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二十三章 約會
週六，林西起了個大早，在鏡子前仔細梳妝打扮了一番。
化了兩次妝，完全不同的妝容風格，但是怎樣的妝容都覺得有點不合適，最後都卸掉了，只在嘴巴上抹了點顏色少女的唇彩。
那頭男不男女不女的頭髮長長了許多，成了過耳垂的學生頭，林西用四葉草的髮夾將一側的頭髮夾了上去。
可惜了，大冬天的，也沒什麼衣服能讓她發揮的。她穿了很春天氣息的連身裙，但是太冷了，不穿羽絨外套根本無法出門，最後林西還是罩上羽絨外套。
韓森本來要約週六吃飯，她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因為她今天是有約的。
下樓走了很久，林西覺得腳步都有點飄。
好奇怪，明明一起吃過那麼多次飯，為什麼這麼正式的、單獨的一起出去，她還是會這麼緊張？
走到校門口，遠遠看見那個人站在那裡，不管怎麼低調，過路的每個人還是會有意無意地看向他。
他的頭髮也略長長了一些，比平頭短髮的時候看上去要溫柔很多。身上還是那件上次穿過的灰大衣，沒有太刻意的打扮。
林西很慶倖自己沒有化妝，沒有學付小方為了吸引男神穿薄大衣，這種時候，用力過猛也挺丟臉的。
林西小步跑過去，假裝很豪爽地拍了拍江續的肩膀：「等很久了吧。」好像一點都不緊張似的。
「嗯。」
兩人並肩坐在公車上，很多出去約會的、逛街的同學都認識江續，一直在竊竊私語。林西覺得自己像和一個明星出行一樣，有種心虛的壓力。全程視線幾乎不敢看著他，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背。
當然，江續也沒有勉強她聊天。
江續還是那個少言的江續，只是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到了商店街，正好到了午飯的時間。
兩人站在商店街的招牌下，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林西有些不自在。
「你想吃什麼？」林西問。
「妳呢？」
林西說好了要請客，自然要說話算話。她試探性問了問：「那豪客來？」
「好。」
大學畢業後，林西幾乎沒怎麼去過豪客來，因為後來出來了很多西餐餐廳，各式泊來品牌、外國大廚、空運食材，早就吃滑了嘴，但是在二〇〇六年，豪客來也算是大學生約會的首選餐廳之一，當年林西都是和朋友一起去，從來沒有機會和哪個男生單獨去。
時代變遷，很多東西不斷革新，早沒了當年的神聖感，剩下的，只有心裡的一份懷念。
坐在餐廳裡，林西看著桌上的刀叉，再看看對面的江續，心裡的感覺十分複雜。
牛排上桌，林西和江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心情有些緊張。
林西想斯文一些，但是她的那塊牛排中間有一塊筋，她切了半天切不斷。偏生她又是個不肯放棄的人，那一塊筋成功轉移了她的緊張，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和那塊筋槓上了。
切得盤子裡咯吱響，那一塊筋還沒切斷。
對面的江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別切了。」江續將他的牛排和林西的調換了一下：「我的還沒動。」
林西低頭看著江續調換過的餐盤，就在林西和那塊筋槓上的時候，他已經默默把一整塊都分切好了。
這種教科書一樣的男主角行為，江續居然也懂，他未免也太上道了吧？
再反觀自己，林西懊惱地握緊了刀叉，覺得自己簡直可謂世界第一蠢。
吃完牛排，時間尚早，江續提出一起去轉一轉，林西自然沒有拒絕。
兩人沒有情侶名分，自然不會手牽著手。這時江續走在前面，林西穿著大厚外套，傻乎乎跟在他身後，有種老爺開路，奴才隨行的詼諧觀感。
林西一直看著江續，覺得自己有點著魔了。
看著江續的後背，就會想起他背著她時，那種難以言喻的踏實；看著他的手臂，就想起他圈著她的脖子時，那種溫暖入心的親暱；看著他的手，就想起他牽著她時，那種怦然心動的慌亂……
原來對一個人的感覺，並不單單是一見鍾情的激情，潤物細無聲的細節深入才是最可怕的。
路過遊戲俱樂部，江續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問林西：「想玩嗎？」
林西還在看著江續的手發怔，江續這麼冷不防地回頭，把她下了一大跳，她趕緊把視線移開，臉蹭就紅了。
「啊？」林西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再一抬頭看到遊戲俱樂部的牌子，趕緊點頭：「好好好，玩！」
