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屆
金車.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
決選入圍作品
日本推理評論家玉田誠:在島田獎過去的眾多作品中,也可稱得上是罕見的傑作!
每當夜幕降臨,
惡夢就會如期而至。
他知道名為過去的夢魘不會放過他,
即便他早已躲進,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這世界上沒有我找不到的人,但總是會有我不想找到的真相……
知名富豪王展原本擁有一切,直到綁匪奪去了他的獨生女兒,王展的世界頓時化為一片黑暗。
然而三年前,一封來自舊情人的信卻讓他重拾希望。儘管字裡行間充滿被拋棄的控訴,卻也透露了當年分手時已懷有身孕。為了後繼有人,他不顧一切也要找到失散多年的私生子。
偵探半波接受了王展的委託,遠赴檀山尋人,卻發現信上的地址早就變成了一家麵館。這對半波來說原本不算什麼,他素來以尋人知名。但隨著不斷深入追查,他意外發現王展的舊情人竟早已死亡,且死因極不單純。下落不明的兒子則與另一樁失蹤案密切相關,而這一切又指向一起多年前的校園霸凌事件。
線索如滾雪球般不斷增加,每當半波感覺自己逼近真相,鋪天蓋地的疑點又會將一切籠罩在黑霧之中。或許,他在無意間早已陷入幕後黑手的陰謀;或許,這會是他偵探生涯最大的挑戰;也或許,即將知曉的真相,遠比想像的更加黑暗……
作者簡介:
傅真
因常被人誤以為是「傳真」而替自己起了個花名叫FAX。從事設計工作10年,一度以為自己是天生的設計師,卻慢慢發現只是個工具人。幾年前離開了工作崗位全力投身創作,為的是尋找與眾不同。
由於一直很喜歡偵探推理相關的主題,包括小說、電影及遊戲,早於2002年即開始構思推理案件和撰寫小故事,自娛地發表在網路上。2013年時突然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成為推理小說家,便尋求機會把過往寫過的故事結集成書,卻無意間踏上了遊戲創作者之路。自此之後的八年時間,一直在創作以偵探推理和解謎為主的劇情遊戲,包括《偵探小林正雪》、《危險人渣》、《雨夜屠夫》以及《都市傳說外賣》等等。
2019年心中的小說作家魂又再次爆發,參加了由香港天窗出版社舉辦的「天行者小說獎」,並獲得優異獎,同年推出了第一本推理小說《全視之眼》。
現為台灣鏡文學的簽約作者,繼續在創作的路上添油加醋,靠文字來認識自己、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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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委託調查紀錄(一)
雕了花的實木雲石茶几上放著一只水晶杯,裡面倒滿了還沒碰過一口的熱茶。杯子旁邊有著一個純銀花瓶,瓶子裡插著八朵嬌嫩漂亮的花。半波略感好奇,臉部靠到花前想要伸手觸摸,但沙發後的女人喝止了他,「請別隨便亂碰。」
半波馬上把手縮回去,「這花是真的?」
「真的。」
「第一次見到長這樣的花,是什麼花?菊花嗎?」
女人皺起眉頭,暗忖這男人真是孤陋寡聞,她不屑的回答:「是茱麗葉玫瑰。」
「茱麗葉?羅密歐的那個茱麗葉嗎?居然還能這樣起名。」說罷他又想伸手去摸一摸莎士比亞的名著。
「不是叫你別碰嗎?這花可貴著呢。」
「是王太太買的花嗎?」
「當然不是!」那女人神情黯淡下來,「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不知道什麼?」
「你不是偵探嗎?居然委託人的情況也沒摸清?不,你是從不看新聞的?」
半波揚起手,示意沒有注意,誰會無事查人家事。那女人沒好氣說道:「王太太在生女兒時就過身了,而王先生的女兒在五年前也去世了,這花從前是她最喜歡的,每逢小姐生日,老爺都會吩咐我去買的。」
「啊,那起事件。」半波這才想起那起綁架撕票事件,案件中那女孩最後被匪徒殺了,他記得那女孩遇害的時候才十七歲,新聞還有大肆報導過。
