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歡迎來到佳芬的心理諮商小屋。
雖然說現在冥府與內境正式開戰了,但反正戰事燒不到我身上,所以心理諮商小屋照常營業!
你說戰爭對我有甚麼影響嗎……大概是與戰爭相關的心理諮商變多了吧?
我自己也獲得了差點被槍殺的體驗……
太恐怖刺激對心臟不好──你們又沒有心臟,是要怎樣對心臟不好?
想要我分享一點日常的事情,這當然沒問題啊!
近期蒼藍突然把她的表姊塞給我,所以莫名多了一位有禮貌過頭的室友。
對了,我還多收了一個助理喔!這樣就多一個人來分擔昱軒的工作了!
工作上的話,我最近在急診遇到了以前高中的同學──
……對不起,我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現在是您的諮商時間,我們把話題放回您身上如何?
本書特色
★KadoKado百萬小說創作大賞.輕小說組銀賞
★想要忘卻,卻永遠擺脫不了的過去。佳芬逃避多年的傷痛終將被挑起!
★單行本獨家收錄加筆外傳:〈百年前〉
★【首刷限定】插畫肚臍毛印刷簽名版黑白複製畫
作者簡介:
雙慧
現職是與輕小說完全不相干的住院醫師一名。
過著用英文寫病歷,用中文寫小說的日常。
寫作是興趣,胡思亂想是專長。
能夠睡超過五個小時是每天最卑微的目標和願望。
【插畫】
肚臍毛
喜歡吉娃娃的畫圖人。筆名不是因為肚臍長毛,只是覺得唸起來還滿順口的。
章節試閱
【楔子】妳不可以放棄
救護車的鳴笛聲響徹整個急診室。
「── 十七歲, 被人發現昏倒在廢棄小學的門口。意識不清無明顯外傷, 心跳一百三十、血壓七十二四十、呼吸三十、──」
「先沖normal saline五百、做一張心電圖。妳去把echo推過來……」
「好,我去推。腦部電腦斷層也要吧?」
「需要。我已經開單了,先連絡電腦斷層室。」醫師大致交代完事項後開始向救護隊詢問經過。
「完全沒有目擊證人嗎?」
「沒有。」
「那麼是誰報案的?」
「是病人的弟弟。據弟弟說,姊姊和朋友一起出門去鬼屋探險,結果──」
「醫師!病人沒有心跳了!」
吵雜的人聲從這個時間點開始混入規律的金屬摩擦聲。
「Endo呢?藥有人在打嗎!有人連絡家屬嗎!」
「家屬在外面──」
「白癡嗎!那是她弟弟,未成年!什麼同意書都不能簽──先救再說!」
「嚓、嚓、嚓、嚓……」
依舊是吵雜的人聲、現在又加上規律的金屬摩擦聲,那是躺在床上的病人被施行心肺復甦術時鐵床晃動的聲音。
「醫師,妹妹的父母來了。」
「我女兒怎麼了?」
急診室主治醫師飛快地向中年夫婦解釋了他們女兒的狀況,簡潔且有條理,也把後續會遇到的狀況都大致說明了一遍──
──包括高機率死亡的部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嚎啕大哭的聲音響徹整間急診室,自然也傳進急救室裡頭。急救室裡頭依然傳出吵雜的人聲、規律的壓胸聲,絲毫不受干擾。不一會兒又多了機器輸送氧氣的聲音。
但這些聲音都無法掩蓋撕心裂肺的哭喊。
「──加油啊!」
「──佳芬加油!妳不可以放棄啊──」
【第十二章】黑/白/之間
「哇哇!」
年幼的一歲男孩本能地使勁哭鬧。這個年紀的小孩已經懂得白色護士服所代表的恐懼,越安撫只會哭得更大聲,白胖的身子像毛毛蟲一樣扭啊扭。他的父母也沒有好好抓住,小男孩胖嘟嘟的小手一揮,脫離了媽媽的掌握,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血管就又沒了。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我的心情很煩,他的爸爸對我一直用針戳他的寶貝兒子這點也很有意見。
「啊……傑傑流血了……」媽媽怪叫了一聲。我連忙檢查男孩的手臂──這哪裡叫流血!白皙的手臂上就一滴渾圓的血珠。
一滴!就只有一滴!
