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文明最重要、最複雜、最難以述說的一段歷史。
左右人類命運的,不是神,而是科學大轉折!
史詩般壯闊、細膩交錯編織的科學發展史。
人類極其渺小,卻造就出了科學這龐大、無限的神廟。
未來的科學,勢必要突破各領域的區分與限制,本書正是最佳寫照
科學從來不在單一軌道上運行發展,而是編織在一塊、並時發展的宏大敘事。
擅長書寫繁複、龐雜脈絡大歷史的彼得•沃森,藉由焦點人物、事件、學科間的碰撞,擘畫出科學發展史上點、線、面交錯纏繞且相輔相成的進程。
科學並非各領域獨立發展,而是跨領域連續不斷的交會、整合。1850年代的關鍵十年,正是物理、化學等領域的飛躍性發展的最開端。能量守恆首次為人公認,熱力學、光學、電學、磁學等學門的新近發展獲得整合,達爾文的演化論也彙整了天文、地質、古生物學、人類學、地理學和生物學。而這十年的經驗也是一次重大的知識突破:我們首次發現要理解一門知識,須先熟知另一門知識,這種相互支持的新知識形式,這正是彼得•沃森所言,促使科學發展的最根本力量。能做出重大突破,真正造就進步、新發現,甚至扭轉世界走向的科學家,他們的共通點即是不閉門造車,不將焦點放在各門學科的差異,而是看到它們「相似性」的慧眼。
奠基我們現今所知世界的科學大轉折,並沒有戲劇性、爆炸性的大發現,而是藉由一群科學家在同一時代、不同地點、不同領域提出相似、相輔看法,點滴增補、累積而成的。這些知識的會聚、融合看似平凡、樸實無華,但幾乎包含了人類建構、理解這世界的所有基本概念。正是這些細小、紮實的匯流,為人類構築了一個得以探索出更廣闊世界的舞台,讓我們能夠更深入地探詢生命的起源、宇宙的歷史,並瞻望未來。
作者簡介:
彼得.沃森(Peter Watson)
知名知識史學者、新聞記者,曾為《紐約時報》、《倫敦泰晤士報》、《觀察家》和《旁觀者》執筆。著作豐富,有《卡拉瓦喬的叛謀》(The Caravaggio Conspiracy,被英國BBC改編成劇本並獲艾美獎提名)、Fallout: Conspiracy, Cover-Up and the Deceitful Case for the Atom Bomb、The Age of Nothing: How We Have Sought to Live Since the Death of God、The Great Divide: Nature and Human Nature in the Old World and the New、The German Genius: Europe's Third Renaissance, the Second Scientific Revolution, and the Twentieth Century等,近20本書。
譯者簡介:
蔡承志
國立政治大學心理學碩士,全職科普書籍譯者。累計作品出版作品近70本。譯著《給未來總統的物理課》榮獲第7屆吳大猷科普書翻譯金籤獎。翻譯作品有《下一場人類大瘟疫:跨物種傳染病侵襲人類的致命接觸》、《星際效應:電影幕後的科學事實、推測與想像》、《好奇號帶你上火星》、《無中生有的宇宙》、《時空旅行的夢想家:史蒂芬.霍金》、《一本就通:宇宙史》等。
章節試閱
最早當愛因斯坦構思出他的相對論之時,多數科學家都認為,宇宙理所當然是靜態的。然而相對性要帶給天文學家一個驚奇:愛因斯坦的方程組預測,宇宙要嘛就會膨脹,不然就會收縮。結果看來十分詭異─就連在愛因斯坦眼中也是如此─於是他拿自己的計算結果來修修補補,好讓他的理論宇宙能夠屹立不搖。
亞歷山大.弗里德曼(Alexander Friedmann),出身聖彼得堡的俄國年輕科學家(而且部分時間投入飛熱氣球),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後(戰時他擔任轟炸機飛行員)才得知愛因斯坦的理論。即便如此,他仍是最早讓愛因斯坦反省檢討的第一人。弗里德曼自修相對性,期間他察覺愛因斯坦犯了個錯,而且宇宙若非膨脹肯定就是不斷收縮。他發現這個構想實在令人振奮,於是大膽改良愛因斯坦的成果,發展出一個數學模型來闡揚他的信念,並把成果寄給那個德國人。然而到了一九二○年代早期,那位偉人已經成名,被雪片般的信件淹沒了。弗里德曼的構想遺失在雪崩堆中。