「噓!別那麼大聲,除非王先生自己說出來,不然你絕不能提起這件事。」
「抱歉,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進來這敞大的屋子後,這個女人就叫他在廳子等候,且一等就是大半小時,雖然他今天本來就無所事事,但實在不喜歡這乾等的感覺。
他瞄了一下那扇厚重的大門,房子的主人正在跟某些人商談,一時三刻似乎沒有出來的打算。
半波只好百無聊賴的繼續搭訕:「還要等多久呢?」
「請再稍待半刻吧,很快的了。」
「不能由你跟我說委託的內容?」
「不能,因為委託你的人不是我,是王展先生。」
「透露一點也行嘛,大概是怎麼樣的委託呢?」
「等他跟你親自說明白吧。」
「呃,莫非你也不知道?」
「別試探我了,你這種伎倆無法動搖我。」
「噢。」半波只好作罷。
也許不常到有錢人的家裡,他沒見過全屋鋪滿金絲刺繡地毯的房子,也沒看過掛在牆壁上的鹿頭擺設,更別說恍如酒店大堂般的古鎮燈飾。但這些看久了也會生厭,特別是像半波這種不知情調為何物的人,根本不懂得欣賞。
但他很喜歡看人。
他這才留意起廳子唯一站著的女人,雖然臉上總掛著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表情,但眼神凌厲敏銳;她衣著端莊整潔,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確是一副女管家的模樣。
而且雖然年過半百,但皮膚保養得宜,身材勻稱肌肉結實,肯定常做運動。加上妝容淡而清爽有神,估計甚懂養生。他很少在上年紀的女人身上看到這種打扮,不由得生出清新的感覺。
「蘭小姐你全名是什麼呢?」半波抬起頭問。
「為何要知道我的全名?」
「這個嘛,辦案時記錄全名會比較好。」半波微笑。
「我叫李若蘭,但我只希望你叫我蘭小姐。」
「若蘭,像花一樣的名字。」半波盛讚,但那嚴肅的女人當然毫不在乎。他本來還想開口問她有沒有姊妹叫劍蘭或者香蘭,但怎麼看她都開不起玩笑。
他從名片盒裡掏出了一張上面寫著半波偵探社的名片,是昨天新鮮製作出來,他對自己第一次用電腦繪出的圖案甚感自豪,便如珍似寶般遞給了蘭小姐。名片的頭銜取了調查員而不是私家偵探,是想讓人覺得自己專業一些。
「請多多指教。」
「收回去吧,你的聯絡我有了,所以才能找到你。」蘭小姐說,眼神還是一樣冷冰。
「咦?為何你會有我的聯絡呢?我昨天才剛把名片製作出來。」
「這不重要吧?」
「重要啊,在這之前我根本沒有名片,蘭小姐是從哪裡得到我的資料?」
「反正是得到了才能聯絡你吧,你就別問這種無關痛癢的問題了。」
話是這麼說,但半波還是十分在意。難道是之前自己手寫抄下的小廣告?還是貼在偵探社附近的街招?也很可能是前客戶向她舉薦的,對,這可能性比較大。
不過李若蘭大概不會告知原因,只好留著好奇心看看等會能不能探究出來。
又過了十分鐘,那扇讓半波注視已久的大門終於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位身形高大且體格壯碩的男人。他看上去最多五十出頭,而且穿著合身的西裝,感覺精悍自信,不像傳聞中那般老邁昏聵。
「我是半波,偵探社的負責人,王展先生你找我來是有什麼要事呀?」
那男人愕然以對,然後像看外星人般看著半波:「你是偵探?」
「對呀。」
「本地人?」
「土生土長。」
那人突然沉默。
「怎麼了?」半波問。
「沒事,我不是王展,我是他的弟弟王思鐸。」
「噢,抱歉,因為不曾見過他,那他在哪裡?」
「他在房間裡,你現在可以進去見他。」
真是的,都遲了這麼久,幹嘛還要我走來走去,直接出來見面就好嘛。半波嘟囔著,感覺有錢人不易相處,但雙腳還是誠實的走進了房間裡。
王思鐸跟李若蘭面面相覷,女管家看著半波消失的背影說:「真是一個古怪的人,這種人能幫到什麼忙了?」
「誰知道,不過無論是怎樣的人,要是他只會招搖撞騙,我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半波摸黑走進房間,就馬上明白過來了;原以為與大廳相連的房間是間會客室,但進去後才發現這裡放滿儀器,明明是大白天卻因關上的窗簾而變得昏暗。那叫王展的人就躺在病床上,旁邊站著一個女看護。
