事。米露卡,我啊……」
未免說錯話踩到她的地雷,我仔細斟酌用詞才繼續說:
「我不懂『愛』這種感情。所以這並非戀愛故事。」
坐在對面床鋪和我面對面的她,眼神變得彷彿在看廚餘般不屑。不過,這方面我想我們半斤八兩吧。
「我甚至無法保證我對『妹妹』,或是曾對『妻子』抱持愛這種偏頗的感情,無法保證我是否真的偏頗過。」
「出現了,你這軟腳蝦最近老愛講的那個東西。」
米露卡咕嘟咕嘟地乾掉整瓶酒,隨手將空瓶往床上一丟。
「聽好了,軟弱的傢伙。」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我不禁嚇得目瞪口呆。
轉眼之間,原本坐在對面的米露卡就從床邊跳起,緊抓住我的雙手將我壓在床上──
「嗯!?」
──用嘴巴奪走我的呼吸。
真是嶄新的窒息殺人方法。怎麼回事。我們的牙齒撞在一起了。等一下,米露卡。妳把舌頭伸進來一定有什麼意義對吧?意識開始模糊了,糟糕,我搞不好會缺氧而死。剛才的對話明明沒有豎起窒息死亡的旗標(註)啊──不過對米露卡來說,殺掉我或許不需要任何理由。
註:旗標為漫畫小說中,某件事將引發特定狀況的用語,最常用於死亡或戀愛。
總之,我的意識因為唇舌交纏開始模糊。
「……噗哈!」
背後能感覺到床鋪的觸感,眼前則是米露卡的臉龐,以及她身後的天花板。粉紅色長髮垂在我的臉上,感覺有點癢。
「凱姆拉爾──我不承認例外,也不准你說些冠冕堂皇的藉口,我要你把現在抱持的感情叫做『愛』。」
所以這話題就到此為止。米露卡說著露出殘酷的笑容。
這已經超越亂來的限度了。竟然說出這種充滿男子氣概、令人頭暈目眩的發言,如此誇張的發酒瘋方式,幾乎足以構成犯罪(不對,就是犯罪沒錯)。
既然如此──
「不過,這果然不是戀愛故事,的唷。」
──我也有點想發酒瘋了。
聞言,壓在我身上的米露卡便往旁邊一滾,和我一起凝視天花板。然後,她悄聲說:「那就說吧。我就當作搖籃曲來聽。」
我一定是想說出來吧。僅只如此而已。
一定是我不想再獨自承擔了。僅只如此而已。
啊啊,我果然是個軟弱的人。
是個既懦弱又脆弱,容易隨波逐流又搖擺不定的人。
只憑凱姆拉爾‧弗拉古一個人,已無法承受「妹妹」的結局。所以,我才希望有人聆聽我的懺悔。
沒錯,我只希望說給你聽。
只給你一個人聽。
聽我說,我比現在更難以捉摸時所發生的故事。
聽我說,死在我手下的「妹妹」的母親的故事。
第一想「於盛開彼岸花下」
[一]
【16年前 7月11日 伊里斯山林地帶】
「──你聽過『黑白瑪莉』嗎?」
以閃爍黑光的槍口抵著敵兵喉頭,我無趣地說道。
伊里斯地區,是個充滿亞熱帶特有悶熱氣息的森林地帶。我臉上滑過不知是汗水還是敵方血液的液體,與最後的敵兵對峙。
不,應該是懲治才對。
「Ma……Mary?」
根據身上的紅色國徽,能得知這名年約二十的男子為史坦聯邦士兵。但儘管他比我大上五歲,無能的他仍有如鸚鵡學舌般重複我的問題。
「感謝你為我複誦。我也認為世上大部分的事,只要跟著複誦就能解決。但你長這麼大卻做些連鳥都做得到的事能幹嘛?你是廢物嗎?」
喀鏘,我持槍的手一使力,他馬上發出「噫」的小小聲音。
「──總之,『黑白瑪莉』是著名的思想實驗(註)。名為瑪莉的少女在只有黑白兩色的房間出生長大,她不知道自由,也不知道世界有多遼闊,更重要的是,她從來不曾看過『顏色』;她是個不曾離開黑白房間的少女。」
註:使用想像力進行現實中做不到或尚未付諸行動的實驗,例如薛丁格的貓。
當然,這不過是個思想實驗。我不認為世上有如此不幸的少女,也不願去想像。
「瑪莉非常喜歡看書,頭腦也非常優秀。因此瑪莉腦中裝有龐大的外界知識,也因為徹底瞭解人透過雙眼獲得資訊,並經由視神經傳到大腦的『理論』,熟知『顏色』這一概念。」
「Ej vasi em render……en em tuze pas……(我投降……請不要殺我……)」
