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歲開始,他的世界裡,只有一柄劍、一名契約主人,
他沒有過去,只追逐著未來……
戒備森嚴的夜島,排外的魚人向燚嵐彎下高傲的膝蓋,痛悔的過往被揭露,他是魚人口中的神獸族長,他是魔族爪下的倖存者,他的族人消沒在一場不為人知的血戰……
面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他只希望能找回無憂,為他解開心中的迷惑與疑團!
而另一方面,意外與燚嵐分開,被梓瑕救下而後來到維克利奇城的無憂,卻捲入了商會的爭鬥中,無法脫身!
眼看著契約期限越來越近,身受契約效力束縛的燚嵐無預警地倒下了!
而另一方面,好不容易到家鄉的維旴也被迫面對史無前例的大難題──他竟然被長老們催婚了,只因他是家族中特別的存在!
責任、承繼,成長的路上,總有許多的絆絆磕磕。
心境上有所改變的一行人好不容易重會,再次整裝待發,而此時,潛藏在的魔族卻開始正面進攻,大陸各境淪陷,迎來的最慘烈的動盪……
作者簡介:
ACG死宅,爆肝族,兒子控。
定居於馬來西亞,跟論文有深仇大恨的大四生。
堅持每個孩子都是親生的,絕不後媽!
當然,偶爾欺負欺負那是必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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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找~
關於畫者
榎藤薰
知名同人誌繪手,相關作品:無愛不歡、天行眾等等……
章節試閱
楔子
窗外,雪止天晴。
他懶洋洋地倚著床,看兩個小孩在外頭的雪地上堆起了雪人,無所事事,直到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歌謠。
他立刻回過神,極不情願又無比迅速地拿起放在床邊小櫃子上的藥碗,趁任燁還沒走進房間前,把裡頭裝滿的湯藥一飲而盡。
微甜的藥,喝起來味道有些怪。
當然,他絕不是有多麼樂於享受或甘願配合,而是……天知道!他第一次曉得要讓病人聽話能有這麼多的花招,而且,還不重複。
第一次,曾被擺了一道的惱怒讓他對任燁根本稱不上友善,屢次把對方送來的藥直接打翻。
「儘量倒!」
來來回回好幾次之後,任燁乾脆捧著好幾大碗笑咪咪地擺到他面前,「我煮了一大鍋,能裝很多碗,反正你沒喝完也是要倒掉的,別和我客氣。」
第二次,任燁則是將湯藥淋在雪花上做了兩碗雪花冰,自己捧著一碗,逕自坐在他面前歡樂地吃了起來,另一碗,則交給了他身旁的小孩。
他皺著眉,苦惱地看著小孩在任燁的「教導」下,捧著沁涼的小碗爬到他身上,「嵐,啊──」
小孩樂呵呵地做著口型,揮舞手上那根刺眼到極點的小勺子。
「你怎麼不吃?一會兒冰化掉就不好吃了!」任燁瞇著眼,表情就像隻狡猾的狐狸。
他咬了咬牙張口含了下勺子,旋即被冰得皺起了臉。
任燁樂得哈哈大笑,邊吃邊不時挖一口餵給小孩,「好像不夠甜?下次我再多加些糖好了。」
第三次,任燁乾脆拿著針迅雷不急掩耳地在他身上扎了幾下,讓他瞬間無法動彈!
