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時期的動亂社會,一男三女的複雜糾葛
大少爺樊家樹與唱大鼓書女子沈鳳喜的愛情悲劇
以真事為素材,張恨水融社會、言情、武俠為一體
以豐富筆觸和情感表現,反映出社會及時代的變遷
本書為張恨水的章回小說,共含十四章,以樊家樹為主要人物,故事背景設定在杭州和北京。樊家樹出生於一個擁有大官身分並經營銀行的家庭。他前往北京報考大學,這裡他遇到了三個不同背景的女郎,分別是唱大鼓書的姑娘沈鳳喜、百萬富翁的女兒何麗娜,以及武俠的女兒關秀姑。這三位女子都對樊家樹產生了情愫,但樊家樹卻深愛著沈鳳喜,並決定幫助她擺脫貧困、卑賤的生活……
【獨特視野與對時代變革的感知】
故事中的多角戀愛情節,以及社會背景中的武俠和軍閥等元素,為小說注入了豐富的多樣性和戲劇性。張恨水成功地打破了傳統小說中才子佳人情節的陳舊模式,將焦點轉向了普通人物,這樣的轉變反映了當時社會讀者群文化意識的變化。他透過描寫樊家樹和沈鳳喜、何麗娜、關秀姑之間的情感糾葛,強調了愛情不應建築在金錢和地位之上,這呼應了反封建思想的主題。同時,他以描寫武俠情節和援助弱者的情節,強調了平民精神和對不義之事的反抗,彰顯了小說的社會意義。
本書特色:本書為張恨水長篇小說的代表作,全書巧妙地結合了懷舊浪漫的情感故事和多元文化元素,為讀者呈現了一幅富有詩意的畫面。故事融入了社會變革和時代轉變的主題,將封建思想與反封建精神相互對比,呈現了主角在情感抉擇和道德選擇上的成長。同時,武俠和反不義的情節亦為故事增添了刺激和懸疑感。
作者簡介:
張恨水(西元1895~1967),原名張心遠,筆名取自南唐李煜「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中國章回小說家,也是鴛鴦蝴蝶派代表作家。他影響了二十世紀的漢語文學史、白話文發展史。其作品情節曲折複雜、結構布局嚴謹完整,將章回體小說與西洋小說的新技法融為一體,更以作品多產出名。在五十幾年的寫作生涯中,他創作了一百多部通俗小說,其中絕大多數是中、長篇章回小說,總字數近兩千萬言,堪稱著作等身。代表作為四部長篇小說《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緣》、《八十一夢》。
章節試閱
豪語感風塵傾囊買醉 哀音動絃索滿座悲秋
相傳幾百年下來的北京,而今改了北平,已失去那「首善之區」四個字的尊稱。但是這裡留下許多偉大的建築,和很久的文化成績,依然值得留戀。尤其是氣候之佳,是別的都市,花錢所買不到的。這裡不像塞外那樣苦寒,也不像江南那樣苦熱;三百六十日,除了少數日子颳風颳土而外,都是晴朗的天氣。論到下雨,街道泥濘,房屋黴溼,日久不能出門一步,是南方人最苦惱的一件事。北平人遇到下雨,倒是一喜。這就因為一二十天,遇不到一場雨,一雨之後,馬上就晴,雲淨天空,塵土不揚,滿城的空氣,特別新鮮。北平人家,和南方人是反比例,屋子儘管小,院子必定大。天井二字,是不通用的。因為家家院子大,就到處有樹木。你在雨霧之後,到西山去向下一看舊京,樓臺宮闕,都半藏半隱,夾在綠樹叢裡,就覺得北方下雨,是可歡迎的了。南方怕雨,又最怕的是黃梅天氣。由舊曆四月初以至五月中幾乎天天是雨。可是北平呢,依然是天晴,而且這邊的溫度低。那個時候,剛剛是海棠開後,楊柳濃時,正是黃金時代,不喜遊歷的人,此時也未免要看看三海,上上公園了。因為如此,別處的人,都等到四月裡,北平各處的樹木綠遍了,然後前來遊覽。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很會遊歷的青年,他由上海到北京遊歷來了。