「幹──我不是叫妳輕一點嗎!妳到底會不會打針!這都第幾次了!妳現在是在虐待小孩嗎!」孩子的爸爸一把把我推開,對我咆哮道。
……那你可以自己打啊。小孩子的針本來就很難打,你們又不好好抓,只會出一張嘴巴。如果不是大夜人力比較稀缺,我也很希望有學姊能跟我換手啊!
「先生,小孩子一直在動,請你幫我抓著他──」
「幹恁娘,現在是怪我嗎!」
我心平氣和地望著眼前的魁梧大漢,敏捷地閃過往我太陽穴揮來的拳頭──其實是我根本沒反應過來,多虧有宋昱軒眼明手快拉了我一把,這才閃過了那顆拳頭。身為冥府專屬的心理諮商師,我的力量和敏捷數值全部為零,一點拳腳功夫都不會。雖然因為最近冥府正式和內境開戰的關係,把我當妹妹寵的十殿殿主特別指派了與我年紀較相近(也差了快九十歲啊哥哥們)的祐青祐寧兩姊妹,強迫我學點防身技巧。
但學了會不會用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在別人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啊!我是覺得我沒有公然打人的膽子啦,太麻煩了。
這大概就是開戰之後,我的生活唯一的變化了。因為內境與冥府的戰鬥根本不會燒到我這個普通老百姓身上。我也樂得繼續上班,不過問戰爭的事情。
「佳芬,妳還好嗎?」目睹這一幕的學姊馬上丟下手上的工作衝來關心,我先從不理智的家屬身邊退開,再狠狠地瞪了家屬一眼。
媽的,我下次要撂鬼去你家鬧,反正病歷上有你家地址……不,我覺得最後是我阻止整群冥官去他家開派對,而不是什麼暗中報復這麼厲害的事情。
被欺負還不敢吭聲,我這不是奴性是什麼呢?
「我沒事。」我說,心裡很想要晚一點再面對病人和家屬,雙方都有個緩和的空間喘口氣、消消氣。但看著病到連哭聲都有氣無力的孩子,這管血又不得不抽……
「育傑的爸爸,我們現在是在幫助育傑弟弟,現在先冷靜一下──」
「是你們技術太爛!叫你們醫生出來,憑什麼讓這種沒有用的廢物弄我的小孩,是想害死他嗎!」這位爸爸越說越激動,隨手抄起了我剛放在小弟弟身邊的盤子往我們身上丟。更不幸的,上面除了消毒用品,還有我來不及丟的針頭。
雖然看那軌跡,針頭完全不會插到我,但昱軒還是出手把針頭打到別的地方。
混亂的場面中終於有人喊了一句,「有人叫警衛了嗎?」
「叫了啦!」
「靠夭,叫警衛是有屁用喔!上次還不是躲在我們後面。」有個學姊小聲地說。這也是悲慘的事實。我們醫院請來的保全除了外表看起來很凶之外,遇到來鬧事的一樣躲得遠遠去,跑得比我們還快。
結論:女生請握有保護自己的手段,永遠不要指望有白馬王子會來救妳。比如說擁有一群別人看不見的「朋友」,最近這群「朋友」的傷人禁令又因為打仗剛好解除,不用妳開口他們就會自動幫妳。
昱軒輕輕揮手,一道淡黑色氣流從他手中竄出,擊中了情緒激動的家屬。上一秒還張牙舞爪的魁梧大漢,下一秒直接噤了聲口吐白沫昏過去。情況轉變之快,讓在場的護理師都愣住了,但也只愣了半秒鐘就有人大喊,「家屬昏倒了!快推急救區!」
就算是上一秒攻擊我們的流氓,突然昏倒的時候我們還是得救。我雖然知道他不會有事,但礙於其他人在場,我不能像以前那樣把人丟在原地就走人。該演的戲還是得演完。
育傑媽媽此時手足無措,到底是該放下小孩查看老公的狀況呢,還是繼續陪小孩呢──
「媽媽妳趕快過去!小孩子我幫妳看一下。」雖然這不符合常規,但我真的想要趕快把我手上的工作做完。處於慌亂的媽媽果真被我說服,追著一群護理師的後頭出去了。
我瞄了一眼監視器,確認自己的所有動作都會被監視器拍到,才指示道:「幫我壓住他。」
走上前的不是昱軒,而是祐青和祐寧兩姊妹。兩人熟練地安撫小孩,在二人溫柔的勸說和壓制下,我總算完成了我的工作。我感動地看著珍貴無比的四管血,心底不禁有點感動──
……太好了,我可以下班了。
三十分鐘後,我就接到了檢驗室打來的電話。
「曾育傑的四管血都溶血了,再重送喔!」
──我現在是真的快哭出來了。媽的,莫非定律就是出現在這種時候。越不想重抽的麻煩病人越容易溶血,我已經不只遇到一次這個狀況了,為什麼我積陰德的部分不能點在我的工作上啊!
