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心事、飽含思念的音符……有一件事比得到金牌更重要!
「涼宮春日的憂鬱」、「冰菓」動畫公司「京都動畫」轟動校園 精采改編
各大網站熱烈討論 「吹響吧!上低音號」系列原著小說
改編漫畫3部 劇場版動畫2集 電視動畫已開播2季
延續全新動畫電影「莉茲與青鳥」
2019年「吹響吧!上低音號 誓言的終章」預定公開=故事簡介=
我討厭這個長笛的聲音,我不想聽。
希美是大家的偶像,濃密睫毛下的烏黑眼眸充滿堅定的神情,她比誰都熱愛管樂社,吹奏的長笛音色清澈又優美。然而,卻有人討厭她……
北宇治高中管樂社在府大賽取得金獎,終於取得參加關西大賽的資格,也有了進軍全國的可能!練習很辛苦,但如果沒有前面的磨練,就不會有現在能參加大賽的喜悅……
看似氣氛和諧的管樂社,暗地卻逐漸起了波瀾。曾經退社的希美,表明想再度加入社團,竟然有人反對!從國中就與希美熟識的霙,兩人曾是最棒的伙伴與好友,她卻不願面對希美回來,聽到希美演奏就痛苦不已……
除了希美回到社團引起的紛爭,其他人也遭遇各自的難題:與家人的衝突、三年級生的升學壓力、老師從未說出口的過去……最令人緊張的是,比賽前夕,已經為了希美而煩惱不已的霙,又遭老師指出,她的的雙簧管獨奏沒有感情,是個非常無聊的演奏者!
陷入混亂的北宇治高中管樂社能團結起來順利進軍全國大賽嗎?
少女的心結、友情的考驗,還有朝向夢想的決心即將在燦爛耀眼的大賽,找到今年夏天的完美解答!
=讀者回響=
/我是因為動畫才知道這部作品,但是讀起來仍覺得很新鮮享受。青春和社團活動真的很棒呢!
/大家努力練習自己的部分後,首次合奏的那天。讀著這本書的時候,讓我想起了以前首次感受到樂曲成形而興奮不已的日子。甄選和獨奏、緊張感,這些肯定是熟悉管樂的人都經歷過的事。讀的時候心跳也跟著加速。
/本書對音樂的描寫具有相當確實的背景,人物故事的平衡感也拿捏得很好。青春哪!
=改編動畫、漫畫、動畫電影=
2015年4月,京都動畫改編製作的同名電視動畫開播
2015年4月、6月、11月,改編漫畫《吹響吧!上低音號~歡迎加入北宇治高中管樂社~》發售,共三集完結
2016年4月,劇場版動畫《吹響吧!上低音號~歡迎加入北宇治高中管樂社~》上映
2016年9月、10月,改編漫畫《吹響吧!上低音號~北宇治高中管樂社最熱的夏天~》發售,共兩集完結
2016年10月,電視動畫第二季開播
2017年7月、8月,改編漫畫《吹響吧!上低音號~北宇治高中管樂社的最大危機~》發售,共兩集完結
2017年9月,劇場版動畫續集《吹響吧!上低音號~想要傳達的旋律~》上映
2018年,執導《玉子愛情故事》、《聲之形》京都動畫當家導演山田尚子,描寫霙與希美的全新動畫電影《莉茲與青鳥》推出
2019年,全新動畫電影《吹響吧!上低音號 誓言的終章》預定公開
作者簡介:
武田綾乃
一九九二年出生於京都。受到同樣出身京都的作家綿矢莉莎影響,從小便夢想成為小說家,同時也是森見登美彥和辻村深月的忠實讀者。
二○一二年,武田在兩個禮拜完成的小說《今天,和你一起呼吸》入圍寶島社主辦的第八回日本愛情故事大獎之新人獎,由評審選為推薦作品,並收錄在寶島社文庫出版,從此正式出道。二○一三年,她根據自己小學時參加管樂社吹奏上低音號的經驗,加上親身前往母校嵯峨野高中管樂社取材,創作出「吹響吧!上低音號」系列小說,得到極大回響。
「吹響吧!上低音號」系列不只對於樂器演奏有確實的描寫,故事背景也設立在武田的家鄉宇治,呈現出相當寫實的景色。武田更自言這是一部融合了學生時代各種回憶、一生難以忘懷的作品。二○一四年,「吹響吧!上低音號」系列改編為漫畫連載;二○一五年,由京都動畫改編為兩季共二十六話的電視動畫;二○一六年,兩部劇場版動畫電影上映;二○一八年上映新作劇場版《莉茲與青鳥》,由執導過「聲之形」、「玉子愛情故事」等知名作品的山田尚子擔任本作導演;二○一九年春將上映另一全新劇場版,描繪成為二年級生的久美子等人的故事。
相關著作:《吹響吧!上低音號:歡迎加入北宇治高中管樂社》
譯者簡介:
緋華璃
因為想聽懂日劇裡的對白,所以開始學日文;
因為不想每天在固定的時間去固定的地方做固定的工作,
所以開始當起只能和自己對話的小小日文全職譯者一枚。
緋華璃の一期一会:www.facebook.com/tsukihikari0220
章節試閱
前言
比賽到底是什麼呢?