「對不起啊!我今天有點忙,等等要出外幫鄰居看病,沒時間陪你乾耗,只好採取暴力手段。」在他極度不合作的掙扎與怒得幾乎要殺人的眼神下,任大藥師笑咪咪地、乾淨俐落地把藥直接往他嘴裡灌,「你能理解的對吧?」
幾次之後,他就算多麼不願意還是老實地配合了。
拜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的經驗所致,他發現,那名叫任燁的男子的性格比他所認知得還要詭譎難測。
唯一不變的,是他臉上無害的笑容。
「嵐,鈴鐺,漂亮!」
窗外玩得不亦樂乎的兩個小傢伙嘻嘻笑著跑了進來。
小孩爬坐上軟墊,高興地朝他出示手上由草繩編成的手鏈,上頭的小鈴鐺隨著小孩的動作叮噹作響,聲音很清脆。
不過,大概手鏈太大了,戴在小孩手上總是時不時地往下掉落,讓小孩很苦惱。
他伸手將小孩抱起來,重新幫小孩將手上的草繩編成合適的大小,還打了個結,讓手鏈能調節大小,不至於在小孩長大後不能戴。
他僅存的族人……他和小孩就這樣莫名其妙在這名叫任燁的藥師家裡住下了,據那帶著「老媽子性格」的囉嗦男子解釋,他身上的傷沒有一年半載絕對好不了,得慢慢調理。
這消息讓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想要好起來。
這麼久的時間,他等不了。
不過,任燁卻不為所動。
雖然他的身體慢慢好轉之後,總算允許他下床,卻對他想要離開的打算充耳不聞,反把兩個小傢伙逕行交給他照顧……
「嵐送的,漂亮!」懷裡的黑髮娃娃撥弄著手鍊上的鈴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後的紅髮男孩,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別叫我嵐啦。」紅髮小孩困擾地抓抓頭,認真地糾正紫髮娃娃,「叫我阿燚,嵐是我們族長才能用的名字,不能搞混亂的。」
「阿燚!」小孩似懂非懂地點頭。
看著小孩呆呆的模樣,一向沒表情的他不由得輕輕勾起唇角,低下頭,不讓兩個小傢伙看見他眼裡的苦澀。
小孩也不鬧,安安靜靜的坐在他腿上。
從側面看,小孩的輪廓與他有些相似,完全看得出二人的血緣關係,不過,兩人的性格大相徑庭。
就這樣,日復一日的平淡生活持續了三個月。
然後無預警地,被追來的敵人給打破了。
第一章 最奸詐的未必是商人
光線略嫌昏暗的臥室內,室溫由於門窗緊閉的關係而比外頭還要悶熱。
和燚嵐等人走散並且被梓瑕給順路帶回來的無憂,此刻正與梓瑕面對面坐在白色又柔軟的床上,二人的中間隔著管家放置的小茶几,茶几上的菜肴,差不多已經快被吃光了。
「你想和我做交易?」梓瑕興致盎然地看著無憂,同時,他將手上拿著的餐具放在茶几上,顯然準備好好聽他說話。
他的姿態顯得非常尊重,並沒有因為開口的是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少年,就擺出不當一回事的神色,行事做派當真頗有大家風範。
「三少主,還是先把粥吃完吧……」一旁正在伺候他吃東西的管家皺眉勸道,不著痕跡以眼尾看了無憂一眼,似乎是在責怪他偏要挑這時候說這些話,擾了他家三少主的食慾。
梓瑕輕輕擺了下手,示意沒關係。
管家便不再多說了,往後退開一步,讓出空間給二人交談。
「那麼,你打算跟我進行什麼交易?」梓瑕支著下巴,淡漠地看著對座的少年藥師。
「你還記得在還沒入城前,我帶在身上的那三張紙片嗎?」無憂也看著梓瑕,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怎麼了?紙片出了什麼事嗎?」梓瑕點了點頭,臉上除了疑惑還有好奇以外再無其他異樣。
「時間不多,我就不廢話了。」
確信他是真的不知道關於契約的事,無憂方又接著說道:「你不是說,曾見過有人拿著紙片到你們家商行典當嗎?能不能幫我找一找那張紙片,或者是帶著紙片的那人的下落?」
「找一張紙片?」梓瑕驚訝地挑眉,「那張紙片對你來說很重要?」
「對。」無憂重重一點頭。
「那張紙片有什麼特別之處?」
無憂抿著唇不語。
之所以會這麼提防,不是信不過梓瑕,而是擔心隔牆有耳。