原來王展已是個臥床不起的老人,他這才猛然憶起之前有在新聞上見過他,但相比以前在電視上的模樣,現在的他明顯憔悴且顯老。王展是城中的富豪,王氏集團也屹立超過四十年,業務種類繁多,但主要做的是物流生意。創立集團的王展是於前年中風以致行動不便,加上數年前女兒的事件,他已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難怪半波一時間對他沒有印象。
「素素,你先出去吧。」王展跟旁邊的女生說,後者點了點頭就離開了房間,她經過半波時,有刻意跟半波對視,他感覺這女看護跟某人很像。
「半波先生對吧?請坐。」王展示意半波可以坐在床旁的椅子上。他按吩咐坐下,讓王展可以看到自己。雖然躺著的委託人老態畢現,但精神尚算不錯。
「抱歉要你久等了。」
「沒關係。」
「王先生邀請我來,是有什麼可以幫到你?不管怎樣的委託我都可以,員工忠誠、保險詐騙、抓姦跟蹤,甚至婚前伴侶檢查都沒有問題。」
對,尤其是捉姦,半波對這非常有自信。
「這些都是你平常在做的?」
「主要都是這些,我們偵探社麻雀雖小,但你要啥內臟我都有的。」半波自信滿滿的說。
「內臟?」
「心肝脾肺腎呀,五臟,五臟俱全。」
「哦。」王展明顯不懂半波的幽默,「那兇案那些你會查嗎?」
「兇殺案?」半波雙眼圓睜地看著那人,「死了人那種?找兇手嗎?」
「是的。」
「那不是員警做的嗎?那些是員警才做的吧。」
「一般情況都是員警做沒錯,但也會有不能讓員警做的時候。」
「這……」半波擤了擤鼻子,面露難色,王展居然叫自己查殺人兇手?難不成是想他去查他女兒的死?但不是已經死了有五年嗎?而且當年警察都抓到了人不是嗎?
「兇殺案這種我真沒什麼經驗,這裡治安還好的,加上很少人找私人偵探查兇殺事件。雖然我名義上是偵探,但你要知道,這個偵探跟小說裡的偵探不是同一種人。」半波失笑,「但如果你真的想我替你查,我也可以試試看,你想……」
「沒關係,我其實是想你替我尋人。」王展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他。
「尋人?所以不是兇殺案了?」
「暫時不是。」
暫時?半波不理解這意思,但知道是尋人,當場鬆一口氣。
「你要我尋什麼人呢?」
王展注視著病床旁櫃子上的一張照片,是他與一位年輕女生的合照,那應該就是他死去的女兒了吧。
「找我兒子。」
「誒?兒子?」照片中那個不是獨生女嗎?半波疑惑地托著腮,王展見他也盯著那張合照,否定道:「不,不是我女兒奈奈,是另一個兒子。」
「噢,原來如此。」半波用訝異的眼神看著王展,原來是想找私生子。
「是我跟別的女人生的兒子,名字叫趙名韋。」
不姓王,想必是跟了母親的姓。
「請問這個私生……我指叫名韋的兒子多大了?什麼時候失蹤的?」
「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半波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雙手撐著腰,眉頭皺得像把彎刀,「失蹤了這麼久啊,現在才想尋人嗎?」
「嚴格來說我沒有見過他,也不能算是失蹤人口,我只是想找到他而已。」
原來王展他沒曾見過這兒子,怪不得相隔了這麼久遠,這可能是他最近才得知有這兒子的事實,不然也不會現在才提出要找尋從沒見過的血脈。那代表趙名韋如今應該二十歲吧,但這算不上什麼獨特的線索。
「這兩年我嘗試叫人用不同的方法找過,都進死衚衕裡。是最近知道半波先生你的大名,才想要拜託你。」
「哪裡哪裡。」
雖然受到富翁的稱讚,但半波臉上讀不出樂觀的表情,沒想到委託人要他找的是二十年前的人。一般尋人案子,兩至三年內還有機會找出來,但一旦多於七年,甚至十年以上,找尋工作會變得極為艱難。一個人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不論容貌、氣質、習慣,以至認識的人、居住的地點,以及名字都有可能改變,更何況這老翁根本不認識他的兒子。
這任務可不容易呀。
「所以你是兩年前才知道有這兒子存在吧?」半波帶著疑惑問。
