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這是委託率百分百的尋物所。
只要是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件,進入本尋物所,就可以心想事成……才怪!
笑顏常開,萬年紅圍巾不怕熱的爽朗大學生。
流連酒店,喜歡甩著金色風鈴,看似流氓的待業青年。
看似正太,宅在家裡需要嗷嗷待哺的電腦通。
居住在一起的怪異三人組,各自擁有不為人知的特殊能力,譜成新的都市傳說。
「委託到府,使命必達──在那之前請給我好一點的委託人!!」
作者簡介:
萬年碎裂餅乾一枚,請勿咬食但可以拍打。
最近踏入養肝人生,希望可以看到餅乾黏回去一塊的一天(有嗎?)
以前的目標是買書把家裡堆到爆,現在是希望有個新的放書地點,可以讓餅乾繼續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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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楔子 失物
覃家有云:真相內必藏著謊言,虛假中必有真實。人宛如零件,若是有所殘缺,必有箇中原因。
常人亦云:失去得不回,即為失物;非自身所有,必是侵佔。侵佔失物即是奪取,而回不來的失物,即是缺陷。
他笑著回道:侵佔失物?失物拿不回來?不,遇上了原主人,失物必定會回去。因為──這是既定的事實。若是反抗,唯有與失物一同毀滅之途。啊啊,是的,這是無法抵抗的事實。
章之一 眼
他很早以前就看透了。
當他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但結局往往是悲劇收場。
曾經想過,不要再做這份工作,這任務可以交給其他人處理,不需要他一人獨自肩負。
但一有這樣的念頭,腦海裡又有莫名的聲音。告訴他,他不可以放棄!
所以,他麻木了、放棄了,他決定不要把感情放下去。
只要麻痺自己,不帶任何的情感,完成這份工作,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每當想到這麼窩囊的自己,他忍不住揚起脣,諷刺地哼聲。
人啊,真是懦弱。他啊,果然是個混蛋。
因為他知道,就算委託他工作的人,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還是要付出代價。
──代價多寡不是他說了算,而是由「天」決定。
*
覃衍昊走在路上,頭微低,手拎著裝滿著今日課堂講義的背包。
他看了看附近,習慣性地拉了拉前額髮絲,像是要遮蔽視線似地,加緊腳步繼續往前走。
「嗡嗡──」
褲子口袋內傳來手機震動聲,覃衍昊將手機拿起,瞅著螢幕的「未顯示」名稱,將之按下。
「您好。」
他吐出宛如公關似地溫和嗓音,而接著他聽到了有氣無力,屬於男性的斷氣音色。
『我餓了,我要吃……』
下一秒,覃衍昊將手機切斷,並把手機放回口袋,無視了這通電話。
只是他收起手機沒多久,口袋又傳來震動聲。
覃衍昊看著一樣的號碼,微微嘆氣,像是有些心軟地,摁下了通話鍵。
『覃子大人,跪求你回來順便買飯呀!』
話筒另一端的人,像是怕覃衍昊又要把電話掛了,二話不說地大喊著。
他持著手機的手遠離耳邊,話語透出了無奈,「你都二十五歲了,還跟我一個窮困的大學生要飯吃?」
口吻透著熟稔,對方心知覃衍昊不會拒絕他,可憐道:
『嗚嗚,覃子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外出啊,請你可憐可憐我,賜糧拯救您可憐的室友吧!』
