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分四章:<京城一舞台>、<新奧運新北京>、<京味一鍋涮>、<又見男孩女孩>。記錄了李季紋在脫離「胡同時期」後,見證北京急速的城市變遷,對於風向改變及其如何改變了人們更深一層的體悟。
迎向○八年奧運,「京」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概念?「全民學表演」是否只是戲劇行業繁榮的表象?北京動物園裡的熊貓真身是倦怠的公務員?「殺人遊戲」風靡的祕密究竟是啥?這些「食材」都在名為「北京」的火鍋裡翻騰著,必須親自下去涮才能嘗到北京的味道……
作者簡介:
國立台北藝術大學戲劇藝術碩士、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博士。正港台灣人,在台灣成長與受教育,○二年赴北京於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攻讀博士,得中國大陸最具聲望的表演教學專家張仁里教授親炙,並於在校期間開始從事表演教學工作至今,是進入中國大陸表演教學體系的台灣第一人。著有《北京男孩女孩》。個人新聞台「什煞海以東」 http://mypaper5.ttimes.com.tw/user/jwj2918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作者的劇本、小說、散文曾獲世界華人成長小說獎、全國大專學生文學獎、聯合小說新人獎、中央日報文學獎、梁實秋文學獎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最多人爭相搶讀的北京文化觀察筆記《北京男孩女孩》續集北京現在是東亞最可愛的一顆後現代甜心,一切都在劇烈的地殼變動中,一切皆有可能。所以這麼多人奮不顧身的往裡面扎,即便頭破血流也情有可原。
得獎紀錄:作者的劇本、小說、散文曾獲世界華人成長小說獎、全國大專學生文學獎、聯合小說新人獎、中央日報文學獎、梁實秋文學獎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最多人爭相搶讀的北京文化觀察筆記《北京男孩女孩》續集北京現在是東亞最可愛的一顆後現代甜心,一切都在劇烈的地殼變動中,一切皆有可能。所以這麼多人奮不顧身的往裡面扎,即便頭破血流也情有可原。
章節試閱
「七槓么么」式的我的鄉愁
門開了,我聽到了那熟悉的「叮咚!」,以及年輕店員們以北京腔調喊出的「歡迎光臨!」好感動又好奇怪的感覺呀……光可鑑人的地板、刺目的日光燈,是7-ELEVEN沒錯呀!但是這個店面大得近乎小型超市,而且工讀生的數量未免也多得太驚人了吧?好大的陣勢,非常典型的北京式,沒錯,這就是北京式的「七槓么么」。
田毅告訴我,東直門內開了北京第一家「七槓么么」。「什麼是七槓么么?」我總是要將北京人用北京腔唸出的數字或字母,在腦中轉譯為書面才能理解。「七槓么么」經過我三秒鐘的轉譯之後,我大呼:「喔,就是7-ELEVEN嘛!」他回我:「就是七槓么么嘛!」我回他:「七槓么么不就是7-ELEVEN嗎?」就在這宛如蛇頭咬著蛇尾沒完沒了的問答之後,我一直沒有機會去見識全北京第一家「七槓么么旗鑑店」。好幾次剛好乘車經過,但總不可能忽然叫司機停下車來讓我下去參觀吧?
