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部力推,池井戶潤經典爆笑懸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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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的能拯救日本的未來嗎——?】
混沌的政局中,執政黨民政黨的政治家——武藤泰山
從競爭激烈的黨主席大選中脫穎而出,成為內閣總理大臣。
正當他躊躇滿志地想提升低迷的支持率時,
卻被捲入意想不到的「事件」,在國民面前醜態百出。
與此同時,泰山的傻兒子——翔也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這是夢境抑或現實?難道是一種新的恐怖攻擊?
為解決國家面臨的危機,總理與傻兒子並肩作戰的「爆笑+懸疑」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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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池井戶潤 Jun Ikeido
1963年出生於岐阜縣。慶應義塾大學畢業。1998年以《無底深淵》獲得江戶川亂步賞,2010年以《鐵之骨》獲得吉川英治文學新人賞,2011年以《下町火箭》獲得直木賞,2023年以《ハヤブサ消防団》獲得柴田鍊三郎賞。主要作品包括半澤直樹系列《我們是泡沫入行組》、《我們是花樣泡沫組》、《失落一代的反擊》、《銀翼的伊卡洛斯》、《阿萊基諾與小丑》;花咲舞系列《醜聞》、《花咲舞無法沉默》,另著有《飛上天空的輪胎》、《羅斯福遊戲》、《七個會議》、《陸王》、《民王》、《彬與瑛》、《逆轉人生》、《夏洛克的孩子們》、《隼消防團》、《我們的箱根驛傳》等(尚未出版作品為暫定中文名)。
章節試閱
楔子
黨主席大選終於來到最後關頭。
在內閣支持率始終低迷的情況下,首相田邊靖突然於三週前的九月一日表明辭意。
「我有話想跟你說,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武藤泰山被叫到首相官邸時,田邊劈頭就說「我要辭職了」。由於事發突然。泰山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
「請等一下。兩任總理都只做到一半就落跑不太好吧。」
因為田邊總理的前任首相安西滋才在一年前的九月突然說辭職就辭職,令國民大為傻眼。安西還是在秋天的臨時國會上發表完施政方針演講沒多久就辭職,恣意妄為的程度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瞠目結舌地說「那場演講到底算什麼」。
想當然耳,社會大眾對民政黨的砲火愈來愈強烈,支持率一落千丈。之前的參議院選舉才遭受歷史性的慘敗,被最大的在野黨憲民黨搶走了過半數的席位,導致眾議院與參議院呈現兩大黨各自為政的狀態,形成雙頭馬車的畸形國會。
連緊接安西上台的田邊也才上任一年就要丟下內閣總理大臣的職務,這實在頗不尋常。泰山腦海中甚至浮現出「敵前逃亡可是要槍斃的」這句話,幸好最後一刻吞了回去。默不作聲地思考著這下子該怎麼說服他打消請辭的念頭。
「我已經累了。拜託,讓我辭職吧。」
田邊的眉頭擠在一起,一臉隨時都要哭出來的表情。看到他這副表情,泰山感到臼齒隱隱作痛。就算是蛀牙,也沒時間去看牙醫。
「你拜託我也沒用啊,請冷靜思考國民會做何感想。」
泰山強忍住牙痛,擺出幹事長的威嚴。田邊的表情始終缺乏變化,唯獨有氣無力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繼安西首相之後,連續兩位首相都做不滿一年就半途而廢的話,身為民政黨主席,身為內閣總理大臣,你覺得這樣說得過去嗎?」
「我知道說不過去啊。我當然也覺得這樣有點無法向國民交代。但我已經撐不下去了。」
田邊垂頭喪氣地說,語氣顯得有些委屈。「我沒有自信能扭轉政局。不用想也知道在臨時國會肯定又會受到憲民黨的抵制,到時候我大概無法與他們抗衡。」