「準確是三年前。」
「除了名字和年齡以外,還有其他這兒子的資料嗎?例如照片、居住地、特徵之類的。」
「都沒有。」王展立馬回答,但他卻補充說:「但我有他母親的資料。」
所以說,對於這個叫趙名韋的年輕男孩,王展不單沒見過,連他在哪裡、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即完全無法進行任何比對作業。
「那你是如何知道你有這個兒子的?你從沒見過他,怎麼知道他是你兒子?」
王展在床旁的櫃子上,拿起了一封信件,遞給了半波,「這封信是我舊情人在三年前寄給我的,上面寫了這件事情。」
半波接過信封,「我可以看嗎?」
「我給你就是讓你看的。」
半波打開那已被撕開的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封泛黃的信件,他唸著內容:「王展,我是趙萍……我讀出來沒問題吧?不說出聲音來我會記不住。」
「隨你便吧。」
「謝謝。」半波繼續,「……我猜你已經忘記我了吧。客套話我不多說了,十七年前我被你拋棄,只能離開你去別的地方,這事容我提醒你一次。那時你嫌棄我出身,把我無情的給拋棄掉,這事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歷歷在目。我寫信給你不是跟你緬懷過去,我知道我是生是死你都不會在乎,但我還是有必要寫這封信,因為我有你肯定會很感興趣的消息。
我是想告訴你,當初離開你時,我已懷有你的身孕。這麼多年過去,我的兒子,我那可憐的兒子,因為你的關係,每天都過著你難以想像的悲慘生活。我完全不稀罕你的施捨,恨不得把你忘得一乾二淨,但小韋不一樣,他不該過著現在這種生活的。我知道你這幾年也發生了很多事情,而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或者想你的王家有後,請你以後好好照顧你自己僅存的兒子吧。縱使你永遠都看不起我,但你的兒子是無辜的。
P.S. 你的兒子叫趙名韋。」
半波讀完了這封信,一下子把整件事的始末明白過來:二十年前王展跟叫趙萍的女人好上,但卻因她的出身拋棄了她。趙萍離開時懷上了王展並不知道的親生骨肉。一直到三年前,王展收到趙萍這封信,才得知自己有這麼一個私生子。只是那之後王展並沒立刻尋找兒子,而是不知什麼原因事隔一年才去調查,可能是需要時間去了解這事的真確性?也有可能認為這是詐騙的信件,像他這種富翁以前肯定有過不少女人,早就四處留情播種也不足為奇,王展對這可能見怪不怪?
總而言之,兩年前他嘗試去尋找這名私生子的下落,卻一直都不得要領。
「這封信是三年前寄的,那這三年你有回信嗎?她還有寄別的信來嗎?」
「沒有,這是唯一一封。」
「那如果想要找到他,你回信去給你舊情人不就可以了?信封上有回郵地址啊,她既然想你認回這兒子,肯定很樂意告訴你哪裡能找到他。」
「你說的我試過了,但她沒有回覆我。正確來說,我寄的掛號信件退了回來,那女人並不在她信寫的地址上。」
「這樣啊……」看來趙萍也能列為失蹤人士了,會不會是因為相隔了一年才回信,她這段時間搬了他處?要是王展之前已派了其他人去尋找也無所獲,很可能這就是答案。
「恕我好奇,這封信的真偽驗證過了嗎?如果有人存心想騙你有一個你從沒見過的兒子,也有這可能性吧?」半波道,他想到王展膝下已無後裔,有人會拿這個來騙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說的我當然有想過。」王展把一條銀色的鍊子拿了出來,「這鍊子就是證據,兒子可能是拿來騙我的把戲,但這女人,確是我十多年前曾經在一起過的人。」
鍊子吊墜裡有王展跟那女人的照片,這算是定情信物?想不到老一派的人這麼喜歡把照片掛在胸口上。半波攤開雙手接過了鍊子,然後小心翼翼的收在帶來的封口袋中。若情人的身分是真的,她確實沒道理要在二十年後才虛構出一個不存在的兒子來。
「私生子的事,家裡其他的人都知道嗎?」
「都知道。」王展說:「你如果需要什麼資料或者幫助,可以直接跟蘭小姐提出,她會協助你的。
不過,這事你千萬別對外說,我的背景你應該明白,我不希望消息會流給外界知道。」