直到一位共同同事介紹兩人認識,愛因斯坦才終於開始認真理解那個俄羅斯人的觀點。於是他也就開始反省他的「宇宙常數」─和它的蘊含。不過後來推進發展弗里德曼構想的人並不是愛因斯坦。比利時宇宙學家喬治.勒梅特(Georges Lemaître)和其他好幾人,以他的構想為基礎繼續改進,於是隨著一九二○年代發展推演,就同質的和膨脹的宇宙充實架構了一套完備的幾何描述。勒梅特甚至還主張,宇宙說不定在悠久時光之前的某個時點,從一個「太初原子」或「宇宙蛋」開始,後來這就被稱為「大霹靂論」。
理論是一回事。然而行星、恆星和星系完全不是很小的實體。當然了,倘若宇宙果真是正在膨脹,那總也能夠觀察得到吧?若想得到解答,有種做法是觀察當時一種稱為「螺旋星雲」的天體。如今我們知道,星雲是遙遠的星系,不過在那時,以當年的望遠鏡所見,它們只是天空中模糊不清的汙斑。
接著便發現,螺旋星雲發出的光,朝著光譜紅端移動。要闡明這種紅移的重要意義,有一種做法是拿它來類比「都卜勒效應」──名稱得自克里斯蒂安.都卜勒(Christian Doppler),在一八四二年最早解釋這項觀察發現的奧地利物理學家。比方說,當一列火車或一輛摩托車向我們駛來,它的噪音會改變,當它通過遠離,噪音再次改變。解釋很簡單:當火車或機車接近時,傳抵觀察者的音波會愈來愈靠攏──間距變短。當火車或機車遠去,噪音源頭也不斷遠離,而間距也愈來愈長。光的情況也大致相同:當光源逐漸接近,光也就朝著光譜的藍端轉移,而當源頭遠離,光就會朝著紅端轉移。
第一次關鍵測試是在一九二二年由維斯托.斯里弗(Vesto Slipher)完成,當時他在亞利桑那州弗拉格斯塔夫市(Flagstaff)任職於洛厄爾天文台(Lowell Observatory)。洛厄爾最早在一八九三年建成,用來調查火星「運河」。就這次事例,斯里弗期望在星雲旋臂一側(迴旋遠離觀察者的那部分)發現紅移,並在另一側見到藍移(因為旋臂朝向地球迴旋)。結果卻發現,他檢視的四十座星雲當中,除了四座之外,其餘全都只產生了紅移。為什麼?這種混淆結果,大概是肇因於斯里弗沒辦法明確肯定星雲位於多遠之外。這讓他的紅移和距離的關聯出了問題。雖然如此,結果仍非常有啟發性。
時隔三年,情況才終於明朗。一九二九年,愛德溫.哈伯(Edwin Hubble)使用了當年最大的望遠鏡──洛杉磯附近威爾森山的一百英吋反射式望遠鏡,設法辨識出了幾座星雲旋臂裡的個別恆星,由此驗證了許多天文學家的猜想,確認那些「星雲」其實是一座座完整的星系。
哈伯的身高近一.九公尺,臉上帶著「貴族輪廓」,擅長運動,卻又帶著笨拙、內向的特性(他有次寫信給爺爺說道:「讀書一直是我的最高本性。」)哈伯畢業自芝加哥大學,拿到羅德斯學者(Rhodes Scholar)資格進牛津就讀,在那裡附庸風雅,養成了好幾種英國習俗──披斗篷、拄手杖,還吸英式菸斗──即便他才華橫溢,卻也讓同事心生嫌惡。
哈伯還發現了好幾顆「造父變星」(Cepheid variable)。造父變星是亮度規律變化的恆星(週期從一天到十五天不等),這些從十八世紀晚期開始就已經知道了。不過直到一九○八年,任職於哈佛大學──受聘為女性「計算員」,負責恆星編目工作──的亨麗埃塔.勒維特(Henrietta Leavitt)才闡明,恆星的平均亮度、大小以及和地球的相隔距離之間存有一種數學關係。哈伯使用當時他已經能夠看到的造父變星,計算出了一批星雲位於多遠的距離之外。他的下一步是計算那些距離和它們的相應紅移之相關。總計哈伯收集了二十四座星系的相關資訊,他的結果很簡單並引發轟動──星系距離愈遠,它的光紅移量也愈大。這後來便稱為「哈伯定律」(Hubble’s law),儘管他原本只針對二十四座星系進行觀察,但自從一九二九年起,那則定律業經證明也適用於其它數千座星系。