「不是誰能與他們抗衡的問題。兩黨的關係@早就纏成一團亂麻了@。」
泰山曉以大義地說:「換成任何人,要在這種情況下掌舵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身為首相又怎能如此軟弱。」
泰山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情。被組成聯合內閣的民連黨看破手腳,在臨時國會的召集日連一項自己的意見都無法過關。
貴為首相卻什麼事得看民連黨的臉色,田邊內心肯定對這樣的現實已經忍無可忍了。
「而且就算你辭職,也解決不了政權現在面臨的問題。」
「可是這麼一來就能改變藏本憲民黨對田邊民政黨的構圖了。」
田邊說的每個字聽在泰山耳中都是為了臨陣脫逃的藉口。藏本志郎是憲民黨的黨魁,仗著自己在參議院選舉的大躍進,過去經常與田邊展開激烈的唇槍舌戰,可以說是辯才無礙的政客。
「喂,改變眼前的構圖又能怎樣。」
泰山繼續苦口婆心地說。「你一旦辭職就輸了。而且不是你一個人輸,整個民政黨都要陪著你一起輸。」
「我就是不想輸才要請辭。」
根本是狡辯。但田邊撂下這句話,就像個聽不懂人話的小孩,嘴巴抿成一條線,躲在黑框眼鏡後面的雙眸對泰山發射控訴的光波。
不管是不是誤會,田邊這個人有點幼稚,一旦決定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就在泰山的心情從無論如何都要說服他打消辭職的念頭轉為放棄的時候。
「你才上任一年喔。」
泰山提醒他。「你身為政治家的人生,或許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坐上首相的大位了。不把任期做滿,真的不後悔嗎?你做決定前有想過這一點嗎?」
「那當然,幹事長。」
田邊大言不慚地說。「我已經全部想清楚了。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決定。我田邊靖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少騙人了。
泰山定定地看著田邊,內心頗不以為然。就職演說時,這傢伙明明說會誠心誠意地完成自己的職務,結果呢。
「我明白了。」
泰山說道,雙手拍著膝蓋站起來。他是個只要心情調適好了,就能迅速做出決斷的男人。「如果你的辭意如此堅定,我不會再阻止你。那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政務調查會長了。」
「麻煩你了。」
泰山不屑地看著眼前這位身為一國首相,卻已經沒有半點威嚴的男人,腦海中充滿了一波又一波的危機感。
兩任首相都不負責任地中途落跑,想也知道會飽受抨擊。還可能導致國民對長久以來把持日本政權的民政黨完全失去信心。
隨著田邊下台,民政黨肯定會陷入前所未有的窘境。
但是對泰山而言,這無疑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因為放眼黨內,目前能繼承田邊政權的政治家就只剩下他——武藤泰山了。
這或許是天將降大任的機會也未可知。
泰山邊想邊走向位於官邸同一層樓的官房長官辦公室。
田邊已經完了。
再來坐上總理寶座的捨我其誰。
* * *
亮如白晝的室內以密談來說未免也太亮。窗外浮現出燈火通明的國會議事堂剪影。從下午就呼呼作響的強風掃過空中,繁星點點,呈現出市中心難得的美景。
明明已經過了晚上九點,室內仍人來人往,幾乎與白天的辦公室無異,讓人定不下心來。電話及手機響個不停,對話聲不絕於耳。從斷續傳入耳中的隻字片語可以聽出,每句話都是與民政黨的黨主席花落誰家有關的訊息。武藤、林田派、城山……。混沌的民政黨黨主席大選也來到了最後的高潮,看樣子武藤泰山應該可以順利當選黨主席。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從剛才就握著手機,不知在跟誰通話,結束通話後,盯著手機,彷彿手機是畫著什麼符咒的護身符,然後抬起頭來。
「跟想像的差不多,下一任黨主席應該是武藤泰山沒錯。」
男人以低沉的聲線說到這裡,閉上嘴,瞪了坐在沙發上的人物一眼。「終於輪到你上場了。請向我報告武藤那邊的動靜。靠我們的雙手改變日本。」
「如果我可以幫上忙的話。」
坐在沙發上的人物稍微想了一下回答。「只不過,你們的計畫真的行得通嗎?」
「那當然。」