「不能外出?是不想吧。」
覃衍昊笑著對手機通話中的人說著,笑容一出,周圍瞬間傳來一些女生的叫聲。
他單手持著手機,目光轉移到附近的女學生,禮貌性地對她們點頭打招呼,並將手機掛斷。
女學生們看覃衍昊的架勢,以為他是可以搭訕的對象。正要打算上前詢問可否交換手機號碼,覃衍昊不給女學生上前攀談的機會,加快腳步迅速離開。
在他快步行走途中,覃衍昊摸索米白色大衣的口袋,拿出的是折疊起來的紙。他單手將折起的紙張攤開,盯視著紙張。
路過的行人瞥見覃衍昊的動作,大多認為他是在看紙張的內容,卻不知這紙的內容雪白一片,沒有任何字跡。
覃衍昊用空著的手輕推眼鏡,用眼角的餘光看視附近,心底微微一嘆,閉上雙眼,將眼鏡摘下。
他習慣性地將眼鏡掛在圍在脖子上的紅色圍巾。同時深吸口氣,眼簾重新睜開──
白色無字的紙張跳出黑色光點,組合成一串文字。他將文字全數收入眼底,記在腦海之後,往一處方向走去。
摘下眼鏡後,覃衍昊眼裡的世界變得有些不一樣。他看到周圍多出了一些「雜質」,有些盤踞在陰暗處,而有些像是灰塵一樣隨風飄動。至於他眼中的人們,則周圍卻多了色彩。
人們的身上有紅有綠,有些人是多重色彩,但多數都是單一顏色為主。覃衍昊晃晃手中的紙,黑色文字光點散開,化作一個漂浮在紙上的箭頭,領著覃衍昊前進。
行進途中,指引的箭頭突然散去,化作一隻黑鳥往別的方向飛去。
覃衍昊搔搔臉頰,無奈一笑,只好改變既定路線,跟著黑鳥來到一處空地。
那是一處堆疊許多雜物,裡面可以看到有紙箱與生活用品堆積其中,似乎有遊民入住的所在。對於遊民大膽入住在被圍起的空地之中,覃衍昊不想知道詳細。
他摸了摸掛在圍巾上的眼鏡,噙著笑容踏入其中。
飛入空地的黑鳥停留在隆起的瓦楞板上,覃衍昊向前,將瓦楞板連同黑鳥掀開,但紙板下方卻沒有任何怪異物品,只有堆疊折平紙板。
他將紙板扔到一旁,瞅了依然站在紙板上頭的黑鳥,他見黑鳥歪著頭,目光盯著黑鳥原先所站的位置。覃衍昊朝黑鳥方才所站的地方盯了許久,看著原本紙板下的物品,決定繼續翻動。
原以為底下只有紙板而已,但內中別有洞天。
紙板的中間是挖空的,裡面有鬧鐘、枕頭、薄被子。看著這些破舊髒亂的民生必需品,覃衍昊正要將這些東西拿起,放置他處時,喝斥聲傳來:
「喂,小鬼你在幹什麼!」
覃衍昊那要碰觸物品的手頓下,偏頭望去。
空地之外站著一名流浪漢,他面露凶狠模樣,又喊:「滾,這裡是我的地盤!」
此話一出,覃衍昊盯了流浪漢許久,了然點頭,「不要侵佔別人的土地啊。」
「你誰呀!」
流浪漢聽著這話,直接把覃衍昊當成神經病,怒氣沖沖地向前,作勢要將他推走。
覃衍昊不著痕跡地躲過流浪漢伸來的手,張望附近道:「你會走入這個田地,是因為拿了不該獲取之物。把不屬於你的東西還給原主人,相信你的人生也能重來。」
流浪漢聽聞此句,更加確定自己遇上了瘋子,隨手從地上撿起木頭,對覃衍昊揮舞。
覃衍昊雙眼瞅著木頭,俐落地躲過流浪漢的攻擊,搖頭道:「算了,事主尚未上門,多說無益。」
話音落下,黑鳥霎時化作黑點,重新幻化回箭頭,指引覃衍昊方向。
他衝著流浪漢微笑,跟著箭頭離開,徒留下像是生氣,抑或是疑惑的流浪漢。
箭頭重新指引,覃衍昊來到一處大廈前方,他仰著頭看著箭頭引領的位置,來到大廈鐵門旁的對講機,按下樓層號碼,等候對方的回應。
「啪擦。」話筒接通聲傳起,覃衍昊將自己的樣貌放在對講機的攝影孔上,「您好,我是『招領人』。」
話音落下,鐵門傳來「啪」地聲響,鐵門門扉的鎖霎時彈開,露出隙縫讓覃衍昊得以推門進入。
覃衍昊見門開了,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對攝影孔鞠躬,「感謝您,那麼我進去了。」
語落同時,覃衍昊便推門進入。
「招領人」,這是覃衍昊課業之餘的兼差「職稱」。