7-ELEVEN在全世界的大城市能經營成功的Know-How,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物流。開著貨車從一個店面到下一個店面的距離,不超過五分鐘,其運送的原則是以貨品溫度而非貨品種類來派車,加上自行開發產品,所以顧客可以買到許多非7-ELEVEN不可的特色生鮮食品;貨品的上架費用也很昂貴,保證只有最好銷量的產品才能上架。還有一項特色就是服務,我覺得7-ELEVEN的店員幾乎是超人,除了結帳、點貨、拖地板以外,還要收一大堆信用卡帳單、水電費、儲值卡費用,還要代收照片、快遞、書籍,幫夜歸的婦女叫車……
以前我覺得在北京這些幾乎是很難實行的,首先二十四小時營業就不太可能。我的鄰居們,幾乎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北京的便利商店,比如「快客」、「好鄰居」,最多營業到晚上十一點。店員其實跟胡同裡小賣舖的大媽沒有區別,賣的商品也差不多,而且購買前往往要仔細看一下保存期限,因為常常有快要到達保存期限的罐頭仍放在架上。如果北京7-ELEVEN賣的東西跟小賣舖一樣,那就好比誠品書店裡面放著新華書店裡的書一樣,令人傷心。這也是我一直不特別跑去北京的7-ELEVEN買東西的原因之一。
就在7-ELEVEN登陸北京的一年後的某個下午,我正好經過東直門,看到了那個巨大的、明亮的、紅色加上橙色與綠色的招牌,這應該是我第一次以步行的方式經過此地。我心中類似鄉愁的情緒突如泉湧,畢竟我是在台北出生,被7-ELEVEN養大的小孩呀……
我幾乎像是幼犬尋找奶頭一樣的走進那扇自動門。門開了,我聽到了那熟悉的「叮咚!」,以及年輕店員們以北京腔調喊出的「歡迎光臨!」好感動又好奇怪的感覺呀……光可鑑人的地板、刺目的日光燈,是7-ELEVEN沒錯呀!但是這個店面大得近乎小型超市,而且工讀生的數量未免也多得太驚人了吧?好大的陣勢,非常典型的北京式,沒錯,這就是北京式的「七槓么么」。
店面湧入了大批放學後的中學生,間雜著一兩個剛下班要趕回家準備晚飯的職業婦女。我走近開放式冰箱,天呀!有「御飯團」!我快要暈倒了。不過「七槓么么」的的御飯團仍叫做「三角飯團」,跟台北吃到的日式口味不同,比較接近中國式炒飯的口味。我走近熟食區,天呀!有「關東煮」!我幾乎要尖叫出來了。不過,大概為了避開「關東軍」給中國人的惡劣印象,「關東煮」在北京的名字叫做「好燉」。與台灣自助取用的方式不同,「七槓么么」的「好燉」是由戴上口罩的女孩,用夾子取出顧客想要的東西,放進便當盒裡再拿到櫃檯結帳。內容差不多都是魚漿製成的產品,當然沒有台灣人喜愛的竹輪、貢丸、玉米、米血糕,但是增添了北京人喜歡的海帶、煮雞蛋、海螺。湯也是可以取走的,不過一個地方一種味道,台灣的偏甜,北京的則近乎死鹹不可能拿來喝,也沒有關東煮專用的醬料。
「七槓么么」也販賣便當,但不是一個一個單獨包裝好的,而是顧客點好想要的菜,店員再為其進行包裝。北京人大概還是比較喜歡熱騰騰的飯菜吧?難怪一家「七槓么么」需要這麼多的店員。
「去日本化」與「年輕化」就是我對「七槓么么」的整體印象。年輕的店員、年輕的顧客,都是八○後出生的「獨一代」。八三年出生的小朱說,同樣是買菸,他也寧可走遠一點去「七槓么么」買。「獨一代」渴望親切得體的人際接觸,卻同時希望保持匿名性,誰希望下樓的時候被小賣舖的街坊鄰居教訓「小孩子不要抽菸」呢?我一邊喝著從「七槓么么」買來的北京製「Asahi」啤酒,一邊想:7-ELEVEN打敗小賣舖是遲早的事情,屆時的我的鄉愁,將會轉以什麼樣的形式出現呢?
又,特別推薦:「七槓么么」特製杏仁豆腐,內有切碎的椰果、上綴挖成小球的西瓜丁。
熊貓經驗
為了遮蔽艷陽的強烈光線,熊貓們往往是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觀光客面前的:睡午覺,身體的上半截留在洞內,而把下半截露出洞外。於是觀光客看到的,就是一個個髒兮兮的熊貓屁股,好似北京人冬天儲白菜的習慣,把白菜堆在陽台上,一個個白菜屁股朝外。退票!退票!