霙在嘴裡反芻著沒有答案的問題。繫著安全帶的她偷偷脫掉平底鞋,食指伸進布料與皮膚間的空隙,悄悄脫掉襪子。在狹小的座椅上,上半身保持不動,屈起雙腿抱著膝蓋坐著。或許是長時間被鬆緊帶綁住的緣故,雪白的小腿留下明顯的紅印。霙用指尖輕撫著紅印,深深吸了一口氣。肺部膨脹起來,隨即又縮回去。她重複幾次深呼吸,不知怎地,眼前突然起霧,眼眶好熱,好像快要燒起來了。霙逃避似地望向車窗外,周圍已經一片漆黑,只剩車燈照亮籠罩在夜色中的柏油路。
「暈車嗎?」
坐在隔壁的希美窺探著她的臉色。同一時間,巴士劇烈搖晃。為了壓抑即將傾巢而出的情緒,霙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雙眼時,視線範圍內已然清晰得過分。
「沒有,我沒事。」
「是嗎?那就好。」
希美的聲音在靜悄悄的車上異樣響亮。帶點淡淡咖啡色的雙眸沐浴在日光燈下眨了眨,眼皮微微腫起,看起來好讓人心疼。
「比賽,結束了呢!」希美說。
霙只能默不作聲點點頭。
「還以為今年一定能打進全國大賽,世上果然沒這麼好混。」
「嗯。」
「就在這裡止步,真的好不甘心吶!」
「嗯。」
「我說妳啊……」
希美說到這裡,停頓一下,不解地皺起眉頭。霙用力抱緊自己的大腿,格子百褶裙已經因為坐沒坐相變得皺巴巴了。
「真的這麼想嗎?」
「真的這麼想啊!」
嘴裡發出的音調比想像中還平淡,幾乎不帶感情。霙瞥了希美一眼,兩人視線交錯。希美或許是心生動搖,眼神有些閃爍,隨即低下頭來,別開臉。
「抱歉,問了一個蠢問題。妳肯定也很不甘心。」
「沒關係,別放在心上。」
「我現在有點不正常。抱歉,我還是閉嘴好了。」
希美丟下這句話後便不再開口。霙偷眼望向她一言不發的側臉,廉價的光線從窗外探進來,在希美光滑的肌膚上游移。霙以視線描摹希美端正的輪廓,喃喃自語:「比賽到底是什麼?」
***
霙就讀的南中算是京都小有名氣的管樂強校,總共參加過六次關西大賽,獲得六面獎牌:銀、金、金、銀、金、銀。每年都在只差臨門一腳的地方敗下陣來,終究沒能打進全國大賽。也曾在京都府管樂大賽上拿過無用金獎。可見如果要挺進全國大賽,肯定還缺了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明年一定要進軍全國。」
霙腦海中冷不防響起顧問去年說的話。國中二年級的夏天,南中在關西大賽獲得銀獎,滿心不甘的同時,又無可奈何。因為一年級參加關西大賽時就獲得金獎,大家都有些掉以輕心,太小看比賽了。這也沒辦法,是自己不夠努力。
「明年是我們國中時期的最後一次比賽了,一定要打進全國。」
成為新社長的希美說,霙只能默默點頭。關西實力堅強的高中都集中在大阪,通往全國大賽的車票等於被大阪的學校壟斷了,京都府內幾乎沒有高中有機會參加,所以他們若想站上名為全國的大舞台,就只能把握現在,趁著還是國中生時挺進全國。對霙等人而言,明年真的是最後的機會了,所以全部的人都拚命練習,尤其三年級的學生練得最勤,幾乎可以說是不眠不休,每天都比運動社團的成員還早到學校練習,完全不顧自己同時也是考生的身分。這次的自選曲為〈芭蕾舞曲《達夫尼與克羅埃》第二組曲〉,指定曲也準備得十分完美。今年一定要打進全國。全體社員上下一心、努力練習,下意識也認定,都已經這麼努力練習了,不可能打不進全國比賽。
「結果居然是這樣嗎?」
不知道是誰在自言自語,震動了霙的耳膜。明明是夏天,脖子卻涼颼颼的。太陽躲在雲層背後,死活不肯露臉,四周已完全暗了下來。
看見張貼出來的成績單時,所有人都茫然自失、當場愣住。
「京都府管樂大賽 中學A部門」
多麼熟悉的一行字。一年級時看過,二年級時也看過,都已經看到不想再看了。可是,過去的成績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成長的過程,是為了前往關西大賽的必經過程,所以過去從未如此目不轉睛地凝視比賽結果。