我特地說出能充實腦袋的話題,敵兵卻只顧著發抖,完全沒在聽我說話。即使如此我仍繼續開口。
「那麼──當這樣的少女離開房間,她會有什麼感想?當徹底瞭解所有『理論』與『構造』的少女,初次看見『顏色』之時,是否會獲得新的資訊?就是這樣的實驗。」
簡單來說,就是證明透過「經驗」獲得的資訊與透過「理論」獲得的資訊,本質上完全不同的思想實驗。
「哎,也就是說,你們這些身為軍人所以比任何人都瞭解死亡、多少具備醫學知識的傢伙──」
我放在愛槍「双死双愛」扳機上的食指緩緩使力,
「殺害我們無數同胞的傢伙──」
釋放擊錘──
「N……Nno……(住、住手……)」
「或許也能藉此獲得新資訊吧。」
「凱姆拉爾,住手。」
──的途中停止射擊。
有個人儘管身處戰場仍從我背後插話進來。我知道這是誰的聲音,於是僅以視線往後一瞥,果不其然見到闊葉樹後走出一名軍人。他和我同樣穿著帝國軍服,是我的友軍。
「費加洛嗎?」
那名蓄著晶瑩剔透的銀色短髮的爽朗好青年,是我在騎士學校的學長,過去曾與我共同修練技藝的男人。如今他是我底下的副小隊長,階級為少尉(年僅二十二歲即當上少尉,其實力無庸置疑),但即使我們變成上下級關係,他面對我這個大尉(註)兼上司的態度還是和以前沒兩樣。
註:上尉之上、少校之下的軍階,目前世上僅有少數國家設有此軍階。
他將自己的專屬兵器──奇型劍「禁止左轉(Inflexible)」收回腰側的刀鞘,聳肩說道:
「還說什麼『費加洛嗎?』敵兵早就沒有戰鬥意志了耶。你這聰明的小子,不可能不知道俘虜條約吧。」
費加洛微微皺起眉頭,兩手一攤走近跪在地上的敵兵。他甚至點起只有收兵時才能抽的香菸,態度十分散漫。
「喂,史坦尼修,你懂帝國語嗎?」
聽到費加洛發問,敵兵連忙用力點頭。看來這個史坦人並非文盲。
「如果你將史坦軍的情報獻給帝國,我可以保證你的人權和生命安全。」
「史坦尼修。」我從旁插話道:「先招出史坦軍最近幾天的作戰計畫。」
要士兵出賣祖國究竟有多難受呢?明明是為了守護祖國而踏進戰場,卻為了保命而陷祖國於不義。這根本是叫他們否定自己的存在意義。
「Seulemetn am vei……(不要殺我……)」
費加洛聽不懂敵兵喃喃講述的史坦語。而我先以帝國語表示「這得視你的回答而定」,接著又說:「一分鐘後,你的第一句話將會決定你的眼球是否仰望天際。但要是你說的不是帝國語……你懂吧?」
語畢,奄奄一息地流出大顆淚水的敵兵,心裡似乎有什麼崩塌般開口。
「明天……明天傍晚,17:00,亞美利亞‧史坦軍『勇雷諾‧德‧蒙特班騎士團』,艾爾迦納前線基地……總攻擊……」
聽到他用支離破碎的帝國語說出的內容,我和費加洛都嚇得說不出話。如果他所言不虛,我軍將面臨最糟糕的局面。但與此同時,該情報也能讓我軍起死回生。
「真的嗎?太可疑了。我在此預言,要是明天史坦軍沒有如你所說發動總攻擊,你將會以你想像中最慘烈的死法死去。但要是你現在改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真、真的!明天傍晚,全軍出擊。我們,士兵,聽到的!」
「行軍路線是?」
「伊里斯地區,從北部,舊林道……」
我「哼嗯」一聲點點頭。
「凱姆拉爾。」費加洛謹慎地皺起眉頭,「這可是大功一件喔。先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既然這傢伙對我們說謊沒什麼好處,至少能確定史坦那邊對士兵宣稱要發動總攻擊。」
「或許吧,比毫無收穫好一點。」
「喂,史坦尼修。虧你肯說出這種大消息,我確實收到你投降我國的誠意了。你叫什麼名字?」
「……米庫歐‧H‧貝拉。」
「米庫歐,帝國在此保證你做為俘虜的人權及生命安全。」
「我……不用死嗎……?」
費加洛伸手放上滿臉淚水的敵兵肩頭,露出親切的笑容。
「沒錯,戰爭結束後就會放你回去。讓你回到祖國。」