再一次,愛因斯坦的一項預測經過證明是正確的──宇宙確實正在膨脹。就許多人而言,這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它涉及宇宙起源、特徵和時間的意義等相關蘊含。
趨異演變:亞利安物理學和猶太科學
愛因斯坦的另一項偉大構想「E=mc2」,探索時間較久,部分是由於它困陷第三帝國政治泥淖所致。
科學家遣散行動,幾乎是從希特勒在一九三三年春成為總理之後就立刻開始。就多數情況,我們會認為科學──特別是物理學、化學、數學和地質學等「硬」科學──應該不受政治體制的影響。畢竟,大家普遍認為,研究自然基本結構單元的學問,和學術工作一樣,完全超乎政治色彩之外。然而在納粹德國,沒有哪件事是可以視為理所當然的。
剛開始有些猶太學者享有豁免資格,不必離開,他們要嘛就是在一戰之前就受聘,不然就是曾經參戰,或者父老兒子有此功勳。不過這種豁免資格是得申請的,然而早年那場戰爭的老兵詹姆斯.法蘭克(James Franck)覺得,提出申請就相當於和當局勾結。(法蘭克曾隨化學家弗里茨.哈勃〔Fritz Haber〕一道研究毒氣,而且他和哈勃同樣也是猶太人。)於是他辭去哥廷根第二物理學研究所(Second Physics Institute in Göttingen)的所長職位,也導致他「因煽動反德宣傳」遭受嚴厲批判。
相較而言,海德堡的物理學研究所則改了個名稱,冠上了菲利普.萊納德(Philipp Lenard,宣揚推崇「亞利安物理學」的知名物理學家)的大名。萊納德和其他人以這個詞彙來說明「德國自然科學」和「猶太科學」是不同的,前者包括「觀察和實驗法,而且不含過度的理論構思或仰賴抽象數學建構」,也有別於其它如相對論等。
愛因斯坦所受的迫害早已開始。他遭受攻擊,大半是受國際盛名拖累。一九一九年十一月,愛丁頓宣布他的廣義相對論預測獲得實驗證實,為他贏來國際稱頌。早在一九二○年,納粹學生便破壞了一次柏林演講。一九二一年獲頒諾貝爾獎,提增了他在德國某些地帶享有的令名,同時也加深了他所遭受的苦難,此外他涉足猶太復國主義,也帶來了相同影響。每當愛因斯坦出國,當地大使館或領事館都會向柏林派送密報。
十年過後,納粹贏得大權,行動也不會再遲疑了。一九三三年一月,愛因斯坦離開柏林往訪美國。儘管面臨了好幾項私人問題,他依然宣布,只要納粹繼續掌權,他就不會回任柏林大學教職和威廉皇帝協會(Kaiser-Wilhelm Gesellschaft)崗位 。納粹還以顏色,凍結他的銀行帳戶,搜查他的房子,尋找傳言共產黨藏在那裡的武器,還當眾焚燒他撰寫的相對論通俗書籍。那個春天稍晚,當局發布了一份「國家敵人」清單:愛因斯坦的相片名列首位,照片底下還有一行文字──「尚未問絞」。最後,他在新近成立的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y at Princeton)找到了棲身之處。新聞傳開之後,德國一份報紙刊出頭條:「愛因斯坦傳來好消息──他不回來了」。一九三三年三月二十八日,愛因斯坦辭去普魯士科學院(Prussian Academy of Sciences)的院士身分,不讓納粹開除他,結果他的前同事,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連普朗克都沒有──抗議他所受到的對待。
帶著鑽石離散天涯
然而,當一九三○年代流逝,物理學──還有特別是E=mc2的蘊含──也開始醞釀出幾乎稱得上是天啟的重要意含。一九三三年,希特勒掌握大權之時,愛因斯坦並不是唯一去國赴美的德國物理學家──奧托.哈恩(Otto Hahn)在康乃爾大學(Cornell)講學。於是柏林老家威廉皇帝化學研究院(Kaiser Wilhelm Institute for Chemistry)只剩莉澤.邁特納(Lise Meitner)總攬其責。她是猶太人,不過是奧地利籍的,因此一時之間,還不受種族法律的影響。她看著前同事紛紛被迫離職或主動自行求去,包括經常和她一起彈鋼琴的外甥奧托.弗里施(Otto Frisch)。在漢堡任職的奧托遭到解僱,匈牙利籍猶太人西拉德同樣被開除,於是他「把終身積蓄藏在鞋子裡面」,去國前往英格蘭。