北京被視為是中國的象徵,似乎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就像○八年北京奧運的吉祥物,必然是熊貓的變形圖案,不會有更合適的動物一樣。熊貓不是中國最普遍可見的動物,但牠只在中國產,幾乎是一種活化石般的國寶級動物,牠在從前可能是肉食性的,因為種種原因被隔絕在四川境內,沒有天敵又在極度隱蔽的生存條件下,退化成一種只能吃竹子的脆弱動物,生育率與存活率都極低,可以說一旦離開了保護區,就注定要被消滅。但牠的缺陷就是牠的力量,牠的脆弱、無能力、笨拙、奇異的黑白色塊分布的方式,反而使得牠備受愛寵、保護,連大西洋對岸的美國人也為之風靡。第一對熊貓被送到美國作為親善禮物的時候,在美國海關的檢疫局停留了很長的時間,幾乎是從耳朵到腳趾都被仔細的檢查了好幾遍,因為熊貓笨拙又可愛的模樣,比起其他可愛的動物比如無尾熊或袋鼠之類,更多了一種令人迷惑的東西: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動物?該不會是中國政府的詭計吧?其實熊貓是中國人派來迷惑美國的間諜,這稚嫩又楚楚可憐的樣子只是一種偽裝……
這當然是一個笑話。不過難道沒有人覺得熊貓雖然是一個古老的物種,但是牠的線條與顏色都非常的現代嗎?甚至可以說,很有設計感。簡單的黑與白十分俐落,圓弧形的大小色塊分布方式,不像斑馬那麼浮躁,也不像乳牛那麼村氣,也沒有大麥町的癲狂。不知道有沒有人認可我的感覺,我甚至覺得熊貓的設計感是有點知識份子氣的,氣質特殊,但不刻意張揚什麼,有時看起來簡單,但有時又深不可測。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不過,也有可能是熊貓要我這麼以為的,無論是否刻意,牠已經達到迷惑我的功能。牠是一種可以被學名歸類的生物,卻是一種難以被語言感覺歸類的符號。這不就是北京嗎?
那五隻奧運吉祥物也是一樣,眼睛部分就是兩個蝌蚪形的小點,看不出眼珠、眼白、黑眼圈的分界在哪裡,這樣的眼睛,看起來與世無爭,但是無法顯示「眼神」。有這種眼睛的吉祥物,必須給牠們很活潑的形體動作,否則根本無法分辨牠們是喜是怒。這應該就是第一對送到美國的熊貓讓美國叔叔迷惑的原因。
相較之下,北京最普遍的動物「京巴」,就顯得輕浮多了。所謂京巴就是北京哈巴狗,牠們是一種「天生寵物」,腿短、下顎短、扁鼻子、鬥雞眼,共同的特徵就是「狗仗人勢」。每當清晨與傍晚遛狗的時間一到,北京的老爺老太太們就牽著這種小型狗出來串胡同,十分壯觀,難以想像一個城市的街景竟然達到狗比小孩多的地步。狗主人出來蹓狗的時候可以穿得很邋遢,但狗兒必定「捯飭」得漂漂亮亮,此時小區裡遍布著犬吠聲與狗大便的臭味,讓我好生恐慌。
而北京動物園裡的國寶熊貓反倒顯得低調而落魄,跟我們在電視媒體上看到的留洋熊貓「華美」小姐白白胖胖、乾淨清爽的模樣大異其趣。北京動物園裡的熊貓,個個髒兮兮、瘦巴巴。有一次我竟然看到一隻熊貓爸爸瘦到鎖骨的形狀明顯露出來,好骨感的熊貓呀。於是「葉公好龍」的故事如今有了一個現代版的詮釋:想像一下,一個帶著對熊貓有美好想像的觀光客到了北京動物園。在漫畫與卡通的形象中,熊貓往往穿著唐裝、帶著瓜皮帽、喜氣洋洋的,如今在眼前的卻是個有黑眼圈的倦怠的公務員,這是多麼大的落差,簡直就是詐欺。
冬天的時候,熊貓幾乎不出來。而到了夏天,因為天氣實在是太熱了,於是熊貓不得不爬出「宿舍」洞口透透氣,但為了遮蔽艷陽的強烈光線,熊貓們往往是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觀光客面前的:睡午覺,身體的上半截留在洞內,而把下半截露出洞外。於是觀光客看到的,就是一個個髒兮兮的熊貓屁股,好似北京人冬天儲白菜的習慣,把白菜堆在陽台上,一個個白菜屁股朝外。退票!退票!