這是北京未改北平的前三年,約莫是四月的下旬,他住在一個很精緻的上房裡。那屋子是朱漆漆的,一帶走廊,四根紅柱落地;走廊外,是一個很大的院子,平空架上了一架紫藤花,那花像絨球一般,一串一串,在嫩黃的葉叢裡下垂著。階上沿走廊擺了許多盆夾竹桃,那花也開的是成團的擁在枝上。這位青年樊家樹,靠住了一根紅柱,眼看著架上的紫藤花,被風吹得擺動起來,把站在花上的蜜蜂,捽了開去,又飛轉來,很是有趣。他手上拿了一本開啟而又捲起來的書,卻背了手放在身後。院子裡靜沉沉的,只有蜜蜂翅膀震動的聲音,嗡嗡直響。太陽穿過紫藤花架,滿地起了花紋,風吹來,滿地花紋移動,卻有一種清香,沾人衣袂。家樹覺得很適意,老是站了不動。這時過來一個聽差道:「表少爺!今天是禮拜,怎樣您一個人在家裡?」家樹道:「北京的名勝,我都玩遍了。你家大爺大奶奶昨天下午就要我到西山去,我是前天去過的,不願去,所以留下來了。劉福!你能不能帶我到什麼地方去玩?」劉福笑道:「我們大爺要去西山,是有規矩的,禮拜六下午去,禮拜一早上次來,這一次您不去,下次他還是邀您。外國人是這樣辦的,不懂我們大爺也怎麼學上了!其實,到了禮拜六、禮拜日戲園子裡名角兒露了;電影院也換電影,正是好玩。」家樹道:「我們在上海租界上住慣了那洋房子,覺得沒有中國房子雅緻。這樣好的院子,你瞧,紅窗戶配著白紗窗,對著這滿架的花,像圖畫一樣,在家裡看看書也不壞。」劉福道:「我知道表少爺是愛玩風景的。天橋有個水心亭,倒可以去去。」家樹道:「天橋不是下層社會裡人去的地方嗎?」劉福道:「不,那裡四圍是水,中間有花有亭子,還有很漂亮的女孩子在那裡清唱。」家樹道:「我怎樣從沒聽到說有這樣一個地方?」劉福笑道:「我絕不能冤你。那裡也有花棚,也有樹木,我就愛去。」家樹聽他說得這樣好,便道:「在家裡也很無聊,你給我僱一輛車,我馬上就去。現在去,還來得及嗎?」劉福道:「來得及。那裡有茶館,有飯館,渴了餓了,都有地方休息。」說時他走出大門,給樊家樹僱了一輛人力車,就讓他一人上天橋去。樊家樹平常出去遊覽,都是這裡的主角表兄陶伯和相伴,到底有些拘束。今天自己能自由自在的去遊玩一番,比較的痛快,也就不嫌寂寞。坐著車子,直向天橋而去。到了那裡,車子停住,四圍亂轟轟地,全是些梆子胡琴及鑼鼓之聲。在自己面前,一路就是三四家木板支的高樓,樓面前掛了許多紅紙牌,上面用金字或黑字標著:什麼狗肉缸,娃娃生;又是什麼水仙花、小牡丹合演《鋸沙鍋》。給了車錢,走過去一看,門樓邊牽牽連連,擺了許多攤子。就以自己面前而論,一個大平頭獨輪車,車板上堆了許多黑塊,都有飯碗來大小,成千成百的蒼蠅,只在那裡亂飛。黑塊中放了二把雪白的刀,車邊站著一個人,拿了黑塊,提刀在一塊木板上一頓亂切,切了許多紫色的薄片,將一小張汙爛舊報紙託著給人。大概是賣醬牛肉或熟驢肉的了。又一個攤子,是平地放了一口大鐵鍋,鍋裡有許多漆黑綿長一條條的東西,活像是剝了鱗的死蛇,盤滿在鍋裡,一股又腥又臭的氣味,在鍋裡直騰出來。原來那是北方人喜歡吃的煮羊腸子。家樹皺了一皺眉頭,轉過身去一看,卻是幾條土巷,巷子兩邊,全是蘆棚,前面兩條巷,遠遠望見,蘆棚裡掛了許多紅紅綠綠的衣服,大概那是最出名的估衣街了。這邊一個小巷,來來往往的人極多。巷口上,就是在灰地上擺了一堆的舊鞋子;也有幾處是零貨攤,滿地是煤油燈,洋磁盆,銅鐵器。由此過去,南邊是蘆棚店,北方一條大寬溝,溝裡一片黑泥漿,流著藍色的水。臭氣燻人。家樹一想:水心亭既然有花木之勝,當然不在這裡。又回轉身來,走上大街,去問一個警察。警察告訴他,由此往南,路西便是水心亭。