「我懂的,別的不敢說,就保密功夫一定到家,保障客戶的私隱是調查員必須要有的質素。」半波言之鑿鑿地答應,「不過想扯個題外話。」
「說吧。」
「王先生是怎麼找到我的呀?像我這種小偵探社,想不通為何會被你這類大人物知道。」半波有點在意對方是怎麼找到自己,照道理像他這種不知名的偵探,能獲得城中富翁點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社交網站打偵探關鍵詞找出來的,被你的名字吸引。」
咦?居然是網上隨便找的?而且還是因為名字搞笑的關係?他差點沒笑了出來。
他耷拉著腦袋離開了房間,外頭的蘭小姐見他出來就把一份趙名韋的資料交到他手上。
「王先生吩咐你的事情你都清楚了吧?」
「清楚的,我會盡力。」
「雖然我對你沒什麼期望,可是如果你能給這件事查出一個結論,對王先生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事。」
半波打開了公文袋子,卻是先掏出了一張支票,上面寫著港幣十萬元。
天!有錢戶就不一樣,出手闊綽啊!不過隨之一陣憂慮感襲來,「要是找不到他,那這錢……」
「這是訂金,找到人帶回來能拿更多。但如果找不到,這錢也不用還,只要把查出來的報告都給我。」
無論找不找得到也不用還返訂金?世間上居然有這種優差?不過他也不是那種騙錢不幹活的人,他還是想收錢後盡力完成差事。
半波握緊蘭小姐的手,「謝謝你的信任。」
「你幹什麼?」蘭小姐甩開他的手,一臉厭惡的向著眼前這四十歲大叔說:「像你這樣信口開河的人我見過不少,若果你認為隨隨便便就能騙到錢就大錯特錯了。」
「這也是我正想問的,聽王展先生說你們之前有去找尋過這位兒子,都沒有獲得什麼線索嗎?」
「文件夾裡就有那些資料,但有用的不多,連他母親跑哪裡去了都不清楚。坦白說真不知道是你們這種所謂偵探窩囊,還是那兩母子藏得深,根本找不出來。」
「找不到不一定是藏得深,既然有心想你們來尋子,照道理不應躲藏才對,我看背後一定有文章。」
「這是你要做的事,但調查過程一定要低調,不能輕易透露出王先生的名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有個私生子。」
「不隨便亂講我知道,可是完全不能透露要怎麼找呀?」
「我意思是在你沒十足把握時別四處宣揚,你要知道王氏集團也算有點影響力,好歹也是間上市公司。老爺做生意這麼久,能有這成就很不容易,但也因此得罪過不少人。」蘭小姐湊到半波的耳邊說:「我們一直相信小姐就是被仇家害的。」
「啊,被綁架的那件事?」
「是,這傷透了老爺的心,所以身體才會變這樣。」
「我聽說當時有抓到人對嗎?」
「人是抓到了,但都是些省港奇兵,為錢份上什麼都幹得出來那些,只是為何會盯上我家小姐又這麼快能下手,背後一定有人給他們資料。」
「所以說,如果要動用大量的人手,甚至警方的力量,那全世界都會知道這事,那會有不少仇家謀這私生子的主意,重蹈當年綁架案的覆轍。先不說找不找到真的,但肯定會有一堆假的來冒充。」
「你知道就好。」蘭小姐本想把話說出口,沒想到半波已經明白。
「我大致明白了,不管有多少回報,我也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公文袋裡除了支票,還有那位叫趙萍的女人的一些資料,包括她二十年前的照片、住址之類。半波隨後也拿了蘭小姐的手機號碼,被她叮囑要好好研究,若有什麼需要就可以直接找她。
他離開了王展的別墅,登上了自己駕來的客製房車,徑直向大道方向駛去,倒後鏡中的他一直掛著愁容。
委託調查紀錄(一)
雕了花的實木雲石茶几上放著一只水晶杯,裡面倒滿了還沒碰過一口的熱茶。杯子旁邊有著一個純銀花瓶,瓶子裡插著八朵嬌嫩漂亮的花。半波略感好奇,臉部靠到花前想要伸手觸摸,但沙發後的女人喝止了他,「請別隨便亂碰。」
半波馬上把手縮回去,「這花是真的?」
「真的。」
「第一次見到長這樣的花,是什麼花?菊花嗎?」
女人皺起眉頭,暗忖這男人真是孤陋寡聞,她不屑的回答:「是茱麗葉玫瑰。」
「茱麗葉?羅密歐的那個茱麗葉嗎?居然還能這樣起名。」說罷他又想伸手去摸一摸莎士比亞的名著。
「不是叫你別碰...