「騙人的吧!」希美說道。語氣十分乾澀,卻又帶著無比真實的色彩。
「怎麼可能只有銀獎?還只是京都大賽耶!」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一動也不動地留在原地,彷彿在等什麼發生。喉嚨咕嘟咕嘟上下震動。霙下意識吞了一口口水。
他們大概還在期待,期待成績表肯定是哪裡出了差錯,肯定馬上就會有工作人員趕來訂正,肯定會有人衝到顧問跟前說:「各位南中的同學,真不好意思。」沒錯,那張紙肯定寫錯了——
「可以參加關西大賽了!」
一旁傳來毫不知情的歡呼聲,打斷了霙的思緒。是從北中傳來的。歡天喜地的尖叫聲,宛如不肯停歇的暴風雨,聽起來有夠刺耳。感覺好像現實往腦門上賞了一記重拳。
「……回車上吧!」顧問說。
「好。」大家只能勉強擠出這個字。
年過五十的顧問沮喪地彎腰駝背,看起來整個人縮小了一號。
「對不起,害你們留下不愉快的回憶。」
顧問脫口而出的道歉,令霙喘不過氣。
***
巴士不停晃動,順著四肢百骸搖撼大腦。大家或許是哭累了,車上異常安靜。坐在旁邊的希美不知在想什麼,從剛才閉上嘴巴後,就一直默默看著窗外。霙和希美的夏天,霙和希美的比賽,到此全部結束。那麼多的練習,一切的一切,全都畫下句點,到此為止。
「霙,妳喜歡比賽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霙瞥往希美的方向,後者依舊面向窗外,車窗影影綽綽地反射出她隨時都要哭出來的表情。霙察覺到希美指尖的顫抖,再次感到自己喉嚨深處的灼熱,她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用力閉上雙眼,嘴唇緊抿成一條線,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最討厭了。」
不假裝睡著的話,她可能會講出這個答案。
第一章
長笛的來襲
「那麼,動作與小號相同的組別再來一次。」
「是!」
大家精神抖擻地回答。瀧顧問以細細的手指抓住指揮棒,輕快地上下揮舞。眾人吸氣的聲音透過樂器音管發出巨大回響。所有人全擠在狹窄的音樂教室,儘管已經開了冷氣,還是感覺熱到不行。久美子用手背抹去額頭上滑下來的汗水,凝視眼前的樂譜。狹小的空間充滿小號華麗的音色。高音、低音,各式各樣的聲音混在一起,相互夾纏,融化在夏日暑氣裡。
「抱歉,我接個電話。」
合奏到一半,瀧丟下這句話中止演奏,手機拿到耳邊講起電話。隱約可從黑色短髮的空隙,看見皮膚下的耳骨輪廓。
瀧是今年才到北宇治高中任教的音樂老師,拜爽朗的外表所賜,受到女學生莫大支持,不過管樂社成員都知道他的本性,不像其他學生一看到他就發出天真無邪的尖叫聲,因為瀧對社團活動的指導可是非常斯巴達式的教育。
久美子抽出上低音號的管子,往放在腳邊的水桶倒水。長時間演奏時,呼出的氣息成了蒸氣凝結為水滴,蓄積在管子裡。
「B部門的成績公布了吧!」
坐在隔壁的明日香雙眼微瞇,紅框眼鏡的鏡片沐浴在日光燈的光線下,熠熠生輝。這位學姊身兼副社長及低音組組長,樣貌相當標緻,但個性不太好。
「葉月她們不知道怎樣了。」
「天曉得呢!」明日香說道,輕聲呼出一口氣,水手服的短袖底下露出兩條白皙手臂,纖細手腕載著一只皮製手表,秒針正馬不停蹄在表面上繞圈圈。
「不好意思,讓大家暫停合奏。」
大概是講完電話了,瀧以沒什麼大不了的動作將手機收進胸前的口袋。小笠原靜靜舉手,掛在脖子上的上低音薩克斯風順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她雖然是社長,但性格十分軟弱,其實不太適合站出來領導眾人。本來應該是明日香比較適合當社長,但她拒絕出任,結果社長重擔就落到小笠原頭上。
