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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三十章 進京尋人
沈葭點點頭，殷殷叮囑道：「那你一路小心。」
侯遠山應了聲，將荷包掛在束腰上，拎了包袱出門。
沈葭心裡難受，因此未送他去大門口，而是默默關上屋門，一個人靠在門後平靜許久。直到感覺他已經離開，才打開房門看向外面。
今日的天有些陰，烏雲籠罩頂上蒼穹，黑壓壓的一片，似是要下一場大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她不由搓了搓臂膀，覺得渾身哆嗦起來，一顆心空落落的。
她這才注意到，院子裡原本開得正豔的花兒竟已不知不覺凋零，在秋風的拍打下，頹敗了滿地。
一時間，整顆心也好似突然缺了大半。
侯遠山的身分一直沒讓村人知道，因此這次離開也只是宣稱他的救命恩人得了重病，須得去探望。村人畢竟多是淳樸良善的，對這樣的解釋自然沒什麼人懷疑。
自從侯遠山去了京城，沈葭整個人也變了許多。雖然她也時常去袁林氏家找葉子說笑，陪袁琦和袁瑋玩耍，但大家都看得出來，她的眼神中總透著一股憂鬱，似是時時刻刻思念著離家的男人。
之前遠山哥在家時她不覺得，現在不在了，好似失了魂一般，吃飯睡覺都沒勁，就連刺繡都覺得心不在焉。家裡空空蕩蕩的，無論做什麼都是一個人，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
為此，袁林氏也多次勸她，想要她暫時搬過來和葉子住，晚上有個伴也能相互照應。然而沈葭始終不肯，她既已嫁給遠山哥，自然必須為他守著兩人的家，一心一意等他回來，人才剛走她就搬回乾娘家又算是什麼道理？
何況家裡買了驢，她更得時時刻刻照料著才是。
轉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天上的太陽剛剛落下，月兒便已明晃晃地掛在頭頂上。
中秋團圓之夜，尋常人家雖比不得王侯之家那般坐在修葺奢美的園子裡賞月吃茶，卻也是全家難得能聚在一塊兒熱鬧的大節日。
沈葭獨自一人在家，自是掛念遠去京城的侯遠山，因此袁林氏早早便讓葉子喚她來家裡。沈葭幫袁林氏一起做了不少好菜，當晚頂著明亮的月光，大家將桌子抬到院子中央，圍在一起吃了個團圓飯。
說是團圓飯，但袁家人卻誰也沒提「團圓」二字，一則來春尚在京城，二則侯遠山也不在家，自然算不上真正的團圓。
飯桌上，大家說說笑笑雖然快樂，但沈葭總有些心不在焉。袁林氏瞧見了忍不住再次提議。「這麼晚了，待會兒小葭就留下來跟葉子住吧，三更半夜回家住我們也不放心。」
沈葭正吃著一塊月餅，聽了笑道：「乾娘不必擔心我，那裡到底是我和遠山哥的家，也不會有什麼事。再說了，阿琦和阿瑋動不動就哭個沒完，我在這兒怕還沒自個兒家裡舒坦呢。」
聽她這般說，袁林氏又道：「那也罷，讓葉子去跟妳住也是一樣，兩個人有個伴，睡不著時說說話也好。」
「哪就那麼金貴了，乾娘不必這麼顧慮我。我向來乏了躺在炕上一會兒就能睡著，倒是葉子，二嫂帶兩個孩子不方便，她在家還能幫忙跑跑腿。咱們兩家就隔著一道牆，我能有什麼事？」
袁林氏聽罷也不再堅持，只挾了菜讓她多吃些。
葉子嘴裡叼著青菜，黝黑明亮的大眼珠轉了轉，突然道：「小葭姊，妳說遠山哥去京城，那沒準兒還能遇上我二哥呢。」
婉容吃飯的動作停頓一下，隨即道：「聽說京城很大，未必能碰得到吧？」
「說不定就碰到了？」葉子說著不免有些興奮。「若真遇上了，二哥一聽遠山哥說嫂子生了對龍鳳胎，怕是高興得要跟遠山哥一起回來呢。」
婉容神色變了變，心裡倒真的期待起來。若他真的回來，那可就好了。