我躲在廁所深吸一口氣──至少剛對我們丟鐵盤的爸爸還躺在重症區床上,趁暴力家屬還沒回來前趕快重新抽一次。
「妳明明可以不用自己抽的。」昱軒在我背後說。我望著空無一人的鏡子,鏡子無法顯現他的身影,但我還是習慣性看著他大概在的位置,說,「等等我就會叫救援了。我不想再被丟一次鐵盤。」
「不然我下手再重一些?讓他昏過去久一點?」
「不用了,他應該不會那麼快回來。」我很有信心地說。之前的經驗來看,昏厥的病人應該都會觀察好一陣子……
……看到左手戴著病人手環的爸爸抱著小孩坐在病床邊時,我當場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們可以幫妳騙過監視器?或者幫妳支開孩子的父親?」民祐青提議,但直接被我否決了。
「不能總是依靠你們,我自己用正常人的方式處理就好。」決定好要遵循正常人的方式後,我先把最資深的學姊找出來,學姊再找了主治醫師,又打了電話跟小兒科病房借了另一個資深學姊下來。由於這樣的陣仗看起來「很有誠意」,爸爸自然也安靜了許多。在這個堅強組合之下,我連孩子都不用碰到,在旁邊遞物品就可以了。
「這樣才對嘛!醫生我跟你說,你旁邊那隻菜鳥技術有夠爛,還很沒禮貌,這樣的人也能當護士──」
聽到這種話,心情不可能好。問題就在於類似的情境偶爾就會遇上一次。
再多遇上幾次,或許我就會辭職了吧?我尋思著。我已經很幸運地有昱軒保護,不僅讓我閃過拳頭連針頭都幫我擋掉。不然前陣子我才聽到病房有學姊被家屬潑牛奶,更之前也有過扯下病床的電線甩在學妹臉上的,還有大半夜因為被勸導不能在病房吸菸所以拿拐杖打人的──
我不知道這些人當下腦袋在想些什麼,但我們沒有權利拒絕治療病人,只能換一個人上前繼續面對潛在的暴力情境。
血抽完後全部人就地解散,深夜的兒科急診區又只剩下我一個人留守。因為只有一個病人的緣故,兒科急診區格外的安靜。育傑弟弟的父母折騰了一個晚上也累了,兩人半瞇著眼睛伴在兒子身邊休息。
既然鬧事的都已經睡著了,那我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正當我準備去喝杯咖啡讓我撐過後半夜時,頭頂的電燈忽然閃爍了一下。
「昱軒?」
「不是我。」他搖頭道。
也對,宋昱軒很清楚醫院都是一些嬌貴的儀器,會特別收斂好自己的陰氣不造成破壞。
祐青祐寧常在醫院晃來晃去也不見她們影響醫院的電路──
或許真的只是電壓不穩吧?我原本要把這個事情拋在腦後,怎知背後忽然傳來抽泣聲。
曾育傑小弟弟只有一歲,一歲的小孩子哭就是大哭,不可能有抽泣聲。我回頭,果然見到一個大男孩坐在病床上,臉埋在膝蓋裡哭泣。
他的腳是半透明的。
我先把視線放到工作車上的電腦,電腦上的病人名單多跳了一個名字:余立鴻,七歲。檢傷單簡單打上一句話:到院前心跳停止。疑似被繼母用水果刀砍傷。同時,急救室的方向吵雜了起來。
「插管的東西呢!」
「不要光顧著抽血快壓啊!」
我往急救室的方向探頭,正好瞧見警察在跟主治醫師交班。警察講得又急又快,「──鄰居聽到弟弟的慘叫聲後報警。警察和我們抵達的時候,弟弟已經沒有意識沒有心跳,整個客廳都是血。繼母當時手上握著沾血的菜刀,已經被警察帶回去了。精神恍惚,應該有吸毒。」
「爸爸呢?」
「不在家,也聯絡不上。」
我望向哭泣的弟弟,他的雙手有很多刀傷,那是本能抱著頭防禦的時候被砍傷的傷痕。
我柔聲地問,「是余立鴻弟弟嗎?」
對名字有反應的靈魂抬起頭,稚嫩的臉孔遍布好幾道刀傷,致命傷大概是脖子的那一道,又或者是肚子那一道……