男人回答。「既不是妄想,也不是幻想。而是現實生活中的計畫。不會給你添麻煩。你只要負責提供情報就行了。」
「這件事不是我也沒關係吧。」
遲疑及困惑化為疑問,脫口而出。
「我們的同路人只有你能得到武藤那邊的情報又不受懷疑。這都是為了改變日本。」
男人重複著同一句話,具有不容置疑的說服力。
「我明白了。」
坐在沙發上的人物再度沉思了半晌後回答:「我會在可能的範圍內盡力而為。」
第一章 天皇下詔
「本人武藤泰山,這次承蒙國會指名、天皇下詔,就任內閣總理大臣。不肖武藤將追隨引領我國民主政治的偉大先賢腳步,誠心誠意,為國為民,為社會、為日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從終戰到平成時代,我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完成復興大業,成為經濟大國。先賢們在提升國民生活水準,實現沒有戰火,讓社會邁向和平、富庶的豐功偉業已無需贅言。
然而,上述的富庶開始出現破綻,我們的社會正在不斷惡化,出現許多光靠傳統的作法已無法因應的問題。為迎接少子高齡化的社會、隨著打工族及派遣勞工日益增加而產生的貧富差距問題、國際社會的紛爭、還有環境問題……這些都是不趕快想辦法解決就會積重難返的重大課題。
面對如此艱難的困境,敝人武藤將尊重我國的傳統,以實現所有人都能放心生活的健全社會為目標,全力以赴。
身為一個國民、一介真心熱愛這個國家的政治家,本人必將盡全力完成內閣總理大臣的職務,與全國人民一起開創新的日本與豐饒的未來。請各位相信武藤的誠意,對民政黨與民連黨共同打造的政府拭目以待。
我會貫徹始終,絕不逃避,戰鬥到最後一刻。
絕不會辜負全國人民的託付。永遠與各位同在。
武藤泰山將使出渾身解數,將自己奉獻給國政,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以民政黨為主的議員為結束就職演說的武藤送上熱烈的掌聲。
武藤為此露出滿意表情的同時,臉色微微一變。
好痛。
是蛀牙。
武藤忍住牙痛,向議員席行了一禮,沉浸在坐上總理大臣寶座的成就感中,慢慢地走下講台。
「我還以為你會劈頭就解散眾議院呢,泰山。」
結束國會的就職演說後,前往首相官邸拜會武藤的城山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一直在等不曉得幕僚什麼時候會進來報告:『收到詔書了。』害我忘了睡午覺。」
城山的語氣不無遺憾,或許是內心深處真的期待他能立刻解散眾議院。
「您認為如果是現在這個時機,我們應該能贏吧。」泰山說道。
果不其然,城山一臉認真地猛點頭。
「能贏,一定能贏。泰山,你看這個。」
城山遞出當天的晚報。晚報上刊登著報社臨時實施的民調結果。
針對民政黨武藤泰山、憲民黨藏本志郎兩個人誰比較適合當總理大臣的民調,泰山的支持率高達百分之四十五。另一方面,藏本的支持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自己宣讀閣員名單的表演果然很有效呢。」
城山讚不絕口。「你的演出太帥了。大家都說你是『我們的泰山』。真不愧是秋葉原的偶像。」
「別糗我了。」
說是這麼說,但泰山其實也沾沾自喜,忍不住眉開眼笑地揮了揮雙手。
一週前,發表閣員名單時,泰山決定自己宣讀。通常都是由官房長官宣讀,所以算是前所未見的表演,所幸國民對「心直口快的武藤流」的接受度還算高。另一方面,「我們的——」則是因為泰山公開表示動畫及漫畫是日本領先全球的文化,秋葉原的年輕人自發性地製作布條表示支持。此事也見諸報端,為泰山的人氣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支持率比可恨的藏本多了一倍。泰山,幹得好。」
「可是這份民調還是有百分之三十五的民眾持保留態度喔,既不願投給總理,也不願投給藏本黨主席。」一旁的貝原對喜上眉梢的城山潑冷水。「倘若這些人都轉而支持藏本,形勢轉眼間就逆轉了。」
「別說那些有的沒有的,貝原。」
城山有些不悅,面向泰山說:「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打算何時解散眾議院?」
城山緊迫盯人地盯著泰山,泰山回答:「老實說,我還在觀察解散的時機。」
就算是城山,也不能對何時解散眾議院指手畫腳。因為判斷解散時機是首相武藤的專利。而且泰山本人也並非不想解散眾議院。
