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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去的路上蘇南一直沉默不語,金昭看他臉色蒼白低垂著頭愣愣地盯著自己膝蓋上的手的樣子很是擔心,心裡懊惱又後悔,早知道袁哲在這裡,就不應該死纏著帶他回來。
他知道這個男人老實又專情,要不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他父親,不可能那麼卑微地維持他們的關係,如今見了袁哲,知道他一直喜歡著的人自始至終都把他當成另一個人的替代品,不管是誰都會深受打擊。
忍不住關心道,「阿南,你沒事吧……」
蘇南反應慢一秒地抬起頭來,動了動嘴想說沒事,可乾涸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又有些倉促地垂下頭。
金昭看著眼前深受打擊的老實人,分明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但此時受傷到鼻尖泛紅眼眶溼潤的樣子卻很招人可憐,有種想把他摟進懷裡狠狠抱住的衝動。
金昭嚥了口唾沫,又不擅長地安慰道,「我爸那人啊,你說他薄情,他還真的薄情,情人無數,經驗豐富,也沒有什麼貞操觀念,你說他專情,他也確實專情,也不知道那個袁哲怎麼勾上了他的魂,讓他那麼重視,在我看來,那個袁哲也就那麼回事,我並不覺得他比你好……不,我覺得你比他還要好……」
「是我爸眼光不好,」金昭看著蘇南,像是心裡下了什麼決定似的,臉頰有紅暈拂過,「要是我的話,我就選你……」
蘇南看著眼前的大男孩笨拙地安慰自己的樣子,低落的心稍稍好受了一些,對著他憨憨一笑,「謝謝。」
金昭知道他需要時間消化今天接受到的信息,幫著他把東西搬到家裡之後便離開了。
蘇南挺感激金昭的理解,此時的自己,不需要慰藉也不需要同情,他真的只想一個人呆著。
把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擺好,蘇南整理從臥室裡拿回來的物品的時候,相框毫無徵兆地從袋子裡掉落,發出刺耳的聲音,相框的玻璃瞬間破碎成無數片,就像他的心。
蘇南蹲下去伸手去撿玻璃碎片,心不在焉,手上的力道也沒了輕重,直到手指傳來尖銳的疼痛感才意識到手指被碎玻璃劃出了傷口。
血液從指間低落,滴在還帶著玻璃碴的相片上,手腳慌亂地去抽紙巾摁住傷口,眼前卻不知怎麼漸漸模糊起來,淚水就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
他以前的生活安穩平凡,很少有讓他十分憤怒或者特別開心的事情,但自從認識了金馳,一切都不一樣了,他恐懼過、憤怒過,也高興過、幸福過,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時間,似乎就嘗盡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他很珍惜這段回憶,也很珍惜那個給予他這段回憶的人,卻沒想到那個人的眼裡卻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他,哪怕一分鐘一秒鐘……
到今日為止,他終於明白了,徹徹底底地明白了……
實在是太疼了,疼到他一個大男人淚水止不住地流,他真的好多年都沒有這麼掉過眼淚了,可是真的很痛,不止是那鮮血直流的手指,心臟的位置更痛。
如果金馳只是結束他們的關係,他也只是會覺得傷心,可是此時此刻當他知道自己在金馳眼裡只是一個替代品,屈辱、憤怒、失望,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多蠢啊,他怎麼會覺得金馳那樣的男人會喜歡他?還試圖想要挽留他們的關係,那麼卑微討好,搬過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帶著縹緲的期望,時時刻刻都在期盼著男人的到來,殊不知現實卻是他唯一能入得了金馳眼中的東西,卻是因為另一個男人的原因……
其實仔細想想就該明白了,他和金馳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他再怎麼討好,再怎麼努力,金馳都不會對他這樣一個平凡的窮苦老師動心,這個男人從來只是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他真是個傻瓜,一腔熱血,換來的卻是這般諷刺屈辱的結局。
夢,該醒了。
人也不能再傻了。
但可能這次的打擊實在太過沉重,身體一直健壯如牛的他竟然毫無徵兆地病倒了。
病來如山倒,蘇南躺在床上高燒不退,就這樣反反覆覆渾渾噩噩地燒了兩天,等到第三天的時候燒才總算退了下來。
睡了這麼久,蘇南總算好受了一些,高燒的時候出了一身汗,從床上爬起來想去洗一個澡,才發現枕頭也是溼漉漉的。
去了浴室照了照鏡子才嚇了一跳,神情憔悴,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眼下烏青,嘴唇乾裂,整個人像是被扒了一層皮,想到那溼漉漉的枕頭,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高燒的時候流了那麼多淚。
洗了澡身體總算清爽了,煎了兩個荷包蛋又給自己熬了一鍋粥,下肚之後精神也好了許多。
蘇南整理好自己之後,便又開始恢復和以前一樣,按部就班的生活。
他想要回到最開始那樣平靜安穩的日子,畢竟雖然感情受了挫,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身邊沒有了人陪伴,一個人更要認真堅強地面對自己的人生。