只要工作上門,他與另外兩名擁有相同事業的室友皆不能反抗。原本他們職稱無名,只是當作任務的處理者,隨著時間流逝,莫名地被稱呼為「招領人」,而他們也順勢把這稱呼當成自己的工作用職業名稱。
覃衍昊走入電梯,將掛在圍巾的眼鏡戴上,按著樓層按鍵等著電梯到達他的目的地,這時,他的手機傳來震動。
「怎麼了?」
不用多想覃衍昊也知道是誰撥來的。
『覃子大人,救命!我快餓死了。』話筒的另一端之人抗議著。
「耐心點,你要等我把委託人帶過去啊。」覃衍昊完全不想聽對方的廢話,直接將手機通話關掉。
掛掉的那一刻,也到了他要去的樓層。
電梯噔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他直接走了出去,他目光轉移到坐在樓梯口,與他對望,雙眸卻沒有任何焦距的女子說道:
「劉眠語?」
只見她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才頷首,「對。」
「跟我來吧。」
覃衍昊輕推眼鏡,轉身打開電梯,重新踏入。
*
從她有記憶以來,自己的世界「理應」是一片黑暗的。
一直以來,她與黑暗為伍,伸手不見五指,耳裡可以聽到各種聲音,還有手中的拐杖杵地聲。
對她而言,她的世界只有聲音,以及手上的拐杖。
拐杖帶著她往前走,而她微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方道路。
腳步才剛往前邁向一步,正要踩上柏油道路的那一瞬,她的腳霎時頓住。
腦中浮現出快閃而過莫名的彩色影像,她忍不住皺緊了眉,脣微微蠕動,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將話語嚥下,轉身往另外一處方向走去。
在她轉身離開的同時,對面馬路突然有一輛紅燈停下,綠燈前行的車子突然爆衝,將車子前方的車輛撞了出去。
肇事的車子停了下來,像是想要催油門逃跑,卻又朝旁邊劃出急速的弧形,撞翻了馬路旁的攤販,車身深深地陷入攤販的攤子之中。
周圍回盪著濃厚的靜謐,過了許久,便傳來警車與救護車的響聲。
日復一日,這只是她日常的其中一個「特殊」狀況。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劉眠語打從出生雙眼皆盲,盼望著孩子出生的父母見到她的雙眼無法見到美好的世界悲愴不已,但他們沒有放棄對孩子的希望,哀傷過後拾起淚水,扶養自己的孩子。
在她的眼中,世界盡是黑暗沒有任何的光彩,從學習走路、識字,聽著大人口中的美麗世界欣羨不已。
直到有一天,腦海猛地竄入色彩──那是僅有三秒的異色。
她很陌生同時也很惶恐,黑暗的世界裡多了不認識的片段,瞬閃即逝,當畫面消失,視線重新變回黑暗,過不了多久影像內的景象就會在面前「完整呈現」。
前幾次劉眠語可以當作是巧合,但無數次的巧合融為一體,甚至是發現這已是事實,心底便無法冷靜。
腦中瞬間閃過的彩色片段是有規律性。上大學之前,大概是一週發生兩次左右,而到了大學之後,變成每天或是幾小時在腦中出現。
這讓劉眠語困擾不已,縱使看見的次數變多了,腦中的外在世界建構逐漸完整,嚮往著外在世界卻無法真正的親眼瞧見,仰賴著未來影像也使得心中的失望感越來越大。
再者,讓她有如此深的感觸,還是「彩色事件」吧?
最近在腦中跳動的彩色影像偏向不好方面之事,時間侷限三秒也無法對他人示警,反而是一種困擾。
如果能夠挖掉眼睛就能夠排除這些困擾,劉眠語早就做了。可偏偏她是盲的,影像也是直接在腦中播放,她總不能挖掉自己的腦子吧?
腦中播放到的事件越來越多,劉眠語心底也更加沉重,也忍不住反思,是否是因為她天生看不到,導致自己會看到這些詭異的事物?