也許是為了顧及想看到熊貓真身的觀光客的心情,北京動物園的熊貓館有一個區,設計在室內,熊貓被關在較小的空間裡,僅隔一層玻璃的近距離,遊客可以看到除了屁股以外的完整熊貓。這就是我看到露出鎖骨的熊貓爸爸之處。他就像個打卡的公務員一樣坐在玻璃幃幕內上班,看起來睡眠不足、精神衰弱、飽受壓榨。他的後側就是通往「宿舍」的門,但門現在是緊閉的,他的老婆孩子就在此門後的空間裡光著屁股呼呼大睡。他乾坐在水泥地上等待著下班時間的到來,並且計算著下次輪休的剩餘日期,顯得百無聊賴。而他又是那麼的瘦,好似有胃病,他看起來不只是有象徵性的現代感,他就活生生是一個現代人標本,只不過只吃竹子。
耷拉著臉的熊貓,沒有表情,也是一種很現代的表情:沮喪、無精力。熊貓真的是一種太奇妙的生物了,牠絕對是現代的甚至會是後現代的。
續.監工的女人
我想到了我喜歡的一個戲,夏衍的劇本《上海屋簷下》。女主角采玉從一個戀愛至上的文藝美少女,變成一個小心翼翼的家庭主婦,戰戰兢兢的管著家。她在家徒四壁的破房子裡,對著從監獄歸來的丈夫說:「這就是生活!」唉,可憐的采玉,她也是個監工的女人……
決定在北京工作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房子。在北京大概很少有台灣學生像我這樣,到畢業前還一直窩在窄如兔籠的學生宿舍樓裡。我只是覺得既然寒暑假不住,在市中心租房子其實挺不划算的,就這樣一住就住了三年。我媽來看我的時候,我竟然害怕讓她上樓來看我住的地方。因為我想如果是我的女兒,我也不願意讓她住這種地方的。
我不搬出來住也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從來沒有「一個人住」的經驗,膽子特別小。不過被學校踢出來後,逼使自己真正面對所謂「生活」──打開水龍頭後流出來的每一滴水都是自己的錢,也許對我的金錢觀或人生價值會有極大的影響,這個影響我預感應該不會是壞的。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地點合適安全的房子,租金雖然還在我的預設以內,但也夠貴的了。在我到北京學習的三年間,這塊地方的房價足足漲了三倍,租金也隨之水漲船高。於是,我決定做「宜家的女人」,把整套家具搬進空屋子就了事。事實證明,我實在是太傻了,無論如何,房子的事情,在北京都必須親力親為,我似乎逃不了「監工的女人」的命運。
一個城市在大興土木,房地產大量製造與消費的時期,其實也是房子有最多瑕疵的時刻。北京為了容納大量的回遷戶,大批的建造了經濟試用房︵將平房拆掉,原地興建樓房,再讓原本的居民付出較便宜的價錢回遷︶。經濟試用房價格便宜,所以在房屋的質量、裝修上,無法有太多要求。但即便是這樣,也有很多回遷戶根本住不起這樣的房子,於是他們住在郊區,將市中心的房子出租或出售。結果最後肥的還是炒房地產的商人與仲介,有錢人大量的購買便宜的經濟試用房,再以高價出租或出售。當人們提到這些炒房地產的商人時,總是恨得牙癢癢的,說:「都是那些台灣商人……」,我只能悶不做聲。嘿,我也是被地主剝了兩層皮的無產階級呀!而且炒房的不只台灣人吧?全世界都來北京炒了。