需要國民的信任。
不只民政黨員,這大概是全體國會議員共同的認知。
相較於民政黨在參議院選舉慘敗,痛失參議院最大黨的寶座,正在勢頭上的憲民黨則乘勝追擊,要求國會立刻解散無法反應民意的眾議院。想當然耳,報社做這方面的民調也是基於「近期內就會解散眾議院」的觀測。雖然在就職演說上誇下海口,但是就連泰山本人也不認為武藤政權可以長期執政。
「太早解散眾議院,可能會落得與上次參議院選舉同樣的下場。」
泰山以慎重的口吻說道。「但也不能拖太久,錯過最好的時機。」
「你的腦袋很清楚嘛,泰山。」
城山取出插在襯衫胸前口袋裡的扇子。扇子上印有城山家的家徽。這個樣子幾乎跟黑道沒兩樣。城山接著說:「參議院選舉等於是自爆。憲民黨確實增加了席位,但那並非憲民黨的勝利,純粹是因為我們馬失前蹄。你也這麼認為吧。」
泰山點頭表示同意。
當時的首相安西滋如果願意乾脆地解散眾議院,就不會形成這種雙頭馬車的跛腳國會了。就算在眾議院選舉敗北,政權被反對黨搶走,對手也是不足為懼的憲民黨。想也知道不出半年就會洋相百出,飽受國民的白眼。
「選舉需要勇氣。」
城山說。「安西就沒有勇氣。田邊也是。危機就是轉機,而且轉機不會平白從天上掉下來。國民現在對你充滿期待。認為如果是武藤泰山,或許真能為他們謀福利。只要解散眾議院就贏定了。只要贏了,憲民黨那幫人也只能乖乖地閉上嘴巴。」
「我認為事情沒這麼簡單。」
貝原又對城山的發言潑冷水,城山再次露出不悅的表情。貝原的聰明才智是眾人皆服氣的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喜歡打斷別人說話。「首相確實深受人民愛戴,但支持率也沒有高到可以把對手打趴在地上的地步。是不是先靠政策多賺一點分數比較好,議員。畢竟現在景氣也不好。」
「這部分就交給你了。」
城山「啪!」地一聲收起扇子,站起來。「可是啊,請務必綜觀整個政局,千萬不要辜負大家的期待喔,泰山。我再說一次,現在的你一定能贏。拜託你了。」
這種激勵士氣的方法非常符合城山的風格。如此這般,說完想說的話,城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真是的。」
留下傻眼的泰山。「才剛發表就職演說,馬上又要解散眾議院,貝原。還讓不讓人喘口氣啊。話說回來,都是這些報紙不好。搞什麼民調,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亂嘛。」
選舉管理內閣。這是全國性的每朝新聞解說員給武藤內閣的封號。
「如果解散就能贏,那您依舊是首相喔。」貝原安慰泰山。
「輸的話怎麼辦。不就跟報紙寫的一樣,變成只為了完成選舉任務,然後就原地解散,連屁股都還沒坐熱就夾著尾巴滾蛋的內閣嗎。」
「您一向自信滿滿,難得做出如此悲觀的預測呢。」
「能不悲觀嗎我。」
泰山說道,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長嘆一聲。牙齒不但沒好,反而愈來愈痛。「政治不是這麼玩的。」
「但選舉是政治家的宿命。」
貝原年紀輕輕,說的話卻一針見血。「先觀察一下情況吧,只要國民能理解武藤內閣是很有品格的內閣,跟以前不一樣,民意肯定也會完全倒向您這邊。」
問題是——。
這時,門外傳來人聲,有個男人連門也不敲就上氣不接下氣地直接闖進來。
是官房長官狩屋孝司。
長長的馬臉滿頭大汗,狩屋邊用西裝袖子拭去汗水,漲紅了一張臉,看起來十分慌張。
「泰兄,大事不好了,江見議員他!」
狩屋是泰山的盟友,一向稱泰山為「泰兄」,泰山則叫他「阿狩」。
「江見怎麼了?」
泰山一頭霧水地反問。江見芳信是聯合內閣民連黨的資深議員,先前的組閣才剛任命他為國土交通大臣。
「他失言了。在橫濱舉行的演講說錯話了——」
「他說錯什麼話了?」
泰山的聲音驀地拔高了八度。「他說了什麼?阿狩。」
「他說日教連勢力強大的縣市,學習能力都比較差。」
日教連——日本教職員連盟的簡稱。顧名思義,是教師們的工會。
「喂喂喂。」
泰山暴跳如雷地低咒一聲。「江見在想什麼啊。結果呢?媒體有什麼反應?」
「媒體幾乎要暴動了。好不容易獲得這麼高的支持率,一定得快點想辦法度過這個危機。」
「真是傷腦筋的傢伙。請他開記者會說明。」
泰山自己過去也有過幾次失言的經驗。「每個人都會有不小心說錯話的時候。只能讓江見訂正自己的發言了。」
「這個嘛……」
狩屋愁眉苦臉地回答:「我也對江見議員這麼說了,但他不願意。」
「不願意?」
