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才何事令專征,二十萬軍一旦傾。
從此遼東無靜日,庸臣誤國罪非輕。
外亂內政連番、外交無人可用、朝野黨禍旋興……
明豈獨能免禍乎!
▎河套蒙冤與都門擾亂
第六十一至六十四回描寫了明朝在北方邊境的動盪和朝廷內部的權力爭鬥。復河套戰事中,將領蒙受冤屈,而京城被胡虜侵擾,火光四起。朝廷為了平定狡寇,卻因庸帥無能而敗北。此時,有人極力諫言開馬市,以換取和平。罪仇鸞剖棺正法,卻外寇奸黨冒功,權貴間的勾心鬥角與權力爭奪貫穿其中。
▎用謀與弄巧的權謀較量
第六十五至六十八回講述了胡宗憲用計智取海盜,而趙文華的弄巧反而觸怒了權奸。汪寇目中計遭誅,尚美人更衣侍寢的故事揭示了權貴之間的複雜關係。海剛峰剛正不阿,鄒應龍夢中得啟示,劾奸的故事突顯了正義與邪惡的對立。權門勢倒禍及兒曹,王府銀歸途中遭遇暴客,顯示了權力崩潰時的混亂與無常。
▎破奸剿寇與宮廷風波
第六十九至七十二回記述了嚴世蕃伏法,戚繼光衝鋒剿寇,軍事與正義的交織。誤服丹鉛的故事則揭示了皇宮內部的陰謀與毒計。王總督招納降番,馮中官訴逐首輔,莽男子闖入深宮,賢法司力翻成案,這些故事將讀者帶入宮廷內外的風波與衝突,權力爭鬥的殘酷性展露無遺。
▎儲君之爭與邊疆戰事
第七十三至八十回則聚焦於儲君之爭與邊疆戰事。奪親情相臣嫉諫,規主闕母教流芳,王宮人喜中生子,張宰輔身後籍家,侍母膳奉教立儲,惑妃言誓神緘約,儲君之位的爭奪充滿陰謀詭計。據鎮城繼氏倡亂,用說客叛黨駢誅,救藩封猛攻平壤,破和議再戰島山,這些戰事與策略交織,虎將征蠻破巢誅逆,蠹魚食字決策建儲,宮廷內外的風雲變幻扣人心弦。最終,妖書事件引發波瀾,審張差宮中析疑案,任楊鎬塞外覆全軍,描繪了一幅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
【本書特色】:
本書是蔡東藩的《明史演義》卷四,以其細膩的筆觸和緊湊的敘事風格,生動再現了明朝的歷史風雲。作者運用戲劇性的情節和豐富的人物刻畫,描繪了朝廷內外的權力爭鬥和邊疆戰事,既有驚心動魄的軍事戰役,也有扣人心弦的宮廷陰謀。透過真實事件展現了明朝社會的複雜性和多樣性,使讀者在文學描述中感受明代朝堂的風雲變幻。
作者簡介:
蔡東藩(西元1877~1945),名郕,字椿壽,號東藩,演義小說作家、歷史學家。從1916年開始,到1926年為止,蔡東藩以豐富學識和驚人毅力完成了共11部歷史通俗演義,合稱《歷朝通俗演義》(又稱《中國歷代通俗演義》),時間跨越兩千餘年,又著有《西太后演義》(又稱《慈禧太后演義》),增訂清初呂安世所著《二十四史演義》,其一生共著書13部,撰寫700餘萬字,篇幅之巨堪稱歷史演義的奇蹟,被譽為「一代史家,千秋神筆」。
章節試閱
第六十一回 復河套將相蒙冤 擾都門胡虜縱火