北京城是個四四方方的地方,街巷都是由北而南,由東而西。人家的住房,也是四方的四合院。所以到此的人,無論老少,都知道四方,談起來不論上下左右,只論東西南北。家樹聽了他的話,向前直走,將許多蘆棚地攤走完,便是一片曠野之地。馬路的西邊有一道水溝,雖然不清,倒也不臭。在水溝那邊,稀稀的有幾棵丈來長的柳樹。再由溝這邊到溝那邊,不能過去,南北兩頭,有兩架平板木橋,橋頭上有個小蘆棚子,那裡擺了一張小桌,兩個警察守住。過去的人,都在橋這邊掏四個銅子,買一張小紅紙進去。這樣子,就是買票了。家樹到了此地,不能不去看看,也就掏了四個子買票過橋。到了橋那邊,平地上挖了一些水坑,裡面種了水芋之屬,並沒有花園。過了水坑,有五六處大蘆棚,裡面倒有不少的茶座。一個棚子裡都有一臺雜耍。穿過這些蘆棚,又過一道水溝;這裡倒有一所淺塘,裡面新出了些荷葉。荷塘那邊,有一片木屋,屋外斜生著四五棵綠樹,樹下一個倭瓜架子,牽著一些瓜豆蔓子。那木屋是用藍漆漆的,垂著兩副湘簾,順了風,遠遠的就聽到一陣管絃絲索之聲。家樹一想:這地方多少還有點意思,且過去看看。順著一條路走去,那木屋向南敞開,對了先農壇一帶紅牆,有一叢古柏,屋子裡擺了幾十副座頭,正北有一座矮臺,有七八個花枝招展的大鼓娘,在那裡坐著,依次唱大鼓書。家樹本想坐下休息片刻,無奈所有的座位人都滿了,於是折轉身就走回來。所謂「水心亭」,不過如此。這種風景,似乎也不值留戀。先是由東邊進來的,這且由西邊出去。到了這裡,一排都是茶棚;穿過茶棚,人聲喧嚷,遠遠一看,有唱大鼓書的,有賣解的,有摔跤的,有弄口技的,有說相聲的。左一個布棚,外面圍住一圈人,右一個木棚,也圍住一圈人。這倒是真正的下層社會俱樂部。北方一個土墩,圍了一圈人,笑聲最烈。家樹走上前一看,只見一根竹竿子,挑了一塊破藍布,髒得像小孩子用的尿布一般。藍布下一張小桌子,有三四個小孩子圍著打鑼鼓拉胡琴,藍布一掀,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黑漢子,穿一件半截灰布長衫,攔腰虛束了一根草繩,頭上戴了一個菸捲紙盒子制的帽子,嘴上也掛了一掛黑鬍鬚。其實不過四五十根馬尾,他走到桌子邊一瞪眼,看的人就叫好。他一伸手摘下鬍子道:「我還沒唱,怎麼樣就叫起好來?胡琴趕來了,我來不及說話。」說著馬上掛起鬍子又唱起來。大家看見,自是一陣笑,家樹覺得有趣,儘管站了看下去。站了半天,覺得有些乏,回頭一看,有一家茶館,倒還乾淨,就踏了進去,找個座位坐下。那柱子上貼了一張紅紙條,上面大書一行字:「每位水錢一枚。」家樹覺得很便宜,是有生以來所不曾經過的茶館了。走過來一個夥計,送一把白瓷壺在桌上,問道:「先生!帶了葉子沒有?」家樹答沒有。夥計道:「給你沏錢四百一包的吧!香片?龍井?」這是北京人喝茶葉,不是論斤兩,乃是論包的。一包茶葉,大概有一錢重。平常是論幾個銅子一包,又簡稱幾百一包。一百就是一個銅板,茶不分名目,泡過的茶葉,加上茉莉花,名為香片;不曾泡過,不加花的,統名之為龍井。家樹雖然是浙江人,來此多日,很知道這層緣故,當時答應了龍井兩個字,因道:「你們水錢只要一個銅子,怎樣倒花了四個銅子賣茶葉給人喝?」夥計笑道:「你是南邊人,不明白,你自己帶葉子來,我們只要一枚。你要是吃我們的茶葉,我們還只收一個子兒水錢,那就非賣老孃不可了。」家樹聽他這話,笑道:「要是客人都帶葉子來,你們全只收一個子兒水錢,豈不要大賠錢?」