泰山滿頭問號。「不願意是什麼意思?」
「喂,江見議員,你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也不是民連黨的見解。」
當天深夜,泰山為了收拾殘局,要江見至官邸一敘。沒想到江見連他的問題都不肯好好回答,只是低頭賠罪:
「這次給你添了很多麻煩,真的非常抱歉。」
「道歉就不必了。」
泰山失去耐性,用手裡的扇子拍打自己的膝蓋。「我問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江見不僅毫無悔意,還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日教連是教育的大敵,這本來就是我的觀點,也是我一貫的主張。我只是在演講的場合說出這件事,絕非失言。」
「那個,江見議員,你這樣不行啦。」
狩屋守在一旁。像這種時候,狩屋看起來總是很窩囊,語氣聽起來就像懦弱的上班族。「新政權才剛成立,不要扯大家後腿嘛。再說了,你一定知道說那種話會出問題吧,可能還會動搖聯合內閣的關係。」
「這不是會不會出問題的問題。」
聽不懂人話的江見堅持己見。「我認為闡述自己的信念是身為政治家的誠意。」
混帳東西。
泰山瞪了江見一眼,就算是為了組成聯合內閣,仍不禁對推薦這種男人入閣的自己感到火冒三丈。
「我說江見老弟啊,」
狩屋換成親暱的口吻。「不是有句話叫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嗎。即使是自己的信念,也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我是政治家。」
江見看著狩屋的眼神與其說是政治家,更像是軍人般頑固。背伸得直挺挺,毅然決然的態度乍看之下很像回事,但說的話和做的事毫無章法。
要是你敢在選舉時宣揚這種信念,恐怕早就落選了。
泰山想發難,但這樣只會搞砸與江見的關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取而代之的是給出一個有建設性的提議。
「我個人的想法是希望能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次的失言問題,專心處理當前的國政,所以請你開記者會說明。」
「辦不到。」
江見不留餘地地拒絕。
「這次請封印你的信念。」
泰山耐著性子說。「請別讓你個人的理念污染政權。」
「我沒有要污染政權的意思。」
江見的視線不是對著泰山,而是望向牆壁。
「江見老弟,就算你不是這個意思,世人也會這麼看喔。」
狩屋皺眉。
「政治是為了討好世人嗎。」
「我又沒有這麼說,你為何要曲解我的意思。」
狩屋心急如焚地解釋,對泰山投以求助的眼神。
「恕我直言,江見議員,站在閣員的立場,你的發言顯然並不恰當。不管你怎麼想,只要你想繼續當大臣,就必須訂正、解釋你的發言。」
江見的態度十分頑固,導致泰山的口吻也忍不住強硬起來。畢竟泰山本來就不是很有耐心的人。
「我既不打算改變主張,也不打算扭曲自己的信念。我又沒有說錯,憑什麼要我訂正或解釋。我並不戀棧現在的地位。」
這傢伙是白癡嗎。泰山凝視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我現在無意跟你討論日教連的問題。但是對你而言,國土交通大臣的地位是這麼無足輕重的東西嗎?你當大臣就只有這點覺悟嗎?」
江見沒有回答。
「你應該還沒忘記前陣子的參議院選舉吧。好不容易得到國民的支持,如果這時又有閣員下台,你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我當然知道。所以日教連這種組織就應該早點毀滅。」
江見繼續大放厥詞。泰山和狩屋幾乎都要無語問蒼天了。
沒什麼好說的了。泰山閉目養神好一會兒,睜開雙眼,目光如炬地直視江見。
「你下次選舉一定會敗選。」
這句話終於讓江見噤若寒蟬,但也安靜不了多久,江見又露出好勝的笑容。
「我一定會勝選給你看。因為也有很多國民支持我的意見。」
有的話我頭給你。泰山硬生生地吞回這句話,改口說:
「江見議員,那我只好請你下台了。」
「泰兄,他才上任五天。」
狩屋臉色大變。
「這跟上任幾天無關。你沒資格當閣員,如此而已。不,你似乎還不明白,你連當政治家都不夠格。但我收回這句話。因為你能不能繼續當政治家是由國民決定。」
