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叔驚怒到極點竟然笑了出來。
但是內心在咆哮。
太清門不必存在？
好大的口氣。
這個人以為自己是誰，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
自修真以來，隨著修為愈來愈高，他晉級元嬰、分神、直至渡劫、成為太清門的太上長老後，這一路以來，哪個人看到他不是恭恭敬敬、戰戰兢兢，就怕惹怒他？
在他面前，就算是魔修和妖修，也不是隨便一個就敢大聲質問的。
只有這個人，不但在他面前放話威脅，還三番兩次打上他家宗門。
就算不是針對他，但針對他家門派也等於是針對他。太清門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放話過？
簡直是在挑戰他的底限！
「狂妄！」一聲斥喝，伴隨一道雄渾的氣勁，掃向鳳千墨。
看似輕飄飄的一揮袖，卻挾帶排山倒海之勢，整座正殿甚至為之一震！
原本該是透明無色、只令人感覺到氣勢壓人的力量，竟然宛如雷霆呼嘯而出，濃郁到顯現出淡淡的乳白色！
氣勁過處，地表掀飛。
被困在陣中的幾人倒抽口氣。
鳳千墨眼神一凝，反手回擊。
「轟——」
兩道力量相撞，發出的破壞力，加倍轟向四周，地表瞬間再掀一層，整座宏偉的大殿隨之震動搖晃！
來不及退開而被波及的太清門弟子，紛紛被掃飛，發出痛叫聲。
「哇……啊……」
當場昏死的昏死，吐血的吐血，哀叫聲此起彼落。
輕者傷上加傷、重者生死不明。
鳳千墨雖然沒有受傷，但卻是後退十數步，才卸掉這股反衝的勁力，同時也發現，這股勁力，比他的真元力更為強悍。
他幾乎立刻辨別出其中不同。
這不是修階高低的差距，而是力量的本質不一樣！
同受震蕩，站在大殿座前的三師叔紋風不動。
他只抬袖再一揮，輕描淡寫般的，就卸掉那股反衝的暴烈勁力，護住了在他身後的姚君宜夫婦與部分門人。
相形之下，被困在陣裡的幾人，就讓眾多受傷又吐血的太清門人有點咬牙切齒了。
雖然殿中所有人，不分敵我，都感覺到那股宛如天塌般的壓力，但這幾個人卻因為身在困陣中，反而受到陣法的保護，沒有一人受傷。
困住敵人，卻反而保護了敵人。
連太清門主姚君宜看了也鬱悶得想吐一口血。
但對陣中幾人來說，同樣鬱悶。
雖然他們幸運的不必自己去硬擋那股反衝之力、也沒受傷，只是在看到那股衝擊力震撼陣法形成的界圍，曝露出陣法的範圍，對陣法形成一股劇烈衝擊時，他們只想說：再劇烈、劇烈一點。
就差一點點，陣法就可以被轟破，他們就自由了呀！
偏偏就差那麼一點點，陣法頑強的撐住了。
太、可、惜、了。
一邊惋惜的氣悶到想打人，同時他們也在心裡暗暗衡量這股反衝力量的威力。
外公（阿塵、墨長老）竟然被轟退了。
這可是第一次，他們見到外公（阿塵、墨長老）和人打架，卻被對手的力量壓制。
楚軒昂、楚軒起、鳳懷飛、鳳懷昕四人的臉色，不約而同都有些凝重起來。
他們被困在陣中卻一點都不擔心，是因為有外公。
現在這情況……
只能說，幸好他們被困著，有陣法卸掉了那股力量，否則吐血的人裡，大概他們也有份。
他們也會瞬間變成外公的拖累。
「福兮禍兮，我們這也算幸運呀。」風衍一臉喟嘆。
世事，果然無絕對。
同被困的四人一聽，齊齊抬頭看著他。
現在是感悟人生道理的時候嗎？
師父（衍叔公、衍前輩）一點都不擔心的嗎？