轉眼又到了年底,眼看著離放寒假就只剩下一個星期,被沉重的學業壓迫的學生們也都心浮氣躁起來。
蘇南為了安撫他們,讓他們把注意力再次投入到學習上面可是費了不少力氣,可沒想到最終還是出了事故。
這天蘇南備好課,剛準備下班回家,手機鈴聲就響了,就聽電話裡于沐慌慌張張地求助,蘇南掛了電話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派出所。
進門就看到坐在派出所侯問室裡,一個個垂頭喪氣臉上掛彩的自家學生,沒想到連平日裡最老實聽話的于沐和最近已經收斂許多的金昭也都在其中。
找到了辦案的民警才知道,原來是校外的小流氓騷擾他們學校的女生,正好被他們班的男生撞見了,爭執中兩撥人便動了手。
雖然事出有因,但是他們班男生似乎把那幫小流氓們教訓得挺厲害,聽說已經有兩人進了醫院,所以警察才把他們都扣留下來,一一錄了口供,等待後續處理。
蘇南忙好言好語地跟民警商量了好半天,又是找校長又是託關係,得知他們都是重點高中的高三學生,都是些未成年和剛成年的小孩子,民警也難得鬆了口,口頭批評教育了一番,就讓那些學生們通知自己的家長先把他們領回家,後續的事情再由大人們處理。
家長陸陸續續地把學生們帶走,最後就只剩下金昭一人孤零零地坐在侯問室裡,蘇南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便問道,「你爸是不是有事不能過來?」
金昭坐在侯問室裡,嘴角青紫,衣服也被扯得東扭西歪,看了蘇南一眼,撇了撇嘴,「他才沒那功夫來這裡,所以我壓根就沒給他打電話。」
「那你打算在這裡等到什麼時候?」
「你放心,進派出所我有經驗,他們只能扣留我二十四小時,等時間到了他們就會放我走了。」
蘇南有些無語,雖然金昭這麼說,也不能真的要他在這裡耗一晚上,只能又厚著臉皮去找人家民警,好說歹說才准許蘇南以老師的身分給金昭做擔保。
等到辦理完各種手續,都已經接近十二點了,蘇南總算帶著金昭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大冬天的,午夜的街頭沒有多少行人,兩人就肩並肩地走在馬路上,金昭把手插進口袋裡,即使臉上掛了彩,看起來心情也好像挺不錯的樣子。
蘇南來得太急,沒來得及穿厚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在學校裡上課穿的運動服。
此時在這寒風瑟瑟的夜晚凍得哆哆嗦嗦的,縮了縮脖子,想著趕緊回家為妙,要不這大冷天的在外面凍一凍,第二天搞不好又要感冒發燒,便轉頭問金昭,「你的車呢?」
「停在學校門口了。」
蘇南心裡正盤算著這大半夜的怎麼把金昭送回去,就看到一輛開著大燈看不清車型的轎車從遠處朝著他們駛過來,以為是出租車,蘇南眼睛一亮連忙招手,那車果然就緩緩減速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
走近蘇南才看清這車壓根就不是什麼出租車,而是動輒上百萬的豪車,而且這豪車還說不出的眼熟。
就見車門打開,一個多月沒見的金馳從車裡邁了出來。
這是蘇南發現他是袁哲替身後第一次見到金馳,看著依舊英俊強健的男人,突然覺得十分陌生。
喉嚨滾動,嚥了口唾沫,胸口悶痛到快要喘不上氣來,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去想之前那些讓他屈辱憤怒又傷心的過往。
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雖然放下的過程很痛苦,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已經差不多釋然了,如今的金馳就只是他學生的父親,僅此而已。
「爸,你怎麼來了?」
「祕書跟我說你手機和手錶上的定位器在派出所停留了五個小時以上,想必是出了什麼事。」
金馳淺藍色的眸子看了一眼身邊的蘇南,又把目光移回到自己兒子受傷的嘴角上,濃眉微微皺起,表情並不明朗,「這麼晚了你們怎麼又在一塊,這傷怎麼回事?和人打架了?」
蘇南垂著眼睛不去看對面的高大男人,努力放穩語氣,聲音卻有些暗啞,「是班裡的學生為了保護被騷擾的女生和校外的混混打群架被帶到派出所調查了,沒什麼大事,後續處理到時候警方會聯繫你們家長。」
說著,轉頭看了金昭一眼,對著他笑了笑,「今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那些混混活該被教訓,好了外面太冷了,趕緊上車跟你爸回家吧……」
金昭好看的眼睛看了蘇南一眼,又看了他爸一眼,似乎有些不放心,但看著他爸有點發青的臉色,沒有再多說什麼就乖乖低頭上了車。
蘇南終於抬起眼睛看了金馳一眼,那溫潤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光,表情平靜,但沒人知道他垂在腿邊的手卻攥得緊緊的,「回去之後最好給他嘴角上點藥,要不然明天會腫得更厲害。」
「好。」金馳簡單地回應,站在蘇南面前並沒有動,看著一個多月未見的男人溫順憨厚的模樣不知怎麼心裡就微微騷動起來,似乎覺得這麼久沒見他應該會有很多話跟他說。
只是蘇南卻似乎並不想跟他囉嗦什麼,看著他站在那裡不動,便又說道,「時候不早了趕緊帶金昭回去吧,如果對這次事件有什麼疑問,可以明天聯繫校方。」
蘇南這般淡定冷漠的樣子倒讓金馳有些不習慣了,分明之前對他還那麼熱切討好,緊緊只是一個多月沒見就變得這般疏遠又客氣,金馳的眉頭不由皺得更厲害了。