「你的意思是要我辭去大臣的職務嗎?」江見不甘示弱地反問。
「既然你不願意扭曲自己的信念,我只能請你下台。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說,不戀棧自己的地位,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江見直勾勾地盯著泰山,丟下一句「無所謂,隨便你要換人還是怎樣」,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江見離開後,泰山「唉……」地嘆了一口大氣。
「這樣不行啦,泰兄。你會被追究任命責任。」
「我知道。」泰山把手放在額頭上呻吟。
「這次的總選舉全看武藤政權的支持度——」
「別再說了,阿狩。」
泰山打斷狩屋。「我一定會想辦法度過這次難關。這是我的使命。」
「請教總理。」
憲民黨的藏本起立發問,斜睨著泰山的眼神充滿惡意。泰山連日來忙著處理江見的失言問題、請他下台、後續接任的人事,各種兵荒馬亂,幾乎沒時間睡覺,臉上滿是睡眠不足與疲勞,靜待他把問題問完。
「我想請教總理對江見前國土交通大臣接二連三的失言有什麼想法。」
——武藤泰山同志。
眾議院議長——河田秀平以愛睏的聲音唱名,泰山依言起立。
「我對江見前國土交通大臣這次的發言深感遺憾,認為他不適合勝任閣員。」
——藏本志郎同志。
「到底是誰任命這種人當大臣。是你吧,總理。你一直強調他不適合當大臣,說穿了只是想證明自己沒錯吧。真是太胡鬧了。話說回來,任命這種人當大臣,總理難辭其咎,讓國民這麼失望才是大問題吧!以上是我的想法,敢問總理又有什麼想法呢?」
——武藤泰山同志。
「給各位國民帶來這麼大的困擾,我真的非常抱歉,在此向全國人民致歉。」
——藏本志郎同志。
「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欸,總理。你前幾天的就職演說是怎麼說的?絕不會辜負全國人民的託付——你是這麼說的吧。這不就辜負了嗎!更何況啊,他當上大臣才短短五天喔,五天。有哪個大臣才五天就因為說了一大堆令國民跌破眼鏡的暴言下台。我認為你應該更仔細追究這場愚弄國民的鬧劇的責任歸屬,你覺得呢?」
議場裡罵聲一片。
——武藤泰山同志。
「我不認為我愚弄了國民。」
——藏本志郎同志。
「所以呢。你不用表現出全國人民都能接受的謝罪態度嗎?」
——武藤泰山同志。
「所以說——」
藏本這傢伙真的很難纏。泰山愈來愈火大。「我深表遺憾。今後將更加努力,以挽回國民對政府的信賴。」
——藏本志郎同志。
「總理,你對自己的任命責任就只有這麼輕飄飄的兩句話嗎?」
這傢伙真的可恨極了。話說回來,憲民黨是由民政黨的議員出去成立的政黨,歷史還很短,藏本也是以前的戰友。雙方都很清楚彼此的性格和手段。泰山以前就覺得這傢伙很難纏,成為最大在野黨的黨主席之後更難對付了。
——武藤泰山同志。
「我不是已經說我深感遺憾了嗎。我認為遺憾這兩個字已經是最大、最鄭重的道歉了。」
——藏本志郎同志。
「如果你真的自認責任重大,不是更應該好好釐清責任,採取更適當的應對方法嗎?話說回來——」
藏本逐一列舉民政黨政權截至目前的作法,開始批判。
這個混蛋……。
憤怒從內心深處泉湧而出,無止盡地膨脹,泰山對站在麥克風前的男人射去尖銳的眼神。
楔子
黨主席大選終於來到最後關頭。
在內閣支持率始終低迷的情況下,首相田邊靖突然於三週前的九月一日表明辭意。
「我有話想跟你說,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武藤泰山被叫到首相官邸時,田邊劈頭就說「我要辭職了」。由於事發突然。泰山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
「請等一下。兩任總理都只做到一半就落跑不太好吧。」
因為田邊總理的前任首相安西滋才在一年前的九月突然說辭職就辭職,令國民大為傻眼。安西還是在秋天的臨時國會上發表完施政方針演講沒多久就辭職,恣意妄為的程度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瞠目結舌地說「那場演講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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