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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四十一章
林語妍這一次是快刀斬亂麻，一回王府便喊來齊津章，哭天喊地的嚷著要齊津章娶妻，若不然立刻便要死在他跟前。
齊津章不耐煩，從前母親就是這麼做，還一心想把林家表妹林添添娶進門，他藉口遊歷才躲了過去，如今回來不過三個月，母親又要來這麼一遭。
林語妍也是怕兒子轉頭又遊歷去了，一走就是兩、三年，當下只說道：「你若是心中還有母親，便接受了，不然你只要出了國公府，我即刻死在你跟前，說到做到！左右燁王府就你一個兒子，你不肯娶妻生子，燁王府沒了後，我與你父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說起來林語妍心中也是委屈，她林家的女兒嫁出去，無不是多子多孫，可她只生了齊津章便再生不出來了，之後又給燁王納了數個美妾，竟還是生不出來。最後太醫一查，原來是燁王一次離開洛城替先皇辦事的時候，無意間中了毒，那毒雖然早就治好了，卻是再不能有後了。於是整個燁王府，就齊津章這麼一個獨苗。
齊津章見母親不是尋死覓活，而是當真決然，便也不敢放肆，只呐呐的問道：「母親這意思，是有看中的？」
林語妍聽得兒子轉圜的語氣，馬上恢復溫柔，拉著兒子的手說道：「永寧侯嫡長女、小公主義女，興德郡主顏碧彤。」
齊津章皺著眉頭思索一番，他對女孩子不甚關注，著實想不起來這位姑娘的模樣。
林語妍又笑道：「你三年沒有回來，肯定是不記得她了，她如今十四歲了，整個洛城再找不出比她更美的人兒了，娘也不逼你，你自己找個機會去瞧一瞧，保准中意的。」
齊津章心中翻了個白眼。保准中意？這還不是逼他？到時候他若是說不中意，只怕娘又要哭喊著抹脖子吧……但嘴裡也只有應承下來，心中琢磨著不如依了母親，娶個合適的女子進門。不過既然要娶女人，總得娶個性子稍稍相合的，或許自己還肯接觸一二。
這樣想著，齊津章心中就浮現出四年前長公主宴會上，那個撫琴〈漁樵問答〉的女子，他心中浮出一絲難過。回過神凝神想一想，當日那個女子，好像就是永寧侯顏家的，不過並不是興德郡主，而是她族姊。只不曉得她那族姊，如今是否已經定了人家。
第二日，齊津章便尋了顏家瀚彤，從前一個是王府世子，一個是侯府嫡長孫，倒也曾一同說話。如今瀚彤身分低了這麼多，見齊津章回來也不曾嫌棄，依舊尋他做耍，心中自是感激不盡。
齊津章帶著瀚彤吃了一頓酒，閒聊了許久，方切入正題問道：「瀚彤，聽聞你的親事有結果了？」
瀚彤臉上的笑意稍斂，他與慧公主的親事只是兩方說好了，要等他出了孝期才能定下來，但到時候可就不只是定下來，而是連同婚事都打算在年底前搞定了。他不喜歡慧公主，可祖母與父親都說了種種理由好處，他不得不從。
此刻齊津章問起來，他心中不高興，也不敢表露出來，只說道：「沒多久我便要出孝期了，到時候才算真正定下來。」
齊津章並不感興趣，只說道：「你如今也十七歲，該定下來了。你都不曉得我母親，天天拿著剪刀對著自己，我若是不應，便要抹了脖子……」
這樣說了，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好似他多不樂意娶親。雖然他的確不願意，但如今對人家妹妹有想法，總得表現得熱情些吧？便咳嗽兩聲問道：「對了，聽聞你家裡還有個妹妹，也到了歲數，她應當也定下人家了吧？」
顏瀚彤打量了他一眼，見他目光躲閃，心中琢磨，難道燁王世子對妙彤有了心思？不過家裡早就有了決定，妹妹將會是廉廣王妃，將來還會登上高位。如此看來，燁王世子妃的位置，當然是不夠看了。