卻說嚴嵩父子,跪在夏言榻前,淚珠似雨點一般,灑將下來,婦女慣會落淚,不意堂堂宰相,也與婦女相等,故孔子謂小人女子,皆為難養。夏言再三請起,嚴嵩道:「少師若肯賞臉,我父子方可起來。」夏言明知為參奏事,恰不得不問著何故?嚴嵩方將來意說明,世蕃又磕頭哀求,自陳悔過。夏言笑道:「這事想是誤傳了,我並無參劾的意思,請賢橋梓一概放心!」嚴嵩道:「少師不可欺人。」夏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儘管放心起來,不要折煞我罷!」言必踐信,原是君子所為,但施諸小人,未免失當。嚴嵩父子,方稱謝而起。彼此又談數語,方才告別。夏言只說了「恕送」二字,依舊擁被坐著。架子太大。嚴嵩歸家,暗想世蕃雖得免劾,總不免受言所辱,意中很是懷恨,日與同黨陰謀,設計害言。言卻毫不及覺。有時言與嵩入直西苑,世宗屢遣左右宮監,伺察二人動靜,無非好猜。與言相遇,言輒傲然不顧,看他似奴隸一般;轉入嵩處,嵩必邀他就座,或相與握手,暗中便把黃白物,塞入宮監袖中。本是儻來物,何足愛惜。看官!你想錢可通神,何人不愛此物?得人錢財,替人消災,自然在世宗面前稱讚嚴嵩的好處。那夏言不但沒錢,還要擺著架子,逞些威風,大家都是恨他,背地裡常有怨聲,世宗問著,還有何人與言關切,略短稱長;而且設醮的青詞,世宗視為非常鄭重,平日所用,必須仰仗二相手筆,言年漸衰邁,又因政務匆忙,無非令幕客具草,糊糊塗塗的呈將上去,世宗每看不入眼,棄擲地上。嵩雖年老,恰有兒子世蕃幫忙,世蕃狡黠性成,善能揣摩帝意,所撰青詞,語語打入世宗心坎中,世宗總道是嚴嵩自撰,所以越加寵幸。只世蕃仗著父勢,並沒有改過貪心,仍舊伸手死要,嚴嵩倒也告誡數次,偏世蕃不從,嵩恐夏言舉發,上疏遣世蕃歸家。世宗反馳使召還,加授世蕃太常寺少卿。世蕃日橫,嵩因見主眷日隆,索性由他胡行罷了。這且慢表。
且說嘉靖三年,大同五堡兵作亂,誘韃靼部入寇,雖經僉都御史蔡天祐等,撫定叛眾,只韃靼兵屢出沒塞外。韃靼勢本中衰,至達延可汗嗣立(達延可汗系脫古思帖木兒六世孫),頗有雄略,統一諸部,自稱大元大可汗,復南下略河套地,奄有朔漠,分漠南漠北為二部。漠北地封幼子札賚爾,號為喀爾喀部,漠南地分封子孫,令次子巴爾色居西部,賜名吉囊(亦作濟農。吉囊二字,是副王的意思)。嫡孫卜赤居東部,號為察哈爾部,達延汗歿,卜赤嗣為可汗,巴爾色亦病死,子究弼哩克襲父遺職,移居河套,為鄂爾多斯部的始祖,巴爾色弟俺答,居陰山附近,為土默特部的始祖,彼此不相統屬。未幾究弼哩克又死,俺答並有二部,勢日強盛,與究弼哩克子狼台吉,屢寇明邊。明將發兵抵禦,互有勝負(約略敘明)。嘉靖二十五年,兵部侍郎曾銑,總督陜西三邊軍務,銳意圖功,輒有殺獲。且建議規復河套,上書力請道:
寇居河套,侵擾邊鄙,今將百年。出套則寇宣大三關,以震畿服;入套則寇延寧甘固,以擾關中,深山大川,勢固在彼而不在我。臣枕戈汗馬,切齒痛心,竊嘗計之:秋高馬肥,弓勁矢利,彼聚而攻,我散而守,則彼勝;冬深水枯,馬無宿藁,春寒陰雨,壤無燥土,彼勢漸弱,我乘其敝,則中國勝。臣請以銳卒六百,益以山東槍手二千,多備矢石,每當秋夏之交,攜五十日之餉,水陸並進,乘其無備,直搗巢穴。材官騶發,炮火雷擊,則彼不能支。歲歲為之,每出益勵,彼勢必折,將遁而出套之恐後矢。俟其遠出,然後因祖宗之故疆,並河為塞,修築墩隍,建置衛所,處分戍卒,講求屯政,以省全陜之轉輸,壯中國之形勢,此中興之大烈也。夫臣方議築邊,又議復套者,以築邊不過數十年計耳。復套則驅斥凶殘,臨河作陣,乃國家萬年久遠之計,唯陛下裁之!