真是如此,劉眠語希望她可以擁有那失去的眼睛,可以重新視物瞧見當下,並非是那詭異的三秒未來影像。
想法甫一冒出,冷不住笑了出聲,這樣的想法也太過詭異,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今生無法達成的心願。
次日,劉眠語在房間桌上摸到了一只信封,透過三秒後的未來看見了信件內容。
「失物尋找──招領人」
簡短的字體不知怎地給了她信心。腦海裡有個安靜的聲音告訴她,這個人可以拯救她。
莫名的希望讓她多了尋找的勇氣,這明明是一件不切實際,也是不可能之事,她的手卻像著魔似地,寫上了自己的姓名住址,以及迫切希望解決的問題,立刻走出家門,將信件寄出。
她沒想到,信寄出的沒多久,「招領人」真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帶她走,聽她說那些「不可能」的經歷。
「……以上是我想要解決的困擾。」
劉眠語坐在單人沙發椅上,不安地抓著拐杖。當最後一字落下,覃衍昊壓了壓耳朵,露出解脫的神色。
他會覺得不耐,是因為劉眠語的聲音很小聲,需要集中精神才可以辨認。
「嘖嘖,第一次聽到眼睛有這種用法,這我要紀錄一下,稀奇啊!」
模糊的嗓音伴隨著電腦鍵盤的敲擊聲一併傳出。
覃衍昊瞇起眼,看著坐在電腦椅上咬著麵包,頭髮染成深綠色,前額髮絲遮住雙眼,身穿鬆垮衣服的男孩,瞇起眼,露出淺淺的笑。
「老兄,別吃得心不甘情不願的,你別忘記我說過,請別仰賴我這個窮苦大學生!」
深綠髮色的男孩看著覃衍昊漾出的笑顏,吃到一半的麵包哽住了他的喉嚨,「咳、咳咳──」
咳嗽聲起,覃衍昊慢悠悠的去拿茶水,「柏硯錞,下次叫我買食物投遞餵食,我會要你付錢的。」
柏硯錞露出痛苦表情接下覃衍昊手中的水,杯水一飲而盡,長吁口氣道:「覃子大人,你好過分,居然這樣對待……」
話尚未說完,覃衍昊截斷柏硯錞的話,道:
「誰叫你要佔我的便宜?你不是有外賣電話,吃不慣就自己叫啊。我不會阻止你的,我保證。」
覃衍昊輕推眼鏡,眸中的笑意讓柏硯錞緊張地嚥下唾沫,乖乖閉嘴不說話。
「你們真好玩。」劉眠語呵笑著。
「咳嗯,這一點也不好玩,我是被虐待……」覃衍昊一個眼神過去,柏硯錞立刻閉嘴,改口,「委託人小姐,我挺好奇妳的眼睛。」
柏硯錞起身,來到劉眠語的面前,撥開前額髮絲仰頭看著她那閉起的雙眼,「冒犯了。」
手抬起,指尖碰觸劉眠語眼瞼,她下意識地往後縮。
「不要動!」
叱喝聲起,劉眠語身體霎時頓住。她感覺到她的眼簾被人用手打開。
覃衍昊淡淡地看著柏硯錞的動作,脣裡的笑意感覺不到溫度。柏硯錞看著那無法聚焦的雙眼,微動鼻子,發出嘖嘖思考聲。
「如何?」
覃衍昊悠哉地玩著掛在脖子上的金色十字架,靜候柏硯錞的解釋。
「覃子大人,我知道原因了。」
打開眼瞼的手放下,柏硯錞又回到電腦桌前,拉開椅子敲打鍵盤。
劉眠語緊張地望向覃衍昊,似乎不明白柏硯錞的意思。
「吶,小姐請妳示範一下妳的三秒後預知?」
覃衍昊不讓自己的腳步發出聲音,來到電腦前,看著柏硯錞輸入的客戶資料,摸著十字架的手鬆開,目光移到劉眠語身上。
劉眠語聽到柏硯錞的話語,朝他們的方向望去,「示範給你們看?」
柏硯錞仰頭看著站在身旁的覃衍昊,如此說道:「先問問,覃子大人站在哪裡?」
疑問拋出,他們看到她抬手,食指不偏不倚地指著覃衍昊所站的位置。
「不準。」
覃衍昊笑著對柏硯錞說,柏硯錞感覺到話語的殺意,縮了縮脖子,改口道:
「那我換一個方式。」
劉眠語不知道他們兩人想要做什麼測試,只是這一來一往間讓她有點尷尬,感覺這兩人把她當成騙子?
「那、那個。」劉眠語蠕動嘴脣,細如蚊蚋般的嗓音流出,「我看到的未來並非是每一刻的……」
深怕這兩人誤會她無時無刻地看著未來,只能與他們解釋。
「妳現在不就是這樣的狀況?」覃衍昊微笑道,「三秒後跟一秒,或是當下根本沒有差別,太過日常的事物雖然會從腦中閃過,但不會在妳的腦海久留,卻有無意識的反應?」
「看到的意外越多,就會對平常的小細節越來越不在意。」柏硯錞接話道:「這算是簡單的視線轉移吧?妳對我們一直使用三秒預知,卻渾然不知也是這緣故。」
覃衍昊走到劉眠語的身旁,輕鬆道:「所以,針對我或他,給個詳細又具體的預知吧!」
劉眠語仰頭望向來到她身後的人,緊張地握緊拐杖,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兩人信誓旦旦地認為她不斷地看著未來,但她沒有呀!