一九三六年,哈恩和邁特納由普朗克、海森堡和馬克思.馮.勞厄(Max von Laue)共同舉薦為諾貝爾獎候選人,顯然是想藉此來保護他們的猶太同僚 。這在那時已經不合時宜。邁特納已經在一九三三年遭柏林大學解僱,禁止她在科學會議上發言,而且她和哈恩共同開創的發現,也完全歸功於哈恩一人。不過在一九三八年之前,她依然能夠積極參與研究。然而當一九三八年三月德奧合併之後,她的保護傘也一下子遭移除。威廉皇帝化學研究院內的納粹同情者,不再費心斟酌他們的言詞。狂熱的納粹化學家,曾與邁特納共事多年的庫爾特.赫斯(Kurt Hess),宣稱「這個猶太女人危害這座研究院」。
身為院長,哈恩得告訴她,她必須離開,不過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邁特納可說是德國當年最優秀的核子科學家,而且威廉皇帝協會總會長恩斯特.特爾斯喬(Ernst Telschow),還有諾貝爾獎桂冠化學家、全球最大化學廠法本公司的創辦人卡爾.博施(Carl Bosch)也都不希望她離開。旁人比她更早看出危險。任憑瑞士和哥本哈根都提出演講邀約──那其實只是幌子,目的是讓她能夠逃離──然而她卻繼續留在德國。
最後她決定前往哥本哈根,因為弗里施在那裡和波耳共事,那時卻已經太遲了:她申請丹麥簽證遭拒。當局決定不讓猶太人出國,散播不利帝國的言論,而且就邁特納的案例,如今我們知道,層級高達希姆萊。柏林威廉皇帝研究院彼得.德拜(Peter Debye)寫信給哥本哈根的波耳和荷蘭幾位同業,看能不能在旅遊禁令施行之前,找到一個看來不假的懸缺。
感謝荷蘭政府安排,最後終於在萊頓為她找到了一個不支薪的職位。即便如此,她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知道她偷渡計畫的只有四個人:德拜、哈恩、勞厄和保羅.羅斯鮑德(Paul Rosbaud)。羅斯鮑德是施普林格出版社(Springer publishing firm)的科學顧問,也是英國間諜。七月十二日,她在研究院正常工作到晚上八點。接著她下班回家,準備了兩個小型行李箱,前往哈恩家裡過夜(以防有人「來找她」),接著十三日白天也待在那裡。十三日夜晚,哈恩給她一個鑽戒,當作自己被迫遣散她的補償,也讓她有東西可以變賣。接著羅斯鮑德開車載她到車站,在那裡和一位荷蘭老朋友德克.科斯特(Dirk Coster)見面。科斯特是位物理學家,在為她確保萊頓職位上面發揮了重要功能。他們一起前往邊界。到這裡他們遇上了一支五人納粹巡邏隊,那群軍人拿著她的奧地利護照離開十分鐘。後來她說,那感覺就像十個小時,因為護照已經過期。不過那群人回來了,一語不發交還護照。那次其實十分驚險,因為赫斯,也就是認為一個猶太女人能危害研究院的那位狂熱分子,已經發現她突然缺勤,於是發出通知警告主管當局。他太遲了,莉澤.邁特納成功逃離,而且最後還發揮了決定性影響。
最早當愛因斯坦構思出他的相對論之時,多數科學家都認為,宇宙理所當然是靜態的。然而相對性要帶給天文學家一個驚奇:愛因斯坦的方程組預測,宇宙要嘛就會膨脹,不然就會收縮。結果看來十分詭異─就連在愛因斯坦眼中也是如此─於是他拿自己的計算結果來修修補補,好讓他的理論宇宙能夠屹立不搖。
亞歷山大.弗里德曼(Alexander Friedmann),出身聖彼得堡的俄國年輕科學家(而且部分時間投入飛熱氣球),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後(戰時他擔任轟炸機飛行員)才得知愛因斯坦的理論。即便如此,他仍是最早讓愛因斯坦反省檢討的第一人。弗里德曼自...