「老師,成績公布了嗎?」
「嗯,剛才就是松本老師打電話來。」瀧的嘴角微微綻放笑意。他口中的松本老師是管樂社副顧問——松本美知惠,她也是久美子的班導師,因為她平常的言行舉止,學生們都管她叫軍曹老師。
瀧以總是給人柔和印象的雙眸看了音樂教室一圈。
「順利拿下金獎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大聲歡呼,久美子也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
「呵呵,太好了呢!」
明日香發出愉悅的笑聲,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修長的指尖輕輕敲著久美子的肩膀。
「回去得好好讚美他們一番才行。」
明日香溫柔的眼神令久美子頓時倒抽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被她當成黃毛丫頭看待,脖子後面癢癢的。久美子為了掩飾臉上的紅暈,悄悄從明日香身上移開視線。
「要是能得到學姊的讚美,大家肯定會更高興的。」
「但願如此。」明日香彷彿看穿一切地笑著說。
***
上低音號這款知名度不高的樂器指的是裝有活塞閥的降B大調低音號,原本名為粗管上低音號(Euphonium),源自於希臘文的euphonos,意指「悅耳的聲音」。上低音號的聲如其名,特色在於柔和的音色中,帶著非常具有深度的回響。久美子很喜歡這樣低音樂器,甚至希望上低音號要是能變得更有名就好了,但又暗自認為,不為人知的低調,正是上低音號的迷人之處。
話說回來,久美子第一次接觸上低音號是小學四年級時。那時她明明是因為崇拜吹長號的姊姊才加入銅管樂隊,卻莫名其妙分配到上低音號,起初還覺得這樂器又重又不起眼,很是嫌棄,但連續吹奏幾年後,已變得愛不釋手。
久美子小心翼翼用擦拭布輕撫懷中上了年紀的金色樂器。
「加藤葉月回來了!」
伴隨著神清氣爽的台詞,葉月的臉悄悄探進分組練習教室。同一時間,原本抱著低音大提琴的綠輝興高采烈地衝向她。
「恭喜妳,葉月!」
「咕!」
突然被抱了個滿懷,葉月發出活像青蛙被壓扁的怪聲,兩人相擁著一起倒向教室地板。看樣子,顯然是綠輝太橫衝直撞了。
葉月和綠輝是久美子的同班同學,她們都是一年三班的學生。葉月在國中時期是網球社的成員,高中才加入管樂社,目前負責吹奏低音號。
另一位川島綠輝則是與眾不同的少女,名字雖寫作綠輝,但念成薩菲爾(Sapphire),她很討厭自己的名字,要其他人叫她小綠。綠輝畢業自聖女中學,在校時負責演奏低音大提琴。聖女是管樂的強校,因此她的技術也算是出類拔萃。
「妳們兩個沒事吧?」
二年級的梨子憂心忡忡地觀察她們的狀況,夏紀目瞪口呆地站在後面,唇畔流露出一抹笑意。
「妳們現在是在演哪齣?」
「啊,夏紀學姊也回來啦!」久美子打招呼。
夏紀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二年級的梨子與夏紀的性格剛好南轅北轍,性格溫吞的梨子負責低音號,具有攻擊性的夏紀和久美子一樣,負責演奏上低音號。
原本面向樂譜的明日香站起來,輕拍夏紀肩膀。
「總之,辛苦你們了。」
「啊,謝謝學姊。」
「話說回來,好不容易拿到金獎,比賽完居然還要我們回學校,老師也真是太沒人性了。」
「沒辦法,誰叫瀧老師從來就比較不關心B部門呢!」
夏紀嘴角浮現一抹自嘲似的笑痕,往空椅子坐下。B部門的指導主要是由副顧問美知惠負責。
久美子偷偷瞥了掛在牆上的時鐘一眼,已經過了七點。窗外夜幕低垂,無雲的天空彷彿打翻了藍色的顏料,迎面吹來的風帶著飽含蒸騰熱度的空氣,米白色窗簾惴惴不安地迎風搖曳。
「京都大賽到此總算告一段落了。」
梨子感慨萬千地喃喃自語,伸手拉起綠輝和葉月。