推薦序
【導讀】
島田獎史上罕見的傑作
(本文涉及部分情節設定,請自行斟酌閱讀)
日本推理評論家/玉田誠
本作《棄子》,在此次入選的三部作品中,可能故事看起來最為單純。偵探半波接受富豪王展的委託,希望能找出王展昔日愛人趙萍的兒子。半波想憑藉三年前趙萍寄來的信中所寫的地址,找出她的下落,但趙萍已經自殺。半波從這裡開始追查趙萍的足跡,而故事也是採半波的視角展開,不過類似這樣的故事,一再向相關人員打聽消息的場面往往容易讓人覺得無聊,但這個故事絕不會讓讀者感到枯燥。在與遇見的眾人談話的過程中,添加了一些小謎題,以及福爾摩斯式的發現和邏輯,對於故事中一些像是小配角的登場人物,也做了很鮮明的形象描寫。其人物塑形頗具巧思,讓人覺得像是欣賞舞臺劇或連續劇。
不過,讀者們要是覺得這是一部沒有什麼大型機關,手法很直接的推理小說,那你肯定會大感意外。以半波的視角描述的打聽場面中,反覆插入「我的存檔」和「委託調查紀錄」這樣的構成,以及和某個人物的過去有關的事件構圖,它們會依據偵探的視角而逐漸明朗化。這樣的故事展開一如預期,但本作在最後故事結束時,還準備了另一個驚奇。至於這是怎樣的驚奇,以及本作與以往那些採取冷硬派風格的推理小說最大的差異處為何,筆者很想加以說明,不過,在這刊登於書中開頭的解說中,還是不要破梗為妙。
在此,我只想先提到一點,那就是在本作中,偵探與讀者間立場的對比。如果是一般的「偵探」小說、「偵探」是站在神的視角,駕馭事件全體構圖的人物。他一再的四處打聽,藉由仔細的調查,查明相關人物的過去,得知目前的處境,以此清楚呈現出背後隱藏的事件構圖。因此,在故事最後,「偵探」可說是能俯瞰全體,向讀者說明其情景的唯一存在。然而,在本作中,卻只有讀者擁有超越「偵探」的視角,貼近這個故事,得知在這個事件的漩渦中某個人物的「某件事」。
身為主角的偵探,儘管他的物語已經結束,但是對讀者而言,這樣的結束卻是一個全新故事的開端,如此顛覆的構成著實巧妙,自由操控時間軸的故事構成,加上故事本身的虛虛實實所呈現出的技巧,居功甚偉。
這個機關會讓人產生一股平靜的感動,並對登場人物產生共鳴,這樣的巧思頗具文學性,但技巧極為人工性。不過,這種本格推理小說的人工性,在作者巧妙的筆觸下,已經過完美的除臭,反過來說,作為一部與自然主義文學完全相反的本格推理小說,它提高了質感。本作藉由本格推理小說的技法,寫下一個帶有純文學氣息的故事,就算在島田賞過去的眾多作品中,也可稱得上是罕見的傑作。期待作者下一部作品的問世,並有更傑出的表現。
【導讀】
島田獎史上罕見的傑作
(本文涉及部分情節設定,請自行斟酌閱讀)
日本推理評論家/玉田誠
本作《棄子》,在此次入選的三部作品中,可能故事看起來最為單純。偵探半波接受富豪王展的委託,希望能找出王展昔日愛人趙萍的兒子。半波想憑藉三年前趙萍寄來的信中所寫的地址,找出她的下落,但趙萍已經自殺。半波從這裡開始追查趙萍的足跡,而故事也是採半波的視角展開,不過類似這樣的故事,一再向相關人員打聽消息的場面往往容易讓人覺得無聊,但這個故事絕不會讓讀者感到枯燥。在與遇見的眾人談話的過程中,添加了一些小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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