見眼前的男人轉身要離開,金馳便下意識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蘇南卻忙把被抓著的手腕縮了回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兩人隔開一段距離,表情是疏遠的,擺了擺手,「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走回去就行。」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到馬路對面的小巷子裡,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夜幕當中。
深夜寒風依舊,蘇南盲目地走了一段路才停下了腳步,吸了吸被凍得通紅的鼻子,單薄的衣物下身上也早已經凍透,只有那被金馳觸碰的皮膚還像是被灼傷一樣感覺火辣辣的。
回想剛剛的一切,自己在那個男人面前假裝從容鎮定,看起來也並不反常,這樣就好,一直下去,直到再也不用假裝。
事實證明,人也不總是走背運,在蘇南身上還是會有幸運的事情發生。
這天蘇南剛上完課回辦公室,同樣身為體育老師的陳宇就抱著熱水壺湊了過來,笑咪咪地給蘇南倒了一杯水,對他道,「蘇老師,最近怎麼看你瘦了?」
蘇南謝過,也笑著回道,「可能因為前兩天生病的原因吧。」
「看樣子你平日鍛鍊還不夠啊,」說著,陳宇裝模作樣地亮了亮自己胳膊上的肱二頭肌,「你看看我,每天堅持鍛鍊,早就忘了生病是什麼滋味了。」
陳宇這麼說,一旁的其他老師就忍不住打趣道,「陳老師你好意思這樣說嗎?也不知道誰去年被校醫拿著針追得滿校園跑。」
被這麼說,陳宇臉上立馬就掛不住了,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埋怨地看了一眼剛剛打趣他的女老師,「我這不是看蘇老師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逗逗他嘛,你也別立馬就揭我的短呀,王老師。」
說著,陳宇又賊兮兮地跟蘇南道,「蘇老師寒假有什麼安排嗎?」
蘇南想了想,實話實說道,「回老家吧,畢竟在這裡一個人待著也沒什麼意思……」
陳宇便曖昧地對他眨了眨眼睛,「有沒有想法幹個兼職,順便鍛鍊一下身體呀?」
「什麼兼職?」有可以賺錢的機會,蘇南還是很感興趣的。
陳宇見蘇南有些興趣,便不再轉彎抹角,「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新開了一家全市最頂級的健身房,那裡需要一些健身教練,本來說好我去的,但是寒假我女朋友又非纏著我要去旅行,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怎麼樣,考慮一下吧,反正你也沒什麼事,寒假也是回老家,還不如留在這裡賺點外快,我朋友給的兼職價格可是要比我們工資還高,如果乾得好的話,以後工作時間也可以晚上去兼職……又可以健身又可以賺錢,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蘇南有些不太敢相信天上會掉下這種好事,多多少少有些猶豫,但在陳宇的極力勸說和慫恿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當天下午放學陳宇就帶著蘇南去了那健身房,確實如陳宇所說,那健身房確實十分高大上的樣子,去找了陳宇口中的朋友也就是這家店的老闆,那打扮時尚的中年男人看到蘇南結實強壯的身材兩眼冒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道,
「小夥子不錯呀,這身材結實,肌肉也勻稱,正是我喜歡的類型,那些職業健身人士肌肉太發達了,會給顧客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
蘇南沒想到除了金馳以外,竟然也會有其他人欣賞他的身材。
就這樣老闆很高興地應下了蘇南來這裡兼職的事情,寒假正式開始,蘇南就暫時成了這裡的健身教練。
本來以為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剛剛上手會比較困難,去了幾天之後才發現這工作要比平時訓練體育生輕鬆多了,操作健身器械和指導的工作也都大同小異,可能因為蘇南長得還不錯,話也不多,人看起來也溫柔可靠,教的也專業,意外的頗受健身房裡會員的歡迎。
蘇南沒想到自己這麼忙,金昭竟然還這個時候來湊熱鬧,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得知自己在當健身教練,竟然直接辦了健身房的金卡,每天定時過來打卡健身,簡直比上學的時候還準時。
第7章
回去的路上蘇南一直沉默不語,金昭看他臉色蒼白低垂著頭愣愣地盯著自己膝蓋上的手的樣子很是擔心,心裡懊惱又後悔,早知道袁哲在這裡,就不應該死纏著帶他回來。
他知道這個男人老實又專情,要不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他父親,不可能那麼卑微地維持他們的關係,如今見了袁哲,知道他一直喜歡著的人自始至終都把他當成另一個人的替代品,不管是誰都會深受打擊。
忍不住關心道,「阿南,你沒事吧……」
蘇南反應慢一秒地抬起頭來,動了動嘴想說沒事,可乾涸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又有些倉促地垂下頭。
金昭看著眼前深受打擊的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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