「說的也是。」久美子小聲附和。
全日本管樂大賽。
這場全國各地管樂社員齊聚一堂的比賽,是國內規模最大、歷史最悠久的音樂盛事。參賽團體必須在十二分鐘的規定時間內,演奏一首指定曲及一首自選曲,由評審給予金獎、銀獎、銅獎的名次。只要在地區預賽中,獲選為都道府縣大賽的代表,就能參加分部預賽。要是在各分部預賽中得到高分,獲選為代表,就能參加全國決賽。
「真沒想到,我們居然可以打進關西大賽。」夏紀撐著下巴,感慨萬千地說。
「想到去年的事,真是難以置信。一切都是託瀧老師的福。」
「……真的,我也有同感。」梨子說道。
坐在教室角落,始終一言不發的卓也點頭附和。二年級的卓也是低音組唯一的男生,高頭大馬的身材與他負責吹奏的低音號十分相稱。身為副組長的卓也惜字如金,與饒舌的明日香正好相反。順帶一提,梨子與卓也去年開始交往了。
明日香抱著胳膊,點頭表示贊同。
「老實說,我也沒想到北宇治能打進關西大賽。」
「真是令人跌破眼鏡。」
久美子邊點頭附和,邊感覺自己的臉頰正浮現出笑意。關西大賽,光聽到這四個字,內心就不由自主一陣悸動,心臟彷彿緊緊揪住,喉嚨深處一陣陣刺痛,期待與不安彼此糾纏,交織成坐立不安的情緒,占據了久美子的胸膛。
京都府立北宇治高中過去曾經也是管樂強校,是關西大賽的常勝軍,甚至還參加過全國大賽。可是,自從當時的顧問轉調他校,管樂社的實力就開始節節敗退,近十年來,不曾留下任何輝煌戰績,直到今年音樂老師瀧來校任教。擔任管樂社顧問的他採取巴斯達式指導,雖然受到社員強烈反彈,但也逐漸凝聚起大家的向心力。就在兩天前,北宇治高中於八月六日的京都府管樂大賽上,成功搶下通往關西大賽的門票。
「關西大賽,真令人期待呀!」
綠輝露出一口白牙,咧嘴而笑,歡天喜地擺動著從藏青色裙子底下探出來的雙腳。葉月邊以指尖搓弄綠輝亂翹的頭髮,悶悶不樂地噘起小嘴抗議。
「可是關西大賽又沒有人家的份。」
「有什麼辦法,誰叫B部門只能比到府大賽。」夏紀對她的抗議有些傻眼,聳聳肩說。
「話是這麼說沒錯……」葉月一臉掃興地喃喃低語。
管樂比賽只有編制比較大的部門,也就是所謂的A部門才會舉行全國大賽。然而,舉行比賽的部門可不只有A部門,還有以分部或都道府縣為單位、小學部門、小編制部門、聯合部門等也都會舉行比賽。後者的比賽規模雖然比不上全國大賽,但是包含人數或預算不足的團體在內,幾乎所有管樂團體只要有意願都能參加比賽。人數眾多的學校管樂社通常會拆成好幾個單位參加比賽,北宇治高中也不例外,每年都會分成A部門和編制比較小的B部門參加比賽。
今年北宇治高中以選拔方式決定可以加入A部門的成員,導致上了高中才開始學管樂的低音組一年級新生葉月和二年級夏紀被編到B部門參加比賽。
「既然比賽已經結束了,B部門的人明天要做什麼?」梨子問道。
夏紀撐著下巴回答:「好像是要準備文化祭的表演,還有緊鑼密鼓的基礎練習。」
「文化祭啊……感覺好像還是很久以後的事。」
梨子邊回答邊把低音號擱在架子上。關西大賽將於八月二十五日舉行,這麼說來,九月的文化祭的確還是很久以後的事。
「照這樣下去,全國大賽也不是夢呢!哇,好期待呀!」
或許是真的很期待,綠輝像隻小狗似地抖動著身體,令人聯想到小動物的大眼睛晶晶亮亮地閃爍著耀眼光芒。然而,明日香毫不留情地駁回她的期待。
「別傻了,全國大賽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參加的。」明日香說道,慢條斯理地轉身面向黑板,細緻修長的指尖拿起雪白的粉筆。隔著鏡片不難看出她的雙眼正因興奮睜得有如牛鈴大。久美子心想這下糟了,下意識朝副組長卓也投以求助的目光,但後者只是默默搖頭,要她死了這條心。
「都給我聽清楚了。」
明日香化身為補習班老師,以中指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行雲流水地用白色粉筆在深綠色黑板上畫出關西地圖。