那東西有什麼作用,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有人心懷不軌,畢竟現在他和燚嵐走散了,要是有人想要趁著這機會來搶契約碎片,他也抵抗不了。
「好吧,我不問了。」見無憂不說,梓瑕也不勉強,單手撐下巴略想了下又問:「那,你想以什麼來和我交易?錢嗎?還是什麼特別的商品?」
「怎麼可能!」
手上端著碗白粥,還不忘往碗裡拚命夾菜的小鬼插嘴:「你想太多了,他身上的錢,還不夠請傭兵帶他去想去的地方,商品的話更沒有……」
「話真多!身無分文的傢伙,給我安靜的吃你的粥!」無憂微惱地喝叱,連賞了芬里爾幾個爆栗。
「哇──你看!有人被戳中要害就惱羞成怒了!」手上捧著碗粥沒法反抗的芬里爾怪叫了句,左閃右躲逃難似地避到了房角。
梓瑕不客氣地輕笑出聲。
無憂輕咳了一聲,轉眼又望著梓瑕正色道:「這次你面對的問題,總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他相信現在梓瑕身邊能用的人絕對非常少,而他雖然做不了打手,但幫忙想想辦法什麼的,卻還是做得到的,更何況他有自信自己的醫術肯定可以在這場權勢角力中,派得上用場。
「你願意幫我?」梓瑕止住了笑,驚訝道。
他本來以為無憂來此的目的,純粹是看看他的現狀最多再給他提個醒,然後,便明哲保身地不再過問此事,直到他和他大哥鬥個你死我活,有個結果。
所以,剛才他才會打趣般問對方想以什麼來進行交易,真的就只是問問,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期待。
得知無憂願意幫忙,這對他而言是始料未及的。
他不解而好奇地反問:「為什麼?你不是一直想盡早回去凡塞小村嗎?」
「不是幫你,是自救。」無憂搖頭,在梓瑕迷惑不解的目光中娓娓說道:「要是不這麼做,我能在短時間內離開嗎?你們商會的勢力,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只怕到時候我想走也走不了。」
「我能讓人送你出城,你應該知道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
坦然一笑,梓瑕繼而又道:「只要離開英迪大陸,我們商會的勢力就會大打折扣,你也就安全多了,若是留下來幫我,我不一定能找到你要的東西,你也無法保證自己能拿到任何實際的好處,這樣的交易,對你來說並不划算。」
無憂不置可否,低頭撥弄著手環上的鈴鐺。
「你實在沒必要冒險跟我做這個交易。更何況……」梓瑕微瞇起眼睛注視著他,略頓了頓又道:「你不是說那張紙片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你怎麼不自己親自去找?」
「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先處理。」
面對梓瑕疑惑不解的目光,他淡淡地重申:「我只能在這裡短暫逗留,但又放不下這裡或許存在著的碎片,可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實在有些困難,所以,我只能拜託你幫我找找,就算是一星半點的消息也好。」
第三張碎片,他還是在各種巧合下才幸運得到的,而維克利奇城和挪西神殿比起來,占地面積不止大了好幾十倍,人口也十分密集,光是從城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就要花費一天的時間,要在這麼大的城市裡找契約碎片,不啻於大海撈針。
正因為單憑他一人的力量,想要找一張小小的碎片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希望能藉助梓瑕……更甚至是白玉商會的力量。
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的話,就表示碎片在這出現的機率不大,他們也就無需浪費時間在這裡繼續找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梓瑕自己身上的麻煩事能順利解決。為此,他能做的就是盡己所能幫一把。
不過,這個交易其實頗為危險,因為他不知道梓瑕會讓他做些什麼事?
