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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五十七章 催生禮祭拜兄弟
從初五開始，黃家豆腐坊又開始營業了。
正月間各家各戶都在走親戚，只要家裡來了客人，定然都要買豆腐的。除了外頭去賣豆腐，仍舊有許多人上門來買，甚至有成板成板的來訂。
家裡少了黃茂源，父子兩個感覺又和以前一樣人手緊了起來。好在元宵節之前不用上街，慢慢適應也就習慣了。
黃茂源才是真正忙碌了起來，他每日天矇矇亮就出門，天黑了才回來。東奔西跑，卻樂此不疲。
他知道自己想脫離父兄，必須要吃些苦頭。在外頭受了委屈也罷、被人刁難了也罷，他回家後都隻字不提。
有時候夜裡睡覺時，黃茂源翻來覆去，他在想怎麼和人打交道，怎麼處理別人講價的問題，怎麼讓別人覺得他是最可靠的，怎麼在一群老車夫裡頭脫穎而出。
這一、兩年間，黃茂源時常跟著父兄一起出門賣豆腐，跟他們學了許多人情世故。他雖然憨厚，卻並不是個傻子。但跟在別人身後打雜和自己獨自挑大梁完全是兩回事，他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
黃茂源原來覺得楊氏沒必要為了家業和大哥為難，如今他理解了楊氏。正因為這分理解，黃茂源暗自發誓，一定要堅持下去，自己做出一番事業來，阿娘就不用夾在中間做惡人。
他翻來覆去的，紅蓮自然也睡不著。紅蓮時常從言語上安慰，或是一個擁抱，用她自己的方式讓黃茂源相信，家人都在支持他。
整個正月，黃茂源把平安鎮各個村子的角落都跑遍了，往縣城裡也走了兩趟，周邊幾個鎮子他也去過。他雖然年紀不大，但長相憨厚，容易贏得別人的信任。他努力貫徹黃炎夏的囑咐，腿勤、眼勤、嘴勤，多幫人家拿東西，多替人家著想，時間久了，自然會有更多的人信任他。
一個正月跑下來，黃茂源掙得二兩多銀子。
正月三十的晚上，他把所有的錢都給了黃炎夏。
黃炎夏掂著手裡的碎銀和銅錢，老懷欣慰。「不錯不錯，你這個年紀能一個人出去跑，本來就很不容易。我原想讓你多在家裡幫兩年忙，可我看你對磨豆腐並不是很上心。這幹一樣事情，若是不喜歡，頂了天也只能幹個不好不壞。」
黃茂源聽見阿爹誇他，嘿嘿笑了。
黃炎夏又繼續給他敲警鐘。「正月間走親戚的人多，大過年的，主家為了臉面，也願意花幾個錢雇車。接下來拉人就不容易了，你要及時改變路子，驛站很快會來許多外地人，你幫著拉貨也行，給外地客商供應草料也行。什麼都去試一試，慢慢的你就能琢磨出你自己的路了。」
黃茂林靜靜的在一邊聽著，他仔細想了想，自己喜歡磨豆腐嗎？從他十一歲開始，他想早些掌握家裡的這門手藝，他想將來承接阿爹衣缽，完成他嫡長子的責任。
他是不是要一輩子在豆腐坊裡磨豆腐呢？豆腐好像已經成了他生命裡的一部分，讓他和豆腐隔開，實在太難了。但他難道要一輩子都這樣早起磨豆腐？他還沒想那麼遠。
黃炎夏的一席話，讓黃茂林陷入了沈思。他對於自己的未來，漸漸開始有些不滿意。但他也說不上哪裡不滿意，這個想法像一粒種子一樣埋在他的心頭。他看了看梅香的肚子，他有了妻兒，他以後的人生路上，多了牽掛，他要為梅香和孩子們思考。
黃茂林在思緒飄飛，黃茂源正點頭如搗蒜。「阿爹放心，我會用心幹的。」
黃炎夏把其中的兩成收益又退給了黃茂源。「好好幹。」
二月初，天氣漸漸暖和了一些。
初六那天，黃茂林沒有趕集，在家裡陪著梅香，葉氏忽然來了。
楊氏本來在淑嫻屋裡指導她做針線，立刻出來迎接葉氏。
葉氏後頭還跟著明盛和蘭香，娘兒三個手裡全是東西，洗澡盆、尿布、衣裳、帽子、襪子、剪子。
楊氏一看就明白，葉氏這是來送催生禮了。
葉氏笑著和楊氏打招呼。「親家母在忙呢。」
楊氏笑著把她們往堂屋引。「閒著無事，和孩子們一起做做針線，我才剛讓梅香把她給孩子預備的東西清理清理，該曬的拿出來曬曬。」
到了堂屋之後，葉氏幾個人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楊氏讓他們母子坐下，忙著搬凳子倒茶。
黃茂林和梅香聽見動靜，丟下手裡的東西就趕了過來。
梅香如今不能跑，站立或者走的時間久了，還得扶著腰。黃茂林扶著她進了堂屋，一起給葉氏打招呼。
葉氏起身扶著梅香坐到自己身邊，目光溫柔的看了看梅香。
楊氏見葉氏送來這麼多東西，在一邊不停的誇讚葉氏。「親家母真是有心了，這些東西都備得齊齊的，我都不用操心了，白得個孫子。」
葉氏忙跟著客氣。「我不過是偶爾來一回，平日裡還是親家母你們精心照顧她。」
婦人們說話，明盛兄妹和黃茂林兄妹都坐在一邊安安靜靜的，一句話沒插嘴。
楊氏和葉氏客氣了一陣子之後，對梅香說道：「梅香，帶妳阿娘去看看妳自己給孩子準備的東西，妳阿娘養了四個孩子，比我有經驗多了。」
楊氏這是讓娘兒兩個說私房話去，她是主家，總不好自己找地方退出去，索性讓她們到西廂房去說。