「唯有獲選為滋賀、京都、兵庫、大阪、奈良、和歌山代表的高中才能參加關西分部,也就是所謂關西大賽。這六個府或縣有的會舉辦地區預賽,有的沒有。像我們這種位於京都的高中,因為沒有地區預賽,一開始就直奔府大賽。可是,大阪或兵庫的高中得先在地區預賽上優勝,才能參加府或縣大賽,唯有在這階段得到良好評價,才有機會參加關西大賽。而且每個縣能參加關西大賽的學校名額也大相逕庭。舉例來說,大阪有六個名額,再加上去年成績優異的高中還能成為種子選手,所以今年的大阪代表共有九所學校。相較之下,兵庫有五個名額,京都有三個名額,其他縣市甚至只有兩個名額。而且近幾年來,能從關西預賽進入全國決賽的幾乎都是固定幾所高中。好比棒球,能打進甲子園的高中不都是那幾張熟面孔嗎?同樣的道理,每年參加全國大賽的幾乎都是那幾所固定的強校。」
一口氣滔滔不絕講到這裡,明日香用粉筆「砰砰砰」地敲打自己畫的大阪地圖。
「總而言之,大阪近幾年表現出壓倒性的優勢。老實說,其他府縣與大阪根本不在同一個水平上。就算大阪的高中橫掃關西大賽的金獎也不足為奇。尤其是素有『三強』之稱的那三所學校,別說是關西預賽了,以他們的水準來說,就連要在全國決賽拿下金獎或許也不費吹灰之力。由於經常接受電視或雜誌的採訪,我想大家至少都聽過名字。明靜工業高中、大阪東照高中、秀塔大學附屬高中就是俗稱『三強』的學校,而且都是大阪的學校。接下來才是重點,參加關西預賽的二十三所高中,只有三所能進入全國決賽。我再強調一遍,只有三所!也就是說,北宇治高中若想進軍全國大賽,必須打敗三強的其中一強才行。不瞞各位,真的非常困難!要是像以前還有三出制度就算了,但是在三出制度已經廢除的現在,北宇治高中要進軍全國,只能說是不切實際的夢想。」
或許是對報告完畢一事感到心滿意足,明日香呼出一口氣。的確如她所言,直到去年都還不堪一擊的北宇治高中若想進軍全國,必須克服一層又一層難關。為了鞭策有些飄飄然的自己,久美子用力握緊拳頭。話說回來,明日香能口沫橫飛、沒吃半顆螺絲講完剛才那番話,她的舌頭究竟是何種構造啊!
「三出制度是什麼意思?」
還是新手的葉月不解地問道。真是個好問題!明日香眉飛色舞地莞爾一笑。
「一般稱連續三年出場參加全國大賽的團體不能再參加隔年比賽的制度為三出制度。這是為了避免全國大賽的參賽成員總是同樣那幾個團體,想盡量讓更多學校有機會參加全國大賽所成立的制度,只可惜最後還是廢除了。」
「明工、大阪東照、秀大附中,這三所學校每年都會參加關西大賽,除非有什麼意外,否則其他學校根本別想進軍全國。更何況除了這三所學校以外,奈良和京都也還有很多強敵。」
梨子用手貼著臉頰,愁眉苦臉地說。其所發出的嘆息飄散在夏天的空氣中。教室裡充滿重若千斤的沉默。為了打破沉默,綠輝神采奕奕站起來,小巧的嘴巴吐出氣勢萬鈞的台詞。
「可是啊,今年很有機會喔!」
「什麼機會?」
夏紀對綠輝投以狐疑的視線,綠輝握緊拳頭說:「明工的顧問去年退休了!所以說,明工今年換了新顧問!北宇治也是如此,原本實力堅強的學校之所以會變弱,顧問換人通常是最大的理由。因此,我認為明工今年實力變差的可能性很高!」
「有道理,進軍全國不需要同時贏過三所學校,只要能打敗其中一所,就能爭取到三分之一的名額。倘若明工真如小綠所說的實力變差了,北宇治或許也有希望。」
明日香抱著胳膊,點頭表示同意。久美子從她臉上移開視線,悄然嘆息。打入全國大賽是所有高中共同的目標,如果說明工換顧問是北宇治獲勝的機會,對於其他學校而言,何嘗不也是機會。能參加關西大賽的學校,沒有誰是弱者,哪一所高中搶下最後的席位都不奇怪。
「今年的京都代表是立華、洛秋和我們對吧?」久美子問道。
卓也點頭回答:「嗯……沒錯。」
「立華和洛秋都是老面孔了,只有我們會讓人覺得是突然冒出來的學校吧!」夏紀皮笑肉不笑地說。