「哦?那你能幫我到什麼程度?」手指輕點著茶几,梓瑕眼裡閃現出玩味的笑意。
「只要不觸及我的原則與底線,而我又能做到都可以。」無憂淡然地說道。
就憑梓瑕曾對他伸出援手這點,他對於面前這人的人品還是有很高的評價的。
他相信,梓瑕也不會讓他幹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
「就這樣?」梓瑕微挑了下眉,「那,偷搶拐騙做不做?」
無憂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道:「這要看你想要偷搶拐騙的對象是誰?」
「當然是我大哥。」梓瑕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沒問題。」無憂毫不猶豫點頭。
只要不牽涉無辜人士,那他心裡也就少了一層後顧之憂。
至於梓瑕的那位大哥,用這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做法,他其實挺贊成的。
「哈哈!你這人真有趣!」梓瑕不由失笑,「這麼個占盡好處的交易,我實在沒法拒絕。」
無憂暗翻了個白眼,心裡瞬間也感覺輕鬆了點。
把兩人之間的互助冠以交易的名義,或許對兩方來說也比較沒壓力吧……交易結束後就誰也不欠誰,還不傷感情。
「對了,你應該還有一個二哥?他是站在哪一方的?」
「我二哥很早就病死了。」神色略暗了暗,梓瑕又道:「除此之外我還有兩個妹妹,不過都已經嫁人,不在維克利奇主城裡。」
「……抱歉。」無憂低聲說了句,在得到梓瑕不介意的淺笑後,重起了另一個話題:「你有什麼計劃?」
他不信梓瑕會坐以待斃,什麼也不做眼睜睜地看著大權旁落到他大哥手上。
「我的腿,完全恢復的話需要多久時間?」梓瑕拿起杯子抿了口溫水,反問。
無憂想起不久前在馬車上,曾為梓瑕的腿仔細看診過,於是憑著當時的印象回答:「配合藥物治療的話,要能不借助外物站立,最少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自由走動的話少說要半年,至於想像正常人一樣跑跳,則要看復原程度來決定……或許,能走動已經是極限。」
「這樣啊……」聽到這結果,梓瑕顯得有些失落。
「誰讓你拖延治療!」無憂毫不客氣地斥責道。雖然是情勢所逼,但他還是無法贊同梓瑕罔顧自身健康,不接受醫治的做法。
沒料到會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板著臉教訓,梓瑕先是一愣,而後淡笑著點頭,「是、是、是!藥師大人教訓得好!加亞叔以前也教訓過我一次,那時候我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搞得之後生病,他都不願意來給我看病了!現在想想,還真後悔那時候沒聽他的。」
說到這兒,他臉上笑容微斂,「你看,我現在不就嚐到惡果了?本來以為犧牲一雙腿能換來平靜的生活,誰知道就算如此,我大哥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啊!」
既然處處忍讓還是沒辦法避開爭端,那他不如主動出擊!
「于叔,我們目前還有多少人沒被扣下?」
一旁安靜聆聽的管家于叔上前一步,回道:「凡特商隊的人被派去藍湖向魚人族購買珍珠還沒回來,距離這麼遠,我相信大少主還沒對他們出手才對。」
「其他人呢?」
「有些聯絡不上,有些倒戈了。目前能派上用場的,不到三十人。」
「這樣啊……」梓瑕沉吟片刻,苦笑,「情況對我真不利。」
「也沒什麼利不利的!他既然沒幹掉你而是選擇把你留下,就表示你對他來說還有用。」芬里爾不以為然地插嘴。
無憂再賞了他一顆爆栗,不置可否地看了梓瑕。
梓瑕眸光略閃了閃,笑了,「我們家商會,底下大大小小的商隊大概有三十支,每支大概有十人,其中,名正言順有商會繼承權的,是我和我大哥兩個人,畢竟白玉商會是家族事業,而要順利繼承的話,需要有兩樣東西──」
「三少主──」事涉到白玉商會的機密,于管家不得不出聲提醒。
「無妨──」梓瑕擺了擺手,繼而又道:「這兩樣東西,一個是硬幣大小、上頭刻著天平的印章,還有一枚是家傳的白玉。不能出示這兩樣東西,就無法讓商會裡的人認可,而現在,那枚白玉在我手中,只要我不交出,大哥暫時還不能對我怎麼樣。」
「那正好!這樣你就安全了。」芬里爾嘴快地喊道,立刻向旁邊一閃,躲開無憂的拳頭。
──正好相反!
梓瑕搖頭,臉上笑容淡淡的。
他的大哥除了嗜錢如命,凡事愛以金錢來衡量之外,做事也狠,不給人留一條活路。在弄死了他二哥之後,就將他視為眼中釘還企圖製造意外將他除去,大概他命硬,死不了,但為了自身安全,他也只能坐在輪椅上,試圖降低自己的威脅感。
而他父親就是覺得他大哥做事不留餘地,以這樣的性格經商會樹敵太多,給商會惹麻煩,所以才將白玉交給身為三兒子的他,讓他大哥多了一分忌憚,不敢再隨意要他的性命。
在那之後,他大哥曾多次向他索要那枚白玉卻被他拒絕,現在難得有這麼一個好機會,又怎會不好好利用?