夥計聽了,將手向後方院子裡一指,笑道:「你瞧我們這裡是不靠賣水的。」家樹向後院看去,那裡有兩個木架子,插著許多樣武器,胡亂擺了一些石墩石鎖,還有一副千斤擔,院子裡另外有重屋子,有一群人在那裡品茗閒談。屋子門上,寫了一副橫額貼在那裡,乃是「以武會友」。就在這時候,有人走了出來,取架子上的武器,在院子裡舞練。家樹知道了,這是一般武術家的俱樂部。家樹在學校裡,本有一個武術教員,教練武術,向來對此感到有些趣味,現在遇到這樣的俱樂部,有不少的武術,可以參觀,很是歡喜。索興將座位挪了一挪,靠近後院的扶欄,先是看見有幾個壯年人在院子裡,練了一會兒刀棍,最後走出來一個五十上下的老者,身上穿了一件紫花布汗衫,橫腰繫了一根大板帶。板帶上,掛了煙荷包小褡褳;下面是青布褲,裹腿布系靠了膝蓋,遠遠的就一摸手臂,精神抖擻,走近來,見他長長的臉,一個高鼻子,嘴上只微微留幾根須,他一走到院子裡,將袖子一陣卷,先站穩了腳步,一手提著一隻石鎖,顛了幾顛,然後向空中一舉,舉起來之後,望下一落,一落之後,又望上一舉,看那石鎖,大概有七八十斤一隻,兩只就一百幾十斤。這向上一舉,還不怎樣出奇,只見他雙手向下一落,右手又向上一起,那石鎖飛了出去,直衝過屋脊。家樹看見,先自一驚,不料那石鎖剛過屋脊,照著那老人的頭頂,直落下來,老人腳步動也不曾一動,只把頭微微向左一偏,那石鎖平平穩穩落在他右肩上;同時,他把左手的石鎖丟擲,也把左肩來承住。家樹看了,不由暗地稱奇。看那老人,倒行所無事,輕輕的將兩只石鎖向地下一扔,在場的一班少年,於是吆喝了一陣,還有兩個叫好的。老人見人家稱讚他,只是微微一笑。有一個壯年漢子,坐在那千斤擔的木槓上笑道:「大叔!今天你很高興,玩一玩大傢伙吧。」老人道:「你先玩著給我瞧瞧。」那漢子果然一轉身雙手拿了木槓,將千斤擔拿起,慢慢提起,平齊了雙肩,咬著牙,臉就紅了,他趕緊彎腰,將擔子放下,笑道:「今天乏了,更是不成。」老人道:「瞧我的吧。」走上前,先平了手將擔子提著平了腹,頓了一頓,反著手向上一舉,平了下頦,又頓了一頓,兩手伸直,高舉過頂。這擔子兩頭是兩個大石盤,彷彿像兩片磨石,木槓有茶杯來粗細,插在石盤的中心。一個磨石,看上去總有二百斤重,加上安在木槓的兩頭,更是吃力。這一舉起來,總有四五百斤氣力,才可以對付。家樹不由自主的拍著桌子叫了一聲:「好!」那老人放下千斤擔,一看家樹,穿了一件藍湖縐夾袍,在大襟上掛了一個自來水筆的筆插,白淨的面孔,架了一副玳瑁邊圓框眼鏡,頭上的頭髮雖然分齊,卻又捲起有些蓬亂,這分明是個貴族式的大學生,何以會到此地來?不免又看家樹兩眼。家樹以為人家是要招呼他,就站起來笑臉相迎。那老人笑道:「先生!你也愛這個嗎?」家樹笑道:「愛是愛,可沒有這種力氣。這個千斤擔,虧你舉得起。貴庚過了五十嗎?」那老人微笑道:「五十幾,望來生了!」家樹道:「這樣說過六十了。六十歲的人,有這樣大力氣,真是少見!貴姓是?」那人說是姓關。家樹便斟了一杯茶,和他坐下來談話,才知道他名關壽峰。是山東人,在京中作外科大夫為生。便問家樹姓名,怎樣會到這種茶館裡來?家樹告訴了他姓名,又道:「家住在杭州。因為要到北京來考大學,現在補習功課。住在東四三條衚衕表兄家裡。」壽峰道:「樊先生!這很巧,我們還是街坊啦。我也住在那衚衕裡,你是多少號門牌?」家樹道:「我表兄姓陶。」壽峰道:「是那紅門陶宅嗎!那是大宅門啦!聽說他們老爺太太都在外洋。」家樹道:「是,那是我舅舅。他是一個總領事,帶我舅母去了,我的表兄陶伯和,現在也在外交部有差事;不過家裡還可過,也不算什麼大宅門。你府上在哪裡?」