「嘿嘿嘿,不正是傳說中的黑馬嗎?太帥了!」
綠輝露出喜上眉稍的燦爛笑容。
「總而言之,只要我們演奏得比其他學校好就行了!小綠從不覺得有哪個學校的低音大提琴拉得比我好,所以請放心!北宇治至少在低音大提琴的演奏上不會輸給其他學校。」
從可愛的櫻桃小口說出的話,可以充分感受她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國中三年都在實力堅強的學校度過的綠輝,可不是只會耍嘴皮子而已,而是真的擁有令人不容小覷的技術。正因為如此,低音組沒人敢瞧不起她說的話。
「真不愧是小綠,實在是太可靠了!」
明日香笑得闔不攏嘴。或許被讚美得不好意思,綠輝羞怯地用指尖揉亂自己的髮梢。明日香瞥了手表一眼,輕聲嘆息,拍掉沾在手上的粉筆灰說:「好了,休息時間到此結束,開始練習吧!再練習一次瀧老師剛才指出錯誤的地方。」
「好。」
大家全都乖乖聽從明日香作為組長發出的指示。久美子把原本立在地板的上低音號放到膝蓋,指尖在樂譜上滑動。光可鑑人的金色上低音號倒映出自己的臉,瀏海在夏天稍微長長了。久美子搖搖頭,甩開遮住視線的瀏海。
***
「辛苦了。」
久美子在洗手台清洗吹嘴時,突然有人對她說話,回頭一看,左手提著小號的麗奈對她揮了揮右手,微微瞇起纖長睫毛底下的眼睛。久美子關緊水龍頭,轉身面向麗奈。
「辛苦了,麗奈也結束練習了?」
「嗯,剛結束。」
久美子望了一眼漆黑的小號。麗奈與久美子畢業自同一所國中,也是同一個管樂社的成員。兩人國中時期還不太熟,感覺是上高中才一口氣拉近距離。麗奈長得很漂亮,一雙杏仁形狀的大眼、直挺挺的鼻梁,活像是作工精巧的洋娃娃。正因為麗奈是這樣一個美少女,久美子總覺得自己站在她身邊有些黯然失色。
「今天要一起回家嗎?」麗奈掀著桃紅色唇瓣問道。
久美子下意識側著頭反問:「咦?妳不是沒搭電車上下學嗎?」
「因為……我的腳踏車從昨天就被我媽騎走了,害我得搭電車上下學。」
「令堂為什要騎走妳的腳踏車?」
「說是要騎去太陽公園打媽媽排球,那裡明明是一大段上坡路。」
「是噢,令堂真有活力啊!」
久美子將吹嘴插回樂器,忍不住笑了。
「我可笑不出來好嗎!」麗奈誇張地嘆了口大氣。「所以呢?要一起回去嗎?」
「我還要收拾樂器,可能得再花一點時間,妳可以等嗎?」
「可以啊!我去低音組的分組練習教室等妳。是哪個教室來著?」
「三年三班的教室。」
「了解。」
麗奈說道,朝久美子揮揮手。久美子不好意思讓她等太久,趕緊走向樂器室。上低音號的樂器盒雖不若低音號的大,但體積也不小。久美子熟練地將低音號塞入盒中樂器形狀的空隙,蓋上盒蓋,抓住把手,掌心傳來一股沉甸甸的重量。
「抱歉,讓妳久等了。」
久美子回到教室時,麗奈肩上掛著書包,正在背英文單字。聰明的人都不會浪費時間耶,久美子佩服不已。麗奈慵懶地揚起纖長的睫毛,低垂的瞳孔捕捉到她的身影,稍微鬆開抿成一條線的薄唇。
「沒關係,並沒有很久。」
「是嗎?那就好。」
久美子拿起書包,對還留在教室的學長姊打招呼:「大家辛苦了。」「辛苦了。」「妳也辛苦了。」寒暄過一輪後,她和麗奈並肩下樓,這還是第一次與麗奈單獨回家,心裡正小鹿亂撞。
「久美子,妳打算和誰去看十二日的煙火?」
走出校門口,周圍已經四下無人,太陽也下山了,昏暗的街道亮起一盞一盞的路燈,整齊地排成一排。
「嗯,還沒決定。總覺得很麻煩,大概不去吧!」
「不跟塚本同學去嗎?」
「咦?呃,不跟秀一去喔!」
因為對方又沒有約我。這句話聽起來有幾分埋怨的味道。
「是嘛。」麗奈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妳主動約他不就好了?」
「才不要咧。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我約他不是很奇怪嗎?」
「是嗎?」
「是啊!」