「時間不多了,直說你的打算吧!」無憂說道。
「按照你剛才說的,我猜測,他似乎打算在月例會議上,藉由你們的證詞讓我失去誠信和信譽,最後再借著眾人在言論上向我施壓,公開討伐,逼我主動交出白玉,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的取得繼承權了。」梓瑕推敲。
到時候,指控他魚目混珠的人證、物證俱在,他絕對百口莫辯,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更可怕的是三人成虎,就算之後他幸運地找到了什麼證據為自己辯白,那也沒人會信了。
「所以?」
「所以,為了避免身敗名裂,我只好先反擊了。」梓瑕深吸了口氣,雙眼一閉再緩緩張開,似在轉眼間做出了決定:「總不能讓那些還願意跟著我的人,因為我的一再退讓而賠上性命。」
無憂有些驚訝地發現,隨著梓瑕的想法一同改變的,還包括他的氣質。若說以前的他是塊璞玉,那現在的他就好像經過一番雕刻後的美玉,溫潤依舊,卻因為不再隱藏自身能力,而多了一分外露的鋒芒。
見無憂看著自己,梓瑕玩味地眨眨眼,「既然你自動送上門,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能利用月例會議,你也可以。」無憂正色建議道,同時暗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在心裡腹誹某人的商人本色。
「正有此意!」梓瑕朝他豎起拇指,「無論任務達成與否,凡特商隊的人會在商會的月例會議前一天回到城裡,我想現在他們大概都快從藍湖回來了。于叔,你先設法跟凡特取得聯繫,我們得先下手為強,讓我大哥自己露餡。」
「好像很好玩哦……我也要加入!」芬里爾也來了精神,三兩口吞完了粥朝二人湊近,「你們有沒有什麼具體的計劃?」
無憂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梓瑕。
梓瑕盯著芬里爾看了好一陣,然後笑了,「有,不過為免被發現,需要有一連串動作來掩飾,因此得先讓我大哥自顧不暇。關於這點能從他兒子身上下手,于叔,這個要麻煩你了。」
「是!」管家義不容辭地點頭。
「再來,得確定父親的情況。大哥不知道把父親帶到哪去了……」
「讓芬里爾隱身,在大宅子裡找一找。」無憂提議。
一旁的芬里爾見能參與,忙不迭地點頭。
梓瑕沉吟片刻,最終點頭,「也好──待會讓于叔跟你說一說這裡的地形,免得你迷路。再來,一定要搶在我大哥製造不實消息前阻止他,否則眾口鑠金,後果我承擔不起。」
「你要怎麼阻止?」無憂好奇地問道。
梓瑕一笑,「這就需要你幫忙了,我得準備足夠份量的證據,引我大哥出手,直接將他扳倒!」
就這樣,相談甚歡的二人又竊竊私語了一陣,不一會兒就擬定好了作戰方案。
「可是這麼做的話,三少主會不會有什麼危險?」一旁聽著的于管家不放心地皺眉,要是搞不好弄巧成拙,那該怎麼辦?
那人也不是好惹的!
「他都能在這樣的家庭裡生活到現在這年紀了,還擔心什麼?」芬里爾不以為然地搶白了句,在這樣的家庭生活,不也是處處危機四伏,隨時都提心吊膽的嗎?