這疏呈入,有旨下兵部復議。兵部以築邊復套,俱系難事,兩事相較,還是復套為難,築邊較易,請先事築邊,緩圖復套。世宗轉問夏言,言獨請如銑議。世宗乃頒諭道:
「河套久為寇據,乘便侵邊,連歲邊民,橫遭荼毒,朕每宵旰憂勞,可奈邊臣無策,坐視遷延,沒一人為朕分憂。今侍郎曾銑,倡議復套,志慮忠純,深堪嘉尚,但作事謀始,輕敵必敗,著令銑與諸邊臣,悉心籌議,務求長算。兵部可發銀三十萬兩與銑,聽他修邊餉兵,便宜排程,期踐原議,勿懈初衷!」敘入此諭,見得世宗初意,本從銑奏。
銑得諭後,自然募集士卒,添築寨堡,忙碌了好幾月,督兵出寨,擊退寇眾,斬馘數十人,獲牛馬橐駝九百有五十,械器八百五十餘件,上表奏捷。世宗按功增俸,並賜白金紵幣有差。曾銑遂會同陜西巡撫謝蘭,延綏巡撫楊守謙,寧夏巡撫王邦瑞,及三鎮總兵,協定復套方略,且條陳機要,附上營陣八圖,世宗很是嘉納。奏下,兵部尚書王以旗等,亦見風使帆,復陳曾銑先後奏請,均可施行云云。
會值大內失火,方后崩逝(應上次),世宗頗加戒懼,命釋楊爵等出獄,應五十九回。一面詔求直言。那時陰賊險狠的嚴嵩,得了機會,疏陳:「災異原因,由曾銑開邊啟釁,誤國大計所致。夏言表裡雷同,淆亂國事,應同加罪懲處,借迓天庥。」東拉西扯,毫沒道理。嵩疏一上,廷臣遂陸續上本,大都歸咎銑、言兩人。明明是嚴嵩主使。世宗竟背了前言,別翻一調,諭言:「逐賊河套,師果有名否?兵食果有餘,成功可必否?一曾銑原不足惜,倘或兵連禍結,塗炭生靈,試問何人負責」等語。大人說錯話,話過便是這等舉動。這諭一下,中外多詫異不置。接連是罷夏言官,逮銑詣京,出兵部尚書王以旗,凡從前與議復套官吏,分別懲罰。世宗自問應否加罰?一番攘外安內的政策,片刻冰消。
這嚴嵩心尚未足。定要藉著此事,害死夏言,方肯罷休。先是咸寧侯仇鸞,(仇鉞子。)鎮守甘肅,素行貪黷,為銑所劾,逮入京師下獄。鸞與嵩本是同黨,嵩遂從中設法,暗令子世蕃替鸞草疏,辯訴冤屈,並誣銑剋扣軍餉,納賄夏言,由言繼妻父蘇綱過付,確鑿無訛。世宗到此,也未嘗徹底查究,便飭法司讞案,援照交結近侍律,斬銑西市,妻子流二千里。銑有智略,頗善用兵,性尤廉潔,死後家無餘資,都人俱為稱冤,唯嚴嵩以下一班走狗,扳倒曾銑,就是扳倒夏言。銑既坐斬,言自然不能免罪了。當下有詔逮言,言才出都抵通州,聞銑已定讞,吃一大驚,從車上跌下,忍痛唏噓道:「這遭我死了。」在途次繕著奏疏,痛詆嚴嵩,略謂:「仇鸞方系獄中,皇上降諭,未及二日,鸞何從得知?此必嚴嵩等詐為鸞疏,構陷臣等。嚴嵩靜言庸違似共工,謙恭下士似王莽,奸巧弄權,父子專政,似司馬懿,臣的生命,在嚴嵩掌握,唯聖恩曲賜保全。」你從前何不預劾,至此已是遲了。疏才繕定,緹騎已到,即就逮至京,把繕好的奏摺,浼人呈入,世宗不理,無非是擲向地上。命刑部援曾銑律,按罪論死。尚書喻茂堅,頗知夏言的冤情,因世宗信嵩嫉言,不便替他訴冤,只好將議貴議能的條例,復陳上去,請將言罪酌減。世宗覽畢,憤憤道:「他應死已久了,朕賜他香葉冠,他不奉旨,目無君上,玩褻神明,今日又有此罪,難道還可輕恕麼!」尚記得香葉冠事,煞是可笑。