「不然呢？我們現在又幫不上忙。」看懂他們的眼神，風衍理直氣壯：「與其乾著急，不如想辦法突困；如果沒本事、突不了困，至少要記住這一刻。」
這些「年輕人們」，不管平時怎麼被推崇、實力多好，現下的事實是：他們被困了，都是累贅。懂？
四人一聽，肅然點頭。
強中自有更強者。
因為這幾年實力快速提升而放鬆的幾人，瞬間沉下心態。
經過之前兩次的順利進攻，這一次，他們的確有些輕忽。
挑上蒼元界第一門派，是一件必須慎重的事，他們因為之前的輕易獲勝，的確有些看不上太清門。
卻忽略了，能自詡蒼元界第一門派的太清門，底蘊豈是那麼輕易就被人測出，底牌更加不會輕易現出。
而現在，底牌只出現了一個，修為就直接輾壓他們所有人，簡直就是當頭一喝，瞬間打去他們所有的自我優越感。
他們還需要更勤加修練，變得更厲害。
至少，如果再有下一回，他們不能像現在這樣，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外公（阿塵、墨長老）去拚命，自己遜到——早早被抓了。
簡直黑歷史！
被外面那幾個知道了可能會笑一整年！
風衍看了四人的表情，稍稍滿意。
雖然……他老人家的天賦和實力，現在未必及得上這四個年輕人——包括自己的徒弟。
這個悲傷的事實風衍完全不想常常想起來。
不過人生來就是要面對現實的，自欺欺人更是愚蠢，所以他老人家也就——梗著脖子、坦白認了。
黑歷史就黑歷史，反正……嗯嗯，不差這一件。
這就是他老人家的優點。
論起人生的閱歷、心境，他可比他們穩得多了——年齡不計算在內，只算輩分。
風衍才不會承認，這是因為自從認識某人開始後就不斷被打擊，打擊著打擊著，都把他抗打擊能力給訓練出來了，現在都處變不驚了呢！
其實他們四人也不見得是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而是就算發現，他們也沒有時間去印證與反省。
因為來到蒼元界，他們有太多事要忙碌、太多事要想、太多架要打，根本停不下來。
這時候就需要他老人家提醒啦！
每提醒一次，就是打磨他們的心境一次。
嗯，他就是一個這麼慈祥和藹、為小輩們著想的前輩（師父）。
風衍滿意地對自己點點頭，完全不理會陣外那些太清門子弟們聽見了，那一言難盡的表情。
什麼奇葩會在被困在別人陣法裡，還給自家子弟上人生課的？要上也回你們家再上，他們完全不想聽！
風衍哼哼笑地一眼掃過陣外那些人的臉，最後看向留在大殿正位後方的太清門主夫婦。
雖然蒼元大陸現世、解了危機，但五大氏族與修真聯盟要在蒼元界中立足卻遇上難關。
強大的敵人、連番的戰鬥，再加上伊人的重傷休養，都逼得這些年輕人不得不在各方面壓榨自己的潛力。
幸而，在對敵蒼元界門派這件事情上，各族與聯盟，是放下恩怨一致對外、沒有其他反對意見的，所以即使以小搏大、少寡對多，蒼元大陸也不是完全被動與弱勢。
不過這一點，隨著鳳千歲、應無極以及與其同聲名的一輩渡劫後，兩方的形勢不免又緊繃起來。
然後，再到今天。
阿塵這一動，蒼元大陸與蒼元界的局勢，從對峙再度轉為開戰，並且再無緩和的餘地。
風衍對自家好友的實力是很有信心啦！
但是現在看起來，打上太清門，好像、也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順利。
起碼這個什麼師叔的實力，就比他們預估的要高，而且他的真元力有點奇怪，好像，氣勢更強？
太清門，不愧是蒼元界的老門派，底牌果然多，老奸巨猾！