無憂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芬里爾的頭,示意他閉嘴。
「是啊。」梓瑕沉默了半晌後點頭附和,臉上自嘲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想安慰他。
接下來,眾人再討論了一陣子,無憂和芬里爾二人為免逗留太久引人懷疑,向梓瑕告別,悄悄地在于叔的護送下回房。
隔天一早。
無憂正在房內吃著送來的早餐,一陣略嫌急促的敲門聲不客氣地傳來。
定了定神提醒自己別露出馬腳,復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確定看起來不會顯得萎靡不振,無憂起身打開門。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門外,梓瑜的管家以略微不耐煩的語氣問道,也不等無憂回答,逕自又說:「藥師協會的加亞要見你。」
「……加亞?」無憂略有些意外地楞住了。
「快快快!磨磨蹭蹭地浪費誰的時間啊!」自視甚高的管家不客氣地催促著。
無憂回頭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芬里爾。
那小鬼嘴角啪答著口水還踢被子,在這樣危機四伏的情勢下還能睡得一點顧忌也沒有,不像他,一早就在陌生的環境中醒來,雖然身體很疲倦卻怎麼也睡不著,只能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乾脆起身。
心裡既佩服又頗無奈,不過,緊繃著的情緒卻也因那小鬼正酣的夢囈而放鬆不少,無憂朝管家點頭,跟著對方前往偏廳。
偏廳裡,原本正等得焦急的加亞一見到他,立刻上下將人給打量了一遍,確定他沒事才鬆了口氣。
那管家也不離開,名正言順地就杵在一旁。
加亞不悅地瞪了管家一眼,這才開口:「小徒弟,他們告訴我,你會在白玉商會這裡做客好幾天?」
無憂沒立刻回答,先是在腦中回憶了一遍,確定自己並沒有答應成為加亞的徒弟後,有些無奈地點頭,讓加亞占口頭上的便宜。
「你這傢伙!」
加亞雙手交叉置於胸前,瞇起了眼不爽地抱怨:「又不是不知道最近都快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了,做客就做客,白天就不用去我那裡幫忙了嗎?還有一個小傢伙呢?快叫上他!都給我到藥師協會幫忙去!」
「他還在睡覺。」
「嘖!那別管他了,走吧!」
加亞說完,也不管一旁杵著的管家,拉了人就往外走。
「等等──」
管家這才察覺不對,趕緊拔腿追到大門口。
精明的加亞哪會給管家開口阻攔的機會!
「告訴梓瑜,人我先帶走了。」
眼一瞪,他不客氣地扔下話:「你們也知道因為你們幾家商會的事,藥師協會那裡最近傷患太多,人手嚴重不足,我這小徒弟醫術好,窩在你們這兒做客又沒事做,不如讓他去幫忙,晚上我再把人送回來。
另外一個小鬼既然還在睡,那就別吵他,讓他睡吧。」
管家看起來有些顧忌加亞的身分,一方面不想招惹上藥師協會,一方面卻又擔心人跑了,急得原地直跺腳,最後想到還有一人留在宅子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才有些恨恨地返回了宅邸。
直到後頭讓人頭皮發麻的盯視視線消失,無憂這才鬆了口氣,跟著加亞往藥師協會的所在走。
「你怎麼會招惹上白玉商會的人?」
邁著大步與他並肩穿過市街,加亞偏頭掃了他一眼,「昨天莉絲一臉慘白地來找我的時候,差點嚇死我了。」
「沒什麼。」無憂搖了搖頭,見加亞皺起了眉便立刻換了個話題:「加亞大叔,問你一件事──」
「臭小子,沒禮貌!叫師父!」加亞氣得瞪眼,甚至還往無憂頭上送了幾拳。
無憂抱著頭揉了好一陣,因此稍微落後了幾步,見加亞也沒等他,於是趕緊拔腿追上。
「一個人只能有一個師父吧?」靜默地走了一段路後,他認真地說道。
「怎麼?你拜師了?」加亞挑了下眉。
「沒拜師,但是確實是有師父的。他留了很多的醫書和筆記給我,要是有機會見面,我希望他能收我做徒弟,教我更多東西。」
回想起那堆留在辛格利瑟小鎮上沒能帶出來的醫書和手寫筆記, 無憂由衷說道,儘管他現在連對方是生是死都不知。
「這樣啊……那算了吧。」加亞雖然感到有些可惜,卻也明白這樣的做法並沒有什麼不對,聳聳肩也不再糾結。
「你剛才想問我什麼?」
「我想問,能不能和你要一些藥材?」無憂問道。
他身上的藥材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他現在又遇上了急用,不得已只好向加亞大叔開口。
「怎麼?是誰病了?」加亞詫異地追問:「怎麼不去藥師協會接受治療?」
「加亞大叔,知道梓瑕吧?」無憂低聲說道。昨天見梓瑕提起加亞的神態,想來,這位藥師公會的大叔應該是能信任的吧。
「當然知道。」加亞有些意外無憂會提到這名字,意興闌珊地反問:「他怎麼了?」
一想起那極度不配合的病人,向來豪邁的藥師心裡就不由大為光火,就連語氣都冷涼了下來。
無憂在心裡揣度一番,直到二人踏進藥師協會才表示:「我想為他的腿治療,但手頭上沒有足夠的藥。」
「怎麼?!你說服那笑咪咪的頑固傢伙接受治療了?」加亞霍然停下腳步,非常驚訝地追問。
……是情勢所逼,他才沒那麼大的面子呢!