隨批斥茂堅,說他不應包庇。嵩聞刑部主張減罪,恐言或從此得生,正擬再疏架害,一步不肯放鬆,小人之害人也如此。適值掩答寇居庸關,邊報到京,遂奏稱居庸告警,統是夏言等主張復套,以致速寇。這道奏章,彷彿縣夏言的催命符,竟由世宗准奏,置言重闢,言妻蘇氏流廣西,從子主事克承,從孫尚寶丞朝慶,盡行削籍。於是嚴嵩得志,獨攬大權,世宗雖自南京吏部,召入張治,命為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並命李本為少詹事,兼翰林院學士,兩人入閣,一個是疏不間親,一個是卑不敵尊,無非是聽命嚴嵩,唯唯諾諾罷了。也是保身之道,否則即被逐出。
且說俺答入寇居庸,因關城險阻,不能得手,便移兵犯宣府,把總江瀚,指揮董暘,先後戰死,寇遂進逼永寧。大同總兵官周尚文,督師截擊,仗著老成勝算,殺敗寇眾,戮一渠帥,俺答乃倉皇遁去。嚴嵩父子,與尚文又有宿憾,屢圖傾陷,幸喜邊患方深,世宗倚重尚文,未遭讒害。哪知天不假年,將星遽隕,死後應給卹典,偏被嚴嵩中沮,停止不行。給事中沈束,上書代請,忤了嚴嵩,奏請逮獄。束妻張氏,留住京師,無論風霜雨雪,總是入獄探望,所有獄中費用,全仗十指的針繡,易錢繳納,獄卒頗也加憐,不忍意外苛索。小卒猶懷悲感,大相偏要行凶。張氏一日上書道:
臣夫家有老親,年已八十有九,衰病侵尋,朝不計夕。臣妾欲歸奉舅,則夫之粥無資,欲留奉夫,則舅又旦夕待盡,輾轉思維,進退無策,臣願代夫系獄,令夫得送父終年,仍還赴系,實唯陛下莫大之德,臣夫固銜感無窮,臣妾亦叨恩靡既矣。
這疏求法司代呈,法司亦悚然起敬,附具請片,一併呈入。偏偏世宗不許,原來世宗深嫉言官,每以廷杖遣戍,未足深創,特命他長系獄中,為懲一儆百計,且令獄卒日夕監囚,無論語言食息,一律報告,就是戲言諧語,亦必上聞。沈束一系至十八年,但聞獄簷上面,鵲聲盈耳,束謾語道:「人言鵲能報喜,我受罪多年,何來喜信,可見人言都是無憑呢。」這句話,報入大內,世宗忽記起張氏哀詞,竟心動起來,當命將沈束釋獄。夫婦踉蹌回家,江山依舊,景物全非,老父已病死數年了。兩人嚎啕慟哭,徙棺安葬,不消細敘。
單表周尚文病歿大同,朝旨令張達補授,俺答聞邊將易人,復來犯塞。達有勇無謀,與副總兵林椿,帶著邊兵,出關接仗。兩下裡惡戰一場,彼此各死傷多人,敵兵已經退去。達偏窮追不捨,中途遇伏,馬蹶被戕。林椿麾兵往救,不及衣甲,也被敵兵攢刺,受了重傷,斃於非命。這是有勇無謀的壞處。俺答召集全部人馬,大舉入犯,邊疆尤震。嚴嵩得仇鸞厚賄,竟代為保舉,赦出獄中,授大同總兵官。鸞至大同,適值俺答到來,嚇得手足無措。悔不如安居獄中。還是養卒時義、侯榮,替鸞設法,齎著金帛,往賂俺答,求他移寇他塞,勿犯大同。俺答得了賄賂,遺還劍纛,作為信據,允准移師,還算有情。遂東沿長城,至潮河川南下,直抵古北口。都御史王汝孝,悉眾出御,俺答佯退,別遣精騎繞出黃榆溝,破牆而入。汝孝部下,不意敵兵猝至,相率驚潰,俺答遂掠懷柔,圍順義,長驅疾走,徑達通州,巡按順天御史王忬,先日至白河口,將東岸舟楫,悉數攏泊西岸,不留一艘,因此寇眾大至,無舟可渡,只得傍河立寨,潛分兵剽掠昌平,蹂躪諸陵,姦淫劫奪,不可勝紀。