沈葭在桌下踢了葉子一腳，示意她別說這些。遠山哥能不能遇上來春不好說，若真遇上，來春願不願意回來看看妻兒更是難說。現在講這個是給了婉容希望，但若來春不回來，婉容殷殷期盼落得一場空，將來心裡也就更難受了。
葉子領會沈葭的心思，大眼睛一轉，訕訕笑道：「不過京城的確挺大的，遠山哥既然去看救命恩人，想必不會在街上閒逛，二哥也要唸書，倒是見不到的可能性大些。」
婉容的神色黯了黯，只默默吃飯，沒再說什麼。
眾人吃完晚飯，沈葭又陪袁琦和袁瑋玩了會兒，才回到家中休息。
今晚的月色很美，月光投在地上，映照出一排排參差不齊的房屋倒影，周圍卻很寂靜。沈葭立在自家大門口，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呆呆地望了許久。
也不知這時候，遠山哥和木珂二人走到了何處，他騎快馬，想必走了挺遠的路程。
因為起風，有些涼颼颼的，秋風直接穿透衣裳，侵襲她單薄的身子，沈葭頓時覺得寒毛都豎起來了。她不由搓了搓手臂，轉身閂上大門回到屋裡。
原本，沈葭是個極膽小之人，在這樣窮鄉僻壤的山村裡，若是平時怕早就嚇得睡不著覺。但不知怎的，自侯遠山離開後，她好似從不曾覺得害怕過，連一絲胡思亂想都沒有。
她的心裡、腦子裡全是侯遠山騎快馬奔騰的模樣，她默默祈禱他一路平安，能快些回來。
她獨自躺在大炕上，不知翻來覆去多少回，總算漸漸有了些睏意，打個哈欠睡著了。
遠山哥不在，沈葭白天也不喜歡一個人待在家裡，總是拿些絲線去找婉容和葉子，有袁琦和袁瑋這兩個姪兒姪女熱鬧著，日子也過得快些。
轉眼便到了九月初六，袁來生和高浣的大喜之日。
因為這兩日很多事要忙，沈葭住在自己家來來回回的不方便，這才同葉子睡在一起。
九月初五的晚上更是忙得幾乎一夜沒合眼，上次她和遠山哥成親時倒不覺得，現在自己幫著籌辦婚事才發覺真是累人。大小事務皆要操心，還要擔心成親那日會不會出紕漏，惹個大笑話。
好在村裡前來幫忙的人多，才使得袁家人稍稍輕鬆些。
實際流程和沈葭成親時是一樣的，待拜完天地入了洞房，袁來生便到外面給鄉親們敬酒。
沈葭和葉子怕高浣餓，便從灶房拿了些點心去新房給高浣吃。
高浣原本坐在屋裡緊張著，待看到兩人進來才放鬆了些。
「早餓壞了吧，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別說妳此時不覺得餓，多少吃一點，才不會傷了胃。」沈葭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新娘子只顧著緊張，怕是沒多少胃口，但若不吃東西，到了半夜，那可真是會餓到胃裡泛酸水，難受極了。
高浣知道沈葭是為了她好，便笑著撚了一塊綠豆糕吃。
葉子今天很開心，一直不停說話，又忍不住感嘆道：「這下可好了，二哥有了妻兒，現在大哥也娶了媳婦，我娘總算不用日夜操心這事。不過，今後怕是又要盼著你們生小孫子了。」
高浣才剛剛嫁過來，聽葉子這麼直接地跟她說這個，頓時紅了臉，剛吃進嘴裡的綠豆糕還未咀嚼便吞下去，她馬上扶著胸口咳幾聲，臉頰漲得通紅。
沈葭無奈地看了葉子一眼，忙倒茶水遞過去。「還好嗎？可是噎著了？快喝口水。」
高浣忙接過水杯喝一口，糕點雖是嚥下去了，但人卻已窘得不行，只低垂著頭不說話。
葉子知道自己好似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笑道：「嫂子，妳一定累了吧，要不先在屋裡歇會兒，我和小葭姊出去招待客人。」
她說完也不等高浣回答，便拉了沈葭往外面跑。
出了門，她才鬆開沈葭的手 ，臉頰有些紅紅的。
沈葭無奈地點點她的額頭道：「妳呀，自己還是未出嫁的姑娘家，怎麼什麼話都說，也不害臊。」
