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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阮玉嬌是被冷醒的，她昏昏沈沈地睜開眼，想要蜷縮起身體，卻一點力氣都沒有。身上的沈重感令她有些難受，她這才發現身上蓋了兩床被子。被子雖舊，卻洗得乾乾淨淨，散發著一股清新的味道，比她先前蓋的破麻袋不知好了多少倍，讓她一時間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真實還是在夢中。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一位衣著樸素的老婦人端著藥碗進門，瞧見她醒來立時露出喜色，快步走到床邊關切地道：「嬌嬌，妳醒了？覺著好些了沒？」
阮玉嬌看著眼前這張無比親切的面容，瞬間哽咽出聲。「奶奶、奶奶您來接我了嗎？我好想您！我好想您啊奶奶……」
阮老太太面色一變，急忙放下藥碗去摸阮玉嬌的額頭，著急道：「又燒了？不是說沒事了嗎？怎麼都說起胡話來了？」
溫熱的體溫帶來的真實感讓阮玉嬌愣了一下，她看了看老婦人，又看了看四周眼熟的房間，突然發現這裡竟是她從前的家。自從奶奶被大火燒死之後，她就從這間還不錯的正房搬去了西廂的雜物房。後來，更是被黑心的後娘賣掉，再也沒回過家。
她在外頭吃了很多苦，才小心翼翼地熬過幾年，卻因為不肯給主家少爺做妾被狠狠打了一頓丟進乞丐窩。想到這兒，阮玉嬌驚得一個激靈，腦袋終於清醒過來。她明明是在破廟裡，為了不被乞丐侮辱而撞牆自盡，雖然在還有一口氣的時候被一個同鄉救了，可她傷上加傷根本撐不下去，她萬分肯定自己已經死了，如今這又是怎麼回事？
阮老太太見她沒有反應，越發著急起來，扭頭就朝外喊道：「老大媳婦！老大媳婦！快去喊李郎中過來看嬌嬌，嬌嬌瞧著不大對勁！」
「又怎麼了？」一道不甘不願的聲音響起，很快就有個婦人拉著臉走進來，一看阮玉嬌已經醒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娘，她這不是好了嗎？還請什麼郎中啊？咱家哪有那麼多銀子給她看病？要我說，她這就是給慣的，整天不幹活，一點小事就起不來了……」
阮玉嬌聞言死死地盯著她，凶狠的表情嚇得那婦人倒退一步，話都說不下去了。
不等婦人惱怒，阮老太太倒先發了怒，對她斥道：「劉氏！這個家是妳做主還是我做主？我叫妳去妳就去，用的又不是妳的銀子！嬌嬌為何如此妳一清二楚，若她有個三長兩短，妳就給我滾回娘家去！」
劉氏不甘地想要反駁，想到什麼又忍了回去，嘀咕道：「去就去，一個丫頭片子也這麼寶貝，也不見妳對孫子好點。」
阮老太太沒再理她，等她走後便抱著阮玉嬌笑道：「嬌嬌別怕啊，等會兒李郎中來了再給妳開點藥，咱們喝了藥就好了。」
阮玉嬌在被子裡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劇烈的疼痛讓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死而復生，還回到了奶奶沒死的時候。她終於有機會救下奶奶，終於不用和最親的人陰陽相隔了。
「奶奶──」她實在忍不住，趴在阮老太太懷中痛哭出聲。
阮老太太嘆了口氣，拍著她的背輕聲道：「好孩子，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是奶奶有眼無珠，給妳選了那麼個混蛋，如今看清楚他的為人，總比日後嫁過去受罪要強是不是？三丫被她那個娘教壞了，怎麼說都不聽，唉……嬌嬌別傷心了，妳這樣讓奶奶心疼死了！」
抱著失而復得的奶奶，阮玉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是高興的，喜悅的，同時也是委屈的、難過的。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死而復生，但曾經的絕望都是真的，此時的重聚也是真的。這會兒她特別感激上蒼，不管是什麼原因讓她再次擁有新的人生，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和奶奶一起過上好日子，不再讓那些遺憾重現！
發洩般的痛哭令她有些缺氧，顯得無比虛弱。正好李郎中來了，阮老太太便把她放回床上躺好，方便李郎中診脈。