蒼元界另一處。
「隆隆隆……」
天際雷聲隱隱，天色瞬間從明亮轉為昏暗。
伊人立刻有反射動作，然後一僵。
聽見雷聲、就覺得自己大概又要被劈了、立刻準備避雷擋雷……這是什麼直覺反應啊！
難道是因為被雷劈多了？
去去去。
才不是！
她被劈都是不得已的，絕對不是因為天雷劈壞人什麼的。
不過，伊人也注意到，在雷聲隆動的那幾道聲響中，疾風魔紅的眼，有幾瞬的停滯。
莫非，雷聲還能使獸清醒？
嗯，顯然這回雷聲不是衝著她來的，挺好。
但伊人還是先禁錮疾風，果斷將牠先塞回妖靈境，看向驚鴻。
「要找一個空曠的地方。」
驚鴻秒懂。
秦墨衣看著四周，回想了一下，對照方位與環境。
「這裡似乎是在……蒼南。」
魔界勢力範圍啊。
很好，他們真的會選地方。
他們幾個道修和妖修，偏偏要在魔修的地盤上渡劫，這是得有多不想要命才做得出來的事？
「不能太久。」青翎提醒。
伊人點頭。「拖愈久，對疾風愈不好。」
所以，沒時間轉換地點了。
「那麼，那裡吧。」秦墨衣指了個方向。
三人一獸立刻騰身挪移，轉眼到百里之外的空曠山谷。
舉目一望、神識一查，無人無獸，很好。
抬手將疾風放了出來，疾風巨大的身形頓時盤踞山谷中央的位置，伊人在解開牠身上禁錮同時，也將一顆丹藥彈進疾風嘴裡、三人一獸分別退到山谷邊緣，離開被天劫鎖定的範圍，免得被天道認定是雷劫的一部分。
入口即化的丹藥，讓疾風血紅的眼神瞬間轉回正常灰色，身上的傷口也迅速癒合。
「我，這是？」疾風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咦，牠，好像能說話了？真的假的!?
還來不及辨別這種變化是不是在作夢，牠已經下意識又接到一只丹藥瓶，緊接著，昏暗的空中傳來壓力，彷彿下一刻就要將牠壓扁。
「隆隆。」
雷、雷聲！？
疾風瞬間愣直了眼神，瞪向天空。
「化形劫，小心。」青翎才提醒完，一道紅色的雷光，毫無預警就朝疾風劈了下去。
「嗷！」疾風痛鳴一聲，以身體接下一道雷——其實是根本沒得躲，直接被劈中的。
痛！
但好像沒事。
還來不及慶幸自己皮粗肉厚的好處，第二道雷就來了。
轟隆！
一道雷電垂直劈下。
「嗷嗚——」疾風不閃不避，再接第二道雷。
雷電的閃光在牠身上瞬滑而過，疾風身上頓時出現好幾道焦黑的傷口，汨汨流出鮮紅的血。
「隆隆隆……」雷聲隱隱，天色再暗一層。
伊人忽然抬頭，若有所感。
四周突然出現數十道蠢蠢欲動的氣息。
不一會兒，一道人影瞬移進山谷，四周的氣息同時冒頭，但看見來人，又悄然而恭敬地默默後退一步。
蠢蠢欲動的氣氛，瞬間隱沒。
但能感覺得到，那些人的注意力，大多數放在疾風身上。
這機會太難得了。
一個能化形的妖獸渡劫，而且是這麼大一隻的妖獸，可以謀奪的好處太多了，無論是契約或是分得妖血筋骨，魔修們全都不想錯過。
伊人、驚鴻與秦墨衣同時看向來人。
「嗯……」青翎當然察覺得到這些人的惡意，立刻警告似的低嗚一聲。
瞬移而來的人，模糊的身影無聲無息，立定後漸漸成形。
一身青衣、額上束著一圈髮帶，一頭烏髮任散飛揚，負手而至的姿態冷淡又冷漠，不張揚、不威嚇，卻自然有股令人忌憚的氛圍。
他的眼神輕輕掃過眼前這三人……兩獸。
但目光，最後卻停在秦墨衣身上，神情有一瞬的凝滯。
「秦——」他彷彿認出了人，卻只開口說了一個字，語氣遲疑。
舊時的稱呼，已經不適合現在了。
秦墨衣對他也有種熟悉感，似曾相識。
記憶瞬間回溯。