葉氏客氣了兩句之後，跟著梅香去了西廂房，蘭香也跟去了，黃茂林留在堂屋陪明盛說話。
明盛性子更活潑一些，與黃茂林說話時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他第一次來黃家，還特意到豆腐坊裡看了半天。
西廂房裡，葉氏仔細看了梅香準備的東西，小衣裳、棉布包、褥子樣樣不缺。
葉氏一邊看一邊和梅香說閒話。「前兒明岳成親了。」
梅香聽到後，先沈默了一下，又對葉氏說道：「明岳這樣也不錯，我聽說他岳家好得很，媳婦也很不錯。」
葉氏點頭。「是呢，我看過那姑娘一回，真不錯，長得不差，大大方方，懂禮得很，不怯場，還識字。」
梅香問葉氏。「敬杰叔父和嬸子如今如何了？」
葉氏把娃兒的尿布又疊好了放一起。「他們兩個剛開始自然是捨不得明岳，誰家的長子不是花費心思養的。好在明岳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就算去了別人家，以後也不會就把父母拋在腦後。」
梅香低聲對葉氏說道：「阿娘，敬杰叔父家裡得了銀錢，以後還會種咱們家的地嗎？若是他不種了，一時半刻哪裡能找到這麼好的人家呢？」
葉氏笑了。「妳莫要操心。我問過了，他們還種。如今明朗名下有五十畝免稅田地，咱們家本來就有二十七畝地，我準備過一陣子再買十多畝地，再把妳的嫁妝田掛上，湊個五十畝地。」
梅香這才放心。「阿娘，我就那幾畝地，就不掛了。」
葉氏心裡想著以後多給女兒送些吃喝，暗地裡貼補便成。「那也行，茂林如今還沒分家，光掛妳的嫁妝田也不好看。去年秋收，妳嫁妝田的收成有沒有給妳？」
梅香輕輕點頭。「扣除掉糧稅和人工費，其餘都給我了。茂林哥的田出息都給了家裡，這是當初說好的。」
葉氏聞言又輕輕點頭。「這是應該的，他們兄弟沒分家，不管田地寫在誰名下，都要給家裡。你們家小叔子跑車跑得如何？給了家裡多少？」
梅香一一說了黃茂源跑車的事情，葉氏也跟著高興，黃茂源能自己找份營生，以後分家時親家就不會偏向哪一個了。
娘兒兩個在屋裡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私房話，葉氏又囑咐了梅香許多產期臨近的事情，梅香聽得點頭如搗蒜。
等說完了，葉氏就起身。「時辰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娘兒三個又一起到了堂屋，葉氏和楊氏告別後，帶著一兒一女回去了。
葉氏走後，楊氏讓梅香把葉氏送來的東西都拿回她自己屋裡。
黃茂林把葉氏送來的東西仔細看了看，疑惑的問梅香。「阿娘為甚還送一把剪子？剪子不是凶器？」
梅香笑著跟他解釋。「這剪子是剪臍帶用的，有些小娃兒到了日子遲遲不落地，送把剪子，就是讓他別磨蹭，該出生的時候早些出生。」
黃茂林聽得直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這養個孩子這麼多道理，若是不養孩子，一輩子都不曉得。」
梅香點頭。「可不就是，這是頭一個，養得精細些。我聽人說，等孩子多了，就是隨便瞎糊弄。」
黃茂林哈哈笑了。「胡說，都是自家的孩子，怎麼能瞎糊弄。」
葉氏回去後，立即著手買地的事。
多方打聽後，終於買到了二十畝地，花了葉氏近一百兩銀子。她前頭剛買過田地，後腳韓敬杰和柴氏就來鎮上找她了。
夫妻倆進門的時候，葉氏正在準備晌午學堂裡的飯菜，見到他們後，忙熱情的出來迎接。
韓敬杰恭敬的叫了一聲三嫂，柴氏也熱情的和葉氏打招呼。
韓敬杰把手裡的麻袋放下了，柴氏笑著對葉氏說道：「三嫂，這開了春，菜園裡的萵筍菜苔一下子全部長了出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給三嫂帶了一些來，三嫂別嫌棄，留著炒個盤也好。」
葉氏忙請他們在倒座房坐下了，又讓蘭香給他們倒水。「你們也太客氣了，還給我帶這麼多菜來。」
柴氏笑了。「三嫂總是照應我們，我們也沒有什麼能回報給三嫂的。」
葉氏客氣道：「說什麼照應不照應，敬杰兄弟也總是幫我們幹活。咱們兩家關係好，我就不跟你們說客氣話了。蘭香，把妳嬸子送來的菜收起來。」
韓敬杰聽她們妯娌說了一會話之後，開始說出了自己今日來的目的。「三嫂，妳家裡忙碌，我也不和妳兜圈子。我聽說三嫂家的房子想賣了，不知道三嫂想出個什麼價錢？」
葉氏立刻反應了過來。「你們不準備蓋新房子？」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10/6上市的【文創風】889《娘子不給吃豆腐》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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