李郎中問了問這兩天的情況，又細細為她診脈，皺眉道：「大娘，您孫女著了涼，本來喝兩副藥就能好，偏偏又大喜大悲的傷了身子。這得補補了，還要注意不能再刺激她，我給您開個方子先喝上試試吧。」
劉氏在邊上一聽就急了。「李郎中，這補身子的藥得多貴啊？哪裡就能用得著了？」
阮老太太氣得一指門口。「妳給我出去！這裡沒妳的事，嬌嬌的病也用不著妳管！」
劉氏不敢在外人面前頂撞婆婆，只得出去了，但接著就傳來灶房裡摔摔打打的聲響。
阮老太太尷尬地看了李郎中一眼，低聲道：「李郎中，讓你看笑話了，什麼藥合適就開什麼藥，最重要的是讓我孫女儘快康復。」
這會兒阮玉嬌已經平復了情緒，雖然渾身難受也沒什麼力氣，但她可不想一活過來就讓奶奶破費，忙伸手拉住老婦人道：「奶奶，我感覺好多了。之前是我沒想通，剛剛哭過一回已經什麼事都沒有了，就喝原先的藥吧，喝完沒好的話再用新方子。」
李郎中捋著鬍鬚，斟酌著點了下頭。「也好，大娘，我看著您孫女精神了不少，上次開的藥還能再喝兩天，兩天後我再來看看吧，不耽誤什麼事。」
阮老太太有些不放心。「這能行嗎？你別聽她小丫頭胡說，她哪知道輕重啊，我怕她留下什麼病根兒可就麻煩了。」
阮家老太太疼愛大姑娘在村子裡是出了名的，李郎中聞言笑了笑，安慰道：「大娘您就放心吧，小姑娘看著也孝順，為了不讓您擔心，她也得好起來啊。」
阮老太太見他開玩笑才鬆了口氣，相信自家孫女沒那麼嚴重。她拿出銅板要給診費，李郎中說什麼都沒要。這次就是跑了個腿兒，他哪裡好意思收老太太診費？
阮家大姑娘似乎要被退婚了，這次就是因此氣病的，村子裡幾乎都知道這件事，李郎中看著阮玉嬌虛弱無力的樣子也心生同情，自然是能幫就幫。
把李郎中送走後，阮老太太端起藥碗給阮玉嬌喝，安慰道：「咱們嬌嬌是有大福氣的孩子，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頭呢。過去的事咱就不想了啊，往後奶奶一定給妳挑個合心意的良人。」
阮玉嬌眼圈一紅，很想告訴奶奶自己一點福氣都沒有，離了奶奶，她的命裡就只剩下坎坷了。可她不願讓奶奶擔心，連忙低頭就著老婦人的手把藥喝了。如果說被賣掉的幾年裡她學到最多的是什麼，那就是學會了把委屈往肚子裡咽，一個人承擔一切。
曾經她有奶奶護著，從來都不用花心思多想什麼，所以才一點成算都沒有就被後娘給賣了。但在員外府做丫鬟的那幾年，她卻陰差陽錯的學到不少東西，若不是一次意外被少爺給看上，她可能再過幾年就能攢夠銀子給自己贖身了。
如今，她不想再讓奶奶為自己操心，奶奶保護了她那麼久，應該換她來保護奶奶了。
握著奶奶的手，阮玉嬌感覺到一種溫暖和安心的踏實感，她以為自己會激動得睡不著覺，但聽著奶奶隨意哼起的小調，她不知不覺就沈睡了過去。好似漂泊許久的小舟終於回到了港灣，好似滿身疲憊的鳥兒終於回到了鳥巢。不管什麼時候，奶奶始終是她心中最最美好的存在，足以驅散她心裡所有的陰霾。
這一覺阮玉嬌直接睡到了傍晚，也許是湯藥起了作用，也許是心態轉變帶來的生機，她感覺身上舒坦了許多，不用人扶就能自己坐起來了。
她拿了件衣裳披好，慢慢掀起被子想去倒口水喝。可站在地上後她才想起，這不是在員外府的時候了，屋裡根本沒有茶壺，用水只能到灶房去取，以她如今的身體狀況要走過去還是挺費勁的。
阮玉嬌皺了皺眉，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就見三妹阮香蘭扒開門縫往裡面看，兩人一對上眼，阮香蘭便直接推門而入，面帶愧色地走到她面前道：「大姊，妳好些了嗎？我也不知道張大娘會想要悔婚，我一直把張大哥當哥哥的，可是……可是我娘已經答應張大娘了……大姊妳不要怪我好不好？奶奶為這事罵了我好幾次，可真的不關我的事啊！大姊妳相信我。」
姊姊定下的夫家悔婚要把妹妹娶回去，多稀奇？可笑她當初還以為這個三妹是無辜的呢，若不是後來在員外府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她哪裡能一下子就看出裡面的彎彎繞繞？畢竟……這是她一起長大的親妹妹呢。
阮玉嬌似笑非笑地看著阮香蘭，攏攏衣裳坐回床邊。「哦？原來妳不喜歡張大哥？那我可以幫妳去跟張大娘說說，她一定不會勉強妳的。」
阮香蘭沒料到她會這麼說，頓時就變了臉色。她好不容易才討得張大娘歡心，又勾得張耀祖答應娶她，哪裡能讓阮玉嬌一句話就給毀了去?!