亙古的傳承，濃郁的靈氣，高深的法門，代代傑出的名聲。
光輝偉岸的山門，是蒼元界修真者最嚮往的聖地。
青翠的山嶺裡，是同門間和諧的相處，以及遇到長輩時，弟子們必然有的恭敬問候。
五百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讓一名剛入修真、天賦上佳的小弟子，變成一名讓人可望不可及的門派尊者。
雖然修階天差地別、形貌略有變化，但是秦墨衣也認出他了。
驚鴻卻淡淡開口：
「百岫魔君。」
沒想到他們一出妖靈境，就掉到百岫魔君的地盤上了。
驚鴻的神情不動，只是迅速判斷出他們所在的方位，保持護衛身旁女子的姿態。
百岫魔君的眼神轉向他。
雖然沒見過面，但是這身標誌性的紫袍與這一身冷漠的神態，外表年紀極輕，看似內斂、卻又隱含一種危險的尖銳刀意，這種令人不敢輕忽的矛盾氣質，只有一個人有。
而且，對於能夠一個字說明的話，絕對不用兩個字的說話習慣，某人形容過很多次。還特別強調。
「修真聯盟刑堂之主，百里驚鴻。」來而不往非禮也。所以他也同樣一語道破對方的身分。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某人形容的很傳神！
修真聯盟與魔修之間，目前不算敵人，所以百岫魔君對他沒有太多敵意，只是習慣警戒。
看到百里驚鴻，不免就想到某人口中提到的另外一人，這世上唯一能被百里驚鴻特殊對待的女子。
於是對此刻被百里驚鴻護在身邊，紫衣女子身分——只剩下一種猜想。
「百岫、魔君？」秦墨衣卻皺了下眉。
他印象中的人，不是魔君，也不叫「百岫」，而是「百岫塵」，太清門赤峰弟子……
「秦前輩，久違了。」
真的是：久違。
秦前輩失蹤至今，大約五百年。
即使修真無歲月，但對尚未成仙的他們而言，五百年也不算短時間。
修真界不論歲數，只以修為論前後與輩分，這句「前輩」，雖然不一定符合現在身分，但也算全了兩人過去的情誼。
對於曾經的同門前輩，百岫魔君表情雖淡，卻也沒有太大的敵意。
畢竟他們兩人，前一個「走火入魔重傷同門、被判叛門受通緝」，後一個「主動叛門被通緝」，某種程度上來說，完全同一種處境。
都被同一個宗門宣告通緝嘛！
不過，現在他們都不是那個門派的人了，叛門什麼的、通緝令什麼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兩人之間並沒有仇怨。
相反的，在當年，一個是令人敬重的前輩、一個是令人讚賞的後輩，交集不算多，但對彼此的觀感都算好。
第一判斷：沒有敵對的理由。
百岫魔君把目光轉到正在承受第三道雷擊的——灰色巨狼身上。
「這是？」
問完，還沒等到回答，就先等來一聲：
「轟隆！」
「嗷嗚——」
一道粗壯的雷擊直接打在巨狼身上，巨狼痛的嗷叫一聲，獸身皮開肉綻，不只背上血淋淋一片，嘴邊也有血，顯示出這第三道雷，不但打的疾風有外傷、連內傷也有。
但牠仍挺立站著，對著天際，不甘示弱地「嗷嗷」叫。
忙著叫的同時，還不忘打開丹藥瓶吸吞了一顆丹藥。
牠身上的傷口，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輕。
「化形劫。」百岫魔君一看就知道，同時也被牠傷口復原的速度驚訝了一下。
化形劫是妖修特有的天劫，能靠自身修為渡過的妖修，不僅能化成人形、實力也會往上漲一截，勝過同階人修。
難怪這匹狼沒用其他外物擋，而以自身肉體硬扛雷擊。