江續去買遊戲幣，林西站在夾娃娃機旁邊，看著旁邊那對在夾娃娃機前面奮鬥的情侶。突然有些憧憬這種生活。
再看著遠處的江續，林西想，也許可以試試呢？
林西這麼一想，又陷入了新的難題。
上次江續表白以後，她沒有及時回答，之後他也沒有再說。
這可把她難倒了，江續不再提，她怎麼說呢？
難道拽拽地戳一戳他的肩膀說：「喂，你還喜不喜歡我？喜歡的話我們談個戀愛？」
唉，想想就覺得好蠢啊。
沒談過戀愛真的是缺點啊，在愛情裡幾乎沒有智商，話也不會說，一提到這種話題，心裡就好慌。
明明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偏偏三十歲的限制，看了那麼多雞湯，主動的女孩都沒有好下場，更讓她不敢再去問。
算了，還是等江續再問吧。
他老是約她，總會想起來他們還差了一步吧？
林西捋了捋頭髮，手指卡在耳朵上的髮夾上。
她突然想起自己自己今天還是穿了戰袍的，趕緊把厚外套脫了。
雖然中心廣場是開了空調的，但是大冬天的，還沒開始逛就只穿一件單薄連身裙，自然是相當冷的。
但是為了在江續面前展現自己魅力的一面，林西也是拚了。
江續買好了遊戲幣走過來，見林西身上只穿一件淺綠色的碎花連身裙，微微皺了皺眉：「怎麼把外套脫了，不冷嗎？」
林西逞強地搖頭。
「想玩什麼？」江續問。
江續似乎完全沒有get到林西用意，林西冷得有些心塞。
「要不然……」林西的手指剛要指向夾娃娃機，肩膀突然就被一個熊一樣的重物壓住了。
「林西！」
韓森一臉興奮，手剛搭上林西，就被江續一抓一提，甩到一旁去了。
江續把林西往身後扯了扯，占有的姿態十分明顯。
韓森看到江續這架勢，臉色瞬間一黑，再轉向林西，一臉抓奸丈夫的憤怒：「妳不答應我，是為了他出來玩？」
「我……」
韓森瞪大了眼睛：「林西，妳出軌了？」
韓森的大嗓門引來旁人的側目，這讓江續不禁皺了皺眉。
林西這人雖然臉皮厚，也不喜歡被圍觀，看著四周有意無意的視線，尷尬得簡直想要找條縫鑽進去。
「你有毛病啊？」林西惱怒極了，瞪著韓森：「我又沒結婚，出什麼軌啊？」
韓森對此還是不依不饒的，他指著江續質問林西：「有主的女人，和他在這裡算什麼？」
林西有點強迫症，解釋道：「談戀愛的關係怎麼能叫出軌？你國文有問題吧，最多只是劈腿。」
韓森聽林西這麼說，立刻糾正了用詞：「所以妳為什麼要劈腿？」
「你……」林西快被他氣吐血了：「我做什麼了？我劈毛線腿！」
「……」
見和韓森溝通無效，林西也懶得和他糾纏了，也不管美不美了，豪爽地把外套穿在身上，一把抓起了江續：「我們走！」
江續沉默看了看眼前的情景，故意挑釁地看向韓森，然後晃了晃手上裝滿遊戲幣的小簍子，問林西：「不玩？」
林西本來被韓森氣得要走，看到那麼多遊戲幣，又轉了方向：「玩！我憑什麼不玩啊！」
真的開始玩了，林西才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自從韓森出現，他就再也沒有離開她的視線，全程賴著他們。
「你出來只是閒逛的嗎？你沒有自己的安排嗎？」林西沒好氣地問韓森。
韓森目光炯炯盯著林西和江續，視線一刻不移：「不能讓妳讓我戴綠帽子。」
「沒完了你！」
韓森理直氣壯：「這麼大個俱樂部，老子憑什麼不能進來？」
「你……」
江續不願林西和韓森太多交流，伸手把林西拉到自己身邊，故意低頭俯身湊向林西耳邊。
以為二人要說悄悄話，韓森也努力往前湊，可惜聲音太小，什麼都聽不見。
「喂，你們怎麼回事？」韓森有些生氣。
江續嘴角微微一勾，將林西的肩膀一摟，帶著她轉了個方向。
任由韓森在一旁聒噪，江續始終自在淡定。
他低頭看向林西，那深色的瞳孔裡像是有一片沒有邊際的海，讓人捉摸不定。
其實江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林西耳邊的髮夾有點卡頭髮，他把亂掉的頭髮捋了捋。
韓森被耍得炸毛了，江續好像還挺高興的。
這行為，真是幼稚極了。
「回去後，妳是不是也該和我解釋一下？」江續這才笑著說了句話。
林西臉上有些微燙，有些結巴：「解釋什麼？」
江續看了韓森一眼：「妳說呢？」
「我……」
「回去再說。」江續按住林西的肩膀，打斷了她，直接將遊戲幣遞給她：「現在去玩。」
他們走到哪裡，韓森就跟到哪裡，他也去買了一打遊戲幣，誓要黏死他們。他們要玩夾娃娃機，韓森也圍了過來。
林西投遊戲幣夾了好幾次都沒成功，她在那夾，韓森就在一旁聒噪地指揮，氣得林西好幾次都想擼袖子上去打他，礙於江續在一旁，不好暴露自己暴力的一面。
林西越投幣越不爽，心想，怎麼一個都夾不出來呢？
江續站在一旁看著她在那折騰，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他雙手插口袋，掃了掃面前的幾臺夾娃娃機，始終從容。