「三秒是迅速的,妳沒發現妳的目光一直追著我們跑嗎?」覃衍昊微彎著腰,在劉眠語的耳畔說著。
須臾,劉眠語的眼睛睜開,雙目緊盯著窗戶。
「……球,小心。」
下一秒,球打破窗戶玻璃,精準地朝柏硯錞的腦袋砸去,覃衍昊眼明手快地跑過去,抬手抓住棒球。
「那群死小孩怎麼不死一死呢?」
看著握在手中的球,再望向破掉的玻璃,覃衍昊笑著放出殺氣。
「覃子大人您別生氣呀!」
明明會被打中的是自己,火大的卻是別人,柏硯錞感到有些恐怖。
他家的覃子大人可是標準的毒舌系,嘴巴毒死人不償命啊!
「不讓他們知道教訓,總有一天會吃虧的。」覃衍昊搖頭,將棒球放在電腦桌旁。「預知三秒,差不多。」
「是『共鳴』嗎?」柏硯錞問。
「不太像。」覃衍昊又搖頭,「若是共鳴,她的感受更加強烈,這應該是失控。」
聽著對談,劉眠語突然懷疑起這兩人的專業性,思考自己該不該離開,不要寄望著他們。
「妳知道『失物招領』吧?」覃衍昊勾起脣,微笑問道。
話語落下,寂靜席捲,良久,劉眠語問:「是、是問我?」
「不然我們是問誰?」柏硯錞回頭翻白眼。
劉眠語聞言,用力點頭。
「隨身物品在外面不見,拾得的人撿起失主之物,也就是失物。拾起之人將失物送到可以提供施主找尋之處,而失物就在那招領之處等候主人的招領。物品是,人亦是。」覃衍昊又道:「人是完整,但有殘缺一定有所原因。一個零件的消失,代表遺失或是被人奪取。失控往往是遺失的體現,這類型不難找。」
「缺陷?失控?」劉眠語納悶了,他聽不懂覃衍昊在說什麼。
「缺陷是人的殘缺。妳的缺陷是眼睛不是嗎?雙眼皆盲,無法視物,會看見三秒後的未來,那個『看見』就是缺陷的『失控』。」
劉眠語了然點頭,又問:「不難找又是什麼意思?」
「這就與妳無關了。」覃衍昊來到劉眠語的身前,抬起手,扶著她站起,「再次確認,妳的缺陷是天生而非後天?」
劉眠語點頭,覃衍昊摘下眼鏡,他放開劉眠語的手,向後一退。
紅色光芒,雖是有熱情的意思,但也是個危險訊號。
──這光是血腥的紅色。
覃衍昊目光挪移,看著埋頭在電腦裡,一手摀住鼻子露出不適神情,還回頭使眼神要他快點動手的柏硯錞。他抬起左手,劉眠語周身的腥紅色彩分解成細沙,飄入覃衍昊的手中,化作一把鑰匙。
紅色鑰匙上手,覃衍昊握起鑰匙,對準劉眠語的眉心,輕笑道:「眼睛是靈魂之窗,這話還真實用。」
劉眠語眉心登時出現一道宛如鑰匙孔的紅光,覃衍昊將手中的鑰匙插入,他的眼裡瞬間炸出紅色光芒──
先天失物比後天難以處理,後天有跡可循,但先天失物無疑是挑戰招領人的能耐。還好覃衍昊的「眼睛」補足了這項無法尋找先天缺陷的功能,這讓他們坐穩了「招領人」這個工作身分。
紅光過後,覃衍昊出現在星光熠熠的夜空之下,耳畔邊傳來海水的拍打聲,他沿著海岸線,仰頭看著星空。那些星星都是人們的「失物」,他只能看,無法伸手取得,但有委託人就不一樣了。
委託人是路標,委託人的物件可以讓他找到委託人失物的位置。
覃衍昊來到燈塔之上,燈光照射海面,他將手揚起,紅色的鑰匙浮現,在此處化作紅色絲線沒入燈塔的燈之中。
燈光聚焦,停頓在一顆略為黯淡的星光之中。
覃衍昊抬起頭,眨眼間,他出現在一道門之前。
「讓我看看吧。」他揚起脣,自信地笑從心底油然而出。
楔子 失物
覃家有云:真相內必藏著謊言,虛假中必有真實。人宛如零件,若是有所殘缺,必有箇中原因。
常人亦云:失去得不回,即為失物;非自身所有,必是侵佔。侵佔失物即是奪取,而回不來的失物,即是缺陷。
他笑著回道:侵佔失物?失物拿不回來?不,遇上了原主人,失物必定會回去。因為──這是既定的事實。若是反抗,唯有與失物一同毀滅之途。啊啊,是的,這是無法抵抗的事實。
章之一 眼
他很早以前就看透了。
當他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但結局往往是悲劇收場。
曾經想過,不要再做這份工作,這任務可以交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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