無憂暗暗在心裡說道,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點頭。
「不對──」本來訝異的加亞臉色一沉,開門見山便問:「是白玉商會裡出了什麼事了吧?」
無憂心裡一驚,「加亞大叔……」
「算了、算了,他們兄弟的事我也管不了。」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加亞卻擺了擺手,「需要什麼藥你儘管去找,我之後會開個價算到那傢伙頭上,好好敲他一筆,你不用替他節省,那傢伙肯治療就好。
別看那傢伙年紀輕輕的,經商的本事還是不錯的,又有錢,人又儒雅,在腿沒出事之前,可是很多少女心儀的對象啊!」
「莉絲該不會也是其中一個仰慕者吧?」無憂抿嘴笑問。
「那當然!」加亞頗為得意地點點頭,「我女兒眼光這麼好,對象不是梓瑕,難不成還會看上席寧那只懂得惹是生非的草包?」
無憂咋舌,「這樣你還捨得敲詐梓瑕?」
加亞翻了個白眼,「為什麼捨不得?我四處搜集藥材也需要花很多錢,就當拿他的治療費用來買草藥什麼的,造福人群。」
無憂無謂地聳了聳肩,「好吧,那我就不客氣地選最好最貴的藥了。」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加亞豎起拇指讚了一句,冷不妨伸手將人往大廳一推,「不過現在嘛……麻煩你幫忙把傷患啊、病人什麼的給看一看,沒看完,不准休息!」
無憂沒來得及轉頭,就聽見那句惡意無限的話從後頭傳來,再看著人滿為患的大廳,心裡不禁為前一秒參與敲詐的行徑向梓瑕道歉。
他昨天還在心裡詆毀梓瑕,說他商人本色盡顯有便宜就占。
今天他發現和加亞一比較,梓瑕根本太厚道了!
這世上最奸詐的,其實未必是商人啊!
楔子
窗外,雪止天晴。
他懶洋洋地倚著床,看兩個小孩在外頭的雪地上堆起了雪人,無所事事,直到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歌謠。
他立刻回過神,極不情願又無比迅速地拿起放在床邊小櫃子上的藥碗,趁任燁還沒走進房間前,把裡頭裝滿的湯藥一飲而盡。
微甜的藥,喝起來味道有些怪。
當然,他絕不是有多麼樂於享受或甘願配合,而是……天知道!他第一次曉得要讓病人聽話能有這麼多的花招,而且,還不重複。
第一次,曾被擺了一道的惱怒讓他對任燁根本稱不上友善,屢次把對方送來的藥直接打翻。
「儘量倒!」
來來回回好幾次之後,任燁乾...
目錄
楔子
第一章 最奸詐的未必是商人
第二章 行動
第三章 偽殺手
第四章 月牙灣的魚人
第五章 峰迴路轉
第六章 責任
第七章 成長
第八章 命令
第九章 再出發第十章 蛻變
楔子
第一章 最奸詐的未必是商人
第二章 行動
第三章 偽殺手
第四章 月牙灣的魚人
第五章 峰迴路轉
第六章 責任
第七章 成長
第八章 命令
第九章 再出發第十章 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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