「妳喜歡哪一個？」他問。
「都不是很喜歡，只是有點不爽。」林西鬱悶地指了指奮戰半天無果的機器：「尤其這個綠毛毛蟲，完全夾不到。」
韓森在一旁跟圍觀看棋的老頭一樣，把手裡的遊戲幣當核桃把玩，還在大言不慚：「妳選的娃娃形狀本來就不好夾，再說了妳的方法也不對。這種夾子到了上面是會鬆開的。」
江續沉默著觀察一下機器裡每個綠毛蟲娃娃的位置，然後對林西說：「給我兩個幣。」
林西趕緊遞了過去。
江續投入一個遊戲幣，沉著地選好了角度，將林西一直在夾的那一個綠毛毛蟲娃娃，從角落夾到了出口處，果然如韓森所說，夾子升到上面就自動鬆開。
第二個遊戲幣投進去，江續又一次準確抓住了那個娃娃，娃娃從旁邊被夾到出口處時，林西摒住了呼吸。
「啪嗒。」
綠毛蟲準確掉入了出口。
「嗷嗷──」
林西激動地從出口撿出了那個綠毛蟲，抱著那個醜娃娃，一臉興奮地圍著江續，不住感慨：「江續，你實在太厲害了！」
見林西這麼誇獎江續，韓森不服氣地說：「他花了兩個幣，我一個就能中。」
林西一臉不相信，韓森立刻投了一個幣進了機器。他準確夾起了離出口最近的那個娃娃，娃娃剛升起來，韓森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扶著機器，大力向出口的一側一倒。
金屬爪剛升到最高，如期鬆開，那個娃娃因為機器嚴重的傾斜，斜著掉了下去。
「咚」一聲，掉到了出口。
「怎麼樣，我厲害嗎？」韓森一臉得意：「這是我的獨家祕技，一般人我不會說。」
林西：「……」
離開了夾娃娃機，在各個設施都花了一些，三人最後只剩下幾個遊戲幣了。路過賽車，林西直接坐了進去。賽車是可以連線一起玩的。林西對江續說：「一起玩？」
江續微微一笑。
韓森經常出入這種地方，自然熟悉，腳還沒跨進去就開始對江續挑釁：「和女人比算什麼好漢？挑一場。」
江續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隨便。」
林西對賽車的瞭解全來自「頭文字D」，她一上機器直接選了拓海的AE86。主機在江續那裡，江續選好了賽道，比賽終於要開始了。
看著螢幕上出現數字倒數，林西一臉興奮。
她扶著方向盤，激動地說：「秋名山車神來了，顫抖吧小夥子們！」
林西坐在中間，左邊是江續，右邊是韓森，兩個人技術都很好，拚殺得很激烈，一開始他們三個還在同一個起點，開著開著林西前面就沒有車了。
過了幾十秒，韓森生氣地「啪」一聲拍了下方向盤，懊惱地說：「靠！差一點！」
贏家江續鬆開了方向盤，始終淡定自若。
見兩人停下來了，林西詫異：「這麼快？你們跑完了？」
她還無頭蒼蠅一樣開著車：「我這螢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一直有一條橫杠？」
韓森往左一側，看到林西的螢幕，立刻爆發了笑聲：「林西，妳是智障嗎？還秋名山車神，秋名山車禍還差不多！」
「怎麼了？」林西趕緊向江續求助。
只見江續噗嗤低笑出聲，肩膀都有些抖。
「笑什麼啊？」
江續：「林西，妳在逆向。」
晚上不到五點，三人一起回了學校。
兩男一女，這組合怎麼看怎麼奇怪。
但是更奇怪的是，林西居然覺得還玩得挺開心的。多了韓森在一旁耍寶，江續也很放得開，雖然兩個人很幼稚一路單挑，但是林西倒是一點緊張感都沒有了。
兩個男生一起將林西送到宿舍樓下。林西先看了韓森一眼，然後有些彆扭地看了看江續：「那我上去了。」
「嗯。」江續點頭。
林西捏了捏手指，本來還想和他多說幾句，但是韓森在，註定是什麼都說不了了。林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最近期末了，隊裡寒假又有集訓，為了全市的冬季大學聯賽。」
江續難得說這麼長的話，就是林西不太理解用意。
「什麼？」
「接下來我會比較忙。」
「噢。」
林西抬頭看了江續一眼，有幾分欲言又止。
見兩人你來我往的寒暄，韓森始終黑貓警長一樣盯著他們。
江續低著頭看著林西，眸中幾分溫柔：「妳超時了，妳記得嗎？」
江續說得隱晦，但是林西還是一下子就懂了。
臉一下子燥熱起來，那種熱是從心臟開始向上的。
「嗯。」林西的聲音小如蚊蚋。
「快點想，知道嗎？」
「知……道。」
見林西始終乖巧，江續很滿意。
他雙手插口袋，跩跩地說：「上去吧，我走了。」
「慢走。」
兩人的對話結束，韓森也擠了過來，一把扯住林西：「不准只對他溫柔。我不管，我也要！」
林西看見近距離的韓森，對他的請求，她還是有求必應的，翻了個白眼，字正腔圓地說：「慢慢滾。」
韓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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