壽峰哈哈大笑道:「我們這種人家,哪裡去談府上啦!我住的地方,就是個大雜院。你是南方人,大概不明白什麼叫大雜院;這就是說一家院子裡,住上十幾家人家,作什麼的都有。你想這樣的地方,哪裡安得上府上兩個字?」家樹道:「那也不要緊,人品高低,並不分在住的房子上。我也很喜歡談武術的,既然同住在一個衚衕,過一天一定過去奉看大叔。」壽峰聽他這樣稱呼,站了起來,伸著手將頭髮一頓亂搔,然後抱著拳連拱幾下,說道:「我的先生!你是怎樣稱呼啊?我真不敢當,你要是不嫌棄,哪一天我就去拜訪你去。」又道:「說到練把式,你要愛聽,那有的是……」說時,一拍肚腰帶道:「可千萬別這樣稱呼。」家樹道:「你老人家,不過少幾個錢,不能穿好的,吃好的,辦不起大事,難道為了窮,把年歲都丟了不成?我今年只二十歲,你老人家有六十多歲,大我四十歲,跟著你老人家叫一句大叔,那不算客氣!」壽峰將桌子一拍,回頭對在座喝茶的人道:「這位先生爽快,我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少爺們。」家樹也覺著這老頭子很爽直,又和他談了一陣,因已日落西山,就給了茶錢回家,到了陶家。那個聽差劉福進來伺候茶水,便問道:「表少爺!水心亭好不好?」家樹道:「水心亭倒也罷了,不過我在小茶館裡認識了一個練武的老人家談得很好。我想和他學點本事,也許他明後天要來見我。」劉福道:「唉!表少爺!你初到此地來,不懂這裡的情形。天橋這地方,九流三教,什麼樣子的人都有,怎樣和他們談起交情來了?」家樹道:「那要什麼緊?天橋那地方,我看雖是下層社會的人聚合之所,其中好人可也不少,這老頭子人就極爽快,說話很懂情理。」劉福微笑道:「走江湖的人,有個不會說話的嗎?」家樹道:「你沒有看見那人,你哪裡知道那人的好壞?我知道,你們一定要看見坐汽車帶馬弁的,那才是好人。」劉福不敢多事辯駁,只得笑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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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語感風塵傾囊買醉 哀音動絃索滿座悲秋
綺席晤青衫多情待舞 蓬門訪碧玉解語憐花
顛倒神思書中藏倩影 纏綿情話林外步朝曦
邂逅在窮途分金續命 相思成斷夢把卷凝眸
頰有殘脂風流嫌著跡 手加約指心事證無言
無意過香巢傷心致疾 多情證佛果俯首談經
值得忘憂心頭天上曲 未免遺憾局外畫中人
謝舞有深心請看繡履 行歌增別恨撥斷離弦
星野送歸車風前搔鬢 歌場尋俗客霧裡看花
狼子攀龍貪財翻妙舌 蘭閨藏鳳炫富蓄機心
竹戰只攻心全局善敗 錢魔能作祟徹夜無眠
比翼羨鶯儔還珠卻惠 捨身探虎穴鳴鼓懷威
沽酒迎賓甘為知己死 越牆窺影空替美人憐
早課欲疏重來懷舊雨 晚遊堪樂小聚比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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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過香巢傷心致疾 多情證佛果俯首談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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