「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他又點了點頭,我才坐在他旁邊。當我助理已久的昱軒見到這一幕,自動退到門口,把提著鐵鍊前來的黑白無常擋在門外。祐青和祐寧還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等待我的指示。但我眼角餘光都能看見兩人露出不捨的表情。因為我們都知道黑白無常來到就代表救不回來了。
外面再努力急救都沒有用。
這孩子才七歲啊……
「我好痛──」余立鴻弟弟的聲音仍帶著死前的恐懼,「阿姨、阿姨拿刀砍我……她還踢我的肚子……」隨著余立鴻弟弟的描述,原本的撕裂傷開始湧出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
「再一下子就不會痛了。」我連忙打斷,不讓他回想起可怕的過程。我將立鴻弟弟抱在懷裡,輕聲地說,「很快的,你就會離開阿姨,去一個沒有痛痛的地方。」
「──不會再看到阿姨嗎?」
「不會喔!」我搭著他的肩膀,「而且會有很多的玩具──你喜歡車車嗎?」
「喜歡……」
「那麼你跟著那兩個漂亮的姊姊走,好不好?」這是祐青祐寧出場的暗示。為了不嚇著孩子,兩人來到余立鴻弟弟身邊,祐寧柔聲地問道,「弟弟,你可以自己走嗎?」
「我──」弟弟的視線往下,望著半透明的雙腿疑惑道,「我的腳怎麼……?」
「噠噠噠……」瞬間,兒科急診區的照明忽明忽暗,工作車、點滴架等物品都發出不祥的震動聲。
「不然姊姊抱你好不好?」祐青偷偷肘擊說錯話的妹妹,對著余立鴻弟弟溫柔地微笑,張開雙手尋求弟弟的同意。余立鴻弟弟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對她點了點頭。
祐青輕輕地抱起余立鴻弟弟往門外離開。踏出兒科急診區之前,余立鴻弟弟紅通通的雙眼望著我說,「謝謝阿姨。」
幹!叫姊姊!或許表情太過明顯,沒有一起離開的祐寧在一旁憋著笑,這才讓冥官們的氣氛緩和了一些。我則抬頭望著已經恢復穩定的日光燈,內心感嘆著。
唉,這種受傷的靈魂再多來幾個,我就永遠不用離開急診了──我根本放不下。
「簡小姐。」
「幹嘛?」只見祐寧往我身後一指,我也傻傻的回頭,這才發現育傑弟弟的父母雙眼睜得渾圓,驚疑不定地望著我。
我也不知道當時在中二些什麼,明明滿腦子都是「媽的我忘記兒急還有別人了啊啊啊!
靠夭,什麼時候起來的!他們看到了多少?幹,為什麼宋昱軒沒有提醒我!」這類的吶喊,但那時的我竟然豎起一隻食指慢慢放在嘴唇前,還邪邪地笑了一下。
「噓。」
兩位父母臉色變得慘白,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之後育傑弟弟的爸爸好像換了一個人,配合度變得超級無敵高。不敢與我對上視線之外,「妳」還直接升級成了「您」。搞得整個急診室好不疑惑。該不會這就是昱軒沒提醒我的原因吧?
十足一個欺善怕惡的混帳。
【楔子】妳不可以放棄
救護車的鳴笛聲響徹整個急診室。
「── 十七歲, 被人發現昏倒在廢棄小學的門口。意識不清無明顯外傷, 心跳一百三十、血壓七十二四十、呼吸三十、──」
「先沖normal saline五百、做一張心電圖。妳去把echo推過來……」
「好,我去推。腦部電腦斷層也要吧?」
「需要。我已經開單了,先連絡電腦斷層室。」醫師大致交代完事項後開始向救護隊詢問經過。
「完全沒有目擊證人嗎?」
「沒有。」
「那麼是誰報案的?」
「是病人的弟弟。據弟弟說,姊姊和朋友一起出門去鬼屋探險,結果──」
「醫師!病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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