是時京城內外,已緊急的了不得,飛檄各鎮勤王,分遣文武大臣各九人,把守京城九門,一面詔集禁軍,仔細檢閱,只有四五萬人,還是一半老弱殘兵,不足禦敵。看官聽說!自武宗晏駕後,禁軍冊籍,多系虛數,所有兵餉,盡被統兵大員沒入私囊,有幾個強壯兵丁,又服役內外提督及各大臣家,一時不能歸伍,所以在伍各兵,不是老疾,就是疲弱,一聞寇警,統是哭哭啼啼,一些兒沒有勇氣。都御史商大節,受命統兵,只得慷慨誓師,虛言激勵,兵民聞言思奮,頗也願效馳驅。大節命各至武庫,索取甲仗,不料各兵去了轉來,仍然是赤手空拳。大節問明緣故?大眾答道:「武庫中有什麼甲械,不過有破盔數十頂,爛甲數百副,廢槍幾千桿罷了。」大節嘆道:「內使主庫,弄到這般情形,教我如何擺布呢?」言下,沉吟了一會,復顧大眾道:「今日事在眉急,也說不得許多了,你等且再至武庫,揀了幾樣,拿來應用,待我奏請聖上,發帑趕製,可好麼?」實是沒法,只好搪塞。大眾含糊答應,陸續退去。大節據實奏報,有旨發帑金五千兩,令他便宜支付。大節布置數日,還是不能成軍。幸是年適開武科,四方應試的武舉人,恰也來的不少,便由大節奏准應敵,才得登陴守城。過了兩天,俺答已潛造竹筏,飭前隊偷渡白河,約有七百騎,入薄京城,就安定門外的教場,作為駐紮地。京師人心愈恐。世宗又久不視朝,軍事無從稟白,廷臣屢請不應,禮部尚書徐階,上書固請,方親御奉天殿,集文武百言議事。誰知登座以後,並不聞有什麼宸謨,只命徐階嚴責百官,督令戰守罷了。想是仗著天神保護,不必另設軍謀。百官正面面相覷,可巧侍衛入報,大同總兵官仇鸞,及巡撫保定都御史楊守謙,統率本部兵到京,來衛皇畿了。世宗道:「甚好。仇鸞可為大將軍,節制各路兵馬,守謙為兵部侍郎,提督軍務。兵部何在?應即傳旨出去。」昏頭磕腦,連兵部尚書都不認識。兵部尚書丁汝夔,忙跪奉面諭,世宗竟退朝入內去了。汝夔起身出外,私叩嚴嵩,應該主戰主守。嚴嵩低語道:「塞上失利,還可掩飾,都下失利,誰人不曉。你須謹慎行事,寇得飽掠,自然遠颺,何必輕戰。」恰是好計,但如百姓何?汝夔唯唯而別。嗣是兵部發令,俱戒輕舉。楊守謙以孤軍力薄,亦不敢戰,相持三日,俺答覆至,竟麾眾縱火,焚毀城外廬舍,霎時間火光燭天,照徹百里,正是:
寇眾突來唯肆掠,池魚累及盡遭殃。
未知京城能否保守,且至下回交代。
復套之議,曾銑創之於先,夏言贊之於後,固籌邊之勝算也。河套即蒙古鄂爾多斯地,東西北三面,俱瀕黃河,南與邊城相接,黃河自北折南,成一大圈,因稱河套。其地灌溉甚便,土壤肥美,俗有「黃河百害,只富一套」之說,設令乘機規復,發兵屯墾,因地為糧,倚河結寨,豈非西北之一大重鎮耶?世宗初從銑議,後入嵩言,殺道濟而自壞長城,死得臣而遂亡晉毒,一誤再誤,何其昏憒若此?及俺答入塞,直薄京城,朝無可恃之將帥,營無可用之兵戎,乃猶安居西內,至力請而後出,出亦不發一言,徒因仇鸞、楊守謙兩人,入京勤王,即畀大權,身為天子,乃胸無成算,一至於此乎?