她低頭哽咽道：「大姊，我知道妳心裡不舒坦，可是、可是這件事不知被誰傳了出去，這會兒村裡都已經傳遍了。我要是不嫁給張大哥，以後還有誰敢娶我？我的名聲都毀了呀！」
阮玉嬌看著她唱作俱佳的表演，突然輕笑一聲。「三妹，我在妳眼裡是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蠢貨？妳見天兒的往張大娘跟前湊，花言巧語捧得張大娘樂呵呵的，妳當我不知道妳是為著什麼呢？妳還好意思跟我提名聲？如今被毀了名聲的人到底是誰？好歹姊妹一場，我真是不知哪裡得罪了妳，要妳這樣害我？」
阮玉嬌的聲音天生就嬌嬌軟軟的，很是好聽，若不刻意嚴肅，聽起來就跟撒嬌一樣。可這次阮香蘭愣是從她帶笑的聲音中聽出了嘲諷和鄙夷，比那種冷冰冰的怒罵斥責更讓人難受。她忍不住抬頭去看阮玉嬌，一時間感覺阮玉嬌似乎和從前有什麼不同了。可明明人還是那個人，甚至因為病痛還顯得很虛弱，她怎麼就覺得阮玉嬌變厲害了呢？
但無論如何，故意害人這種事是絕不能認的，阮香蘭說哭就哭，梨花帶雨地拉住阮玉嬌的手。「大姊，妳怎麼能冤枉我？這叫我以後還怎麼做人？是不是要我死了妳才肯原諒我？我真的不知情，我沒想過會變成這樣，我、是我對不起妳……」
「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我叫妳不要來妳偏來，這不是上杆子給人罵嗎？」劉氏氣急敗壞地走進屋拉開阮香蘭，瞪著阮玉嬌道：「妳心腸也太歹毒了吧？張家看不上妳賴誰啊？妳居然讓妳妹妹去死？妳自己好吃懶做，整天什麼活兒都不幹，張家能看上妳才怪！但凡妳有妳妹妹一半懂事，今兒個張家也不會退婚！」
阮玉嬌對阮香蘭尚且還能說得上不在意，但對劉氏這個賣掉她的人就只有深深的恨意了。她沒理會劉氏的話，只是面無表情地冷聲道：「人在做、天在看，到底誰是誰非老天爺都記著呢。那種黑心爛腸的惡人早晚要遭報應，下十八層地獄，我等著！」
劉氏和阮香蘭齊齊打了個冷顫，莫名感覺有一股陰森之氣撲面而來，都有些待不下去了。阮香蘭扯扯劉氏的衣袖，低聲道：「娘，我們走吧，大姊要誤會我，我也沒法子，只希望大姊能自己想通了。」
「對對，讓她自己想去吧，自己沒本事，留不住男人還想怪在別人頭上，哪兒有那麼好的事?!」
阮老太太煎了藥回來正好聽見劉氏在那兒嘀咕，登時怒道：「誰叫妳們來吵嬌嬌的？劉氏妳這麼會留男人，趕明兒我給我兒抬個美妾回來試試如何？妳當妳自個兒多有本事呢？」
劉氏嚇了一跳，想到婆婆手裡捏著錢，說讓丈夫納妾就能納妾，臉一下子就白了，恨不得從來沒進過這屋。
旁邊的阮香蘭見勢不妙，怕阮老太太誤會她們娘倆是來欺負阮玉嬌的，只得開口道：「奶奶，娘她不是這個意思，是大姊誤會我了，娘才生氣的。奶奶，我知道這次的事說出來不好聽，可是真的不關我的事，我根本沒想過破壞大姊的姻緣，奶奶您相信我。」
阮老太太冷哼一聲，越過她們將藥碗放到阮玉嬌手上，輕聲道：「嬌嬌趁熱喝，熱呼呼的藥效才好，什麼事有奶奶給妳做主呢。我老婆子還沒死，我看這個家誰敢自主婚嫁！」
阮玉嬌笑著「嗯」了一聲，這種受了委屈有人做主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還真是很懷念。她笑咪咪地喝著藥，看到劉氏和阮香蘭變來變去的臉色，覺得口中的藥都不苦了。
劉氏急急忙忙地說：「娘您可不能偏心啊，香蘭也是您的孫女，這外頭都傳遍了，香蘭不嫁怎麼行呢？」
「哼，這種事兩家才剛剛商量，怎麼傳出去的？誰傳出去的？妳以為自個兒聰明也別把旁人都當傻子。再者那張家小子這般作為，哪有半點讀書人的風骨？真嫁過去以後有得罪受了，正因為香蘭是我孫女，我才不能把她往火坑裡推。」
阮老太太縱然偏愛阮玉嬌，對其他兒孫也不是不管不問，滿心都是為了他們好，叮囑道：「這幾天沒事就別出去了，沒影兒的事傳一傳自然就沒了，到時候不愁找不到好婆家。香蘭也回去好好反省，想想自個兒這麼做到底對是不對？」
阮香蘭白著臉，突然哭了起來。「奶奶這是只信大姊不信我了？我在奶奶眼裡就是個陰險小人嗎？我以後還有什麼臉出去見人？乾脆去廟裡當姑子算了！」