他堆著笑點頭說道：「世子說得不錯，我妹妹她也定了人家，待到出了孝期，便會定下來……我妹妹是女兒家，與我不同，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現在說出來。」
燁王世子耷拉著腦袋，只聽到說那顏家妙彤已經定了人家，沒聽他後面解釋的語言。心中便想著，不如去瞧瞧那顏家碧彤吧？既然是妙彤的族妹，說不準性情一樣，也喜歡這等閒情逸致呢？
瀚彤瞧著燁王世子的模樣，很是惋惜，可惜他只有妙彤一個嫡妹，若曼彤是嫡出，做個世子妃也很不錯呢。
五月初，辰王齊培熙回洛城了，自從前年初，他與董氏合謀陷害碧彤不成，反倒與董氏那老貨有了首尾之後，便自己心虛出城玩了兩年。
聽到辰王回來的消息，董氏是驚恐萬分，當年她出了那樣大的醜，雖然被顏顯中一力壓了下來，對外只說她受了驚嚇病倒了，可是當天的一切卻如同噩夢一般困擾著她。
顏顯中死後，她假裝那一切都不曾發生，可如今辰王竟然回來了，叫她勾起了一切可怕的往事。更重要的是，當日知情的顏浩軒是自己兒子不打緊，顏浩宇卻已經與她離了心，只怕如今顏浩宇，也想起了當日她的不潔之事。
董氏陰沈著臉，思索著自己應該趕快行動，除去顏浩宇這個知情者，不然萬一哪一天，他將這等醜事公諸於眾，豈不是叫她活也活不了？只怕不僅活不了，還要帶累軒兒和宮裡的金枝。
只是董氏沒有想到，辰王竟不知道流言可畏，還下帖子要登門拜訪，說是祭奠舊友顏顯中。洛城無人不知，辰王暴戾，而顏顯中乃一代忠臣，這二人談何舊友之說？
顏浩軒接了辰王的帖子，想推拒也是不敢的，只能硬著頭皮迎他入府。然而沒客套兩句話，辰王便要求探望故人之妻董氏。顏浩軒敢怒不敢言，只好硬著頭皮派人通知一聲，帶著辰王來到暮春院。
因來得匆忙，正遇見妙彤準備回自個兒院子。
顏浩軒耐著性子介紹一番。「這是下官長女妙彤，這是辰王。」
妙彤見著面前這位肥胖的老人，倒也沒做他想，恭敬的行禮問安，便自己走了。
待到了暮春院，董氏強打起精神，特意戴了不少金玉頭面，顯得氣勢足些。
辰王瞧著面前這個滿是皺紋、皮膚坑坑窪窪，滿頭黃金玉飾壓著，叫人擔心她的頭會不會被壓斷的老女人，想到自己曾經與這麼個醜貨有肌膚之親，胃裡直犯噁心，真想跳起來將這女人砍殺了才好。
而董氏的心情更是複雜，她第一任丈夫是個病秧子，身虛體弱，但是因為年輕，面皮白淨，倒是極好看的。而她嫁給顏顯中的時候，他已經三十好幾歲了，雖然不年輕，且因為常年勞碌，瞧著更顯老一些，但是他有一早起來打套拳的習慣，身材是極好的。
眼前這個辰王，面皮雖然白淨，可是跟一團發麵饅頭似的，看著倒胃口，而他那胸脯上垂到肚子上的肉，可比女人的還要大上許多，真是難看至極。
兩個都恨不得將對方捅出個洞來的人，虛與委蛇的說了些客氣話。
最後是辰王覥著臉說出了今日的來由。「原先妳可是說過的，要將妳那三孫女送給本王享用，本王沒享用成，還替妳家給一力隱瞞了，如今是不是該連本帶利收回來了？」
董氏聽他說起過往，心中更不愉快，沈著臉說道：「當日我們都是著了那妖女的道，你若是要報仇，盡可找那妖女去。」
辰王冷哼一聲說道：「妳這是想推卸？當初我可是與妳說好的。」
董氏忍著氣，想著面前這個人不可以得罪，於是問道：「你想要什麼？」
辰王說道：「本王夫人過世多年了，一直未曾續娶，妳那三孫女尚未訂親，正合本王的意。」
辰王早年也是娶過親的，不過他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不到一年多，他那王妃便一根繩子懸了樑。王妃死了之後，再沒有好人家敢把自己女兒嫁給他了。辰王本就不是常人，只喜歡十歲樣子的男女，直到這些年年紀大了，才慢慢也能接受二十歲上下的了。