有人告訴我說,新入住的房子,即便付訂金押金時都覺得合適,剛住進去第一個月內都不會合適。果然如此,經濟試用房的瑕疵,在我入住的第一個月內漸漸浮現。首先,水管品質差,過熱水的時候受不了,兩個星期內竟然爆了兩次,大量的熱水噴出來,嚇得我趕緊關上水閘與燃氣閘。由此我也發現了廚房的地板沒有排水與防水的設計,為什麼我會知道呢?因為樓下的太太綠著臉上來,告訴我漏水沿著水管滲到她家廚房,把微波爐跟電飯煲都泡了。難怪,我想怎麼漏了那麼多水都消失了呢?我只能對樓下太太千萬個對不起了。
水管修好了,要洗澡的時候才發現淋浴的蓮蓬頭只有接上熱水管,沒有接上涼水管,天啊,這是哪門子的裝修呀?於是我又找工人來重安水龍頭,由此又發現了牆壁是舞美設計做的布景,為什麼我會知道呢?因為工人在牆壁上鑽孔的時候,一整塊瓷磚竟掉下來。工人說:「因為牆壁是空的,所以一鑽孔就不行了。」我說:「我不在乎牆壁是空的,你負責把碎掉的瓷磚粘回原來的樣子就好,不要讓房東發現。」
好不容易要真的洗澡了,發現沒有排風扇,預留的風洞,真的就只是一個洞而已。於是我打電話叫房東來裝上,由此我又發現了浴室的插座沒有電。為什麼我會知道浴室的插座沒有電呢?因為預留的風洞內,竟然沒有預留給排風扇的電路,所以電線必須接到外面來,因而發現插座沒有電。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房東把責任推給物業,物業把責任推給裝修。我說算了,隨便哪個誰來幫我把電線接上吧!電工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最後告訴我,不行,裝修的時候就沒有接上火線,除非現在就把牆壁打掉重接了。好吧,那我就忍受一下只有風洞沒有排風扇的浴室吧!北京氣候乾,就讓濕漉漉的浴室做我的加濕器。
我想到了我喜歡的一個戲,夏衍的劇本《上海屋簷下》。女主角采玉從一個戀愛至上的文藝美少女,變成一個小心翼翼的家庭主婦,戰戰兢兢的管著家。她在家徒四壁的破房子裡,對著從監獄歸來的丈夫說:「這就是生活!」唉,可憐的采玉,她也是個監工的女人……
在我第一個月的「這就是生活」即將屆滿的時刻,我漸漸感覺到一切都在步入正軌,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住了。我終於有心情打開電腦工作,開始寫要給《幼獅文藝》的稿子,我感覺到一切都很滿意、舒適。「啵!」的一聲,我天花板上的燈泡爆了,我預感到我監工的女人的身分,即將邁入第二個月。
「七槓么么」式的我的鄉愁門開了,我聽到了那熟悉的「叮咚!」,以及年輕店員們以北京腔調喊出的「歡迎光臨!」好感動又好奇怪的感覺呀……光可鑑人的地板、刺目的日光燈,是7-ELEVEN沒錯呀!但是這個店面大得近乎小型超市,而且工讀生的數量未免也多得太驚人了吧?好大的陣勢,非常典型的北京式,沒錯,這就是北京式的「七槓么么」。田毅告訴我,東直門內開了北京第一家「七槓么么」。「什麼是七槓么么?」我總是要將北京人用北京腔唸出的數字或字母,在腦中轉譯為書面才能理解。「七槓么么」經過我三秒鐘的轉譯之後,我大呼:「喔,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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