看到敵兵不斷以史坦語說著什麼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費加洛似乎覺得很滿意。
「好,這樣掃蕩行動就算結束啦。凱姆拉爾,我們先回基地一趟吧。」
「嗯,你說得沒錯──」
我附和費加洛的同時,不忘確實地──扣下扳機。
「──撤退時間也快到了,最好稍微加緊腳步。」
槍聲響起。敵兵的眉間發出「啾啵」的可愛聲音,倒在茂密森林的地面上。那個物體沒有任何動作,已經成為單純的有機物。
「什麼……?」
看費加洛目瞪口呆的樣子,反而是我嚇了一跳。只見他驚訝地瞪大雙眼,視線在已成屍體的敵兵和我身上遊走。
「嗯?費加洛,你怎麼了?」
「還、還能怎麼了……凱姆拉爾!!」
目瞪口呆之後是怒火沖天。費加洛齜牙裂嘴的表情有如惡鬼,氣沖沖地揪住我的領口。
「為什麼要開槍!!你為什麼要殺他!!」
「呃,除了他是敵人之外,沒有其他理由吧……?」
「看也知道他要投降吧!他根本不打算和我們戰鬥!結果你卻……」
「不打算和我們戰鬥?費加洛,無憑無據卻放鬆戒備的行為叫做疏忽大意喔。」
「這傢伙可是出賣了祖國喔!!這對軍人來說有多痛苦……你這小子怎麼可能不知道!!既然他已成為我國的俘虜,哪裡還有殺害他的理由啊!」
「等一下,你先冷靜點。」我為了安撫激動的同伴,盡可能放緩眾人戲稱為鐵假面的表情,堆出笑容說:「俘虜條約是世界大戰開打之前──『秩序時代』所締結的和平條約。你也知道如今戰爭越演越烈,導致該條約逐漸失去約束力吧?所以不遵守也不會有問題……」
「誰在跟你說這個!!」
臉頰傳來一陣鈍痛。我馬上明白自己挨揍了,畢竟他的拳速慢到只要我有那個意思,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躲開。但我一開始就不打算閃躲。我怎麼能躲開重要的帝國同胞含淚揮出的拳頭。
「抱歉,費加洛,我不懂你發怒的理由。但請你先住手,我們不該在戰場和同伴進行無意義的爭論。等回到基地我再慢慢聽你說,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和你討論。我決不會無視同伴的意見。」
「不是……呃……你啊……」
「我啊,只是想保護重要的人們。為此──」
我暫且停頓片刻,接著一邊安撫自己發疼的胸口,一邊說:
「我要消滅世上所有的史坦人──一個也不留。」
「凱姆拉爾……」
「不殺掉他們,我重要的人們就會被殺。我只懂得用殺戮來保護他人。」
我現在是笑著,還是神情哀傷?我不知道自己露出何種表情。
接著我又補上一句:「要是又有同胞被那些傢伙殺掉……我會發瘋的。」
「……不會吧。」
看到費加洛一臉極力否定現實的樣子,我默默伸手指向西邊草叢。費加洛沒有說話,只是放開我的領口,朝我指的方向走去,低頭看向草叢。
「對不起,我來不及救他們。」
費加洛的感情和理性因為這句話亂成一團,結結巴巴地發出不成句的聲音。那些東西就散佈在草叢之中。史坦人仗著人多勢眾而恣意凌虐的──曾是我等同胞的大量肉塊。
我身上的軍服被敵人和同胞的血液染得通紅,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費加洛先是糾結數秒,才緩緩點頭說:「……我懂了。」
「根據身上的傷痕,他們並沒有向敵方投降。他們為了帝國,奮戰到生命最後一秒。即使受到十幾人包圍,受到與戰鬥無關的凌辱也不曾屈服。」
「……」
「我要向這幾位高傲的同胞致上無限敬意。」
費加洛應該也隱約明白了吧。我們的國家正在打仗,而這裡是戰場。此處並非講求人情義理者能存活──能讓某人幸福的天真場所。
費加洛,你太不理智了。
你從以前就容易受到他人感化,或者該說,你的信念容易因為眼前的現實而動搖。不,應該說你有深信人性本善的傾向才對。無論如何,既然身為士兵,最好不要有「殺敵」以外的判斷基準。
戰爭這種東西,只要殺死所有敵人就能結束。