阮香蘭扭頭就跑了出去，劉氏喊不住，跺跺腳，惱怒地道：「娘您真是太偏心了，都一樣是您孫女，難道我的香蘭就做不了秀才娘子？您這是把香蘭往死裡逼啊！」
「不知好歹的東西，香蘭都是被妳給教壞了！滾出去！」阮老太太勃然大怒，就差沒拿雞毛撢子把人給趕出去了。
劉氏跑掉之後，阮老太太還在喘氣，顯然氣得不輕。當初要不是兒子被劉氏給勾住了心，她怎麼會允許這種蠢笨自私的女人進門？張家小子會讀書又怎麼樣？不說能不能考中秀才，就算考中了，這般人品又能給阮香蘭幸福嗎？今日張家能因著阮香蘭的討好而退婚，將來自然也能因旁的女子棄阮香蘭。可恨阮香蘭和劉氏都看不清，只盯著秀才娘子的虛名不放，她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一片好心還被人當偏心，真是氣死她了！
阮玉嬌喝完藥，放下藥碗，坐到老婦人身旁幫她順氣，安慰道：「奶奶別生氣了，氣壞自己的身子不值當。」
阮老太太嘆了口氣。「他們總說我偏心，也不看看自己都在想些什麼，這一大家子哪有一個像妳這麼孝順懂事的啊？香蘭這孩子，太讓人失望了，從前我只當她愛耍小聰明、偷偷懶，沒承想主意大到會搶自己姊夫了。是奶奶沒教好她，讓妳受委屈了。」
阮玉嬌心中酸澀，靠在阮老太太肩頭淡笑道：「奶奶別自責了，家裡這些人哪個您沒管過？可是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還當您要害他們呢，乾脆別管了，不是有句話叫兒孫自有兒孫福嗎？就讓我爹去操心這些事吧，我只想讓奶奶享清福。」
「好，奶奶跟著咱們嬌嬌享清福。」阮老太太摸摸她的頭髮，無聲嘆息，只覺得退婚一事真的把孫女傷到了，才讓她變得這麼通透。可恨那張家人有眼無珠，看不到她孫女的好，還憑白把孫女的名聲給毀了。
這下成了好吃懶做被退婚的女子，將來可怎麼說好人家！都怪那該死的劉氏，張嘴閉嘴就是阮玉嬌不幹活，明明做飯、掃院子都是阮玉嬌幹的，她只是力氣小幹不了外面的重活而已，傳來傳去也不知要傳成個什麼樣，阮老太太想想就冒出火來。
阮玉嬌知道奶奶是在替她擔心，但其實她心裡一點都不難過，她和那張耀祖本就沒見過幾次，更談不上有什麼感情，退親也就退了，即使是上一世她也是不曾難過的。只是她剛巧在這時著了涼，就像是被氣病了，再加上重生回來情緒起伏痛哭了一場，更讓人認定她是傷心欲絕了。
她索性便不解釋，左右她也不想偽裝自己現在的真性情，幾年閱歷所帶來的成熟正好可以當做這次事後的蛻變。那些人在她眼裡都不重要，也不足為懼，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無知的小姑娘了，誰都不能輕易讓她吃虧。如今，她最在乎的只有奶奶，她要趕快養好身體，好好孝順奶奶，讓奶奶真正頤養天年，其他一切都不要緊。
阮老太太姓陶，丈夫早些年就沒了，下頭兩個兒子都已成家生子，按理說她身為家裡的老太太該是享清福的，偏偏大兒子一家不省心、二兒子又眼高手低，讓她整日有操不完的心。當年被婆婆用孝道壓著把她兩個兒子抱去養，是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等婆婆沒了，她的兩個兒子早已長歪掰不正了。
婆婆重男輕女，對家裡的女人從來沒半點好臉色，以至於兒子們有樣學樣，都捧著小子、糟踐閨女，退婚換親這麼大事都不當回事，讓她的嬌嬌受了這麼大委屈。這次的污糟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然日後豈不是誰都能欺負到阮玉嬌頭上？她這個做奶奶的，總要替孫女討回公道才行！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8/21上市的【文創風】661《萬貴千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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