作者序
《大轉折》是講現代科學的歷史,不過帶了特殊的轉折。該轉折始終在那裡,所有人都能看到,然而迄今它還不曾得到應有的機會來清楚鋪陳,一展身手。論述重點在於,各不同學科──儘管起點各自迥異,感興趣的領域顯然也各不相同──在過去一百五十年間,已經逐漸彙整統合。這樣的會聚和融合,驗證了一項出奇的宏大敘事,那是一則交互聯鎖、令人透不過氣的連貫故事──宇宙的歷史。它的諸般成就當中,有一項是發現了物理學和化學的緊密關聯;同樣的,量子化學和分子生物學也有雷同牽連;而粒子物理學一直和天文學及演化宇宙的早期歷史比肩同行。另外,小兒科透過動物行為學的洞見增補充實;心理學與物理學、化學,甚至經濟學,皆相輔相成;遺傳學始終與語言學協同一致;植物學同調於考古學,氣候學則可借鏡神話⋯⋯等等。大歷史──世界偉大文化發展軌跡的宏大敘事──業已解釋清楚,如今也進一步由交互聯鎖的科學來增補細節。這是個單純的洞見,卻也促成影響深遠的成果。誠如諾貝爾獎得主溫伯格所述,會聚是「宇宙最深奧的事」。
到頭來,這則科學會聚故事──它們的綜合、聯合和同調性──便產生出一段歷史時間軸,而且歷來所有的主要發現,全都可以納入其中。這完全不是一條直線,不過仍是一條清楚分明的線,而且與非常長、非常複雜的脊椎或脊柱(由大小不等的脊椎骨構成的彎曲骨骼)不無相似。我進一步論述,從這種會聚浮現的條理秩序──以及一門科學支持另一門的方式──為科學理解帶來一種無可比擬的權威,讓它成為一種可信的知識,因此我們也該預期,它當能在往後歲月拓展它所及範圍,涉入傳統上與科學並無關聯的領域。事實上,它已經在這樣進行了,而且我們應該欣然接受這一事實。科學業經證實的交互聯鎖本質,如今確實有助於引領未來的研究。
故事各環節和重疊部分並不全都同等強而有力。波耳合併物理學和化學是個根本基礎,後來萊納斯.鮑林(Linus Pauling)等人將量子化學與分子生物學連結起來,即是如此。更晚近幾十年來,基本粒子與演化宇宙早年歷史的連結(見第十一章),以及心理學的「硬科學轉變」(例如,行為和腦化學之間的連結)也是同樣的根本基礎(見第十六章)。至於遺傳學和考古學之間,還有遺傳學和考古學、語言之間(見第十二章)所展現的重疊現象,亦有相同情況。就其它時候,這種重疊──儘管並不完全微不足道──就比較有用、耐人尋味,而不是那麼基礎了。樹輪年代學是個很恰當的例子,目前開發出的其它某些科學定年技術也是如此,好比鉀—氬定年法(potassium / argon method)(見第十二章)。這些做法證明,不只植物學能幫我們重建歷史,物理學、分子生物學和遺傳學也都辦得到。重要的是,不同的定年機制是相互一致的,所以如今歷史(特別是古代史)已經是一門跨學科的科學分支。
不過,現在就進入基礎要點,所有的關聯和重疊,所有曾經披露的模式和層級,不論是不是根本基礎,概念上全都契合在一起。沒有例外,至少沒有重大例外。我們發現科學一再以種種方式彙整統合,彼此相互撐持,道出一則前後一致、節節貫串的故事。以另一種比喻來講,當不同章節彙整統合,形成一則確鑿的敘事,這則故事也彷彿有了它自己的重力──就像降溫氣體中的粒子。