如今他一開口，竟是要娶碧彤為王妃。自然他也不是真心想要王妃，而是恨極了她，想要娶了來使勁磋磨，以洩心頭之恨。
董氏搖頭說道：「王爺您不知道，如今已經分了家，我那長子與我也已離了心，那妖女的婚事，不是我能做主的啊。」
便是未曾分家，她要是敢將碧彤說與辰王，只怕顏浩宇要拉著她拚命才是，更別提如今碧彤後頭還有小公主與齊家做後盾。
董氏與顏浩軒本以為辰王會繼續糾纏，哪想辰王微微一笑，說道：「妳說的不錯，我也打聽過了，那顏家碧彤，後面的靠山大得很，本王自也不敢輕易得罪。」
董氏與顏浩軒對看一眼，都不明白為何他這麼輕易便放棄了。
辰王繼續說道：「既然惹不起，本王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剛剛過來的時候，瞧著那姑娘，是妳家長女對吧？她那模樣，本王也甚是喜歡，便叫她做本王的王妃吧。」
董氏急了，忙道：「王爺，那可不行，妙彤她已經定了人家。」
辰王摸著下巴獰笑道：「休要唬本王，本王可是查清楚了，你們顏家女兒，只一個定了親事，其他女兒都沒有訂親。怎麼，這長孫女的母親早就死了，妳還要說做不了她的主嗎？」
董氏又氣又急，結巴半晌說道：「妙彤因還在孝期，其實已經訂好了人家……」
辰王冷臉哼了一聲。「那隨便妳，既然捨不得孫女，那便捨了妳自個兒吧。反正妳家當家的已經死了，當初的醜事我可不怕被人知曉了。」說罷，一撩長衫，轉頭就走。
顏浩軒著實不想理這個無理的混蛋，但又擔心他在院子裡亂轉，直接抓了妙彤回去，那可不得了。於是急忙跟上，到了外頭，二人都收起臉上的怒色，揮別離去。
顏浩軒一路走回暮春院，心中著實生氣。想到那個可以做他長輩的辰王，陰笑著喊他岳父大人，真是噁心至極。
回到暮春院，董氏已經摔了好幾個古董花瓶了。
顏浩軒心疼的抱住董氏手中那個最大的，說道：「母親、母親，不能這樣了，這花瓶可值不少銀子呢！」
董氏看了眼花瓶，倒是忍下來，由著顏浩軒將花瓶擺回原處。悠悠的嘆了口氣。「你母親老了，看誰都走眼。說起來咱們如今過的什麼日子？還要靠那一家接濟，你瞧你那大哥每次送東西的模樣，跟施捨一樣……本想著夢彤膽子小，嫁到商家去，也能弄不少的銀子，偏她竟有了旁的心思。」
顏浩軒勸慰道：「別氣了，母親，反正沒有夢彤，還有綺彤呢，老三不敢反抗的。」
董氏嘆了口氣，又說道：「如今怎麼辦？母親自個兒倒是不怕，大不了抹了脖子去。可那件事情若是被暴露出去，你和金枝往後可怎麼辦啊？」
顏浩軒眼眸一閃，若是被人知道他曾經陷害過姪女，只怕如今的位置都保不住了。他低頭思索一番，伸手扶住母親說道：「娘這是哪裡的話？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兒子，這個時候，兒子如何捨得叫妳再受這些累？」
董氏猶豫著問道：「可是妙彤……妙彤……」
顏浩軒咬一咬牙說道：「妙彤是兒子的女兒，您是兒子的母親，兒子得為您考慮啊。」
董氏淚流滿面，抱住顏浩軒哭喊道：「我的兒啊！你大哥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妹妹如今身處高位，只顧著自己。只有你最有孝心，懂得心疼娘。」
顏浩軒冷冷的任她抱著，心中卻很是不耐煩。若不是如今大哥還沒有被拉下馬，很多事情尚需要母親去做，他還真不願這個失貞的母親活在世上呢。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5/7上市的【文創風】743《吉時當嫁》3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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