但是他沒看過本體這麼巨大的狼妖，而一直跟著秦墨衣的雀形妖修，一直很防備地盯著他。
雖然雀形妖修看起來只有成人大小，但實際上本體……應該跟正在渡劫的巨狼差不多吧！
這三人兩獸，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另外，傳言百里驚鴻被太清門主陷害不知去向，現在卻在這裡冒出來；還挖出個失蹤數百年的秦前輩……
百岫魔君覺得，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凡是對太清門主不利的事，他都認定很有趣。
因此，他不介意先示一點好。
「百里堂主，你身邊這位，應該就是鳳族，鳳千墨長老的外孫女吧？」聞名已久。
看到她，他一時之間，很難對「這一位」下任何判斷。
據說，她很年輕。
實際上看到人，也真的很年輕；單就外表而言，百岫魔君會懷疑：她是成年了沒？
兩條長長的髮辮，配上一張清秀絕倫的臉龐，未失稚真的神態，真感覺不出她有任何威脅性，或者有多強大的實力。
但就是這樣，百岫魔君才更警覺。
單憑外表就讓人放下戒心——修士大忌。
「是。」百里驚鴻點頭。
百岫魔君收斂想法，說道：
「修真聯盟與五大氏族，聯合打上太清門，以鳳千墨長老為主導，要向姚君宜討要二位的下落。」
簡單直白一句話：鳳千墨打上太清門啦！
而且是現在、正在打。
伊人神情微變，立刻回頭看向疾風。
依血脈潛力，疾風的化形劫是五重，現在才過三重。
秦墨衣一看就明白她的顧忌。
「你們先走，這裡有我和青翎。」語氣頓了頓。「至於百岫……魔君——」
「我與修真聯盟、鳳族，不是敵人。」百岫魔君直接表明態度。
也就是說，這次妖修跑到他地盤上渡劫的事，他不會計較，也不會趁機出手妨礙那匹狼渡劫。
「放心吧。」秦墨衣再加一句。
驚鴻對著伊人，點了下頭。
秦墨衣不用說，安全無害；而百岫魔君，拜某人之賜，目前也不是敵人。這兩人，都可以相信。
伊人想了想，再取兩瓶丹藥交給秦墨衣。
「這個，一瓶給疾風，一瓶留給青翎。」都是可以幫助妖獸療傷的丹藥，特別有效。
接著，她一手抽劍而出，一手握住驚鴻。
緋紅色的銀光一閃，天際憑空出現裂縫。
「諸位，暫別！」
伊人語聲一落，與驚鴻兩人瞬間消失在空中的裂縫中。
百岫魔君眉眼微動、身形一挪。
剛才的裂縫已經不見了！
完全沒有任何氣息留下。
輕描淡寫，彷若信手而揮的一劍。
憑空而裂，憑空消失。
這是——
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的秦墨衣，同樣有點被震住，然後瞬間理解這種情況。
兩個男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鎮定，但是內心裡實際的想法，簡直一言難盡。
一劍，破空，任意來去？
秦墨衣、百岫魔君：「……」
這種事，就算是修界大能也做不到吧。
這個外表像娃娃似的女子，出手有點猛。
但是想到她隨手一練劍就差點劈掉他的劍法，秦墨衣又覺得不用太驚訝。
百岫魔君則是心神一定。
這個被鳳族尊敬、又被鳳族視為最重要人的女子，果然不同凡響；再聯想她拿出來的丹藥瓶——
鳳族。
有必要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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