那段敘事從一百三十八億年前,大霹靂宇宙初始階段,一路鋪陳到基本粒子創造出現,接著形成較輕的化學元素,然後是較重的化學元素,以及恆星和行星的形成,其中也包括我們的太陽;宇宙寬廣結構的演化(星系的布局方式),凝結組成地球岩石的氣體演化,還有這些岩石如何以現有方式呈現,地球如何隨歲月演變,冰河期如何出現、退卻,各大洲為什麼如現狀般分布全球,各海域洋流為什麼以特定樣式環繞地球;還有原始生命形式在何時演化出現,更複雜的分子和有機生物,怎麼會落實成真,性是如何演化出來的,為什麼樹木和花朵呈現如今這種樣式,為什麼葉片是綠色的,為什麼有些動物有六肢,有些則為四肢,為什麼植物和動物(包括人類)如現今模式遍布全球;重大災變如何促成了流傳廣泛的神話,塑造了我們的信仰,準確性如何發展出現而且變得重要,科學本身如何、為何、從哪裡浮現,最終(迄今)在人類與遍布全球、非常不同的文明達到鼎盛高峰。沒錯,這一則故事告訴我們,為什麼如今在全球一如現狀遍布了不同的文明。科學的會聚,協助我們解釋了歷來最壯闊的一則故事──大歷史。
《大轉折》是講現代科學的歷史,不過帶了特殊的轉折。該轉折始終在那裡,所有人都能看到,然而迄今它還不曾得到應有的機會來清楚鋪陳,一展身手。論述重點在於,各不同學科──儘管起點各自迥異,感興趣的領域顯然也各不相同──在過去一百五十年間,已經逐漸彙整統合。這樣的會聚和融合,驗證了一項出奇的宏大敘事,那是一則交互聯鎖、令人透不過氣的連貫故事──宇宙的歷史。它的諸般成就當中,有一項是發現了物理學和化學的緊密關聯;同樣的,量子化學和分子生物學也有雷同牽連;而粒子物理學一直和天文學及演化宇宙的早期歷史比肩同行...
目錄
導讀 會聚在《大轉折》中的當代科學大都會 陳瑞麟
前言 會聚──「宇宙最深奧的理念」
緒論 「可觀測世界的統一性」
第一部 有史以來最重要的統一思想
第一章 「歷來最宏偉的廣義化」
第二章 「一舉統一了生命、意義、目的和物理定律」
第二部 物理定律的長程影響
第三章 元素模式的底層之下
第四章 空間和時間,以及質量和能量的統一
第五章 物理和化學的「美滿姻緣」
第六章 化學和生物學的相互作用—「兩個國度的密切關聯」
第七章 科學運動統一論—「整合是新的目標」
第八章 哈伯、希特勒、廣島—愛因斯坦的統一努力獲得平反
第三部 「物理科學對生物科學的友好入侵」
第九章 加州理工學院和卡文迪許—從原子物理學經由量子化學發展到分子生物學
第十章 生物學,「最統一的科學:從還原到組成的轉換」
第四部 從礦物質到人類的連續體
第十一章 物理學+天文學=化學+宇宙學—第二輪演化綜論
第十二章 地球傳記—地質學、植物學、語言學和考古學的統一年表
第十三章 新學科間的重疊—動物行為學、社會生物學和行為經濟學
第十四章 氣候學+海洋學+人誌學→神話=大歷史
第十五章 文明=地理學、氣象學、人類學和遺傳學的協作成果
第十六章 心理學轉為硬科學,以及與經濟學的整合
第十七章 最終統一之夢—物理學、數學、資訊和宇宙
第十八章 自發秩序—分子的架構、演化新模式和量子生物學的興起
第十九章 藝術、物理學和哲學的生物學根源,社會物理學、神經學和自然
結論 重疊、模式、階層—預先存在的秩序?
致謝
導讀 會聚在《大轉折》中的當代科學大都會 陳瑞麟
前言 會聚──「宇宙最深奧的理念」
緒論 「可觀測世界的統一性」
第一部 有史以來最重要的統一思想
第一章 「歷來最宏偉的廣義化」
第二章 「一舉統一了生命、意義、目的和物理定律」
第二部 物理定律的長程影響
第三章 元素模式的底層之下
第四章 空間和時間,以及質量和能量的統一
第五章 物理和化學的「美滿姻緣」
第六章 化學和生物學的相互作用—「兩個國度的密切關聯」
第七章 科學運動統一論—「整合是新的目標」
第八章 哈伯、希特勒、廣島—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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