「吶,凱姆拉爾。」
「什麼事?」
「可以忘掉我剛才做的那些事嗎?」
「好,我瞭解了。但我們晚點還是要進行討論,在戰場上要是彼此心存芥蒂,可能會導致意想不到的失誤。」
「OK。真像你會做的事。」
費加洛往同胞的亡骸蓋上一層土,然後起身。
「我們也差不多該撤退了。這一帶越來越危險了。」
畢竟回到基地才算離開戰場。說著我重新舉起槍,而他也再次拔出劍。此地仍是史坦軍橫行的危險地帶,隨時都有可能遇到敵人。
今天的作戰是死守前線,同時掃蕩伊里斯地區的敵兵。但掃蕩敵兵打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任務──畢竟敵我兵力懸殊。我們只能和他們打游擊戰,多少拖延他們的腳步罷了。
「我們先回基地了。」
我向不能言語的同胞說了最後一句話,走出血跡斑斑的森林。
[零]
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
──一同共事的女性,竟然穿上了衣服。
「……」
也難怪我會因為過於震驚而停止思考。
這句話似乎散發著犯罪氣息。彷彿暗示她至今從來不曾穿過衣服,但很抱歉──我完全不打算隱瞞她平常都是全裸的事實。不,正因為沒有任何事需要隱瞞,所以她才會全裸。和我這名男性共用房間卻蠻不在乎地脫個精光,看來這人已經沒救了。當然,我指的是她,不是我。
貌似雪國出身的她,堅稱「這國家熱死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數年來完全不忌諱我的視線,光明正大在室內光溜溜地活動。話雖如此,她為了戰鬥精心鍛鍊、腹...
目錄
CONTENTS
2 前言
5 序章「伴隨最後的晚酌」
13 第一想「於盛開彼岸花下」
81 第二想「此岸之花無名」
145 第三想 「起點」
【主要登場人物】
露莉‧F‧阿爾瑪尼
21歲。亞美利亞SFR出身,現為非營利獨立醫療組織「共有旗(Fragment)」支援部護士長。個性極度天真爛漫,但從醫的志向十分強烈,堅信「醫治傷者與病患不需要任何理由」。
凱姆拉爾‧佩爾丹特
15歲。年紀輕輕就當上帝國軍艾爾迦納前線基地第十三小隊隊長。個性死板,痛恨敵國──史坦聯邦。愛用武器為成對的刺刀「双死双愛(Love Love Rough)」。
盧卡娜
15歲。本名不詳,極力避免與他人扯上關係的孤高少女。隸屬保護「共有旗」的「反旗隊(Anti-Flag)」,操弄巨腕狀的武器「蕁麻疹」。
米連‧H‧阿拉戴德
26歲。隸屬「反旗隊」的傭兵。看似慵懶且毫無幹勁,實為「反旗隊」第一強者。愛用武器為巨型弓「哈欠」。
瑪嘉‧普肯法洛
27歲。「共有旗」的醫療部長。粗魯的說話方式相當引人側目,不過醫術十分高明。
娜裘拉
12歲。「共有旗」醫療部的實習醫生。裘普拉的姐姐,個性活潑。
裘普拉
11歲。「共有旗」支援部的實習護士。娜裘拉的妹妹,個性乖巧溫順。患有斜視。
CONTENTS
2 前言
5 序章「伴隨最後的晚酌」
13 第一想「於盛開彼岸花下」
81 第二想「此岸之花無名」
145 第三想 「起點」
【主要登場人物】
露莉‧F‧阿爾瑪尼
21歲。亞美利亞SFR出身,現為非營利獨立醫療組織「共有旗(Fragment)」支援部護士長。個性極度天真爛漫,但從醫的志向十分強烈,堅信「醫治傷者與病患不需要任何理由」。
凱姆拉爾‧佩爾丹特
15歲。年紀輕輕就當上帝國軍艾爾迦納前線基地第十三小隊隊長。個性死板,痛恨敵國──史坦聯邦。愛用武器為成對的刺刀「双死双愛(Love Love Rough)」。
盧卡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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