葉子嘻嘻笑了笑，倒也不回話。的確，她跟高浣其實沒有很熟，剛剛說了那些話，她自己也覺得有些難為情。不過還好有小葭姊在，不然恐怕早就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因為這幾日過於忙碌，沈葭只覺得渾身睏乏，再想到明日一早浣姊兒敬茶時她還要過來，索性今夜也不回家了，又在葉子屋裡歇了一晚。
人一勞累便少了胡思亂想，難得安安靜靜睡了個好覺，待第二日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起床梳洗過後，見袁林氏正在灶房做飯，她便進去幫忙。
「小葭怎麼這麼早就起了，該多睡會兒的，妳這幾日可也累得不輕。今日沒什麼事，多休息休息才好。他們小夫妻第一日，怕也不會起得太早。」
「不礙事，我身子結實著呢。」沈葭說著將袁林氏剛揀好的菜拿去外面的盆子裡，彎著腰洗了洗。剛要起身，就覺得一陣暈眩，手裡剛洗好的菜也都掉回盆裡。
袁林氏在灶房聽到動靜忙跑出來，面色大驚道：「小葭怎麼了？」
沈葭揉揉額頭道：「沒事，就是突然有些頭暈，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定是這幾日忙壞了，快別在這裡幹活了，去屋裡躺一會兒。」袁林氏的語氣充滿擔心。
沈葭確實覺得身子有些綿軟無力，便不再堅持，轉身回屋休息，心裡卻暗自思索，她的身體向來挺好的，怎麼會忙個幾日就累成這樣？
她無奈地搖搖頭，心想或許再睡一覺就會好些。
近日興許是太過思念侯遠山的緣故，沈葭的胃口愈來愈不好，不管看到什麼都莫名覺得想吐，怎麼強迫自己都吃不下，甚至還有些噁心乾嘔的反應。
袁林氏見她臉色發黃，整個人明顯瘦一圈，便關切地詢問緣由。因為怕乾娘擔心，沈葭也只說是胃口不佳，調養幾日便好。
袁林氏對她的回答不疑有他，也覺得應是過度思念侯遠山所致。
為了幫她調養身子，袁林氏特意變著花樣做些東西來給她養胃，沈葭瞧著那些食物本是沒什麼胃口，但又不好拂了乾娘的好意，也只能忍著那股噁心感強迫自己吃下去，但轉頭回到家裡又忍不住吐出大半。
袁林氏接連為沈葭做了不少補品，但她的臉色仍不見好轉，沈葭怕乾娘知道自己將東西都吐出來又要擔心，索性很少出門，每日待在家裡做些刺繡，只盼著遠山哥能快些回來。
他不回來，她整顆心都悶悶的，又哪有胃口吃得下飯呢？若再這樣下去，她真擔心自己會垮掉。
這一日，她剛扶著門框在院裡嘔了陣酸水，葉子和高浣拿著繡活走過來。
見沈葭站在門口，葉子笑著喚了聲。「小葭姊，天這麼涼，妳怎麼在外面站著？」
沈葭對她笑了笑，道：「總在屋裡太悶了，出來透透氣。」
葉子盯著她的臉蛋瞧了瞧，道：「小葭姊最近怎麼想起來塗胭脂了，不過這胭脂粉粉嫩嫩的，可真好看。」
沈葭抬手拂了拂臉頰，笑道：「遠山哥之前在縣城買的，前幾日從櫃子裡翻出來，一時興起便塗了些，妳若喜歡便拿回去一點。」近日她的臉色愈來愈差，為了不讓乾娘起疑，也只好用脂粉遮掩一下了。
「好啊。」葉子一口應下，又看了眼身旁的高浣道：「我和大嫂看妳這幾日沒到我家去，怕妳一個人待在家裡太悶，所以來找妳一起繡荷包。」
「我也確實是悶壞了，正想去找妳們呢，這下可是巧了。」沈葭笑說著，同二人一起進屋。
如今都是自家人，也不需要茶水點心之類的招待，三人索性便一起盤腿坐在沈葭的炕上，一邊繡荷包，一邊聊些閒話解悶。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1/23上市的【文創風】601《獵獲美人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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