讀此回,令人作十日惡。
第六十一回 復河套將相蒙冤 擾都門胡虜縱火
卻說嚴嵩父子,跪在夏言榻前,淚珠似雨點一般,灑將下來,婦女慣會落淚,不意堂堂宰相,也與婦女相等,故孔子謂小人女子,皆為難養。夏言再三請起,嚴嵩道:「少師若肯賞臉,我父子方可起來。」夏言明知為參奏事,恰不得不問著何故?嚴嵩方將來意說明,世蕃又磕頭哀求,自陳悔過。夏言笑道:「這事想是誤傳了,我並無參劾的意思,請賢橋梓一概放心!」嚴嵩道:「少師不可欺人。」夏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儘管放心起來,不要折煞我罷!」言必踐信,原是君子所為,但施諸小...
目錄
第六十一回 復河套將相蒙冤 擾都門胡虜縱火
第六十二回 追狡寇庸帥敗還 開馬市藎臣極諫
第六十三回 罪仇鸞剖棺正法 劾嚴嵩拚死留名
第六十四回 卻外寇奸黨冒功 媚乾娘義兒邀寵
第六十五回 胡宗憲用謀賺海盜 趙文華弄巧忤權奸
第六十六回 汪寇目中計遭誅 尚美人更衣侍寢
第六十七回 海剛峰剛方絕俗 鄒應龍應夢劾奸
第六十八回 權門勢倒禍及兒曹 王府銀歸途逢暴客
第六十九回 破奸謀嚴世蕃伏法 剿宿寇戚繼光衝鋒
第七十回 誤服丹鉛病歸冥籙 脫身羈紲悵斷鼎湖
第七十一回 王總督招納降番 馮中官訴逐首輔
第七十二回 莽男子闖入深宮 賢法司力翻成案
第七十三回 奪親情相臣嫉諫 規主闕母教流芳
第七十四回 王宮人喜中生子 張宰輔身後籍家
第七十五回 侍母膳奉教立儲 惑妃言誓神緘約
第七十六回 據鎮城繼氏倡亂 用說客叛黨駢誅
第七十七回 救藩封猛攻平壤 破和議再戰島山
第七十八回 虎將征蠻破巢誅逆 蠹魚食字決策建儲
第七十九回 獲妖書沈一貫生風 遣福王葉向高主議
第八十回 審張差宮中析疑案 任楊鎬塞外覆全軍
第六十一回 復河套將相蒙冤 擾都門胡虜縱火
第六十二回 追狡寇庸帥敗還 開馬市藎臣極諫
第六十三回 罪仇鸞剖棺正法 劾嚴嵩拚死留名
第六十四回 卻外寇奸黨冒功 媚乾娘義兒邀寵
第六十五回 胡宗憲用謀賺海盜 趙文華弄巧忤權奸
第六十六回 汪寇目中計遭誅 尚美人更衣侍寢
第六十七回 海剛峰剛方絕俗 鄒應龍應夢劾奸
第六十八回 權門勢倒禍及兒曹 王府銀歸途逢暴客
第六十九回 破奸謀嚴世蕃伏法 剿宿寇戚繼光衝鋒
第七十回 誤服丹鉛病歸冥籙 脫身羈紲悵斷鼎湖
第七十一回 王總督招納降番 馮中官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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