話說回來,我又不是很想跟秀一去看煙火。明明提醒自己保持平常心,還是不由自主加快了說話的速度。為掩飾火燙的雙頰,久美子用掌心捧住自己的臉。
塚本秀一是久美子的青梅竹馬,兩人的母親是朋友,所以兩家人從小就有所往來。久美子是在念小學時從東京搬來京都,託秀一的福,順利交到朋友。他不僅和久美子住同一棟大樓,從國中開始更加入同樣的社團。他負責吹長號,雖然才一年級,卻和久美子一樣獲選為A部門的成員,他們每天練習時都會碰面,現在一天中遇到他的次數比見到家人還多也說不定。
麗奈將長髮塞到耳後,面無表情仰望天空,平底鞋沐浴在夜色下,強而有力地踩著柏油路面。
「既然如此,要不要跟我去?」
久美子意外地凝視麗奈,對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滔滔不絕急著往下說,活像在解釋什麼似的。
「不是,我是說如果妳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去。前提是妳有空的話。」
從黑髮的縫隙依稀可以看到形狀姣好的耳朵,平常白皙似雪的耳垂浮現淡淡的紅暈,久美子不由得眨了眨雙眼。
「麗奈,妳該不會是在害羞?」
「才沒有,怎麼可能。」
麗奈丟下這句話,避重就輕地別開臉。這真是再明顯不過的反應了。久美子不禁莞爾,胸口有些悸動。哈哈哈地朗聲大笑,麗奈面紅耳赤,一眼瞪過來。
「本小姐還不習慣主動約別人!」
「是這樣嗎?」
「是這樣。」
「但妳還是約我了?」
久美子反問。換來麗奈一拳搥在她背上。
「別笑得那麼噁心。」
「我才沒有。」
久美子回嘴,發現自己完全管不住上揚的嘴角,腳步一下子變得好輕,順著畫在馬路上的白線,一步一步往前走。電車在視線前方不遠處疾馳而去,溫暖的光線從車身上排列得井然有序的矩形車窗透出來。
「能獲得妳的邀約是我的榮幸,一起去吧!」
久美子的回答讓麗奈得意地低吟了一聲,潔白的緞帶在藏青色水手服胸前輕柔晃動。久美子重新背好書包,忍不住噗哧一笑。
「妳明天也搭電車上學嗎?」
或許是對轉移話題鬆了一口氣,麗奈終於轉過臉來,衝上通往車站的樓梯,微微豎起柳眉。
「大概整個暑假都要搭電車吧!其實也可以買輛新的腳踏車,只是一旦搭過電車,就提不起勁再騎腳踏車了。」
「畢竟騎腳踏車到學校有一段距離呢,乾脆從此以後都搭電車算了。」
「嗯,我再想想。」
通過剪票口,兩人並肩站在月台上。受到光線的吸引,蟲子們都聚集在燈光四周,光看就令人起雞皮疙瘩。久美子盯著長著小小的翅膀,在面前飛舞的昆蟲說:「難得搭電車上學,明天一起參加社團活動吧!」
「真的嗎?」
麗奈的眼睛頓時一亮,隨即皺起眉頭,陷入沉思。只見她抱著胳膊,對久美子投以試探的一瞥。
「可是啊,我每天都很早就到社團喔!」
「這樣啊,妳大概都幾點到學校?」
「六點左右。」
「好早!」
前言
比賽到底是什麼呢?
霙在嘴裡反芻著沒有答案的問題。繫著安全帶的她偷偷脫掉平底鞋,食指伸進布料與皮膚間的空隙,悄悄脫掉襪子。在狹小的座椅上,上半身保持不動,屈起雙腿抱著膝蓋坐著。或許是長時間被鬆緊帶綁住的緣故,雪白的小腿留下明顯的紅印。霙用指尖輕撫著紅印,深深吸了一口氣。肺部膨脹起來,隨即又縮回去。她重複幾次深呼吸,不知怎地,眼前突然起霧,眼眶好熱,好像快要燒起來了。霙逃避似地望向車窗外,周圍已經一片漆黑,只剩車燈照亮籠罩在夜色中的柏油路。
「暈車嗎?」
坐在隔壁的希美窺探著她的臉色...
目錄
前言
第一章 長笛的來襲
第二章 小號的真心
第三章 雙簧管的覺醒
尾聲
前言
第一章 長笛的來襲
第二章 小號的真心
第三章 雙簧管的覺醒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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